室内一时为沉默所填满,萧何虽是面向韩信,眼神却不敢对上,方才大喊大叫的韩信只是凝视著眼前强隐惶然不安的容颜——一张,他深深爱恋上的容颜……
「怎麼?不说话?你不是要来告诉我『事实』的吗?」凶狠地出口,韩信忿忿地看著萧何脸上出现些微无措。
无措?这整个计谋不正是他所策划的吗?他的无措从何而来?而他,竟依旧对这狠心设计杀害自己的人儿眷恋不已——
(再次催眠,他们才二、三十岁,所以接下来若出现什麼小受君行为反应,烦请不要太过惊愕,更不要吐……||||||b)
「我……」慌乱地对上韩信的眸,又匆匆避开,萧何半句话也说不出。
「说啊,为什麼不说呢?酇侯、恩人……岳、父……」韩信一反咄咄逼人的激烈态度,温柔地吐出骇人话语:「明明是我抱在怀里的身躯,为什麼我要叫你『岳父』?你说呢?萧何……」
踉跄退后二步,萧何惨白著脸,韩信眼中清清楚楚的愤怒火焰烧得他全身灼疼。
「因为你的请求,我一生尽心尽力替刘邦打天下,更助他登上皇位,你也知道我之所以意图谋反乃是为了自保,这般多疑猜忌功臣的昏君,哪里值得你辅佐?!」而你,竟为他而杀我——
「因为——我爱他。」萧何以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平静口吻重覆道:「我爱他,从很久以前……在他还是平民的时候就……他原本也是喜爱我的,原本……」
原本,也是的……尤其是行略南郑,他去追韩信,刘邦以为他也逃走,回来后……
原本,是的……
「我知道他多疑,我知道他猜忌,但我就是对他死心踏地。」萧何迎上韩信嫉妒的眼,直言内心:「为他,我甘做任何事,就算他猜疑我,我也无悔……」(小何,你何苦对刘邦那个没天良的混帐东西痴心至此?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啊~~)
「你,从没爱过我吗?从不?!」
韩信的视线不曾离开萧何半毫,尽管愤怒,眼底那抹爱恋色彩如何也抹不去。
萧何退了一步,却没法答话。
「回答我!」
「……是的,我从来……不曾爱过你……」
再度陷入沉默,直至韩信的叹息划破了假象。
「既然不曾爱过我,你的眼泪从何而来?」
睁大了眼,伸手触著脸上的湿润,萧何呆住了。
「不……不是……我不是为你而哭……不是……」再语,泪续落。
「萧何……」
「不要叫我!都是你!为什麼……为什麼他会喜欢上你?!我知道我不过一介文官,比不上你的骁勇善战,但……他……为什麼……我一直跟他至今啊……」
这下换韩信怔住了,他听到了什麼?!刘邦,他所嫉恨的刘邦对他……?!寒寒打了个冷颤,他才不可能屈服在他身下!
……反正,他也要死了。
「萧何,认真回答我,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
他为他效忠刘邦,为他压焰曹参,付出的一切一切,当真完全不令他动心?!
如同萧何对刘邦的无悔,他对他同样不怨……只要萧何一声爱他,他,甘心就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萧何上前跪倒在韩信身前,抱住跪缚的他泣不成声。「求你不要逼我,让我恨你到最后,求你……」
——一样的脆弱,和他最初爱上的自信背后的脆弱相同……原来,这要他心疼的脆弱来自刘邦……呵!他居然为刘邦打下天下……
「告诉我,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你会不会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