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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失莫忘つ 『但为香纱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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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真有来世,我祈望,我们能相遇在彼此最纯白美好的时段,连言语都应舍弃,你我之间,便只有干干净净的缄默,与存在。
但为香纱故
文/七微
【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
是九月的某个周末午后,明晃晃的阳光铺天盖地洒下来,宿舍楼外那棵老槐树上的蝉鸣声悠远绵长,扰了看书的心思。
这个时候,一声声带着粤腔的呼喊在楼下响起:“昕熳,昕熳。”
也只有一个人会带着这样急切而热烈的语调,不上楼不电话,就站在楼下大声喊我的名。我跑到阳台望下去,可不就是水莎。我冲她招手让她上楼,可她却指着我身上的睡衣,掷地有声,“给你十分钟收拾自己,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逾时不候。”
呵,永远风风火火而又耿直的水莎,这大抵也是我最为欣赏她的地方罢。她与我同系不同班,与她认识是在大学一年级期末的优秀设计作品发表会上。那年我设计的衣服苦于找不到模特,试了一个又一个人,却怎么都不是我想要的感觉,苦闷之时同学说不如找水莎试试?她可是天生的衣架子呢。由同学引荐过来,我见她的第一眼,便心生欢喜,是了,就是她!而等她换上衣服,天呐,简直是天衣无缝,那衣服挑剔这么久,仿似就专为等她。那晚的T台秀,她出现的频率最高,每一件作品她都可以穿出衣服想要表达的意味来,绝对是名副其实的衣架子。
散会后,我在后台找到她问她该付多少走秀费用,我把她当成了职业模特。可她却在迟疑片刻后哈哈大笑起来,说一口略带着粤腔的普通话:“盛昕熳小姐,原来你不认得我呀,我可是久闻你大名哦,服装学院极具天赋的大一新生。”她语调急切而又热烈,见我一副窘迫模样,她大方地伸出手,“幸会,我叫水莎,与你同系同级。”
就这样熟识起来,我喜她热烈耿直的脾性;而她呢,她说她最最羡慕盛昕熳的奇思妙想与好手艺。我笑笑,只当她是调侃。她哪里会羡慕我,虽然她念服装设计,可我知道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她的梦想是登上世界顶级T台。以她的资质,假以时日,梦想必能实现,可现实是,她必须得服从父亲的命令念好服装设计将来接管家族服装公司。
收回飘远的思绪,换好衣裳,下楼去。
水莎正抬起腕表煞有其事地在倒计时:“十、九、八……”数到一半,她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定我,嘴巴微张,“盛小姐,你何时有这样一条美裙?”她指着我身上那款暗色底爬满大朵妖娆花朵的印花莨绸短款旗袍,自她眼神里便可窥见浓烈的喜爱。
我笑笑,“很久前的了,家传。”这旗袍有些年头,是母亲留给我的。印花莨绸是特殊面料,属香云纱的一种,夏日里穿凉爽宜人。许是那日太过炎热,我才忽然心念一动从箱底翻出来穿。事后想来,某些事情的起始,大抵也是因了这样刹那间的心念一动。
【江南的水光潋滟了他的眉眼。】
水莎带我去的好地方竟是山塘街。此处固然不错,可于我这个自小在苏州长大来过无数遍的人来讲,也就稀松平常了。但见水莎兴致高昂,我也不忍拂了她的兴。我跟在她身边穿巷越桥,弯弯曲曲地绕了好长一段路,而后停在一家临河而居的小小铺面前。
“喏,到了。”
我抬头打量,是一家未写牌匾的裁缝铺子,店堂不过十余平,却因着采光极好而显得宽敞明亮,布置亦是古色古香,架子上那一溜苏式旗袍将我的目光瞬间勾引住。这里何时有一家这么好的店铺而我竟不知?我望向水莎,却见她了然一笑。知我莫若她,对我来讲,这确是好地方呢。
我们走进去。
店堂内此时有好几个妇人在衣架前挑挑拣拣,屋子正中央有人在量尺寸,那手拿皮尺背向我们的男子穿了一袭白色唐衫与蓝色仔裤,午后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他手起手落间皆透着股娴熟。
“喂,小裁缝。”水莎喊了一句。
男子回头,见到我们,清浅从容一笑:“来了,你们先看看,我忙完即来招待。”复又转身忙活去,全然不似一般店铺那样顾客至上,可见是个随性的人。
“你认得他?”我问水莎,见她打招呼时语气里透着些许亲昵。



IP属地:江苏1楼2011-02-16 14:31回复
    可欢喜还未遁去,噩耗却传了过来,是奶奶所在的疗养院来的电话,老太太病危,等着见我最后一面。
    【誓言原是用来拴躁动的心,却终究拴成了虚空。】
    糊涂不识人已有三年的老太太,此刻竟然握着我的手喊:“小熳。”
    顷刻间,我的泪就扑簌地往下落。她的精神看起来似乎不错,双眼不再混沌,而我心里清楚,只是应了那句回光返照之说而已。她瞅见立在我身边的小裁缝,上下打量一番而后说,“我与小熳说说话,你先出去。”
    小裁缝出门后,老太太也不开口,只是颤巍巍地从枕头下摸索出一本十分陈旧的厚本子,交到我手上,一脸凝重的表情仿似在交代身后事。
    我翻开,扉页上赫然写了这么几个字:香云纱染晒秘方笔记。
    我惊诧地抬头。
    “这是我家族秘方。”老太太轻轻开口,忽然间老泪纵横,“为了这本笔记,你父亲死于非命,我们全家从岭南迁徙自此,一晃二十余年呐。”
    怎么会?自幼家人便同我说,父亲是死于车祸意外,那时我才两岁。可奶奶现在竟然说是因为商业对手想得到这本秘方而谋害父亲。我不相信。我想再问得清楚一点,可老太太却在那句概叹之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她走得尚且安详。我没有再掉眼泪,人在悲痛至深的时候,大抵是流不出泪来了。
    将老太太的骨灰送去公墓那日,天空飘起了细雨,小裁缝撑一把伞,默默站在我身边。这些天,亏得有他一直陪伴左右。虽然我们之间从无任何允诺,可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却始终都在,这便足够。我还记得那天在疗养院,当护士将蒙上白布的老太太从我身边推走时,他揽过我微微颤抖的身体,在我耳畔说的那句话,他说:别怕,有我在。虽然很轻,却掷地有声,一直沉到我心底。我便真得不再害怕。
    可谁说过的,誓言用来拴躁动的心,却终究拴成了虚空。我没有料到会撞见小裁缝与水莎那么亲昵的场景。
    那已是五月了,我与水莎都在忙彼此的毕业设计作品,甚少见面。那个下午上街去买材料,路过必胜客时,竟然看到玻璃窗内对面而坐的水莎与小裁缝,我刚想进去打招呼,可水莎的下一个动作令我却了步。我见她叉了一块披萨以一个只有情侣间才会有的动作喂到小裁缝的嘴边,他先是撇了撇头,可最终还是张嘴接过,而后水莎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笑得一脸明媚。
    我转身,一边安慰自己:水莎是爱玩的性子,没什么的。
    傍晚时分,水莎来宿舍找我,见她同以往一样坦然,我稍感不安的心便放了下来。可粗心的她,竟然在离开时将手机落在我的床上。稍后小裁缝来的电话便彻底的将我打入冰窖……
    我在无声摁掉电话后,脑海里反复浮现的是那天在疗养院他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话:别怕,我有在。
    【你爽我一次约,我失你一生约。】
    五月中旬,我打算去一次黔东南。原本是以旗袍来做毕业设计主题,可忽然间,我至为憎厌这两个字。我改了方向,我将去寻访苗寨的老绣片,而后加以改良,融入时尚感,所以一切都要从头来过。
    临行前一天,我去找小裁缝,问他可否与我一起去?我以为他会拒绝,可他却满口应允,那样爽快,甚至还有点期待这次旅行。
    可第二日,我在汽车站苦苦等候,直到最后一班车将要启程,终未见那抹身影来临。我惨烈一笑,提着行李独自上车,才落座,眼泪便忍不住地扑簌往下落,大颗地砸在那本奶奶留给我的笔记本上,水汽氤氲开来。
    是了,小裁缝此时大抵是在回广东的车上了吧,坐在他身边的人,是水莎。是昨晚临睡前,水莎忽然来找我,说明天不能去送你了,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
    我以为我可以赌赢,却还是输了。我甚至在心里对自己说,假若小裁缝陪我一起去黔东南,那么回来后,我便将这本记载香云纱染晒秘方的笔记给他,自此,我们两不相欠。可他终究没有来。
    我关掉手机,深深埋首在车上狭窄的铺位上。
    在寨子里转到第七天,我想,我该回去了。有些事情必须要面对,避无可避。
    当长途汽车驶出苏州高速公路出口时,一场暴雨忽然而至,事故永是在顷刻间就降临,我们的车与迎面而来的一辆大卡车眼见要撞上,司机一个急促转弯,车身便如一只被射中的大鸟般生生地坠落至路旁的沟堑里。
    


    IP属地:江苏3楼2011-02-16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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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2011-02-17 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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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2011-02-17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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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12-06-02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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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2012-06-02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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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12-06-02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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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喜欢好喜欢呐


                IP属地:湖北12楼2012-06-04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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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起来。。文章贴通通顶起来。。找时间全部吞进肚子里。。欧吼吼。。。


                  来自手机贴吧14楼2012-12-29 20:44
                  回复
                    顶帖不解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3-01-01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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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


                      来自手机贴吧16楼2013-05-02 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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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一个~~


                        17楼2013-06-02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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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帖子必须有我小小小励志的身影,楼楼你好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3-06-04 0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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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19楼2013-06-04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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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一个~~


                              20楼2015-04-09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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