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的关心总少了些资格
害怕孤单所以牵的手
——和我在一起吧，灰原。
那时谁的脸泛了红，谁伸出的手的指尖在轻颤，又是谁不经意间动了心却又说只是因为孤单。
——越前，好好地走下去。
那又是谁先放了手，谁将那张机票撕成碎片，又是谁先拥抱了谁却又说只是最后的告别。
是谁口不对心。
是谁言不由衷。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灰原哀抚过银杏树的叶子，只是能轻微地触碰到，像当初只是与幸福有个短暂的拥抱一样。灰原哀踮起脚想摘下一片，却不够高。
——不够投入所以没有了资格。你不是经常说跟越前在一起可能是一种错吗？那，我想，就算是一场错，哀现在的你也没有资格犯这个错。
红子因为微怒而轻蹙的眉还在眼前，却被东京冬季忽冷的风吹散。往事还没有成风就已经散落一地。拿什么拼凑回原来的样子。灰原哀拉开公共电话亭的门躲了进去。他的电话……是多少来着……僵硬的手指拨不出正确的电话。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久得熟记的都可以被忘记。其实也没有多久啊。灰原哀扬起一抹笑，有些东西被遗忘的原因不是因为时间。
只是因为不够投入。


02
I can promise you tomorrow
But I can't buy back yesterday
灰原哀在电话亭里站了很久，直至有人敲电话亭的玻璃，她才歉意地点头离开。
她孑然一身，没有行李，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个旧归故里的人，脸上自然也不会有怀念和感叹。灰原哀沿着街道最外侧走，随意放在两边的手什么都没抓到什么也没丢掉。只是走了一圈回到了原点。
许多年前，她也是一个人这么走着。
那时是为了见姐姐一面。
现在也是为了见姐姐一面。
那时见到的是真人。
现在见到的是照片。
还是变了。变了很多，却没有影响。灰原哀收回了放在两边的手，明明变了很多，变了名字变了身份变了容貌，却还是一样的冷心冷言不懂得付出。
不是不够投入……
是根本就做不到投入。
——你爱我吗？
——爱。
身边走过的情侣如胶似漆，男孩故意拖长那个爱字，显得漫不经心极其敷衍，女孩也不满地嘟起了嘴。灰原哀会心地笑，那个男孩何曾不是真心。
她看得出来看得明白。
当初越前告诉她未来要和她一起过的时候，她也看得出来。
她也同样看得明白——
她没有未来可以给他。她的曾经、她的性格让她的未来显得太单薄，她拿不出手。她不敢与他交换。


03
无力幻想你说的简单的未来
分开只是我一错再错后的对白
东京的冬天与巴黎是很不同的，巴黎的冬景有一种苍茫的美，阳光被厚重的云层包围着，阳光拥抱着他们，那个拥抱密不透风，极像了久别重逢的恋人。
久别重逢的恋人……
——久别重逢的故人。
灰原看着越前站在宫野明美的墓前，灰原手插在兜里，不经意地错过——越前与她擦肩而过。灰原下意识地摸了摸面皮，自己选的路。
灰原蹲在明美的墓前，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墓碑，手指一点点地描摹着墓碑上的字——
爱妻宫野明美之墓。
多可笑的称谓，人都已经死了才能得到的幸福。
多……温暖的称谓，好歹还是得到了。
灰原的眼睛里没有溢出应有的泪水，明明有哭的原因，却丢失了哭的能力。
——姐姐，你还认得我吗。
灰原低声说着，声音沉而婉转，不再如以前一般清脆而疏远。
——姐姐，我知道，你一定还认得。
——哪怕我成了灰，你都一定认得我。
——姐姐……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回来之前，我去见了Gin，我是故意去见他的，我当时想送他一件礼物……后来还是放弃了。他已经认不得我了。我当时想，还是……让他活着吧。
——也是，变化这么大。
——只不过，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的。姐姐，你很早之前就懂了这一点对吗。你一直都不区分大君和赤井，不区分Sherry和志保对吗……
似吟似叹，似诉似泣。
——姐姐，要是做完那一单之后，我们真的能远离就好了……可惜，你也觉得不可能对吗……那……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明明可以说不。明明可以。
——姐姐，如果有下辈子，我来做你姐姐好不好……
泪终于掉了下来，滴在放在墓前的花上，如同早晨的露珠一样，太剔透。
——宫野。
灰原定了一下转过头去，溶进了一片琥珀色里。灰原扯了嘴角苦笑：“越前。”
这有多错乱的称谓，这有多可笑的对白。
这有多纷乱的情感线。


04
这故事的结局
就算变回陌生不用在意
东京冬季还是温暖的，至少冬季的东京依旧忙碌依旧拥挤。
灰原在人潮中跟着越前，越前在前面看了看慢悠悠的她，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一起走。灰原没有挣扎，没有说话。
——去咖啡店？
——不了。我想回一趟米花。
——那一起吧。
一路上尴尬地找不出话题，说什么都显得苍白，说什么都显得心虚。坐在前面开车的人旁边的副驾驶座空着，她记得原来他不让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原因是：未满12岁不可以坐在副驾驶座上。
那时她已经二十二岁，不过灰原哀没有反驳，笑着就接受了，她知道副驾驶座是最危险的位置。
灰原看着窗外一幕幕更替的景色，米花的街道比起东京多了一份悠闲，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和煦的笑容……啊，那间小店，原来还在。那是一间面店，规模很小，却十分干净，老板的手艺也很棒，她和越前曾经经常来这解决温饱。
——米花，还是和原来一样啊……
灰原由衷地感慨着。越前只是恩了一声算作附和。灰原不知是失望还是如何地垂下眼帘。
——那间面店还在做吗？
——哪间……那间的话，老板换人了。
——那真是可惜了。
——也没什么。还是一样，和以前一样。
灰原摇下车窗让风灌进了车厢里，他的确变了很多，变成熟了，更淡定了，要是不回来还真不知道原来这么多变化，果然……回来一趟是对的。灰原面对着风，微眯起了眼。她的发丝一月没剪有些微长，刮在脸上有些痒。
——就到这吧。
灰原扬声，越前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稳稳地停在路边。灰原下了车，告了别。
越前走的时候刮了风，吹起了衣角。灰原顺了顺乱发。
我是不是忘了给你车钱呢。灰原讽刺地扬起嘴角，太熟悉的感觉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终归还是陌生了。
变成熟了，变淡定了，变陌生了。
原来改变一点都不好。
不必在意灰原哀。


05
那些痛 那些努力挣扎
那些笑 那些伪装潇洒
某一天某一刻会慢慢蒸发
把爱你的每一句话 放心中让祝福来表达
希望当你遇见了他 别继续带着我的牵挂
¬如果生活这场电影最后能留出几分钟给每个人说一说印象最深刻的场景的话，小泉红子一定会说灰原哀什么都没带地站在她门口要她收留自己的场景。
或许小泉红子不会提，但那一定是她印象最深刻的场景。
她原来也以为，只要灰原哀回来一切就会变好了。是不是因为她和灰原哀一样的自私与天真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不为所知。
就像小泉红子自己一直和灰原哀保持着通讯这件事不为其他人所知一样。两年还是三年的时间，灰原哀走过无数个地方，荒山野岭、沙漠戈壁、雨林沼泽。无论是去哪里，她都会给小泉红子寄来一张便笺上面只寥寥数语，有的时候只是一句我很好。
红子不问不回不说。
灰原哀只是需要一个能够寄出去的地址，小泉红子只是需要一个能够寄来信的人。各取所需向来是她们的作风。
习惯了黑暗的人不能够在阳光下曝晒，习惯了寂寞的人不能够在喧嚣中生存。
这个道理，越前不懂，黑羽不懂。
但灰原懂，红子也懂。
因为懂得，所以不拆穿。因为懂得，所以不多言。
——住多久？
——怎么，要收我房钱？
——我考虑考虑。你要是住久了来给我做保姆呢，我就不收了。
——好。
相视而笑。
后来小泉红子给灰原哀看她寄来的便笺，一张一张按地点收纳好，有一张是在澳洲冲浪时灰原哀随手写下的——下次，一起来玩吧，感觉还不错；有一张是在巴西热带雨林里出来之后灰原哀寄出来的——看到了很珍贵的植物，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野生的了；有一张是在撒哈拉沙漠旅行后写下的中国女作家三毛先生的话——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有一张是在爱琴海欣赏阳光的时候灰原哀写下的一位住在爱琴海的老人地话——思念是爱的延续……
灰原哀一边看一边听小泉红子吐槽她，说什么莫名其妙地寄来些情话，下次再也不准这样做了。灰原哀笑着，眼眶红了，但终究落不下泪来。眼泪收回去，收到心里那个小盒子里去，等到哪一天真的灰飞烟灭了好歹灵魂还能带着。
灰原哀知道小泉红子明白，灰原哀再怎么坚强，也希望等着的人是另一个。
这些祝福的话，总是一式两份。
小泉红子最后递给灰原哀一张分别收藏的便笺，白纸黑字，分明清楚——
我至今也相信，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你爱的人恰巧也爱着你。
只不过，我做不到一试二尝三醉。
这何尝不是一种可惜，这何尝不是一种命运。
灰原哀看着，听着小泉红子一字一顿地念给她听，浅声低吟总是动人的，那也是三毛的一句话：“爱情的滋味复杂，绝对值得一试二尝三醉。”
小泉红子将那张便笺放入她手中，轻轻的，重重的。
——哀。志保。牵挂何尝不是一种罪。


07
爱情 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我一个人吃饭 旅行 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 写信 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灰原哀望着博士家庭院里那一株株银杏树有些踌躇，他们搬了家，自己不知道，还是问了隔壁的工藤才知道的地址，工藤什么都没说直接给了地址，然后留下一句“博士想你了。”就合上了门。
果真当初走得太绝情了吗……
什么都不留。什么都不说。
灰原推开了院子的门，庭院里只有些许落叶，看起来是打扫过了。灰原敲了敲门，三声敲门声在灰原眼前现了形，它们是颤抖着的线条。
——我去开门吧。
里屋响起的是年轻男子的声音。
灰原向后退了一步，那声音……灰原还来不及反应，门便从里打开，灰原抿了抿唇，手上拎着的包尤显沉重，重得灰原想扔下。脑海中闪过那句：“有什么好逃避。”那人也是愣了的，眼里闪过一丝灰原无力扑捉的神色。
——灰原……
越前龙马这么唤道，尾音消散在空中，灰原手有些湿，遮掩着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应道：“恩，是我。”
越前低下头，灰原看不见他的眼睛，越前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小哀……
老人的声音微颤。灰原不禁动容。
——博士，我回来了。
——带什么东西呢……
老人轻叹一声，似乎在责怪灰原的见外。
——低脂食物。
灰原满意地看着老人小孩子一般地皱眉，然后眼里又流露出的……说不出的滋味。
——小哀你去哪了……这么久都没个音讯。
——去了不少地方。
——唉……很辛苦吧。又瘦了。
——博士你是不是又偷吃了，工藤那家伙会放水的吧……
——哪有。龙马一天到晚都盯着我。
——是吗……
灰原有些结舌，淡淡地蹦出两个字，尾音都吃下去一半。灰原抬起头，越前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扫着浅棕色的地板。
——小哀，这几年过得很……无聊吧。
灰原听着老人犹豫好久才组织好语言，不禁莞尔。
——还好吧，到处走走停停，有的时候也会有些累，一回旅馆倒头就睡。也没什么。
——既然累，那就回来住吧。
灰原在来的路上有想到这样的场景，那时她很自然地想，那就答应吧。可是真切地面对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做不出那样的承诺，那样的生活……让她期待而又畏惧。她可能得……再考虑一下。
——可能……还得过几年。旅游还没有结束，我还有一些想去的地方没有去。
老人瞬间灭下去的眼让灰原心被揪起，老人喃喃着：“过几年……那时候啊……”老人没有说下去，灰原却不忍再听了。
过几年，可能就再也说不上话了。
老人怎么能不知呢——那只是一个借口。
——我一定时常回来看看。
灰原不知道还能再承诺些什么。甚至连这个承诺她都不一定能做到。


08
爱情 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我一个人吃饭 旅行 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 写信 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又陪老人闲聊了一会儿后，老人看天色晚了就让越前送灰原回家。灰原不舍老人担心便也答应了。
路上，便又是难熬的寂静。
——就在前面那个寿【百度】司【百度】店那里停吧……
越前没有回话，灰原将脸转向了窗外。
寿【百度】司【百度】店，很快就到了。这条路，很快就尽了。
——你是不是，如果今天不在博士家见到我，就永远不打算去看我。
灰原开车门的手停了下来，想说谢谢的口没有继续。灰原撇开目光，落在垂在门把上的手上。
——……我不知道。
——我不放手。
灰原抬起眼来。越前的脸撇向左边，灰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有些微颤。灰原想起红子拿给她看的那张她自己写的明信片——
我至今也相信，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你爱的人恰巧也爱着你。
那我，现在是不是最幸福的女人？
灰原轻阖上眼，不知如何作答，这样的感觉太微妙，她刚才那个好字似乎要张口而出。她这时才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到底是什么在阻止。
寂静的空气快要耗尽的时候，灰原找回了声音。
——我该回去了，红子该睡了。我没带钥匙。
——小泉红子不会锁门的。
——越前……
——答复。
灰原闭上眼，脑海里便是一张黑色的底图，灰原又张开眼，眼前便是一张风景画，什么都看不出。灰原笑了，她想她知道为什么当初无法答应下来博士的请求，为什么当时找不回声音了。灰原打开车门。
越前，我自己的心都找不回来，怎么给你。
越前龙马听到灰原哀说——
对不起。
而对不起后来跟的从来不会是我爱你。


09
乌云也不再多
我们也不为谁掉眼泪
灰原打开门的时候，红子还在贵妃椅上躺着，屋里没有开灯，窗帘紧紧地拉上，只有电视在发着微弱的光。电视里是一个很老套却红火的电视剧，那个女人和男人站在雨中，男人转身离开，女人流着泪扑上去抱住他的腰，男人那一刻有一些轻微的笑场被很快的掩盖过去了。
女人说：“不要离开我。”
男人说：“我得走了。”
女人说：“你不能忘记我。”
男人转过身来，反抱住女人：“我怎么会呢……”
红子转过头来，看着灰原：“你说这样的电视剧为什么会红呢？”
灰原看着红子似笑非笑的眼睛，淡淡道：“可能是因为谁都知道结局会幸福吧。”
“是啊，谁不期待幸福呢。”红子淡淡地道，话锋却忽然间犀利起来，“那为什么灰原哀你就不一样呢……”
“我期待。但我知道，不公平。”跟刚开始其实什么都没有变，依旧不能投入，依旧有心无力，这样灰原哀拿什么去说我愿意。
如果她答应了，只不过会和当年一样，是个死循环罢了。
“我睡了。太晚了。”灰原不等红子回答便回了房间。灰原哀坐在床上想，那个电视剧的剧本应该改一改吧——
女人说：“不要离开我。”
男人说：“我得走了。”
女人说：“你不能忘记我。”
男人挣脱女人的拥抱：“我不能保证。”
——我不能保证。
这五个字比我不爱你更残忍。
灰原哀将身体放松想，这一次越前你就不要再为我伤心了吧。以后就不会了。灰原哀在给越前答复的之前那一刻，灰原哀其实只是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答应了，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特意作答，明明一开始就知道的。什么都改变了，唯独灰原哀没有变。
或许一切都有根可循，其实那句“有什么好逃避。”根本不能解决灰原哀的问题是吗？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是逃避。只是没有宫野明美明知不可能却还要去做的勇气。
灰原哀抬起手，月光照进来，对着月光，手心显出那三条错乱纷杂的线。


10
不如就现在吧
让我们都停下
灰原哀办好了手续，红子还站在原地，灰原哀走过去：“我该走了。”
“灰原……”
“恩？”灰原看着神色复杂的红子。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红子吸了口气，“如果当年是因为不敢面对那样的曾经，不敢让越前和你一起承担组织的压力的话，那么这次，你是为了什么。你不是……爱着的吗。”
灰原哀平静地看着红子：“红子，你还记得那张明信片吗——我上面写着：‘我至今也相信，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你爱的人恰巧也爱着你。’的那张明信片。”
红子点头，皱眉。
灰原哀扬起嘴角：“你只记得那一句，你记得下面那一句吗。我说：‘可惜，我做不到一试二尝三醉。’现在的我也是一样，我……”灰原顿了一下，有些苦涩地继续说道：
“我可能永远做不到三醉。
“这样的爱情，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公平。这样的感情，也算不上爱情，只能算是依赖而已。所以，我没有继续走下去的理由。
“如果我继续走下去，也不过是重复当年的过程而已。那不如就现在停下吧，他没有勇气的话，那么就让我来打破这个死循环吧。爱情从来不是一种罪，也从来不是一种枷锁。
“红子你可能不记得了，我记得我曾经还寄给你一句我听一个老人说过的话：‘想念是爱的延续。’所以，让我来延续这份爱吧。
“而他会遇见更好的。”
“如果他没有遇见更好的呢？”红子眼里有些微怒。
“会有的。”灰原笃定地说。
红子撇过脸去：“你哪来的莫名其妙的自信。”
灰原哀笑笑：“我该走了。我会记得给你寄明信片的。”
“随你。我不会回的。”
“恩。”
红子看着灰原走离的场景突然红了眼睛，笨蛋……宁可选择想念吗……
灰原哀上飞机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她才想起自己忘了关手机，打开手机是越前的短信，灰原哀有些迟疑地按下查看——
呐，还回来吧。
灰原突然红了眼睛，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她原本以为以越前的骄傲会放弃的……傻孩子，灰原笑着眼睛流了下来，她擦掉眼泪。灰原哀就像当初回复博士那样回复他。其实之所以灰原哀会有这样的勇气是因为她知道那根绳子永远都不会断的吧。
或许真是这样没错。
——可能过几年吧。
很快，又回复过来。
——好。
The end


后记什么的就不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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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篇文我什么都不想说了，各位自己斟酌，好坏任君品评。

这个结局……
让我很有想象空间。
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