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墙到了尽头,突然间再没东西可以倚靠,于是他重重地摔倒。他的肩膀和屁股平拍到人行道上,头撞在路边的条石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就地趴了一会,傻傻地盯着排水沟内的污垢,鼻腔里满是尘土粪便和腐叶的味道。
她会害死我的,早晚有那一天。
他挣扎着翻身——肋骨碾压着路石,他甚至能听到刺耳的咯吱声——直到他背靠着地面,望向上方的天空。月亮已经落下很久。星星也已黯淡无踪。东方开始现出朦胧的灰白。
也许,就是今天。
他就这样躺在那里,断骨在皮肤下凸起。这一次她真的伤到他了。也许她没想过他也会受伤,或者她根本就不在乎。但是吸血鬼像人一样会受伤,甚至伤得更厉害。他们只是愈合得更快......而且不会死,无论那疼痛有多惨烈。
除非——太阳升起来。
他再次翻身,用膝盖支撑起身体,手奋力撑着人行道。于是他四肢着地爬在那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他独自在黑暗中,带着破碎的身体,破碎的心灵,家,还在很远的地方。他像是活着,又像是死了,就这么半死不活,被她抛在这里。
随它去吧。
他只要倒下身子躺在这里,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太阳。等待着他的结局。等待着安息或是永恒的痛苦,或者其他什么。只要...随它去。
离开吧。
或许他可以爬起来然后回到他的地穴然后打起行囊然后撇下她远走高飞。她活该。撇下她。去找Dru。去找Harmony。去找一个别的什么人,能够爱他,能够爱他而不必夹杂着恨意。或者只是爱他。哪怕只是不恨他。哪怕只是允许他爱她。
他可以离开。挽救他仅剩的一点自尊。挽救他仅剩的一点自我。只要离开。
挺下去。
他可以挺下去。回家。等她来找他。或者把伤养好,回去找她。爱她。解救她。或者只是爱她。她需要有个人好好爱她。
他的手掌和膝盖感受着混凝土的粗砺。他已经可以嗅到日出的来临。几个不同的声音在他脑中轮番响起——他变得好像Dru,满脑子不同的声音。只不过他脑中的几个声音正在激烈地争斗:随它去吧,让自己变成尘土;走吧,撇下她远走高飞;挺下去,回去找她。
我在黑暗中聆听/百遍千遍/我几乎爱上了/安逸的长眠
这不是爱,如果它会如此伤人。这是他喵的受虐狂。这是耻辱。这是心如死灰。
这不是爱,如果它注定没有结果。如果它取决于她的施舍。如果它完全取决于——她。
爱算不得爱/如果它一遭变故就会嬗变
她从没想过我会知道这些。从没想过也会有诗句划过我的脑海,从没想过我的心中也保留着美好和欢乐。她从来不了解我,不了解——
对于她,我是隐形的,我是麻木的——用不着操心。
我离不开她,她觉得我就像其他那些人一样,就像Angel——
她根本对我毫不在意,她完全不在乎我会离开。
我可以留下。我可以离开。我可以死。
不,为她不值得。
不,为她绝对值得。
爱或许短暂,却永恒不变/它坚忍不朽,直至末日尽头...如果这都算错,向我证明出来/那就算我从未写诗,世间无人恋爱...
东方的鱼肚白已经镶上了一圈银边。他挣扎着前进,半似站立,半似爬行。这不是一个决定。这不是一个选择。这只是本能。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
只有本能。但头脑中一个遥远的声音仍在喋喋不休:她甚至不会知道他已经死去,她永远都不会找到他的灰烬。她会认为他离开了自己,就像所有那些家伙一样。她也许会感伤,也许不会感伤,但她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他支撑着自己,直至来到墓地大门,看见那棵洒下生命绿荫的橡树。这时他感觉到太阳已经挣脱了地平线,感觉到危险的温暖舔着他的脊背。他想用大衣裹住头,但他的双手已经不听使唤。于是他在满是苔藓的地上蜷起身体,脸紧贴住钻出地表的树根,而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我从来没有机会选择。
墙到了尽头,突然间再没东西可以倚靠,于是他重重地摔倒。他的肩膀和屁股平拍到人行道上,头撞在路边的条石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就地趴了一会,傻傻地盯着排水沟内的污垢,鼻腔里满是尘土粪便和腐叶的味道。
她会害死我的,早晚有那一天。
他挣扎着翻身——肋骨碾压着路石,他甚至能听到刺耳的咯吱声——直到他背靠着地面,望向上方的天空。月亮已经落下很久。星星也已黯淡无踪。东方开始现出朦胧的灰白。
也许,就是今天。
他就这样躺在那里,断骨在皮肤下凸起。这一次她真的伤到他了。也许她没想过他也会受伤,或者她根本就不在乎。但是吸血鬼像人一样会受伤,甚至伤得更厉害。他们只是愈合得更快......而且不会死,无论那疼痛有多惨烈。
除非——太阳升起来。
他再次翻身,用膝盖支撑起身体,手奋力撑着人行道。于是他四肢着地爬在那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他独自在黑暗中,带着破碎的身体,破碎的心灵,家,还在很远的地方。他像是活着,又像是死了,就这么半死不活,被她抛在这里。
随它去吧。
他只要倒下身子躺在这里,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太阳。等待着他的结局。等待着安息或是永恒的痛苦,或者其他什么。只要...随它去。
离开吧。
或许他可以爬起来然后回到他的地穴然后打起行囊然后撇下她远走高飞。她活该。撇下她。去找Dru。去找Harmony。去找一个别的什么人,能够爱他,能够爱他而不必夹杂着恨意。或者只是爱他。哪怕只是不恨他。哪怕只是允许他爱她。
他可以离开。挽救他仅剩的一点自尊。挽救他仅剩的一点自我。只要离开。
挺下去。
他可以挺下去。回家。等她来找他。或者把伤养好,回去找她。爱她。解救她。或者只是爱她。她需要有个人好好爱她。
他的手掌和膝盖感受着混凝土的粗砺。他已经可以嗅到日出的来临。几个不同的声音在他脑中轮番响起——他变得好像Dru,满脑子不同的声音。只不过他脑中的几个声音正在激烈地争斗:随它去吧,让自己变成尘土;走吧,撇下她远走高飞;挺下去,回去找她。
我在黑暗中聆听/百遍千遍/我几乎爱上了/安逸的长眠
这不是爱,如果它会如此伤人。这是他喵的受虐狂。这是耻辱。这是心如死灰。
这不是爱,如果它注定没有结果。如果它取决于她的施舍。如果它完全取决于——她。
爱算不得爱/如果它一遭变故就会嬗变
她从没想过我会知道这些。从没想过也会有诗句划过我的脑海,从没想过我的心中也保留着美好和欢乐。她从来不了解我,不了解——
对于她,我是隐形的,我是麻木的——用不着操心。
我离不开她,她觉得我就像其他那些人一样,就像Angel——
她根本对我毫不在意,她完全不在乎我会离开。
我可以留下。我可以离开。我可以死。
不,为她不值得。
不,为她绝对值得。
爱或许短暂,却永恒不变/它坚忍不朽,直至末日尽头...如果这都算错,向我证明出来/那就算我从未写诗,世间无人恋爱...
东方的鱼肚白已经镶上了一圈银边。他挣扎着前进,半似站立,半似爬行。这不是一个决定。这不是一个选择。这只是本能。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
只有本能。但头脑中一个遥远的声音仍在喋喋不休:她甚至不会知道他已经死去,她永远都不会找到他的灰烬。她会认为他离开了自己,就像所有那些家伙一样。她也许会感伤,也许不会感伤,但她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他支撑着自己,直至来到墓地大门,看见那棵洒下生命绿荫的橡树。这时他感觉到太阳已经挣脱了地平线,感觉到危险的温暖舔着他的脊背。他想用大衣裹住头,但他的双手已经不听使唤。于是他在满是苔藓的地上蜷起身体,脸紧贴住钻出地表的树根,而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我从来没有机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