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最好的时代。那是最坏的时代。
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
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
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
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
我们前途无量。我们渺无出路。
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
>>> [马尔福庄园]
——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简而言之，那时和现在非常像。某些喧嚣的权威坚持要用形容词的最高级来修饰它。说它好，是最高级的。说它不好，也是最高级的。”
十四岁的德拉科马尔福合上书。他像是从一个冗长的梦境中醒来。他眨眨眼，似乎在确定自己确实是醒着的。金色的睫毛在微暖的空气里划出小小的弧度，微微搅动屋子里如死水一般的沉寂。
一切似乎都已还原至真实。书桌左边角的小精灵托盏形座灯善解人意地黯淡了光线，轻柔地洒开暖色的氤氲，与窗外投进的冷莹莹的光平分成仿佛两个世界。
他将手中的书，查尔斯狄更斯的《双城记》随手掷回十几步之外的书架上，动作有些粗鲁，泄露了他内心满溢的烦躁情绪。他并没有在意这本他颇为钟情的小说在空中发出纸张微微撕裂的嗤啦声，而是让它就这么凌乱地趴在书架积满灰尘的隔板上。
“麻瓜的玩意儿而已。”事后他一定会这么安慰自己，或者是对旁人强调他的毫不在意。而他是否对自己的鲁莽感到惋惜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无论我们的小马尔福先生对于在他人面前掩饰情绪的技巧有多么在行，既然现在他只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那么即使是他那个脑袋不太好使的男仆，小精灵拉比，也可以看出他此时濒临爆发的暴躁不安来自于何处。
“该死的！我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他忿忿地咕哝。自从他从霍格沃兹回来过复活节，就被父亲下令：呆在自己房间里。当然，卢修斯冠冕堂皇的理由自然是：“看看你的成绩，变形术和魔咒课，还比不上——”
“——格兰杰那个泥巴种！”他想到这里，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他将自己失去自由归罪于这个其实完全无辜的女孩。这当然是无理取闹，只是小马尔福先生从来如此。
他目光漫向窗外。此时正值隆冬时节，漫天飞雪。马尔福庄园卧室的彩色马赛克玻璃上结着厚厚的一层霜花，仿佛覆着玳瑁明瓦，叫人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按照惯例，卢修斯总是让小精灵在庄园玻璃上施上魔法，这样水汽或是凝结成的冰花就不会黯淡了庄园那些花式繁复色彩明丽的窗户的光彩，而是让它们在月光下更显出一层如玉般光华的色泽。
然而，之所以德拉科的卧室里的窗户会被琉璃般的霜花占领，是因为试图在他房间里施魔法的小精灵被他以衣服相威胁赶了出去。他以此作为对父亲限制他自由的报复。他伸手在一片海蓝色的马赛克上划拉几下，一点冰晶碎银似的沾在他指尖，很快便融尽了。
他的肤色和冰雪一样苍白，几乎一样泛着冷冷的光。
他凑近窗边，将脸靠近玻璃中自己的影像，鼻尖上贴上一小片冰凉。水珠覆满了被划开的冰霜的间隙，从中看出去视界微微扭曲，像是泪水盈满眼眶时艰难地辨认出的景致。
马尔福公馆坐落在庄园中心的一座小山坡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不远处的湖面和松林，颇有君临天下的王者之风。山坡上生长着漫山遍野的铃兰和鸢尾，盛开之时景色壮丽如筵席。仿佛上帝无意之中散落的万千景致，从公馆门前一泻千里，蔓延至湖边。远处的镜湖上荡漾着漫漫的月光，破碎成一种略显苍凉悲怆的表情。
当然，这一切美景良辰对比起此时的德拉科看到的，只能算得上一种过于丰富和美好的想象罢了。铃兰和鸢尾，自然是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开放的。
纯白的冰雪覆盖了山坡和湖面，月色阑珊。
他感到兴致寥寥。
他猛地起身，居家长袍掀起一阵风。他飞快地走向房门。
“我要出去。”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小精灵拉比时，他用几乎称得上是咆哮的声音说道。


“可是……可是……”小精灵显得为难且局促，“老爷命令拉比，不能让少爷走出房门一步……老爷还说，如果少爷走出了房门……”它的呼吸加快了，大眼睛瞪得更圆了，“拉比就会得到一件衣服！拉比不要衣服——”
“拉比，”德拉科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他一向对于这些聒噪的小动物很是厌烦。“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如果你不放我出去，现在你就会得到一件衣服？”
德拉科走着公馆底层漆黑的走廊里，浑身充满了重获自由的惬意。
今天真的是有点怪啊。他突然发觉了家里的一丝异样。
为了显示马尔福家辉煌的家世高贵的血统和傲人的财富，马尔福公馆一向都是灯火通明彻夜不息。自然没有人去深究这是一种多么奢侈的行为。然而今天。
今天竟然是一片黑暗。
他走过父母的会客厅，那里的门缝中透出仅有的一丝光亮。他正想敲门，门内的对话让他停下了动作。
“……他要回来了，是不是，卢修斯？”
沉默良久，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男声响起。是父亲。
“我想是的。”
德拉科听着父亲的回答，心里突然泛起不安。他隐隐觉得，父亲的声音里有很多隐含的情绪和更多他没有读懂的——或许，是恐惧？
这是他第一次从他那骄傲如同天神的父亲的话中读出恐惧。
“那封信，是小矮星的？”
“他在阿尔巴尼亚找到了黑魔王。”卢修斯的声音僵硬而不带感情色彩。这与他一贯的慵懒语调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这反差却给一头雾水的旁听者德拉科带来了不安。如同在黑暗中站在悬崖边，无知使危险更加骇人。
“他说，主人需要在霍格沃兹找一个帮手——”
“你的意思是——德拉科？！”
纳西莎既惊且惧的声音刺破重重黑暗撞向德拉科的耳膜。他明白了他们在谈论的内容，然而却依旧无法理解这一切的脉络。他脚下失力，眩晕笼罩着他。心脏重重击打着他的胸膛，像是攻城将士抬起的攻城锤撞向残破的城门，只一下就成支离破碎。
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他昏昏沉沉地看到面前的墙壁上出现了大片的刺眼的惨白的光斑。身后的大门打开了。窗外惨白冰冷的月光笔直地切进黑暗，将一切照得如同白昼。他转过身去。
在纷纷扰扰向着室内飞涌的雪花中，站着一个矮小的男人。他头发稀疏仿佛老鼠的毛发，怀里抱着一个大包裹，小心翼翼奉若神明，似乎怕它损坏，似乎又希望它立刻粉身碎骨。
这大概只是德拉科的幻觉，因为他的表情逆光陷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一抹不怀好意的狞笑却蔓延到了耳根。
他如同老鼠一般的黑眼珠滴溜溜地转着。
德拉科身后的房门打开了。卢修斯站在他身后，金发在室内暖黄的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撞上惨白的月光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君临之感。他周身散发着冷冷的波纹，在空气中漾散开去。
德拉科打了个哆嗦。那矮小男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压在他胸口。
“虫尾巴。”
他听得父亲轻声吐出这个名字。寒冷比冰雪更甚。


>>> [霍格沃兹]
——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简而言之，那时和现在非常像。某些喧嚣的权威坚持要用形容词的最高级来修饰它。说它好，是最高级的。说它不好，也是最高级的。”
德拉科马尔福从图书馆泛黄的空气中醒转。他从睡意中走出，听到了这样一段读书声。
是个女孩。
此时他正坐在图书馆靠窗的窗子边。
这是第几次听见她的声音？
因为今年的三强争霸赛，似乎所有的课程都成了断断续续的余兴节目。而正因此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几乎像三把扫帚一样热闹。满屋子沸腾着男生女生之间的玩笑声、打趣声或是高年级同学响亮的亲吻声。
来自国外的宾客们给霍格沃兹这所一贯称得上保守的学校带来了不同寻常的新鲜的气息或是一些粉红色的躁动。
而德拉科并不喜欢热闹，特别是在午睡时间。
阳光透过朦朦的尘埃稀稀疏疏地洒落。像一簇一簇暖暖的小火苗降落在他的脸上。这让他苍白的脸几乎有了血色。
他记不清自己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也记不清上一次和别人讲话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一个小时之前？亦或是一个世纪？“与世隔绝”这个词语第一次和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如此贴合。
德拉科一直是他那个小圈子的焦点，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从某种意义上，至少在斯莱特林这是事实。然而，这个学期德拉科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摆脱潘西帕金森和其他天知道她们叫什么名字的女学生的围追堵截，只是为了能拥有整个不受打扰的下午。
也许是因为有了三强争霸赛勇士塞德里克和疤头波特吸引了那些女生的大部分注意力，这项工作变得意外的容易。
也正是这个原因，德拉科对于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以外的地方还能发现女生的存在感到非常的意外。
那女孩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变低了。但即使是她朗声诵读时德拉科感觉到的也不是聒噪而是一种甘甜的静谧。她的声音似乎有抚平烦躁的魔力，像是此刻穿过图书馆的彩色玻璃落在德拉科身上的阳光。
“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他喃喃道。像是对自己念了一个苏醒咒，又像是某种机械的重复。他觉得那女孩的声音像是水银一般光滑而沉重，从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钻进心里。他为这个譬喻感到恐惧。
然而他的心却感到了某种意义上的感动。也许是自己也曾读过同一本书的缘故，这种熟悉感指向了莫名的安全感，这正是马尔福少爷现在所缺少的。
这让他着迷且恐惧。
对于陌生的恐惧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缺陷，这在貌似强大而虚伪的马尔福身上表现成为一种被完美掩饰的病态的特质。而对于安全感狂热的嗜好，又在这种特质上蒙上了一些悲剧性的色彩。
然而当下的马尔福少爷无心思考其中的玄妙。
他唯一想解决的事，正白纸黑字地躺在他面前的信纸上。
在层层叠叠厚度和字数不一的却无一例外印着马尔福族徽和纳西莎签名的信纸上躺着最近一封由猫头鹰从北大西洋那个忧心忡忡的贵妇人那儿上带来的信笺。
“亲爱的德拉科：
一切还顺利么？
小矮星和‘神秘人’已经离开庄园，我和你父亲都安好。
只是，他们希望（好吧，你父亲和我都明白这近乎于‘命令’）你假扮成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克鲁姆，把踪丝放进卡卡洛夫的魔杖里。
黑魔王十分震怒于他的背叛。
爱你的 妈妈”
德拉科吐出长长的一口气，仿佛连同心中的焦虑和抑郁全部遗弃在空气里。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平时吃住都在他们的船上。因此卡卡洛夫自然也不例外。德姆斯特朗的师生连学校具体的地址都守口如瓶，想来他们的船上自然也少不了防止外人进入的机关，贸然进入很容易遇上大麻烦。
而唯一的在德拉科熟悉的霍格沃兹城堡里接近卡卡洛夫的机会，只有两天之后的圣诞舞会。


>>> 霍格沃兹
德拉科马尔福走下门厅的楼梯时，看见了早已等在那里的赫敏格兰杰。
此时他已喝下了母亲让猫头鹰从庄园捎来的易容药水。因此无论是谁都会认为此时身着赤色长袍挟着一脸淡漠神情走下楼来的是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威克多尔克鲁姆。
这种药水的效果较之复方汤剂更稳定，药效更长。只是配方在民间早已失传，只有马尔福庄园的图书馆里藏有最后的孤本。
此时离舞会开始只有半小时不到了。作为勇士，威克多尔克鲁姆要在开场时领舞。而在最后关头更衣时百密一疏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去调查克鲁姆邀请了哪位女生的德拉科一如自己预感的那样收到了赫敏格兰杰派猫头鹰送来的纸条。
这使得他不由得用诧异的眼神瞥了一眼被昏迷咒击中正不省人事地躺在一边的，真正的威克多尔克鲁姆。
果然爱尔兰人就是品味奇怪。他这么想着。在眼神里又加了几分鄙夷。
然而此时他看到站在门厅里的并不是那个顶着一头蓬莱的棕色头发总是将鼻尖靠近书本紧抿着薄薄的唇的格兰芬多女生。
一个穿着紫罗兰色晚礼服的女生站在门厅里，见他走过来，温暖地微微笑了。这让他心头一动。
她的晚礼服有着长长的裙裾，恍惚间竟和纳西莎有几分相像。淡淡的灯光飘落在她身上，缎面仿佛此刻窗外浩瀚无垠的夜幕，倒映着无边的月华。皎洁、带着淡淡的孤独却藏着深深的情意的月华，像极了她。
在之前的时光里，他从未仔细端详过赫敏格兰杰。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把鄙夷的目光投向格兰芬多餐桌的那个三角形地带，在走廊里不期而遇时把尖锐的词汇和句子掷向他们，换得同样的尖锐与鄙夷。
纯血统的斯莱特林从来不屑正眼看泥巴种格兰芬多。
而在他内心最深处最安静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他也知道，那其实不是不屑。
他是不想，更是不敢。
而他在害怕什么呢？
这一晚，在这个门厅，他们的视线两两交汇，带着楼梯的暧昧角度，淡淡的灯光仿佛第一次将他照透。他心里隐隐地有了答案。
这答案叫他恐惧。
他再次将目光递过去，带着微微的笑意，如同一个普通的四年级男生为他突然变得光彩照人的舞伴而惊艳那般自然。
他走向她去。
德拉科从舞会一开场就一刻不停地注意着卡卡洛夫，一边心不在焉地琢磨着怎样找机会把踪丝放进他的魔杖里。这直接导致了他在领舞时三次踩到了赫敏的脚，又在对赫敏说了“失陪一会”后直接撞上了身后端着酒杯的服务生。
然而他甚至没有时间给自己的礼服施一个清洁咒。他看着卡卡洛夫出了舞厅的门转身进了一条无人的走廊。
糟糕。
现在一个人跟着他实在太危险了。即便克鲁姆是卡卡洛夫最心爱的学生，他发现被跟踪时也不会高兴的。
然而他回头看见了正在和波特、韦斯莱讲话的赫敏，突然有了主意。
“赫——米恩？”他学着克鲁姆的外国口音，走到他们面前。
韦斯莱看到他就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好像被强迫着吞下一片酸柠。德拉科见他皱着脸的样子突然觉得心情舒畅起来，仿佛刚刚灌下一整瓶蒲公英汽水，连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紧张和烦躁感也不见了。
赫敏见到他似乎有些尴尬的喜悦，脸庞上飞起淡淡的红云：“威克多尔，你回来了？”
德拉科没有言语。他伸过手，拉过赫敏的手就往外走。这下连哈利波特也皱着眉头尴尬地瞪着眼。
“威克多尔，你要去哪儿？”赫敏被他拉着，不好意思挣脱，只好努力地跟上他。
他大步走在漆黑的走廊里，握着赫敏的手。前面卡卡洛夫的长袍一角在转角处闪烁了一个影，很快就消失了。他几乎无法集中精神去注意——
她的手很小，散发着淡淡木叶香气的体温通过掌心递过来，通过那些细密纠缠的纹路传到德拉科的手心里。仿佛涨潮时一脉连着一脉的海浪，在银白的海岸边绵延千里，“哗——哗——”地涌起又滑落，温柔却不容置疑地将置身其中的德拉科淹没。


她的体温的潮汐叩着他的心房，“噗通——噗通”正和上心跳的韵律。他几乎无法集中精神，念动他练习已久的咒语：“踪丝飞来——”
他打开装在口袋里的小玻璃瓶，一缕流动的光华像丝绸般轻盈地流淌出来，晃晃悠悠地如烟如雾般在空气中袅袅漾漾。踪丝朝着卡卡洛夫插在长袍口袋里的魔杖飞去。
此时的赫敏格兰杰看着他挽着的这个爱尔兰魁地奇球员，思绪却不由自主地游荡到了不知名的远方。
飘荡在空气里的踪丝仿佛一缕月光，散放着银灰色的光芒——像德拉科马尔福的眼睛一样的颜色。她的思绪回到图书馆的那个下午，阳光浸透了她和他，他的眼里闪烁着银灰色的迷茫光泽——
她的思绪忽然被打断，肩膀被人握住加上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肩胛骨抵着冰冷僵硬的石墙，唇忽然被人吻住。
如同一道闪电劈开她的身体，她惊惧交加，不知所措——她看见卡卡洛夫从她面前经过，不屑一顾地瞥了这个与自己心爱的学生拥吻的女生——她看见那双与她近在咫尺的黑色瞳仁，那样陌生，然而她仿佛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银灰底色——只是幻觉么？
她用力推开面前的“威克多尔克鲁姆”。
赫敏不知道自己独自在长廊外的喷泉边站了多久。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到池底，随着水波一颤一颤，显得凄凉而无助。
此时树影流离，风孤独地穿过大厅和长廊，送来迷蒙的音乐声，仿佛一个美丽而苍凉的手势。
赫敏低头看看手腕上的表，舞会已近尾声，是勇士和舞伴最后谢幕的时间了——可是她亲手推开了威克多尔克鲁姆——到底是为什么？
一只肤色白皙骨节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
她一愣。
来人戴着银色的面具，镶着墨绿色的边，泛着华贵的光泽——过于明显的暗示。他开口说话了，于是晚风送来了赫敏格兰杰最陌生也最熟悉，曾最厌恶而又不由自主地迷恋的声音：
“能有幸和您跳一支舞么，我美丽的小姐？”
她对着那双银色的眸子，微微笑了。
“不胜荣幸。”
>>>尾声
德拉科拈着高脚香槟酒杯独自坐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长沙发上。布雷斯赞比尼走进来，他开口问道：“迷宫怎么样了？”
“波特和迪戈里都还在里面，其他学校的勇士已经出局了。”布雷斯看着自酌自饮的他，有些奇怪地问道：“说起来你怎么没去看？”
“我没兴趣看着波特出风头。”他嘴上说着，心下却在盘算着时间。
快了，就快到了。
他放下酒杯，大步走出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踏过一段倾斜着向上蔓延的台阶，再转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个天台，那里晚风呼啸着席卷尘埃。
霍格沃兹城堡的影子重重地投在天台下的草地上，从这里望出去如同即将倾倒。他想起圣诞夜的月光，格兰杰身上仿佛潮汐般的木叶香气，和吻她时的感觉。他微微笑了。此时东方依然是寂寂的黑暗，看不见日出的征兆。
而在几个小时后，迷宫里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将不知魂归何处，伏地魔将从那里卷土重来。
马尔福庄园和霍格沃兹。德拉克马尔福生命中的两座城池。他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从来不是他们的君主，面对着沦陷无可奈何。他依旧只是那个在风雪之夜站在家门口僵硬地看着虫尾巴走进门来的少年。他回过头去，似乎还可以看见他的父亲戴着兜帽，脸淹没在黑暗里，修长的指节暗暗握紧了银蛇手杖。
他紧了紧衣领，倚在天台的柱子上。此时远远地有人群的喧嚣传来，混杂着隔壁格兰芬多塔楼里不知哪个学生的留声机聒噪的歌声。他静下心辨认，隐隐约约仿佛：
“Just one last dance
Before we say goodbye
When we sway and turn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
It’s like the first time
Just one more chance
Hold me tight and keep me warm
Cause the night is getting cold
And i don’t know where i belong”
他无端流下泪来。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啊~~终于写完啦~~
看着屏幕上最后的成品，与我最初的构想有一些不同，但保留了最初的灵感：德拉科假扮成克鲁姆。只是加上了赫敏与德拉科最后一起共舞的场景，尽管没有直接描写，因为觉得写出来比较冗余（是你懒吧！！）= =。
最初这篇文章的灵感来源于《just one last dance》这首歌，构思时最先跃入我脑海的就是大家刚刚看到的最后一幕“他无端流下泪来”。然后写作过程中还听了一些其他的歌来酝酿感情，比如说《我们的纪念》，也很不错，还有《只要你快乐》等等等等
大概有些吧亲看到这里有点失望……实际上我在这里写出的确实还不是成形的“德赫”，他们彼此拥有一点好感，有过一点接触，随后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因为我始终认为德赫的可能必须建立在相互了解的基础上，如果德拉科一看到舞会上的赫敏就为她倾倒然后就爱得死去活来……那不是爱情。
我爱看德赫，是想看到爱情怎样把这两个从血统到地位到家世到立场都对立的孩子捆绑起来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的……所以我一贯反对赫敏纯血文，但是如果有人实在要写我只能默默地走开……
实际上这篇文里也留下了不少遗憾，很多自己不太满意的地方，比如感情戏……
德拉科马尔福是个怎样的人？话说一千个读者眼里就有一千个哈利波特~- -，每个人眼里都有不同的他，不同的赫敏格兰杰。只是我不喜欢给他们扣上“斯莱特林王子”和“格兰芬多公主”的帽子（话又说回来，我一直都不懂“斯莱特林王子”的说法是哪里来的……）
在德赫吧摸爬滚打了整整两年了。还记得当初是在贴吧首页看到了“同人的异想世界”，然后点进吧里精品区就看到了樱大的《握不住的他》，黑巫女猫《我的孤独成双》，秣忆的《路遇寂寞之歌》等等一系列让我膜拜至今的作品……如果说我心中最贴近原著里的德赫，应该是《西贡森林》，也可以说是我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
后来看到了升平大人的《纯白年代》，更让我激动不能自已= =。
所以我这文里也写到了卢修斯和纳西莎。从《纯白》开始我就对卢爹有着不同一般的兴趣，以后说不定会专门写一篇文吧~~
（以上真是毫无逻辑可言……）
谢谢从一开始看我的文，支持我的朋友们，你们是我写下去的最大动力❤
嗯，如果你喜欢殇的文，就请按“顶”吧~~
如果你愿意支持殇的话，请点“关注”吧~~~
Ps：《翡翠森林》也是我的文，正在连载中~~~请多关照哦~~【鞠躬鞠躬鞠躬】


沙发！！！！！！！！！！

其实今天我想了想哈赫也并不反感啊只是德赫更令我激动罢了……

殇姐 我都没注意双城记完结了！ 以前我也只是看了一半就没看下去了……【求原谅
现在看完了嗯 很美好啊 虽然啥都没点破…… 淡淡的感觉就好 其实把各奔东西写出来更虐吧
三强争霸赛~ 小激动了下 我的文里也用了这个 但是是第一个挑战龙的项目 写的不怎么好啊


要说明的是吧里已经有人叫殇了，她是我家儿子恩。
所以可以换个名字么。
以及，曾经是德赫，现在是德哈来着。

请改个称呼好么，我不想再有任何人叫殇，至少我不想看见，改个名字可以么，谢谢。

文章很美，我支持哈赫不过德赫似乎更有爱些笑。
另外如楼上两位所言，请改个称呼，什么都可以，我也不想看见殇这个名字了。具体原因不解释见置顶公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