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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瓶邪」只是爱你(尽量原著风、无悬念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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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睡得不好,闷油瓶来我身边躺着,我老有冲动想过去搂他,可又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儿,所以翻来覆去的就是看不见周公的影子。
闷油瓶的呼吸一直都轻的和没有了似的,我来心里暗骂他怎么就能心大到这份儿上,白天那档子事难道对他就一点影响都没有?我这边一边咬牙一边翻腾,最后可能也是把闷油瓶给折腾醒了,他也不说话,伸了手把我往他胸口一拽,胳膊死紧死紧的勒着我的腰。我也是贱,就着这么个怎么也称不上舒服的姿势竟然还就真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可等我醒的时候才发现,不得劲儿的那个肯定不是我,因为不知道啥时候我那胳膊大腿啥的就全搭闷油瓶身上了,想我也是181的大男人,这重量,没把他压窒息了也算是他命大来着。
今天就是二叔指定让我带着闷油瓶回家的日子,我打起床心里就犯着嘀咕。你说我二叔怎么就可能同意了呢。还是他想趁着全家都在给我来个鸿门宴什么的?我自己倒是好说,别说鸿门宴,就我爸妈一句话,让我来祠堂里边跪到明年我都不带有二话的,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跪着我也要走到底。
可闷油瓶不行,他活得本来就够憋屈的了。没个正经八百的身世背景,活了一把年纪,前前后后失忆了也不知道多少回,好不容易记忆都找回来了,他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活着了,总不能到了我家反而低三下四的被人比比划划吧。而且我还真就一直没敢问他,到底他算我三叔那辈的还是我爷爷那辈的还是更原始的。这我连好奇都不敢,不是因为别的,我忒怕我和他再有个代沟什么的。那这对象就更没得搞了。
最近我也发现个事儿,别看闷油瓶来斗里万能的和神仙似的,一到了地面以上,起床气都大的惊人。你不给他至少一个小时都甭指望他醒透。这不,都打浴室洗完澡晃出来了,我怎么看都还觉得他两眼无神,没有焦距,根本就还是梦游的状态。
“小哥,要不你来家再睡会儿,我自己回去算了,你要是自己没意思,那我也不回去了。晚上咱买点月饼、葡萄什么的也算是过节了。”
“我跟你回去。”本来我都没指望他能回我话,可他竟然真的就回了,还是这么意志坚定的一句。
我心里总是不踏实,一方面是不知道他和二叔背着我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二是我总觉着闷油瓶压根就不明白我担心的是什么,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他压根不懂我当初那句要和他一起是说想和他搞对象的意思。
“小哥,咱俩去之前得聊聊,要不容易出岔子。”我抬头看他,其实还是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完全清醒。闷油瓶低着头看了我一会儿才坐我对面的沙发里边,那意思是,你可以说了。我清清嗓子打算干脆今天就把事都挑开了说,省的我老怕他不明白,自己心里也添堵。
“小哥,你还记着我来医院的时候和你说的话不?”闷油瓶想都没想就直接点了头,让我更怀疑他此时的精神状况,但我还是压着气接着问他。“咱俩都是老爷们,其实我也知道这事挺不靠谱的,还是你压根不明白我那话是啥意思。”
闷油瓶听了这句话才稍微给我把眼睛睁开了一点,却也只是淡淡的看着我,什么都没说。
“小哥,你别光看我。我三叔和我二叔恐怕是都知道我的想法了。所以今天回去,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要是你压根对我没那意思,也犯不著跟着我回去遭罪。”我话刚说完就觉得闷油瓶身上的气场不对劲儿,心说,我擦,别是让我猜着了,他压根就不是和我一个念想,那现在我说这么直白,他一个生气还不把我当粽子给劈了?我赶紧扫视了一下周围,估摸着他翻小黑刀的功夫够不够我打大门逃出去。
“吴邪。”闷油瓶直视着我,逼着我不得不也看着他,完全忘了刚刚打算逃亡的举动。只能按着他的意思听他下边要说的话。
“该出门了。”说完,闷油瓶完全无视了几乎当场石化的我,自顾自的回卧室里边去换衣服了。
我憋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过心里却不再像之前那样闹腾个没完了。
是啊,该出门了,怎么能让长辈等那么久呢。



34楼2011-11-18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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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酒精在这一阵儿一阵儿的小风吹呼下起了作用,我狠怕我会一个不小心就把车给开到马路牙子上。我自己不打紧,刚学开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撞车的经历,但我身边现在多了个闷油瓶,我这就只能是小心加小心了。
    迷迷糊糊的总算是把车给安全的开回了家,我长长的吐了口气儿出来。尼玛下次我可不酒后驾车了,心脏受不了。
    闷油瓶好像也没少喝,就是他这人喝酒不上脸,看肤色也看不出他到底喝多了没有。我把车停好了就打算转身去叫醒打从上车就开始睡觉的他。
    我不知道酒精这玩意儿到底麻痹的是中枢神经的哪一段。我现在只知道,借着点酒劲儿,我看闷油瓶的眼神肯定是带了点不怀好意。
    闷油瓶抱着手歪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我侧过点身子。离他只有那么几公分的距离。
    不知道真的是酒精的作用还是闷油瓶本身长得就好,再想起他软绵绵,冰凉凉的身体,我这一股子热气儿就顺着脑顶直接到了小肚子下边。嘴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凑过去要亲他。
    让我瞬间清醒的是闷油瓶那双黑亮的眼珠子。当时我的嘴巴离他的也就差那么一点,我咬咬牙,干脆闭了眼睛直接就啃了下去。
    其实我应该庆幸这时候天色已经挺晚了,要不这车里的画面被哪个大爷大妈看见我以后也真的就不用再来这住下去了。
    闷油瓶也没推开我,但是也没回应我。任我自己啃够了,他才慢半拍的和我说:“下车。”
    我舔舔还湿漉漉的嘴唇:“小哥,你和我爸妈以前就见过是吧?”别看我这话是拿疑问句说的,可我心里边早给了自己答案。
    闷油瓶的眼神一滞,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叹口气:“吴邪。”还是那个清冷的语调,我一乐,也不往下探问,和闷油瓶呆久了我也能从他几乎是没有变化的表情里边看出点旁的东西,他还不想说,我再问也没用。推开车门我先下了车,等闷油瓶也下来才一起往家走。
    这一晚借着点酒劲儿我以为我肯定能睡的挺好,可最后还是特么的失眠了。半夜起来我去卫生间里边解决肚子里闹腾的那二两酒精,洗手的时候对着镜子,我摸摸自己的下巴,和闷油瓶那没有个头尾的年岁我肯定是没法比,但这几年,岁月居然也没法在我脸上多留点痕迹。
    我安慰我自己,我现在这岁数,二十过半,三十不到,不上不下的,看不出老那是必然的,可心里总有点奇怪的惊悚,我老觉得我好像在不知道的时候里丢了些什么,可又想不起,我到底丢了些什么。
    拿手使劲儿的揉了揉脸,我才回去卧室,掀了被子挨着闷油瓶带点冰凉的身子躺下,又辗转了一会儿才算睡了过去。
    梦里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又看见那扇让我无限苦逼的青铜门,只是这次,门里那个手持鬼玺,面带笑容,眼中却是说不尽的落寞的人变成了我自己,闷油瓶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外,依旧是那张面瘫的脸,没有波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轻轻的和我说【再见】。
    我被吓得一个羔蹦了起来,窗户外边天光大亮,我往旁边一看,却没有了闷油瓶的身影。冷汗把我的睡衣打湿的透彻,我稳了稳呼吸,下床往客厅走。
    


    37楼2011-11-18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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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边没有人,但卫生间里边却有一阵儿一阵儿的水流声,我敲敲门,试探的叫:“小哥?”然后听见里边淋浴被关掉的声音,再然后就是闷油瓶浑身滴答着水打开门,用疑问的眼神盯着我看。
      “没事没事,你接着洗,我叠被去。”被闷油瓶这么一看我倒算是彻底的醒透了,抓抓脑袋转身回屋里把被子方方正正的一叠,然后就坐床边上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
      那个梦有点真实的过分,其实我可以安慰我自己,我会把一场梦做得和真事儿似的这玩意儿他就真的不赖我。云顶天宫里的那道青铜门是小爷我这辈子最苦逼的记忆……之一。
      不为什么,特么的闷油瓶这货第一次玩失踪这戏码就是在那儿,所以就算到了今天,我都不用闭上眼睛,当时那画面都跟3D电影似的来我脑海里边,而我打从有记忆那天开始,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做绝望恐怕也是那次,那种会彻底失去什么的感觉隐晦而又真实,比特么的珍珠还要真。
      要不是闷油瓶进到房间里边,我都不知道我这发散的思维能散到那个犄角旮旯里边去。估计我现在这张脸不比白毛粽子好看到哪里去,闷油瓶竟然皱了眉毛,走到我面前:“吴邪。”
      还是就俩字,还是就喊了我的名字。我抽吧着面皮抬头看他:“小哥,咱俩商量商量,你能不像叫魂儿似的喊我不,我这不还想多活几年来着。”说完我也不再看他,低下头继续和研究掌纹似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心。
      这次闷油瓶的叹息声真的太大了,大到就算不是在我耳边却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然后被我摊开的那只手上多了个冰凉还带着水渍的手,其中的两指奇长,我就把手指全部都蜷曲起来,握住了闷油瓶的手。
      “小哥,我最近老做梦,和真事儿似的,梦醒了我这心都还突突,你说我能不能心力衰竭啊。”我努力压着语调,尽量的用一种玩笑的口气把这段话说完,虽然我心里比谁都清楚,闷油瓶这人,如果是来墓道里边,我遇上什么危险,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我挡在后边保护我,可你要让他说点什么安慰人的话,那估计比让胖子减肥还特么的困难重重。所以当闷油瓶也蜷曲起手指握住我手的时候,很没意外的,我并没有听到他和我说哪怕一个字出来。
      我们俩谁也没再说话,打从我梦见老痒那回开始,这连连的梦境就一天比一天要真切,真切到我忍不住开始怀疑,那些,会不会不都只是梦……
      宿醉对我来说已经是习惯中的习惯,所以等我心情平复了以后,就换了衣服拉上闷油瓶去了铺子里边,中秋我给王盟放了个大假,所以这天,西泠印社的门脸里就只有一个对着天花板发呆的闷油瓶外加一个对着柜台发呆的我。
      还没挺到太阳下山我就有点坐不住了,关了铺子我问闷油瓶晚上想吃点什么,问完之后还没忘加了个尾巴:“不许说随便,不然咱俩今晚就饿着。”
      闷油瓶显然是被我这种抽风一样的无赖口气弄的一愣,眯着眼睛看了我半晌才说:“都可以。”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最后拉着闷油瓶去了巷子口一家不算太大的面馆,叫了两碗牛肉面算是解决了民生问题。
      


      38楼2011-11-18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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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盟回来上班之后,我就很少再去铺子了,整夜整夜的失眠弄得我有点神经衰弱的前兆。
        说是失眠,可也不是说我又像之前那样睡不着,而是特么的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就噩梦连连,每次醒过来也是一头一身的冷汗。这些还特么的算是好的,前两天晚上像是被梦给魇住了一样,眼睁睁的看着突然起火的房子,那火苗的热度都跟真事儿似的,可我自己却像是被定了身,一动也动不了,就看着一团一团的火冲着自己扑过来。
        更绝的是,我当时十分理智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就是没办法醒过来。想着闷油瓶在身边,他睡眠极轻,警觉性也好,我只要再挣扎一下,就算醒不过来那也能把他弄醒了。
        可不管我怎么努力咬牙切齿,身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种感觉特别不好,不是感觉闷油瓶睡死过去不搭理我,而是感觉身边好像压根就没了他这个人。
        那种恐惧和绝望瞬时就铺天盖地的朝我压过来,甚至超过了对于面前仍旧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的恐惧。我知道,很多时候,我的安心是源于闷油瓶的存在,他给我的不止是在危难之时活命的保证,更是我焦躁恐惧时唯一能让我冷静下来的精神支柱。
        所以,他不在我身边的这个感知要比什么刀山火海都更让我恐惧以及绝望,也就是那么一个念想划过的瞬间,我在梦里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死死攥紧的手掌,任由炙热的火焰把我整个吞噬掉,可也就在我放弃了求生意识的那一刻,我竟然就醒过来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异常的冷静,屋里安静的都能听见自己喘气儿的声音,我平躺在床上,有冰凉的液体顺着额头鬓角淌下来,我不动,眼睛瞪得和灯泡似的,却说什么也不肯往旁边瞅一眼,连感觉都不敢去感觉。就这么睁着眼睛直到大天亮。
        王盟按点给我送饭过来,卧室门被敲响的时候,我才感觉眼睛疼痛干涩的一动就能哭出来似的。可我还是不动,连眼睛也不动,只有手掌不自觉的慢慢蜷曲起来,无法制止的颤抖着。旁边安安静静的,我瞪着雪白雪白的天花板,像一个等待被宣判死刑的囚犯,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挣扎的余地。
        门外王盟好像嘟囔了一句什么,我完全听不清楚,脑袋疼得像是被**崩了一样,胃里抽搐一样不受控制的揪紧起来,终于还是没忍住,我翻身趴在床沿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吴邪?”
        “老板!”
        闷油瓶起身的声音和王盟破门而入的声音同时响起。我却是连一点反应的力气都没有,脑袋耷拉在床沿边上,鼻子里边是呕吐物的馊味,可心里那根绷着的弦儿倒是断了。
        微凉的手掌贴上我的胳膊,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睁开眼睛看闷油瓶面瘫的脸上带着一点焦急,突然就乐了,这一乐又被呛了一下,猛劲的咳嗽几声,感觉肺子都要炸开了似的。
        闷油瓶好看的眉毛这次是真的死死的皱在了一起,我抬手就去摸他的脸,然后才发现,我那手抖得一塌糊涂的。
        他也没躲,眼睛还死死的盯着我的脸,倒是门边的王盟被我这诡异的动作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压压气,歪了脑袋看他,结果王盟被吓得嗷一声关了门就跑了,然后就是我家大门被咣的一声砸上的动静。
        


        39楼2011-11-18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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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时候我把车开得很慢,可依旧是闯了红灯。闷油瓶本来是一直闭目养神的,后来还是醒了,在我拐过一个弯道之后突然说让我停车。
          我把车停在道边,开了窗子掏出烟点上却没有抽,只是看烟雾随着风飘出窗外,然后我看向闷油瓶很认真的问他:“小哥,我是谁?”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只是侧了身子和我对视着,我从他的眼睛里面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那目光冷的就和长白山顶的雪一样。
          “回家吧。”手里的烟变成了散落的烟灰,我把烟头顺着窗户扔出去,平静的开口,突然不知道这话究竟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含义。
          “吴邪。”闷油瓶叫我,我实在是没忍住就乐了出来:“怎么了,还是你不想和我回家?”
          闷油瓶的眉毛明显的皱了起来,车里的温度也明显的降低了几度,可我还是冲着他笑,虽然我自己心里明白,这笑估计不能比哭好看到哪里去。
          我从来都没想过,我和闷油瓶之间的对视会有这么一次是他先敛下了眼神,他咬着牙字字清晰:“你是吴邪。”
          疼痛来的毫无预兆,就像心被戳出一个洞,看不见鲜血,只有快速溃烂的伤口散发着腐败的恶臭。
          车窗被闷油瓶摇了上去,然后他拉住我的手,手心里冰凉的触感带着我熟悉的温润,我打开手掌,表情突然就凝固了。
          翡翠扳指。
          “小哥……”
          “回家。”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不知道都和闷油瓶说了些什么,记忆里,他只是看着我,很淡很淡的眼神,就好像他对面的只是一团空气一样。
          翡翠扳指被我重新戴在了脖子上,说也奇怪,那天之后我很久都没有再做噩梦,甚至经常是一夜无梦到天亮。只是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胃病复发的间歇越来越短。
          闷油瓶这几个月依旧和我住在一起,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闷,除了几次送我去医院的时候会稍微流露出点紧张的神色,几乎看不到他脸上有表情。
          他不说我就不再问什么,都说暴风雨前的宁静,我觉得我有足够的时间,熬到他或者他们再也没办法瞒我的那天。
          12月,一年中最后的一个月,我记忆中杭州的第一场雪。
          跟这场雪一起出现在我铺子里边的人一共有8个,我爸妈,二叔三叔,潘子胖子,瞎子和小花。
          当时我倚在柜台后边的贵妃椅上从窗户往外看雪,身上是厚重的毛毯,手里是闷油瓶硬塞给我的普洱。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我爸妈那里,家里的床头柜上并排两个差不多永远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二叔三叔每次来我家,也都会很刚好的赶上我还没有睡醒,所以当他们8个人挤在我这不大的铺子里面,我想,我终于能够得到一个答案了……
          


          42楼2011-11-18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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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和我相对不语的人只有闷油瓶一个,我会很坦然甚至可以说是很习惯,但现在是8个人16只眼睛齐齐的看向我,屋子里边唯一一个没有把视线落在我身上的人,是张起灵。
            我最后看了一眼窗户外边还在飘扬着的雪花,然后掀了毛毯,走到我爸妈面前:“爸,妈。我饿了。”
            在我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我爸没了老学究的那种深沉稳重,看向我的眼神里面是满满的疲惫和心疼,我妈是直接就哭了出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她脸上的妆快速的模糊掉了。
            二叔和三叔相互看了一眼,二叔皱眉,三叔低头。我再往小花和瞎子那边瞅,小花的脸上明显带着一种隐忍,而瞎子也是第一次没有拍着我的肩膀勾着嘴角邪笑着叫我【小三爷】
            潘子被胖子挡住了大半个身影,可我还是很轻易的就看见他握在身侧的拳头,关节突起,泛着淡淡的白。
            胖子并没有比之前更胖,脸上的肉甚至有些缩水的迹象,他和我三叔一样低着头,嘴角抿的很深,整个人看上去僵硬的就和雕像一样。
            我很安静的观察着这一屋子的人,每一个我都想死死的印记到脑子里面,最后我终于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他们,都已经开始苍老……
            闷油瓶拿毛巾递给我妈,我妈没接,而是做了一个让我当场傻掉的动作--- ---我妈,毫无预兆的扑进闷油瓶的怀里,终于哭出了声音。
            我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我爸的脸,从我打定主意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逼闷油瓶告诉我真相之后,这是我第一次破功。我的慌乱和惊讶完完全全的写到了脸上,来不及遮掩。
            我爸一脸的淡定和坦然,丝毫没有愤怒或者惊讶什么的,好像我妈抱着张起灵这个动作再自然不过,或者再说明白一点儿,我怎么看都觉着我爸这种淡定是因为这件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我再去看闷油瓶,他任由我妈把鼻涕眼泪什么的噌了他一身,笔挺的站着,脸上依旧是淡漠没有表情。
            “妈,你……你……”我冲着我妈你了半天,感觉舌头都特么的打结了,最后还是连个屁都没你出来。
            我妈窝在闷油瓶怀里边,越哭声音越大,压根就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我这回算是彻底傻眼了,我擦,这特么的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我爸根本不看我,我只好求助我二叔,好歹二叔也算是老吴家的二当家,搞不好是大当家也说不定,反正不管是啥,我想着现在只要有个人出来打破这种让人上不来气儿的尴尬气氛,让我跪下磕仨响头,我特么的都不带犹豫的。
            二叔的视线和我对上,以他的精明不可能看不出我此时眼睛里边的不解和困惑以及一点点的惊吓,可他就那么看着我,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连二叔都不敢出面,我更不用指望剩下的几个。先不说我妈那是长辈,光她是个女人这一点,我们屋里这些个大老爷们就完全没招。
            最后我咬咬牙,往前上了一步,把闷油瓶推到一边,当然我是肯定不敢去推我妈的……
            之后代替了闷油瓶的位置,胳膊抱住我妈明显瘦了一圈的身子,听她渐渐低下去的啜泣里边夹着断断续续的【小邪、小邪……】
            


            43楼2011-11-18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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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有再来过楼外楼,今天却觉得特别的热闹,当我看见坐在门口一溜手里拿着号码牌等位置的客人不禁哀叹了一句:当初为毛开的是古董铺子不是饭馆啊,这差距也忒大了不是。
              要说面子这玩意儿我到底还是比不了我三叔,你说他连老巢都不是杭州,怎么就比我混得要风生水起呢。
              加上我和闷油瓶,大包的桌子边整整齐齐的围满了十个人,我妈来我铺子里边的时候就哭够了,去厕所补个妆回来,还是风韵犹存的老佛爷,我偷偷观察过,她路过闷油瓶的时候可是连一丁点的不好意思都没有。我额角抽了抽,心说晚上一定要把这事问清楚,那好歹是我妈!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我就不用担心她们俩的婆媳关系,以后闷油瓶正式进了咱家的门,我也不用来中间受夹板气什么的,就是不知道我爸怎么想……
              心里虽然是这么安慰自己,但还是觉得有点别别扭扭的违和感。
              来的时候是打的车,胖子和小花瞎子一辆,潘子和我二叔三叔一辆,我们剩下四口一辆,闷油瓶被我和我妈给夹在中间,这一道上他都被我妈拽着手问他最近吃饭睡觉作息等等等等,闷油瓶倒的确是给我妈面子,好歹是每句都回答了。我被挤得直往车窗户上边撞脑袋,却也真是一句话都没敢搭茬。
              虽说打我把闷油瓶接回家之后,我比以前更宅了,但脑细胞还是灵敏的,这一圈的人今天都很反常,当然,除了闷油瓶,他那种闷绝对不是想学就能学来的,没个百八十年的功底那都没戏。
              点菜的时候胖子出奇的没有过来我手里抢菜单,连我爸妈和二叔都是直接把眼睛齐齐的扔到我身上,啥意思啊?是让我点菜还是让我买单,你们好歹也给个痛快话。
              屋子里最后还是沉默,我心里别扭的要死,直接把菜单拍到胖子的脸上,他居然都没和我抬杠,小心翼翼的拿眼睛巡视了一圈的人,像是征求什么意见一样。
              “死胖子,你赶紧的点菜,小爷我都要饿死了。”我还是撑不下去,故意拿话挑吧胖子,希望他能在我的积极带动下说点什么或者干点什么打破这屋子里边已经快凝固的气氛。胖子却只是偷摸的瞪了我一眼,就把菜单毕恭毕敬的递给了闷油瓶。我当即傻眼,难不成,他们是被闷油瓶给召集过来的?
              “吴邪,去拿酒。”闷油瓶接过菜单,眼睛却往我这看过来,并且指名道姓的吩咐我去拿酒,我一听心说,得,媳妇儿下令,干吧。
              等我拎着两打啤酒再推开包间门的时候我都特么的以为我是不是走错屋子了。
              我爸挨着我二叔,俩人正端着茶水一脸的笑意扬扬,二叔边上是明显被兄长打压过,脑顶正冒烟的三叔。
              胖子和潘子俩人比比划划的在那点菜,听不清楚究竟在争执什么,只是站在他俩身边的服务员脸色不怎么好看就对了。
              小花还是老样子,手不离手机的估计是在玩游戏,关键是瞎子,这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老实的坐着,非弄了个半倚着小花肩膀的造型,那墨镜都要杵到小花脸上了,笑得那叫一个猥琐,小花皱着眉毛好像不乐意搭理他,瞎子就更过分的拿胳膊搂着小花的肩膀头子。
              最绝的还得是我妈,因为她离的门口最近,我真真的听到她在那拉住包房服务员里边那个最漂亮的姑娘问人家用的睫毛膏是啥牌子的,多钱,有没有优惠劵什么的……
              我当时就一想法,闷油瓶,你狠!我出去不过是三五分钟的事,你就能让这一屋子刚刚还像在办丧事似的低气压团体瞬间化身为喜宴上热闹的排场,看来小爷我之前还真是低估了你的社交能力了!
              


              44楼2011-11-18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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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虽然是犯着嘀咕,但这氛围好歹比之前让人舒服了那么一点,我收回视线,拎着酒回到我自己的座位上,把酒往桌子上边一放,就去看闷油瓶的表情。
                闷油瓶一只胳膊放桌子上拄着脑袋,眼睛没有看天花板也没看地板,涣散的好像没有焦距一样,那个安静的小模样让我心里忍不住的揪了一小下。
                这几个月我故意的疏远他,当然尽量的把握好力道。既不会太过于热络,让他觉得我还是那个天真无邪到没心没肺的傻子,也拿捏着不能太过于冷淡刻意什么的把他直接气走了。
                我只是想他明白一个事儿,每天面对着一个人,却被这个人所无视,是多么的苦逼。以及,当你的心中有满满的疑问和不解,明知道答案就在对方的口中却完全得不到一个可以安心的解答,那种心里堵的发胀发馊的感觉,我想让闷油瓶感同身受一回。
                我不知道到了今天,我这到底算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毕竟不管我怎么努力的表演,这些日子,闷油瓶除了因为我老是不好好吃饭而勉为其难的多和我说了几个连贯的长句子之外,并没有哪怕一个字提及过我的疑问。
                可今天,几乎是我能想到的和我想不到的人都被闷油瓶给召集到了我面前,个个表情肃穆,就算我真的是个傻子我也感觉得到,他们会和我说点什么,或者他们会做点什么。闷油瓶一向不喜欢表达自己的情绪和心思,更不会给我做过多的解释,我直直的看着闷油瓶此刻安静而清冷的表情,想着他们到底会派谁来做这个代表,而我,到底又应该做什么样的心里准备去聆听纠结了我这么久的答案,或者说谜底。
                当时我怎么也没猜到,甚至是想都没想到,酒足饭饱之后,被留下来的那个人会是我妈。
                当然,在很久以后当我再回想这个事的时候,我突然明白,原本我以为最不理解我苦衷的闷油瓶才是最了解我心思的那个人。
                因为这一屋子的人,甚至是包括他张起灵本人在内,唯一一个能让我彻底的无所畏惧的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的人,恐怕真的就只有我妈一个,因为她是个女人,因为她是我妈。
                那天的酒宴大家都喝了很多,表面上看得出他们好像都很开心这样齐聚一堂的场面,从一个一个的小团体变成了桌子上所有的人不分辈分和身份的互相敬酒,互相扯皮,连我爸都被瞎子给逗乐了好几次。喝到最后,扯着我竹马小花的胳膊,一个劲儿的夸瞎子是个值得信任的伙计。
                我却出奇的没有喝多,因为闷油瓶之前的几个月已经软硬兼施的彻底断了我对烟酒的念想,并且,我知道,这场看似温馨温情的酒宴之后,我将要面对也许是些我承担不起的东西。
                没有人提出要离开,可大家一个一个的都离了席并且出去就都没有再回来过。直到闷油瓶也起身,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之后拉开包间的门走出去,我妈才卸了脸上舒展的眉眼,坐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没说话之前就先红了眼睛。
                


                45楼2011-11-18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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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我妈哭哭啼啼的也出了包间的门,而闷油瓶进来之后,我还是一脸鼻涕眼泪连个正常的反应都给不了他,闷油瓶也没催我,打桌上开了一瓶茅台倒进杯子里边递给我,然后才来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吴邪。”还是那个好像叫魂一样的叫法,清清淡淡的,此时此刻我却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再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我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也没管会不会弄脏了他的衣服,抱着闷油瓶哭得昏天暗地。
                  后来到底又喝了多少酒,说了多少话,我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等我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安安稳稳的躺在我自己的床上,只是身边,没有人。
                  外边这会儿还黑着,我扶着脑袋起床,本来只是打算去洗个脸,可最后合计合计还是放了满满一缸的冷水,把自己整个儿扔了进去。
                  杭州的腊月,即使屋子里边开着空调,冰凉的水还是让我直接打了个颤栗,我靠着浴缸的沿儿蹲坐着,用手臂把自己给圈起来,还滴答着水的脑袋埋进膝盖之中。
                  我问我自己,你到底是谁?
                  按照我妈的说法,她第一次见着闷油瓶是六年前。我往回算了算,那就是2005年。
                  我妈说当时也是我领着闷油瓶进的家门,我妈开了院门我直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什么话也不说,就低着脑袋掉眼泪花子,我妈当时以为我不是在外边干了什么要掉脑袋的事儿,这是回来求救来了。可等我爸出来一看这场面,再看见来我身后站着的闷油瓶,回身去屋里直接给我二叔挂了电话。
                  我来院门口跪着,说什么都不肯起来,我爸打完电话就钻进书房里边不出来,任我妈连骂带喊的就是不露头。最后我妈没招了,看旁边闷油瓶一直也不吱声,但好歹是陪着我一起回来,就把闷油瓶拉到一边,问他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按我妈的形容,她见过闷油瓶那么多次,只有那一次能看出来点人味儿。眉毛像是要拧到一起了一样,本来就薄的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直得就和刀刃似的。眼睛就没打我身上离开过,好像狠怕我下一秒就会想不开自杀了一样。
                  我妈问他话,他特么的也和没听见一样,拳头捏的咯咯响,没一会儿,我妈那么豪气冲天的一个女人都被他的气势震的有点不敢大声的咋呼。
                  可我妈那毕竟也是大家闺秀出身,虽说几十年里边被我爸给惯的基本上是无法无天了,可骨子里边那点书香门第的节气还在,我妈放开拉着闷油瓶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蹲到我面前:“小邪,别怕,不管有什么事,有妈在,没人敢动你。”说完就抬头去看闷油瓶,正好我二叔到了,有幸目睹了那一眼。后来二叔说,我妈进门几十年,那是第一回露出那样的神情。当时那架势就和护崽子的母虎一模一样。眼睛里边的狠辣饶是我二叔那样的人物都倒着吸了一口凉气。
                  倒是闷油瓶看见我妈那个样子,好像放松了不少,或者说是放心了不少。我二叔反应过来赶紧跟我妈一起先把已经哭得像是没了意识的我给提溜进屋子里边,然后跟闷油瓶一起去书房见了我爸。
                  


                  46楼2011-11-18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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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三个关了门在书房里边呆了整整一宿,而我妈就陪着我来客厅的沙发上坐等到天亮。
                    唯一还好的是,我从一开始的嚎啕大哭变成了哽咽,最后估计是嗓子嚎哑了,连哽咽都特么的哽咽不出来了。那眼睛肿的和真心桃罐头似的。
                    我妈几次去书房砸门未果,本来合计着贴着门板扒扒门缝啥的,可屋里边安静的那叫一个彻底,最后腿都特么的站软了,只好老实的回来我身边坐着,眉毛皱的死紧,为了防止皱纹啥的,从过了30岁之后她那真就是第一回敢把面皮扭曲成那样。
                    我妈看我的情绪好像是有那么点稳定的意思,就试图和我搭话,一开始问我饿不饿,渴不渴,后来小心翼翼的探问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领回来那个男人又是谁。
                    刚开始还好,可我妈只要一提个头问到这两样,我那眼泪立马就是开了闸的大坝似的,尼玛拦都拦不住,最后我妈实在是没辙了,就闭了嘴巴来我边上老实坐着,眼睛不时的瞟瞟书房的门,就这么干耗着也不知道啥时候,这天也就亮了。
                    书房门终于是被打开了,两个老爷们和一个小爷们先后打屋里边走出来。
                    我二叔第一个,就一宿,整个人却好像老下去十岁,连头发好像都白了半边,一脸的面无表情,冷的瘆人。
                    闷油瓶第二个,此时已经没了刚进门时候的急躁,只是身上带着股寒气儿,我妈看他的时候都没忍住搓了搓胳膊,搓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爸耷拉着脑袋,眉毛整个皱成川字,脸颊两边凹下去一点,看得出来,牙齿咬得死紧,我妈一看我爸就忘了刚才被闷油瓶冻得瑟的那下,直接扑过去抓了我爸衣服领子,那劲道好悬着没给我爸勒晕过去,可我爸那是连挣扎的劲都没有,眼睛死灰一样的看着呆坐在沙发上的我,咬牙的动静大的瘆人。
                    “死相的,到底怎么回事,小邪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我妈现下哪里还会管我爸的死活,不依不饶的逼问着,我爸转了视线看向我妈,嘴巴一松,像是念咒一样的开始嘟囔:“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我妈给我讲到这段的时候,我已经是听得丈二和尚摸不到脑门,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先不说我对这段记忆那是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光这句【没有时间了】怎么听着怎么熟悉,熟悉的让我胃疼。
                    尼玛,这不就是闷油瓶来西王母那陨石里边第一次出来的时候反复叨念的那句话吗?他最近一次失忆也是那次来着。
                    难道这五个字儿组成的句子真特么的是个什么咒?我这么想着赶紧先截住我妈的话头,狠怕她下一句就会告诉我,我爸说完这句话也特么的失忆了一回。
                    “妈,你先停停,我问您个事,你确定是六年前吗?”
                    我努力假装镇定,坚强勇敢的问出这句话,因为我猛然间发现了个很重要的,一直一来我都没有去注意过的问题,【2005年】,这个年份对我来说怎么会这么陌生而又空洞,就好像这个年份从来不曾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一样。
                    


                    47楼2011-11-18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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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考据帝止步,谢谢。】
                      我压着几乎几欲崩溃的神经,表面假装镇定的问我妈,到底我爸那句【没有时间了】是什么意思。
                      我这话刚问出口,我妈好不容易止回去的眼泪又淌出来,弄得我莫名心慌。可好歹是从她凌乱并且断续的句子里边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确是缺失了几年的记忆,可却并不只是从04年到06年这三年,在那之前我也丢失过一次。
                      我妈并没有完全讲明白具体的经过,而我能分析出来的大体就是这样。
                      我,吴邪。就像一直以来自己猜想的那样,的确是参加过那次使文锦等人中招以致不再变老的西沙海底考古的。
                      并且。
                      我也中招了。
                      而其实当2003年大金牙出现在我的古董铺子里边开始,命运就像那三条首尾相接的蛇眉铜鱼一样,再次轮回反复。
                      说白了,按照从中招到第一次尸化的时间推算,这一年,我吴邪的第二次尸化便在我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了。
                      我和闷油瓶看似偶遇的擦肩而过,其实便是他再次守护我渡过难关的序曲。这其中可以称之为牵线搭桥的人,不只是故意用龙脊背让我注意到闷油瓶的三叔,也有从始至终都知道内情的二叔以及我那看似已经完全脱离了家族行当的老爸。
                      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按照剧本的翻页而自然而然的前进着。只是这一次发生了让大家都措手不及的问题,不然,也许就算是直到今天,我都还能在这些人的守护之下继续做我的小老板,而不必真的知道这些我其实承受不起的,所谓的真相。
                      03年的时候,从西沙出来,闷油瓶便感觉我身上那股子禁婆的骨香味已经可以用扑面而来形容了。当然,别人也许没有那么敏感,但对于闷油瓶来说,这味道的确是浓烈的可以。
                      算算时间,闷油瓶知道我的第二次尸化已经开始,只是速度比第一次要快很多。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之前的计划,准备提前带我去塔木陀。
                      但是如此一来,我的人生必定会有短暂的缺失,而他那时候并不完全能够准确的估算出这个【短暂】的具体长度。
                      于是便有了所谓的物质化,所谓的反作用---失忆。
                      闷油瓶本来是想着,利用这点混淆我的感官,即使以后我知道自己缺了几年,但也许就会认为是秦岭神树发生在我身上的副作用而已。说白了,他所做的一切,真真的都是在替我铺后路。
                      而之所以会出现我带着他回家,则是另一个任谁也想不到的意外中的意外。
                      我在秦岭,莫名的恢复了部分二十年前的记忆,关于西沙考古的那部分记忆。
                      虽然只是些斑驳凌乱的碎片,可我还是在苏醒的第一时间里精神大面积崩溃。扯住来救我的【老痒】的脖领子嘶喊出的第一句话是“你特么的到底是谁!”
                      的确,老痒早就死了,死在了秦岭,而带我去那里的人,其实真的如我所猜想的,就是那挨千刀的闷油瓶。
                      


                      49楼2011-11-18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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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被我识破却丝毫也没表露出惊讶,卸了老痒的人皮面具后只是拿那双淡然的眼睛盯着我“吴邪,你想起了多少。”
                        据说我当时可是拿出了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气势直接一拳头就把他闷大天神揍倒在地,说实话,我现在也依旧无法想象出自己当时到底是怎样的威武和强势,只觉得后脖子冷风飕飕的,会被闷油瓶直接拧断脖子的后怕让我浑身都止不住的哆嗦。
                        闷油瓶爬起来依旧淡定如斯,带着十二万分的耐心等我恢复理智。之后帮我疗伤,并且连哄带骗的套出我脑海里边断续的记忆。最后只和我说“吴邪,跟我走。”
                        这段我妈讲的很不清楚,几乎是一语带过,听说这些是当初我自己讲给我妈听的,我却是着实全无记忆。
                        闷油瓶带着我出了秦岭,养好伤之后直奔长白山,并且看着我走进了青铜门里。
                        我妈讲到这里,我突然感到浑身发凉,【闷油瓶看着我走进青铜门里】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但不是记忆……我打断我妈,仔细的在脑海里边搜索,最后想起了是几个月之前我做过的一个梦。
                        冷汗顺着我的脑门往下淌,我不敢再往深里了去猜测,最后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问她:“妈,我那时候有没有告诉你,我在那门里边看到了什么?”
                        我妈点点头:“终极。”
                        我现在嘴巴的张开程度肯定可以不费丝毫力气的吞下一颗松花鸭蛋,因为这两个不需要抑扬顿挫的发音直接将我拍死在了希望的边缘上。
                        我妈之前就和我说的明白,这段那是当初我自己说给她听的,而当时我告诉我妈的竟然和我后来在兰错小村时候问闷油瓶的答案如此精准确切的重叠在了一起。我忍不住更加的好奇,到底能让我和闷油瓶同时用【终极】来形容的玩意儿是什么?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情绪也不对,我都忍不住的想,是不是那青铜门内只是高悬着一幅匾额,上书【终极】二字。
                        虽然这场景是我想要自我放松情绪所恶意脑补出的景象,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只觉得心中无比的苍凉。
                        据我妈说,后来闷油瓶就一直在那门外守着,直到我从里边出来,当时我的精神基本上已经是崩溃的状态,闷油瓶联系我三叔和二叔,然后把我带回了老家,也就是最开始,我妈说我领着闷油瓶回家那段。
                        至于为什么我会打进门就跪地上开始哭,我问过我妈,可我妈也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她说我那时候没和她说理由,就只是哭,哭够了,才能够恢复精神和她说说话什么的。
                        闷油瓶跟我来家里住了一个星期,他话不多,却是真真的对我好,我妈虽然一开始不喜欢他,可一听我爸他们哥三口径一致都说只有闷油瓶能帮我,我妈就也对闷油瓶没了最开始的抵触。
                        要说闷油瓶也的确是个人物,加上面皮长得好,虽然是不善表达,但却哄的我妈很开心,至少,我妈说,只要闷油瓶来我身边的时候,我好像都能稍微正常一点的说话吃饭。直到一个星期之后,闷油瓶很郑重的和我妈说,他要带我离开,并且不知道是不是能再把我完好的带回来。
                        我妈很不待见闷油瓶这句话,自然也是很不放心让我和他走,但据说当时我和疯了一样,铁了心就是要跟着闷油瓶,大有同生共死的架势。
                        后来我爸背地里告诉我妈,我和闷油瓶走,那我生还的几率是一半一半,如果不走,那就只有一死。我妈虽然是一万个不乐意,可一听这话也只得随我去了。
                        


                        50楼2011-11-18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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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再见闷油瓶是时隔一年之后,没有我,只有他一个人。
                          当我妈接到二叔的电话跟着我爸一起去车站接闷油瓶的时候,我妈说,她这辈子都没那么提心吊胆过。而当她看见闷油瓶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时候,若不是有我爸搀扶着,差点就直接两眼一翻昏过去。
                          闷油瓶比较照顾我妈的情绪,见了面,第一句话就是“吴邪过几日就会回来。”也就这么一句,好歹是让我妈没再大庭广众之下暴走。
                          闷油瓶跟着我爸妈还有二叔回了我家,说话仍旧是精简干练,没有过多的叙事,只交代不要让我感觉出什么异常。
                          我爸和我二叔好像知道的比较多,点了头就没多问。可我妈听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追问着什么异常。
                          闷油瓶只解释说,我大概会不记得这三年的记忆,让我妈不要去戳破就好,其他的事情他会处理。我妈虽然是听得不甚明白,但知道我没事,就也算是放了心。
                          我妈说闷油瓶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就跟着我二叔去了我的铺子,如此一来,我大体也算是明白,我离开铺子三年,怎么王盟就一丁点的疑惑都没有。
                          果然,还不到一个月,我就自个儿屁颠屁颠的回我爸妈那里请安,当然什么也没和我爸妈提过,不管是我之前去了哪里,还是关于闷油瓶这个人。我爸妈按着闷油瓶交代的,也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却是给闷油瓶打了高分。
                          我妈给我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心下已是冰凉冰凉的难受,就和数九寒冬的腊月天儿里,当头被人浇了一泼凉水一样。合着从头到尾,我们家从上到下,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其实我不应该去这么想,但我就是控制不住,闷油瓶,他的确是一直在保护我,不管是从哪一个角度哪一个方面我都不能否认这一点,但是,他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又为什么不肯让我知道。
                          我问我妈,为什么以前不肯告诉我,现在却说了。她说,张起灵前几天亲自去了我家,单独和我妈聊了一会儿,话仍旧是不多,我妈却是听出了对我的担心,张起灵让我妈把她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断了我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我妈虽然是喜欢张起灵这个孩子 ,但字里行间的凭着女人的直觉总觉得哪里不对,我妈是应了张起灵的要求,却仗着自己是女人也是长辈,必须要张起灵为这些事情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按照我妈自己的形容,她这一辈子也算是见多识广,我爸对她那也是千依百顺,就差掏了心窝子出来表白了,但张起灵给我妈的那句解释,却让她突然好像重回了一遍少女时代,像第一次看电影被情节感动到流眼泪时的那种纯粹的悸动。
                          张起灵很郑重的和我妈说:“我愿用这一生,再换他十年天真无邪。”
                          


                          51楼2011-11-18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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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听到闷油瓶开门的声音,这人总是这样,走路轻的和猫似的。
                            “吴邪。”手臂被抓住,然后是闷油瓶带了点情绪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把脑袋从膝盖中间抬起来:“你回来了。”
                            第一次觉着闷油瓶的手掌会是如此的温暖,也可能只是因为身体被冷水打的透彻,可就是这么一点温暖让我欲罢不能的直接站起身,也不管会不会弄湿了他的衣服,整个人就完全贴了上去。
                            闷油瓶被我吓了一跳,一手扶着我一手拽了条浴巾塞过来。我也不知道这会儿究竟在闹什么别扭,甩开浴巾大步跨出浴缸,直奔卧室,把自己往被子里边一塞,连脑袋都不露出来。
                            厨房里边有叮叮当当的声音,我不想管,闷油瓶和我一样不会做饭,我也懒得想他这会儿在那里捣鼓些什么,被子被身上的水浸湿,裹在身上只觉得更冷,牙齿有点打颤,可我不想出来面对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都要睡着了,才感觉有人来外边拽我的被子。身体还是冷的要命,我哪里肯放手,俩人就和拉大锯一样来回的撕扯,最后估计闷油瓶是不耐烦了,直接一个使力,我就光溜溜的直接暴露在空气里边。
                            然后我发现,其实屋子里边的空调温度要比那半湿不干的被子温暖好多。
                            “喝了。”闷油瓶把被子往边上一甩,去床头柜上拿了杯子递给我。我心里泛着嘀咕,但还是很听话的坐起身接过杯子。
                            是家里仅剩的那点雨前,不知道闷油瓶是真没泡过茶还是怎么着,茶叶放的太多,那味道简直比胆汁都苦。但顺着食道滑进胃里,倒的确驱了不少寒气。手里握着温热的被子,感觉果然不那么冷了。
                            闷油瓶站我边上看着我把茶水喝完,转身去衣柜里边拿了套干衣服递给我,我一低头才想起来,尼玛啊,我这边竟然一直都是全丨裸的啊。
                            伸手接过衣服,迅速穿好,才想起来问闷油瓶:“小哥,你大半夜去哪了?”
                            闷油瓶把湿了的被子翻过来看看,皱了皱眉毛拎出卧室,好像压根没打算回答我似的。我不甘心的准备再问,然后突然想到,既然他不说必定是有他不说的道理,我应该要相信他。便也就压下了心中的疑问,从床上爬起来去柜子顶层翻了条新棉被出来。
                            头发没干,我也懒得弄,干脆枕头也不换了,将就一晚明天晒晒就好了。把自己重新裹进棉被里边,等着闷油瓶进来。
                            房间里始终没有开灯,除了从窗户外边照进来那点光亮,就是全然的黑暗。可我和闷油瓶像是有默契一般的,谁也没有去按开关,好像这样一个让我心绪不宁的晚上,这样的能见度反而变成最适宜的。
                            我不得不承认,张起灵,的确是够了解我,也一直都如此的纵容着我。
                            床铺下陷,我闭着眼睛也知道是闷油瓶进了被窝,说不上是因为啥,他刚躺稳当,我就直接搂了过去。
                            没有一丝一毫的情丨欲和悸动,就是纯粹的想要拥抱住这个男人,感觉他的体温和手掌下的肌肤相贴的触感,才觉得实在。
                            闷油瓶睡觉一直都很老实,大多时候几乎就是一个姿势到天亮,可今天却意外的侧了身揽住我的肩膀:“我在。”
                            


                            53楼2011-11-18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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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_苡幽 此为长篇未完待续,仍在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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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楼2011-11-18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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