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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年轮》 CP: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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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度娘


IP属地:美国1楼2011-11-25 10:09回复
    原文By: delakeluo
    原帖地址: http://tieba.baidu.com/p/837610393
    转帖证明就在楼里- -


    IP属地:美国2楼2011-11-25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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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勿C楼


      IP属地:美国3楼2011-11-25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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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满
        一平爬上庭院中的那棵月柿树,她现在能够轻松地跃到中段了,风说能够让她在霜降时采到枝头上最高的月柿。
        她仰首看看柿树的顶端,仿佛直破入云端里,阳光就从被捅漏的云中倾下来,一层一层地被繁茂的枝叶过滤,等沾到一平肩头的时候早已经碎成了淅淅沥沥的光雨。
        她曾经问风,师傅好像什么都懂,师傅到底多大了。
        风笑着回答和宅子里的月柿树一样,她当然不信,师傅怎么可以骗人呢~
        “呐,一平,月柿树的顶端有一个‘岚’字,那是师傅在它还是小树时刻的,不信的话凭本事去验证吧。”
        “……”
        一平扬起小胳膊准备往上蹦跶,即使是坐在柿树的中段,她也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麦田一直连到天边,小麦开始灌浆颗粒渐满,草野间黄绒绒的星子是苦菜的花。
        她晃晃脚板站起身来,连攀带爬赖到树顶应该不成问题,反正风也不会知道她是怎么上去的。
        “嘿嘿”,她在心里笑两声,抱住头顶的树干晃着小屁股往上翻。
        “一平…下来。”风站下树下轻轻地命令。
        “哦…”一平不情愿的应道,双臂抱着树干小脚又踩向更高的地方。
        “下来,师傅可没有在跟你商量。”风看着抱着树不放的一平,自从两人越来越亲近之后他的徒弟也偶尔会不那么听话了。
        “可是,师傅~~~”
        “要下雨了,不想变成炸肉丸就乖乖下来。”风走回屋里。
        “……?”一平狐疑地下树,脚尖刚一着地,晴朗的天际就立刻变了脸,她在雨点打过来之前逃命般的遁回屋子。
        ……虽说立夏之后雨水渐多,但总不至于说来就来吧。
        “师傅…?”
        一平走到风的卧室,每当下雨的时候风就把自己关在里面。
        “不准进来。”
        一平安静地坐下来,坐在卧室门口的地上,雨越下越大,房檐被打得噼啪作响,然后,她又听到那种隐忍的,痛苦的咳声。
        “师傅,我……”她总是很担心风,只要一下大雨,风就会咳得很厉害,也不准她踏进卧室半步,可就算帮不上忙,她也希望能陪在他身边。
        “不准进来…”
        这声音不是师傅的,更像是一个成年的男子。
        一平不敢动一下,一直待到雨小。
        


        IP属地:美国6楼2011-11-25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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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芒种
          “一平的名字,要这样写。”
          风提着蘸饱墨的毛笔用方润刚劲的正楷写下“一平”:“笔画这么少不难吧。”
          “唔唔。”
          一平学着他的样子捏住笔,一笔下去就把宣纸捅了一个洞,墨汁溅出老远。
          “……不要那么用力。”
          风又示范了一遍,他的手掌也就比一平的大一点点,无法握着她的手教她细细体会。
          一平费劲的衡量下笔的力道,她还没到念书的年纪但风已经开始让她习字:从彼此的名字开始。
          这可比练功难多了,她脑门泌出薄汗才勉强写下自己的名字,两个简单的汉字就像是几条干枯的细枝贴在纸上。
          “多练几遍就好了。”风也只能如是说。
          院墙外传来车轱辘转动的声响,镇上的人都想赶在梅雨季节之前抢收成熟的小麦。
          一平撅着的嘴都能挂只油瓶上去,习字真的不好玩,她悄悄地在角落里画了一只简笔小乌龟还加上一个箭头指着风的方向。
          她憋笑憋得好辛苦。
          “画画倒是蛮顺的嘛…”不幸被发现了,能不发现么……
          于是一平要把整张纸全部写满,她花了一个下午。
          待风进来看时,他的徒弟趴在桌上睡得正香,一旁的生宣被写得不留一丝空隙。
          各种歪斜别扭的书写,满满的,全是
          风和岚。
          末了,还是在同样的角落,有一个特别难看的“一平”以及两只圆润的小乌龟。
          风经不住轻轻去刮一平鼻尖上的墨,他不止一次在雨后走出房门看到他的徒弟守在门外,一见他出来就拽着他往外拖,‘师傅去看大夫师傅去看大夫’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傻瓜…这可不是医得好的。”
          一平睡醒之后就到处找她的墨宝。
          “丢掉了。”风说,一平呜呼一声,呜呼完又玩去了。
          她不知道她的“两只乌龟”被珍惜地叠好存放在风书架的最里面。
          


          IP属地:美国7楼2011-11-25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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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暑
            即便是偶尔刮起的微风也饱含着热浪。
            蟋蟀躲在庭院的墙角下晃动触须,月柿树间的蝉几乎要把蝉翼震破。
            八岁的一平赤条条地坐在浴盆里,风站在她身后提起一桶温凉的井水淋下去。
            “呜~~”一平小动物似地甩甩搭下来的头发。
            “师傅,好热哦。”
            “还未到最热的时候呐。”
            风又提起一桶水淋下去,水珠顺着一平湿淋淋的头发叮叮当当地跌至盆底散落。
            “大珠小珠落浴盆,嘿嘿。”
            “是玉盘…”
            “就是浴盆嘛!”一平不依。
            “好好,浴盆浴盆。”风不再费力纠正了,他的徒弟就喜欢把从学堂里背会的古诗词拿回来乱改。
            “嘿嘿。”一平又笑,有一种打败师傅的小得意:“一平已经比师傅高好多了哦。”
            她毫无预警地哗啦一下站起来,凑近风比划着彼此的身高。
            粉玉雕琢的稚嫩肌肤蕴着羞涩的红晕,水样的长发贴着身体挡住尚未发育的蓓蕾,在阳光下可以看到身上粉粉的薄茸,她站在水中,就像一枝微微将自己初染绯色的花瓣打开的莲。
            “……”风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看着她。
            “师傅再不长大的话,一平都能把师傅抱起来了。”说着,她伸手就真的要去抱。
            “…把衣服穿好。”风往后闪开,把衣物扔给她就转身回避开去。
            “师傅……?”湿漉漉的一平抱着衣服,刚才师傅的确是生气了,但她不记得风是如此开不得玩笑的。
            在她的意识里还没有明确的男女之分,何况是对着那么那么亲近的人,毫无保留地面对他的目光她不觉得是错。
            那师傅是在气什么?
            “……”一平有点委屈。
            =====
            风坐在朝阳的堂屋里,手中的长卷摊开好远,他并没有在看。
            一个软乎乎的小东西贴着地板滚过来撞到他。
            “师傅…”
            “嗯?”
            “别气一平了…”
            “哪有生气。”
            风揉揉一平半干的头发,一平捉住他的手。
            “明明就有。”
            “真的没有。”
            风笑着捏捏一平的脸,这些年他那么快乐地度过,全得益于这个当初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小包袱”。
            心甘情愿地付出远超出师傅对徒弟应有的关心,他对她的关心几乎是一种宠溺了。
            他甚至忘记了他的徒弟是会长大的。
            她只不过是他生命无止境的长河中的一滴水,终有一天,他会眼看着她流逝而去。
            当她无所顾忌地向他显露出成长的痕迹时,他气的是他自己。
            时至今日,居然也会害怕失去了。
            ==========
            小暑,温风至,蟋蟀居宇,鹰始鸷。
            


            IP属地:美国9楼2011-11-25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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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暑 (上)
              一平把路面的积水当镜子照,她的辫子又长长了。
              手中的油纸伞和风的长衫是一个颜色,她将伞撑开凭空轮着圈圈,还没到放课的时间就磨磨蹭蹭地往家走。
              今天先生在课上说萤火虫是腐草变成的,她站起来说先生你错了,陆生的萤火虫产卵于枯草之上,卵化为萤,所以古人才误认为萤生于腐草。
              其他学生窃窃地笑,先生是个极爱面子的教书匠,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谁告诉你的!”他呵道,但还是不敢对她发火。
              “师傅。”
              “那你回去让你师傅教你好了!那个不老不死的怪物。”
              如果不是风不准她随意动手,一平一定会去捶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头。
              她拿着东西就跑了出来。
              她本来是早就不愿去学堂的了,那里的孩子没有一个愿意和她相处。
              她的桌案永远是一个孤岛,连先生都怕她,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打过手心的学生,尽管她同样有把那些古诗词改成押韵的打油诗。
              她也想在放课后不回家和其他女孩一起踢羽毛毽子,她有用锦鸡的羽毛扎的毽随时装在书包里,但是却从来没有踢过。
              因为她是风的徒弟。
              “……”
              一平盯着地面,刚把伞柄搁到自己的肩头,天边的云下就沸腾出几个惊雷,大雨跟着就由远及近地来了。
              她一惊,立刻啪嗒啪嗒地跑,荷塘里的荷叶眼看着几下就被暴雨打裂,一只来不及躲避的雨燕拖着湿透的羽毛困在泥泞里。
              一平心里咯噔一下。
              近些日子雨水泛滥成灾,风的状况很不好。她担心地加快脚步,肩膀以下全湿了。
              “妞,是妞吧?”
              一平继续往前跑。
              “妞,是你对吧!”
              一平停下来张望,寻找那个被风雨击碎的声音。
              “真的是妞!”
              一平听到了,一个女人带着哭腔唤着她的旧名。她艰难地看透雨幕,分辨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轮廓好熟悉好熟悉。
              当初,就是被她亲手丢弃的。
              


              IP属地:美国10楼2011-11-25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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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暑(下)
                雨势更骤地泼下来,将天地搅拌到一起。
                阴霾的苍穹像是沉浸了黄昏。
                一平被人抱着,她蜷缩在他怀里,感觉到他痛苦的呼吸。
                “……”
                她抓住他浸湿的长衫小心抬起目光,看到他的轮廓逆着阴沉的光线单薄得就像是烛下的剪影,但在这单薄中他的眼神却是温暖深邃的。
                他把她放到廊下,稍微察看了一下她脸上的擦伤见没有大碍就径自倚着拉门靠坐下来,湿透的长辫一直拖到地上。
                “不是说了大雨时不能爬树么…”他强忍住咳轻声责备。
                “师傅……?”
                风闭着眼睛不语,不知是默认还是没有力气再说话。
                一平凑上前去直愣愣地看。
                真的是师傅,长大了的师傅,好高,清瘦,但绝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瘦,搭着红色的长衫看上去儒雅英俊。
                ‘原来师傅也是会长大的啊…’
                一平凝着风的脸,她对相貌的褒义词知道得不多,单是觉得风‘好看’。
                “一平,你看什么?”
                “师傅真好看。”一平诚实地说出口。
                “说什么呢,傻瓜…”风苍白的脸浮出一个微笑。
                “师傅是真的好看嘛!!”一平以为风不相信,急得再往他跟前凑一些。
                “傻妞……”风抬手想去抚一平的小脑袋,却在落下的瞬间迟疑了,这样的自己,即使是朝夕相处的徒弟也一定不愿亲近吧。
                “唔唔,”一平举起一双小手迎上去,握住风的手掌搁到自己的头顶,脑袋在他的掌心蹭啊蹭,风心中一暖。
                “一平不怕师傅么?”
                “不啊!!”一平有点生气的使劲摇头,她应该在好早好早以前就说过不怕了,原本她是有那么点担心,可是当风冒雨接住自己,她又发现先前的怯弱实在是很没良心,果然不管长大与否,师傅都是不会变的。
                现在在她的世界观里,最不可怕的就是师傅了,当然,这是不能让风知道的小秘密。
                “傻瓜…”
                “一平不傻的!”一平抗议,她摸着风的手感到渗骨的凉意,连他呼出的气息都是寒冷的。
                “师傅很难受?”她担心地问。
                “不…”风才说出一个字就转身止不住地咳,好看的眉毛拧到一起,一平学着感冒咳嗽时风对她做的那样轻拍他的背。
                “师傅很冷么?”他的身体没有一点温度。
                “有点…”风知道再否定的话一平是绝不会信的了:“呃?”
                他刚想说没事,一平就像只小土拨鼠一样顶开他的手臂往他怀里拱,她钻到他的臂弯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枕住头然后伸手死死抱住他。
                “妞,你?”
                “这样师傅会暖和的。”她坚定地点点头,抱着他冰凉的身体,连腿都贴上去,尽管自己也冷得发抖。
                “傻一平,这怎么可能……”风去拨一平的小手。
                “都说了一平不傻的,”一平抿嘴,她从来都认为自己是拥有很多小智慧的:“一定会暖和的!”
                “…是么。”
                风环住一平小小的身子,他的徒弟树熊似的死抱着他,还往他的颈窝哈热气可惜一会就累得直喘,像个不安分的小暖壶。
                他居然真的一点一点地感到温暖了。
                ==============
                待雨停了,风把扒到睡着的一平轻轻拽下来。
                “唔嗯,师傅,”一平揉揉眼角,饶有兴趣地凑近还没有自己高的师傅:“你怎么可以这样变来变去?”
                风给予的回答却不再让她觉得这是有趣的事情。
                那是家族中代代相传的咒,初代的族长为了繁荣和狐仙立了约,献出每一代的嫡长子。当其年满三岁时就降于肉体中,然后发于二十左右的壮年,咒发后身体回到三岁的状态,不会老不会死,承受家族世世代代为了兴旺犯下的罪孽。
                而狐仙属火,所以雨雪天气咒会减弱,取而代之的是肉体极度的痛苦,雨停即止。
                风是家族里的最后一代。
                “那咒,不能解吗?”一平怯怯地问。
                “……”风看着她,良久答道:“也许吧…”
                


                IP属地:美国12楼2011-11-25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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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秋
                  夏秋之交,微风终于夹杂着些许凉意了。
                  山林在清晨会升腾出白色的雾气,飘渺地绕着风的宅子。
                  倘若寒蝉感阴而鸣,那么时不时的还是会滴几滴雨下来。
                  一平抱着一床被子站在风的卧室前,风无奈地看着她。自从他的徒弟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以后,每当下雨就从不回避了,他也懒得再闩锁,被咒折磨的同时还要挣扎着起身去放不停拍门的一平进来实在不好受。
                  “嘿嘿。”
                  他的小暖壶又自动送上门来,等了一小会见他不赶她走,就拖着自己的碎花被褥嘿咻一下攀到塌上躺在他身边。
                  “……”
                  体内的咒随着落下的雨点开始蠢蠢欲动,风总是在发作前换好大人的衣服,毕竟布料是无法随着身体的变化伸长缩短的。
                  然后一平就会麻利地用她的小被子裹住风,再拿一床大的被子裹住彼此,接着她往小被子里一钻往风身上一黏,完毕。
                  可这样真的好热啊…但是当风全身寒如冰霜的时候温度又刚刚好。
                  雨声渐渐能够听得见了。
                  经历了骨血撕裂的痛楚之后,成年的风就出现在一平眼前。
                  一平不忍心在师傅承受痛苦时看他的脸,然而她又常常忍不住盯着她好看的师傅瞅,师傅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一平…”
                  风紧闭双眼唤道,他身陷于睡梦和清醒间的深渊,但他确实有感到温暖,于是他不自觉地微微翻身搂紧胸前的热源。
                  “师傅…”
                  他的小暖壶呼地一下又升温了,只差吱吱地冒热气,一平从脖子一直烧到耳根。
                  “唔唔,师傅,”她觉得要找点什么事情好和风说说话,否则他会越抱越紧:“一平的小盘子丢了。”
                  “那种东西,”风的唇几乎碰到一平的耳垂:“妞要多少师傅给你做就是…”
                  “唔,嗯。”
                  一平连头皮都发烫,这下好像更加不对劲呃:师傅的手臂,胸口甚至嘴唇,通过碰触原来是能够带来这种颤栗的。
                  她在这样的热度里苦熬着等着雨停。
                  待风的呼吸平顺下来,他却并没有变回小小的师傅,或者说没有立即变回去。
                  他以大人的形态清醒地度过了雨后的一小段时间。
                  以后的日子里,这段形同‘咒解’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小暖壶似乎有着意想不到的功用。
                  ==========================
                  立秋,凉风至,白露生,寒蝉鸣。
                  


                  IP属地:美国13楼2011-11-25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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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暑
                    在风默许的纵容中一平已经可以随时自由出入他的卧室了,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过夜,这是他的底线。
                    一平经常睡得正香被风摇醒赶回去,不管怎么撒娇耍赖都不顶用。
                    “想留下来也成,那么师傅出去。”
                    “……”
                    一平抱着自己的被褥孤零零地穿过黑漆漆的大堂心里委屈的要死。
                    她以前就喜欢搂着小小的师傅睡午觉,虽然师傅有时会笑她‘和妞一起睡像被鬼压似的’但从来没有赶她走人过。
                    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夜晚就不行了呢,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月光清冷,一丝凉意透过光溜溜的脚板传到小腹,她又感觉到那种间或的、下坠般的胀痛。
                    现在是夏天的尾巴了,暑气至此渐止。
                    棉花吐絮的时候,草籽却开始悄无声息地凋零,黄昏时的景色竟然生出一种肃萧的味道来。
                    一平把白米饭里风有意掺加的高粱米扒拉到碗的边缘,然后食之无味地一小口一小口往嘴里夹味重的小菜。
                    “这么大了还挑食?”风说。
                    “嗯,唔。”一平模糊的应一声,是啊,她12岁了,高粱米也被她拒绝了12年。
                    “那至少把羹喝了吧。”风将一个小瓷罐推至一平面前,这是他特地煮的,他的徒弟最近脸色不大好。
                    “……”一平打开盖子,一股清香歇着淡淡的甜香味热腾腾的飘出来,熬得软烂的银耳和莲子中藏着一颗颗红润饱满的枣。
                    她一小勺一小勺的吃,味道好自是不必说主要是她真的很想吃热的东西。她的小腹隐隐地疼了几个月了,最初只是偶有疼痛,近来却越来越频繁像有什么黏稠的东西拖着她的肠肚往下拉。
                    “…一平还在气师傅?”风见一平埋头不说话,以为她是在为昨夜他将她赶出屋赌气。
                    “没有的。”一平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师傅给一平看些好东西吧。”
                    “嗯。”一平忍着疼痛跟着风起身,她小小的师傅,是在向她道歉呢。
                    “妞,你看。”风打开沉香立柜的最下层,一平凑过去看。
                    “!师傅,这些画为什么看着是软的。”她不敢伸手摸。
                    “傻妞,这叫云锦,”风拉出来一匹:“本来准备等你再大一些以后才给你的。”
                    他将它摊开,地板瞬间就开出无数的玉兰,紫罗兰至天青色的色晕自然地过渡,枝叶之所以会闪光是因为织入了金线,由孔雀尾羽的绒毛拧成的丝圈出花瓣浑然天成的素白。
                    风示意一平蹲下来,一平乖乖照做,风用云锦裹住她的身体,从头到脚。
                    “果然…很漂亮啊。”
                    “师傅,一平真的可以要吗?”
                    越过落英缤纷的繁华,一平的目光一如最初相遇时的纯净。
                    “当然。”
                    “那个呢?”一平指着立柜里另一匹金红色的云锦。
                    “那个还不行哦,等一平出嫁的时候才能碰。”风把柜子推进去。
                    “……”一平站起来要走,玉兰的丝织滑下来,她踩着一地的花瓣走出去。
                    “一平…?”
                    “我不要了。”
                    ============================
                    处暑,鹰乃祭鸟,天地始肃,禾乃登。
                    


                    IP属地:美国14楼2011-11-25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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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
                      候鸟们启程南飞。
                      一夜凉一夜。
                      一平没有睡好,腹痛不断催她醒来。
                      她在破晓之前起床,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洒了一把干果,正为过冬贮备粮食的鸟会来采。
                      草木间寒冷的露水沾湿她的裤脚,她回屋用热水泡了泡脚就又裹着被子躺到床上去。
                      ……自己是不是病了?
                      “怎么还不起来?”风没有在练功的时间看到他的徒弟。
                      “……”一平拽紧被褥蜷缩着像一只肥胖的蛹。
                      “你啊,最近越来越懒,嗯~?”风有些不悦,一平近来连晨练都不做了。
                      “……”一平往靠墙的那一边缩。
                      “起来!”风厉声说,看来他真是对她太过纵容了,闲散懒惰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师傅…”
                      她的师傅居然吼她…一平的眼眶刷地红了,身体簌簌地抖,她的情绪这几天极不稳定,再加上时值秋天,稍微一点不顺就能让她生出悲伤的情绪。
                      “起来,哭也没用。”
                      “……师傅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一平咬咬嘴角终究没有哭出来,她将被子一掀,撑起身子推开风跑了出去。
                      “喂!一平!”风唤道,他的徒弟竟然是穿着外出的衣服睡的。
                      后来一平把自己锁在房里一整天,饭也不吃,任凭风怎么唤就是不答,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力气答复,她觉得她一定会在夜里死去。
                      当她连晚饭也故意浪费掉,风本来想去将房门强拆了的,无奈突然下起了雨。
                      而且是立秋之后最最冰冷的凝露。
                      他的小暖壶这次没有出现。
                      即便这样,雨停之后他也没有立即变回孩子的状态,大人的身体居然逐渐有了体温。
                      天黑下来。
                      “……”风敏锐地回头。
                      卧室门边站着的是赤裸下(baidu)身的一平,她泛白的手指用力拉扯上衣的下摆遮住私(baidu)处,脸上写满恐惧和无助不住地哭。
                      殷红的鲜血细蛇一样从腿内侧缠着她白皙光洁的腿蜿蜒而下。
                      “师傅…呜呜…师傅,”她不知所措地抽泣:“…一平是不是快死了…”
                      风惊得一时说不出话,他想到什么突然腾地起身,一平哽咽着站在原地迷茫地看着她一向沉着冷静的师傅手忙脚乱地在柜子里翻找东西。
                      一边找一边对她费劲地解释:
                      “师傅都忘记你也这么大了,,,
                      不过怎么说来就来,,,天啊,,放哪里了,,
                      一平你过来踩着褥子不要光脚站在地板上
                      对了,这个不是病,是你一定会经历的,,,
                      …………”
                      一平走过去踩到风的床铺,鲜血就在白净的褥子上浸出点点红梅。
                      “师傅,弄脏了。”
                      “别管那个,哦,在这!”风翻出一个包装慎密的包袱塞到一平手里:“还好之前有准备。”
                      一平打开一看,是一大包干净的丝棉。
                      “这个,该怎么用?”她困惑地看风。
                      “…师傅也不太清楚。”风尴尬的笑笑。
                      “……”一平看向自己淌血的下(baidu)身:“是这样么?”她一时忘记回避就想分开腿,风转过头慌忙退到门外。
                      “师傅,好了。”
                      风再进去时,一平把一切都收拾好,连褥子都重新换了。
                      “你今晚睡师傅这吧。”风帮她安顿好就要走。
                      “师傅不要离开,”一平拽住风的手求他,她还没从身体的变化中缓过劲:“陪一平。”
                      “不行啊,师傅现在…”风拒绝道,他以大人的身体该如何与她同睡。
                      “一平痛,”一平嘴唇哆嗦两下眼泪又往下滚:“肚子和腰,好痛。”
                      接着她鼻子一酸,哭出声来:
                      “师傅早上还凶一平,一平不是故意要偷懒的……呜呜”
                      风明白了,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
                      他将被子掀开一角躺到一平身边,帮她轻轻翻身背对着他,然后用温暖的手掌捂着她冰凉的小腹。
                      一平舒服得嗯一声靠入他怀中,脑袋搁到他的颈窝,双手扶住风的手背向下拉一点点,指引着他温暖自己最疼痛的部位。
                      风这才反应过来一平的下(baidu)身仍旧是赤裸的,但他已经逃不掉了。
                      “原来师傅也是可以这么暖的…”
                      次日,待一平怀抱着她小小的师傅醒来时,她发现她越过了风的底线,在他房里度过了整夜。
                      ================
                      白露,鸿雁来,玄鸟归,群鸟养羞。
                      


                      IP属地:美国15楼2011-11-25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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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分 (下)
                        风提着灯笼接他摸黑回家的徒弟,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他从烟火燃尽之后就一直守在路口了。
                        “就知道师傅最好了~~”一平盘腿坐到地板上,像抱娃娃那样将风放在自己腿上单手揽住,不然她小小的师傅可是会逃的呢,另一手去扒拉一地的大包小包,不确定先拿哪一样给风看。
                        “再不睡觉天都要亮了啊,”风提醒她:“晨练是赖不掉的哦。”
                        “不管啦,师傅你看这个,”一平翻出拨浪鼓咚咚地转:“很有趣吧。”
                        “…………这不是小孩子玩的哎!”
                        “师傅就是小孩子嘛~!”一平把拨浪鼓塞到风手里又去扒别的袋子。
                        风无奈地摇了摇,咚咚。
                        “师傅,你看你看,这种透明的珠子,”一平想去抓玻璃球可是一只爪子抓不住,两手并用师傅又会跑,她干脆直接把袋子拉倒,各色剔透的玻璃珠滚出来散开,叮叮当当地撞得到处都是:“很漂亮吧。”
                        “………等下自己收拾……”风看到那些不听话的珠子直往角落里钻。
                        “……还有这个哦,”一平选择过滤掉风的上一句话,将她买的珍珠猫眼石榴石一个一个摊到风面前:“这些石头很好看吧~”
                        “……家里不是有一堆吗?”全堆在书架下的箱子里。
                        “……锵锵~这个家里肯定没有~!”
                        一平接着掏出两件粉玉雕刻的小摆件,是两只把脑袋凑到一起的小乌龟,龟甲上分别刻着:风,平。
                        质地温润通透无暇,一看就是上好的玉料。
                        “就它们最贵了,掌柜说是什么和什么田的老炕玉,不过刻字免费哦~嘿嘿。”
                        “是老坑玉吧……”
                        “师傅怎么那么挑剔!”一平不满地把她软乎乎的小师傅揉两下:“对了,这个师傅一定没见过~”
                        她摸出那个金属圆筒递给风,抱着他转到院子的方向,从上面的小孔看出去,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我从一个男人那里买的,他也很好看。”一平咯咯笑,当然还是没有师傅好看,她在心里加一句。
                        “哦?一平遇上中意的人了?”
                        “中意?”
                        “就是喜欢啊。”
                        “……一平喜欢的是师傅啊,”一平用双臂将风收紧,脸埋到他小小的身体上喃喃地说:“喜欢师傅…”
                        “傻瓜,那和对师傅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风的话还未完,一平就搂着他躺倒在地板上,四散的玻璃珠子映照出她眼中明灭的灯火,风自那灯火中看出一丝落寞。
                        “师傅凭什么说是不一样的喜欢呢……”
                        一平的手抚到他心脏的位置:“就是那样的喜欢啊。”
                        她买的牛轧糖和炒米都没有拿出来给风,她抱着他躺了好久。
                        第二天为了如何摆放小乌龟们一平伤透了脑筋,师傅一只她一只分开放的话她不忍心拆散,全放她那里太贪心了,还是搁到师傅的书架上最好不过。
                        她溜进风的卧室,换来换去摆了好几个位置,哪里才能让师傅天天都看到呢?她伸手将靠墙那边的一摞书往里推,却无意中发现儿时的墨宝:泛黄的宣纸上满页难看的字和边角的简笔画。
                        “师傅…不是说丢掉了嘛?”她心中的温暖暖红了她的眼眶:不过真的写得好丑哦。”
                        一平走到沉香的立柜里拿出那匹金红的云锦。
                        “师傅,我收下了哦。”她轻声说,将这华丽喧嚣的颜色从头裹到脚,刻着风的玉被握在掌心按在唇边。
                        然后她被未来的憧憬感动地落泪,她会身穿这匹丝织,
                        “嫁给师傅……”
                        ==================================
                        秋分,雷始收声,蛰虫培户,水始涸。
                        


                        IP属地:美国18楼2011-11-25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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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降
                          气肃而凝,露结为霜。
                          第一场白霜之后,水汽凝华于晚稻穗上远看银光闪闪的一片,枯黄的百草花木中,层层叠叠的芙蓉花是仅存的鲜活色彩了。
                          一平在外衣和里衣之间加了一件薄薄的小袄,怀里的风被裹得圆滚滚的。
                          “师傅冷么?”一平暖融融地捂着风。
                          “怎么可能……”风隔着围巾有些许不满,他背心全是汗,他的徒弟把深冬才会用到的衣服都翻出来了。
                          “呐,师傅,晚上吃什么好?”一平摸到风额上的汗,将他的围巾解开。
                          “打了霜的小油菜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我就是想考考师傅是不是还记得一平喜欢的菜啊~”
                          一平喜滋滋地原地转一小圈又继续走,她小心避开路面干燥脆弱的落叶,怕踩碎了藏在叶下休眠的蛰虫,虽然她很喜欢听那些叶子碎裂时噼噼啪啪的声响。
                          “一平的小乌龟,川叔能不能修好呢,”一平回头看到身后原野间闪耀的冰晶,想起她的烦心事:“都怪师傅把它摔坏了。”
                          川叔说用更好的玉料给她重新雕一个,可她非‘原配’的不要。
                          “师傅真不是故意…对不起。”
                          风再次道歉,一平当初发现她的小乌龟‘骨折’以后难过地好几天吃不下饭。
                          他的徒弟说她难过的不是乌龟被摔坏了,而是乌龟是被师傅摔坏的,她一直以为师傅会比自己更加珍惜它们的。
                          “一平知道师傅不是故意,但…还是不好受。”她想想又觉得不甘心逮住风摇啊摇:师傅为什么偏偏摔坏的是一平那只啊!
                          “那一平要怎样才肯原谅师傅?”
                          “师傅变成大人的模样给我看。”一平以非常认真的表情要求。
                          “傻瓜!这又不是想变就变的…”
                          “说说而已嘛!”
                          再翻过一个小坡,家就近了,门口那棵月柿树澄黄的树冠如今也只稀疏地挂着最后一批恋恋不舍的树叶,寒风催它们快些离开。
                          “师傅你看!”
                          一平走到树下,从背阴的角落拾起一叶通透的树叶,上面布满精致的脉络就像寒蝉的蝉翼,她把这片完整的叶脉搁到风手里。
                          风捏着叶柄轻轻地转,一平倚着树干默默地看他,叶子轻盈脆弱的骨骼经不起秋风的吹抚,沿着边缘碎了。
                          “叶脉…很悲伤呀。”一平开口。
                          “嗯?”风放手,破碎的叶脉落到一地的黄叶中。
                          “一棵树能有很多叶子,可是一片叶子只能有一棵树啊,”一平抬头,看着旋转而下的柿树叶:“来年,树又能拥有许多新生的叶子,然而叶子到死也只能拥有那一棵树,它的生命太短暂了…”
                          “傻瓜,说什么呢…”
                          “叶子枯黄的时候树就不再挽留它们了,其实它们并不想离开呀,依偎在树的身边悄悄死去,把身体还给树,师傅你说,”一平轻轻吸一下鼻子:“如果树看到碎掉的叶脉,还能不能再认出来那片叶子呢…”
                          一滴水坠到风柔软的发间。
                          “不是这样的…”风轻声说。
                          树有漫长的时间,永远站在原地,它给了叶子生命却不愿眼见着叶子死去,所以拜托秋风将它心爱的叶子带到远方。
                          又有几滴水簌簌地落下来。
                          “果然到了最后,想要在一起的,只有叶子对吧…”一平心存希翼地问风。
                          风选择了沉默。
                          ============================
                          霜降,豺乃祭兽,草木黄落,蛰虫咸俯。
                          


                          IP属地:美国22楼2011-11-25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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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冬(上)
                            山涧的水潭初凝了一层软融融的薄冰,一平蹲在岸边往水面掷石子,啪唦啪唦地制造出一个个小小的窟窿。
                            她不时想起床头的玉石摆件傻笑。
                            川平寻遍了镇上的玉石匠,都说只听说过要求重雕的,修补就实在是难为人了。
                            看着一平每天守在家门口眼巴巴地等消息的可怜模样,川平本来准备狠狠心往原产地新疆跑一趟的,谁知临行前却有一位年轻的工匠寻上门来,川平同意让他一试。
                            因为‘平’字乌龟折断了一只掌,玉匠索性把其余的掌全部削短将乌龟改成跪卧的姿势,头部也为了配合另一只小龟的高度做了细微的调整。这样,当两只乌龟再凑成一对时,‘一平’就完全是依靠在‘风’身边了。
                            “川叔谢谢呀!!”一平拿着乌龟感激地扑到川平怀里。
                            “一平高兴就好。”川平微笑,他很久不戴眼镜了,只要来见一平,他都不会戴,他对她没有需要隐藏的情绪。
                            “那该怎么谢你啊,一平什么都不会啊,”一平急切地问:“川叔肯定花了不少工夫的吧。”
                            乖巧如她当然知晓知恩图报的道理,可她细想之后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
                            “川叔明天会再来一平家,见你师傅。”
                            “师傅?为什么?”一平纳闷,川叔和师傅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有事相求。”
                            “?”
                            “所以,一平若真的想谢川叔,要帮川叔说好话哦~”
                            “嗯嗯,我会把师傅劝到烦的!”
                            一平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应着。
                            晚上睡觉之前,她把小乌龟摆来摆去寻找最亲密的姿势,不厌其烦。
                            “嘿嘿,师傅你看,”她捉住风:“一平要被师傅亲了哦。”
                            床柜上,两只乌龟亲昵地相互依偎,脑袋几乎碰到一起,烛光给它们温润的质地镀了一层温暖的橙光。
                            一平盯着摇曳的烛影不知不觉湿了眼角。
                            “师傅,我们要永远这样哦。”
                            “……”
                            等把水面砸出了一摊窟窿眼,一平拍拍手站起来,地面的霜凝成的冰晶害她滑了一跤,她揉着屁股一点点地往家磨,这一下摔得不轻,铁定淤血,不晓得师傅还愿不愿意用药酒帮她揉……
                            慢悠悠地蹭到家,门口的月柿树下堆放着几个红木大箱子,边角处的黄铜雕刻非常精致,一平匆匆晃了一眼,她一进宅子就用可怜兮兮地语气颤着声音嚎:“师傅~~~一平摔着屁股了~~”
                            言下之意,她预备好接受他的安慰了。
                            “噗嗤…!”有人憋不住笑了。
                            一平侧过头看去,院子里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家仆,师傅有访客?
                            她尴尬地红了脸逃进堂屋,看到风少见地在正位端坐着。
                            “师傅~~~一平刚才~~”她撅着嘴嘟哝。
                            “自己回屋抹药去…”
                            “什么嘛……!以前都是师傅…”
                            “……”
                            风眼神示意他的徒弟注意场合,一平这才注意到川平坐在一旁的客人位上,手边一杯新泡的香茶。
                            她回想起昨天川平说的有事相求,于是她冲川平眨眨眼睛,以示她会履行昨日的承诺帮他说好话。
                            “师傅,不管川叔等下有什么要求都要答应呀!”她经过风身边弯腰小声说。
                            但她没有回屋抹药,直接绕过去猫在风身后的屏风后面,师傅的耳根子没从前软了,她要时刻提醒才行呢。
                            “那我就直说了,”川平起身对风行了一个大礼:“请将令徒,一平许给在下!”
                            


                            IP属地:美国23楼2011-11-25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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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冬(中)
                              川平行礼之后并没有坐回原位,微欠着身等待风的答复。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呐,”风笑道:“这段时间费尽心思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倘若能够有幸娶到一平,我定会好好待她的。”
                              “待?怎么待?”风托着腮挑眉:“她可是被我护在手心捧大的,虽说性格单纯温顺但确实没吃过一点苦,且不说锦衣玉食,就是稀世的珍宝对她来讲也只不过是玩具,这些你能给的了?”
                              “在下在故乡也算小有名气,但凡与水运沾边的生意都在我的产业之内,一平在这里的生活,即使是说加倍给予也绝不过分!”
                              “是吗……”
                              “师傅…师傅…”一平猫在屏风后面唤他:“不要答应呀!”
                              她先前听到“许”还有点不明所以,等那个“娶”蹦出来的时候才彻底明白过来,川叔是想把她从师傅身边给拐走啊。
                              “川叔太诈了…!”她咬牙,师傅才不会同意呢~
                              “……你是商人?”风沉默了一小会后又问。
                              “是的。”
                              “那自然喜欢新鲜的事物咯?”
                              “这也算经商之人的本性。”川平点头。
                              “本性啊…”风若有所思地重复:“你认识一平才多久?这么说吧,一平自小随我住在山里,懂得不多又涉世不深,人也长得好看,和那些为了钱财趋炎附势的女人不一样吧?对你来说,算不算是新鲜的事物之一呢?”
                              “……”川平刚想回应风的刁难,候在院子里的家仆“啪”地一脚跨进堂屋。
                              “你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想攀亲,变着法儿地想将自家女儿往府里送,大人从来连正眼都不带瞧的,这次破天荒头一回遇到中意的女子岂容你……”
                              “闭嘴!”川平拦住他,转向风上前一步真诚地说:“在下是真心喜欢一平,绝非一时兴起,信与不信…那就是您的事了。”
                              “是吗?”风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呷一口:“当初在林子里遇见你时我便觉得蹊跷,若没有查过我的背景怎么会找到这里?一平是太傻才会被你唬得团团转。”
                              “师傅,人家哪里傻!!”一平忿忿不平地扶住屏风轻轻摇。
                              “对于这点,真的非常抱歉,”川平又欠身:“但我的本意并非欺骗一平。”
                              “关于我的传闻,也查了吧?那还敢来?”风盯着川平,眼神变得凌厉。
                              “假如真如传闻所言,”川平站直身体正色说道:“我无论如何也要将一平带走!”
                              风锵地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搁回几上,眼里的戾气迅速褪去。
                              “大户人家啊,”他的话毫无预警地转弯:“像一平这种既没戒心又没心机的傻丫头该如何生存呢?”
                              “除了一平,我绝不会再另娶妻妾,从此以往,只她一人!”
                              “若敢食言…?”
                              “任凭处置!”
                              “很好!”风站起来。
                              一平一听话头不对,她急得抬高声音:“笨蛋师傅你怎么还夸他啊!”
                              怕风留意不到她把屏风晃得咯哒咯哒响。
                              “师傅千万不能答应呀!”
                              “那这门亲事…?”
                              “……”风看着宅子门口的月柿树,如今就连最后一片叶子也被秋风送走了,他深吸一口气:“我答应了!”
                              


                              IP属地:美国24楼2011-11-25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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