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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么发不了哩


33楼2012-02-17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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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ˇ真实面目ˇ   第十四章  门口的那人蓝衣飘诀,似是那清朗的蓝天,刹时把周围的黑暗一扫而空。俊朗的脸上尽是担扰之色,焦急的看向这方。  瞬间有些失神,向来平静的心湖顿时起了阵阵涟漪,每年的这个时候,她总会一人上山,直至日落才会回去,所以府里自然不会想到她的安危,可是他却为她而来!  “君思!”肖芳华急吼一声,看向那方站立的人,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她没事!  “拿下他!”慕容高喊一声,十几个人影将他团团围住,手里持着的皆是明晃晃的刀刃。  君思一愣,这才回过神来,虽然他武功不弱,但必竟对方有十几个人,顿时心中一急“肖公子,等……”  语还没说完,只见那十几个人已经同时攻了过去,他神情一凛,只是轻轻一个起跃,便躲开了众人的围攻,手间有什么一随手一甩,来人皆数躺倒在地。  “你有没有事?”睁眼的功夫,他人已经到了身前,上下的打量着她的安危。半会才舒了一口气,想起她之前的急呼“你刚刚说什么?”  君思一头黑线,不动声色的拉下他的手“没……没什么!”她是白操心了。  这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转眼一看他手里的兵器,这才发现,那只是一根细长的柳条。  “你是什么人?”慕容看了一眼,被他一招便打倒的众人,一把拨出了手里的长剑,全身备战。  “你没必要知道!”肖芳华脸色一寒,横过一手把君思护在身后,握紧手里的柳条,全身又散发出那种冷寒的杀气。眼看又要打起来。  “这位公子,且慢!”地上躺着的人沉声开口“我们请这位姑娘,只为看病,别无它意!”  “看病?有把人带到破庙里来看病的吗?”他一脸怀疑,回头看向身后的君思。  后者点了点头,淡声道“许是这里比较凉快吧!”  “啊?”肖芳华一愣,但现在还是初春。  “肖公子是来找我的?”她转移话题。  “嗯!”点头,真的只是看病吗?但如果她说是的话,他信。  君思淡淡一笑,转身看向地上的人道“公子,刚才我开的药方,你只要一日服三次,不日便可全愈。”  “谢过姑娘!”他自然也知道她言下之意,不想多生事端,凭眼前这人的武功,只怕再打下去,今日败的必是他们“姑娘今日恩,在下铭记在心!”  “告辞!”君思点了下头,看了肖芳华一眼,这才跨步,缓缓走出这位破庙。  直到转到一边下山的小路,脚下传来越来越甚的刺痛,她这才一个啷呛,停了下来。  “君思!”肖芳华上前一步,刚好扶住她的身子“你受伤了?”  是谁伤的,刚刚那伙人吗?一时又是满脸的怒气。  “无妨!”她一把拉住人,缓声道:“只是扭到了,扶到旁边休息会吧!”  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脚下的痛楚这才缓解了不少。转眼却看到他正蹲在一边,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的脚,那神情,似是比自己受伤还要紧张。心头微微一动。  “肖公子,特意来找我的?”  “嗯!”他点头,眼睛还是盯着她的脚。想要细看,又怕拒绝,只能盯着。  “只是扭到,未伤筋骨,过半会自然就好了!”她淡淡开口,似是解释给他听。  “哦,那就好,那就好!”他这才放下心来,抬手抓了抓头,呵呵的笑出声,半会却还是皱着眉,还是会痛的吧!


    34楼2012-02-17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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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前月下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ˇ花前月下ˇ   第十五章  那是一张绝色都不足以形容的脸,那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每笔每一画,都似细心雕刻勾略出来的。眉、眼、口、鼻,每一部分都完美到无可挑剔。那是惊心的美,好似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都可失心。仿佛所有的形容用在他的身上,都不足以言喻。  如何真要用一个词来括叙的话,这种姿态色,定是——祸国殃民。偏偏它还长在一名男子身上。  但令君思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张绝色容颜间,所显明出来的,那些排海倒海一样的熟悉片断。  “痛痛痛,小花,你干嘛老喜欢捏我的脸?”  “刺眼!”  “啊?有……有吗?小花你不喜欢吗?那……那有没有办法换一张?”  “戴上!”  “这是什么?面具?呵呵,小花你对我真好?痛痛痛……小花你干嘛又捏我?”  “别笑!”  “哦!”  “小花,你看你看,好多书也,我从师傅那‘拿’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书也……哎哟,小花你干嘛拍我?”  “你别看!”  “咦,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哦!……但是你说师傅为什么要都把这些偷偷藏在床底下,明明他旁边就是书房的!难道他还私藏什么私籍?”  “……以后常去!”  “啊咧?”  零碎的片断,像是春天初生的萌芽,一个接一个的浮现在面前。然后慢慢沉淀,串连!  原来如此……原来,这便是小黄花。  肖芳华紧张兮兮的看着那方的君思,白皙的脸上阴暗不定,总觉得现在的她跟小花是完全不一样了。以前,她冷着一张脸,生气与否,只要看头上那条青筋就知道了。而君思,总是一副和气的样子,好似对什么都不上心。对他也一样,有时他甚至想故意做点惹她生气的事,看看她是否会对他发火。  “这个面具你一直戴着?”她突的开口,声音有些微的异样,似是压着什么。  “嗯!”他点头,瞅了瞅手上的面具“这是小花亲手帮我戴上的,她没说取!”  她注视了他半会,才露出浅浅的笑意来“你就这般听她的话!”  肖芳华眼睛顿时瞪圆,她是对他笑吗?不像之前那种客气似的笑容,这个……好好看!心间顿时扑通起来。  “嗯!小花的话,是要听的!不然她会生气!”真好看,真好看。  “哦!”她伸手要拿他手里的面具,却见他一脸痴迷的站在原地,眼睛闪闪发着光,见她伸手,展颜一笑,明明是有些憨傻的笑容,却令天地失色。宛如千万朵的花儿,向她扑了过来。心顿时一息。  祸国殃民,祸国殃民!  “你还是戴上吧!”掩口轻咳了一声,转手又把面具递还他。  “好!”肖芳华见她脸色有些不善,像是要生气,心里一急,连忙又开始把面具,往脸上拍。可惜怎么也粘不上去。  “反了!”君思实在看不过去,抢过他手里的面具,转了个向,往他面上贴。  她手法很好,指间扫过的地方,面具便服服帖帖的粘在脸上,一丝折皱都没有。当初小花选了最好的材料做成此物,就算是戴一辈子,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所以很是轻薄,以至于,她指尖的温度,全全的传到他的脸上。  她的眼,她的眉,她的一切,他所认为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如今近在咫尺。  咚咚咚,那是什么声音,像是打鼓一般的要奔出胸口。脑海里顿时又浮现出,那日,那河边,那水中,那……裸……裸……咳咳!  “小……小,君思!”  “我叫君思,不叫小君思!”她的声音很是平静,不似他。  “君思……”他脸红如血,双眼贪婪看着她贴近的容颜,一眨都不想眨,话语有些小心翼翼“我能问一下……那个,你为什么要一边给我戴面具,一边拧我的脸?”  她是在帮他戴面具不错,但也仅仅是一只手在忙,另一只却是大刺刺的拧起另一边的脸,横加蹂躏。他不介意的,但时间久了,也是会痛……痛痛痛!  她清淡的眼神上移,从面具对上他的眼眸,仍是平静无波。手缓缓的松开,抚平面具上最后一丝折皱。不紧不慢的道。  “为民除害吧!”  “啥?”  “没什么!”她脸色一正“夜已经深了,如还不回去,怕是府里要担心了!”  “哦!”肖芳华揉了揉自己的脸,贴得很好,无论怎么揉都不会起皱,只是——真痛,想必里面定是肿起来了。说起来,以前小花帮他戴的时候,也是要先捏他半天。难道这是戴面具的必行步骤?  “我们回去!”他满腹狐疑的走在前头,刚踩了两步,却见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君思?”  她没有回答,站在原地,眼神微微的下落在脚上。  肖芳华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想起,她的脚好像受了伤,不能走吗?但又不能留她一人在此。那就只有……  “君……君思!”他紧了紧手,有些紧张“那个……你,你脚受伤了,要不……要不,我背你!”她不会愿意的吧,必竟他现在只是个陌生人,必竟男女受授不轻,必竟……不是小花。  “有劳公子!”  “啊咧?”他傻眼。  “公子嫌累?”她眼眯了一下。  “不不不!”他连忙摇手“不嫌累,我怎么会嫌累?多累我都意愿!”这简直就是天上扑通掉下来的福运,砸得他有些头晕眼花。“我背你,我背你……”他连忙颠颠的跑回来,背对着她蹲下,脸上又笑开花。  思起那脸皮下的面容,身后的人眉头皱了下,手心不自觉的握紧,倾身靠了过去,顺手伸向那过分灿烂的脸。缓慢的旋转。  “君思,我……我的脸!”他痛的有些咬牙“面具还没戴好吗?”  “嗯!”她这才收回手。  他站起身,君思很轻,背在背上宛如羽毛一般,没有一点重量,让他感觉,甚至可以随着心一块飞起来。  只要想到背上的是她,天瞬间好像明了,地也好广了,每走一步,心底都会渗出蜜糖来,一路甜到心里头去。再开出一朵一朵的小花,满世界都是。  如果能一直……一直这么背着她就好了。那么无论是哪,天涯还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那都是愿的。  直到……  “肖公子!”背上的人突然开口  “嗯!”  “我们是下山吗?”  “对啊!”  “那为何往山上走?”  “……” 


      36楼2012-02-17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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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年前的清晨,花开在树梢,鸟儿在呜叫,青年在屋顶上窜下跳。  “师傅,师傅,你这……这是干嘛!就算我在谷里多待了几日,你也用不着用扫把赶我吧!”  “你师弟们都出谷了,你一个人还赖在这里干嘛,赶紧给我走!”白须老者手持扫帚,一脸怒颜。  “我到是想出去呀,但当初二师弟下山时,哭着喊着说,他还想找个顺眼的媳妇,让我别下去祸国殃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师弟这么伤心,他自然是应了。  “祸国殃民总比祸害我要好!再说,你就不想也找个媳妇啥的?”  “呃……有点想!”  “那还不给我滚出谷去!”举扫帚狂扫。  “师傅,你要冷静,冷静呀!”  “冷你个大头鬼,你当媳妇会凭空从天下掉下来的!快给我滚!”  “我……咦,师傅,你看上面什么掉下来了?”青年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一道黑影正掉了下来。轰隆一声砸在水面上,丈高的水花飞溅开来。  他脚下运气,纵身一跃,点过水面,顺手捞起水里的物体。仔细一看,眼睛顿时瞪圆,刹时一脸的惊喜。  “师傅,师傅,你真神,天下真的会掉媳妇也!”  “……”  “媳妇!”  冷眼一扫。  顿时收声,眼睛紧张的四处乱瞟“那个,你又不记得自己叫啥?我只好……要不……我帮你取个名吧!”  前方的身影没有回话,脸色仍是不近人情的淡然。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应了!叫什么好呢!”青年撑着脑袋苦想“你老叫我小黄花,那我叫你……小花好不好?小黄花,小花,正好一对呢!”  冷脸,刷的一下黑了!  “小花,小花!”  “闭嘴!”  “小花,你又生气了?”  “我不叫这个名!”  “咦,多好的名字呀!我想了很久的!小花不喜欢吗?”  “……”  “那怎么办,小花?要不等我想好更好的名字再改好不好?小花这次是要出门吗?又是采药吗,小花?其实我可以帮小花的?小花你别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叫我!小花……咦!小花,你怎么走了,等等我,小花!”  “滚!”  “何事?”  “你来了!”青年呵呵一笑,有些小心翼翼,紧张的看对方一眼“二师弟说……有些事,要有花有月的时候才能说的,虽然这样很冷!”  是花前月下吧?眉头皱了一下,眼神不经意的瞅向他紧抓着手腕,袖口滑出一根鲜红的线。眼神又柔和起来。  “小花,你……你喜欢这里吗?”  “擅可!”  “那……小花也喜欢我吗?”  冷眸抬起来,仍是淡淡的一片。  “我……我是说,那个……跟喜欢这里一样的喜欢。我也很喜欢小花的,但……不是那样喜欢。”他一脸的紧张,说的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干脆一把拉过她的手“这个……这个听说要绑在一块才有效,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冷眸定在他手里的红线上,刚要伸出手,又缓缓收了回来,眼神轻眯,划过一些什么。  “你从哪来的红线?”  “我出谷去那个红色的庙里拿的!”  月老庙吗?  “你第一次出谷,就只为拿这个?”  “嗯!你……要吗?”他双手捧着手线,小心翼翼,似是捧着整颗心。  前方的人沉吟了半会,沉到他的心都跟着一块沉下去。  “……芳华,我想不起过去的事!”  “这我知道啊!”  “倘若……”倘若……她已为人妻,倘若她有牵挂。  又是一阵沉默。  “小……花?”  “竟知道……便别再提此事!”直到她想起一切为止,长叹一声,转身进屋。  蓝影愣住,抬着的心,传来一阵阵的刺痛,瞬间听不到呼吸!  原来她……是不要的!  风过,手里的红线,顺风而起。花前——月下!形单影只!
        


        37楼2012-02-17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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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逢对手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ˇ棋逢对手ˇ   第十六章  树上的男子左瞅瞅,右望望,见四周没有别的人影,一个起跃,直接跨入对面的窗户,身形一转,稳稳的站定。  坐在屋内的白衣女子,斜靠在椅子上,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进入,手持着一本书,堂堂正正的医书《脉经》。  来人一抖,明白那也仅限于书名而已,至于里面的内容……不予评论。顿时有些恼,恼那书吸引了太多她的注意力。  “君思,这天气这么好,我们来下棋好不好?”  君思这才从书里抬起头来,她脾气好,比小花都好。见他突然闯进来,还是从窗户这种旁门,也不恼,甚至掀起淡淡的笑容。  “好啊!”  他一愣神,盯着她的笑就移不开眼,最近的君思有些奇怪,以前的她什么都好,但失去了记忆,现在她想起来了,却独忘了他!  但现在,对他又好像多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令他捉摸不透,几度都以为她是想起了以往的事,但从她眼里又看不出一丝熟悉的意味。  “棋在柜子的最下层,你打开便可看到!”她的眼神又移到了书上,直到他拿出棋盘,放在桌上,搬好了棋子,她才回过头来。缓缓放下手里的书,也不客气,动手先推了一个棋子。  肖芳华接着移动一下左边的“马”,眼睛溜溜一转,又瞄到她放下的书上。桌上有满满一叠书,最上就是她刚刚放下的那本,书页是打开的,隐隐还可以看到上面的字。  见那书上道——  李府公子,年仅二十,一身才学,远近闻名。加之,他相貌出尘,比之女子更甚几分,一时间闺中待嫁之女子,皆芳心暗动……  肖芳华眉心一皱,暗暗咬牙“相貌出尘,更甚女子”那不就是一个娘娘腔?这种男人,有什么好芳心暗动的?桌下伸出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拉下那本书,带点怒气塞进怀里,回去再毁尸灭迹!  “将军!”他架起当中炮。  “肖公子,棋艺不俗啊!”君思仍是一脸的轻淡,缓缓起了士。  “这都是小花教我的!”他捏了捏怀里的书,见她没发现,心情大是好。  “哦?你说的小花棋艺也很好吗?”她随口问道。  “这我不知道也!”他抓头想了想“我的棋是她教的,一开始我老羸不了她,她便天天跟我下棋,后来我羸了几次,她就不跟我下了!”  她手抖了一下,笑容有些僵,再移了一步棋,轻应了一声“……哦!公子的伤怎么样了?”  “伤?”他想了半会才想起来“你说那些擦伤,早已经好了!”她这是关心吗?  “哦!”君思继续盯着棋盘,好似刚刚那只是随口的一句问侯。  顿时有些失望,眼睛眨了眨,像是想起什么“以前我们下棋,都会下个赌注,例如抓多少只兔子什么的,不如……现在也赌一赌?”虽然无论输羸,最后总是他去抓。  “好啊!”她淡淡的应道“赌什么?”  “就赌……”他眼睛又开始打转,看了看她淡漠的脸,心间微微一动“如果我羸了,以后我要是再受伤,你……你都给我治好不好?”  她终于抬起了头,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半会,看得他一阵紧张,就怕她拒绝,恼了自己。  “好啊!”她应声,嘴角隐着刚刚那种浅笑。  他心下顿时狂喜,比捏着怀里的书,还让人高兴上万分。于是更加认真的盯着棋盘,要羸这盘棋,其实很容易,君思的棋路,向来都差无几,他甚至能猜出她下一步,要走什么,他是稳羸。  果然,她缓缓的移动旁边的一粒棋子。  肖芳华缓颜一笑“你这一步错了,这是死棋!只要我的……咦!我的‘车’呢?”  棋盘上,原本应该放在那方的黑“车”不翼而飞。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人,一如继往风淡云轻,坦然自若的表情。是他记错了吗?“车”其实不在那里?  说起来,以前跟小花下棋的时候,好像自己的棋子也会无原无故的失踪。  “该你下了!”君思端起旁边的茶,轻抿了一口,催促道。  “哦,好!”他甩甩头,当是自己眼花,继续下棋。
          


          38楼2012-02-17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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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线系情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ˇ红线系情ˇ   第十七章  这日,风不是很大,但很是阴冷,屋内站立的人,一席白衣,飘渺脱尘,仿佛不属这世间的存在。只是那眉宇间微不可见的折皱,却又生生添了几分人气。  她眼神轻眯,注视着桌上的纸条,静静的疑视了良久,眉头便越深。  “日久不见,甚念,初七,思缘客栈相聚!”  白底黑字,每一笔每一划她皆可找出熟悉的影子。  初七,今日便是初七,收到这封传信已是五日前的事。如若以往,她定会一早便入了城,但如今,时近午时。她却仍留在屋里。  为何?  眉头紧皱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烦闷感升起,打乱她向来平静淡然的心湖。  转身拿起桌上的纸条,猛的抓紧,柔成团!抓了半会,才投进那炉火之中,慢慢的看着它化为灰烬,不曾移开视线。  心情却没有因此而平静,反道是越加的烦心。  直到,风吹开窗户,送来阵阵的清香。她这才转头看去,隐隐看到墙那头,飘浮着几朵黄色的花朵。  院里的那株蜡梅,不知何时已经开了。远远望去,像是在墙头,盖了一层黄云。这府中的蜡梅向来开得晚,时近初春,才开出花朵,一开便是满树的芳华。  她向来对花草不怎上心,除非有药用,但不知怎么的,今日这蜡梅,却分外让人欢喜,心间微动,举行就走了过去。  跨过前方的院子,转入花园的小道,满树黄花尽入眼底,才知树下有人,蓝衣静立,略抬高着头,一手伸出像是要折下一枝,却突的回头。  展颜一笑,花开其颜,艳赛满树其花,刹时掩去树上所有芳华。阳光撒下,落入那笑颜,又如千树万树黄花争相绽放,满世界都是那澄黄的暖意,丝丝流入心底。  心顿时深陷,初春的寒意,尽敛。初时那莫明的烦闷,顿时找到了合理解释。  原来……如今她心有牵挂。  “君思!”清朗带着惊喜的声音,永远是那般,洁净得一如谷里的山泉。清凉入口,再泛出丝丝的甘甜,竟究是那半年的哪一日,她依恋上这个声音呢?  “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肖芳华笑得灿烂,日子久了,便少了初时的紧张与小心翼翼,指了指满树的花朵“你看,一夜间这花都开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踏步走了过去“是吗?今年到是开得更晚了些!”  他扬手折下一枝,看了她一眼,想递过去,又怕太唐突。君思却先一步,从他手中拿了过去。  淡笑着道:“小花,也喜欢这花吗?”  “咦?”他一愣,顿时有些慌乱“你……你记得!”她想起来了吗?  “你终日挂在嘴上的名字,听得多自然也就记下了!”  “哦!”这才长舒一口气“小花只是喜欢摘这种花。”摘下揉成一团的那种,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轻笑一声,转身走到路边的石凳上坐下,回头看向他道“要坐吗?”  “好!”他欢喜的奔了过来,看了看剩下的三个石凳,选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坐下,嘴角又咧开来,呵呵呵的笑着。  “公子来左府有多久了?”她状似不经意的问。  “三个月!”刚好一个冬天。  “三个月……这日子,到是过得很快!公子不曾想家吗?”  “家!”他眼神突的一沉,看了她一眼“我到是想回去,只是……我还没找到要找的人!”  她盯着手中的花枝“哦,那人对你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比任何一切都重要!”  “不知你找了多久了?”  “三年!”  “三年,到是不短!如若一直找不到,公子打算如何?”  “继续找!”  “……”花枝颤动了一下“你这般执意想要带她回去,不知你要找的人,是否也和你一般,想要回去?”  他一愣,像是这才注意到这个问,缓缓的低下头,半晌才道:“我不知道,但总比什么事都不做的好。”什么都不做的话,他会发疯,发狂!“就算只能远远的看着,但知道她还活着,就已经够了。活着总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不是吗?”  他又笑开,满脸都是满足。  手里的花一下就握了个紧,心底烦心感更甚,一时间,好像什么都理不清,什么都辩不清了。  牵挂吗?


            40楼2012-02-17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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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色渐沉,天空隐隐传来几声闷雷,半会绵绵细雨似是细线一般飘浮在空中。千丝万缕,理不清剪不断。  “小妹,我无可信之人,只能求你!”  “小妹,这些年来心儿一直都念着你!”  “小妹,念儿才五岁!”  “小妹,哥不逼你……”  慢步在这般清凉的雨丝里,仍是冲不开心里那份烦闷。伸手摸向右手手腕,紧紧的握紧,不是刻意,只是下意识的想这么做。  走了多久了?她已经忘了,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要去那里,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只是想走走,顺顺心里的烦闷感。  不想停下,也没人让她停下。  直到——  前方的树下,那抹蓝色的身影出现在眼际,那纯洁的天蓝色,似是与天空同化,刹时扫出一片蓝天。  刹时愣住,却恍如隔世。  那方展颜一笑,似是瞬间开了满树的黄花,一朵便是一抹阳光,照亮整个天空。他一向喜欢笑的,各式各样,小心翼翼之有;憨痴傻笑之有;欢颜灿烂之有;轻颜微笑之有。但每一个皆能令人心头泛暖。  一见,便可沉迷,这与他绝色倾城的相貌无关,只因那笑太过于完美,完美得不似这世间之物。所以她才忍不住想要拧上一拧。  “痛痛痛痛……”他眉心拧成一团,那笑立马就变了个形状“君思……你为什么要拧我的脸?”  她这才猛的惊醒,缓缓的收回手,脸上又是风淡云轻“手抖了一下!”  “嘎?”肖芳华嘴角一抽,这个解释,也太……牵强了点。  “你为何会在这里?”她随口问道。  他脸色一白,顿时有些慌乱“那个……我刚好路过,呵呵!”  君思眼神一眯,淡淡的瞟一眼,他冻得有些泛白指尖,轻声道“那到是真凑巧!”  “是呀是呀,好巧呢!”他呵呵的笑“原来我也不会进城来的,只是那个什么苹说,要我帮忙来城里买点东西,所以我就来了!”  “是吗?”  “是是是,当然是,要买白菜来着!”他拍拍胸膛保证。  “你来了多久了?”  “不久,刚来而已!”  “哦,那想这个借口,想了多久?”  “三个时辰!”他脱口而出,才惊觉抖了老底。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大睁的看向君思,脸一下就塌了下来,一脸的慌乱“君思……我我……我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这次我没有满山的找,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难得,她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兴致。  “只是……”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再抬头看了看天空,犹豫了半会才道:“下雨了?”  “下雨?”她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身上并没有雨具。  “下雨,就会打雷!”  “打雷又……”她话到一半又顿住,猛的一愣,看向他略带担心的脸。  难道……  她一向不喜欢下雨打雷的日子。大雨倾盆,雷声轰呜,无边的黑暗,似是张牙舞爪的猛兽,会把人永远的拖入黑暗之中。那一年,也是这般的雨夜,她失去了世上最亲的人。爹自小疼她入骨,突然的永别,让她无所适从。经常会被恶梦惊醒,所以初时,便惧了这般的天气,总觉得好似会从那雷声中,失去些什么。  三年前的那半年里,她便有一次被雷声惊醒,自此每个下雨天,他便会赖在她房里。  原来……他还记得,一直都记得。  丝丝暖意,流进心底,烧烫了整颗心。  “芳华!”  “嗯!”  “你低头一下!”  “好,哎呀……痛痛痛,君思你为什么又拧我的脸!”  “嗯,手又抖了一下!”  “……”  “你先回去,今晚有还有事要办,明天……明天你到树下等我,我有话对你说!”  “哦,好!”他点点头,突然又似是想到什么,指了指天上“可是现在,还在打雷!”  “我已经不怕了!”  “咦?”  “有你!”  “……呵……呵!”
              


              43楼2012-02-17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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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然决择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ˇ必然决择ˇ 第十九章  傍晚  雨后的大街,人熙熙攘攘的,家家户户的点上了明灯,白日热闹的街头此时已经寂静了下来。路过的小摊上,只余几个摆夜摊的小贩在忙碌着,客人总是少的。  “客倌,喝碗粥暖暖身子吧!”一边粥铺上的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君思缓下脚步,犹豫了半会,走了进去。老板立马擦亮了椅子,迎她进去“客倌,想吃点什么?”  君思随意点了碗清粥,两个小菜,今天街上人少,难得有客,老板一脸喜色的去张罗了,不到半会,粥就上来了。  “官倌,您要的粥!”老板刚要放下,突然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满脸狐疑的往她身后看了看,好奇道:“官倌,那个小孩和您可是相识?”  君思往后一看,只见后方十步开外,站着一个小孩,五六岁的年纪,身着绵色衣裳,长得很是清秀,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熟识。这是个长得很讨喜的小孩,此时却一动不动的站在路旁,一双清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君思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回过身淡声道“不识!”拿起桌上的勺子,轻轻的拨动着那碗里的粥。  “我见他站在那里看了您半天了!以为是您……相识的人呢!”老板歉意的笑笑,终还是没说,以为是她的孩子。仔细看来,那小孩跟她到是有几分相似的。  “这么晚了,一个小孩孤身跑出来,也不知家里大人怎么想的?”老板嘀咕了两句,才缓缓的走开了,不到半会又热情的招唤别人去了。  君思仍是独自拨弄着碗里的热粥,却不曾就口去喝,只是拨弄,直到碗上再没有热气冒出,她扔是没有停下动作。脸色一如继往平静到无一丝的波澜。  直到背后的小孩再也站不住了,冷得开始跺着脚,缓步走上前来。绕了一个圈,站在了君思的面前,隔着桌子,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拧了拧小手,如此重复着。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要喝粥吗?”君思缓声道,却没有抬头看他。  “嗯!”小孩重重的点了点头,搓了搓冻红的小手。  君思放下手中的汤匙,扬声呼来老板,再要了一碗清粥。看到热腾腾的粥,小孩脸上都是喜色,端坐在椅子上,欢喜的尝了起来,却也不是狼吞虎咽,慢慢一勺一勺的喝着,没有一点声响,似是自小便已经养成了好习惯。  君思淡淡的扫过他一眼,再次拿起桌上的汤勺,重复之前的动作。  见他吃完,才道“饱了吗?”  “嗯!”小孩规矩的点了点头,仍是有些怯怯的看着她。  “不打算回去吗?”  小孩沉下头“一个人……不能回去!”  “二个时辰了,你打算一直跟下去吗?”  “嗯!”  “为何?”  他擦擦嘴,双手又紧紧的按回了小腿上,坐得很是端正,只是这般冷的天气,身子仍是有些小抖。却异常坚定的道“为我自己!”  平淡的眼神扫了过去,定在他过于早熟的小脸上。眉头又紧了一下,这般的年纪……  “为自己?你可知自己要做什么事?”  “知道!”他回答,看了她一眼,小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突然想是决定了什么,从椅子上蹬了下来,绕过桌子。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紧着一张小脸,一字一句的道“我想要在我还没长大前,保住大庆天下,想要守住大庆的基业,请姑姑成全!”  握着汤匙的手颤动了一下,一寸寸的握紧,沉吟了半响才缓缓出声“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他抑起小脸,眼睛眨了一下,似是在犹豫,半会才道“是爹,娘,也是念儿自己想要说的!”  “你到是聪明!”她轻笑一声,却没有笑意,仍是没有叫他起来的意思“你多大了!”  “五岁,入夏就六岁了!”  “五岁!”君思呢喃着这两个字,回思着自己五岁在干什么,好像忙着搬家,忙着躲开一切可能牵扯进那场旋涡之中的可能性,谁又料得到,她终还是躲不过。“你叫什么?”  “轩辕念!”他老实的回头,摸摸跪得有些僵硬的腿。“娘说,是记念,挂念,不忘恩情的意思!”  不忘恩情……  君思眼神顿时一沉,平淡的脸上划过几丝伤感,轻眯了一下眼,又恢复以往的淡漠,良久才道“你娘……还好吗?”  念儿一愣,必竟是小孩心性,就算是故做老成,也围持不了多久。顿时眉头紧皱,清亮的眼里似是溢着泪光“娘……娘经常躺在床上,比爹咳得还厉害,念儿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看到娘了!爹说……娘和他总有一天会离开的,不如不见,也少些牵挂。”  “……”  他狠狠的咬紧着下唇,用力的眨巴着眼睛,像是强忍着泪水“爹还说……要是他们都走了,那么念儿往后,就只有……姑姑一个亲人!”他卷起衣袖,用力的往眼睛上擦,擦到双眼红成一片“以后念儿的人生如何,要靠自己去争取,只有姑姑能帮我,所以,念儿才来找……姑姑!”  君思仍是没有回答,只是重重的闭上眼,像是想盖住这世间的一切。无论是亲、友、还是那初寻回的情。是不是一开始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就没有这般多的纷扰和挣扎。  初春的夜,没有暖意,只有寒风。刮得那小脸一片冻紫,刮得跪立的小身板,不住的颤抖。那沉默半晌的人才缓缓出声。  “起来吧!”清淡的语调,满是疲惫。  小脸蛋抬起头,有些担心的看向她“姑姑?”  她却转头看向那边的巷口,略加大音量道“说吧,你希望我如何?”  巷口这才转出一个修长的身影,极瘦,每走一步,都伴着咳嗽声。苍白的脸色上,带着愧疚与哀求“小妹!”  “又何必让他跟我说!”而且还是这种方式。  “这皆是念儿自身的造化,你答应与否,自然得由他开口!”轩辕惜眉缓声道,顺手牵起地上跪着的轩辕念。  见她未回,又继续道:“小妹,念儿必竟是你的亲侄儿,无论你插不插手,见见他总是必要的!”虽然这么做,实属卑鄙了点,但他也是没了法子。  君思深吸了一口气,手心紧紧握紧,似是在考量。  “小妹,你我乃亲兄妹,彼此的血肉至亲!”他眼神一沉,看向她平静的脸色道:“当日也是父皇不得不将你送出宫,却一直都念着你回来,所以才为你取名君思,取君王思念之意。父皇母后,直到去世时,都盼着能找回你。而我之名,实为惜妹,就是希望我们能相扶扶持,相濡以沫!”  君思轻淡的眼光,看向他,再落入他身侧不及她腰高,却过度早熟的小脸上。终长叹一声,血肉至亲!她生性凉薄,只此四个字,是她永远都无法抛开的牵绊。  “你想我如何回去?”  “……入主东宫!”  “……”


                44楼2012-02-17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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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城外不远的一颗大树下,远远的站着一个人,蓝色的衣衫,飘得与身后的蓝天溶为一色,也不知他来了多久,身上微微有湿意,晨露打他过分灿烂的笑容上,似是开了满树的黄花,花枝展招,艳压群芳。  “明天……明天你到树下等我,我有话对你说!”  想起,昨天她的话,心底皆是甜的。她有话说,他亦有。  他想说红线已经收了,那便是一辈子了。  半年的恋慕,三年的苦寻,时间已经够久了,他想要娶她,现在就娶她。无论她同意与否,这次——再不放手。  恼他也好,怨他也罢,认定了,就只有她。  他伸手抚过,曾经绑着红线的手腕,千般情绪,万般欣喜皆溢了出来,化做一丝丝的甜,再流心底。  世间一切都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心中刻下的身影。  等,他一定等!这次不会跟三年前一样了,再也不一样了。  然而……  直到天空露白,直到艳阳高挂,直到夜幕临界。  直到那枝叶冒出了新芽!  直到万千的激动,结成了寒冰。  日升日落,承诺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过。  树下,那蔚蓝的身影,仍是站立着,任由寒风冻结体内沸腾的血液。  与此同时,另一端!  一辆马车从城内急驰而出,掀起路上积水,缓缓向京城而去。车内三人,正在急声说着什么。  “小妹,这是最好的方法。只有这样你才能在宫中站住脚,也可以有足够的借口,反击凌家!我知道这有些为难,不过幸好,你性子淡,并没有什么心仪之人,不然就得担搁你一辈子了。”  幸好?  一瞬间,仿佛心底有个影子,正离她越来越远。轩辕还在旁边说着什么,她却已经全然听不见了。  回响在恼海里的只有那一句。  “明天……明天你到树下等我,我有话对你说!”我想说——我嫁你!  但入主东宫,四个清晰的字,却如同巨石一般,砸了过来。顿时心底那刚刚形成的,名为“幸福”的东西,应声而碎。  这是最好的方法,这是必须的过程,也是她必然的选择,这是她当初就已经下定的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护自己的亲人,哪怕代价是她一辈子的幸福。  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冒着似是自欺欺人的声音,却怎么也压不下那越来越空洞的心。  直到风掀起了车帘,外面微湿的地上,一株蜡梅,迎风怒放。树下隐隐约约划过一道蓝影。  那是……  “停车!”她几乎是吼出声。  刚刚还在说话的轩辕惜眉一怔,却见她已经等不急,掀帘奔了出去。  “小妹,危险!停车,快停车!”  马夫连忙一把拉住鞭绳,她却已经先一步跳下车去,往不远处的一树棵树,狂奔而去。  她跑得急,气喘咻咻,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但那方——只有树!  慌忙四下找寻,却怎么也寻不着那抹身影,只有满树的黄花,栩栩落下,撒下一地的残花。  脚步一顿,似是压了千斤,眼里光芒瞬间全息了下去,半会才伸出手,接住一朵黄花,静立着。  “小妹,你找什么?”轩辕惜眉跟了过来。  “……”  见她不回,也不好深问,缓声道:“外头冷,还是先进去吧!”  君思抬头看向手心的花朵,心口仍残存着莫生的激动,似是要奔出来。  沉吟半响,长叹一声,缓缓转身。  原来……只是眼花吗?她竟也有眼花的时候。  “走吧!”  “对了小妹,还没问你,之前在客栈,你所说的重要之事是?”  手间一紧,中心的花,瞬间被捏成了一团,狠狠的掐进心底最底层。  “……没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都……
                  


                  45楼2012-02-17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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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仪天下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ˇ母仪天下ˇ   第二十章  近夜,昏暗。  屋里没有燃灯,给原本寂静的屋子,生添了几分沉重感,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药味,似是长夜累月所致,即使是开着门也吹散不开那股味道。  床边一缕白衣静坐着,目光淡淡的打在床上人身上,微微眯起,淡陌的脸上,一片平静。  半会!  隐隐传来几声咳嗽,越来越重,床上人缓缓张开沉陷的双眼,似是甚为痛苦,咳得缩卷着侧过身子。不经意的看到床边的身影。  瞬间愣住,眼睛大睁,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前人。久久不曾移动过。直到另一波猛烈的咳嗽传来,才逼得她不得不收回眼,更加缩绻身子。  一杯茶出现在眼际,温热的雾气升腾,茶面上飘着几朵菊花。  “喝了,会好受点!”  声音仍是那风淡云轻的语调,仿佛世间一切在她眼里,都是淡然的。可她又岂会看不出来。  盯着那杯茶良久,沉陷的双眼,顿时充盈上泪光,缓缓的抬起那苍白病态的脸,看向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努力掀开嘴角苦涩的弧度,沙哑出声。  “小……姐!”语落,泪已诀堤。无碎零散的片段,在脑海中回放,汇聚。那些无忧无虑,深藏在他人羽翼下的生活,仅六年便已如此遥远,再见宛如隔世。  “是我!”君思回声,打消她的疑惑,上前一步,扶她坐起,再把手里的茶递了过去。  她接过,手心有些颤动,一口一口的抿着,满是泪水的眼睛,仍是不离她,紧紧的盯着。满腹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出口的唯有一声盖过一声的咳嗽。  君思起身,向一旁边的香妒走去,拿起细棍轻轻拨动了几下,香妒燃得更旺了,浓郁的香味,带着丝丝清新的味道。床上的人顿时气血畅通了不少,咳嗽也缓了下来。  抬头看向那方的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置身于烟雾缭绕之中,仿如梦境。注视着她的动作,心头又是一酸。  “这是‘鲜香草’吗?”  “嗯!”那方的声音仍是平淡无波。  她却独自笑开来“原来它还有止咳顺气的功效,以前……小姐房里常燃这种香草,我还以为……是小姐喜欢,原来……”原来全都是为了她的病!  君思缓缓的盖上了香炉,不回话,眼光似是在看那烟雾弥漫,又似是在看别的。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她几次张口欲言,一见她,只余满腹的心酸,不知如何开口。犹豫了半晌,才找到适合的话题“安苹……她还好吗?”  “嗯!”淡淡的看了过去,沉吟了半会轻声道“三年前就已好了!”  “是吗?那……就好!”原来只差了三年吗?她笑得几分苦涩,几分欣慰“安苹这回有……”  “没有!”知道她想问什么,她先一步开口道:“安苹性子急,这些事我从未告诉过她,自然也不会随我来!”  她低下头“也是!安苹那性子,确实让人不放心。不知道自然是更好。如若如我一般……”她话到一半,又停下,抬头看她一眼,见她神色如常,脸上一片平静,心底顿时纠结得难受,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小姐……还怨着我吗?”  君思微一愣,平静的扫视她的脸“怨你什么?”  “我不听小姐的劝告,持意要……”她缓缓的低下头,似是陷入回忆“我和安苹,生来就有不治恶疾,所以才被遗弃,是小姐将我们救回,废尽心机,医治我们的病。可我却半路放弃,枉费……您多年的苦心!当年老爷为我取名安心,而我却最是不能让您安心。”  她看她一眼,这才徐步走了过去“这皆是你当初自己的选择!”  “选择……”她话已哽咽,苦笑连连“是啊,这皆是安心自己的选择,如今病入膏肓,也是安心自己的造化。只要能在死之前……再见到小姐一面,便也足……咳咳!”  她咳声再起,君思眉头微皱了一分,手间动了动,似是想把上她的脉门,却又中途收住。当年她百般劝说仍旧是没有留住她,如今再做任何事都已经来不及了。  安心却激动的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边咳着一边道“小姐曾说……咳咳,如若我当真跟惜郎进宫,便……终生不再见我。咳咳……我还以为,至死您都会……”  “那只是气话!”她道。  “气话!”她一愣,又笑开,手紧了几分“原来是气话……呵,一别六载,小姐仍是这般……软心肠。”她急喘几声,苍白的脸上全是咳出的涨红“您当初说得没错,宫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算……就算惜郎如何护我,也一样,结果只会适得其反……咳咳!”  “你后悔吗?”


                    46楼2012-02-17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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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无身形一震,伏在地上的两手,突然颤抖了起来,都忘了回话。  却听得君思,缓缓的冒出一句莫明的话:“青州攸县到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陈无你以为呢?”  他刹时脸色苍白如雪,全身颤抖得越加厉害,伏在地上的身子似是没了骨头一般,软成一团,却还不忘拼命的磕头:“奴才……奴才永远忠于娘娘,请娘娘赎罪,请娘娘赎罪!”  “你这是做什?”君思缓缓的站起来道:“我夸你是个孝子,还错了不成?”  陈无不敢提头,只是一个劲的磕着,咚咚做响,嘴里含着泣不成声的话:“娘娘赎罪,娘娘如若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奴才一定在所不辞!”  青州攸县,正是他的老家,言下之意是,如若他有半点失误,便会连累满门!  淡淡的扫过,陈无身下那块已经染了上血的石板,君思眉头微皱了一下,立马又恢复:“行了,这朝天寺大理石板,乃是百里之外运来的,一块可是花了不少的银子和工夫,哪经得起这般磕法?有时人命未必能及上这一块石板的价钱。”  陈无身形一僵,停下磕头的动作。  却见君思,缓缓站起,顺手拿起桌上的的纸张,步了下来淡声道:“我生平最敬,重情之人,尤其是孝子。你无需害怕,别磕了,伤着可就不好了!”  陈无仍是有些余惊,颤颤的伏身“是!”  她顺势把手里的纸递了过去:“拿着,这是我向朋友求的一剂药方,你按这方子,不出一日准可治疗你头上的伤!”  陈无一愣,举高双手接过一看,上面的确写的皆是药名。她刚刚一直在写的,就是这个药方吗?是一早料定自己会磕伤?还是顺手?心底的疑问更深!  却听见她风淡云轻的加上了一句:“我听说,当年清远侯爷,一时不甚受伤,也是全靠这方子,才好转的!”  语落,陈无眼睛猛的瞪大,顿觉手上的纸张无比的烫手,收放都不是。惊愕的抬头看了前面的人。  “你可要收好了!”她轻笑着加上一句。  陈无刹时四脚摊软,心底所有的疑问,瞬间全理顺了,顺得他冷汗淋漓,心惊胆战。君思却又一步一步踏回了案前,拿起桌上一方墨砚,把玩起来。  那是上好白玉做成,很是通透,只有中心有些淡淡的墨迹,她边看,边轻声呢喃道:“其实这墨砚再好,也只不过是块石头,就如这地上的大理石板,虽然造价是高得堪比人命,却终究还是块石块,关键是要看,你是一辈子被它踩,还是反过来踩它?”  陈无抬起头,看向她的脸色,呆了一呆,似是明白了点什么,刚刚那惊慌刹时压下了不少。眼神沉了沉,似是在思索横量着什么。  良久,咬了咬牙,跪正身子朗声道:“谢娘娘赏赐!”  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人,君思眉头轻展,再次走了过去,低声道:“药方你可收好了?”  “回娘娘,奴才定以性命相护!”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恐惧,似是孤注一掷的决心。  “是吗?伸出手来,我瞧瞧!”  陈无看了她一眼,有些莫明的抬高了双手。  君思眼神一沉,突然扬起手中的墨砚,使力朝他的手腕,狠狠的砸了过去。  刹时一声惨叫声,回响在整个大厅,陈无已经抱着右手痛得在地上翻滚起来。接着传来这个一向温厚的皇后,勃然大怒的声音。  “大胆奴才,只不过让你传个话,这等小事,也办不好。我留你何用?来人!”她转身向门外大声唤道,见有待卫进来,指着地上痛得翻滚的陈无:“把这个没用的奴才,给我轰下山去,今后都不要让我见到他!”  两个待卫对视了一眼,再看向盛怒的皇后,双双行了个礼,这才架起地上,还在哀嚎的陈无,出门而去。  君思站立原地,眉头皱成一团,直到那撕口裂肺般的痛呼之声,渐渐远去,听不见为止。脸上的愤怒才收了起来,恢复成以往的淡陌。  半晌——  突的退了一步,身形有些啷呛,背在身后的手,轻轻的颤着。闭上眼长呼了一口气,才缓缓张开,不由得伸手抚上右手手腕,用力的握紧着,这才止住那颤动,仿佛只有握住那里,才能寻回内心的平静。  “娘娘?”身后落下一道黑影,双手抱拳,看了前方绵衣的君思一眼,眉头皱了皱,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此人是否可信仍不知,派他去若是……”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君思沉声道,这也是她之所以提他家人的原因。  先让他有所顾虑,再给他指出一条明路,让他安心放手一博。打一棒子,再给个密枣,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可是他不会武功,如何出得去?”  君思缓缓回过头,看向他道:“就是因为他不会武功,才不会引人注意!”加上他惹怒皇后而被罚!带伤下山看病,合情合理。  “今日已经是第九日!”他仍是有些担心,忍不住抓紧了身侧的手“属下担心清远侯,是否会如娘娘所愿?您和太子都很危险,不如让属下,带你们冲出去,再做打算!”  “星影!”君思长叹一声“如若我像你所说的,逃离这里,先不说是否能功,就算是成功了,又能何用?凌怀学,能让太子回宫吗?到时走与不走,又有何区别?”  星影神色一暗,的确,如若他们出逃,对方只会加派人手,限制任何人进京,甚至更加给了凌怀学杀人,以绝后患的借口。  “况且,我何时又料错过?”她回过头,目光如注。  没由来的,他顿时安了心,是呀,她所料之事,何曾出过错,这十多年来不皆是如此?  “大兴是轩辕氏的天下,自然得由皇儿来继承,而凌家就是最大的障碍!”她转身看向窗外,银色的月光撒在她的眼眸上,闪着辉光,手紧猛的一紧,严实道:“既然凌家在朝堂早已是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就只有……将它一次连根拔起,以决后患!”  她微微一甩袖,背于身后,一脸坚定的开口,字字掷地有声,仿佛那已经不是决定,而是已经成就的事实。浑身散发出一种,势在必得的孤傲。  星影一愣,转瞬之间,他仿佛看到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王者之气,从眼前人身上透出来,令人不由的心颤。这样一个人,如若身为男子……  他突然想到一个词,君临天下!
                      


                      49楼2012-02-17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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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何必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ˇ再见何必ˇ   第二十四章  “师兄,你觉得王家那位小姐如何?”瞅瞅那边坐着的人,楚天华小心翼翼的开口。  正在喝茶的人转过头来,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眨巴两下:“谁是王家小姐?”  “就是昨日,在畅听阁穿绿衣服的那位!”他提醒道。  肖芳华的脸上还是茫然,低头深思了半会,问道:“我见过她吗?”  “……”楚天华嘴角一抽,敢情那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呀,没关系,除王家小姐还有别人嘛:“那你觉得那个施家小姐呢?她可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呀!”  “不记得了!你昨天拉我跑了那么多地方,哪记得住。”  “……那李家小姐呢?”不死心!  “李家?有这么一号人吗?”  “……钱家小姐?”继续。  “不熟!”  “……齐家?”再接再厉。  “忘了!”  “……欧阳家!”含泪。  “那是谁?”  楚天华嘴角严重抽搐,敢情不是王家入不了他的眼,而是天下所有女子,在他的眼里全是青菜萝卜啊!  “时候不早了!”肖芳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道:“我该上路了!”  “师兄!”楚天华眼明手快一把拉住:“这还不到午时,这么急干嘛?”  肖芳华眉头皱了皱:“我只答应你在这里住了一天,现在一天过了,我要去找小花了!”  “也不急于这一时呀,京城还有好多地方,我还没带你去呢!就再留个几天吧?”只要别再继续傻找下去就好。  “没空!”他大步跨出屋子,朝大门的方向而去。  “师兄!”楚天华一惊,只差没扑过去抱大腿了,他的脑袋咋就不会转弯呢!“你就忍心扔下我一个人在这京城?好歹我们师兄弟数十年!”  “忍心”肖芳华脚步一顿,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揪了他一眼,觉得又不对,加上一句:“绝对!”  “……”石化,这啥人呀这?  “放手!”他欲甩开他的手,楚天华却抓得更紧了。  “这是师傅的命令,我也没办法呀!”楚天华道:“他让我看到你,无论如何让你留下,不让你继续犯傻下去了,难道你还想找一辈子不成?”  “与你无关!”  “师兄……”哀求!  “放手!”  “师兄!”泪求  “再抓着,我凑你!”  “师……”跪求。  “咳咳!”两声咳嗽在旁边响起,打断两个大男人的拉踞战。仆从一脸窘迫的站在旁边,话说他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楚天华噌的一下立起,刚刚还痛哭流涕的样子,瞬间变得正经无比,仿佛刚刚那一幕是人家眼花:“什么事?”  声音低沉,稳稳当当,仆从上前一步,对刚刚那番精彩的变脸,视而不见,仿佛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公子,清远侯爷想要求见公子!”  “今天没空,不见!”他眉头一皱,挥了挥手道。  “可是清远侯说,他是特意来请您入朝,共商国计的!”仆从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而且他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  “什么国家大事,老子家事都还没处理好呢!给我照轰出去!”楚天华声音一厉,明显已经不耐烦。  仆从这才应声出去!  待他一走,楚天华立马一步拦在了前方,张开两手侧举着,一脸坚定的道:“师兄,师命难违,今天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跨出前门一步的!”  肖芳华脸色一沉,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当真?”  他只觉心底一寒,咕噜吞下口口水,却不得不死撑着:“当……当然!”  绝对不让他出前门。  “好!”出乎意料的,他居然点了头,在楚天华还在惊愕的当会,突然一个潇洒的转身,边走边道:“我走后门!”  语落,身形一闪,院内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只剩下一个张开双臂的身影,目瞪口呆的立在满院的桃花林中,风化如石。  然后,泪流满面,师傅,我对不住您老人家!  前门!  “什么?岂有此理!你知不知我家夫人是……”  “陈无!”君思低声喝斥,阻止正要上前理论的随从。看向只拉开一条缝的大门,眼神微沉,对应门的人道:“既然楚公子事物繁忙,那在下也不便打扰,告辞!”  说完,轻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一旁的袁清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随即跟了上去。步行到马车旁边,才低声道:“看来这个神算子,可不如聂立好对付?”  君思淡声道:“一分钱一分货,能请到此人,花多少功夫都值得!”  “你还打算再来?”袁清一愣。
                        


                        54楼2012-02-20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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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不见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ˇ不如不见ˇ   第二十五章  狂乱的风声,在耳边呼啸,掀起那湛蓝的衣衫,哗哗做响。明明近在咫尺,她却全然听不到,因为全被他心口,那如鼓的心跳声盖了过去。  那声间紧贴着耳边,似是要奔腾出来。她贴着他的心跳,抑头看着他的脸,移不开眼,偏偏这么近,却那么远。  世界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有他们两个,相拥而驰,天涯海角。  直到,他停在了岔路口,慌乱的看着两条路,犹豫不决。直到他搂着的手,越来越紧,紧到她都感觉到了疼痛。  “怎么办?”他那张脸上爬满了愁绪,来回的看着那两条路,路在前面关键是走哪一条。心底隐隐泛上更深的恐惧,低头看向怀里的人,那原本清澈如泉的眼里,满是沉痛,似是求助的出声:“小花,告诉我,我要走哪里条……走哪条才能把你留下?”  他的手顿时猛收,头缓缓的低了下来,埋入她的颈侧:“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才不会离开我?”  语落,腰间被紧拥的疼痛,刹时就流入进心底,传入四肢百骸,且刻化入骨,深入灵魂。  他的身体在颤抖,像是一个小孩般的无助,埋首在她的颈侧,全身的重量几乎全压在她的身上,声音更是一声比一声的沉:“你觉得半年不够的话,我花三年找你,三年不够,我再花七年找你,可是能不能先告诉我……什么时候才够?”  他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整颗心,整个灵魂都用下去了,如果他真的做错了,他改,一定改。  “小花……我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你能不能告诉我?”只要她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他什么都愿意,不用七年又七年。  哀求的语调贴着耳侧传来,似是利刃一般直直的插入君思的心底。不用做什么,你不该做什么。十年了,我已经负了你十年,你为何,还想着能为我做什么?傻啊,为何这般傻?  心痛无以负加,似是下一刻便会碎了去,一股冲动顿时席卷而至,想要狠狠的回抱住,狠狠的蹂躏他的脸,想要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除了她,还装了什么?想就此随了他,顺了他。罢了,罢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只想摘下眼前这朵小黄花。  然而……  “夫人!”身后传来一声急呼,把她从冲动的云端,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袁清带着大队的人马,瞬间把她们围了个严实,看着紧紧相贴的两人,眼神暴厉:“大胆,快放开太……我家夫人!”  是了……呵,她是太后啊!早就决定了的不是吗?事以至此,无法回头,不如不见!  彻骨的寒意,直入心底。手间使力,全力推开身前的人,退后一步,耳边的风拂过,发出嘶的声响,如同心上撕开的声音。  “公子,你认错人了!”  她能轻扬唇角,笑得如心碎般的灿烂。  前方的身形不稳,啷呛退了一步,愣住!须臾,慌乱的上前想再次拉她:“小花!”  她甩手退开一步,脸上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公子请自重?”  “公子?”脸色褪白如雪,眼神慌乱的扫视着她的脸:“你叫我公子?小花,我是芳华,是肖芳华。我已经找到你了!”  他再度上前,拉人。  “放肆!”袁清先一步挡在了前面,手里的配剑一紧,满脸怒色:“你可知在你面前的是何人,岂容你一再……”  “让开!”他脸色一寒,眼里瞬间暴出嗜杀之气,两个字更是像冰一样的发出,他已经找到了,任何人都别想再拦着。  “把他拿下!”袁清心下愈加恼怒,厉声下令。  “慢!”君思适时出声,却避开对面凌利的眼神:“他只是认错人,放他走吧!”  “夫人?”  “我不想多生事端!”  袁清皱了皱眉,终还是不便说什么。  “回去吧!”转过身,再不去看后面的人一眼,亦或是不忍再看。踩着一地的心碎转身而去。  “小花!”肖芳华一惊,身形一闪,已经越过前面的袁清,直接抓住君思的手:“你到底怎么了?你就是我的小花,为什么不认我?”  君思脚频一顿,身侧的手握进了肉里,半会缓缓的回过头去。  一笑,灿烂如花,完美如同天边的彩霞:“公子何出此言?我俩从来就不相识,之前不识,现在不识,以后自然也是陌路。又怎会有瓜葛?看公子也是饱读诗书之辈,如此失礼,岂不让人笑话?”  她句句隐忍,声声和善,看向他的眼底,皆是笑意,每一句每一分,却都带着疏远的陌生。客气却又得体,却似一刀刀凌迟他的心。  君思缓缓的抽回手:“况且,我乃有夫之妇,还望公子自重!”  有夫之妇!  他僵立原地,世间一下冰冷起来。  无视他苍白如雪的脸色,君思再度转身而去,脚步轻盈得几乎虚无,身侧紧握的掌心,缓缓渗出鲜红的血痕。  行至路尾!  “等等!”他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沉重着无法承受:“我只想问你……那天你约我在树下,你原本……想跟我说什么?”  脚步顿住,笑容尽褪,面色如身后人般苍白得毫无生机。  “你认错人了!”  脚下再无停留。
                          


                          56楼2012-02-20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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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明主之为国也,任于正,去于邪。邪则不忠,忠则必正,有正然后用其能。儿臣认为此为治国之根本!母后以为……”  轩辕念说完一番见解,抬头看向一边之人,却见她低眉敛目,注视前方,堪是淡淡的神色中,无端却浮着几分晃神,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  “母后!”再次唤声,七年的相处,他早脱稚气,已然成长。大庆男儿,十三岁成礼,年方十二的他,已然是个小大人了。也从一开始从那个对她,擅有几份胆怯的小孩,变成全心的敬佩与景仰,更甚生母。  只是对面暗自出神的人,没有回应,仍是注视着某一处,全然没有焦距,似是失了心魂。  “母后?”  “……”  “母后!”  “……”  殿内寂静异常,轩辕念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它人,这才上前两步,推了推她的手道:“姑姑!”  她微愣一下,转过头,眼里印上他担心的神情,这才回神:“念儿?你何时来的?”  “我来了有一个时辰了!”轩辕念心下疑惑,明明刚刚他们还说过话:“母后您今天怎么了?”  君思墨色眼眸深沉如海,脸上划过一丝什么,缓缓坐正,端起茶上的茶就口:“没事!”  轩辕念仍是有些担心,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想起初进门时,袁将军的所言之事,眉头略拧:“母后是不是在宫外受惊了?”  哐当一声,她手上一抖,茶杯脱离,溅起褐色水花,温了一地湿。  “母后!”轩辕念大惊,连忙拉起她的手察看,是否烫到:“您还说没事,定是病了,我传太医!”  “念儿!”拉住他正要身影,缓言出声:“不必了,我没事!”  “可是……”  “我都说无事了,难道太医比我更能看出什么来不成?”  轩辕念一愣,也对,凭她的医术,岂是太医能比的。只是心里仍有些纠葛,从进来起,他就察觉到了,今天的姑姑有些奇怪,却也说不出那里奇怪。  只是不如以往那般,专注锐利了!反之,有些提不起精神。  “你先下去吧,我只是有些累!”君思长叹一声,挥了挥手。  轩辕念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那眉宇间确实满是疲惫,不禁心里有些愧疚:“那儿臣先行告退了,母后请多保重。”  见她点头,这才满腹担心的退了出去。  门缓缓的关上,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轻风拂着轻纱,时缓时扬,有气无力。  低头看着洒了一地的茶水,还有那打着转儿的茶杯,弯身去拾,手心隐隐有些麻木。展开一看,四根清晰的指痕,镶嵌其中。隐隐还有血丝正从伤口流出来。  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嘴角轻轻拉开,原是想笑,却全无笑意,生生又泛上几分苦涩,沉进心底。  “小花,怎么了?我是芳华,是肖芳华。我终于找到你了!”  “到底怎么了?你就是我的小花,为什么不认我?”  “你觉得半年不够的话,我花三年找你,三年不够,我再花七年找你,可是……什么时候才够?”  “小花……我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你能不能告诉我?”  一声声痛彻心痱的话,反复回响在耳边,论她怎么努力,仍旧挥之不去。吸呼顿时急了几分,喘着连心的痛,习惯性的握住右手腕,无意掀带起衣袖。  系着同心结的红线,一如往常鲜艳几近刺目。就像他当初给她时一般,鲜红的似是要燃烧起来。  “这是我的定情信物,你要吗?”  那般小心翼翼的问话,想说又不能说的试探,此是——甚是遥远。  到底要如何,他才会明白,亦或永远都不可能?  胸腹间一阵反复,那些一直隐忍到回宫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张口喷出,大片的鲜红漫过地上的茶水,浑了一地。


                            57楼2012-02-20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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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室旖旎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ˇ满室旖旎ˇ   第二十六章  从遇到肖芳华开始,她便知道这是个固执的傻瓜,明明心思实属细腻,但只要认定的事,无论发生任何变故都不会改变。  还记得,那些谷中的日子,他曾彻夜未归,心急如焚之际,却见他带着满身的伤回来,衣衫褴褛,处处血痕。她恼他总是这般不顾自己的身子,他却依旧笑得烂如朝阳:“你要的‘鲜香草’我找到了哦!”  他举着手里一株药草,高兴得似是一个讨赏的孩子,纵使有着满心的埋怨,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也曾耍赖的呆在她房梁上整夜不肯下来,只因知道她惧怕打雷。  “我在你头顶,要是打雷的话,也是先劈我的!”  他会故意做错事,惹自己生气,只为让她重视他。  “我伤了,真的伤了,小花你不看看,不看看?”  他会孤守在树下三天三夜,只为她的一句承诺;他会寻觅十年不曾放弃,只因只认定她。  他会……  对,这就是一个傻瓜,有着一颗死脑筋的笨蛋。只属于她一人的小黄花,让人恨不得狠狠掐死,偏偏却不去手的人。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他还傻的人,世上再没有第二朵小黄花。  十年了,十年来到底是她负他了,还是他折磨她?分不清,辩不明,只是这般的日子,是否还要持续下去?  时间不曾改变他守着的那份傻气。且如今天下局势已定,再无人可悍动轩辕氏的江山,她已经做到当初所承诺的。那她是不是……可以小小的放松一下,小小的……找寻一下自己的幸福,小小的……满足一下这个傻瓜?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你走!”肖芳华上前一步,猛的握住她的手,微颤的指尖带着炽热的温度,令人连心都温暖起来。  一身蓝衣轻扬,生生的为她扫开一片蓝天,挡去外面一切风雨。似是被诱惑一般,好像偎入那片为她撑起的天空,好像让肩上那些,全部抛诸脑后,只想摘下眼前的黄花。  轻启唇瓣,一个字即将脱口而出。管他什么江山,管他什么的大义,管他什么承诺?她不想再负他!  “禀太后,清远侯求见!”门外传来通报声。  肖芳华神情一凛,顿时紧张起来,无端的升起一股恐惧。像是七年前,明明他以为已经抓住了,却还是生生从自己眼前溜走。  见君思似要应声,那种恐惧就更甚,怎么办?她又会离开他,这次又是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  可是,即便是一刻,他都已经承受不住了。  所以别让她离开!不能让她离开。  脑海中一片空白,极度的恐惧引起了本能的反应,那便是不让她开口。  猛的一把拥她入怀,低头,倾身印上她的唇瓣,慌乱封住她的唇,如果不能开口的话,那便不能说离开他。  所以封住,要紧紧的封住。  凤目大睁,呆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温热的唇瓣在她嘴边碾转反侧,满口皆是男子阳刚的气息,没有温存,没有激情,只有——慌乱!唇齿相依,不为缠绵,只为封口。  直到一声细碎的痛乎声溢出,他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心下一骇,唇间顿时分离,慌乱的脸上愈加的慌乱。  “我……我,小……小花,我不是……”越想解释,越是无法解释。  门外再次传来通报,像是催命之音:“太后?清远侯求见!”  更加惊骇!  君思转头看向门外,想要打发外面的人离开,刚要开口。肖芳华神情一凛,倾刻出手。  顿觉胸间一痛,无法动弹。  他点她穴!  身形一轻,被他横抱起,只闻耳边呼啸的风声。瞬间飞出窗口,跃上屋顶,飞驰而去。  眼前走马灯似的流过一堵堵的红墙,那些她曾认为会围住她一生的红墙,此刻却一一远去。缓缓的闭上眼,或许……她可以任性一回。  久等不见应声的太监,忍不住推门而入。  “太后?”  空荡荡的寝宫,只余轻纱轻轻拂动,敞开的窗门外,撒落一地银光。  怀仁五年,正月十七,太后君氏,于凤仪宫中失踪,一时间朝堂哗然。清远侯受命找寻,整整三月,仍不见其踪。  ———————————————————————————————————————  这是一间很简陋的屋子,除了前面的桌椅,就只有一张床,几步开外便是房门。  屋子很小,但却很整洁,就连被褥都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屋子右侧有个火炉,里面的白炭正烧着火红,偶尔还腾出一两颗的火星儿。烘着屋子里暖烘烘的,可见主人知道此处的人怕冷,所以特意准备的。  君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点了睡穴,隐隐只记得她们好像在赶路,不分昼夜。此时必是到了。  缓缓的睁开眼,偿试着移动,全身却还是僵硬的,长叹一声,果然她还是被点了穴。  “小……花!”床边传来犹豫不决的声音,带着几分愧疚,几分紧张。  床边坐着一个人,一身蓝衣,似是很久没换过,粘着不少的风尘,胸前一层一层的打着折。他双手拧在一块,时而拉拉衣角,时而拉拉被角,眼神有些飘乎。似是对什么事,犹豫不决。  良久……  久到君思都不忍看下去了,他这才开口。  “这里……离京城很远,很远,所以小花,你……你回不去了!”  似是要肯定自己的话,伸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想了想,又觉得被子外太冷,于是又抓过被角盖住交握的手。
                              


                              60楼2012-02-20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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