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犸大哥谈实际危险
其实我遇到的最危险的情况,反倒不是真正打起来的时候。
在街上突然遇到歹人,或者突然发生状况,我都遇到过,其实也没什么,动手就上,打了就走,反正对方一般也就两三个,你放倒一个,那两个就傻迷了,但是,如果你遇到七八个、十几个,那就是另一回事。
剑尖茫兄曾遇到过十余人对一个的情况,参悟武道也遇到过,他们都是打垮其中两三个,剩下的也就熊了。
而我这次,遇到的是七八个,不是混混,不是坏学生,而是贼,七八个贼。
当时我在天河北路大都会上班,每天下班后,都去对面的体育中心练一下,然后步行一个半小时回家。那天晚上,我练完之后,本想步行回家,结果接到老婆电话,让我快回,我便往公交车站走。离体育中心最近的车战,在时代广场,我要去那里坐车的话,必须要沿着天河北路往东走,过了一个大丁字路口后,才到公交站。
我走出了体育中心,便沿着马路往东行,当时七点刚过,由于是深秋,所以天便黑了。体育中心北门出来,正是天河北路,我往东走一段,便是一处绿化带,这处绿化带在人行道的南边,北边就是天河北路,当我快走到绿化带的时候,我发现,前面走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男的,显然是刚下班的,身穿黑色夹克衫,黑色裤子,头发短寸,手里提着一台手提,走得不那么快,一看就是个白领,我离他也就几十米的样子。
那条绿化带,长有五十米左右,也就是说,我和他,前后脚,都走在这个绿化带的长度之内,当他快走过这块绿化带的时候,我才刚走入绿化带的范围内。
当时天很黑,路灯刚打亮,我就看着他在前面走,突然,就从绿化带里,窜出了七八个二十来岁的小子,刚好蹿在我和他之间。由于天黑了,所以绿化带也显得很黑,里面有灌木和树,根本看不见有人藏着,突然蹦出来这么多人,把我都吓一跳,而前面走的那位白领,还不知道后面蹦出来这么多,还在一摇三晃地走。
广州很不太平,一到年关,就会出现这类事儿,抢劫偷盗的特多,歹人分为湖南帮、江西帮等等等等,都不是本地的人,犯了事就逃,我遇到这类情况不是第一次了,但一下子遇到七八个贼,却是第一次,我当时毛都竖起来了,这群小子有的回头看我,有的抬眼看前面那位白领,显然,抢谁、怎么抢、抢一个还是抢两个,他们都还没拿好主意。
我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我立刻一抬手,就把包斜跨在肩头,这时候搞不好就要开打,所以不能提着包,也不能单肩背包,我就斜跨了包,包里有一把铁棍,我随身带棍,棍不离身,当时一把拉开了拉索,我就把手握住了棍子,但我可没拿出来,就那么握着,随时预备着开打,同时我的眼睛,死死盯住看着我的那几个,我在观察谁是头头,他们一旦上来,我好先打为首的。同时心里就发狠了,准备不打则已,打了就往死里打。
那几个一看我有准备,就虚了,眼睛就往前看,看这意思,知道前面那个白领好欺负,可能打算劫那位。
其实到这一步,我大可以不闻不问,走我的,哪怕我故意走慢,他们可能也就不搭理我,去抢那个白领了。但是我不知怎么的,有股兴奋,可能一看到要打了,就兴奋,他们想放弃我,抢劫前面那个,所以脚步就越来越快,打算追上那个白领,我呢,脚步也越来越快,竟然和他们是平行着走的,就跟拍电影一样,人行道上,左边七八个人,右边只有我一个,手插在公文包里,握着棍子,双方走得一样快,脚步声互相都听得见,越走越快。
那七八个一看我跟着,眼睛就全看着我,我当时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棍子随时准备出来,当时一出手,是打伤还是打死,我根本不去想,就想着对方一动,我立刻就动,管它三七二十一。我一棍子可以劈断木箱,真打起来会怎样,我真的没想,那么我又会怎样,我也没考虑。
结果就在这时候,前面那位白领发觉了后面的事儿了,这小子走得飞快,拼命往那个大丁字路口走,因为那个路口有交通协管,有保安,而且灯多,特亮堂,那帮小子一看他走快了,赶紧就不搭理我,也快走,但是晚了,那个白领已经走到丁字路口去了。路口人又多,灯光像白昼,这群小子一看,算了,一回头看看我,我的警惕性一刻也没放松,而且特兴奋,手还握着棍呢,他们一看我这样子,估计很难抢,结果突然一下,全钻进绿化带了,又一个也看不见了。
我赶紧走到交通协管那里,说这块有贼!协管看看我,说在哪里呀?我怎么看不见啊?
我一想,算了,到此为止吧,别惹麻烦了。就没说什么,坐车去了。
那个白领走去哪里了,我就没注意,反正他没被抢。但是如果不是我在后面一直作出要打的样子,而且一直紧跟着这帮小子,我估计他就悬了。
事后我挺后怕,真的。这群人是贼,而且都是老乡,还都在异乡,一旦打起来,人家七八个(肯定有攮子),应该说是比较团结的(都在外地谋生嘛),而我就一个,到时候我怎么办?我能否脱身?我死了怎么办?或者我把人打死了又怎么处理?我怎么和家里交代?怎么和老婆交代?谁替我作证(那个白领早跑了)?这些在当时,都没想,只想着“打”,只想着“你敢来,我就敢打你”,只想着“不能让他抢”。
从这件事的正面角度来看,气势真的很重要。
我自始至终都没后退一步,他们看我,我看他们,眼睛一直在紧紧盯着这些人,一直在和他们“斗气”,他们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随时准备开打,估计那时候我的眼睛,杀气一定很盛,所以他们就怕了,脚步就慢了,前面那位就发觉了,就跑了。
从战斗角度看,根本没打,没什么战斗可言。但从各类可能性的角度看,后果多种多样,而无论哪个后果,都很凶险,所以我把它定义为我所经历的最凶险的一次,可以说,这是一次“没战斗”却有“实战”的经历。
这就是气势的作用吧 毕竟亡命之徒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