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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台南旧事(无责任乱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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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雷。。。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1楼2012-03-16 09:18回复

    阿杰睡着后的呼吸很安稳,神情也比醒着时放松了不少。良久,赞哥突然把烟屁股甩到地上,用脚后跟碾了又碾,生硬的问:“我可以做什么?”
    “打鱼。”
    第二天赞哥果然就跟着我一起出海打鱼了。他并不属于我这类人,看手指头就知道,以前在英国肯定没吃过苦,和阿杰都是被人伺候的主。赞哥的打鱼本事远没有他的语言天分那么突出,说实在的他不添乱我就感到万事大吉了。看赞哥在旁忙的不亦乐乎,我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
    临船的一伙计挥挥毛巾大喊着:“衰尾道人!”
    我也哈哈一笑着竖起中指回骂道:“滚!天兵仔!”
    赞哥出马的第一天收获不是很大,可他却玩的很high。暮晚归船,赞哥侧身坐在船头,修长的左腿跨在船外,随着广播里的节奏悠闲的晃着,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海面很平静,水里的夕阳荡啊荡的碎成了一块一块,暖暖的橘红燃着了半边天。赞哥很瘦,很高,衬衣的下摆随海风微微扬起,离远看像极了还挂着船旗的桅杆。赞哥近乎痴迷的望着西方,似乎那里有的不仅仅是夕阳。至于他还看到了什么,我早已忘了问,只记得那时的他侧脸非常好看。我摇摇头走过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北七!”
    他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黑白讲!”
    “对,对!”我不由自主的竖起大拇指,“黑白讲!”
    阿杰学会的第一段台语则是首童谣。那天一回到家我就听见屋里有人在轻轻的哼唱,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一句,“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
    我去厨房做饭,赞哥收拾屋子,阿杰难得心情好帮我打打下手,“喜欢?”我边刮鱼鳞边问。
    阿杰点点头。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可能是我唱的太快,阿杰一脸无措的盯着我,张张嘴,却不出声。
    “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
    “阿内……阿内……路地,刚……”
    “阿嫩,阿嫩……”
    “阿内,阿内……”
    赞哥对阿杰喜欢的东西似乎总是格外的感兴趣。听着我俩在厨房哼哼唧唧,他则在廊中轻松的唱道,“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
    阿杰不甘的望望外头,又不服输的握了握拳头,抿紧嘴唇不再说话。
    我没洗手,用还粘着鱼鳞的指头弹了弹阿杰的脑门,“你啊!衰尾道人!”阿杰抻过毛巾嫌恶的擦了擦被我打湿的刘海,郁闷的冲回卧室,“咣”的砸上了门。赞哥开心的大笑,“北七!”
    又过了一个礼拜的功夫,等我和赞哥再到家后阿杰就能把这首歌唱全了。从那天起阿杰不管手里在忙什么嘴里都会哼着它: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
    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
    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
    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
    葡萄成熟还早的很那
    现在上来干什么
    阿黄阿黄鹂儿不要笑
    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阿杰就是总这么固执的执着于他认定的事,就像不和除了我及赞哥以外的人说话,就像擦木棍,就像唱这首歌谣。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3楼2012-03-16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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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零点三十分,阿杰不知梦到了什么,骂了句“fu(百度)ck”,模模糊糊中翻个身,胳膊“啪”的搭到了我的肚子上。我皱皱眉,睡意全无,然后发现赞哥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我知道他在哪,于是小心翼翼的移开阿杰的胳膊,抄了包烟去找他。
      顶层天台的风很大,很暖。赞哥背对着我倚在锈迹斑斑的栏杆旁,眺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幽深的眼睛在黑夜里依旧明亮。我递给他根烟,帮他挡着风把火点上。赞哥深深地吸了一口,重重的吐出。随后我俩都不再说话。
      赞哥动了动嘴皮子,看样子像是有很多感慨要喷发,最终却只说了三个字,“五年了。”
      “是啊。”我由衷的赞同,“有什么打算?”
      赞哥似乎是很认真的想了想,“挣足钱,治好阿杰的左臂。”
      我不了解阿杰和赞哥之前的生活状况,他俩就像是从世外桃源穿越而来的,初到时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对电视洗衣机之类的基本家用电器都感到大惊小怪。赞哥对阿杰胳膊的态度就像阿杰对那首歌谣的态度一样执着,他一直坚信阿杰迟早有一天会痊愈的。而我真的不想打击他。
      “你怎么会说日语?”看我不再说话,赞哥随口问道。
      淡淡的笑了笑,“我是日本人。”
      看赞哥吃惊的瞪圆了双眼,我并不奇怪。一起生活了五年,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不知道你的同伴是个外国人。但这也怨不得我,是他们从没有问过。
      “怎么来台湾?”
      “跑路。”我平静的答道。
      台湾是个混血儿,不同于根正苗红的大陆仔,不管母亲感到如何的屈辱,在被日本漫长的殖民过程中难免萌生出难以斩断的羁绊,台湾人跑路首选日本,颇有认贼作父的感觉。所以我选择了来台湾。“你呢?”我问。
      “跑路。”赞哥漫不经心的冲我笑笑,一排洁白的牙齿很整齐很好看。
      雨下的猝不及防,顷刻就把我和赞哥淋了个透湿。可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来得及避雨天就又晴了。抽到一半的烟也就此熄灭,赞哥轻轻一抛,那个烟屁股就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坠入了黑暗。
      “兔崽子,谁扔的!”楼下有人骂骂咧咧的大喊。
      赞哥扒栏杆看了一眼,也不知看到了什么,自言自语,“糟糕,被发现了。”然后拉起我就跑。古老破落的居民区里楼与楼之间的距离很近,我们从一个楼顶跳到另一个楼顶。赞哥的身手颇为了得,毫不费力。其实并没有人追,可我们还是不停的奔跑,奔跑,无所顾忌,势不可挡。也不知跑了多远,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手脚朝天仰面躺倒在热气腾腾的水泥地上。赞哥回头见我没追上,就又返回来找我。他踢了踢毫无生气的我,我闭眼装死。也不知从哪讨来个破破烂烂的铁皮桶,一桶的水哗啦啦全浇在了我的脸上。我连呛好几口水,一个机灵窜了起来,破口大骂:“香蕉你个巴拉!”
      赞哥学着我的声调,边笑边跑,“香蕉你个巴拉!”
      “香蕉你个巴拉!”
      “香蕉你个巴拉!”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4楼2012-03-16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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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6月1日是国际儿童节——我最喜欢的节日。我可以堂而皇之的奢侈一回,去游乐园,去动物园,去水族馆,去吃顿100台币的午餐。只不过以前做这所有的一切时都是我独自一人,从小到大,一直如此。现在想想,遇到了阿杰和赞哥后我的生活发生的转机,也许就是从儿童节开始。儿童节,亦是我们三个人结拜的日子。九九年的儿童节,我们跪在妈祖前,对彼此承诺永远不离不弃。
        时光雕琢的古道边零零落落的摊散着一些小铺子。看到阿杰在一个专卖溜溜球的小摊儿前驻足了几秒,我会意的在他走后买了两个,递给他和赞哥一人一个。“礼,物。”我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Gift,”赞哥说。阿杰这才眉头舒展,开心的接了过来,生硬的说,“谢谢。”
        阿杰边走边把球甩出去,故意在半空中停留很长时间后才又收回来。至此似乎再没有别的东西能吸引他的注意了。赞哥就在旁笑着看他自顾自的玩。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家的感觉,蓝天,阳光,阿杰,赞哥,微笑,溜溜球——家。直觉告诉我,纵然一辈子穷下去,能和他们在一起也就够了吧。赞哥像是心有灵犀的撇了我一眼,笑而不语。
        这天赞哥送给我一组明信片,每张上无一例外的是各种形态的樱花,我最喜欢的是背景有富士山的那张——蓝天,阳光,富士山,樱花——好遥远。回家后我把它贴在了床头前,望着它发呆。
        “喜欢吗?”赞哥不知什么时候摸了过来。
        我点点头,想哭,然后转移了话题,“有机会带你们去我家玩。”
        “你家在哪?”
        “冈山县。那里有一个后乐园,全是樱花,很美。”
        冈山县——晴天之国,却在我跑路的那天下起了罕见的大雨。
        赞哥嘴里又叼了个什么东西,烟瘾上来的时候如果手边没烟他就会撅个草梗叼着。离近后我认出了那是樱花草的梗。
        “除你之外别无他爱。”我喃喃道,“它的花语。”
        “哦?”赞哥扬了扬眉,本来英俊年轻的脸因眉角的一道伤痕平添了几分沧桑。他把草梗编成了一个简陋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又随意的抬手看了看,似乎很满意。
        “你结婚了?”我诧异。
        阿杰闻声猛地抬起了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恐。
        赞哥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安慰似的看了眼阿杰。良久,声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我的朋友,我最在意的人,西奥多,死了。”
        夕阳红的很诡异,像是被扎了一刀的心脏,止也止不住的血染红了赞哥的全世界。
        为了调节气氛,我带头唱道:“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的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往上爬。”
        阿杰也哼道,眯起的瞳孔像只猫,“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葡萄成熟还早的很那。”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
        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
        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
        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
        葡萄成熟还早的很那
        现在上来干什么
        阿黄阿黄鹂儿不要笑
        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这天我们唱着唱着就喝多了,我只感到阵阵的天晕地旋,混沌不清的脑子里只有“奈雪”这两个字,我一遍一遍的呼唤她,抚摸她的脸,吻她的眼睛,鼻尖,双唇……她却不应我,离我越来越远。
        “后来呢?毕业后你俩怎么样了?”朦胧中听到赞哥问我。
        “后来?什么后来,没有后来。”昏迷前我挣扎着最后说道。
        没有后来,没有后来的后来,残酷的青春只留下燃烧殆尽的烟灰随风而逝。大学四年的甜蜜也好争吵也好思念也好缠绵也好,回忆很多,却在开花之前就被寒霜打了个措手不及,无果而终。
        模糊的泪光里,我看到阿杰的肩膀一颤一颤,听到阿杰哭喊的撕心裂肺,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布雷斯,我好想回家,我好想——她。
        很多年后,终于承认了,终于还是无法释怀,越想忘记的反而记得越清晰。执着却胆小如鼠的青春,纯净却身不得已的岁月,简单却也热烈。曾经沧海难为水,却不会哀悼,不会缅怀。轰轰烈烈过,热血沸腾过,摔到浑身酸痛,累到没有知觉,我们却仍坚强的守着各自心里最柔软最值得去奋不顾身的那块方田,永不妥协,不言放弃。
        这一刻,突然感到国外的月亮真的要更圆。
        如果你十七岁,你想的只是能不能上大学,不再是处男,尿尿可以是直线的话,你该是多么幸福的小朋友啊。可我们偏偏承担了不该这个年龄承担的责任,所以,我们注定与别人走向了不同的路,要么功成名就,要么遗臭万年。村上春树说:人都是一瞬间长大变老的。我们的确成熟了,我们学会了面对自己最真实的情感,学会了不再逃避退缩。该来的总是会来,躲也躲不过。
        是我的海
        阳光的下午慢慢感染
        当海不蓝
        飞起的梦想都边尘埃
        你知道我不想离开
        你知道我有多无奈
        我想我是海,潮起时期待,潮落时无奈。
        阿杰爱吃肉粽子,这晚我们每人都抱回了很多很多的肉粽子,多到阿杰一个礼拜也吃不清。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5楼2012-03-16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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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fa~


          7楼2012-03-16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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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赞哥着实把我雷翻了。。。


            来自手机贴吧8楼2012-03-16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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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后有种想哭的感觉


              IP属地:广西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2-03-25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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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以为赞歌是哈利……


                来自掌上百度10楼2012-04-14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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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一直以为孝太是个女的。。话说德拉科是因为使用魔杖杀了人才被追踪到的吗?


                  11楼2012-06-24 16:16
                  收起回复
                    理解。。。。。。。。


                    12楼2012-06-26 19:05
                    收起回复
                      楼主很久不见啊,最近有写文吗


                      IP属地:广西13楼2012-06-27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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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IP属地:广东14楼2013-10-27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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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德拉科无助的样子好想哭……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3-11-05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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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想起来了城南旧事,~~话说我是德哈党,德赫党表拍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4-04-22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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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赞哥是布雷斯吗


                              IP属地:北京17楼2020-04-17 11:1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