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路,可别走丢了……”南次郎拉起他手,眼底含笑——看龙马的开心样子,带他来逛夜街真是半点没错,毕竟还是小孩心性,虽然有时比任何人都要沧桑……
温暖的感觉从相握的手一直传入心头,龙马望着眼前儒雅微笑的男子,先前在客栈的缠绵场景浮现脑海,不由刷的红了脸:万万没有想到,这外表彬彬有礼的南次郎在床上居然会做出那些连他都觉得太过刺激的举动来,害他最后失控到又哭又笑……
“想什么?”龙马难得一见的羞赧神情叫南次郎忍不住好笑,贴近他耳边:“觉得如何?……”
眼睑都羞红了,龙马垂着头,嘴角却弯起笑容,低声道:“像在梦里一样……”
握住他的手掌紧了紧,南次郎轻叹了口气,随即笑道:“你若喜欢,我以后都陪你一齐做梦好了——”
“……南次郎……”龙马抬头凝注,久久移不开目光——
身边人来人往,却只看见南次郎一人面容,耳畔欢声笑语,也只听见南次郎一人呼吸……
“别发呆了,那边还有好多有趣的玩意……”南次郎一笑,拉拢马朝前面货摊走去。
……
“南次郎,我先去那里看看怎么捏面人——”见南次郎正在为他挑选束发的丝带,龙马一旋身,挤进不远处大堆人围着的面人摊。
这龙马!南次郎宠溺地摇了摇头,继续捡着那上百种颜色的丝带。
盈盈秋水漾着笑,龙马津津有味地瞧那师傅手里几下揉捏,一个栩栩如生的面人便立现眼前。正看得入神,突然肩头被轻轻一拍——
“南次郎,咦?”回过头,却是个陌生汉子,龙马一呆,还未来得及问,一只手无声无息从他背后伸出,将一块丝巾覆上他口鼻。甜香入脑,龙马登觉天旋地转。
“快走!”身后那人接住龙马软倒的身子,与同伴迅疾消失人群中——
“师爷,你这是做什么?”醇厚深沉的男子嗓音隐隐钻进耳里。
“……”
谁在说话?头好晕……龙马想摸一下昏沉头脑,却发现全身无力。他一惊,倒是清醒过来,慢慢回忆起昏迷前的情形——刚才不是在夜市么?现在却到了哪里?
身底软绵绵的,是躺在床榻上吧。龙马偷偷睁开一丝眼缝——
一个衣饰华贵的男子背影映入眼帘,虽然只随意负手而立,竟如渊停岳峙般气度迫人,他面前还肃手站着个儒生模样的中年人,想必便是那什么师爷了。
龙马心头微微一动,依稀觉得这男子身影似在何处见过,还有那说话声音亦有些耳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正暗自思量,却听那师爷战战兢兢道:“主子,卑职是想到有个妙计可以对付东边那位,就擅自将人掳来这里,是卑职疏忽,未先向主子禀告。”
“哦,什么妙计?说来听听。”
“是。”师爷见他并无怪罪,顿时来了精神,笑道:“主子您也知道,东边那位最喜欢美貌少年了,嘻嘻,卑职就想到物色一个合适人选,在他身上种下毒物,再送去东边。到时候,那两人一起死在床上,就,就……”
话音越来越低,龙马瞧不见他脸上神情,但见他衣袍都在轻抖,显是害怕之极。
“说下去啊。”男子悠悠道,似还带着丝笑意,那师爷却抖得越发厉害,突然扑地跪倒:“主子恕罪。”
“呵,师爷,你居然能想出这种妙计来,连我都要佩服你了。”男子讥诮的笑声响起。
“你当东边那人是白痴么?平白无故送个人过去,他也要?以为是你自己吗?看到美少年就丢了七魂六魄?若非看你跟随我多年,哼——”
“是,是,卑职多谢主子不杀之恩。”师爷听他语气松动,忙不迭敲钉转脚。
“记住,今后没我指示,不许再轻举妄动,坏我大事。”
“卑职明白。”师爷站起身,暗暗擦了一把汗,嗫嚅道:“主子,那这少年却要如何处置?要不卑职派人将他送出去,反正他也没醒,不用杀他灭口——”偷偷看了眼榻上人影,这么个艳丽少年,一刀杀了实在可惜,不如暗中带回家去——
如意算盘打得正响,男子突一笑:“他都已经听了半天,还想活着出去么?”
此言一出,龙马心里怦怦乱跳,他一直屏着呼吸,不料那男子早已发现他醒来,脸色遽然发白。
“你也听够了,还装睡?”淡淡讥笑着,男子转过身来——
束发金冠在烛光下粲然生辉,蓝眸顾盼间锋芒四射,锐利如鹰。
“原来是你!”龙马脱口道。
这不是曾在风雅楼见过一面的不二周助么?也正是幸村特意来京要杀的人!
眉一扬,不二周助锐眸在龙马面上一掠而过:“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