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晨,云销雨霁。太阳的光芒顺着流云的纹路浅浅地洒落在草丛的缝隙里。
他以一种极为放松的姿势躺在那儿。
这样的宁静对他来说实为罕有,如果不是湿热的空气里混合着的血腥味不断刺圌激着他的鼻腔,这一定是个不错的早晨。
柔和的夏风舔shì着鬓角的血污,他尝试着吸了一口弥散在鼻间的空气,不想却惹来胸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是啊,他几乎忘记,自己快要死了的事实。
世间有太多的不公,比如像他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魔鬼竟可以如此平静地死去。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从未有过地清醒,于是他试图从大脑里搜刮出几个值得留念的片段。毕竟,他不想死得太空白。
可是记忆像被阳光蒸干了的水沟,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痕迹。
他看不见那年的武州,看不见二十岁时候的那场大雪,看不见屯所门口那块写着“特别警圌察真选组”的牌子,看不见大猩猩抖S山崎羽毛球,看不见那天夜里从背光处朝他走来的银发家伙。
对啊,他什么都看不见。最后的最后,他莫名地只记得那个人念给他的那首诗。
不似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