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浅浅寂寞吧 关注:10,112贴子:91,006

回复:【诉相思】by涉水可采莲(很文艺的文呀 关键是自攻自受)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第 8 章
  “你怎么就觉得我不是你哥?”苏从霖笑笑的问,这个少年,不论多么冷漠,却总是安宁的弟弟,安宁会笑着说起的他疼爱的弟弟,为着安宁说起晨晨时的笑颜,苏从霖对安明晨就冷不起来,是啊,明明是一样的面孔,安明晨就如何能分辨两人,想当初安宁初到时,连姚远都会经常弄错。
安明晨一脸嫌弃的打量了苏从霖,他面容很美,却眼神很冷:“我哥没你这么......俗......。穿的,简直就韭菜炒鸡蛋......”
苏从霖不得不深呼吸,笑容在脸上维持的有点僵硬,如果可以,他很想冲上去掐掐这个说话很冲的小子,......。韭菜炒鸡蛋......。。。明亮的墨绿和鹅黄,是只有他才压的住的浓墨重彩的锦绣衣裳,比不上安宁的温润如玉,却衬的出自己的眉目英挺,这款是红袖庄新出的金镶玉系列,连安宁也说适合自己的颜色。
“晨晨......”楼梯上有人下来,楼下的两人同样的动作抬头望,同样的心情是欢喜,同样的扬起了笑脸,就是这个正在下楼梯的男人,一身的儒雅,月白的衣裳镶有青青的滚边,细致的丝线浅淡的青色绣出的花纹,看一眼是好看,再看一眼是明朗,再看一眼是温润,一如精细绝伦的细瓷,散发冷冷的气息,却让人忍不住想呵在手心里,直到捂出自己的温度。
只是看着的一眼,却是苏从霖从尖锐到温柔的距离
只是看着的一眼,却是安明晨从冷漠到温存的距离
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扶,前几天的病还未好完全,安宁的脸色是苍白,苏从霖手伸的不慢,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晃就扑进了安宁的怀里,“哥......”不再是刻薄的语气,连声调都软了下来,把头埋在安宁的怀里,手臂环抱安宁的腰围,是个多么占有的姿势,明明身高比安宁更高,头却靠在颈窝处不肯起来,苏从霖伸出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汕汕的缩了回来,看那两兄弟的相聚,苏从霖突然意识到自己却是个外人。那样亲密的拥抱,自己却从未拥有过,想像如果自己也能那样拥他在怀里,不由心潮起伏,可在安宁面前,他却固执的想做到斯文守礼,他不是怕唐突别人的人,但那人却不能是安宁。
“晨晨,你怎么来了?”安宁揉了揉安明晨的头发,拉他坐了下来,安明晨对着安宁笑了,象花开一般,带着青草气息的笑容,甜甜的湿润的,现在的安明晨,乖巧纯良,在他哥哥面前,他永远是那个好孩子,拉着哥哥的手,小小的撒娇:“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到长安来了?我回家时看到你不在都吓坏了......。”可是乖巧的笑容突然冷了下来:“哥,你怎么有药味?又生病了吗?”紧张的拉着安宁看来看去,不管安宁如何安抚他,他依然不高兴,只是摘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净离珠,闭上眼睛喃喃的念着什么,那粉红色的珠子散发出柔和的光泽,那一点不易察觉的游光轻缓的在安宁身上游走。



21楼2012-04-27 22:47
回复
    片刻之后,安明晨收了离珠,“哥,现在觉得如何?”净离珠已经把滞留在安宁体内最后一丝的黑暗气息驱离,连苏从霖都能看出安宁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
    “哥,我们回家吧,你在这里我担心,你要生病了连个称心的丫鬟都没有。”安明晨边说边偷偷的瞪了苏从霖。
    苏从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不想安宁离开,可自己却是真的害怕,本来是因为喜欢,想和他在一起,却忘记他的身体不好,自己只是回家一趟,他就生如此重病,害怕看到安宁病疼难过的样子,观澜楼内的小伙计都是小男孩,即使聪明伶俐,照顾起人来,自然是不如心细的丫鬟,开始自己对安宁说了买几个丫鬟,可安宁不喜欢陌生人,这事也就一直拖着,安宁才到长安不久,前段时间自己回家了,安宁又生病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实在不多,安明晨突然来到,说要带安宁走,苏从霖心里是百般不愿意,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有执著想留的人,恨不得抱着不放的留在自己身边。
    安宁只是摇了摇头:“我还想再呆一段时间,你也知道我从未出过门,如果这次不出来,我不知道我这一辈子是不是还有机会走出洛阳,而且......”安宁望着苏从霖微微一笑:“在这里很好,苏公子很照顾我,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这句话一出,旁边的两人刷然变色,不同的是,苏从霖是近乎飞扬的心欢喜,喜欢......。原来是真的喜欢,即使是知道的事情,但当它变成话语被说出口时,就仿佛突然降临的浓烈阳光,照的世界明媚起来。而安明晨却是愤然,自小他就知道自家哥哥生性冷漠,不喜与陌生人交道,对什么都不上心,即使是对自己,也不过是说:“我家晨晨好可爱......。我家晨晨很乖......”苏从霖能让安宁说出喜欢这两字,没有人比安明晨更能知道这两字的含义......害怕和悲哀,哥,我守了你20年,你是不是发觉了有人比我更重要?
    前世的记忆还在安明晨脑海里,如果说刚见面时安明晨对苏从霖还有一丝抱歉,那到现在这种愧疚的心情也因为安宁的喜欢而烟消云散。他满心的惶恐,从见到苏从霖的第一面时他就知道,安宁和苏从霖,本来就是共用魂魄的共同体,自己贪图的前20年的温情,不过是因为自己手中有安宁缺失的一魂一魄,但当安宁遇到苏从霖时,自己就连这一魂一魄的优势都失去,因为共同的魂魄,安宁和苏从霖之间的相互吸引,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介入不进去......想到自己就要失去安宁。。。。。安明晨觉得心里空了,他不在乎任务是否完成,他也不害怕安宁和苏从霖这世的碰面会让他回地府接受惩罚,他在乎的只是安宁心里现在住进了另一个人......那个会轻抚自己头发的安宁,那个言语温和的叫自己晨晨的人,现在,会变成别人的安宁......
    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哥,我也留下来陪你好不好?等你在长安呆腻了,我们再回洛阳”安明晨拉着安宁的手,脸上却依然是乖巧的笑,一如他这20年来的习惯,再多的心情,也不肯在安宁面前流露,他要做的,是最好的,让安宁以他为骄傲的,肯依赖他的安明晨。背地里的心思,他不是温和的人,为了目的他并不计较手段,只是这些,不肯让安宁看到,安宁想要什么样的弟弟,他就给他什么样的弟弟。只要安宁还是那个宠着他的哥哥,他就还有机会,时间,他不怕耗费。
    “晨晨,你这次来长安有没有和爹爹说过?你离家的那段日子,母亲为你张罗了亲事,只等你回来去下聘礼,母亲可有对你说过?”
    


    22楼2012-04-27 22:47
    回复
      第 9 章
        安明晨舍不得哥哥,怎么也不肯一个人回洛阳,安宁也没有办法对着这个唯一的弟弟板着脸,但安明晨不回家的话,不晓得家里会着急成什么样子,安宁也只得哄着安明晨说让他先回,自己过段时间也回,可安明晨不吃这套,安宁只得说:“晨晨,你听话,我不喜欢你这样子......。”安明晨才惊慌起来。他不过图个讨安宁喜欢,装乖巧装可爱,怎么也接受不了安宁说出不喜欢。害怕安宁冷冷的样子,别扭的说着再陪哥哥几天,就回家去。但他心里不过是算计先着回洛阳几天,把亲事给退了后再把安宁接回去。
      有着马上就要回洛阳的借口,安明晨这几天可就理直气壮的粘着安宁,吃喝玩乐的总是要和安宁在一起,天天说起说起外面各类的点心,街头的杂耍,天气好时就要拉安宁上街,或者是买点白糖糕,或者是买几本新奇的小说,安宁虽不是热衷玩乐的人,但长安城内确实有太多可去之处,他愿意在碑林静静的看石刻的痕迹,愿意听路边的卖艺师傅用埙吹出的远古音乐。
      可安宁毕竟是体弱之人,又容易受人群之中污浊之气的熏染,再不想让安明晨失望,他也无法长时间陪伴。当他提出让苏从霖代替他陪安明晨逛逛长安时,却意外的同时被两个人拒绝。
      对于安明晨而言,他并不在乎是在长安还是洛阳,天下城市于他而言,只分为有哥哥的城市和没有哥哥的城市,吃喝玩乐的事情以他少年人的心性自然是极容易找到伴,但他不想,只有陪在哥哥身边他才乐意,哥哥说过的话他愿意听,哥哥想要的东西他愿意双手奉上,哥哥说句喜欢哥哥的一个笑容都让他觉得其实做什么都是值得......可苏从霖不是哥哥,再相似的容颜,他也不是那个在自己孩童时期抱过自己的人,也不是那个在自己伤疼时期安抚过自己的人......哥哥想逛街我可以陪着,哥哥累了我带他回家,哥哥病了我守着,哥哥睡了我看着......只有哥哥,没有别人,苏从霖是苏从霖,安宁是安宁......
      对苏从霖而言,安明晨却更多的是让他泄气的存在,因为他是安宁的弟弟,自己也曾认真的去讨好过,但安明晨对苏从霖的敌意,却尖锐的无法忽视,即使他在安宁面前也乖巧的叫自己苏大哥,礼数周全分毫不差,但那样尖锐的敌意却是无形无影,关于他刻意在自己的面前搂安宁的肩膀,关于他刻意在安宁面前聊他们的过往,关于他刻意在自己面前拉安宁的手......苏从霖就觉得此刻自己被排除在他们之外,走不进又走不出的尴尬界线......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如果可以,他希望那个人是自己,那样自然而然的亲近......
      所以大多数时候安明晨还是陪安宁呆在观澜楼内,苏从霖虽然很想很想陪着安宁一起,但不得不承认他此刻的心情是落寞,安明晨总是不经意的说:“苏大哥你去忙吧,我哥哥有我照顾着呢......”苏从霖很想说自己一点都不忙,但看到安宁叫着晨晨的名字说着他喜欢吃姚远做的糕点的样子,看着安明晨刻意营造出的不欢迎外人的氛围,苏从霖一点话都说不出来,本来只需要懒散的看着安宁的样子就舒心的人,变的越来越不满足,想起自己一辈子或许都无法象安明晨一样和安宁那么亲密,想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想让他只对自己笑,想让他不在意别人......这样的想法越热烈,苏从霖心里就越焦灼,不能再平静的看着说着笑着,他开始给自己拉开距离,站的远一点再远一点,我站在角落里看着你,在你的视线之外,你的眼波流转,你的笑语晏晏,不要你注视到我,我要的是这段距离,你冷我就好,可只要安宁轻声的一句叫唤:“苏从霖......”明明只是轻柔的声音,却让苏从霖所构造的所有距离轰然颓塌......忍不住就回他的灿烂笑容,忍不住就想靠近,你只要对我说一句话,整个天空,都明朗了......
      


      24楼2012-04-27 22:48
      回复
        我不想他讨厌我,我不做他讨厌的事,苏从霖此刻是如此确定自己的心情,自己怎么可能还是以前的风流子弟呢?只要这个人在我身边,只要他如此这般对我,他如果肯拉我的手......他如果肯对我笑......千娇百媚的红妆此刻在自己面前也可以当作烟雾给挥散开来......那些女子,谁能有他这般的玲珑心思,那些女子,谁能如他这般让我温暖......
        回到家里说了要解除婚约的事情,果然是掀起了轩然大波,苏家与王家的世家交情,苏老爷怎么肯就这么毁在苏从霖手上,苏老爷不肯退步,他不在乎苏从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他也不在乎苏从霖将来要娶多少妾室,他只要苏从霖明媒正娶八台大轿的抬王芯茹进门,苏老爷觉得自己要求已经够低,但他是真的不明白苏从霖所想的是什么。婚姻于他而言只是形式,他觉得苏从霖给的起,但苏从霖在意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心思,以他的脾气来说,既然无法死心塌地的去爱一个女人,那娶谁都无所谓,但安宁不喜欢,所以他坚决不肯做......
        苏家解除不了婚约,苏从霖就去了王家,解释了半天无关任何女人的事情,是他不肯耽误王芯茹的终身,王老爷喊了家奴把苏从霖打了出去,那些棍棒落在身上苏从霖并不敢还手......一个人做事必然要承担后果......
        却是王芯茹救了他,或许王老爷并是要把苏从霖打死,但当苏从霖看到王芯茹跪在她父亲面前为他求情的时候,他心里,依然对这个女子有极大的愧疚......如果没有遇到安宁,那王芯茹,就会是他毫无疑问的妻子......王芯茹在他面前落泪:“三哥哥......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是什么样的女人,她真的有那么好吗?”
        苏从霖害怕看到女人哭,但他第一次没有轻浮的去帮一个在他面前落泪的女人拭泪,闭上眼睛不看面前梨花带雨的脸:“芯茹,对不起......”因为无从解释,反而更觉得疲累。
        “我知道我不好......我可以改......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可以学......
          三哥哥,你还记不记得12年前我第一次去你家玩,那时我和丫鬟走散迷路了,是你在假山后面找到我......
          你抱我去找我爹娘,
          你帮我擦眼泪,
          你给我桂花糖,
          你说我香香软软的很漂亮,
          你说我长大后会是最漂亮的新娘.
          后来我知道你是我将要嫁的人
          我就一直在等自己长大
          我乖我听话......我不闹我不吵我不发脾气......我学刺绣我学诗画......。
          我就等你来娶我
          我等你说我是最漂亮的新娘......
          我等你夸我懂事......
          我等你穿我为你绣的衣裳......
          我等你为我画眉......。我等你......三哥哥,我等了你12年。。。。。你现在告诉我你不要我了......”
        苏从霖看着这个喜欢软软的看着自己笑的女子现在自己面前哭的哽咽难言,当然会有后悔......明明做错的事情是自己,为什么受惩罚的却是她?多少句对不起,说了一遍又一遍,话语喃喃,她的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下来,哭到哽咽无法吸气,明明是狼狈的,却更让人心疼......芯茹,对不起,三哥哥不是坏人,却让你如此伤心......我背负不起你的人生......喜欢的心情我和你一样明白,只是我心里有了一个人,他进去,心就满了......你是好姑娘,你值得更好的人......
        满身伤痕,回到楼内,却又有丝丝点点的期待让人兴奋起来,2楼传来歌弦声,苏从霖有急于想见的人,一路小跑,看见楼上一派歌舞升平,喘平了气,,他只是安心,看到那个人,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本来想告诉什么人,却觉得什么都不用说......我为他做的,并不是要他承自己这份情。如楼内其他食客一般,苏从霖也开始静静的看。
        二楼的珠帘已经撩起,看的到里面的歌舞,曲韵动人,怎么会不动人呢?是安宁弹的扬琴啊,那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或快或慢,轻拢慢挑,音符象泉水一样叮咚跳跃出来,檀色的扬琴,红色的流苏,更衬的那人体态风流神情温婉,苏从霖眼里只看见一个人,心里只装进一个人,他不是不懂情爱的人,关于喜欢,说给过多少个女子听,但现在是什么呢?如果当时那就是喜欢的话?那现在这样又疼又甜蜜的感情是什么呢?如果现在是喜欢,那当时那样玩笑般的爱语又算什么呢?安宁,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的我,到底是怎么了?入魔了呀,心心念念,酸酸甜甜,幸福于痛楚......
        


        25楼2012-04-27 22:49
        回复
          有人在唱歌,声音绵软,听的人麻麻痒痒
          “春日宴
            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从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长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长相见.....“
          是啊,就是这样的心情......年年岁岁,不要生老病死,不要离别,可不可以在一起?谁在唱这样的爱情?谁在唱爱着的心情?
          此刻,苏从霖才真正看清楚面前的人,原来是双成和沐雪来到了观澜楼,原来是双成的歌,沐雪的舞,是安宁的琴,安明晨的萧,是姚远轻轻敲打出的节拍,是楼内其他人在痴迷的观望......原来神真的有宠爱的人,这一幅是可以入画卷的美丽风景,不得不承认呢,连苏从霖自己,也看的痴迷......不再担心安宁知道他的事情,不再计较怎么给他说起沐雪和双成,不过是红颜,不过是知己,我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情,所以才能真的划分离开去......
          “苏从霖......”安宁在舞榭上轻声召唤,苏从霖笑着走向他,为他叫自己名字的样子,为他笑的样子,你让我做什么不可以呢?
          “我认识了新朋友呢,苏从霖,你要不要弹唱一支歌?我没有听过你的歌。”
          为什么不可以呢?你想听我就唱,你想听我就弹,苏从霖接过安宁手里的琴,弦上还弥留着安宁指尖的触感,轻轻的抚了抚琴弦,调好了音,安宁,我唱,你可要好好听......
          “凤兮凤兮归故乡,
            遨游四海求其皇。
            时未遇兮无所将,
            何悟今兮升斯堂!
            何缘交颈为鸳鸯,
            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
            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
            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
            无感我思使余悲......。”
          琴声悠扬,歌声流淌,春季的阳光已经照进了珠帘上,忘记了身上的伤,忘记了眼前的红妆,眼波起伏,我只看着你一个人唱,你听的懂对不对?你在笑对不对?我不在乎外面宾客的掌声,我不在乎双成和沐雪的尴尬,我甚至不在乎安明晨眼里冷冷的寒意,只要安宁你真的有听我唱......
          沐雪和双成是懂我的,她们那么聪慧的女子,她们依然笑着,虽然不再是流闪的光芒,但她们有自己的骄傲,和坚强,笑着看我,笑着祝福,笑着黯然......
          姚远也是懂我的,他待我如同兄弟,我怎么会不明白他也如我一般恋慕着你,只是我比他勇敢,只我我比他坚决,所以注定他只能这样惊讶的不甘的看我......
          安明晨也是懂我的,他的目光那么冷,为什么不呢?因为我是明白他不可告人的心态的人,他是你弟弟,所以他就注定了一辈子是你弟弟,他或许争的过我,但他没有立场和我争......所以他恨我,你看见他的目光了吗?我不怕这样的冰冷,我甚至欢笑的出来......
          可是,安宁,你懂吗?你只是如此的笑,一如既往的温和,一如既往的温暖,我想唱的......只唱给你听的......你听出来了吗?"
          


          26楼2012-04-27 22:49
          收起回复
            第 10 章
              安明晨终究是舍不得他在哥哥心目中的乖巧形象,磨磨蹭蹭拖拖拉拉,也终于到了他要回洛阳的日子,行李马匹都已打点停当,他依然偎在安宁身旁,那样低顺着眉眼拉扯着衣衫:“哥,你送送我吧......”
            安宁何曾会对他说一个不字,自然也是满心喜爱这个弟弟的,看他一个人上路,明知道他已经是个大人,却忍不住当成孩子,帮他整理了衣领,轻揉他的头发:“晨晨,路上不要贪玩,早点回家,爹爹他们要担心的。”
            苏从霖知道安宁一定会送到极远,也早就准备好了马车,他自己骑着安明晨的马,让安宁和安明晨在马车内絮叨离别之情,不时能听到几句:“哥,跟我一起回家吧......”心里总是涩涩的,一个人在这世间,总是有太多牵袢,他虽已明了自己的心情,却终究是不敢明声的问安宁喜不喜欢爱不爱,于是那人再温存的笑容,也变不成答案,不安终究还是不安,却依然是没有勇气,看着安明晨离开不能不说是松了一口气,想要只两个人相处的想法,不知怎么就成了贪念。
            对安明晨的心情,因为了解,所以竟然无法怨恨,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苏从霖自嘲的笑笑,放慢了车马行走的速度,渐行渐缓,却依然是指着洛阳的方向前进了,不觉就出了城,不觉就到了郊外,路边风景渐好,可苏从霖却无心观赏,马蹄声清脆,让他听不清马车内的声音,会不会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如果安宁真的跟安明晨回了洛阳,那自己呢?是就此回长安,还是就这么跟着他们走?
            3人终于还是停了下来,安明晨下马时脸上依然写着不甘愿,却还是乖巧的从苏从霖手里接过马缰,两人面对面的功夫,安明晨不得不细细打量苏从霖,他知道这个人对安宁是真的好,刚才坐的马车上,也铺着绵厚的锦缎被子,带有安宁喜欢的糕点,甚至有个精巧的小茶炉。可安明晨心里堵的慌,这张和安宁一样的面孔,这个和安宁一样的灵魂,就是因为明白自己一定会输的一败涂地,就是因为明白自己一开始就没有立场,所以才更不甘心,那样缠缠绵绵的情绪象噬咬着自己的灵魂一般不甘心,压着声音对苏从霖说:“这段时间,请你照顾我哥,他身子不好,莫要离他太远......”咬了咬唇,抬起头盯着苏从霖:“这不是托付,我自然,还是要带他走的。”
            也不等苏从霖回答,他自己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扬鞭走了,苏从霖却知道,其实安明晨并不是要自己回答,他只是宣告他自己的心情而已,那样忐忑的,自己何尝不是。
            安宁出神的看着那一溜烟尘,马是好马,速度不慢,安明晨很快的就消失在他视线里,他这才晃过神来,苏从霖一直在身边,也不催他,只是那样看着,视线对上,于是立刻拉出笑容,安宁看了他:“我是不是一个很差的哥哥?这么久一来,总是晨晨照顾我多过我照顾他......”
            “你想太多了,你是好哥哥,今天天气很好,既然出来了,我们就不那么早回去,到处逛逛好不好?”苏从霖怕安宁总在楼里太闷,这次出门,就想着让安宁出来散散心。
            城郊这一片风景极好,且人也稀少,苏从霖和安宁就随意的走动起来,路边除了驿亭就是树,6月份花也开了,空气中总有浓浓的花香味,走到前面就有个小型的湖泊,惊喜的是还有半湖荷,亭亭立立的,甚至有早开的花儿夹杂其中,风吹来,花香混着水气,扑在脸上湿润润的,两人捡了处干爽的草地坐了下来,一来也是怕安宁累着,而来也是为了此处风景。
            


            27楼2012-04-27 22:50
            回复
              苏从霖小声的介绍着:“这湖叫着枫花湖,别看现在人少,到了秋天,这处可就热闹了,等周围的枫叶全部红了后,映的整个湖面都红了,那时就有许多人来这里,放天灯,许愿,那时候树上挂满了彩色的绸子,求姻缘求富贵求平安,好像大家都觉得秋天的枫花湖边会有仙人......其实吧,我倒觉得夏天的湖才漂亮,荷花开满的时候,太阳一晒,就铺天盖地都是荷花香,现在我们来早了,花还没有开呢......”
              6月的太阳不算浓烈,晒在身上只觉得暖洋洋,安宁本来是并靠着苏从霖坐着的,但突然觉得这样坐很累,他想了一下,慢慢的躺了下来,把头枕在苏从霖的腿上,苏从霖的衣料柔软,安宁扯开自己束发的玉簪,黑黑的发如流水一般流淌在苏从霖的腿上,苏从霖今天穿的是浅黄色的一套衣衫,墨色的发衬在那样明丽的衣衫上,更是显得触目惊心又温存写意。安宁看着面前的湖泊,听耳边的人轻轻的说着,只觉得这样花儿半开不开反而比8月盛荷来的更美丽,“我很喜欢现在的枫花湖啊,我喜欢青青的荷叶气息更多过于荷花香气,荷花开过就该结子了,莲子成时莲叶就老了。”
              其实不管安宁说什么,苏从霖都会觉得如同珠子在玉盘中的跳跃,清脆的,有余韵的回响,但安宁一直给他的感觉却是飘忽,害怕他在什么时候就消失了,安宁总是对人生没有热情和信心,当初看到牡丹花也是,安宁不喜欢牡丹,只因为牡丹开到盛极时就突然凋落,现在看到荷花也是......那么多人咏颂的夏荷,在安宁眼里,也不过是入秋后承雨残荷......苏从霖抓着安宁的一小缕头发在手里把玩,这是个少年人的发,顺滑柔软,自己俯下身,就能看清这个少年的脸,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却更多时候是苍白,满眼的山水绿色,仿佛印进了他的血管,从自己这个角度看下去,明明是明朗的五官,却因为那一层苍白那一份孱弱变的柔软,因为阳光的照耀,安宁的眼睛是眯着的,苏从霖只看见他的睫毛颤动,想伸手去住抓住那一份不安,想伸手去触摸那一份柔软,却总在心思到了之前就胆怯起来,仿佛是看着水里的倒影,如果一伸手,是不是就什么都不再存在?
              


              28楼2012-04-27 22:51
              回复
                两人就着这郊外的湖光山色,就着这6月的温和阳光闲聊,断续的说几句话,每次张嘴,都仿佛惊扰了这片静谧,看着色泽层叠的山川,连风都被话语剪的支离破碎,苏从霖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仿佛说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说,他所记得的不过是捡些好玩的事情逗安宁一笑,不喜欢看到安宁悲凉的样子,在遇到安宁之前,苏从霖不过是个什么都不害怕的鲁莽少年,但现在,他害怕的事情太多......他怕死,怕离开......他怕只剩下安宁或者只剩下他自己......
                阳光逐渐的灼热起来,苏从霖也怕安宁在地上坐久被潮气侵染,唤醒了几乎要睡着的安宁,为他轻轻的把头发绾起,安宁的头发很长,却柔顺丝滑,那些发丝在苏从霖的指间流动,乖巧听话,用手拢起,别上玉簪,发丝的触感却怎么也没有从指尖消散去,这个过程安宁一直很安静,只是当苏从霖看到他轻巧的耳廓上一抹嫣红,不由的自己心动如潮......大约是两人同时想起那坊间小调: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朝夕相对......
                ......”
                两人在回城的路上反而沉默了,视线相接也只能笑笑,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但苏从霖却极爱这样两人相处的气氛,现在安明晨走后,他心里想着,以后两人独处的时间应该多了吧,可以带安宁四处走走看看,如同今天这般。可事实证明世事并不会如他所愿,回到观澜楼后,他和安宁独处的时间却更少了,不光是姚远的缘故,还有他的两位红颜知己。
                偶然的机缘双成和沐雪和安宁成了朋友,于是安宁便经常邀请她们前来观澜楼,虽然她们不肯收安宁的银子,但安宁却依然派人把银子送往流风馆,于是芙二姑娘也乐得让双成和沐雪出门,人一多,苏从霖便无法独占安宁,所幸他们都是爱音律的人,倒也聊的开心,只是苏从霖自己对这两位姑娘心中有愧,以前曾说过要娶她们过门的话语现在都不曾提起,双成和沐雪是聪敏之人,苏从霖的心思如何不懂,苏从霖不提,她们自然也不说,只是哀怨难免会流露龘一点,姚远看在眼里,却更无办法,想着不如不聚的好。也幸得双成和沐雪不是那样轻薄脂粉,她们是生性豁达明朗之人,几次之后,倒是真的放下了那段露水恩情,恢复到了朋友身份。
                音律上他们都是绝好的,或歌或舞或管或琴,倒把观澜楼给弄成了风雅地,来楼内的客人多爱诗文清谈,一壶好茶几碟糕点,好酒配的好心情,苏从霖和姚远也都知道,有极多的客人是冲着楼内5人的音律和颜色而来,他们也乐得如此,于是聚会时,笑谈曲艺,倒也不曾避过外人。
                一日他们说起和月有关的音律,沐雪的一曲望月舞,着实有着倾城之姿,环佩叮咚,霓裳飞舞。
                姚远看的兴起,抱起琵琶弹唱
                “其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沐雪笑而俯身:“多谢姚公子夸奖,沐雪不敢与洛神相比......”
                双成也笑了:“这歌曲倒也适合,里头竟然还有我们流风二字,我记得芙二姑娘也喜欢唱这几句,不晓得我们流风馆之名,是否来源于此”几人顺着如此歌曲,说笑不停。
                后来姚远送双成和沐雪回流风馆,在她们即将上软轿之时,姚远说起:“关于苏从霖的事,你们莫要在意,他不是坏人。只是,个人心意,总是难以控制......”
                沐雪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倒是双成上前:“这样的事情,我们何尝少见。虽然曾经我们是期待,不过,大抵是有过心里准备,倒也放的下来。”笑容带点苦涩,却依然继续说着:“姚公子不必为我们担心,倒是你自己,莫要强求才好......”
                看着她们软轿离去,姚远心里说不清的紊乱,抬头看看楼上安宁的房里,那里总是还有一个苏从霖,自己觉得她们可怜,可自己何尝不是可怜。至少她们曾经有过承诺,至少她们曾经还接近过爱情。可自己呢,从一开始,就注定在局外,早该离去,却总是舍不得,放不下。这样卑微的心情,却被人清晰的看在眼里,是因为都处在同样的境地吗?只是,你们干脆的放的下,我自己,总无法死心。
                


                29楼2012-04-27 22:51
                回复
                  第 11 章
                    长安城内,每天都有多少女子出嫁,委委屈屈的梳妆,哭哭啼啼的上轿,摇摇摆摆中又该是怎么样的心情,不再是家中的娇柔小女儿,在盖头揭开的那瞬间,无论那人是美是丑,是粗俗是温存,那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人,就是生死相随的那一个人,就是天地,就是中心,就是你一辈子牵牵扯扯痴缠不断的人。
                  观澜楼下,就有那么一只婚嫁队伍,迤逦经过,骑白马的少年春风得意眼角眉梢都带着温存笑意,弹弹唱唱的唢呐鼓乐,浩浩荡荡的嫁妆队伍,旁人也禁不住沾染上的喜气洋洋,指指点点,谁都想知道那锦绣花轿里,那凤冠霞披下,那个美丽的新嫁娘此刻是如何心情,在旁人的描绘里,胭脂水红妆点出的妆容,有人笑着看戏,又一出麻雀飞上凤凰枝头,等着看她何时失宠,又何时沦落,这侯门一入深似海,不消几年功夫新人变旧人,再好的颜色也该凋零......
                  街头小巷的传闻,不过如风般吹过就散,却总是落入有心人心里......王府小姐贪慕虚荣,解了从小的婚约,攀龙附凤的嫁入俞王府......
                  苏从霖就依在观澜楼上的扶栏处,看的楼下的嫁娶队伍绵延几条街,听的楼里的人闲碎的言语,他如何不知道那花轿内坐的,就是那哭着说自己哪里不好的王芯茹,不过月余的光景,那个小小女子就要嫁做他人,茫然的心情起伏,眉头皱了起来,那花轿内的人,大概又是哭着哽咽的,正是因为是负过的人,所以分外的放不下。
                  取出管箫,闭上眼睛吹了起来,这点悠悠的声音,被楼下的鼓乐掩盖的支离破碎,如不倾耳,确实难以分辨的清,而其他人都只顾看热闹,无人关注这一丝丝的箫音,无喜无悲,只是悱恻缠绵。
                  安宁轻轻的走进,并不看苏从霖,只盯楼下那长长的队伍,和着那悠悠的箫乐,慢慢的吟唱
                  "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 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 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 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 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 宜其家人 ......"
                  半晌,苏从霖终于放下了管箫,楼下的队伍也已走出了视线,看了安宁一眼,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倒是安宁开言:“这曲桃夭,你吹了,她又怎么听的到”
                  “倒也不是非给她听,终究是我负她,我比她自己,更希望她能得个好姻缘.....”
                  到底是负过的人,牵扯的放不下。而又有更多话,却无法说给安宁听,苏从霖心里不是苦,却是空落落的,他放弃了什么?似乎什么都没有放手。他又得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还在原地。对于芯茹,总能想起她哭的样子,那轿内的人是不是她?太不真实,想起旁人的言语,又不知芯茹这嫁过去是好是坏,如果嫁了个贪图颜色的纨绔子弟,那自己负她的,就更多。那曲桃夭,不过是个心愿,但从安宁唱出,心里总是不安,安宁你明知道我的一切心意......却总没有给过我任何答案,你看着我做这一切,心里,可曾想过什么?
                  


                  30楼2012-04-27 22:51
                  回复
                    安宁和苏从霖也终于听了个大概,2年前王芯茹女扮男装参加庙会结识了俞红殇,两人少年心性趣味相投,一个隐瞒了性别,一个隐瞒了身份,后来小王爷知晓的王芯茹是女子,就开始了他痴缠的爱情,明知道她有婚约,明知道她爱别人 ,却放不开丢不下,一听说王家与苏家解了婚约,他更是不惜拿自己的身份强迫王芯茹嫁入王府,这样偏激的手段,不过是少年不懂控制自己的爱情,急切的想抓在手里,才会不小心伤害倒自己爱的人......
                    安宁和苏从霖相顾无言,他们都是善于克制自己的人,所以还未遭遇过这样的心情,这个小王爷,这样单纯的孩子心性,因为不甘心,而深夜跑来闹这个抢占了他爱情的人......可听他讲起,王芯茹也并非对小王爷无情,大概也是恨他的不择手段
                    安宁笑了笑,轻声对苏从霖说:“扶他休息吧,天亮再通知俞王府的人来接他”
                    苏从霖看着安宁灯下的笑容,觉得心里又软了,王芯茹的姻缘不在他这里,在俞红殇,看小王爷的样子,自然是深爱着一个人
                    不停的嘟囔:“小心......我知道你任性,我知道你苯,我知道你不乖,我知道你不爱被人管......我都知道,我都容你 ......你在苏从霖面前总装那么乖,嫁他你会累死的......我对你这么好 ,我不过是比他晚认识你......。如果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一定要在他之前遇到你 .....”
                    苏从霖听这天真的话语,忍不住笑起来,芯茹,从现在开始,我不负你 。你的人生我背负不起 ,但有人愿意背......从来也不知道原来王芯茹并非他面前的娇柔妹妹,突然很想知道王芯茹和俞红殇在一起的样子......不用装斯文乖巧,应该更可爱
                    扶小王爷上床,掖好被角,吹熄了灯火,还听到他在嘟囔:“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苏从霖哭笑不得,原来照顾了你一晚上,还只占了沟渠的地位......
                    出了门,没有再点灯,但月光还是亮的,远远的看见安宁靠在扶栏上望月,那些月光撒在他身上,本来就是冷清的人,那一刻更是清冷,苏从霖走了过去,从背后环抱住他,把头靠在他的肩膀,手抓着他的手指,不管是他的肌肤,还是他的绸缎衣裳,都带着月光一样的丝丝的凉意,已经快盛夏了 ,这个人依然是清凉。巴不得每时每刻都和他在一起才好,今天这么就闹了一天没说话,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靠近他也让自己安心。
                    安宁微侧过他的脸,脸颊贴在苏从霖的发上:“现在不担心了吧......其实,个人总是有各人的姻缘,是注定的 。”
                    苏从霖轻轻的嗯了一声,抱着不肯松手,愿意就这么天长地久的抱下去,他们压着嗓子说话,在月夜里绵软如情话,“安宁......你的姻缘呢 ?......可在我这里 ?”
                    安宁轻轻的一声叹息,让苏从霖的呢喃演变为仓皇......
                    只一声叹息,苏从霖就松开了手,等不及安宁说话,苏从霖落荒而逃,是心心念念要的答案,却等了太久,而害怕回答......为什么要叹息呢 ?安宁......你是要放弃我吗 ?你会......说什么呢 ?
                    


                    32楼2012-04-27 22:52
                    回复
                      第 12 章
                        姚远觉得,这个世界,必然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刻,已经疯魔。
                      送走了小王爷,整个观澜楼内气氛变得微妙,那夜的话语姚远不是没有听到----“安宁,你的姻缘呢 ?......可在我这里?”月光下的呢喃变成咒语,像沙粒沉淀在心内,每一次的跳动都能牵扯出丝丝的疼,苏从霖,你至少还能问出这样的话语......可我呢,我连问都不能问......
                      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个人,看他的眉目清浅,看他的姿态流风,看他阅览时的沉静,看他抚琴时的优雅,看他的苍白,看他的孱弱......看他那样冷然理智的人,却整颗心思只在苏从霖身上......我并不是个善良的好人,心里的小小心思奢望,宁愿看着他们一人不顾一切,一人徘徊不前......
                      爱情,本来就是甜蜜却又痛苦难耐
                      时间,却又只能宁静只是分秒难挨
                      7月的盛夏,小姑娘们已经开始笑簪荷花,只是楼内的3人心里,只听得夏虫吵杂,只觉得乱世浮华
                      谁也没有预料到安宁会突然失踪,不论现在多惊慌多害怕多纷乱多挣扎,安宁是真的失去了踪迹,明明还记得他说去买本书就回来的样子,晨曦的阳光都还照耀在他身上,话语都还在耳间,可从怅然等到绝望,从日升等倒月华,不眠不休的夜晚,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长安这么大,每天都有人来,每天都有人离开,第二天的阳光,并不完全照在第一天期待它的人身上。于长安而言,失踪了一个人仿佛花园里凋谢了一朵花,静悄悄的落下,但对于苏从霖来说,却是他整个世界的坍塌。
                      姚远一直在害怕,7天7夜,苏从霖已经在崩溃的临界点,一条一条街找,一条一条巷找,问每个经过他身边的人“可曾见过如我一般的男子?”,从希望倒失望,再从失望到绝望,路人摇头的悲悯表情,所加深的只是苏从霖支离破碎的心情。
                      夜晚的长安比白天安静,月光下到处是阴影,这个疯魔的城市,到底是哪一处吞噬了安宁......月色寂静,风影摇处,似乎鬼魅横行,姚远不安的跟在苏从霖后面,看他执着翻找每一个角落每一处阴影,低低的唤着“安宁”,话语如同含在嘴里,哽咽般的声音,即使衣饰整洁,可形容里有挥之不去的憔悴。明明已经到了极限,却死撑着没有倒下去。
                      哄着骗着的把苏从霖拖回了观澜楼内,一个安宁已经让人揪心,他一个异乡人,能流落到哪里......这7天了无音讯,铺天盖地的想象,只给自己更多惊慌,观澜楼已经停业,连苏府,也为了苏从霖而派出了不少人手,可这7天,没有一丝音讯,看着苏从霖的样子,姚远心惊肉跳,7天的不眠不休,他到底是怎么支撑,苏从霖拉着自己的手:“姚远,是不是我太贪心,所以遭受这样的报应......安宁......我不逼你......我只求你平安,我只要你好好的,我答应过安明晨不离你左右......可你现在哪里......”
                      表情悲怆的骇人,姚远怕他入了魔障,不停的要他去休息,可苏从霖依然是固执的苏从霖,整个观澜楼内他挂上了所有灯笼,灯火通明,依靠在大门的门槛上"再等等也许他就回来了......安宁如果知道有人在等他......就一定会回家的......"
                      


                      33楼2012-04-27 22:52
                      回复
                        摸出包裹里一直密封的那一支烟火,夜深人静,向天空深处点燃,点着尖锐的啸音,花火闪亮四溅,空中洒满暗香,飘飘堕堕的花火,让长安的7月如同下了场盛雪。
                        天涯百里门的花火令,能召集所以天涯子弟,对不起师傅,过了太久的太平生活,忘记了自己的武林身份,当年在你面前发誓“远离江湖,退出天涯百里门”,可我毕竟还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一旦踏入江湖,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当年的契约里,现在开始......
                        百里门在江湖中并不算大门派,门众不多,且多隐匿于三教九流之所,姚远的花火令发出后,陆续而来的门众寥寥数人,在参拜过新教主后,所得的第一个命令皆是在长安城内寻找两个人,这个任务说是简单,可长安何其之大,仅凭两张画像,实难寻觅。
                        所幸的是百里门门众虽少,却也都是精英人物,在他们各自领域,皆是振臂一呼,应者千万之人,百里门能在江湖屹立不倒,并千百年来占据"散仙"称号,并非没有道理,既然新门主下令,其他人自是领了任务各自离开。
                        姚远一人站在月色下,明白自由闲散的日子已经结束,当年下山之时信誓旦旦的对师傅说“我要吃一辈子,玩一辈子,才不要回来当什么门主”,师傅那了然的笑容还历历在目,定下了契约,如果使用了花火令,就代表正式接掌百里门,从此背负百里门的命运,是生是死,绝不离开天涯......忍不住苦笑一番,原来自己从未离开过江湖,找到安宁和苏从霖后,从此他们就和自己生死无忧......他们是爱是恨是聚是离,都注定在自己视线之外......。而我姚远所得到的,是往后余生的杀伐决断,运筹千里,一生的禁足令,回天涯后,再无离开之日。
                        凌厉的声音呼啸而至,侧身闪过,沉闷的一声,身边的梧桐树被暗器钉入,以为是袖箭,仔细观看,却是朵女子所簪的珠钗,那颗南珠还颤颤巍巍的闪动,钗体却全根没入桐木,姚远暗叹好险,来人如果不是自信自己能够避开,就是存心要自己的命。从花火令发出时刻起,姚远就知自己继承的除了权利,还有恩怨情仇......超然的散仙天涯百里门,在众多江湖人眼中,亦是个聚宝地,秘籍,珍宝,武器,名利,即使是散仙,其实手中也全是杀戮血气......
                        不知偷袭者是什么人,姚远深吸一口气,朗朗说到:“天涯百里门姚远,敢问阁下有何要事?”
                        “不是澄风?原来百里门终于换了新门主了”声音柔媚,是个女子,月色下她款款现身,明明是出手狠辣之人,此刻却全无半点杀戮之气,姚远闻的空中脂粉香浓,看到佳人媚眼如丝,长发斜挽,只簪了朵大红的花儿,红色衣裳水袖宽袍,全无半点肌肤□,却又有说不出的体态风流,年岁已然不小,却更像是盛极的花,燃烧般的艳丽。她不清纯不娇柔不俏皮,却有漫漫而溢的柔媚,姚远不是没有见过美人,可即使是沐雪和双成这样的倾城女子,再她面前都青涩如孩童......
                        姚远突然想起师傅酒醉时的描绘,脱口而出“你可是20年前享誉江湖的红花娘子?”
                        美人掩口一笑,更是暗香浮动“小小雉童,倒有见识,20年前我红花教几乎一统江湖,却功败垂成......想不到我隐姓埋名20年,竟然还有人记得我当时的胜景......”
                        江湖人至今谈红花而色变,20年前,红花圣母在江湖上渲染的海天巨浪至今仍让人心有戚戚,那段岁月腥风血雨,杀到性起,连不涉足江湖事的百里门,也染红了整个天涯,那一片极美的百里杜鹃,至今还悼念着那段杀伐岁月
                        虽然面对的是江湖人人避之不及的魔女,姚远反而安了心,红花为花火令而来,可自己并非她要找的人,虽非故人,可姚远却要为故人带段话,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帕上寥寥数笔,却勾勒出绝世风华,红裳女子迎风而立,发丝飞扬,“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画飘逸,字潇洒。临下山时,师傅嘱托,如遇到红花娘子,转告她几句话:"我欠你一命,余生偿还,忘却生死,不离不弃。"
                        接过丝帕,却变的怔怔的......。红花娘子竟然也有失神时刻,如果此刻有其他人,必然叫嚣着趁机为武林除害,可姚远之心,却并非以此为善恶之分。再可怕如红花,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师傅的故人,更何况此刻,她更只是个为情所困的女人。
                        幽幽的叹了口气:“原来是他的弟子......他躲了我12年......我以为我已经死心。”绝色的容颜变得凄楚,姚远突然觉得自己能理解师傅当年为何甘愿为她而负天下人
                        “我师傅在百丈岩的离恨居......你找遍天下,为何不回那里?他从来没有躲过你”,姚远感慨爱情,再美丽如红花,再超然如师傅,在情爱上都变成傻子,更何况只是自己......突然想起安宁和苏从霖,姚远不禁变色,眼前之人,当年能在江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是找人而已,她一定能帮到自己。
                        “姚远请求前辈看师傅的面上,帮我找两个人。”未肯求人的姚远第一次俯首求人。
                        “找苏从霖和安宁是吧......我刚才就已看到你们百里门的人说要找的人......说起来,我和苏从霖也算相识,这个忙帮你也可,你5天后来流风馆找我吧,我本名芙二......”话未说完,人已飘远,这一手轻云纵的轻功,果然够资格独步武林。
                        姚远暗自欣喜,以红花娘子之名,找人之事变得顺利,只是她说和苏从霖是旧识是什么意思?流风馆?芙二?
                        半晌,姚远才明白,原来20年前血洗武林的红花娘子,竟然埋名长安城内的勾栏之地,原来流风馆的芙二姑娘就是当年的红花娘子,原来红花娘子化身为现在的芙二姑娘......果然大隐隐于市,江湖中当年扬言活捉女魔头的人,如果发觉他们一心要杀戮的女魔头不仅没有偷生逃遁,反而大摇大摆的纸醉金迷,大概要气到走火入魔......。果然师傅是最了解红花娘子的人,多少次酒醉后呓语"红花,你宁愿负天下人,也不负自己"
                          


                        35楼2012-04-27 22:53
                        回复
                          “苏从霖。”姚远忍不住碰了碰一直有点发呆的人 ,也不指望他一起收拾行李,只求他不要一直这么失了心神。“你去给你爹娘留封信,我们连夜动身离开长安城。”苏从霖听到离开二字突然回神,唰的站了起来:“我不离开,我要去辅国将军府。”辅国将军乃朝廷正二品武官,岂是寻常庶民相见就能见到,而且听闻辅国将军远驻边关,此刻不过是每年一例的进宫述职,在京城呆不过月余就要启程离开,怎么会突然掳了安宁。
                          姚远满心的疑惑,却不得不先制止冲动的苏从霖,稍稍使力,苏从霖已是挣不开,他转过身面对姚远,满面哀容:“姚远,不要离开,他答应过把安宁还我,你等一等,你等一等好不好。”姚远还未来得及问清楚他是谁,过度的疲累与压力让苏从霖瞬时晕厥过去,他之所以支撑倒现在,不过是心里的那一股子执拗,在尚书令府呆了这几天,让他胆战心惊,突然见倒姚远,心里一松,身体马上无法支持。
                          只得扶了苏从霖上床,姚远晓得苏从霖是个固执的人,如果自己趁他昏迷强行带了他离开,他必然是不甘心争闹着会回来。只是怕京兆伊的人来捉拿......不过自己这身功夫,应该也能带的苏从霖离开吧,而且辅国将军府,怕是高手如云,自己和芙二一起潜了进去,带安宁出来的几率也就更高了吧......或许明晚可以带两人一起离京。
                          只是这几日之事,一直在姚远预料之外,第二日观澜楼一开门,就见门口被兵甲包围,车马仪架赫然打的是辅国将军府的家徽,糟,姚远暗叫不好,趁手的兵器未带在手上,门口又都是训练有素的家兵,自己想毫发无伤的带苏从霖离开,大概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袖中抖落了颗烟雾雷捏在手上,还是当年云游至唐门时他们所赠的玩物,拿来吓人做烟雾还可以,杀伤力却不如轰天雷,只不过求拖延一点时间让自己可以带苏从霖脱身而已。
                          但苏从霖却在看见辅国将军府的标记时从楼内冲了出来,速度之快连姚远都没有来得及拉他,“安宁,安宁”苏从霖盲目的叫嚷,姚远投鼠忌器,这颗烟雾雷倒投不下去,怕苏从霖被抓俘,忙喊:“苏从霖,回来。”
                          那架华丽的马车上,听得姚远喊苏从霖的名字时,有人掀帘而下,不过是个20左右的少年,皮肤细白,身材高挑,本应该是阳光少年,却满面愁苦,轻声叫唤:“苏从霖......”苏从霖看了他,不发一言的盯着他看,那少年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亦不见笑容:“安宁在车上......。我本不想送他还你......但我想他活着。”
                          苏从霖没有看他一眼,静静的上了车,片刻后抱了一人出来,那人裹在绫罗里,只露出头发和额头,姚远看苏从霖轻轻的亲吻了那人额头,瞬时觉得眼角有泪要出来,找了那么久几乎找倒自己都要绝望的人,此刻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出现在别人怀里,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苦,只听的他气若游丝,只闻的他满身药味。姚远看了看那个送安宁回来的少年,必然是挣扎到最后,自己又能理解他的心情......不在乎他和谁在一起......因为,想他好好活着,想他活的比任何人都好。
                          苏从霖在抱着安宁经过那少年的身边,少年突然伸手拉住安宁身上裹的绫罗,拨开安宁脸上的发丝,露出他精细的容颜,大约是病的久了,连唇都褪成了浅浅的白色。“安宁......我送你还他......你看我一眼好不好?”少年的脸上纠结着难舍。安宁艰难的半开眼眸,从睫毛的缝隙中看见面前的人,他默默的看了少年一眼,然后转过脸,眼眸中水色闪动:“苏从霖......我回来了。”苏从霖低下头,用脸颊轻轻厮磨他的脸颊:“嗯,我知道。”
                          少年被完全忽视,姚远看他紧咬自己的双唇,心里暗自叹息。又是如自己一般的可怜人。那两人,对于情爱上的事情,都特别残忍。
                          


                          37楼2012-04-27 22:54
                          回复
                            在苏从霖抱着安宁走进观澜楼之时,那少年终是忍不住叫到:“安宁......你答应过我送你回来你就不会死的,你一定要活着......王大人因为苏从霖而受伤,虽然王大人不追究,但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辅国将军府的兵力,我只能拖的一天......你们赶快离了京城吧。”转身恨恨的上了马车,车架离开的那一阵帘卷翻动时,姚远似乎能看见那少年拭泪之举。
                            来不急追问安宁和苏从霖这几日遭遇之事,姚远已知道京城是必须要离开,匆忙叫了软轿,3人赶忙赶往芙二的流风馆,却见馆内全无平日的歌舞升平丝竹靡靡之景,诺达的楼阁竟然空荡荡,“有人吗?有人在吗?”
                            只见楼梯上下来两位娟秀女子,却是双成和沐雪,她们二人见安宁苏从霖来到楼内,惊喜万分,两人失踪之时双成和沐雪也是四处寻觅,楼里的其他姐妹都已离开,她们之所以还在也不过是想等安宁和苏从霖的消息,看到两人安然无恙,她们也都安心了,也就说起流风馆的变故来:“芙二姑娘5日前突然决定散了流风馆,说是要去寻一位故人,把卖身契都还于了各人,姑娘们自己去寻安身立命之所。我们担心苏公子和安公子的安危,所以拖到现在并未离开。”
                            苏从霖扶着安宁,无法对她们施礼,只得低声说道:“多谢记挂。”
                            说话时间,芙二姑娘从楼上款款下来,全然没有以前苏从霖在流风馆内看她的轻浮艳丽之气,她依然流风妩媚,只是那种媚里多了一款端庄,多了一丝温暖,大约是有了希望的缘故,连眼神,都明亮温润起来。她下楼后直接探了探安宁的脉息:“先天不足之症......命薄之兆,这个身体......真说不好能撑到什么时候。”她看了看苏从霖和安宁的神色,那面若死灰的绝望之气,突然想到自己当年......叹了一口气,从荷包里摸出一颗丹丸,示意双成端了茶水了,喂安宁吃下。
                            姚远心内一惊,闻着那药丸的香味,是红花教的秘制圣药百花和合丹,功效直逼少林大还丹,亦是武林中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之一。没想到红花娘子能这么轻易的赠与他人,当年武林对她的评价,似乎和自己认识的她极为相反......为的这份丹药的珍贵,姚远3人均慎重的说多谢。
                            芙二倒似乎不以为意,“当年我杀孽太重,也该积点德......我看,你们也是要离开京城的人,我这里倒有准备多几部车,不如就一起离开吧。”
                            红花娘子当然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车马都极为精巧,铺设装潢也雅致,芙二要去百丈岩,姚远回天涯,沐雪和双成由于本身只是孤身一人无处可去,愿意结伴陪同姚远他们上路,想在天涯的百里杜鹃处结庐而居,两人说笑“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出......”姚远也是真为她们开心,那里风景绝佳,安静怡人,若在以后遇得少年侠士年轻公子,也该是她们为自己找个归宿。
                            当问起苏从霖和安宁要不要一起去天涯时,苏从霖和安宁相互望了望,同样的抿了酒窝笑道:“我们想去江南......趁着如此机会,走走看看,水色湖光,山川丘陵,风景俱不相同。”
                            姚远预料的到这个答案,两人不过是怕拖累其他人而已......同时固执到如此,也无法说什么,只是暗想得下令让百里门的门众,护他们周全。走进安宁,伸手为他整了整衣领,这么久一直没敢做,离别时分,尤难控制,低声说道:“从今后,再不能为你做喜欢的糕点和桃花酱了......你若得空,来天涯看我,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好好照顾自己。”安宁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只是低头,再抬头时,还了姚远一片温润笑意,轻轻点头:“嗯”
                            苏从霖也得与双成沐雪话别,相识之日仿佛还只是前日,才几日光景,却仿佛一别经年,世事如流水,说过的话谈过的情都不再算数,曾经期待的夫妻人伦,从来都只是梦里......不可能不遗憾,只是,苏从霖望了望安宁,我有了更重要的人......小心叮咛双成和沐雪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找个会珍惜她们的人托付真情。直到两人眼里水光闪动,双成言语:“苏从霖......你老是如此待人......让我们怎么忘情?”不是埋怨,但是伤情
                            再依依惜别仍是要别离,芙二耐着性子等她们告别,大约都是爱过的人,分外怜惜彼此的心情,所以她并无不耐,倒是姚远,先压了自己的情绪,拉了双成和沐雪上车,一声珍重,车马另行。各自归途,各自上路。
                            


                            38楼2012-04-27 22:54
                            回复
                              安宁轻抚苏从霖微促的眉,“我的运数而已,当初尚书令随意在路上掳了我,将我送入辅国将军府,却没有料到的是将军之弟会偏执的一定我留我在他身边。”
                              “你落那么大一场病回来。我总恨那些权贵把黎民当玩物。”心疼的搂紧怀内的人
                              “苏从霖”安宁叹气:“我的病,其实和他人无关,你晓得我的身体......他们并未欺辱我,我还是,清清白白,完完整整。”安宁停顿半日,把脸埋入苏从霖的肩窝“我的身体,是愿意给你的,你为何,不要呢?”
                              苏从霖听了此话,脸霎时红了起来,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软软热热酸酸楚楚的要涌出来,心里的冲动,恨不得立刻把爱到心疼的人压倒,闭了眼睛才能压住那样疯狂的念头。而安宁,苍白的脸颊因为话语而泛起的嫣红,更是让苏从霖心里情动,不由的把他搂在怀里“你的身体,我总怕,怕你受不住,只是这一辈子,我并不打算放你离开,等你身体好了,我......我......”
                              苏从霖我了半天,无法接续下面的话语,但他们两个,又如何不了解彼此的心意,心里只是欢喜,嘴里却无话语,相互拥抱在这深山秀水深处,虽说2人处事老成周到,其实却都是初次感受情爱滋味,一点点一丝丝累计起来的感情,从开始的彼此依恋,到现在的生死相许,中间许多猜测,许多感慨,许多仓皇,到现在才终于确定彼此,那样的心情,仿佛看见一朵花开的过程,短暂又漫长,瞬息之间,华丽绽放,芳香四溢。
                              桃源山的山顶有什么?安宁笑笑的问苏从霖,苏从霖只是笑,扶了他继续往上走,零落的溪水在山中四处可见,那一小绺的水从高处飞溅,叮咚叮咚的响,两人走着走着,就偏离了石阶往山林深处走去,恋爱中的人,心情总是飞扬,什么风景都变的绝美。
                              “原来这里的溪水都叫桃花涧啊......”安宁发现了溪水边的石碑,苏从霖凑了过去看,年代久远,桃花涧3个字倒是深刻的魏碑体,苍劲有力,只是拓的那些小字已经看不清楚,模糊可以辨认出武陵,春,源记等字眼,溪水从碑旁流过,桃花涧3字的倒影在水内闪烁。
                              爬山确实辛苦,虽然阳光并不强烈,但夏天遇见溪水,总归是高兴的事,安宁和苏从霖浸了浸手,清凉感瞬时而起,高兴起来,干脆脱了鞋袜,踩的水浅处水花四溅。溪内极浅,有巨大的鹅卵石露出水面,苏从霖玩的兴起,干脆整个人躺在石上,只垂下手指浸在水中,安宁体虚,不敢在水中泡久,他坐在苏从霖旁边的鹅卵石上,拨弄流过他们之间的水流,把指尖上那滴落的水珠落在苏从霖的额头,阳光撒在水里零零落落闪闪烁烁,照在他们的容颜上也仿佛渡上一层光,这样的嬉戏游戏,几乎成为山内另一道流光的风景......
                              “安宁,如果这要是春天,这该是多漂亮的地方,花瓣都落入溪内,我们可以站在鹅卵石上,看一层层一层层的桃花瓣从我们身边流过,那时候,我带你喜欢的桃花酱来,我带你喜欢的梅花饼来......我们明年春天再来这里好不好?”苏从霖躺在溪石上,看满目的山水,看温和的阳光,看爱着的人,幸福于期许让他觉得生活美丽的喘不过气来......
                              安宁笑着说好啊,他同样听到水流的叮咚,他同样想象的到桃花盛开,关于未来,他们还来不急想太多,但想到就是幸福,关于承诺,关于明天,因为期待而变的美丽起来。
                              


                              40楼2012-04-27 22:5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