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因先天眼疾常被耻笑的缘故,马进良向来是个孤僻的人,惊马事件后,他被窦彰调到身边担任侍卫,仍然是寡言少语丝毫不懂巴结奉承之道。或许正因为这样,窦彰对他格外放心并逐渐委以重任,甚至让他加入勇士营挑选出的高手行列,多次替自己暗杀官场中的政敌,而马进良的表现也从未令他失望过。
一日,窦彰突然将马进良单独叫到跟前,交给他一封密函,低声嘱咐:“今晚务必要把这封信送到兵部侍郎洪大人手中。记住,必须亲手交给他,出了差错我唯你是问!”
“是,大人。”马进良接过信,回答得很干脆。
当晚,马进良悄悄出宫往兵部侍郎的府邸去了,窦彰便命沈福年把马进良的房间搜查了个遍,结果只找到几张没人能看懂的破旧图纸。
窦彰拿着图纸瞄了一眼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不由冷笑一声:“哼,他以为能在我眼皮底下玩把戏,自作聪明!”
沈福年立刻谄媚道:“大人高明,这些雕虫小技又怎么能逃过您的法眼呢。”
窦彰不理会他的马屁,叫手下们吹灯静候马进良回来。霎时间,只剩月色照进这暗藏杀机的房间,在窦彰指间那枚戒指上反射出森森寒光。
马进良此刻对自己的处境毫不知情,顺利把信送达之后便径直返回宫中,他万万没料到自己刚进门就被一群人拿住推倒,正要奋起反抗就见屋内亮起了灯光,窦彰和沈福年冰冷的面孔映入眼中。
“大人?这是为何……”
还不等马进良说完,沈福年走过来狠狠甩了他两记耳光,骂道:“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说!雨化田派你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马进良原本不服气的回瞪着沈福年,一听见雨化田的名字却瞬间睁大了双眼,似乎顿悟了什么,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怎么,想明白了?那就赶紧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马进良默默低着头,像完全没听见沈福年说什么。窦彰以为他嘴硬,便亲自走过去,从袖中掏出那几张皱巴巴的图纸,扔在他面前,说道:“你倒是条忠心的狗,可惜跟错了主人。雨化田整天画这些东西,你不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吧,只要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咱家或许还能饶了你。”
出人意料的是,马进良盯着那些图纸许久,最后抬头看着窦彰,只说了六个字:“任凭大人处置。”
窦彰明显被这种不知死活的态度激怒了,脸上虽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他脚下的地板却开始龟裂,众人知道这是他催动内力所致,谁都不敢在这时候发出声音,连沈福年都乖乖闭嘴等候命令。
“呵呵,果然有点意思。”窦彰赞了一句,转身就变了另一副嘴脸:“沈福年,把他带下去,让他知道什么叫‘任凭处置’。”
“是,小人明白!”
沈福年答应着,就派人把马进良押了出去,自己则留下来凑近窦彰身边谨慎的问:“大人,既然已经解决了卒子,接下来的棋是不是该……”
窦彰嘴角翘起一丝弧度,望着手上的戒指自言自语道:“十四年前的棋子,也是时候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