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富士山一带,大雪纷纷,自有一番别样的景致,他们住的地方是宇智波鼬名下的别馆,更是风景奇佳,泡过温泉的瑟瑟正在和宇智波鼬学泡茶,学了些时日,居然也已经有模有样了。
她端着茶盏递过去,殷殷道:“尝尝。”
宇智波鼬忍了笑,品了一口,点评道:“已经大有进步了。”
瑟瑟自然是喜笑颜开,又给他添了茶,然后自己尝起一边的果脯零食来,宇智波鼬偏爱三色团子,她吃了一口,也只觉甜而不腻,又有淡淡清香,还有一些章鱼丸子,关东煮一类的小吃,她一个个尝过去,兴致勃勃。
彼时屋里开着暖气,灯光是柔和温暖的,她穿了件橘红的浴衣,头发却是散在肩头,偶尔一俯身,便可见少女身姿,熏炉飘出甜腻的香气,竟然是极其暖和温馨的意味。
宇智波鼬抿了口清酒,不知怎的,多年空落落的心,好似回到了原位,觉得忽然一切变得妥帖温暖起来。
他的心底柔软成一片,望向她的目光愈发温柔怜惜,又含着一丝他自己难以名状的痛苦,就那样静默地注视着她,仿若这个瞬间,时间都放慢了脚步,他的脑海里闪过千万个念头,却一个都抓不住。
“宇智波先生?”瑟瑟抬起头来,叫了他一声。
宇智波鼬回过神来,看着瑟瑟疑惑的眼神,轻轻勾起唇,问道:“香炉峰的雪怎样了?”
这一句话问得没头没尾的,瑟瑟却先是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即便笑了起来,站起来把窗打开,把帘子卷了起来,雪花被风卷进了屋里,有几片飞到了她的发梢,屋里的暖气被冲淡不少,她却恍然不觉,站在窗边,就那样笑盈盈地看着他。
《枕草子》里,二百六十一段,皇后中宫问清少纳言:“少纳言呀,香炉峰的雪怎么样了?”清少纳言就叫人把格子架上,将御帘高高卷起,中宫看见便笑了。大家都说,这事谁都知道,也都记得歌里吟咏着的事,但是一时总想不起来。充当这中宫的女官,也要算她是最适宜了。
遗爱寺钟欹枕听,香炉峰雪拨帘看。
这是白居易的诗,这段故事,他们在说起和歌的时候,宇智波鼬同她说过的,如今漫不经心问来,仿佛是无意间,时光倒回平安时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