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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霖反而没有肝肠寸断的痛苦，有的只是温柔而淡定的平静。她伏在刘奕汛的身上，轻轻地拍抚她，仿佛刘奕汛只是在熟睡。小奕信命运，信她的先祖大神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小奕独独在世界上，在长长的岁月中的这个时间点上和她相遇就不是偶然的。这都是命运，让她身上有那让血族疯狂的圣灵之血，这也是命运，让她出现在小奕永恒的生命中，这都是命运，就是为了让她做这件事——
姿霖伸手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一把拆信刀，她是一个医生，她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天才医生，因此她更懂得，用什么样的力道能达到她要的效果。姿霖将手腕放在刘奕汛的唇边，缓缓地让刀在上面划过……
　　鲜红的血液流出来，全数流入刘奕汛的口中。奇异的是姿霖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她冰冷而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她俯身轻轻亲吻一下刘奕汛的额头，这小鬼平时从来都不掩饰对她的血的渴望，抓到机会就要抱住她舔一舔、嗅一嗅才甘心。这贪婪的小鬼如果是清醒的，终于吃到了她最渴望的美味食物，该有多开心。
可惜她现在睡着了，品尝到了她最渴望的美味也不自知。等她醒来发现自己错过了，非气得龇牙咧嘴不可。姿霖捏捏刘奕汛的鼻子，想也可以想象到这吸血鬼发现自己竟然错过了品尝美味血液的时候那气呼呼的样子，一定很……让人忍俊不禁……可惜……自己怕是看不到了。
过多的、急速的大量失血让姿霖很快就开始晕眩。眼前的景象越来越黑，她终于再也支持不住，虚软地趴在刘奕汛身上姿霖的唇角确始终带着欣慰的笑意。
小奕你会好好的……会好好的……爱上一个吸血鬼，爱上一个女人……多么的不可思议。可这并不代表她的感情就不那么刻骨铭心，她和刘奕汛更多了超越生死的笃定。我爱你……
刘奕汛一度觉得自己陷入一种荒芜中。不能听、看，不能感觉，甚至混沌一片不能思考，唯一能感知的，只有自己的存在。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感觉，久而久之，你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存在，更可怕都是永远无法摆脱这种状态。
这就是死吗……
　　

可是慢慢的，这种死的感觉却又变得奇怪起来。不再虚无不能感觉，反而变得暖融融的、绵软的，仿佛身在谁的怀抱中被呵护。她自出世以来就没有被拥抱过……是谁给她这样的感觉。原本全身无法动弹的感觉渐渐变得有力气，像是注入了全新的生命。她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比以往更强，更空灵，那种活力丰沛的感觉让刘奕汛几乎要兴奋得打起滚来。
“嗷嗷，呜～”吸血小鬼在沉睡中探出两只小翅膀微微翕动。她的身体不再像开始那样变成缥缈的透明色，而是散发出一种晶莹、月光一般的光芒。
刘奕汛晃晃有些昏沉的脑袋，一睁眼看见床柱上华丽的帷幔她的心就像是被割裂了一样剧痛起来——
因为她知道，她若是能醒来，那么，姿霖……
“姿霖！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傻！我才不要这样，我这样活会比死了更痛苦……你怎么可以这样，会死的……”刘奕汛紧紧抱住姿霖，号啕大哭，却流不出半点眼泪。她从来没有哭过，从来没有流过眼泪，可是她现在哭着，却已是哀如心死，眼泪已不能流出半分。
姿霖的脸色像雪一样白，可是依然美丽得惊人。光洁的额头，皮肤白净无瑕仿佛吹弹可破，眉毛弯弯的，漂亮的眼睛闭起只露出像羽毛般又长又翘的睫毛。姿霖的鼻子很漂亮，高挺而小巧，菱形的唇瓣看起来柔软得诱人。
姿霖的美，不是那种娇柔妖艳的美，也不是那种可以轻佻揽在怀中的尤物。姿霖的美是高雅的、矜贵的，是那种用最平常的态度、身着最平常的衣服也犹如女王一般的美丽。就如她此刻神色安静而淡然，就像是一个静静熟睡的女神。
　　

　　她紧紧地抱住姿霖，吻过她脸上的每一寸。不能让姿霖死，不能让她离开自己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刘奕汛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甚至不去也不敢去探视姿霖是否还存在气息，她只知道血族人将自己的灵血注入祭献给自己的人类……这样姿霖就不会死了……只要完成血盟。
“姿霖，你说过你愿意……我听见了……所以你注定要和我永远在一起。我要你爱我，我要你抱我，只要是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不会死……不会死。”刘奕汛神情肃然，手里握住先祖曾经用过的银匕首，缓缓地插进自己的心脏——
灵血一滴一滴地跌落在姿霖脸上。刘奕汛口中喃喃地誓言：我愿以最纯粹灵血，赐予我最爱的女人，得到她最珍贵的一切，誓言庇护她，以血盟誓。
　血族人用神圣的法器插入自己的心脏，用心脏中最纯粹的血统赐予，一场灵魂和生命的契约，永恒的誓言，赐予一个人永生的力量，完成血盟之誓。
姿霖安安静静的，一如这总是安静冷清的诺大的吸血鬼宅邸。刘奕汛轻怜蜜意地舔舐姿霖手腕上的伤口，一遍又一遍。额头抵在姿霖的肩窝里卷做一团蜷缩在她的怀里，就仿佛……她像以前一样拥抱着自己……
　　

　　“潇君——！”朱允炆飞跑着赶回山庄。没等她穿越德古拉城堡下的深渊地带刘奕汛就和他大战一场，潇君被带走了。她找到潇君的地方是在后山灌木丛生的山坳里，潇君的脸色死白奄奄一息，全然没有了当年那种娇柔可爱的蛮横骄气，也没有这几百年来夹带着恨意的娇媚。
朱允炆的心自然是刀割一样难受，眼见自己心爱的人变成这样，比她自己身受还痛苦。她握住潇君的手不住地亲吻，嗓音低哑：“潇君……”
潇君像是知道她出现在自己身边，在这时微微睁开眼睛。她又仿佛看到了当年高座在金銮殿上的皇太孙，贵气而俊逸，沉静的眼眸里似乎总有许多的忧郁和秘密，激起了她的怜惜，不知不觉地想亲近。只是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别的英雄，她从来没明白，也没机会明白，那待她温柔恭谦，眼神忧郁的太子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
“我这一生……死了许多次……都是因为你……”潇君气若游丝，语气里不再是怨怼，而是一种复杂的说不清是怨是嗔的情感。
“潇君……”朱允炆将她拥进怀里，“是我，都是我，都怪我……”也许她是个不祥的人，靠近她的，待她好的皆一生坎坷甚至不得善终。比如建文朝那一干不肯拥戴四叔的臣子，比如她的老师方大学士，比如潇君……
“殿下……潇君那时在石榴树下应允，不像旁的人把你当太子，一辈子待你像知己。潇君未能做到，这几次的死，可算是抵偿了你？”
“算。算。”朱允炆冷峻的表情再也不能维持，沉痛地闭上眼，两行清泪流下。“潇君，你从不曾亏欠我……我爱你，无论我做的是对是错，我愿承担后果，包括你恨我……”
“既然这样，我们两清了。你走吧，我不愿再见你。”潇君撇过头，不愿再多言。她恨了几百年，更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离开朱允炆。现在她的生命即将终结，终于得到了她以往祈求过的结果——让她死，可是她更恨自己到此刻也不能视朱允炆云淡风清。
为什么……恨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应是当她只是路人而已……
“不！”朱允炆摇头，“我们没有两清。潇君，我不能让你死……你不会死的。”她举起手臂，指甲划破手腕，血液如流水一般淌下，朱允炆将它缓缓喂进潇君嘴里。
潇君的心脏被德古拉取走，不断地补充灵血，能让她暂时活下来。而她，仍会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直到她的血液耗尽——她要找德古拉复仇！
　　朱允炆将潇君安顿好，再次回到刘奕汛的庄园来。上次她能闯入德古拉的时空世界，是借着 orange划破的空间缝隙，现在奕殿下和德古拉大战而死，她独自一人无力突破空间。只好回到庄园来试试看，这个庄园依然笼罩在魔力结界里，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可是朱允炆刚踏进刘奕汛的大宅，一股强大得摄人的力量就扑面而来，让她紧紧抓住门框都几乎不能站稳。
“谁准你擅闯本殿的地方。”刘奕汛身披金色的宽袖衣袍，魔魅的嗓音充满危险的张力，她的仪态优雅，不紧不慢地怀抱着一个人从二楼的旋梯上缓缓走下。
“奕殿下。你没死。”而且力量更强大了。是一种鲜活的、纯粹而强大的力量，仿佛一汪泉水，源源不绝而又深不见底。这……这是圣灵之血的力量！
朱允炆皱眉定睛一看刘奕汛怀里的人。“姿霖医生她——你竟然！”
“嗷看什么看！”刘奕汛小气巴拉地更抱紧姿霖，仿佛朱允炆在故意窥视她的宝贝，抱得严严实实一条头发也不给朱允炆看到，“姿霖只是睡着了，谁也不许吵她！”
“姿霖医生她分明已经——”朱允炆止住了口中的话。她下意识地认为吸血鬼为了追求绝对的力量将姿霖医生的血吸尽杀死了她，可是这个念头只停留了一秒钟她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刘奕汛和姿霖医生相处她也看了不少，奕殿下此刻的姿态，分明已经哀恸到了不愿面对事实。是她小人之心了。
刘奕汛不理朱允炆，自顾地抱住姿霖要走回去。朱允炆拦住她：“奕殿下，我要去找德古拉复仇。”
“你打得过他？”
“我愿以死相拼”
“无非让他再被封印几百年。” 刘奕汛不屑一顾。
“那怎么办？”朱允炆语气冷硬地质问。
刘奕汛轻柔地将姿霖放在床上，恋恋不舍地亲吻，直到她觉得满足了，她才站起来一扬手握住那柄乌金三叉戟：“我要把他杀掉！让他彻底消失掉！”
　　

第八十一章 最孤独的人 ...
相较于德古拉一族的空间那种肃杀荒凉的景象，刘氏一族的圣地可算是曲径通幽、山清水秀。刘奕汛红了眼，聚起力量握紧三叉戟向前刺。朱允炆一晃身体跳出几十仗远，她原来所在的位置被强烈的爆炸气流炸开一个大坑。
“你太慢了！再快，再强！”朱允炆露出獠牙在山峦巅峰长啸，刻意撩拨刘奕汛。
“吼！啊——”那令人仇视的血统，黑色阴暗的身影。刘奕汛仿佛看到的不是朱允炆，而是她恨之入骨的德古拉。她的orange、她的姿霖……血族人的力量之所以可怕，正是在于这种强烈的恨意、疯狂的野心和沸腾的杀意带来的力量加持。
刘奕汛的身体被黑色的旋风原来越裹覆住，傲立在山峰的顶端，她长至脚踝的乌发在风中飞扬，宽大的战袍云团里猎猎作响。仿佛是一个降临人世的黑暗魔神，积聚了摧毁一切的可怕力量。她的力量变得比以往更强大，更有爆发力。源源不绝的力量就像一股活泉水汹涌喷薄。
刘奕汛举起双手聚起一个巨大的黑色云团，就想要将整个天空都抓在手心然后重重打向朱允炆— —远方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烟尘、山石四处飞溅，回音久久不散。刘奕汛瞬间移动到那座山头，几乎整座山峰被她夷为平地，她再挥出一掌，山体再次被砸开两半，朱允炆赫然躺在一堆碎石中间。
她满身尘土，向旁边吐出一口血，笑一笑：“打得好。现在有点像样子了。你的能力本来就是千年难得一见，现在得了圣灵之血的洗涤，你身体里灵血的力量恐怕堪比你的先祖黄帝。虽然你的战斗技巧仍是比不上德古拉这种拥有上古血统的血族战神，但是我们两个联手总算是有希望可以将他彻底毁灭。”
刘奕汛双手抱在胸前，冰冷的表情上有着血族人特有的不可一世的骄傲：“我们打了几天几夜，你之前教的那些把式我也全部学会了，你服不服我。”
自从立下誓言要消灭德古拉以后，刘奕汛就和朱允炆进到刘氏族的圣地里来修炼。她需要时间更好地运用圣灵之血带来的奇异力量，另一个目的也是为了借助朱允炆与德古拉长期打斗积累下来的战斗技巧。开始刘奕汛还能有模有样地学习，可是血族人天性好战，学没多久某吸血鬼就从一个学习者变成挑战者。
平时最骄傲臭屁的吸血鬼哪里容得了别人做她的老师，学了本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将人打得心服口服。吸血鬼都不是什么恭谦善良、尊师重道的好东西，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朱允炆摇头失笑，也罢，这小殿下的力量之强难找对手，那么那些战斗技巧相比之下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奕殿下如果是个野心家，像德古拉那样醉心于战斗技巧和力量，那么不出几百年她必然要成为血族历史上难以超越的战斗之神，可惜这年轻的小吸血鬼无心于此，根本懒得学。唯一能让她疯狂追逐的东西似乎只有姿霖医生，倒真是个血族里罕见的痴情种子。
“那么奕殿下，你准备好了吗！”朱允炆望向天际，神色变得冷峻。
“哼，胆敢擅闯本殿领地者，无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刘奕汛的脸色阴沉，就像某种宣誓。
　　朱允炆看看天色，已经是月圆之夜。月圆之时血族人的力量最盛，而空间对他们的束缚也最弱。这就是为什么历来月圆之时总是生活在黑夜中的暗夜之神最欢庆的节日。血族人在这一夜躁动，在这一夜狂欢，在这一夜完成千百年来先祖赋予他们的最神圣的仪式。
包括在这一夜永生，或者毁灭。

　　从花窗照进来的月光把华丽的吸血鬼山庄里的摆设映出巨大的黑影，在寂静的夜里影影绰绰，仿佛张牙舞爪的恶魔，显得十分恐怖。朱允炆缓步走在这些黑影里，却完全不需要觉得这些有多诡异— —人类怕鬼，那么作为邪恶恐怖之最的血族人，还有什么可以怕的呢。
奕殿下似乎不记得已经约定好的时间，也似乎专注到全然没注意到她的出现。
刘奕汛跪坐在床沿，身体半趴在床上叽叽咕咕地不知在说什么。定睛一看，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位美丽的女子。刘奕汛牵住姿霖的手再小心翼翼地为她掖好被子，凑近唇边亲一亲，再不满足地舔舔手背，声音极是温柔：“姿霖你睡了那么久为什么手还是冷冰冰呢。嗷好吧～冷冰冰也很好，这样不会着热，吼～”像是姿霖会回应她的玩笑，刘奕汛露出小虎牙笑，一对小翅膀在背后扇啊扇。
“嗷～你睡够了就快点醒来……好吧，等我打架回来你再醒来，我现在变得很厉害，会很快嗷～你要快点做好准备。”
任刘奕汛在一旁比手划脚唱作俱佳，姿霖的表情依然非常宁静，仿佛有种冰清玉洁的威仪，就像一个纯净不可侵犯的女神。
刘奕汛久久地凝视姿霖，将头枕在她胸前感受那绵软的触感，只有这样亲近姿霖，嗅着她的味道，才会觉得平静而快乐。她闭上眼温柔地亲吻姿霖，口中呢喃：“姿霖，我想我是最幸福的血族人。我的身体里融合了你的血液，你的身体里也融合了我的灵血。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等我回来了，你就醒来，嗷～我们可以到处游历，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你肯定喜欢。如果你喜欢当医生，我建一间大医院给你，让很多食物都来，每天都可以给你拿刀切切，吼～”
“还有orange，orange也要和我们一起！所以你快点醒来嗷……小奕很想你……小奕很想你…… ”
朱允炆没有出声，默默地退出去。谁说血族人天性冷情残酷，刘奕汛对姿霖医生的这些种种，让人动容。让一个不懂爱的血族人懂得了爱，再让她忍住悲伤，守住一份前途未卜的美好愿望，有什么事情比这样更残忍，又有人比刘奕汛更值得怜惜。这个生命中只出现过一个人的血族人，此刻恐怕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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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最后的决战 ...
　　第八十二章
心中有所思量，心中有所牵挂，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仿佛已经深入了骨髓，做的事情一如过去的几百年，潇君始终是她心中无法放下的执念。朱允炆在石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潇君的手臂，失去心脏的潇君奄奄一息，刺痛她的心。
然而更让她心痛的是，潇君的态度。甚至不再恨她，只有全然的漠视，安静地躺在一隅等待死亡来临。朱允炆平时总是冷硬无表情的神色只有在面对潇君时才会显得温和：“潇君，我一直都在梦，梦有日能被你爱。我常常在想，若你我之间的情意能如姿霖医生和奕殿下的万一，我也能满足，和你游历世间山川，不求富贵，不求天下无敌，更不求大权在握，我就觉得很幸福。试想想看，我们这几百年来，也算得是走遍天下，只可惜，我们的步伐从不是因美丽的风景停下，潇君你……也从不曾回头看我。”
潇君的肩头颤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抽泣声，却始终不肯回头看。
朱允炆长叹，“即便是这样，我也从不曾有怨言。无论如何，我都庆幸换得几百年的时间，让我龘日夜守在你身边。我爱你，潇君，若有再多几百年，也请你一定不要忘记……我爱你。”
“我恨你！我就恨你这种自私。为了你的这些想法，多少人的命运因此改变，多少人因此流血丧命痛苦终生？”一颗眼泪滑过她的脸颊，潇君的眼神十分复杂：“我要忘了你，等我死了，我便终于不需再记得。我不要再见你，也不要再记得你！”
她最害怕的事情，不就是这个……从当年用尽一切手段强迫潇君成为自己的妻子，再到这几百年明知潇君有意借别人的手杀她仍亦步亦趋地跟随，她最害怕的，不就是这个……如果有天她彻底离开潇君的世界，转身离开她的视线，她很快就会忘了自己。忘了这世界曾有朱允炆，忘了关于自己的一切……
朱允炆俯下身，轻轻抚摸潇君柔滑的发丝，恋恋不舍地亲吻她。“好潇君，你不会死的。等我回来。”
“你……你要做什么？”潇君从未看过朱允炆这样的态度。不因她绝情的言语黯然伤神，也不像以前一样殷殷期盼她的爱。无所畏惧，倒像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朱允炆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像一条细线流下来喂进潇君口中，最后深深地吻住潇君。几百年来，从未能像此刻一样吻得放肆，潇君的唇冰凉而柔软，就像雪中绽放的花瓣，冰冷难亲近，却让她魂牵梦萦。
“潇君……我爱你。”朱允炆低声呢喃，热情的吻从潇君的唇瓣一路滑下，恋恋不舍地吻她的锁骨，最后吻上她隆起的胸房，脸庞埋入她的胸前。
忘了她也好，反正……忘了她也好。
　　朱允炆走出山涧，刘奕汛已经在路口。刘奕汛握紧乌金戟，“准备好了？”
“走！”朱允炆神色一凛，不愧身为王者，那冷峻威仪的气势一如当年那君临天下的建文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