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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的温度》BY飞汀 (《204纪事》续,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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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文案没有简介
不过有点剧透
主角跟宁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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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我原本也是期待和盛乐在一起的


1楼2012-07-24 15:39回复
    我笑了笑:“可我弹得不好。”
    “我喜欢听你弹。”
    “记得以前阿聂也很喜欢听吉他曲的,”阿晓坐在床上,怀念地说,“司希哥,你很喜欢这首曲子吧?记得当初就是因为它我们才认识的,而平时我也常听你弹。”
    “以前有个朋友弹过这曲子,我觉得很好听,便想自己弹来听听。”
    “朋友,什麽朋友啊?”阿晓似乎对我以前的生活很感兴趣。
    “一个普通朋友,很会弹吉他。”我淡淡地说。
    “司希哥……”
    “嗯?”
    “你……”
    我见他言语吞吐,抬起头问:“怎麽了?”
    他嘴巴动了动,却没出声,过了会儿:“你说的那个‘朋友’是……指他吗?”
    我站起身将吉他挂回墙上:“谁?”
    “盛乐。”
    我手上动作没停,将吉他挂好后走回床边:“是啊,怎麽了?”
    阿晓坐在床上仰头望著我:“你……是为了盛乐才来这里的吗?”
    我一怔,接著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我是为了我自己。”
    “司希哥,你……”他欲言又止。
    我打了一个呵欠:“睡去吧,时间晚了。”
    我打开被子躺下。
    “我和你一起睡。”阿晓温暖的身体滑鱼一般钻了进来。
    听著耳边的均匀的呼吸,我将环在腰上的手臂轻轻拉离,将身体稍微转动挪开了些。
    这是我两个月来第一次失眠。
    梦中几何,那毕竟是梦。现实中我几乎不允许自己有足够的空闲来发呆。这也是我和阿晓合租同住的原因。我害怕一个人的孤寂,我需要有人和我说话,需要感觉自己周围有生动鲜活的气息存在。
    阿晓虽然在外面很沈稳,但在我面前却是个透著阳光气息的男孩,上班后回家会有热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等著,那种有人等待的感觉让我有种温暖舒心的踏实感。
    我知道今天阿晓没问出口的话,虽然我没跟他说只身远来这陌生城市的原因。但以他和我的旧识经历,有这样一问也就不让我太吃惊了。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出逃者。逃离生活,逃离自己。可当初的出逃,此时再冷静思索,却没有了初时理所当然的确定感。
    出逃有什麽意义,现在想来竟是自己的胆小了。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盛乐,面对他对我将那些本该属於别人的情话。
    所以,我逃得慌不择路,逃得狼狈不堪。
    我像所有故事里的主角一样,努力地遗忘。
    一株满是花朵的枝桠。一夜间风吹叶落。
    花瓣还来不及向世人展示它芬芳的丽,便已碾落为泥。
    种子还来不及为自己幼嫩的身躯装上坚硬的外皮,便被深埋地底。
    而它已没有破土而出的能力。
    沈睡是它唯一的选择。
    那颗被土壤封冻的种子,我就是。
    “司希哥,教我英语吧。”
    “你要学英语?”我有些诧异,记得阿晓说过中学时并不是那种爱学习的好孩子。
    “嗯,有些客人想听英文歌,我还是中学时接触过英语这玩意儿,怕字音咬不准,你口语好,现在吉他班也结束了,就顺便教教我吧。”
    “哟,想不到你还这麽有求知欲啊。”我不由打趣。
    “那是当然,何况家里有这麽个便利条件,不学白不学。”
    “什麽‘不学白不学’,要我教可是要交学费的。”
    “老师请讲,学费咋个手法?”
    我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慢悠悠底说:“一周内有五天是我做饭。”
    “以后我做。”
    “衣服也是我洗的……”
    “以后我洗。”阿晓拍拍胸脯,答得慷慨激昂。
    “真的要全部揽下?”我有些好笑地看著他。
    “真的。”
    “再确认一次,可是做饭和洗衣这两大任务呢,要不要再仔细考虑考虑?”
    “不就是洗衣做饭吗,一个大男人还怕了不成!”
    我故意犹豫:“这样好像是我在压榨你呀……”
    “没关系,只要你有著觉悟就行。”
    阿晓说有些累,最近便辞了一个俱乐部的场,每晚在家的时间多了不少。虽然一起生活,又是朋友,但我对阿晓的工作却所知甚少,他虽在俱乐部工作,可也从没邀我去探过班,我也就不便过问。
    洗完澡,就听阿晓在客厅说:“司希哥,洗好了?”
    “嗯。”我擦著头从浴室出来,知道他定是在等我给他解惑了。现在他只要一有空在家便会要我教他英文,我左右闲著无事,教教他也无妨。
    “司希哥,这个词怎麽读?”
    “这不是有音标吗?”我放下报纸凑过来看。
    “可我读不准,还是你直接教我好了。”
    “遇到你这种学生,真是全天下所有老师的悲哀。”我无奈地摇头。
    他嘻嘻地笑:“没办法,人家就是笨嘛,而且我喜欢听你读。”
    正当我教他读音时,门铃响了。我有些诧异的抬头。这里我只认识阿晓及公司的同事。晚上八点,同事应该不会来找我。我望向阿晓,发现他的脸有些白,脸上的神情不是警惕,而是紧张。
    我皱了皱眉:“阿晓,是你的朋友吗?”
    “司希哥,你先到里面去,我去开门。”
    我满是疑惑地起身往卧室走去。
    身后传来阿晓的声音:“你是谁?”从他声音里的诧异可以断定他并不认识来人。
    我停下了脚步。
    “先生,请问你找哪位?”阿晓不耐烦的语气让我停下脚步转身回看。
    心却在触及门口来人时猛跳了一下。一身西服衬得他身形更加挺拔,俊美的五官轮廓越见分明,他,比起两年前更加意气风发。
    我脑袋里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为何他会出现在我公寓门口。
    他站在门口没动,胸口微微起伏著,显然有些激动。
    “司希哥,他是你朋友吗?”阿晓一旁轻声问。
    我从极大的惊愕中回过神来,恢复了冷静:“阿晓,我现在要出去一会儿。”
    说完便走回卧室换了身便装,走到门口对依然定定站著的人说:
    “走吧,宁先生。”


    3楼2012-07-24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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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早上起来,眼睛由於缺乏睡眠,有些肿。简单洗了把脸,轻手轻脚出门。刚走出公寓大门,便看见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近墙停著。
      “希,还没吃早饭吧?”车门打开,宁扬三步并两步走到我面前。
      “不劳你费心,我自己会吃。”我径直朝不远处的公车站走去。
      “我也没吃,一起去吃吧。”他赶上来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单手甩脱:“宁公子,我的早餐向来都是在粗陋不堪路边摊解决的,恐怕你难以下咽。”13路车应该快来了,我边走边想。
      “我没关系,路边摊也喜欢。”
      “可是我不喜欢和人站著一起吃路边摊。”我说著话头朝著车来的方向。
      “希,让我送你去上班好不好?”
      “不敢麻烦。”
      “不麻烦,我也顺路去上班。”
      我停下来转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他。
      宁扬笑道:“忘了告诉你,我现在也在这里上班,就在离你公司二十分锺的风凌集团。”
      “风凌集团?你为什麽不去风扬集团?”我实在好奇,明明自己家里那麽多产业,为何还要到别人公司效力。
      宁扬轻笑了一声:“希,你还真是孤陋寡闻,风凌就是风扬旗下的子集团。”
      真混!我狠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继续朝前走。
      “希,你别生气 ,我承认,我是有目的才到下属集团来的。我想每天都能看见你,好好保护你。你喜欢在这里工作,我就陪你,你不想见盛乐,我就让他找不到你。”
      “宁扬,我说过与你无关。还有,我是个男人,能保护自己。不要再说什麽保护照顾之类的恶心话了。”
      “好,不说,那你让我呆在你身边好吗?”他亦步亦趋。
      “不好,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
      “司秘书,今天下班后公司里几个哥们约好去喝杯,你去不去?”
      “你看我这里的架势,能去吗!”我将头从厚厚的文件堆里抬起,无奈地笑著。事实是不会喝酒的我很怕被人灌酒。
      下班后,我将办公桌清理干净,才慢悠悠地下楼。一整天的文件档案整理让我感觉很是疲乏,刚想招辆的快点回家,手没扬起就看见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尊贵万方地向我驶来。
      “希。”
      “你来这里干什麽!”
      “来接你回去啊。”
      我深吸了口气,大步走到那一脸理所当然的人面前:“宁扬,我再说一遍,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希,我只是想接你下班,并不想干扰你的工作。”宁扬语气恳切。
      “可你现在已经干扰到我了。”这里离公司大门不远,而宁扬与他的豪华坐骑又太过显眼。我并不想让公司内的人对我的过去产生任何兴趣,更不喜欢被人背后说些无谓的话语。
      我瞟了一眼他的豪华房车:“我可不觉得被公司内的人认为我与你这位大少爷之间有什麽是件多好的事。”
      “我下次换辆车。”
      我定定地看著他:“不是车的问题,而是我压根儿就不想看到你。你若真为我好,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郑重地告诉你:如你下次再出现在我面前,纠缠不休,我一定会在你面前消失得干干净净,保证不会让你再找到我。”
      我最后一句话让宁扬有了顾忌,不敢明目张胆地在我面前出现。没有想到这种连自己都觉得很弱的威胁居然还真让他有所忌讳,其实宁扬若真执意缠夹不清,我倒没有我自己所说的那麽决然洒脱。从一个刚熟悉点的环境转到又一个陌生的环境,先不论心理上,只在生活上就让我很难适应。以我现在这种情况,工作并不容易找。人是社会的动物,不是说走就能走得干干净净、走得一丝不苟的。我自嘲地笑了笑。
      就因为这个原因,即使我知道,宁扬虽没大模大样在我面前出现,却还是时常暗暗在远处晃来晃去,也不想再去和他交涉。
      只要他不近前来干扰,不让我看到,我就当他不存在。
      “小司,今天下班后公司包了间吧,有聚会。”下午时,陈经理特意来通知我,还挤眉弄眼地,“可不要迟到,到时有好事哦。”
      我满心疑惑,进公司以来,这和蔼可亲的上司对我总是照顾有加,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背后说我是他的私生子。
      “司秘书,通知公司管理层人员马上去会议室开会。”桌上的传话器里响起沈稳的嗓音。
      我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几个上司都不错,工作方面正规正矩,从不故意端架子挑肥拣瘦。让整个公司的工作氛围很舒适轻松。
      公司聚会,缺席总不太好。阿晓今晚歌厅有场,我回公寓时他已走了。洗个澡换身便服出了门。
      从宁扬出现到现在已有一个多月,自我上次撂下那句威胁性的话后,他便再没在我面前出现过,要不是偶尔瞥见他远处的车子,我都几乎快忘了他回来、且和我同在一个城市工作的事实。
      公司聚会向来都是同事间轻松心情联络感情的媒体。我到黑猫酒吧时,大部分人都到了。
      “司秘书,你来得好迟啊。”资料室小吴端著酒杯娇声埋怨。
      “小司,你还真是姗姗来迟啊,下次这样可要罚哟。”陈经理微红著脸走到我面前。
      “对、对,要罚要罚,罚酒三杯。”一群年轻的女孩抛下平日的文静矜持,一起轰然叫嚣著要罚我。
      


      5楼2012-07-24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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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得如实交底:“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更要罚。”不知谁说的。
        陈经理给我解围:“意思意思,叫小司喝一杯就好了。”
        於是,我在连酒名都不知的情况下就被灌了一杯入喉。见我受罚,众人这才善罢甘休。
        待众人离去,陈经理将我拉到一旁:“小司,你还没女朋友吧?”我思索著他的弦外之音。
        “呃,是这样的……”
        我望了望眼前的女孩,长得不算很漂亮,但五官干净秀气,让人看了舒服。是那种一看就知会是好妻子的类型。这样的女孩会对我有好感,我著实没想到。平时公司上班时,她碰见我总说不上几句便走了,也没见她看我的神情有多特别。现在居然对我说“喜欢我”。我不得不感慨,若不是女人的情感波动太快,便是她隐藏得够深。
        也有些明了的叹息,陈经理的照顾,恐怕也是早认定我是他未来的侄女婿人选了。
        我沈默著,最后还是以事业未成,暂时不想谈及婚姻作为原因来婉言推托。陈经理忙说,年轻人不必为了事业而牺牲爱情。
        我只笑了笑。
        聚会中另一件让我感到诧异的就是徐应文的到来。不只我,便是陈经理眼里也有些诧异的神色。老板居然会和小职员来喝几杯。不过,老总的出现将本就热闹的聚会更推上了一个高潮。大家轮流想总经理敬酒。徐应文深入下层,笑容可掬。
        我本想早退,没料老总突然光临,只好耐著性子捱到最后了。
        中途舞会,公司里的年轻男女各自配对滑下舞池,舞曲悠扬,灯光温柔,是培养感情的好时机。
        陈恋隔著一张桌子,坐在沙发上眼巴巴地望著我。即使灯光暗,我也能感受到她眼里的期待。
        叹息了声,我走向她伸出了右手。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搂著的是眼前人,看到的是眼前景,脑袋里出现的却是另一副画面。
        我记得曾染上手指的,盛乐那休闲服柔软舒适的触感,记得灯光暗影交汇里的盛乐那迷人轮廓。
        在这一刻,更是不可言喻的鲜明。
        “你在想什麽人吗?”陈恋对著光的眼睛晶亮地注视著我。
        “没有。”我只有否认。
        “可你脸上刚刚明明有种怀恋的神色。”
        我惊讶於这个女孩子不同一般的观察力。却也在同时感到深深的无奈。
        我是真的想要忘记。
        可现在,谁能告诉我,
        我究竟,又忘记了多少?
        ******
        “多谢总经理。”
        我走下车门对车内的人道谢。
        徐应文,我的老板在车内戏谑:“怎麽,不打算请我上去坐一坐吗?”
        “真不好意思,徐总,我是和一个朋友合租的,现在他恐怕睡了,所以……”我的表情看上去应该很为难。
        “哦,开玩笑随口说的,时间晚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他大方地甩甩手,开著车绝尘而去。
        我心里却有些起伏不平。今晚从黑猫酒吧出来,可能是先前喝了杯酒,又一直呆在人声嘈杂的酒吧里,头开始有点晕。徐总说要送我,我当然谢绝,可老总一直坚持,我也不好再推托。
        回来的车上,徐总问我以前有没有交过女朋友。我完全可以把这种询问当作是上司关心下属的一种平常表现,可心里却有些打鼓,因为那个男人的眼神。可能是车里的空间太小,我看到他眼里的感情分明。那不是一个上司看下属或是男人看男人该有的眼神。那是一种露骨的欲望。
        我震惊,更多的还是忧虑。现在要找到这样一个好工作,尤其是这样一个有著很好工作环境的工作,以我的条件,确确实实很不容易。可若哪天老板将这层暧昧挑明,那我除了辞职走路外别无他选。
        就在聚会的那会儿,我还认为自己最近不算太糟糕,能在这样一个气氛融洽的团体里工作。可现在……
        我叹息著走进公寓大门。
        “希希……”走到门口,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下,身后只有自己投在地上的瘦长身影,不见有人。原来真是错觉,觉得刚刚似乎有个声音叫我。
        我笑著摇头拾阶而上。


        6楼2012-07-24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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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看着他从吧台转身,我自觉地将头低下,若说心里不存不希望被他看到的侥幸似乎说不过去。
          “老头子,我说你什么时候回去啊,你屈尊降贵来这里也好几天了,弄得风凌整栋楼里都人心惶惶,连我每天都上满弓……”不满的声音突然在中途嘎然而止。
          “这几天为收购‘佳华’的事你加了不少班吧,哼,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你自己,你若不能独领一方,就乖乖给我滚回纽约总部去。”
          视线已经强烈到我不能忽视的地步。我叹着气将头抬起,终于还是看见了。算了,是祸躲不过。而且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就算做了也与他无关。
          “希,你怎么会在这里……”宁扬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我,表情怔忡,显然对我出现在他老爸的房间里还没适应过来。
          看到宁扬的异常,李浩然,不,应该说是宁展风也是一脸诧异。诺大的豪华套房里,看来只有一个人最为冷静,那就是我。
          “你们……认识?”宁展风问儿子。
          宁扬死死盯着我,脸色瞬间白得有些吓人。眼神在我和他父亲之间晃了一圈,嘴唇抖了几下,好不容易才声音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安静地看着眼前慢慢了解到状况的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扬扬……”
          宁扬脸色越来越白,额上青色的血脉也显得透明起来。他全身散发着炙热的怒火,如一头十足危险的野兽走近我。猛然间,他对坐在沙发上的我大吼:“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那种炙热灼面的怒气逼近下,我下意识地感到有失安全的感觉。但这仅仅在是一瞬间而已,很快,我就镇定过来。
          “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不想再忍受这怒气冲天的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我若无其事地从沙发上站起,然后对一旁还是目瞪口呆的成熟男人说,“你干嘛要骗我,你应该姓宁吧?”心里着实有些懊悔,若他早说自己是宁展风,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跟他来酒店做一场这么荒唐的事情了。转念一想,既然是做这种露水交易,一般人也会很少用真名的吧,尤其是像他这种有身价的人。
          “我没骗你,‘李浩然’是十八岁前跟母亲时取的名。”
          “那个,关于阿晓……”我想问关于阿晓的事这之后他会怎么处理,话讲到一半便消失在宁扬有力的拳头下。其实,我还是多少用了点警觉的,毕竟自己心里很清楚,不管是这种情形,还是我的态度,都已经彻底激怒他了。但黑带的出拳速度却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得了的。
          我从地上爬起来,鼻子、嘴角似乎都在流血。可我在意的不是这些。吸引我注意力的并不是眼底这些鲜红的流质物体,而是宁扬眼中近似疯狂的恨意与愤怒。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恨意,我也曾有过。
          就在科大那绿草如茵的校道上,一栋栋宿舍楼旁,我也曾如失控的野兽般疯狂地对他拳打脚踢。
          如许疯狂,如许激烈。
          现在却已只能作为一种怀念。
          可如今,这种激狂从宁扬身上再折回我的感觉里,我……
          突然轻轻地笑了。不是苦笑,不是嘲笑,更不是冷笑,此刻爬上我裂开的嘴角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真切切的愉快笑意。
          我明白,这是一种报复的快感使然。
          虽然并不是我的蓄意谋划,但“无心插柳柳成荫”,这种偶然,让此刻的我体会到了一种迟来几年的报复快感,真切、直观。
          宁扬,多谢你这一拳,我现在很快乐。
          我慢悠悠地擦干脸上的血迹,笑得更加愉快。
          “宁公子,怎么算起来,我也该是你的校友了,就算你觉得我和你爸爸是这种关系,也不该对我挥拳相向吧?”看着宁扬刚刚还对我行凶过的手掌不停地抖动,我实在很想大笑出声。
          “这对你爸爸好像也不太尊重。”我接着又补了一句,斜睨了一眼,根本不去管眼前男人筋脉凸现,而愤怒又是如何疯狂地滋长。
          痛快!我恶劣地想着。直到宁扬旋风般地摔门而去,我才发觉自己一直抽搐着的、已然裂开的嘴角很痛。果然是又痛又快,我又自我讥讽了一番。
          “你没事吧?”紧接着追到门口的宁展风走进来看着我。
          “还好。”
          “用药水擦擦吧。”
          “谢谢。”
          我去浴室将伤口洗净,上了药水。对着镜子,看到嘴角处裂了条口子,大概要一两周才能好了。出来时,宁展风手中又倒了杯酒,坐在我刚坐过的沙发上静静地喝着。
          “你们是同学?”
          “准确点说,是校友,他高我两届。”
          “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刚刚说了,校友而已。”
          “仅此而已?”我的答复显然不能让这精明历练的男人信服。
          “不然你以为还会有什么?”我反问。
          宁展风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静静凝视了我几秒,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他刚才很生气,这二十多年里,我从未见过他生过如此之大的气,至少在我面前他没有过。可他刚刚不仅气得失去理智,还在我面前动手打了你。”
          “你的结论是什么?”
          “扬扬喜欢你。”
          喜欢我?我笑了笑,并没有否认宁展风的结论。
          “那又怎样?而且,你不也喜欢我吗?”宁展风脸上难得地显出那么一丝难堪,接着便沉默下去了,过了片刻,他突然说:“他和我不同,难道你看不出来?”
          听了这句话,我很难得认认真真地将宁展风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想到你会是一个好父亲。”
          被夸奖的人很恰当地一笑:“并不比世上任何一位父亲逊色。”
          我似乎被他那种为人父者所独有的笑容所感染,也跟着笑了。曾几何时,我也有过像这样的一位父亲,拥有过这样的父爱。
          “宁先生,关于我那位朋友的事……”我还是提出了目前自己最为关心的话题。
          “这个你放心,最迟后天之前,他会平安回来。”
          “谢谢你。”既然是宁展风许诺了,我没有理由不相信。
          阿晓,希望你没事,我力尽如此了。
          我谢绝宁展风的相送,一番折腾回到公寓时已是十二点多。洗了个澡,直接往床上一躺,再也不想动了。
          夜晚,一个翻身,被疼痛弄醒,原来压到嘴角的伤处了。
          宁扬,下次你再揍我一拳,我就还你十拳,我呲着牙恨恨地想。


          14楼2012-07-24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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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宁展风的突然来访,我有些意外。猜不出他来找我的目的。
            “宁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宁扬,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我想知道有没有可能你会接受他。”
            “感情上吗?”
            “没有可能。”
            “即使他这样爱你,将来或许会更爱你,也没有可能吗?”慎之又慎的问话,我觉得,这种慎重是否用在国家决策的议事桌上更为合适?
            “他要怎样,那是他的事。”我微微笑着。
            宁展风靠在沙发上凝目看着我。
            “一个人,拥有物质上的一切后,就会很自然地转而追求精神上的需求;一个男人,事业成功后,就会退而寻求背后家庭的幸福温馨。两个孩子和我,这就是我的家庭。以前我由于事业而忽略了他们,但我同样很爱他们,所以,我会尽一切可能地让他们幸福。”
            突然而起的话题有些突兀,我不知如何接口。
            “若以一个普通父亲的立场来着想,自己的儿子爱上一个男人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从他能幸福的角度来讲,只要他是真正喜欢,我不会阻拦。但是现在情形却不是如此。他如果继续这样一头栽下去,不仅毫无幸福可言,到头来很可能结果会落得一个独自伤心黯然。所以……”迟疑的语声渐停,目光定在我的身上。
            “所以?”
            “所以,你若真的不打算接受他,就干净利落地绝他所有的希望,让他死心吧……也算给他一个重新爱人的机会。”
            重新爱人的机会?我的笑有些凉。
            这个机会,不知今时今日的我是否还有资格重新获得?
            时间眨眼即过,阿晓回来后大约半月后,宁扬又神情气爽地站在了我公寓门前。
            “希,这本月来,你怎么不去看看我?”俊挺的身材,双手很帅气地抱在胸前,有型如服装杂志的模特儿,可嘴里却发出如此白痴的质问。
            我鼻子里嗤出一声:“你少说些废话不行吗?当时没在你身上补上一刀,然后毁尸灭迹就算对你不错了。”
            “也是、也是,呵呵。”他笑得甚是愉快。
            宁扬站在门边,我嫌他碍事,手一伸将他推到一边,拿出钥匙开门。
            一声夸张的叫痛声,宁扬捂着胸口哀怨地看着我:“希,你怎么这么野蛮,温柔点不行吗,我的伤还没好全啦。”
            “宁扬,你越来越无耻了。”我看着他作做的表情,语气有着浓浓的无奈。
            被骂无耻的人耸耸肩:“我本来就这么无耻啊,希,难道你现在才发现?”
            面对这个人的油盐不进,只得在心里咒骂一声,扭开门锁,对身后的人说了句:“你不用进来了。”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门。
            门外那人大概还在发懵吧。我在门内恶意的偷笑。不一会儿,电话铃响了。
            “希,你最近越来越机灵了呀。”
            “啊,这都拜你所赐。”
            “今天天气不错,要出来玩玩吗?有场音乐会听说还不错,要不要出来听听?”
            “……好吧。”我考虑了几秒,爽快的答应了。
            “真的?!”门外那人似乎不太相信。
            “什么时候?”
            “7点进场。”
            我出公寓,是一个小时后的事。看着车旁边捧着一大束花的男人,我头开始发晕。
            “你这是做什么?!”
            “希,这是我和你的第一次约会,怎么可能少得了花。”手捧花束的男人笑得容光焕发。
            “你想让我抱着这么一捧男人送的花在大街上被人砸死吗?”他固执地将花递到我面前。我不想再为这些小事争辩,收下后扔进了车里。
            我看着手表问:“现在离音乐会还有多久?”
            “一个小时。”
            应该够了。我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先去喝杯咖啡吧,我想和你谈谈。”


            17楼2012-07-25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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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略微凑过头,将唇压在他苍白柔软的双瓣上,轻轻地摩娑,直到满意地看到它上面有红晕现出。
              “为什麽……为什麽你们都要离开我,小奚走了,希希也走了……”
              温热旖旎的气息中,迷惘的语声不知在问谁……
              盛平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我四脚朝天很难看地被盛乐压在身下的情形。
              我指指放在矮柜上的碗筷拜托他清洗碗筷及厨房。见盛平回来,我松了口气,不用担心厨房没人打理了。换了个姿势,侧过身子将身上的男人搂住。手轻轻拍著,嘴里还哼著几句小时常听的摇篮曲。不一会儿,盛乐就睡著了。我才下床去浴室冲澡。
              冲完后,依旧回到床上。搂住早已睡熟的人,我闭上眼发出一声叹息。
              盛乐……
              第二天,我睁开眼就发现一双眸子眨也不眨地在盯著我。不知他什麽时候醒的。
              “先洗个澡好不好?”我轻声地问。他看著我,神色就好像今天才看到我这个人似的。目光中有著昨天所没有的清醒。我这才醒起,他现在只是比较虚弱而已,神智并没有问题,不禁对自己先前有如对待小孩的温柔语气感到尴尬。
              他起床,走到衣柜处拿了衣服,便走进了浴室。我依旧尴尬地在床边坐著。听到水流声才想起还要做早餐这件事。盛平今天已经去学校销假上课了。冰箱里有盛平预先买好的蔬菜果品等食物。
              突然觉得背后异常,转身一看,盛乐站在门边看著我忙活。
              “饿了吗?马上就好了。你先去客厅等一会儿。”身后的人并没有挪动步子,依旧靠门站著。我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听到我对他说的话。
              对於坐在桌边的人始终不动筷子,我很头痛。
              “怎麽,不喜欢吃蛋吗?那下次我做别的。”他以前早餐也常吃蛋的啊。我心里嘀咕。
              “是盛平叫你来的吗?”从昨晚到今早,这是盛乐对我说的第一句神智清醒的话。我又欣慰又心酸。面对身旁强烈的视线,我低下头咬了一大口蛋,模模糊糊地应著:“嗯……”
              “打算什麽时候走?”
              “啊?这个……不说这个了,等你病好了再说,先吃饭吧。”我又低头喝了口牛奶。
              “我没有病……你还没说你什麽时候走。”对於这种固执的问话,让我实在很头痛。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我现在不走。”
              见他终於拿起筷子,我松了口气。其实盛乐刚刚的问题也正是我在想著的。这样的情况,我怎能撇开他回去?!可公司那边我只请了三天假。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唉,先不管这麽多了,到时再看看吧。
              之后的时间里,盛乐就像我身后的影子,我在哪儿他就在哪儿,跟在身后却又不跟我说话,我渐渐明白他竟是怕我会在他看不见时离开。对於这种近乎神经质的行为,我觉得一阵怜惜一阵好笑。
              “你先到房里休息去,我马上就来。”我担心他身体毕竟虚弱,大半天跟著我在房子里晃来晃去,肯定吃不消。
              最后,我只有尽快干完手头的清洁工作,然后陪他进房睡觉。果然他有些累了,上床没多会儿,抱著我便睡著了。
              为了配合他的休息作息时间,我也闭上眼睛让自己入睡。
              极浅的睡眠被耳边的声声梦呓催醒。在听清那呓语后,我的心再也不能继续伪装平静下去。
              “小奚……小奚,不要走……你们……为什麽要走……”
              我将靠在肩上的头搂过,吻上了那微微张合的唇。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离开会对你造成这麽大的伤害,将你推到这种孤立无依的境地。是我再次掀起了你被时间尘封的创伤。可怜的盛,我真的不知道这样回来的自己在你心里,代表著的究竟真正的自己,还是只是一个符号象征而已?
              告诉我好吗?
              你不去找我,而是宁愿一个人独自愁苦,真的只是为了骄傲吗、还是连你自己都已不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所以你才会这麽苦闷彷徨、自暴自弃?当初为了挽回我,你说你愿意抛掉心里的“小奚”,我阻止了你那样说,因为我深知,你是不可能真正抛掉的,况且我也不希望你抛掉。
              而今,我已明白。
              你心中的小奚,一如我心中的你。
              记录著以往自己的所有快乐与悲伤、年少与梦想。
              那些,用真诚无暇的生命垒成的记忆,又怎可遗忘!
              我明白了。
              可这种“明白”,又是怎样一种艰辛的获得!
              如今的我,已不敢再回头去细细探究。


              21楼2012-07-25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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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公司,请求续假,只说朋友的状况很不好,需要人照顾。没多费力气便又请了两周假。在我的照顾下,盛乐面色渐渐也有了些红晕,有时还会和我到楼下走走,和我去超市挑选东西。除了上厕所洗澡的时间,他几乎从没离过我的身边。白天,他躺在床上休息时,我就坐在床边看书,或者放点轻缓的音乐,晚上,我们一起在客厅看会儿电视后,考虑到他的身体,便早早进房休息。
                盛乐依然要抱著我睡。每次他总是把我团团抱在怀中,安然睡去。隔著睡衣,我能感受到那紧贴著的平稳的跳动节拍。
                听著这样的呼吸,我不想将来的安然入睡。
                宁欣回来是在我来一周后。手上提了很多东西。都是些家居用品,好像还有衣物之类的生活必需品。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盛乐正在熟睡中,而我正坐在床头看书。
                我轻轻地关上门,和她来到前厅。
                宁欣见到我,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或是激动,看著我,一脸冷静。
                “你怎麽会到这儿来?”
                “是小平告诉我的。”
                美丽的唇线渐泛起一抹优雅的冷笑:“你还来这里做什麽,难道还想和他从头再来?”
                “……我只是担心他,来看看而已。”
                “当初你抛下他,现在又自己回来,”她放下袋子,坐在沙发上,拿了根烟,轻吐著烟圈,忽而一笑,“不过,就算你回来也是没用的了。”
                就在我思索这句话的当口,她眼神很用力地看著我:“你知不知道,以前的盛乐已经死了,被你和那个小奚杀死了。现在躺在床上的这个人,是属於我的一个人的盛乐。”
                对於这句话,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静静地望著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觉得她理所当然的语气像一个宣布自己领地所有权的女王。
                “你心里一定不以为然吧,可你知不知道?”她忽然捋起衣袖,细嫩白皙的手臂上,横竖陈列著纵横交错的深刻细长伤痕,似乎是手指抓痕、齿痕。
                “你知道那时的盛乐是什麽样子吗?双手双脚都被铁环铐住,酒瘾发作时,只能躺在床上哀嚎,受不了了便用发狂地用头撞床,我抱住他,他就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求我给他酒喝,不过我给他的不是酒,而是我自己的手……”
                我眼前仿佛已只剩下那些伤痕,还有在我眼前滴下的那些越来越急的泪水。
                “要是再让他喝上那麽一周,他会死的。”泪水敛去,宁欣又恢复了先前的冰冷模样。
                “现在他慢慢恢复了,你却回来了。司希,难道你还不明白!以前那个属於你的盛乐,已经不存在了。现在这个盛乐是完全属於我的。请你离开。”
                下午三点,我去火车站打了第二天早上8点的回程火车票。
                以前属於我的盛乐?我呆呆握著票走在路上。以前的盛乐,又何曾真正属於过我!
                推开公寓门时,还没走进便觉得异常吵闹,是盛乐的吼声,还夹著几声女人的咳嗽。
                “你说啊,他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你把他赶走了?!啊?说啊,你把他赶走了是不是?!”
                冲进客厅,就看见盛乐将宁欣按在沙发上,双手掐著她的脖子,神情恐怖。沙发上的女人,面色已渐转绯红,呼吸变得困难。
                我再怎麽也想不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盛乐,干什麽!快松手!你会掐死她的。”我没费多少力便将盛乐拉了开来。
                盛乐见了我,面上乍显喜色:“希希,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被这个女人赶走了。”
                “我刚刚去下面超市买点菜。”我口不对心地安慰著。宁欣一手抚著脖子,一手撑著从沙发上坐起来。边咳嗽边垂著泪。
                霎时间,我突然想到,若是我还迟来一会儿,她会这样被盛乐这样掐死也说不定。
                第一次对自己出现在这里有种罪大恶极的感觉。
                “你没事吧?”我走近她。看了我一眼,扫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盛乐,宁欣又默默地滴著眼泪。我看著竟涌起一阵心酸。
                盛乐走了过来,低下眉看著沙发上默默垂泪的女人,面色终於变得柔和。
                “宁欣……很感激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你回去吧。刚刚误会了你,对不起。”盛乐的道歉缓慢而低沈,仿佛是寒冬天际隐约迸出的闷雷,敲得人胸口发闷。
                “今天这麽晚了,就让她留下吧。反正还有一个房间。”我说。
                盛乐不是很乐意,但也没说什麽。
                “我明天早上八点的火车。”盛乐不在时,我对宁欣说。
                晚餐过后,盛乐说要洗碗,让宁欣到房间去休息。我只好也跟著进了厨房帮忙。
                随后,他提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要求。
                我期期艾艾地说:“你……以前不都是自己洗的吗?”
                “可是,我想让你帮我搓背。”
                “盛乐……”
                没说完,我人已经被拉进浴室。不大的浴室空间霎时被我们两个男人充斥。而尽在咫尺的男人却开始在我面前大模大样地脱衣服。
                “盛乐,宁小姐还在这儿,这不太好……”
                “这与她有什麽关系,再说,她以前那麽对你,你又何必为她著想。”
                眨眼间,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脱得一件不剩。我不由得低下了头。心里混乱间,只是在问,该怎麽办!
                “希希……”意料中,滚烫的肌肤靠了过来。
                


                22楼2012-07-25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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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吗?希希……你真的回到我身边来了?”他双臂将我环紧,手指在我背部轻轻摩娑,我连伸手去推开这滚烫身体的勇气都没有。
                  “盛乐……你别这样,你先放开我,洗澡好不好……我帮你擦背。”不知是浴室空间太小,温度过高,还是我太过紧张,说完这几句话,我已满头大汗。
                  “我不要你擦背,我要你和我一起洗。”
                  “不行。”我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
                  “为什麽?以前我们不是经常这样吗?”这句话没来由地让我胸口一痛。我推开他摩娑著正在解纽扣的手。
                  “希希,你还爱我的,是不是?你前面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是不是?”
                  爱?我真的已弄不清该给存在於自己心中的这份情感下个什麽定义了。只是越临近离去,对眼前这个男人越是不舍。
                  “你不吻我吗?”我闭著眼将头靠近。
                  “……我想抱你,想抱我的希希。”
                  “……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宜做那种事。”
                  “我已经没事了。”
                  “盛乐,如果……你明天一睁眼,我不见了,你会怎样?”
                  “不会的,希希,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一定不会再走了,对不对?你说过……我的希希是不会骗我的。”他紧张地寻找著足够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直到从浴室出来时,盛乐终究还是没有吻我。因为他一心一意沈浸在我会走的恐惧担忧之中。
                  根本就忘记了吻我。
                  第二天早上,我被叫醒。宁欣站在床边:“要吃早餐吗?我已经准备好了,路上吃的。”我惊讶她来房间这麽大声叫我,并不怕吵醒盛乐。
                  “你不用紧张,昨夜的牛奶里我放了双倍的安眠药,不到12点,他是不会醒的。”
                  我默然起身。洗漱完毕,我心情复杂地坐在客厅。
                  “怎麽了?”
                  “没什麽。”
                  宁欣表情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不会是不想走了吧?”
                  内心深处正不断反复著的想法被人猜中,我没有太大的惊讶,因为自己正处在极度的矛盾中。
                  “哈—哈—”我听见一声怪异的笑声。
                  “对了,昨晚看见你,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了……大概两个多月前的某天晚上,盛乐似乎把我当成你,和我上了床……虽然被当替身难免我会嫉妒,但基本上我还是觉得很幸福。”
                  幸福的微笑让我的眼睛刺痛无比。而此刻那笑容又在向我靠近。
                  “或许是把我当作你,或是当做那个小奚……不过,不管是谁,我都可以无所谓了。如果是那个人,反正人已经不在了,我根本就不用担心。至於你,我想我也不会需要担心,因为……”咯咯的两声娇笑,“盛乐他会负责的。”
                  “什麽负责?”我不懂。
                  “呵,当然是对我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啊。”
                  ……
                  “我说过,你和盛乐已经不可能了。一段感情就像两条不行线,过了那个交叉点,就永远没有交汇的可能了。司希,我想当初你离开他时,心里也是深知这一点的吧。”
                  我端坐著,过了片刻缓缓说道:“我明白……希望你好好待他。”
                  出门前,我突然想起昨天下午的情形,不由问道:“我这样走了,呆会儿他若醒来,你……”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他说清楚的。前阵子我离开就是为了我们订婚的事去和我爸商量的。”
                  ……
                  “订婚?他知道吗?”
                  “我暂时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不过他醒后,我会挑个合适的时机和他说的。”
                  最后,我还是不太放心,留了张条给盛乐。
                  盛乐,忘记我们吧——无论是我或是小奚。宁欣很爱你,她能给你一个平静的生活,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可爱的孩子,而我,也将会有自己要照顾的人。
                  保重。
                  *****
                  列车晚点,到站时已将近下午六点。走出车站,望著暮色中匆匆急行交错而过的人群,我突然间有了种强烈的想要归属的感觉。
                  带著一种近乎期盼的心情回到公寓,经过楼下时,习惯性地先抬头看看,那个熟悉的窗口,正张著漆黑的口子,好似在向往冷笑著。
                  今天阿晓又有工作吗?顿时只觉心里那块,有个硕大的空洞,在像流沙一般凹陷。步子也变得缓慢。
                  透过别人紧闭的门,能听到为工作奔波了一整天的人们在和家人一起笑闹,门内隐约传来的电视剧对白、小孩的吵闹……
                  这一切,听起来虽然真切,离我却是如此的遥远。
                  推门进去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一首诗来。是以前诗刊上看的。
                  每次开门都会担心走错
                  每次开门都有一种失落
                  以一位单位的家
                  又有谁在等我
                  开门是寂寞
                  关门仍旧是寂寞
                  门里 门外
                  是否有一缕望断天涯的苦涩
                  是否有一个苦甜交加的负荷
                  是否有一种落花流水的无奈
                  是否有一丝魂牵梦绕的离合
                  盛乐,你我之间的门大概已经永远地合上了吧。
                  这次,是谁在门里,谁在门外呢?
                  闭上眼睛,我靠著门背坐了下来。
                  真的,
                  倦了。


                  23楼2012-07-25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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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我意外地提前回来,让阿晓吃了一惊。被问及提前回来的缘由,我只说朋友病情有了好转,不需要我照顾了。不过,从阿晓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心中泛著疑惑,但我也没多解释。
                    早上回公司销假,陈恋见到我很高兴。下班后我们一起相约去吃火锅。四川味,味道很浓,陈恋一边哈著气边吃,还有说有笑。后来她要了两瓶啤酒,还说吃火锅不喝点酒没意思。
                    我第一次知道她原来是很能喝酒的,一瓶下去,颜不改色。初冬的低温天气,吃火锅的确是件快事。陈恋兴致很高,倒是我,喝了两杯之后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出了店冷风一吹才稍觉好转。可渐渐地头也开始有点隐约发晕。陈恋笑我酒量奇差无比。
                    看看天色还早,我们便一路绕街步行。虽然天气已算是冷,不过暮色中越来越亮的路灯,却增添了几许温暖的气息。所以路上吃完饭后沿街而行的人还是不少。
                    在一个转角的背光处,陈恋突然踮著脚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只一愣,便下意识地搂住这个靠在胸前的温暖柔软的身躯。在寒冷的日子,相拥果然是个取暖的好方法。
                    “我可以叫你‘希’吗?”女孩靠在我肩头轻声地问。
                    “不可以。”我未及点头,便听到一个冰冷之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我顿时觉得背后寒气似乎都重了不少。
                    听见有人,陈恋慌忙从我身上移开,一脸吃惊地看著走到眼前来的陌生男子。
                    “你知道为什麽你不可以吗?”宁扬脸上浮著平和却毫无温度可言的笑容。
                    我拉起陈恋就往前走。
                    “……他是你认识的人吗?”一头雾水的女孩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些无措地望向我。
                    “不用管他,我们走。”
                    “啊!你干什麽?!”陈恋一声短促而惊慌的叫声,我回头一看,宁扬抓住了她的手臂。
                    “宁扬,你想干什麽就冲我来,别冲著我女朋友开刀!”
                    宁扬手是松开了,可一双眼睛冷气森森地盯著我,表情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既然前面早就和他说清楚了,我也没什麽好怕的。
                    “你要是再说一声‘她是你女朋友’我就当著你的面强奸她。”本该恶狠狠地语气却因说话人语速平缓而更显森然。
                    我怒气陡生。上前两步给了那表情冷凝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由先前的紧绷变为现在的寂静。手掌掴过脸庞的声音格外响亮。
                    “这种畜生话你也说得出口。真是兽性难改!”瞬间,我似乎看到宁扬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的色泽。
                    “如果小恋以后有什麽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愤怒过后的平静,我不知,为什麽眼前这个男人总是如此轻易地就激起我的怒气。
                    挨了一耳光后,宁扬不再看我,面无表情地转向我身边有些胆怯的女孩。
                    “你要和他结婚吗?”
                    眼光似乎朝我瞟了一下:“我……我……不知道。”
                    “我们结不结婚与你半点关系全无。”
                    宁扬似乎没听见我说的话,也没看我,居然还点了下头:“你们结不结婚,是与我无关。不过,只有一点,你要记得:就是你绝对不许叫他希!”
                    “为什麽?”刚刚 还在胆怯的女孩,在明白事情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种状况后,气息足了不少。
                    宁扬似乎笑了一笑:“因为能这样叫他的人,只有我一个。”
                    “你……你这人莫名其妙!”白皙的脸颊已开始因为愤怒而泛红。
                    “小恋,别理他了,这人是个疯子,我们走。”我再次拉起陈恋的手,不可否认,心里有那麽一丝丝紧张。接下来这个人会做出什麽事来,即便是我如此熟悉他,但这个人接下来会做出什麽事来,也还是不在我的预测范围内。
                    “你难道不想知道原因吗?这麽有趣的问题。”宁扬只一大步就挡在我们面前。
                    “宁扬,你再纠缠不清,我就报警了。”每次面对这个人,我只能说出这种并不具效力的威胁之语,对於这点,我实在很恼火。
                    “别急,我说几句话就走,不会耽误你们约会的。”做著令人生厌的事,眼前这男人的态度却是落落大方。看著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我心里浮起一个想法: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怪物。鸡蛋里孵出的鸭子——十足的怪胎!
                    “陈小姐,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而已,或者可以说是告诉一个你绝对感兴趣的小秘密。”
                    宁扬突然变得温文尔雅起来,看著我怡然而笑。


                    24楼2012-07-25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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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也不是不想去……”我不知道该从何跟他解释起。
                      “因为客厅里的那个人?”
                      “呃,算是吧。”我忽然发现自己回答得不得要领。
                      “你怕他生气……就不怕我也会生气吗?”
                      “阿晓!”
                      “我一个人去好了!”他头发一甩,大步走出房门。
                      “阿晓,等我一下。” 我从里面赶了出来,情急之中,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走到门口的人,向屋内瞥了一眼:“算了,我还是一个人去好了。”
                      门不轻不重地关上了。
                      应该是生气了吧?我迈著无精打采的步子回走。
                      “希,怎麽了,他好像不是很高兴?”
                      我横了他一眼,也没什麽好语气:“你什麽时候走?”
                      “怎麽,生气了?”
                      我闭嘴不语,心里也直觉这样拿他出气太幼稚,可想到若不是他在,阿晓宝贵的休息日也不会弄得这样不快。就忍不住。
                      “饭也吃了,该走了吧?”
                      “我想多陪陪你。”
                      “别说‘陪’,听起来恶心。”
                      “现在还早,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
                      “要不,看会儿电视好了。”见我不答,他打开电视,音量关小,又坐回我旁边。
                      我走进卧室把门关上,便躺倒了床上。
                      客厅里的人很意外地没来骚扰,让我清静了一阵。外面静悄悄的,他在干嘛?走了?应该不太可能。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厅里电话在想。两声过后,宁扬在门口叫我:“希,电话。”
                      我走到客厅时,绵长的电话铃音刚好挂断。我望了宁扬一眼。
                      “接别人的电话不太礼貌。”他如此解释。
                      我又好气又好笑:“礼貌?你说这句话不怕闪到自己舌头?”
                      “希,你的利嘴真是一点也没变。”
                      我靠在沙发上,他便像一块带著强力黏性的胶布跟著贴了过来。
                      “别靠过来!”我再次站起身来朝卧室走去。
                      “希,你别老呆在里面了,和我说说话吧。”
                      “我累了,想睡了。”
                      “现在才刚刚八点……”
                      “我明天要上班,早点睡不行吗?”
                      “我也要上班啊。”
                      “那你回家睡去不就行了!”
                      谈话到这里算是僵住。
                      他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幻,终於说道:“好吧,那我回去了……”
                      我没应声,不过摆在脸上的表情想是再清楚不过了的。
                      他默然无语地看了我几秒,便走了。
                      逢他转身开门那刻,我似乎听到一声轻轻地叹息。


                      29楼2012-07-25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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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门关上的同时,电话响了。我看了看,和先前同一个号码,陌生的。
                        “喂?哪位?”
                        “喂,司希吗?”
                        听到这个不算陌生的嗓音,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有什么事?”
                        一阵有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过:“啊,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有件喜事要告诉你。”我紧闭着嘴,不让自己凌乱的气息传进话筒。
                        “下月中旬,是……我和盛乐的婚礼,希望到时你能来参加,喝杯喜酒。”
                        “……”
                        “哦,对了,小扬在你那儿吧?他手机一直关着。也麻烦你顺便告诉他一声,到时两人一起来好了。”两声愉悦的笑声之后,结束了通话。
                        我呆呆地站在电话旁,直到听到话筒里传来迅疾的挂筒音才回过神来。
                        茫然间,听到门铃在响,脚步疲于挪动,铃声却一直持续着,开门一看,竟是宁扬去而复返。
                        他为什么突然回来?我头脑迟钝地想着。
                        “……我的钥匙忘沙发上了,拿了就走……希,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
                        “你不是拿什么东西……钥匙的吗?拿了就快走吧。”
                        “你不说,让我怎么放心走?”
                        我按住了探向我额头的手。
                        “宁扬……我想喝酒。”
                        “希?”
                        “给我买瓶酒回来好不好?”
                        “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甩开他的手,朝门口直走:“我自己买去”只觉他双手一拉便把我拽进怀里。
                        “不行,希,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手在背上来回摩娑似在安抚,胸膛更有一股让人安心的温度传来,我闭上眼睛靠了上去。不管是谁,能让我得到暂时的温暖便行。
                        “宁扬……我很难受。”
                        “嗯,你说哪里不舒服?”手掌在背上轻拍的同时,嘴唇在我额上亲吻住。
                        “你姐怀了盛乐的孩子……他们要结婚了……”
                        只觉额上的温度突然远离,却在下一秒覆在了我的唇上。我扭头让开,又被他捉住。他吻得很深,温柔而专注。那种专注让我感觉此时吻着的人心中一无一物,唯有此吻。
                        这样的吻,此时的我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
                        等寻回自己的呼吸时,发现自己已躺倒了熟悉的床上。
                        “你让我看到你为盛乐伤心如此,又让我情何以堪?希!”他从咫尺间凝目注视我。我气息不接地喘着气。
                        “不要再想他了……好好接受我的爱……”嘴唇开始在我颈间、锁骨逡巡,而手指解开了我的上衣扣,探了进来。
                        “好想抱你……想得都快疯了……希,可以吗?”
                        灵动而火热的手指在我衣内游弋,终于挑拨起我久未开启的情欲。是以,在他脱去我的衣服之际,我并未拒绝。
                        “希……”他低下头含住了我胸前的敏感处,我一阵战栗,不由得呻吟一声,抓紧了床单。
                        “抱住我,希。”他把我的手臂环在他颈上,再次俯身吻住了我。
                        今夕何夕,我已不想再去顾。
                        就随着自己的心情欲望沈沦一次吧。
                        早上醒来,床铺凌乱,身无寸缕,还被他紧搂在怀中。
                        如果说,对于昨夜毫不拒绝地让宁扬抱一事没有后悔,那是骗己骗人。但这点心思我也不会露于言表。既然做了,后悔何益?若要怪,那也只怪自己一时臣服在欲望之下。
                        那一刻,究竟是被什么迷惑了?还是自己贪恋一种久违的温度?
                        我看了看仍旧没醒的人,拨开他环在身上的手臂,下床穿衣。洗漱完毕再回卧室换衣时,床上的人似乎有了动静。伸出光洁的手臂在自己身侧摸索着,我知道他在下意识地找什么。
                        “希?”身旁空空如也,他旋即睁开眼,神情紧张地四下顾看,却发现我就在离床不远处正盯着他看。紧绷的表情瞬间松懈下来,余下的,还是一脸朦胧睡意。
                        “希,你怎么就起来了?”他抱住被子看着我。
                        我系着领带淡淡地说:“你可以不去上班,我迟到了可是要被人家炒鱿鱼的。”
                        “现在还早……”声音好似被中途截断似的,他突然望着我语气沉重:“希,什么时候了?”
                        我头也不回:“八点二十。”
                        之后的我便听见一声“糟糕”,就看见刚才还由于睡意未醒而周身慵懒的男人,精神百倍地一个翻身,就光着身子下床四处找衣。
                        


                        30楼2012-07-25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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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我见他反应这么大,便多问了一句。
                          “我要迟到了。”
                          我很是诧异:“怎么,你也会担心上班迟到?”语气不无讥讽。
                          正在急行军似的扣着上衣的人听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的希,我当然得上班啊,不然那一千多员工谁来管。而且平时我是严令自己员工不许迟到的,否则一律辞退。现在我若迟到了,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临出门时,我习惯性地朝另外一个房间望了一下,明明说今天休息,却没呆在家里。而他昨晚有没有回来,我也全然不知。
                          为自己一时忽略阿晓而惭愧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庆幸,若是让阿晓看到昨晚的情景……
                          “我先走了,出去时记得锁门。”跨出门前,我交待正在忙着自身清理的人。
                          “希!等等!我送你。”他从厨房冲了出来,嘴里还有牙膏。
                          “不用了。”我淡淡地应了一句。
                          才走出公寓大门,就听见了身后的叫声。
                          “希,等等。”头向回看,宁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自楼梯口而下,手还在系领带,头发也似乎有些凌乱。好在他本人可观度还不错,即使这样也不至于难以入目。
                          很快他将车从附近停车场开了出来。
                          “上车吧,希。”我看了他一眼,很干脆的上了车。本想坐后面,一拉之下发现竟是锁着的。
                          “希,坐前面,后面我昨天锁上了。”他打开前面的车门,一脸若无其事。
                          我在无奈之下坐在了前面。
                          没有偏头,却从前面镜子里看到开车的人一脸掩藏不住的笑意。我顿时了然,他是故意锁上的。
                          “到这里就行了。”在离公司一百米处,我让他把车停下。
                          “希。”正要步下车门的我闻声回头,只见他迅捷地靠了过来,蜻蜓点水似的在我唇上一吻,“下班后我来接你。”
                          我默然拉开车门,我迈着散乱的步子走在进公司的路上。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相处模式?我和他。
                          恼怒控制不住情绪的自己!之前的一切都在昨天发生变化。
                          如果,昨天拒绝,现在我还依然能若以前般和他撇开关系,默然以对。
                          ……
                          可发生昨晚的根源何在?
                          当时我或许很懵懂。
                          现在却已清晰地知道自己渴望宁扬的拥抱源于……
                          心中所宝贵的那段美好失去的空虚与失落。
                          那个时候的盛乐,
                          那个时候的我,
                          还有那段让我铭心刻骨的感情,
                          这一切,就像小时被大黄狗弄坏的叶子一样,
                          永远地失去了。
                          我该像小时候那样伤心恸哭吗?
                          悲恸地哭泣,长大的我终是没有。
                          却是顺从自己的感受躲进了一个男人的怀中寻求安慰。
                          突然变得有点唾弃这样的自己。


                          31楼2012-07-25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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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小平?”下班回来的我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小希哥,我哥下个月初就结婚了。”
                            “我知道……”
                            “这是请柬,哥说,请你一定要去。到时很多老同学也会来参加。”
                            我默然半晌后问道:“你哥……他很忙吗?为什麽不自己来送?”
                            “哦……嗯,是啊,哥这阵子的确很忙。”不知是否是在我的凝视下,盛平表情显出有些不自然来,“婚礼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脱不开身。”
                            “是这样啊……也是,那样隆重的婚礼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我强笑著,“小平,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婚礼那天,我会去的。”
                            “你一定要去呀,小希哥。”
                            “嗯。”
                            “那我走了。”
                            “现在天都快黑了,你还去哪儿?”
                            “我明天还要上课,哥给我定了往返机票。”
                            我送他下楼,没说别的,只叫他路上小心点。
                            “小希哥,你还爱我哥吗?”楼下盛平突然这样问我。
                            我有片刻的呆然:“小平,爱与不爱,无论怎样,到现在都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了。”
                            “当然有!”盛平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思索著盛平的不同以往。
                            第二天,由於天气颇冷,我便把树转到了卧室,还给它裹上了防护膜。闲来无事时,我开始看一些花草培育的书,可不知道是否有用。因为那是一棵树,并不是草本花木。
                            晚上,我懒於做一个人的饭菜,睡了会儿觉得有点饿,便叫了外卖,端著边吃边看电视,从无聊的电视节目中转来转去。,终於停到某个画面定下。
                            “观众朋友,这期我们财经节目的‘名人访谈’请来的嘉宾是我市青年企业家,不到一年时间便在我市龙腾虎跃的经济形势下大展头角的风凌集团的总裁宁扬先生。你好,宁先生。”
                            我看著屏幕上的男人,比平常的那种熟悉的嗓音更要冷静沈稳。一身得体的深色西服,脸上泛著成功者独有的掌控自如的微笑。
                            “宁先生,可否让我提一个很冒昧的问题?”
                            “请讲。”
                            “宁先生担任风凌总裁不出一年,可先后收购并入了丰华电器、长铃制造、长远空调、新大陆百货等多家大中型且收购范围覆盖面广,对於这点,众人皆评宁先生作风之速、手段之狠,更甚乃父当年。”
                            “商场之中,只有商机、利益与胜负,成王败寇的法则中也只有一力求胜才是自己的生存之道,我所采取的手段及方式只不过是为自己在当今商场中赢得更大的生存机率和发展空间而已。”
                            此刻在电视屏幕上侃侃而谈的风凌总裁与平日里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完全划不上等号。猛然间醒起,这才是本来那个人该有的样子吧。
                            ……
                            “宁先生,谢谢你今天能作客‘名人访谈’栏目,节目结束之前,我想问你一些私人性质的问题,不知可否方便?”
                            “还望主持人不要太过为难就是。”男人耸耸肩轻松地作答。
                            “恕我直言,以宁先生你平常的管理手段行事方式,以及我刚刚接触的印象,直觉你应该是个满强势而且时刻都有很强自信的人。不过我很想知道,生活中宁先生在对待很多事情方面是不是也坚持著你一贯的作风呢?”
                            “生活中……”语气不若先前流畅自然。
                            “譬如,朋友或爱人方面。”
                            男人表情变成与先前明显不同的无奈:“感情这方面的事情,并不像工作那样,只要时机成熟方法得当,就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它并不会受你控制,也不是你付出多少的努力就能强求得来的……我曾经不明白这点,所以,犯了很多……难以挽回的错误……”
                            我靠著沙发看著电视里似陌生似熟悉的人,有些出神,里面讲什麽都没听进脑中了。过了会儿,又觉得索然无味,便索性关了电视。
                            已经有一周没看见阿晓了,要不要去看看?
                            下班的路上,我犹豫著。
                            途经这条熟悉的街道转角处,猛觉眼前一黑,什麽东西蒙住了头部,接著颈部一下刺痛,还来不及弄清发生了什麽事,便没知觉了。
                            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寻常之极的房间内,不寻常的是手脚都被绳索捆牢了。这种以前只见诸荧屏报端的情形,恐怕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遇上。
                            绑架?
                            可他们为什麽要绑架我,怎麽看,我也只是个最多能出得上几万块赎金的普通人而已,这点钱给他们塞牙缝似乎都嫌少。
                            突然,我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有人拿我去向宁扬拿赎金?后又觉得这种可能也是微乎其微。近段宁扬根本就没来找过我,又怎会有人注意到我?
                            任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难受地躺在地上空耗著。
                            在以为是不是被抓自己来的人遗忘了时,门适时地开了。


                            33楼2012-07-2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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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小平?”下班回来的我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小希哥,我哥下个月初就结婚了。”
                              “我知道……”
                              “这是请柬,哥说,请你一定要去。到时很多老同学也会来参加。”
                              我默然半晌后问道:“你哥……他很忙吗?为什麽不自己来送?”
                              “哦……嗯,是啊,哥这阵子的确很忙。”不知是否是在我的凝视下,盛平表情显出有些不自然来,“婚礼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脱不开身。”
                              “是这样啊……也是,那样隆重的婚礼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我强笑著,“小平,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婚礼那天,我会去的。”
                              “你一定要去呀,小希哥。”
                              “嗯。”
                              “那我走了。”
                              “现在天都快黑了,你还去哪儿?”
                              “我明天还要上课,哥给我定了往返机票。”
                              我送他下楼,没说别的,只叫他路上小心点。
                              “小希哥,你还爱我哥吗?”楼下盛平突然这样问我。
                              我有片刻的呆然:“小平,爱与不爱,无论怎样,到现在都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了。”
                              “当然有!”盛平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思索著盛平的不同以往。
                              第二天,由於天气颇冷,我便把树转到了卧室,还给它裹上了防护膜。闲来无事时,我开始看一些花草培育的书,可不知道是否有用。因为那是一棵树,并不是草本花木。
                              晚上,我懒於做一个人的饭菜,睡了会儿觉得有点饿,便叫了外卖,端著边吃边看电视,从无聊的电视节目中转来转去。,终於停到某个画面定下。
                              “观众朋友,这期我们财经节目的‘名人访谈’请来的嘉宾是我市青年企业家,不到一年时间便在我市龙腾虎跃的经济形势下大展头角的风凌集团的总裁宁扬先生。你好,宁先生。”
                              我看著屏幕上的男人,比平常的那种熟悉的嗓音更要冷静沈稳。一身得体的深色西服,脸上泛著成功者独有的掌控自如的微笑。
                              “宁先生,可否让我提一个很冒昧的问题?”
                              “请讲。”
                              “宁先生担任风凌总裁不出一年,可先后收购并入了丰华电器、长铃制造、长远空调、新大陆百货等多家大中型且收购范围覆盖面广,对於这点,众人皆评宁先生作风之速、手段之狠,更甚乃父当年。”
                              “商场之中,只有商机、利益与胜负,成王败寇的法则中也只有一力求胜才是自己的生存之道,我所采取的手段及方式只不过是为自己在当今商场中赢得更大的生存机率和发展空间而已。”
                              此刻在电视屏幕上侃侃而谈的风凌总裁与平日里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完全划不上等号。猛然间醒起,这才是本来那个人该有的样子吧。
                              ……
                              “宁先生,谢谢你今天能作客‘名人访谈’栏目,节目结束之前,我想问你一些私人性质的问题,不知可否方便?”
                              “还望主持人不要太过为难就是。”男人耸耸肩轻松地作答。
                              “恕我直言,以宁先生你平常的管理手段行事方式,以及我刚刚接触的印象,直觉你应该是个满强势而且时刻都有很强自信的人。不过我很想知道,生活中宁先生在对待很多事情方面是不是也坚持著你一贯的作风呢?”
                              “生活中……”语气不若先前流畅自然。
                              “譬如,朋友或爱人方面。”
                              男人表情变成与先前明显不同的无奈:“感情这方面的事情,并不像工作那样,只要时机成熟方法得当,就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它并不会受你控制,也不是你付出多少的努力就能强求得来的……我曾经不明白这点,所以,犯了很多……难以挽回的错误……”
                              我靠著沙发看著电视里似陌生似熟悉的人,有些出神,里面讲什麽都没听进脑中了。过了会儿,又觉得索然无味,便索性关了电视。
                              已经有一周没看见阿晓了,要不要去看看?
                              下班的路上,我犹豫著。
                              途经这条熟悉的街道转角处,猛觉眼前一黑,什麽东西蒙住了头部,接著颈部一下刺痛,还来不及弄清发生了什麽事,便没知觉了。
                              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寻常之极的房间内,不寻常的是手脚都被绳索捆牢了。这种以前只见诸荧屏报端的情形,恐怕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遇上。
                              绑架?
                              可他们为什麽要绑架我,怎麽看,我也只是个最多能出得上几万块赎金的普通人而已,这点钱给他们塞牙缝似乎都嫌少。
                              突然,我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有人拿我去向宁扬拿赎金?后又觉得这种可能也是微乎其微。近段宁扬根本就没来找过我,又怎会有人注意到我?
                              任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难受地躺在地上空耗著。
                              在以为是不是被抓自己来的人遗忘了时,门适时地开了。


                              34楼2012-07-2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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