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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灵魂深处闹革命》by非天夜翔(欢喜冤家,灵异神怪,欢脱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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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行把吸管戳进牛奶盒,正要朝着无头佛挤道奶箭玩时,耳畔倏然一凉,被一把匕首架着大动脉,脖颈被手臂箍了起来。
  王双沙哑的声音在他耳畔道:“自己一个人手舞足蹈,很好玩吗?”
  展行猛捏盒子,牛奶挤了王双一头。
  王双:“……”
  展行道:“你你……我不是故意的,别杀我啊!”
  王双道:“跟着我走,否则马上杀了你!”
展行被王双箍住,登时清醒过来,发现身边空空如也,没有无头佛的尸体,也没有阳教授的尸身?这是怎么回事?
  铜棺还严实封着,棺上符纸一张也没有少。
  幻觉?展行想起了方才的黑雾。
王双一手用刀架在展行脖子上,一手扯开铜棺前的符纸,打开棺盖,砰的一声。现出里面的千年古尸。
  那是一具左手拈莲花印,右手持转经筒,身披金乌法袍的喇嘛尸体,和展行幻觉中看到的完全相同。
展行心念电转,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王双没有死,因为活尸八成不会说话。
  既然没有死,要杀自己是肯定的,再挣扎也没用,只会死得更快,只有把他们引过来,或者把王双引到迷宫外,让蓝眸一枪爆头,自己才有逃生的机会。
  稍一思索,展行有了主意:“你要拿我当人质吗?没问题!我一定会好好配合的!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很乖的!”
  王双:“……”
  王双一手持匕架住展行脖颈,另一手甩出绳子,缠住无头尸的腰,问:“头在哪里,说!”
  展行:“头……头,嗯……头在祭坛中间的沟里!理论上是在那里,因为被虎哥带进去了!”
  嗯,带进去见霍虎也不错,随便来一个人就能收拾他,凭王双这点智商,要阴死他不用动个小指头。
可惜王双不吃这套,将信将疑,又猛地一转身,林景峰掏枪的手凝在半空。
  “小师叔……”王双暧昧地笑了笑:“你想做什么?”
  林景峰没有回答,黑雾散尽,红发现出身形。
  王双喝道:“把武器放在地上!否则我杀了他!”
  林景峰道:“你发过誓的,忘了么?伤他一根头发,你会尸骨无存。”
  引开他的注意力?展行心想,林景峰能打中吗?他忍心开枪吗?
王双冷冷道:“把武器都放下!现在!敢追过来,我就一枪杀了他!”
  林景峰躬身,把枪缓缓放在地上,又把长刀也放在地上。
  红发松手,大剑当啷落地。
王双发狠道:“走!”话音落,箍着展行,拖上无头尸退入迷宫。
  “它的头你不要了吗……”展行兀自嚷嚷,声音远去。
红发抬起手背:“呼叫蓝眼睛,地宫内有目标挟持人质出逃。务必击毙,完毕。”
  红发手背上的通讯器里传来蓝眸的声音:“收到,红毛。完毕。”
王双走后,林景峰拾起枪:“你下去看看?”
  红发不置可否,林景峰一个闪身,追进了迷宫。
  王双箍着展行,把他拖到迷宫入口处。
  蓝眸支好狙击枪架,对准地宫洞口。
同一时间,布达拉宫。
  十六名红衣大喇嘛行至日光殿,一手持经幢,一手持转经筒,分立两列站定。
  日光殿中主位,一名金乌袍老喇嘛铺开长达两米的格鲁派密卷,沉声念道:“叵汨訇昧嘛……”
  喇嘛们齐声诵经,十六具转经筒缓缓转动。
千尸窟底。
  尸头发出尖锐嚎叫,地底阵阵震动,峭壁两侧古尸仿佛受到感应,纷纷动了起来。
  霍虎一掌竖于面前,另一手腕上系着一串珊瑚念珠,沉声念诵格鲁派经文,刚毅的唇翕动逾快,铿锵经言与虚空中传来的万佛经音同振,经幡如遇飓风,疯狂飞扬。
  “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真言毕,布达拉宫与千尸窟底经文同时一收,飘扬经幡凝于半空。
  刹那间深渊底部传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长啸!
  喜马拉雅地宫不住震荡,如同千万头猛虎同生齐鸣,音波震开,穿破重重山脉,天摇地动,雪山之巅万年积雪轰然崩塌!



140楼2012-08-07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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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头在这海啸般的虎咆中剧颤,现出痛苦的神情!
      天地神通,万虎破邪。
      虎啸的威力再度提升,地宫中所有人被震得眼前发黑,头顶隆隆作响。
    尸头在汹涌的虎啸中五官狰狞扭曲,砰一声爆为无数碎片!
      哀嚎声如浪潮在天地间飘散,千万道金光从地底升起,穿透喜马拉雅山山腹,射向天际,虎啸声停。
    霍虎双掌合十,朝经幡中一躬身。
    下一刻,澎湃积雪如千军万马,轰天动地的倾泻下来。
    蓝眸喝道:“怎么回事!红毛!雪崩了!”
      通讯器沙沙响,红发喝道:“不知道,你自己当心!”
      积雪如海潮般奔腾而来,蓝眸顾不得再管狙击枪,在雪原上疯狂奔跑,雪浪翻滚追上,劈头淹没了他。
      雪崩突如其来,斜斜碾过整个侧峰,逃出地宫的王双却在洞壁保护中依旧无恙,跑出雪地时积雪已堆积近十米,王双猛喘气,拖着无头尸跋涉上地面。
      一缕阳光照了下来。
      王双狠狠给了展行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接着抬起枪。
      “啊。”展行被踹中小腹,在地上痛苦翻滚。
      “砰!”
      一声枪响。
      展行:“啊!”
      刹那间,十六年的生平走马灯般在展行眼前转过。
      要死了要死了,老爸们老妹永别了,我的KY润滑油还没用完GV还藏在床底下人生苦短弹指百年,下辈子我当你们的爹吧……
    王双脸上现出诡异的微笑。
      又一声枪响:“砰!”
      展行痛苦地抓胸挠肚皮,在雪地里翻了个面:“啊啊啊!”
      王双肩膀迸出鲜血,倒在雪地里。
      连着三枪,林景峰从洞内缓缓走出,边走边扣动扳机,王双和展行同时在雪地里不住翻滚。
      展行:“我要死拉——!啊!”
      林景峰:“……”
      展行:“疑?没事?”
      展行一跃而起,看着雪地里挣扎抽搐的王双。
      紫黑色的血漫开,淌在雪地上,无头佛尸体躺在一旁,一动不动。
    布达拉宫:
      十六名喇嘛的诵经声停了片刻,殿内高处,老喇嘛收了经卷,眯起双眼。
      老喇嘛竖掌当胸:“摩梭昂訇——”
      喇嘛们再次旋起转经筒,齐声诵经。
    喜马拉雅地宫外:
    林景峰低声道:“他已经死了。”
      展行心想:居然没穿防弹衣,做贼也太不专业了。
      展行不知道林景峰的数枪意味着什么,或许这件事代表的意义,在他以后的日子里永远也不会懂。
      但起码他明白一件事——王双死了,林景峰是他的了。
      展行一跃而起,林景峰拿枪抵着他额头,冷冷道:“又干什么?别过来。”
      展行耍赖:“要过来。”
      林景峰扣动扳机,展行心中一惊,咔一声轻响,没子弹了。
      展行吼道:“混蛋!这也敢玩啊!”
      林景峰扔掉沙漠之鹰,踹了展行一脚,嘲道:“瞧你那小样。”
      展行被踹开几步,拍了拍裤脚又凑上来抱。


    141楼2012-08-07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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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林景峰缓缓前倾,倒在展行身上。
        “喂你怎么了!师父!”展行叫道:“别吓人啊!”
        展行一摸林景峰的肩膀,满手是血,那是先前王双回枪时被击穿的伤口。
        “不碍事……”林景峰喃喃道:“不痛的,我被注射了药,没有痛觉,包扎一下就好了。”
        林景峰先前药效一过,已有体力透支的危险,未曾休息便再入迷宫,更吸入了不少黑烟,此刻剧烈地咳了起来,整个人倒在展行身上:“去西面坡上的宿营地,帐篷里……有绷带和止血药物。”
        展行把林景峰半抱着拖进帐篷里,手忙脚乱地给他包扎。
        “先把……子弹挖出来。”林景峰无力地说,脸色苍白得可怕:“拿手术刀。”
        展行战战兢兢不敢下刀,林景峰道:“一点也不痛,放心。”
        展行循林景峰所指,在肩膀处挖出了弹头,整个过程中林景峰一声没哼,展行又道:“全身都没有任何痛觉么?”
        林景峰看着展行,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缓缓道:“偶尔,只有一个地方会痛。”说完这句,便疲惫地闭上眼:“让我休息一会,太累了。”
        展行摸了摸林景峰的脸,血止住了,心想偶尔有一个地方会疼?哪里疼?莫非是蛋疼?
        林景峰若是醒过来,听到这话估计会再给展行一脚。
      然而他太疲劳了,展行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得马上找人把林景峰送回去,霍虎与红还在洞里,蓝又去了哪里?
        展行跑出宿营地,看到两架摩托车,骑上去试了试握柄,正要开车时,雪原里传来发动机的声音。
        “喂——!”一辆雪地车停在营地前,李斌跳下车。
        来得太及时了!展行翻身下车,喊道:“怎么又回来了!军队呢?”
        李斌喊道:“找不到路!早上转悠到现在了,我们一直在外面看着,这里人全死了!怎么回事!看了很久才过来的!”
        展行道:“你们真是命大的路痴……”
        砰然枪响,李斌的头爆出漫天脑浆。
        展行愣住了。
        王双拖着受伤的手臂站了起来,展行吼道:“快跑!”
        展行从后兜抽出枪,砰砰数枪,却俱打在雪地里,李斌的尸体倒了下来,学生们大喊着逃散。
        所幸王双为了节省子弹,只杀了一人便没有再开枪,他拖着无头尸爬上车,发动雪地车,转了个向。
        展行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王双撕下风衣袖子,包好手臂伤口,现出身上的防弹衣。
        王双朝展行抛了个飞吻,一手控制方向盘,雪地车在眼皮底下驰离了山脚。
        展行深呼吸,站了三秒,骑上摩托车,拧动握柄,蹭蹭数声扬起一路雪花,从山坡上风驰电掣地冲了下来。
      茫茫雪原上狂风如刀,烈日万丈,一辆雪原车开到最高速,冲向两座山头的积雪带。而后摩托车穷追不舍,越过岩石凌空飞射,渐渐拉近彼此的距离!
        展行一手控柄,另一手掏枪连射数下,砰砰响不绝,王双松开驾驶盘,回手一枪,将后尾窗击得粉碎!
        子弹呼啸着擦过头顶,展行心脏狂跳,探手到外套口袋里,紧紧握住了红发在地宫中,亲手交给他的**。
      布达拉宫:
        “訇,嘛昧——”
        喇嘛诵经声一顿。
        殿中那名老喇嘛翻掌虚按。
      雪原中央:
        轰一声巨响,王双猛打方向盘!
        积雪中现出一个巨大的坑,带着上百平方米的雪地凹陷下去!
        展行险些连人带车翻倒在地,大叫道:“什么东西!”
        王双顾不得开枪,单手控车转向。
        天顶响起嘶哑的鸟鸣,日光在那一刻黯了。
      布达拉宫:
        “唵,叭尼——”
        喇嘛诵经齐齐再停。
        老喇嘛再一翻掌。
        犹如天神下凡,大势至菩萨神通术,每一脚踏上,整座喜马拉雅山脉轰轰震动!
      雪原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群中,近一里方圆山崩后的积雪全部塌陷,现出万里冰壁,千仞深沟!
        密密麻麻的秃鹫从四面八方飞来,展开的翅膀铺天盖地,一瞬间遮没了阳光。
        展行身边现出巨大深坑,横摔在雪地里,车子飞出老远,王双猛一避让,车子打横,无头佛的古尸从车窗摔了出来。
        登时上百神鹫扑向地面,将古尸叼上天空,鹫群争食,犹如一团黑云般将古尸绞成粉末,漫天肉渣飞扬。
        秃鹫群啄清无头佛古尸,纷纷四散。
        一袭金乌袍在冷风中飘荡,缓缓落入深谷。
      展行瞠目结舌看着头顶,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展行,别怕。”霍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展行:“!!!”
      展行转头四顾:“虎哥?!”
        霍虎:“这是密宗神通‘天音术’,大哥还在地宫里,一时出不来,你无须惧他,此刻是他在惧你,谨记:狭路相逢,勇者胜。”
      远处王双一枪把车前窗击得粉碎,玻璃渣纷飞。
        那一声枪响惊醒了展行,王双倒车,展行弃了摩托车,追上前去,只见雪地车发动到最高速,冲向断崖。
        雪地车飞跃裂谷,冲向二十米外的对崖,崖边竖着国界线的碑文。
        不可能吧,能飞过去?展行难以置信地看着凌空的雪地车,脑海中一片空白。
        雪地车冲力消去,缓缓下坠,车窗中飞出一道勾爪,王双爬出车前盖,朝对崖一扑,抓着绳索,扑在对面的峭壁上。
        展行再不迟疑,接连开枪,砰砰声响不绝,然而隔得太远,却打不中王双。
        王双收绳攀爬,爬上对崖。
        展行双手持枪,站于悬崖边上,再扣扳机,子弹告罄。
        王双在对崖卷起绳索,看也不看展行,嘲笑道:“站着让你打你都打不中,傻叉。”
      王双转身,走出一步。
      身后一物带着呼呼风声,越过二十米的山谷旋转着朝王双飞来,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的风衣兜帽里。
        展行同情地说:“果然轻敌了,你才傻叉。”
        **爆炸。


      142楼2012-08-07 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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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犹记当时年纪小·景峰 秋夜,开封西郊,古墓。
        磷光在漆黑的夜里飘散,地底一声小孩的声音,歇斯底里大叫。
        十岁的林景峰声嘶力竭,破声狂喊,满眼都是恐惧与绝望,倒退时撞翻了一个灵骨塔,坛中骷髅头滚在地上。
        打开半个盖子的棺材中躺着一名女尸,苍白的尸脸,殷红的血唇,林景峰仿佛依稀看到,那具女尸把锐利的金指甲搭在棺材边缘,缓缓坐起来。
        小林景峰终于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裤裆里已湿了一片,林景峰睁着眼疾喘,头顶的碎石隙漏下一缕光。
        一天过去。
        他与女尸在墓里呆了一晚上。
        墓穴顶端轰然打开,小景峰疯狂地大叫:“让我出去——!”
        天窗中扔下几个馒头,再次砰然合上,小景峰朝头顶大叫:“让我出去!”
        小景峰捡起馒头,害怕地躲到耳室内,缓缓咀嚼,馒头又干又硬,他四处找水,终于克服了自己的恐惧,上前把棺盖推上,把女尸关进了黑暗里。
        白天过去,夜晚到来。
        “放我出去——!”林景峰用尽所有力气大叫,继而站在墓中疯狂喘气。
        嘶嘶声响,几条蛇被放入墓穴,在磷光中掉头,朝林景峰蜿蜒游来。
        过山峰,触牙即死。
        林景峰又是一声嘶哑的大喊。
        墓穴外:
        “这可死了吧。”仇玥盈盈笑道:“看来还是不成。”
        蓝翁坐在一张竹椅中,以烟筒在石上敲了敲,白斌从口袋里掏出烟丝,接过烟斗填上。
        蓝翁眯着眼道:“不妨。”
        墓下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恐惧呐喊。
        白斌漫不经心道:“师父亲自找来的孩子,总应该熬得住这头一次才对。”
        蓝翁接过烟斗:“师父选的也不一定成,从前我教了三批,二十多个小孩儿,就你俩会躲进棺材里的,这后头倒是再没有过了。”
        白斌道:“当年和我一起被拣来的,都是些山里娃,没见过世面,现在的小孩懂得多,胆子也大。”
        仇玥调侃道:“你怎么又懂了?”
        白斌挑了火柴,恭敬给蓝翁点上烟斗,随手一甩:“我那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墓穴中,林景峰的恐惧已抵达顶点,反而安静下来。
        他缓缓后退,绕着棺材与几条剧毒蛇周旋,最后猛地推开棺盖,群蛇倏然弹起,林景峰在地上摔了一跤,使出生平力气,发狠地把棺盖推了上去。
        砰一声响,三条蛇被关入棺材里。
        第三日清晨,林景峰坐在棺材盖上发呆。
        天窗终于开了,垂下一根绳子,白斌顺着绳子滑了下来,看到脸色苍白的林景峰,颇有点意外。
        “蛇呢?”白斌道。
        林景峰:“棺材里。”
        白斌收起枪,看了林景峰一会:“走吧。”
        翌日入夜,半大的林景峰吃完晚饭,穿着一条裤衩,在水槽边洗裤子,洗完晾干,一句话不说,回了房间。
        片刻后,房内又传来一声发疯的大叫。
        仇玥拍掌哈哈大笑,与白斌从拐角处转出来。
        林景峰虚脱般倚在墙上,闭着双眼,他睡觉的床上多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正是昨夜棺材中的那具女尸,脸上被蛇的牙印咬开,皮肤撕得如一个破窟窿,双眼圆睁,瞪着房门口的方向。
        这一下压轴的惊骇,完成了他下斗的胆量训练,也令他几乎不再说话了。
        一年后,夜,宁夏。
        蓝翁道:“从这个盗洞下去,把东西摸出来,摸够二十五件,星期六可以玩游戏机。”
        林景峰沉默地点头,接过绳子,滑下墓穴中。
        “好了。”地底传来林景峰的声音,他在绳子上系了随葬品的包袱,又随手拉了拉绳子,铃铛响,沉甸甸的包袱被拖了上去。自己拍拍膝盖,坐到石棺边上,看了棺里的死人一眼,二指托着男尸张开的嘴微一用力,让它合拢。
        黑暗里的路边,明黄色的车灯亮起,警犬狂吠声。
        仇玥:“不好,条子来了!”
        白斌道:“你和师父先走!我引开他们……”
        仇玥:“快!”
        仇玥收上绳子,白斌虚开一枪。
        “对方有枪——!”警员们的声音在黑暗里喊道。
        墓里九岁的林景峰听到枪响,诧异地抬头。
        


        143楼2012-08-07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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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师叔在做什么?”
          “小师叔在练拳?”
          十二岁的林景峰面无表情,蹲在水龙头下洗头,探手右捞,那男孩先一步拿起洗发水过来,在他的头上挤了一点,又主动帮林景峰洗头,小孩的手指揉得林景峰脑袋十分舒服,林景峰甩干短发,旁边毛巾又递到面前。
          “我妈是在发廊里做的,怎样,这手艺还成吧,我帮你松骨?小师叔?”
          小景峰叼了根烟点上,面无表情道:“唔。”
          “我叫王又又。”十岁的王双笑道:“小师叔你叫什么名字?”
          “看在你这手艺的份上,告诉你一件事。”小林景峰吐了口烟,缓缓道:“有蛇的时候,记得躲进棺材里。”
          “什……什么?!”小王双骇得声音变了个调儿:“你说什么?小师叔?”
          林景峰:“继续揉。”
          秋天的阳光下,一名十岁的男孩在帮另一名十二岁的男孩推背,林景峰被按得十分舒服,从他入了师门的那天起,除去王双的手,与他肌肤相接的,便只有死人。
          按着按着,一年接一年,六年光阴过去,蓝翁的院里,木桩零落,杂草长到水龙头边上。
          王双依旧手上不停:“前儿个太师父和外国人做的那笔买卖,足足得了两千多万呢。”
          林景峰摘了烟扔掉,嘲道:“你这柳州货,打甚么京腔‘前儿个’‘昨儿个’,欠扣嘴了么。”
          王双两掌合十,手指分开,在林景峰背上拍得啪啪响,又帮他抻手指头:“哎,小师叔,我昨天听到师父和师娘说话,说担惊受怕的太累人,不想干了。你抽这个吧,这个好。”
          林景峰:“唔,哪来的中华?”
          王双道:“太师父的,我看他开了不抽,就给你拿了包。”
          林景峰:“当心鞭子抽你一顿。”
          王双笑道:“太师父可从来不打我……”
          林景峰:“知道你会拍马,老头子私下和你聊的那些碎话,可别到处对人说,否则……”
          王双侧着头,嘴角扬起一抹痞子似的笑容:“知道拉,师父如果走了,小师叔,这儿就是你当家了,多照顾小双啊。”
          林景峰先前只当白斌是发牢骚,这时才意识到不对,蹙眉道:“谁跟你说的他不想干了,话别乱说……”
          一人走进花园:“老爷子请三爷,有事商量。”
          林景峰点了点头,起身,王双愕然道:“怎么不叫我去?”
          王双拉着林景峰的手,林景峰道:“你一徒弟,凑什么热闹,在这处着,我马上回来。”继而走了。
          厅里,蓝翁坐着,白斌与林景峰负手坐着,仇玥给蓝翁捶背,陈珞珞倚在窗台边,看外面阳光灿烂的花园。
          林景峰一点头,便算见过礼。
          白斌脸色严肃,似乎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蓝翁抽了口烟,面前白雾缭绕,徐徐道:“这些年里,是师父错了。”
          林景峰心里疑惑,蹙眉看了白斌一眼。
          白斌低下头去。
          蓝翁又道:“一笔买卖上千万,怎么能短徒弟的花用呢?”
          白斌沉声道:“是徒儿错了。”
          白斌躬身跪在地毯上,陈珞珞依旧看着窗外,白斌低声喝道:“女人!过来!”
          蓝翁忙起身:“不不,白爷怎么能跪?”
          林景峰打了个寒颤,蓝翁又道:“听说蓝公馆里这些年,吃的花的,都是白爷赚回来的钱……”
          林景峰马上想起王双的话,气息窒住了。
          谁告诉他的?王双偷听完,转身又给老头子说了?!
          白斌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打断道:“那年黑龙江大雪,徒儿蒙师父拣了回来养在身边,一眨眼也三十多个年头了。”
          蓝翁又喷了口烟,悠然道:“师父还记得你被捡回来那年,就十二岁,在塌了的墙边冷得发抖,旁边还有一窝猪崽子……”
          白斌道:“师父养育之恩,这些年里时刻不敢忘,徒儿昨晚梦见我在山里失踪的爸,朝我说也是成家的时候了,咱们这行香火本来就不盛,师父是我唯一的亲人,早点抱个徒孙子,也是好事不是?”
          蓝翁敲了敲烟斗,在白雾里笑着说:“我只认得一个叫王双的徒孙子,可不知道还有别的徒孙子。”
          林景峰心内暗自叹息。
          白斌跪着不起身,过了很久,林景峰说:“让他走吧,师父。”
          


          145楼2012-08-07 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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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翁吁了口长气,没有答话,林景峰顺着陈珞珞的视线朝外望了一眼,看见花园里,王双笑得阳光灿烂,倚在院边的围栅前调戏外面路上,放学走过的女中学生。
            蓝翁缓缓道:“一场师徒,二十五年,为师也不好说什么了,本来想让你继承蓝公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你就去吧!早点带个大胖小子回来,也让师父抱抱。”
            白斌如释重负,又磕了个头,陈珞珞满脸眼泪,哽咽道:“谢师父成全。”说着走到白斌身边跪下。
            蓝翁望向林景峰:“老三,你……”
            林景峰:“也让我走吧,师父。”
            蓝翁愕住了。
            林景峰不跪,也不躬身,负手而立,淡淡道:“人各有志,昨晚上我也做了个梦,梦见我娘的坟头被风沙埋了,我外婆挖得满手是血,说我不孝。”
            蓝翁凄然一笑,摆了摆手,朝椅背上重重一靠,半天不作声。
            仇玥笑道:“老三,你还有张卡在我这儿呢,卡里还有两百多万,这就不要了?”
            林景峰道:“那张卡,送给师父,都是弟子的一点心意。”
            当天黄昏。
            “听着,小双,安定下来以后。”林景峰说:“我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再来找我。”
            “小师叔,去哪?”王双万万没料到林景峰也走了。
            王双一路追着林景峰入房,林景峰把背包甩在背上:“你为什么告诉老头子,二师哥要走的事。”
            王双愕然道:“我没有啊?发生了什么事?!”
            林景峰打量王双,片刻后相信了他,王双又问:“你们要走了?去哪?”
            林景峰静了一会:“没想好去哪,你走吗?朋友,我们作个伴?”
            王双道:“我还得跟着师……”旋即意识到什么,笑了笑:“我跟着你,小师叔,你去哪,我就去哪。”
            林景峰眉毛一扬:“真的?”
            王双答:“真的。”
            林景峰:“过来。”
            林景峰领着王双,看着他收拾了东西:“我去和老头子说。”
            王双道:“不用,我本来也想走的,我想跟着师父,本事还没学到几成。”
            林景峰略一沉吟:“那也成,大家先在一起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林景峰觉得,王双既然愿意放弃师门的钱与地位,愿意跟着他们离开,多半不会是贪图好处,通风报信的人。白斌的话,多半是被其他人听到了。
            否则白斌一走,老头子嫡系里,男人就剩个小双,为何不留下来当家?
            林景峰打消了疑虑,小双不拘小节,却是知道分寸的,不应该会是告密的人。
            这件事,林景峰一直藏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陈珞珞意识到了什么,却也藏在心里,没有对白斌说过,毕竟白斌走了,首先得益的是林景峰,林景峰既跟着离开师门,王双便更不用说了,没有道理怀疑他们两个。 黄昏时分,白斌夫妻,与林景峰、王双都离开了蓝公馆。
            白斌夫妻在上海开了家店,名唤峥嵘岁月,林景峰独自探听消息,依旧盗墓,交给白斌转手。一年后,白斌得了张无名地图,后根据王双的推测,曾经在蓝翁的书架上见过相似的地形图。
            于是白斌亲自出马,带着王双与林景峰入骊山探路。
            那一次探路行动中,地图似是而非,王双凭借自己曾经的记忆,带着二人几次侥幸避开机关。
            到得最后,白斌摒弃地图,让王双带路出去,开启最后一个机关后,面前是一片漆黑。
            白斌让林景峰与王双留在外面,自己手持冷光管入内勘察,没有机关。
            过得片刻,一声身体倒地的沉闷声响,林景峰才意识到一件事,他们进入了整个秦始皇陵最核心的区域,占地上千公顷的水银海。
            水银海本身就是一个宏大的毒障,所有机关都埋伏在水银中,嬴政的棺椁更深深潜入了地底。
            林景峰带着王双与白斌逃了出来,王双多次误触机关,陷在化金水室内。
            白斌中毒已深,留下遗嘱,化金水室大门合拢,林景峰最终离开了秦始皇陵,萍踪四海,浪迹天涯。
            当年,断掉的玉音钿。 林景峰没有漫天开价,按次品行价只卖了孙亮七千,余下的一万三,还是白斌掏腰包为林景峰补上的。
            饶是如此,林景峰卖完玉音钿后回来,还是被鞭子抽了一顿。
            当年,断掉的玉音钿。
            孙亮当然没有对陆少容说价钱,否则又害得小外甥挨揍。展行爱不释手地把它捧回家,吹了几天,被展扬骂了一顿,兴头过了,没趣扔回纸箱里。陆遥找玩具的时候把它拿出来吹了吹,吹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吹不出蔡文姬那胡笳十八拍的个种滋味,于是丢到一旁,被家里的狗衔走了。
            又过了十天半个月,小毛它拿来磨牙,断成好几截,佣人打扫狗窝的时候扫出来,便随手扔了。
            一眨眼,又是许多年,往事随风去。
            林景峰还记得被烟斗扣嘴的事,他站在月台前,不知为何,依稀回忆起断成两截的玉钿,回忆起从没挨过打的小双,回忆起少年时一点一滴。
            回忆起那些峥嵘头角,被逐渐磨平的岁月。 冷不防身边有人热情地问:
            “嗨!朋友,你好啊!”
            林景峰只以为是幻觉,没有回答,甚至不想转头看。
            “你去哪?咱们作个伴吧?”展行笑道。
            ——番外·犹记当时年纪小·景峰·End——


            146楼2012-08-07 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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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Chapter31
              红发走出雪地,沿着雪地搜索,把蓝眸从积雪下拖了出来。
                蓝眸狼狈不堪,红发得意地笑。
                蓝眸咳了几声:“刚刚爆炸哪里传出来的?”
                红发道:“西面,带他们走?还两名学生怎么处理?”
              蓝眸道:“飞鱼的儿子带走,其他人留在这里。”
                红发看了看帐篷那边,林景峰疲劳地支撑着出来,看了四周一眼。
                “小贱呢?”林景峰警觉地喊道:“小贱——!又去哪了?!”
                蓝眸道:“车上,小心再喊出雪崩,老子可不想被埋第二次了。”
              林景峰走到一辆雪地车前,看到车内熟睡的展行,方松了口气。
                红发道:“被爆炸震晕了,刚捡回来的。”
                林景峰点了点头,蓝眸上了他们的雪地车,似乎在等什么。
                许久后,蓝眸诧道:“你不走?”
                林景峰戴上墨镜,说:“带他回去,送他回北京,军队快来了。”
                红发不置可否,说:“那我们走吧,先回拉萨去。”
              他们发动了雪地车,林景峰背着霍虎给的长藏刀,走向山坡高处,翻身骑上他的摩托车,从另一条路离去。
                “喂!等等我!”
                霍虎从山洞里追出来,匆忙中一瞥,又拣了块石头跑回去,在岩壁上写写画画。
                红毛不耐烦道:“快点!”
                霍虎追上来,挤进了车里。
              红、蓝、带着霍虎与展行,开车回拉萨。
                霍虎问:“还有学生呢?”
                蓝眸开车,红发抱着大剑打瞌睡,长靴架在驾驶窗前,漫不经心答:“驻边军队快来了,交给他们处理。”
                霍虎点了点头,舒了口气,摸了摸熟睡的展行额头,开始翻他的包。
                片刻后,翻出一盒牛奶,一包牛肉干。
                霍虎无事一身轻,悠闲地开始享受了。
                “来点么?”霍虎大方地说。
                红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摆手道:“不喝。”
                蓝眸懒懒道:“你身手不错,来这里做什么?以后想去哪?”
                霍虎靠在车座上,把展行扳起来一点,让他枕着自己大腿:“不知道,没想好,来收拾个以前留下的烂摊子,以后没事干了。”
                蓝眸又问:“想入伙么?家里干活的太少了,剩我和红毛两个,另外俩懒骨头好吃懒做,从来不愿意出任务。”
                霍虎摆手道:“包吃住和零食么?”
                蓝眸道:“吃住包,零食不包,可以带媳妇来。”
                霍虎道:“那算了,再说暂时也没媳妇。”
                蓝眸也不勉强,哼着歌,红发又道:“你可以尝尝冰淇淋,那个味道不错。”
                霍虎点头道:“以后去试试。”
              一天后的下午,拉萨。
                雪地车停在街道边上。
                展行足足睡了二十多小时,醒来的时候几乎要饿疯了。
              展行的爪子无力地挥来挥去,抓到驾驶位上:“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蓝眸:“……”
                红发:“……”
                蓝眸道:“前面是八角巷,巷子里就有卖吃的,你家不是有钱得很的么?”
                展行点了点头,背起包,迷迷糊糊正要下车,忽然清醒过来,叫唤道:“不对!小师父呢?!”
                红发漫不经心道:“让你好自为之,他走了。”
                “哦。”展行失望地说:“虎哥呢?”
                蓝眸道:“他去看个老朋友,让你先回北京去,不用等他,以后有缘再会。”
                展行抽了抽鼻子,准备下车,突然又转过头:“你们呢?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红、蓝异口同声道:“在等你下车,还不滚?”
                展行哇的一声大叫,抱着红发脖颈干嚎:“我哥也没了!小师父也没了!你们要负责!不对!他不用负责,你负责好了!红叔!”
                红发:“???”
                蓝眸:“再叫,我要打电话给你爸了。”
                展行:“我不怕他!”
                蓝眸:“打电话给你大舅?”
                展行马上兔子般地下了车,刚一下车,蓝眸便忙不迭地把车开走,红毛满头汗,唏嘘道:“这小子比小唐还难对付……”
              


              147楼2012-08-07 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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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走路来的?”展行问。
                  仁德苍加道:“坐车来的。”
                  展行道:“我想回八角巷,能载我一程么?”
                  仁德苍加笑道:“当然。”
                八角巷尽头:
                  天色昏暗,林景峰修长的影子被投在古远的地砖上,眉毛,侧脸,形成一个英俊的剪影。
                  他抬起双手,全身前倾,扑倒在地上,喘了口气,缓缓起身,继而再次前扑。
                  整个人从站立到扑倒,直至额头触地,方站直身子,如此不断循环。
                  展行的脚步声。
                  林景峰听脚步就知道是他,双眼仍虔诚地看着佛像:“怎么又回来了?”
                  展行说:“你在做啥?”
                  林景峰道:“磕等身长头。”
                  展行问:“有什么用?”
                  林景峰道:“祈愿。”
                  展行点了点头,站在一边,林景峰反复前扑,满身大汗,额头通红。
                  展行站着数数,林景峰扑了一次又一次,展行忍不住问:“你要磕几个?”
                  林景峰:“一千个,现在到三百二十七个了。”
                  展行:“我帮你数吧。”
                  林景峰一次接一次地前扑,展行数道:
                  “三百二十八、三百二十九、四百、四百零一,四百零二、四百三十八、四百三十九……五百……”
                  林景峰:“你会下地狱的。”
                  展行:“佛说,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
                  林景峰:“……”
                  展行:“你磕这么多等身长头,祈的什么愿?”
                  林景峰:“跟你没关系。”
                  林景峰扑倒下去,展行扒在他的背上,把林景峰压着。
                  林景峰咬牙撑起来,几下猛撑:“刺啊——擦!”
                  “又做什么!数到几我都忘了!”林景峰怒道。
                  展行抱着林景峰的脖颈,趴在他的背上:“重来吧,从一开始。”
                  林景峰:“我会死在这里的……你快下来!”
                  展行:“你告诉我祈的什么愿,我就不捣乱。”
                  林景峰趴在地上,侧脸贴着冰凉地砖:“说出来就不灵了。”
                  展行抱着林景峰,依在他背后:“灵的,我刚刚见了个老喇嘛,他说心诚则灵。”
                林景峰:“哦,我祈的是,愿我爱的人,此生平安喜乐。”
                  展行瞬间红了眼眶,鼻子发酸:“已经灵了啊,现在就挺高兴的。”
                  林景峰:“又自以为是了,有说是你么?”
                  展行:“有,人证,物证都在了。”
                  展行取出经文,缓缓展开,凑到林景峰面前,上面赫然是他的笔迹:
                展小贱,我也爱你的,过来吧——小师父
                札达边境,喜马拉雅地宫:
                  军人们大声叫嚷,挥手,军车载走尸体。
                  大门缓缓合拢,把地宫关进了一片黑暗里,唯一留下的痕迹只有壁画下的岩石旁,两只手拉着手,张牙舞爪的小人,外加一只蹦蹦跳跳,三只脚没画完的猫,以及数人龙飞凤舞的笔迹:
                展小健到此一游。
                  林小峰到此一游。
                  霍小虎到此一游。
                ——卷二·无头佛·End——


                150楼2012-08-07 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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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Chapter33
                  当天黄昏,林景峰的yào效过去。
                    痛如浪潮般淹没了他,手上伤口最先发作,犹如在地狱的油锅中反复煎熬,高原上寒风刮过肌肤时的裂感,手握霍虎长dāo的gē痛,qiāng弹打入肩膀时钻心绞肺的痛苦,甚至每一次注射yào剂时,那一个小小的zhēn口,都千百倍地回击了他。
                    最恐怖的还是在喜马拉雅地宫圌内xī圌入的黑烟,令他的呼xī道,气管有如被千万根zhēn猛扎,从体圌内到体外,凌迟一般的难受。
                    “不要咬东西!”展行道:“别咬手臂!你会更痛的!”
                    展行手足无措地看着林景峰,拉开他的手,林景峰几次昏过去,又几次醒过来,在床圌上翻滚,展行紧紧地抱着他。
                    “太痛的话喊出来啊!”展行比林景峰更害怕,他小时候有一次牙疼去作了根管填充,那滋味他足够记得一辈子。
                    林景峰全身是汗,浸圌湿圌了病服,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展行。
                    展行一刹那陷进了无边的恐惧之中,三秒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林景峰反而笑了起来:“你哭什么?被吓着了?”
                    展行dāidāi道:“你没事吗?吓……吓sǐ我了。”
                    林景峰疲惫地点头,第一次痛感过去。
                    “过来。”他朝展行招了招手,展行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床边。
                    “医生说不能碰你,否则万一在两次疼痛之间压到或者扭伤,下一次会更惨的。”展行红着眼睛说。
                    林景峰点了点头,沉沉入睡。
                    睡了不到五分钟,林景峰听到开门声,再次醒来。
                    “大……大舅。”展行道。
                    余寒锋点了点头,说:“你好,我叫余寒锋,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林景峰报了姓名,展行起身,规矩站好,自觉闭上眼。
                    余寒锋朝林景峰一抱拳:“得动点cū,请小兄弟担待。”
                    说着上前,给了展行一巴掌,展行脑中嗡一声,险些倒下去。
                    林景峰:“……”
                  余寒锋身高近一米九,倚在走廊外,听展行报告了整件事的经过,淡淡道:“你命大。”
                    展行倔道:“你说可以去的。”
                    余寒锋:“情况有变就该回来,这都不懂?至少也得给我打个电圌话,红máo开始只说去抓盗墓zéi,我就让他顺便照看着你,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
                    展行兀自道:“那小师父就sǐ了,要么被红叔一qiāng打sǐ,要么sǐ在地宫里。”
                    女护圌士从走廊一边跑来:“哎,先生!这里不能抽烟!”
                    余寒锋看了展行一眼,不再与他争论这个问题,按miè了烟头,又问:“你bà马上过来了,你还不回去?美圌女身材真好,什么时候下班,一起去吃个饭?”
                    女护圌士悻悻走了。
                    展行说:“我得先照顾好小师父。”
                    余寒锋:“以后呢?”
                    展行不吭声,许久后说:“正在想,别给陆少容说行不。”
                    余寒锋点了点头:“走了,大舅去接小多放学,你bà和二舅来了,让他们晚上到我店里吃饭。”
                    余寒锋又看了里面一眼,展行道:“再在这里等等吧,等他们来了再走,我怕又被骂……”
                    余寒锋道:“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和医生谈过,也都知道了。那小子是个硬汉。你和你bà好好说说,别吵架,他们能理解的,人没事就行。”
                    展行这才知道,余寒锋在林开始发病的时候就等在房外了。
                  虹桥机场。
                    下飞机后,陆少容开手圌机,接到孙亮的第二个电圌话,真是魂儿都被吓飞了一半:“小剑没事。待会见了面,你别吼他,也别揍他了,有话好好说。不管小剑的朋友是什么人,能治的话治,再邀请他们过来,这样小剑也能回家……”
                    展扬蓦然火起,站在入境口前吼道:“都是你!平时要不是你老纵着他,现在会出这种事?!哪天把中圌南圌海zhà了你也说没事就好?!”
                    展行没zhà中圌南圌海,其父却快把整个虹桥机场zhà了,陆少容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没用,只得不吭声。
                  


                  154楼2012-08-08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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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少容静静听着,不接话。
                      余寒锋又道:“等到他觉得可以对你说了,再告诉你,这样解决不就很好?”
                      陆少容道:“他已经过了什么事情都会和家里说的年纪了,扬扬总是怕他吃亏。”
                      余寒锋道:“子女总有离巢的时候,得等到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孩,慢慢就懂了。”
                      陆少容自嘲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余寒锋问:“陆遥又做什么了?”
                      陆少容:“在假装跳楼,她那一套,都是小健玩剩下的,扬扬已经回去了。”
                      余寒锋:“别理她不就完了,被风吹一晚上,冷了自己会下来。”
                      陆少容戴好帽子,笑道:“我们都知道这个道理,可惜也都做不到,换小多要跳楼,估计你也不这么想,我走了,明天博物馆还有点事。”
                      余寒锋莞尔:“大哥一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弟,不送。”
                      陆少容打车去机场,余寒锋抱着六岁半的秤砣儿子上楼睡觉。
                    余寒锋把儿子小心地抱上圌床,脱了衬衣去洗澡。
                      短消息来了。
                      余寒锋坐在床边,躬身按手圌机,信息发送人:展小健。
                      【大舅,我很迷茫。】
                      光映着展行的脸,他看了熟睡的林景峰一眼,继续按了一行字。
                      【我该怎么做?】
                      余寒锋:【关键不在于怎么做,而是你该问清楚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你的目标呢?以后想圌做什么?留在国内,盗一辈子的墓?】
                      展行:【没想好,我想和小师父在一起。其他的,只能再商量吧。】
                      余寒锋:【那就慢慢想,你们的时间还很多。】
                      展行:【我应不应该为了他改变我?还是让他改变他自己?】
                      余寒锋:【谈恋爱结婚就像砍价,先求爱的人先开价,对方总要还点价的,一来二去,让得大家都满意了,自然成交。没有应不应该,只有值不值得。只怕谈好价钱,又来给你短斤缺两才麻烦。对你来说是这样,对他来说,也是一样。大舅睡了,明天还要工作,晚安,小健,你的迷茫只是暂时的,大舅已经迷茫半辈子了,不要刺圌激我。】
                      余寒锋把手圌机扔到一旁,洗完澡,赤\裸圌胸膛,抱着儿子盖好被睡觉。
                      展行收起手圌机,爬爬爬,爬到林景峰的床圌上,蹭了蹭,入睡。
                    数周后:
                      林景峰的健康恢复得很快,他的生命力旺圌盛蓬勃,犹如漫天风沙中倔强的白杨,医院派出专圌家几次会诊,终于确认他完全康复,不需要疗养。
                      不仅仅药物作用被消除了,生病的这些天里,展行山珍海味拼命塞,外加各种补药反复灌,还令林景峰身圌体更好了不少。
                      “恭喜。”院长亲自来汇报了病况:“林先生的身圌体状态很好,没有任何并发症。但以后也请注意调养。”
                      展行顶着俩黑眼圈,又瘦又呆,最崩溃的就是他了,白天要和医生沟通,晚上提心吊胆,生怕半夜林景峰病痛发作,又出什么状况。
                      林景峰客气地说:“谢谢。”
                      展行道:“嗨,什么话,咱们是夫夫关系嘛……”
                      林景峰道:“没谢你。”
                      林景峰办了出院手续,与展行走出医院,阳光灿烂。
                      “现在是谢谢你了,小贱,谢谢。”林景峰停下脚步。
                      展行蹦了蹦,扒在他背上。
                      林景峰脸上发红,吩咐道:“别闹。”
                      展行说:“我们接下来去做什么?”
                      林景峰拉着展行的手,穿过上圌海的街道。
                      “去赚圌钱,还你二舅的一百一十五万医药费和治疗费。”林景峰如是说。
                      展行:“……”


                    161楼2012-08-08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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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鞋们原谅我啊~~~不是我不发……度受实在抽的太厉害了!!!


                      163楼2012-08-09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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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文。。。。


                        164楼2012-08-09 15:29
                        收起回复
                            戴绿色贝雷帽那人歪着脑袋,作了个鬼脸。


                          165楼2012-08-09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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