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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思君I 》BY 桔桔 (苏咏 陈景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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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09-07 11:44回复
    三、
    事实证明,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利益可以让克娄巴特拉爬上凯撒的床,当然代价是把她的手足兄弟拖出去当炮灰。
    所以,原本因恋爱未遂事件而如同陌路的两个人,由于陈景仪的关系又坐到了一张餐桌前。
    楚楚动人的小系花为保持苗条纤细的身材只点了水果沙拉和布丁,苏咏瞟了一眼米丽丽那把盈盈堪握的小腰,对着面前鲜嫩多汁的牛排大快朵颐——装饰得风情万种的西堤岛餐厅,厚重的窗帘挡了一半的阳光,幽暗而暧昧,若有若无的音乐声随着跃动的光点舞动徘徊,缠绵慵懒,挑逗着人的情爱细胞。
    情侣们卿卿我我的极佳地点,特别是靠窗边第三张桌子,浸透着原始气息的漂流木为材料,像是带着与生俱来的魔力一般,已经成全了数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男女或男男或女女,加上店长亲手调治的催情圣品“罗曼史”,更是让不知多少情薄缘浅的人们坠入情网,在大学区已经成了神话一般的存在,苏咏他们戏称这里为婚姻介绍所,而且绝无婚托,十三号楼寥寥数名修成正果的男生几乎都是在这里一举定江山的,苏咏追求米丽丽时也约她来过这里,几次都没坐上那张神奇的桌子,所以没缘没份也怪不得别人,当然,前提是那个号称屡试不爽的传说真的有效。
    苏咏灌了一口柠檬汁,有些自暴自弃地凌迟着盘中餐,尽量不让自己冒火的双眼溜到窗边那一桌去。
    有情侣制造机之称的窗边第三桌,坐着一对十分养眼的俊男美女,女的从没见过,男的他们都认识,陈景仪。
    米丽丽面带忧色,扯扯他的衣袖,小声说:“阿咏阿咏,中间那杯,好像就是 ‘罗曼史’诶。”
    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咏横了她一眼,米丽丽单手托腮,很可爱地歪着头看他,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陈老师的啊?不是很讨厌他吗?”
    苏咏时不时地偷瞄陈景仪那一桌,妒火烧红了眼睛,醋味浓浓地漫上来,胸口像堵了块发糕似地,胀得浑身难受,阳光透过窗帘洒过来,温暖的光茫罩着陈景仪俊美的面容,映出淡淡的光晕,柔化了略带严肃的神情,额发垂了几缕下来,眼眸漆黑如墨,似笑非笑的神情带着迫人的性感,苏咏只觉得魂都要被勾走,两只眼睛片刻也离不开陈景仪英俊的脸庞,脉脉浓情波动在空气中,眼神交会处,燃起冲天的——欲火。
    舌尖划过上唇,充满挑逗与诱惑,米丽丽作了个虚脱的表情,小手在他面前晃晃,说:“阿咏,你笑得很**。”
    苏咏不悦地瞪她,轻哼一声:“是不是女人啊你?”
    米丽丽抿了一口布丁,懒洋洋地向后一靠,回嘴道:“是不是男人啊你?只会缩在暗处唧唧歪歪。”
    雄性生物的自尊受到打击之后开始迅速膨胀,苏咏满脸阴毒地看着陈景仪,说:“勾引无效,你说怎么办?”
    米丽丽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捆起来……”
    “捆起来拍照。”
    苏咏皱眉,他又不是鬼冢!
    “你就没有不那么馊的主意?小仪会恨死我。”
    米丽丽绽开一弯浅笑,“假正经,你真的不想?”
    不想才怪!苏咏眼珠子一转,又溜回陈景仪身上,“先把他对面那个女人处理掉。”他看不顺眼好久了,凡事不破不立,想得到陈景仪,要先破坏掉一切可能的出墙路径,管他是恋情还是奸情。
    米丽丽举起手来表示赞同:“怎么破坏?”
    苏咏对她勾勾手指,两颗头很快凑在一起,絮絮低语。
    很不幸地成为被设计对象的陈老师突然打了个寒颤,抚平手背上的鸡皮疙瘩,早就看见苏咏和米丽丽亲密地靠在一起,不由得暗叹现在的小鬼真是难以捉摸——他都有些相信苏咏上午的告白了,居然很快又让他看到这么一出——说不郁闷是假的,毕竟谁也不愿意被人当猴耍。
    “景仪,在想什么?”柔柔的女声唤回他的思绪,陈景仪回过神来,对面前的荆悦歉意地笑了一下,端起茶杯,淡淡的香气萦绕鼻端,舒缓而宁静,一颗躁动不已的心,仿佛被柔和的流水浸润着,烦恼尽消。
    可惜有人见不得他太过逍遥,例如面前这个——
    “景仪,我们应该可以重新开始吧?”
    


    6楼2012-09-07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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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韫看着窗外秋色萧条,突然问:“苏咏,‘如果你相信一见钟情,你将永远不会停止艳遇’,对吗?”
      苏咏皱眉,问:“为什么这么说?如果心里有了人,还能对别人一见钟情吗?”
      范韫摇了摇头,想起曲希诚,轻声说:“我也不知道……”
      那一瞬间,他想见他,非常非常想。 陈景仪一开完会就赶到医院,苏咏看看表,已经快五点了,他跳起来搂住陈景仪的脖子,提议道:“我们去约会吧!”
      陈景仪很自然地揽上他的腰,打了回票:“好好养你的伤,别老想着瞎跑。”
      “我都能出院了,都是那死老头不让。”苏咏抱着陈景仪蹭来蹭去,像无尾熊一样霸着他不松手,“我们还没约会过呢,小仪,你不想像一对正常的情侣那样约会吗?我们总要开始进入程序啊,不然,怎么做到Z级呢?”
      “你这颗猪脑都在想什么啊?”陈景仪敲敲他的头,虽然上一次差点直接跃级,但是,还是稳扎稳打比较符合他慢热的风格,陈景仪思忖了几秒钟,点了点头,“好吧,你想去什么地方?” “罗曼史”不仅是西堤岛的传奇,也是整个大学区神话一般的存在——风情万种的餐厅里飘荡着若有若无的音乐,灯光朦胧而暧昧,空气中漾着欲说还休的缕缕情丝——在苏咏的千叮咛万嘱咐下,老板特意留了临窗第三桌的位子,那张百试百灵的情侣制造机。
      “阿咏,了不起哦!”老板江楼拍拍苏咏的肩膀,笑吟吟地说,“这一餐我请客,任意点别客气。”
      英雄的待遇就是好。苏咏翻着菜单,眼光直往最贵的菜溜,一边点餐一边跟老板磨牙:“难得宰你一回,谁跟你客气?那,先来一杯‘罗曼史’,纪念我和小仪纯洁的爱情。”
      陈景仪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咳了一声,倒没表示反对,江楼双手合十,一脸愧疚地说:“对不住,少一种基酒,没办法调啊。”
      苏咏嘴角抽搐,不死心地问:“基酒哪里买不到?用别的品种代不行吗?”
      江楼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说:“你想砸我的招牌?还是想遭受失恋的打击?”
      唔,后者更严重些,俗话说心诚则灵,说教条也好,说迷信也罢,反正老板的死硬坚持是改变不了的,苏咏叹了口气,又问:“那,有别的纪念方式吗?”
      “有。”江楼笑呵呵地点头,片刻之后,端来两杯色彩缤纷的饮料,浓艳而热烈,杯底有数十种花瓣和干果,混合着低数度的酒液,芳香扑鼻,“适合秋天,名字叫‘私语’。”
      苏咏卟嗤一声笑了,调侃说:“这么热闹,应该叫‘呐喊’才对。”
      老板的脾气还是那么好,说:“你尝尝看就知道了。”
      陈景仪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与它纷繁的外表相符,是丰富而甜美的味道,层层叠叠漫过舌喉,极为甘甜绵软,馨香宜人,像秋日拂过耳畔的风,倾诉着情人的低喃,诱人心动。
      “很美味。”陈景仪浅浅一笑,下了结论,苏咏见风使舵,拍马道:“小仪喜欢就好,虽然没有‘罗曼史’,很可惜……”
      “没关系。”陈景仪明亮清澈的眸子闪动着不容错辨的温暖柔和,一手覆上他的手背,低声说,“以后,有得是机会。”
      肌肤相触的温度让他在瞬间释怀,苏咏反握住陈景仪的手,喜悦几乎撑裂了胸膛,连连点头,低喃着:“是啊,我们有一辈子……”
      


      23楼2012-09-07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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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喜欢酒,是因为它能让我们联想,那些被酿成酒的葡萄,在生长的过程中,所经历过的雨露阳光,以及亲手摘下它的人们,有着怎样的生活——一瓶酒不单单是一瓶酒而已,它是人生,就像一瓶酒在不同的日子被打开,就会有不同的滋味一样,这才是我们真正爱酒的理由。
        屏幕上,女人温婉而感性的一段话,让范韫眼眶泛红,忍不住向后靠在曲希诚怀里,白皙的面庞晕开淡淡的羞涩,男人结实的手臂环住他的腰,低头亲吻他的额角。
        周末相聚,每一分一秒都分外珍惜,两个人去超市买了火锅料回家涮,大快朵颐之后推开一桌子狼籍,像两条大肚鱼一样瘫在沙发上看电影。
        片子很感人,平淡温馨,让人不由得心向往之。
        范韫舔了舔嘴唇,曲希诚很善解人意地取出一瓶酒,倒了一杯递给他:“喏,感谢我们的媒人吧。”
        范韫呵呵地笑,接过来一口含住,然后勾住曲希诚的头,双唇凑了上去,吮吻间来不及吞咽的酒液顺着颈项流下,领口洇湿了一片,贴在身上更显诱人,曲希诚不禁情动,合身将他压倒在沙发上,一手去解他的衣扣,低声问:“可以吗?”
        范韫红着脸点了点头,抬起腰来配合他的动作,片刻之后,两人已是裸裎相对,范韫惊喘一声,细碎的呻吟滑出喉咙,一手抓过遥控器,按下了暂停键,曲希诚低头咬住他的喉结,舌尖舔过那微颤的突起,遥控器从无力的手中滑下,满室低喘呻吟,不绝如缕。 缠绵过后,范韫伏在曲希诚身上,平复了喘息,对上他温柔宠溺的眼神,忍不住真情流露,他凑近曲希诚的耳朵,低声说:“我很想你,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盼着周末快点到来……”
        未完的话语被封缄在一吻当中,曲希诚抬起头,极尽温柔地啃吻着他的嘴唇,声音低沉沙哑:“我也想你,小韫,你搬来住好不好?我每天送你去上课。”
        范韫心动不已,想着天天与他相对,夜夜拥他入睡,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他几乎想也没想,点头答道:“好啊,我想和你在一起。”
        曲希诚胸口一热,拥紧了他,咬住他的耳垂,气息拂过那早已红透的脸颊,低声问:“到床上去?” 十七、
        “景仪,我爱你……”
        苏咏带了三分醉意,搂住陈景仪的脖子,整个人像只大花猫一样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陈景仪带着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拍拍苏咏的头,说:“我知道。”
        “你不知道!”苏咏提高了声音,眯缝着眼睛看他,“你根本是在哄我!你从没把我的心意当真!!你耍我!!!”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幸好夜深,河畔无人,只惊得几只青蛙忘了聒噪,卟嗵卟嗵地跳进水里。
        陈景仪叹了口气,揽住苏咏的肩膀,试图跟他正常地沟通:“阿咏,你醉了。”
        “我没醉!”
        看吧看吧,喝醉的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酒量浅薄,陈景仪哭笑不得,捏住苏咏的脸颊向两边拉扯,好好的一张帅哥脸被捏成古怪的形状——全学校都在传陈苏二人的超越性别和身份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力挽狂澜”的跨院系师生恋,连扫地的阿婆都看出他陈景仪此次陷进去了,怎么苏咏这个糊涂蛋,观察能力就差到这等地步呢?
        当局者迷吧?他低下头,吻住苏咏仍在絮叨个没完的唇,后者怔了半秒不到,很快热情万分地与他唇舌交缠,吻到快没气,才稍稍分开,苏咏喘息着,声音低如叹息:“我爱你,景仪。”
        “我知道。”陈景仪一下一下地轻啄着他的唇,苏咏捧住他的脸,柔情百斛,问:“知道什么?”
        “知道,你爱我。”陈景仪笑了,侧过身体躺在草地上,一手探入苏咏的衣服,抚上那块刚结不久的硬痂,引起阵阵轻颤。
        苏咏按住他的手,要求道:“反过来说一遍。”
        陈景仪凝视了他片刻,低声说:“好吧,我也爱你,苏咏。”
        苏咏心花怒放,朝陈景仪扑压了上去,湿热的吻如雨点般落下,伴着含糊不清的低语——
        “爱你……我爱你……仪……一辈子……都爱你……”
        痴迷的神情,狂热的亲吻,让人不饮也醉,陈景仪早把冷静自持的风度抛到了九霄云外,与苏咏抱在一起,在河畔的草地上没完没了地亲昵拥吻,像一对稚嫩的黄毛小子,初尝情滋味,不能自拔。
        


        24楼2012-09-07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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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周一一上班,陈景仪就被同窗好友周谨航堵在办公室里,正色道:“这件事我一定要向你说清楚!”
          陈景仪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我们的事你不要管。”
          与苏咏厮混了一个周末,心情正好,实在不想听他那番大道理来煞风景,无知如何轻狂又如何?谁挡得住谁爱了?
          “陈景仪!”周谨航两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吼了起来,“他被催眠过!出了治疗室会爱上第一个见到的人!你明白了吗?!”
          陈景仪向后靠了靠,脸色煞白一片,低斥道:“你开什么玩笑?!”
          周谨航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沉痛地说:“是真的,我第一次试验这种催眠术,正好他过来借东西,就顺手拿来用了,只是没想到他会碰见你!”
          陈景仪眉头紧锁,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疯了?!这种事情,也敢随便动手?!”
          周谨航咬了咬牙,额角渗出几滴冷汗,低声说:“我没办法,我需要一个样品,时间又来不及了……”
          陈景仪冷冷地问:“你不怕他告你?”
          “没有证据。”周谨航迎上对方刀锋般的目光,忍住几乎要落荒而逃的冲动,说,“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也一样毫不知情。”
          “我该感谢你良心发现吗?”陈景仪冷哼一声,胸口阵阵灼烧般的疼痛——被好友玩弄的愤怒与身陷骗局的尴尬交织而上,像毒藤一样缠着他的心脏,缠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薄唇微抿,神色冷凝,命令道,“给他解开。”
          半晌,周谨航缄然不语,陈景仪不禁拍案而起,揪住他的脖领子吼道:“解除他的暗示!你这浑帐!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吗?!”
          “陈!你冷静!”周谨航努力挣扎着要解救自己的衣领,叫道,“我说过,只是个试验而已,不会造成实质的伤害……而且,能解除暗示的人不是我!那需要一个契机,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解除,也许一辈子都解除不了。”
          陈景仪不由得松了手,颤声问:“一辈子?”
          周谨航跳到两步开外,小心翼翼地抚平翘起的衣襟,搜枯索肠地想找一个杀伤力不太大的说法,他看着陈景仪那双狂乱的眸子,轻声问:“陈,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陈景仪双手微微颤抖着,沉默不语。
          爱上了又怎么样?原以为是苏咏一厢情愿,却没想到竟是自己栽入这样一个荒谬至极的笑话!
          “陈……”周谨航咬了咬牙,犹豫了片刻,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你不要侥幸地抱定一辈子都不会解除的想法,他就像一颗炸弹一样,随时可能伤害你,陈,你想清楚!”
          一拳挥了过来,把周谨航打得趔趄了几步,唇角挂下一缕猩红,难以置信地叫:“陈?!”
          陈景仪站在那里,身体僵直紧绷,冷冷地看着周谨航,厉声道:“不许伤害苏咏!否则,我不饶你!”
          周谨航神情黯然,见陈景仪一脸坚定,心知此人倔劲上来,是不碰南墙不回头的,他捂着肿起的半边脸,低声说:“我从没想过针对你。”
          “你从没想过针对任何人。”陈景仪尖锐地讽道,“请你立刻离开,我不想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周谨航拭去下巴上的血迹,在门口回头说了一句:“我会马上辞职,对不起,景仪。”
          “还有,如果你想一辈子留住他,最好,也离开这所学校。”
          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寥寥几句交待完了一份友情,周谨航转身离去。
          留下陈景仪,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握成拳的手抵上胸口,不住地颤抖着。
          上天究竟会不会眷顾他?苏咏火热痴迷的爱恋,会在下一秒烟消云散?还是缓缓流淌,沉淀成一辈子的期许?
          一颗心忐忑不安,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滋味,他算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苏咏正春风得意,在校方许可下办妥了出院手续,重回313,风光无限。
          膜拜英雄的狐朋狗友们踏破了门槛,大家嘻嘻哈哈闹成一团,折腾了一上午之后,中午蜂拥而出,架着英雄去接风洗尘。
          一群年轻而活泼的男男女女们,顽性上来自然少不了相互灌酒调戏,苏咏早忘了有伤在身,左一杯右一杯来者不拒,席间手机响了几次他都没听到,直到米丽丽在桌下踹了他一脚,扯着耳朵问:“阿咏,出来喝酒,有没有跟陈老师报备一声?”
          


          26楼2012-09-07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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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咏猛地醒过神来,暗叫一声不好,赶忙打了个招呼,抱着手机冲向卫生间,一看,未接来电四个,都是陈景仪的号,他硬着头皮回拨过去,作好了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
            “苏咏?”彼端传来的声音平静而温柔,“你在哪呢?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苏咏刚想说好,一个酒嗝已溜了出来,陈景仪低低地笑了,说:“那我不等你了,记得少喝点酒。”
            看看表,都快两点了,小仪等他到现在还没吃饭?苏咏心疼不已,对着手机好一通肉麻:“小仪,宝贝,他们硬拖我出去,五分钟!我马上以十倍光速赶回去!”
            “你……”陈景仪的声音带了几分难以觉察的颤抖,叹了口气,说,“好吧,路上小心。”
            “会的会的。”苏咏乐开了花,小仪不仅没怪他还叮嘱他路上小心,小仪果然是爱他的,“小仪,来来,挂机之前亲一下……啾啾啾……”
            “神经病!”陈景仪笑骂了一声,“我在‘西堤岛’等你。”
            听见他挂断了电话,苏咏火烧屁股一样飞奔出去,从后门悄悄溜走,放了兄弟们鸽子,直到溜出百米开外,才发了条短信回去:“你们慢慢吃,兄弟先行一步。”
            管他会不会人仰马翻回去被众PIA,天塌下来也比不上见他的小仪要紧。 由于过了吃饭时间,西堤岛只有寥寥几对情侣,躲在暗处卿卿我我,苏咏他们自然又占据了临窗第三桌,老板算完了帐,闲得无事,捧着一杯茶晃悠到他们桌前坐下,笑眯眯地说:“阿咏,陈老师等了你很久哦!”
            苏咏一脸愧疚,连着心疼,不禁低声抱怨:“小仪,干嘛饿着,先吃了也可以等我嘛。”
            陈景仪咬了一口酥排,不置可否地笑笑,转头问江楼:“今天有‘罗曼史’吗?”
            江楼一脸无辜,摇头说:“订货晚了一些,厂家说下一批空运过来,可能要一周之后了。”
            “哦。”陈景仪有些失望,继续低头啃咬肉排,苏咏见他情绪低落,眼珠子一转,抓住江楼的袖口,两眼放光,叫道:“师傅,教我调‘罗曼史’吧!我要亲手调给小仪喝。”
            陈景仪闻言差点噎着,忙抢过果汁救急,江楼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头:“可以啊,配方给你,记住不要外传哦。”
            苏咏举起双手发誓:“绝不外传,否则被小仪抛弃。”
            “干嘛发这么重的誓?”江楼笑了,叫小妹添了一壶茶,三个人言笑晏晏,话题跳来跳去,陈景仪填饱了肚子,一边喝果汁一边和他们闲磨牙,不知不觉话题转到苏咏身上,江楼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叫道:“星期四好像是阿咏的生日,还要吃猪脚面线吗?”
            “你生日?”陈景仪看了苏咏一眼,“我都不知道。”
            “生日嘛,本来是应该吃寿面的,有的地方要吃一根面,整碗只有一根不许断,才是好兆头。”江楼拍拍苏咏的肩,“可惜我不太会做面,只好用一碗猪脚面线打发你了。”
            有得吃就不错了,他可不挑。苏咏算了算,搂住陈景仪的肩:“小仪,我要礼物。”
            “好啊。”阳光般灿烂的笑脸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想要什么?”
            苏咏笑吟吟地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你。”
            陈景仪脸一红,望进苏咏的眼睛:诚挚肯切,燃烧着火一样的热情。他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默默祈求——
            也许,这个梦,即使荒唐,也能够持续一生……


            27楼2012-09-07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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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把两个人的关系归结为单纯的师生。
              小姑娘利落地包了一束怒放的天堂鸟,配上繁星点点,看起来悦目而喜庆,苏咏付了钱,抱着满捧鲜花出门。
              又高又帅又阳光的男生,抱着花提着蛋糕香槟,引得回头率暴涨,路人带着祝福的笑意,目送这位悠然自信的青年,却没人听到他心里的悲鸣——
              呜呜,后半个月,八成得吃泡面过日子了…… 在路上设想了无数种陈景仪可能会有的表情,惊讶的,置疑的,恼怒的,羞涩的,塞得他满脑子纷乱拥堵,只是没想到——
              陈景仪面无表情,开门让他进来,指了指地上的拖鞋,径自朝书房走去。
              苏咏很是落空,对着男人的背影作了个鬼脸,换好鞋,不死心地提着东西追过去,开始献宝:“陈老师,这草莓很甜哦!陈老师,这家的巧克力蛋糕可是极品哦!陈老师,我们开香槟吧!”
              陈景仪哭笑不得,不由自主地敲敲苏咏的头,无奈道:“以后再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不要来了。”
              苏咏愣了,陈景仪也愣了,不自在地收回手去,低声说:“抱歉,我又忘了。”
              苏咏悻悻地放下东西,跟着陈景仪在桌前坐下,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视线稍一碰到,马上分开,各有各的失落。
              落地钟典雅低沉的报时声响了起来,已经三点了,陈景仪摊开书本,慢慢讲解起来,气氛渐渐缓和,融洽而忘我。 时间过得飞快,喁喁细语中,天色已暗了下来,陈景仪讲完一篇极其绕人的阅读理解,抬头问他:“饿了吗?”
              苏咏从满纸洋文上移开目光,揉揉肚子,才觉得胃里空虚,他点点头,用比较乞怜的目光看着陈景仪,担心会不会在下一秒钟被赶回学校。
              陈景仪看看表,站起身来,说:“我去做饭,你要留下来吗?”
              要!当然要!苏咏连连点头,余光瞥到被冷落在一边的蛋糕盒子,胃里又一阵乱响,他打开盒,取了一块蛋糕凑到陈景仪嘴边,说:“来来陈老师,先吃块蛋糕垫垫,来,张嘴——”
              陈景仪呆了,浓香中带着微苦的味道已经触着他的嘴唇,他赶忙后退,极力避免这种让他心烦意乱的暧昧,哑声说:“我不吃甜食,你不要这样。”
              “哦。”苏咏失望地垂下眼皮,有一口没一口地啃咬着被陈景仪沾过唇的蛋糕,食不知味。
              陈景仪看他一脸阴郁,莫名地生出一种愧疚感——好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似地!
              “苏咏。”他轻唤对方的名字,给了他一个温暖的笑容,说,“你不必补偿什么,我不需要。”
              苏咏低下头,半晌,幽幽地问了一句:“如果说,我想挽回什么呢?”
              


              34楼2012-09-07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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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五、
                冬天的雪夜,适合围炉对饮,闲话当年,在满室的温馨中,秋波暗送。
                偏偏有两个傻瓜,要顶着呼啸的冷风和漫天的飞雪,散步。
                吃过晚饭,苏咏突然提出想出去走走,陈景仪看了看窗外飞花乱絮一般的大雪,默默点了点头。
                楼下的小公园,玉树琼枝,粉妆玉砌,苏咏把树枝上的积雪一树一树地摇下来,百无聊赖,然而在那个人身边,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做蠢事的冲动——明知道更显得幼稚愚蠢,可是,非得找点什么事做,才能让他暂时忘却在陈景仪面前的艰涩与拘谨。
                把所有的树都摇秃了,他转向立在一旁的陈景仪,大声说:“我们打雪仗吧!”
                陈景仪没说话,看表情应该是很无可奈何的,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等待着。
                苏咏揉了一团雪砸在他胸前,问:“陈景仪,为什么不还手?”
                他的冷静与沉着激得苏咏更加急躁不安,抓了一把冬青上的积雪,扬起手来,却颓然落下,捏碎了那把雪,不觉手指冻得生疼。
                “为什么不还手?”苏咏抬起眼睛,逼问。
                陈景仪抿着唇,良久,轻声说:“我不能。”
                我永远都没办法去报复你,永远都不可能去伤害你,永远都不可能,回应你所希翼的惩罚。
                “你不是真的想玩雪,你不快乐,苏咏。”
                苏咏低下头,无声地笑了,低咳了几声,说:“你怎么可能看透我?”
                因为我始终在看着你,用心看着你,没有片刻稍离。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说,只能连同那一丝忽明忽暗的希望之火,深埋心底。
                雪越下越大,像层层棉絮铺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动,苏咏握起僵冷的手指,问:“你明知道这是多么蠢的事,还陪着我胡闹?”
                陈景仪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回答,苏咏飞快地抢道:“回去吧,我累了。”
                说完,低着头朝公寓楼走去,掩饰住内心酸涩凄苦的暗涌。
                难言的挫败感又泛了上来,那个人,分明已经不在乎了,不在乎他的喜怒哀乐,不在乎他的幼稚愚蠢,不在乎两个人,会有什么样的方向。
                有时候,无所谓的纵容,比残忍的冷酷,伤人更甚。 积雪映照着城市缤纷的灯火,夜空呈现出温柔的暗红色,苏咏摊开四肢躺在地板上,身侧放着一只酒杯,没有开灯,落地窗外幽微的光茫洒在脸上,平添了几分朦胧的伤感
                他拎起那只酒杯,把剩下的几滴酒液倒入口中,空杯,顺手掷向一边。
                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低低地哼起一首怀旧而伤感的歌曲——
                ……每个人都在问我到底还在等什么,等到春夏秋冬都过了难道还不够,其实是因为我的心有一个缺口,等待拿走的人把它还给我,每个人都在说这种爱情没有结果,我也知道你永远都不能够爱我,其实我只是希望你有时想一想我,你却已经渐渐渐渐什么都不再说……我睡不着的时候,会不会有人陪着我,我难过的时候,会不会有人安慰我,我想说话的时候,会不会有人了解我,我忘不了你的时候,你会不会来疼我……
                低哑的声音湮没于一声哽咽,腮边有湿痒的感觉,伸手一摸,满脸的泪。
                扯起袖口胡乱擦揉着眼睛,慌乱中听到门开的声音,他偏过脸去,叫:“别开灯!”
                立在门口的人怔了一下,探向开关的手又收了回来,轻声说:“苏咏,到床上去睡,小心着凉。”
                苏咏没说话,在这寂静清冷的夜里,莫名地翻上满腹委屈,口中尽是苦涩,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此刻蜷得像只虾仁,把一颗抽痛不已的心紧紧拥藏起来,让任何人都伤害不到。
                陈景仪走到面前来扶他,手刚碰到肩膀,就被他猛地挥开,低叫:“别碰我!”
                他不要他同情,不要他怜悯,不要他那种云淡风清了无挂碍的姿态!
                陈景仪眼中闪过一抹伤痛,在黑暗中转瞬即逝,默不做声地从床上取来了被子,盖在苏咏身上,却被他踢开,陈景仪叹了口气,勉强笑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
                苏咏咬住下唇,恨死了自己这别扭无礼的样子,可是他控制不了,催眠解除之后重生的爱恋,像一只被剥了壳的蜗牛,脆弱而无助,不敢有分毫妄动。
                爱,让人勇敢,也让人懦弱。
                陈景仪在他身边坐下,痴看着窗外落雪纷飞,柔声说:“苏咏,能和你谈谈吗?”
                唇齿间漫开腥甜的味道,苏咏知道自己咬破了下唇,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他按住胸口,压抑着几乎窒息的抽痛,嘶声道:“你想说就说。”
                陈景仪的声音平稳而低沉:“这一次,是我错了,明知道你……对我只是错觉,还……给你带来那么多困扰,苏咏,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了。”
                苏咏把头埋在被子里,耳中嗡嗡作响,闷声闷气地问:“为什么?”
                陈景仪低下头,声音带了微微的颤抖,仍是清晰有力:“我希望……能有一个机会……虽然失败了,但是我至少……尝试过,努力过,以后,不会遗憾……阿咏,保重。”
                溢满泪水的眼眶,轻易地决堤,苏咏翻过身来,摸索着抓住陈景仪的手,泣不成声。
                “阿咏……”陈景仪低唤一声,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就当是最后一次感受这份温度吧,既然无缘,就别再纠缠下去,免得两人都痛苦。
                “阿咏,你不要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
                苏咏狂乱地摇头,抱住陈景仪,像濒临溺死的人抱住随波而来的浮木,哽咽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自私?!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对不起。”
                “你从来不问我的想法,就……单方面地决定我们的关系……”
                “对不起。”
                “我追你追得那么辛苦……你还……说走就走……”
                “对不起。”
                “如果你对我没感觉……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
                “对不起……”
                “我不要你道歉!”苏咏猛地扑压住他,滚烫的泪水落在他脸上,俊美的面容痛苦地扭曲着,抑制不住地哭喊,“我只要你……别放弃我!求求你!不要放弃我!”
                “阿咏!”错愕之后是汹涌而来的惊喜,陈景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真的吗?狂喜中,惧意悄悄漫上——如果瑰丽的梦再破碎一次,他是否还有勇气寻求一个新的开始?
                “不要……”苏咏狂乱的吻落在他脸上,咸涩的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滴下,“我知道我笨,我不懂事,我配不上你……可是……我爱你……景仪……我真的爱你……”
                “不要放弃我……求你……别放弃……”
                压抑不住的呜咽声逸出喉咙,苏咏哭到几乎失神,眩晕中,感觉到男人紧紧拥住他,密不透风,紧得似乎要将自己烧融在他怀抱中。
                “我相信你。”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坦然而坚定。 神啊!无论我们的开始是一个多么荒谬的错误,我仍感谢这个错误,能让我如此靠近他……
                


                36楼2012-09-07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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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楼2012-09-07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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