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争魂
莲池?
“你猜的没错,这里,就是孕育你的地方。”弃天帝将怀中丝毫没有重量的人抱得高了些,让他能够看清莲池的动向,看着怀中的人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变化的神情,愉悦一笑。
“弃天帝说这个给素某听,不会只是想看素某惊诧的表情吧?”
“白莲啊,你这里,还真是足够坚韧啊。”一手抱着很快恢复平静的人,一手抚上素还真心脏的位置,弃天帝略带玩味地说着不相干的话,却是趁素还真不察觉再度输入几分灵气。
素还真看着放在胸前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有似乎有了决定。“白莲之心,早已被挖出,无心,自然牵动不了什么,素某以为,弃天帝你很清楚。”
“哈哈哈……”笑声震荡在整个莲池,牵动莲池上白色的雾气四散逃逸,让那池中的绿叶露出更多,也露出那唯一的一朵莲。硕大的莲花已经全开,透着欣欣向荣的繁华,只是那花蕊和花冠上黑色如墨的晕圈在纯净如白的莲花上十分显眼,越看越觉得诡异。“白莲心,确实不好夺,只可惜,遇见的是毁灭之神。”
因为弃天帝突然收回手的关系,素还真整个人因为不稳靠在了弃天帝身上,近在咫尺的呼吸,似乎连心跳都能听见,放在弃天帝肩头的手更像是欲拒还迎的邀约,想到刚才在房间内的一幕,素还真皱了皱眉,迅速将手收了回来挣脱弃天帝的怀抱站在了旁边,却没想他这个动作更是欲盖弥彰的意味。
“呵呵!”弃天帝似乎很高兴看到又一面的白莲,细细看了一眼身旁突然变得冷冽的人,随即走向莲池的一方,将目光投向了远方,却是不再说一句话。
素还真并没有跟上去,他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若有所悟,又看了看自己双手掌心再度出现的暗纹,虽然很淡,但是那个时候弃天帝拉着他的手看的,是这个吧。那么这些暗纹,跟池中被黑气侵染的莲花究竟有什么联系?他上次突然昏迷,跟池中莲花的变化又有着什么关系?找了个位置坐下,素还真闭上了眼睛。只是一瞬,他再度睁开眼睛,看向弃天帝的方向。
那是他从来没看见过的弃天帝,睥睨苍生的人,君临天下的气势,在这一刻被与天交融的寥落所取代,纵然威严高贵,却在这天地映照之下,变成了一种寂寞。这个人,即使对人类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最终还是有着怜悯之心的吧;纵然无情冷血,却依旧对六天之下的世界,有着一丝纵容。
只是这些,素还真都无法从弃天帝那里得到答案了,就像是弃天帝对他这样细心的维护,也许他永远无法得到答案。素还真只想回到苦境,想回到那个被弃天帝破坏得千疮百孔的家,那里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他素还真心心念念的地方,都是他素还真立誓要保护的世界,他不能放弃,更不能背弃。
做出了决定,素还真回过神来才发现身体周围不知何时布满了白色的灵气,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体内有股莫名的气流在波动,势头越来越快,似乎在与什么争夺一般要冲出体外,逼得他无法凝神静气控制这股气流。脑中晃过一丝残缺的记忆,随即被淹没。
“嗯……”一声轻吟从口中传出,弃天帝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状,素还真躺在白玉的地面想减轻身体的不适,却是意识迷幻。散开的银发铺撒在身后,紫色长袍散乱无章,长摆的一端落进莲池,露出胸前和身后大片的肌肤。明明是痛苦,却勾出无数遐思。
“白莲,如果就此沉沦,你将永远失去自我。”冰冷的话传来,素还真似乎清醒了几分,迷蒙的双眼透出一丝色彩,有意无意的莲香四散开来,清圣,却夹杂着绝醴的魅惑。
“呼!”吐了一口气,弃天帝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样的心情——担心,他居然会担心。讽刺地笑了笑,弃天帝抱起脱力昏迷的人走进了莲池。如果不是强行带走素还真让他的灵魂有所缺失,今日的争夺过程相信也不会这么困难,让好好的一株莲花凋零残破。果然,要一株完全圣洁的白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将素还真放进莲花中央,原本繁盛的花朵竟然凋落了。弃天帝嘴角微翘看着褪去墨色的花瓣,接下来,只要好好养着便会看到结果了吧。除却污秽的白莲风采,又会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