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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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向上帝许愿,愿他能和宇智波佐助一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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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如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死亡。
鸣人在十三岁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他只知道像个调皮鬼一样给火影岩涂上各种胡乱的色彩,只知道在大人们莫名其妙的恶毒的注视下回以一个同
样恶毒的鬼脸,只知道研究一些看上去很管用的无聊忍术。
直到那个名为宇智波佐助的少年为他挡下所有的千本针。
鸣人在那天抽着鼻子别扭地撇过自己的脸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对佐助说:“多管闲事!”佐助扎着绷带冷漠地发出一个鼻音对这个白痴不再理会。
尽管谁都没有说过感性的话,尽管谁都没有觉得对方的价值有哪怕那么一丁点的提升,但是他们渐渐开始像一对真正的朋友那样一起去吃任务后的拉面、一起
在修炼场相互吵嘴斗骂,在横眉竖眼之后总是两个人同时轻哼一声之后轻轻笑出
了声。
漩涡鸣人总是记着某天修炼后已经黑了的天上一闪而过的流星,他像个笨蛋一样惊奇地扯着佐助的衣服说:“喂喂,佐助,你看你看!”无视佐助鄙视的神情
,他自顾自地学着电视上的人的样子双手合十默默地许了愿。
“喂。”佐助在半天的默不作声之下终于忍不住地踹了鸣人的屁股一脚,“你在做什么?”
“擦!混蛋!你是属驴的吗?”鸣人揉着屁股气鼓鼓地对着身后的人骂骂咧咧道随后又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看着佐助说,“当然是在许愿啊!”
“哼,许愿?”佐助挑了挑眉毛,语气中含着浓烈的嘲笑意味说,“你是白痴吗?”
“哈啊——?”鸣人拖长了尾音,有些抽搐地挑了挑眉毛。
“哦,不对,你不是‘白痴吗’,你就是白痴。”佐助也挑起一挑眉毛,唇角带着轻微的浅笑,如愿地听见鸣人的大声叫骂。
虽然不是什么文雅的词汇,但是鸣人略带沙哑的嗓音如同夏日夜晚轻轻在耳边拂过的凉风,带着无数的热闹的虫鸣,吵得佐助无法宁静下来,吵得佐助没有
时间去理会庞大的宇智波宅里徘徊的寂寞。
或许是漩涡鸣人的寂寞温暖了宇智波佐助的孤独。
而当宇智波佐助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的那一瞬间,鸣人确实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的错觉,仿佛那场下在终结之谷的那场雨把他的全部都给冲刷得干干净净
。
后来鸣人的身边再也没有那个臭屁的身影,只在和小樱一起怀念过去时会淡淡地想起那些充满了快乐的泡沫的时光,只是他和她都缄口不言,那个人的名字
已经成为心灵中的一块伤疤。
“你何必为了宇智波佐助做那么多?他根本不会懂得感激和珍惜,如果是我的话……”佐井如此对满身伤痕的鸣人说道。
何必呢……他根本不会知道你为他付出了多少。
宇智波佐助一直是个骄傲人。但是他似乎总是忘记漩涡鸣人有着相同的骄傲,妖狐又如何?孤儿又如何?鸣人可以骄傲地昂起脑袋指着四代火影岩的鼻子大
声喊着:“我会成为超越历代火影的最强的火影!”
这样骄傲着的、不屈着的漩涡鸣人在雪地里屈膝跪下,他几乎要痛哭出声,简直无法相信当年那个为他挡下千本针的少年成为忍界的罪人。宇智波佐助抓走
了八尾人柱力,他站在晓的军队里逆着光芒而立。
他说他要复仇,为了宇智波族杀了宇智波鼬。
他说他要复仇,为了宇智波鼬毁了木叶村。
他说他要复仇,为了复仇摧毁整个世界。
佐助那么像一个幼稚的孩子,为了一些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东西毁灭一切,究竟是他不理解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无法理解宇智波佐助。
“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能够理解。”
那一刻他是真的几乎想要哭泣。
你理解吗?你能理解吗?你愿意理解吗?
那么长那么蜿蜒的憎恨,那么腥那么浓稠的悲哀。
佐助曾有温柔的母亲,严厉的父亲,强大的兄长,无数的追随者爱慕者。鸣人曾受人唾弃,为人所不齿,被世界所抛弃。
而如今,你成为了我,我却成为了你。
终究是我的灵魂在堕落,你的灵魂在上浮——而我们,只是在半空中那么一瞬间的擦肩而过。
“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执着?”
云端的你何必伸手拉扯已经没入黑暗底端的复仇者。
“因为我是你的朋友。”
一瞬间少年时的回忆在眼前闪过,他们是朋友吗?他们是朋友啊……
只可惜,宇智波佐助早就不需要朋友了。
——[我将带着你的仇恨,跟你一起死去。]
——[死的只会是你。]
漩涡鸣人再也没有瞪起眼睛撅着嘴巴大声骂他“混蛋”,每一次看见鸣人,佐助都觉得无比的痛苦,他的眼神充满着拯救者的光芒,如同上帝仁慈地看着一个忏悔者。
恶心。
即使是在战场上,看着鸣人飞扬的红色长袍和黑色的护额带,佐助都能想象得到那略微有些圆润的脸上带着怎样耀眼的神情,充满了战斗欲和生命力。
“呦,佐助。”
鸣人轻轻地勾起嘴角,咧出一个傻气的笑容,眼睛微微地眯起,闪烁着海蓝色的光芒。
佐助危险地眯起鲜红的写轮眼:“鸣人,好久不见。”
“啊,是啊,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