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境中的她是孩童的模样,漫无边际地走在一个望不着边际的森林里,浓郁的翠色嫩草水泼一样染了一地,不知名的花开在一旁,弯弯扭扭地铺展开寂静的香来,树上的鸟扑棱着飞过她的头顶,留下一个快速掠过影子。可除了这些,她只能听见枯叶在脚下碎裂的声音,细微的,像是整个世界只留下她一个人的碎裂的声响。
她顺着一条路慢慢走下去,直直望着前方却思绪游离,那些跃入视野的浓酽绿意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一样在思绪中涣散开,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她感知到这些却无法将那些信息整理存档,就好像除了她的目的地以外再没有重要的事一样。
“雏田大人。”
她猛地抬起头,面前的侍从担忧地看着她,手中还拿着几份文件,她端正坐好,温声道:“刚刚睡过去了,真是失礼了。”对面的人笑了笑,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雏田大人要保重身体啊。”她点了点头微笑着表示谢意,将文件放在了未批改的文件堆里。来人笑了笑,想说些什么可又因为忽然想到什么糟糕的事而变了脸色,觑了她一眼后匆匆离开。
她拿起笔,却没了批改的心思,只呆呆望着侍从离开的方向,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她看着自己的手,白皙修长,有着训练留下的薄茧,看起来柔弱,却可以保护······什么?她徒劳地追逐着那个词句或者一个名词,可混沌的思绪里只晃荡着梦境中的绿意,那个想不起来的名词隐在重重叠叠的绿里,无法捕捉。
她叹了口气,放弃了探寻那个名词的真实面目,侧头望了眼窗口,深蓝的天空浮着几朵懒洋洋的云,安静得像是一幅画中的场景。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天天放大的脸直直对着她,她慌慌张张往后退开些距离,脸上浮现红晕,天天眯起眼,笑得不怀好意:“雏田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宗家的工作就那么繁忙吗?”她啊了一声,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一层,慌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忘了聚会的!”
天天笑了声,可慢慢的,眼中藏着的笑意变成了担忧:“雏田你还是睡不好吗?”她茫然地看了天天一眼,摇了摇头,随即看见天天眼中有不忍闪过,很快的,天天笑着拉起她,声音带着种僵硬的欢快:“好啦,我们快点去吧!别让那群人等急了。“
她点了点头,迷惑地看了天天一眼,但她没说什么,顺从地借着天天的力道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