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早上的教训,我严格控制了路上的时间,稍稍迟于开门时间到达。等我到了的时候,大部分的同学已经进了教室,十字路口冷清了很多,除了少数的背着书包往学校门口赶的,只有花园里还有几个玩耍的忘记了时间的学生。早上的那几个学生值日生就四处找寻,一本正脸的命令那些学生停住玩耍,赶快去进教室。那些玩耍的学生倒真的听话。看到这一切,想起自己平日苦苦哀求女儿还不好使。我再次对自己在家庭地位的低下而悲哀:如今混的四十好几的人了,对自己的女儿,竟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话好使。
下午值班老师并不在门口,只是几个值日的学生认真的坚守着岗位,手里拿着纸笔,偶人会抓住身边进入的同学不放,先是顽皮的嬉笑着想挣脱,她们便不放,很认真的追,终于抓住,然后无奈的老老实实的站着,她们便记着什么。
我看了看,值日的学生一脸正义的表情,而被抓住的孩子总是一脸负罪的表情。我不知道这些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也没有发现这些孩子有什么奇异的动作,为什么要抓住他们呢?这些值日的女生到底又是记些什么呢?一切我都不得而知。
我照例站在门口,看着女儿进去。女儿又是眼巴巴的看着我:爸爸,陪我进去好吗?我看了看忙着抓那个几个不知道为什么的值日的女孩子,我犹豫着小心的牵着女儿的小手试探着往里进。还好,也许那几个女孩子看到我太老,也许只是专注做她们的事情,并没有阻拦我。
我慢慢的带着女儿前行。从校门口到女儿的教室,要经过一大片空旷的场地,这个暑假刚铺的彩砖地,很干净,很平整,我感觉有点滑,小心翼翼的唯恐滑到。院子里有一棵榕树,地上落满了枝叶,几个老师站在空地上,正在指挥学生去捡拾地上的落叶。我经过老师身边的时候,听到老师说:小孩子要学会爱劳动,爱干净的习惯。要有集体荣誉感,要不怕脏,不怕累。。。
捡拾树叶的孩子在我的眼里只是比我女儿大一点点,稚嫩的小手再捡拾地上落叶的时候,甚至都不能牢牢地捡起树叶。哪怕地上再脏,他们也没有半点犹豫的捡拾起来,放进身边的垃圾桶。然后两个小朋友摇摇晃晃地抬着垃圾桶,一路蹒跚着,越过大门,丢进大门对过的垃圾箱。
站着指挥的老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给他们都不相干,他们的职业就是牧羊犬一样,站好岗,放好哨,看护好放养的羊群,只要不丢失,只要晚上回家的时候,一只羊也不曾被时机窥探的饥饿的野狼叼走,只要羊群都能吃得肚儿圆,管肚儿圆的是空气还是青草,就是他们最大的功劳。这功劳,高比齐天,厚赛地土。
看着女儿走进教室,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悲哀,心底一阵莫名的悲凉。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送女儿到这里上学是对还是错,我把女儿放进希望的空洞里,这空洞给我反馈的回音却是:渺茫,渺茫。。。
走到小门里,几乎没有了学生。一个穿着校服的孩子正在对着保安哭泣:他抢了我两块钱。。。
保安并没有我想象里早上那般激愤而起,甚至都没有过多的安慰孩子,只是说:你小小的孩子干嘛带那么多的钱?赶快进去上学,马上就要迟到了。
我心底升起一阵厌恶,这就是你说的责任?我知道现在的社会很复杂,做一个好人很难,说不定会被自己的好心缠着,最后落得身心疲惫。但我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停下脚步:我问保安,到底怎么啦?孩子如此哭泣。保安尴尬的看着我说,就是那个榕树下,经常会有几个初中的孩子,会拦下孩子要钱。。。唉,有什么办法。
我一把拉起孩子:走,告诉我,是哪个臭家伙,我绝不轻饶他!孩子哭着和我一起来到榕树下,正有一位家长,手里拿着电击器,喷出滋滋的火花,撵着那几个孩子追着往他们身上戳,那几个孩子痛苦的尖叫着四散跑开,一会儿都没有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