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合吧 关注:54贴子:2,442

11班磁化运动开启 三体连载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l喂度受


IP属地:北京1楼2013-01-22 19:47回复
    给个精,畸形


    IP属地:北京7楼2013-01-25 15:15
    回复

      与其他的牛鬼蛇神相比,反动学术权威有他们的特点:当打击最初到来时,他们的表现往往是高傲而顽固的,这也是他们伤亡率最高的阶段;在首都,四十天的时间里就有一千七百多名批斗对象被活活打死,更多的人选择了更快捷的路径来逃避疯狂,老舍、吴晗、葛伯赞、傅雷、赵九章、以群、闻捷、海默等,都自己结束了他们那曾经让人肃然起敬的生命。
      从这一阶段幸存下来的人,在持续的残酷打击下渐渐麻木,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精神外壳,使他们避免最后的崩溃。他们在批斗会上常常进入半睡眠状态,只有一声恫吓才能使其惊醒过来,机械地重复那已说过无数遍的认罪词;然后,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便进入了第三阶段,旷日持久的批判将鲜明的政治图像如水银般注入了他们的意识,将他们那由知识和理性构筑的思想大厦彻底摧毁,他们真的相信自己有罪,真的看到了自己对伟大事业构成的损害,并为此痛哭流涕,他们的忏悔往往比那此非知识分子的牛鬼蛇神要深刻得多,也真诚得多;而对于红卫兵来说,进入后两个阶段的批判对象是最乏味的,只有处于第一阶段的牛鬼蛇神才能对他们那早已过度兴奋的神经产生有效的刺激,如同斗牛士手上的红布,但这样的对象越来越少了,在这所大学中可能只剩下一个,他由于自己的珍稀而被留到批判大会最后出场。
      叶哲泰从文革开始一直活到了现在,并且一直处于第一阶段,他不认罪,不自杀,也不麻木。当这位物理学教授走上批判台时,他那神情分明在说:让我背负的十字架更沉重一些吧!红卫兵们让他负担的东西确实很重,但不是十字架。别的批判对象戴的高帽子都是用竹条扎的框架,而他戴的这顶却是用一指粗的钢筋焊成的,还有他挂在胸前的那块牌子,也不是别人挂的木板,而是从实验室的一个烤箱上拆下的铁门,上面用黑色醒目地写着他的名字,并沿对角线画上了一个红色的大叉。
      押送叶哲泰上台的红卫兵比别的批判对象多了一倍,有六人,两男四女。两个男青年步伐稳健有力,一副成熟的青年布尔什维克形象,他们都是物理系理论物理专业大四年级的,叶哲泰曾是他们的老师;那四名女孩子要年轻得多,都是大学附中的初二学生,这些穿着军装扎着武装带的小战士挟带着逼人的青春活力,像四团绿色的火焰包围着叶哲泰。叶哲泰的出现使下面的人群兴奋起来,刚才已有些乏力的口号声又像新一轮海潮般重新高昂起来,淹没了一切。
      耐心地等口号声平息下去后,台上两名男红卫兵中的一人转向批判对象:“叶哲泰,你精通各种力学,应该看到自己正在抗拒的这股伟大的合力是多么强大,顽固下去是死路一条!今天继续上次大会的议程,废话就不多说了。老实回答下面的问题:在六二至六五届的基础课中,你是不是擅自加入了大量的相对论内容?!”
      “相对论已经成为物理学的古典理论,基础课怎么能不涉及它呢?”叶哲泰回答说。
      “你胡说!”旁边的一名女红卫兵厉声说,“爱因斯坦是反动的学术权威,他有奶便是娘,跑去为美帝国主义造原子弹!要建立起**的科学,就要打倒以相对论为代表的资产阶级理论黑旗!”
      叶哲泰沉默着,他在忍受着头上铁高帽和胸前铁板带来的痛苦,不值得回应的问题就沉默了。在他身后,他的学生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话的女孩儿是这四个中学红卫兵中天资最聪颖的一个,并且显然有备而来,刚才上台前还看到她在背批判稿,但要对付叶哲泰,仅凭她那几句口号是不行的。他们决定亮出今天为老师准备的新武器,其中的一人对台下挥了一下手。
      叶哲泰的妻子,同系的物理学教授绍琳从台下的前排站起来,走上台。她身穿一件很不合体的草绿色衣服,显然想与红卫兵的色彩拉近距离,但熟悉绍琳的人联想到以前常穿精致旗袍讲课的她,总觉得别扭。
      “叶哲泰!”绍琳指着丈夫喝道,她显然不习惯于这种场合,尽量拔高自己的声音,却连其中的颤抖也放大了,“你没有想到我会站出来揭发你,批判你吧!?是的,我以前受你欺骗,你用自己那反动的世界观和科学观蒙蔽了我!现在我醒悟了,在**小将的帮助下,我要站到**的一边,人民的一边!”她转向台下,\"同志们、**小将们、**的教职员工们,我们应该认清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反动本质,这种本质,广义相对论体现得最清楚;它提出的静态宇宙模型,否定了物质的运动本性,是反辩证法的!它认为宇宙有限,更是彻头彻尾的反动唯心主义……”


      IP属地:北京9楼2013-01-25 15:18
      回复
        听着妻子滔滔不绝的演讲,叶哲泰苦笑了一下。琳,我蒙蔽了你?其实你在我心中倒一直是个谜。一次,我对你父亲称赞你那过人的天资——他很幸运,去得早,躲过了这场灾难——老人家摇摇头,说我女儿不可能在学术上有什么建树;接着,他说出了对我后半生很重要的一句话:琳琳太聪明了,可是搞基础理论,不笨不行啊。
        以后的许多年里,我不断悟出这话的深意。琳,你真的太聪明了,早在几年前,你就嗅出了知识界的政治风向,做出了一些超前的举动,比如你在教学中,把大部分物理定律和参数都改了名字,欧姆定律改叫电阻定律,麦克斯韦方程改名成电磁方程,普朗克常数叫成了量子常数……你对学生们解释说:所有的科学成果都是广大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那些资产阶级学术权威不过是窃取了这些智慧。但即使这样,你仍然没有被“**主流”所接纳,看看现在的你,衣袖上没有“**教职员工”都戴着的红袖章;你两手空空地上来,连一本语录都没资格拿……谁让你出生在旧中国那样一个显赫的家庭,你父母又都是那么著名的学者。
        说起爱因斯坦,你比我有更多的东西需要交待。1922年冬天,爱因斯坦到上海访问,你父亲因德语很好被安排为接待陪同者之一。你多次告诉我,父亲是在爱因斯坦的亲自教诲下走上物理学之路的,而你选择物理专业又是受了父亲的影响,所以爱翁也可以看作你的间接导师,你为此感到无比的自豪和幸福。
        后来我知道,父亲对你讲了善意的谎言,他与爱因斯坦只有过一次短得不能再短的交流。那是l922年11月l3日上午,他陪爱因斯坦到南京路散步,同行的好像还有上海大学校长于右任、《大公报》经理曹谷冰等人,经过一个路基维修点,爱因斯坦在一名砸石子的小工身旁停下,默默看着这个在寒风中衣衫破烂、手脸污黑的男孩子,问你父亲:他一天挣多少钱?问过小工后,你父亲回答:五分。这就是他与改变世界的科学大师唯一的一次交流,没有物理学,没有相对论,只有冰冷的现实。据你父亲说,爱因斯坦听到他的回答后又默默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看着小工麻木的劳作,手里的烟斗都灭了也没有吸一口。你父亲在回忆这件事后,对我发出这样的感叹:在中国,任何超脱飞扬的思想都会砰然坠地的,现实的引力太沉重了。
        “低下头!”一名男红卫兵大声命令。这也许是自己的学生对老师一丝残存的同情,被批斗者都要低头,但叶哲泰要这样,那顶沉重的铁高帽就会掉下去,以后只要他一直低着头,就没有理由再给他戴上。但叶哲泰仍昂着头,用瘦弱的脖颈支撑着那束沉重的钢铁。
        “低头!你个反动顽固分子!!”旁边一名女红卫兵解下腰间的皮带朝叶哲泰挥去,黄铜带扣正打在他脑门上,在那里精确地留下了带扣的形状,但很快又被淤血模糊成黑紫的一团。他摇晃了一下,又站稳了。
        一名男红卫兵质问叶哲泰:“在量子力学的教学中,你也散布过大量的反动言论!”说完对绍琳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绍琳迫不及待地要继续下去了,她必须不停顿地说下去,以维持自己那摇摇欲坠的精神免于彻底垮掉。“叶哲泰,这一点你是无法抵赖的!你多次向学生散布反动的哥本哈根解释!”
        “这毕竟是目前公认的最符合实验结果的解释。”叶哲泰说,在受到如此重击后,他的口气还如此从容,这让绍琳很吃惊,也很恐惧。
        “这个解释认为,是外部的观察导致了量子波函数的坍缩,这是反动唯心论的另一种表现形式,而且是一种最猖狂的表现!”
        “是哲学指引实验还是实验指引哲学?”叶哲泰问道,他这突然的反击令批判者们一时不知所措。
        “当然是正确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指引科学实验!”一名男红卫兵说。


        IP属地:北京10楼2013-01-25 15:18
        回复
          第一章发完了,有想看的就继续发


          IP属地:北京12楼2013-01-25 15:25
          收起回复
            肉轩你过分了。我没删你的楼就是为了让你说点正经的


            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3-01-27 18:42
            收起回复
              3.红岸之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叶文洁听到了沉重的轰鸣声。这声音来自所有的方向,在她那模糊的意识中,似乎有某种巨大的机械在钻开或锯开她置身于其中的大冰块。世界仍是一片黑暗,但轰鸣声却变得越来越真实,她终于能够确定这声音的来源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她意识到自己仍闭着眼睛,便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看到了一盏灯,灯深嵌在天花板内部,被罩在一层似乎是用于防撞击的铁丝网后面,发出昏暗的光,天花板似乎是金属的。
              她听到有个男声在轻轻叫自己的名字。
              “你在发高烧。”那人说。
              “这是哪儿?”叶文洁无力地问,感觉声音不是自己发出的。
              “在飞机上。”叶文洁感到一阵虚弱,又昏睡过去,朦胧中轰鸣声一直伴随着她。时间不长,她再次清醒过来,这时麻木消失,痛苦的感觉出现了:头和四肢的关节都很痛,嘴里呼出的气是发烫的,喉咙也痛,咽下一口唾沫感觉像咽下一块火炭。
              叶文洁转过头,看到旁边有两个穿着和程代表一样的军大衣的人,不同的是他们都戴着有红五星的军绵帽,敞开的大衣露出了里面军服上的红领章,其中一名军人戴着眼镜。叶文洁发现自己也盖着一件军大衣,身上的衣服是干的,很暖和。
              她吃力地想支起身,居然成功了。她看到了另一边的舷窗,窗外是缓缓移去的滚滚云海,被阳光照得很刺眼;她赶紧收回目光,看到狭窄的机舱中堆满了军绿色的铁箱子,从另一个舷窗中可以看到上方旋翼的影子。她猜自己可能是在一架直升机上。
              “还是躺下吧。”戴眼镜的军人说,扶她重新躺下,把大衣盖好。
              “叶文洁,这篇论文是你写的吗?”另一名军人把一本翻开的英文杂志伸到她眼前,她看到那文章的题目是《太阳辐射层内可能存在的能量界面和其反射特性》,他把杂志的封面让她看,那是1966年的一期《天体物理学杂志》。
              “肯定是的,这还用证实吗?”戴眼镜的军人拿走了杂志,然后介绍说,
              “这位是红岸基地的雷志成政委。我是杨卫宁,基地的总工程师。离降落还有一个小时,你休息吧。”
              你是杨卫宁?叶文洁没有说出口,只是吃惊地看着他,发现他的表情很平静,显然不想让旁人知道他们认识。杨卫宁曾是叶哲泰的一名研究生,他毕业时叶文洁刚上大一。叶文洁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杨卫宁第一次到家里来的情形,那时他刚考上研究生,与导师谈课题方向。杨卫宁说他想搞倾向于实验和应用的课题,尽可能离基础理论远些。叶文洁记得父亲当时是这样说:我不反对,但我们毕竟是理论物理专业,你这样要求的理由呢?杨卫宁回答:我想投身于时代,做一些实际的贡献。父亲说:理论是应用的基础,发现自然规律,难道不是对时代最大的贡献?杨卫宁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真话:搞理论研究,容易在思想上犯错误。这话让父亲沉默了。
              杨卫宁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数学功底扎实,思维敏捷,但在不长的研究生生涯中,他与导师的关系若即若离,他们相互之间保持着敬而远之的距离。那时叶文洁与杨卫宁经常见面,也许是受父亲影响,叶文洁没有过多地注意他,至于他是否注意过自己,叶文洁就不知道了。后来杨卫宁顺利毕业,不久就与导师中断了联系。
              叶文洁再次虚弱地闭上眼睛后,两名军人离开了她,到一排箱子后面低声交谈。机舱很狭窄,叶文洁在引擎的轰鸣声中还是听到了他们的话——
              “我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太稳妥。”这是雷志成的声音。
              杨卫宁反问:“那你能从正常渠道给我需要的人吗?”
              “唉,我也费了很大劲。这种专业从军内找不到,从地方上找,问题就更多了,你知道这项目的保密级别,首先得参军,更大的问题还是保密条例要求的在基地的隔离工作周期。那么长时间,家属随军怎么办?也得到基地里,这谁都不愿意。找到的两个合适的候选人宁肯待在五七干校也不来。当然可以硬调,但这种工作的性质,要是不安心什么都干不出来的。”
              “所以只能这么办。”
              “可这也太违反常规了。”


              IP属地:北京16楼2013-01-27 19:45
              回复
                “这个项目本来就违反常规,出了事儿我负责就是了。”
                “我的杨总啊,这责你负得了吗?你一头钻在技术里,‘红岸’可是与其他国防重点项目不同,它的复杂,是复杂在技术之外的。”
                “你这倒是实话。”
                降落时已是傍晚,叶文洁谢绝了杨卫宁和雷志成的挽扶,自己艰难地走下飞机,一阵强风差点把她吹倒,风吹在仍转动的旋翼上,发出尖利的啸声。风中的森林气息文洁很熟悉,她认识这风,这风也认识她,这是大兴安岭的风。
                她很快听到了另一种声音,一个低沉浑厚的嗡嗡声,浑厚而有力,似乎构成了整个世界的背景,这是不远处抛物面天线在风中的声音,只有到了跟前,才能真正感受到这张天网的巨大。叶文洁的人生在这一个月里转了一个大圈又回来了——她现在是在雷达峰上。
                叶文洁不由得转头朝她的建设兵团连队所在的方向望去,只看到暮色中一片迷蒙的林海。
                直升机显然不是专为接她的,几名士兵走过来,从机舱里卸下那些军绿色的货箱,他们从她身边走过,没人看她一眼。她和雷志成、杨卫宁一行三人继续向前走去,叶文洁发现雷达峰的峰顶是这样的宽阔,在天线的下面有一小群白色建筑物,与天线相比,它们像几块精致的积木。他们正朝有两名哨兵站岗的基地大门走去,走到门前,他们停了下来。
                雷志成转向叶文洁,郑重地说:“叶文洁,你的***罪行证据确凿,将要面临的审判也是罪有应得;现在,你面前有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他向天线方向指了指,“这是一个国防科研基地,其中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需要你掌握的专业知识,更具体的,请杨总工程师为你介绍,你要慎重考虑。”说完他对杨卫宁点了点头,尾随搬运物资的士兵一起走进了基地。
                杨卫宁等别人走远了,向叶文洁示意了一下,带她走远些,显然是怕哨兵听到下面的谈话。这时,他不再隐藏自己与她的相识:“叶文洁,我可向你说清楚,这不是什么机会。我向法院军管会了解过,虽然程丽华力主重判,但具体到你的情节,刑期最多也就是十年,考虑到可能的减刑,也就是六七年的样子。而这里——”他向基地方向偏了一下头,“是最高密级的研究项目,以你的身份,走进这道门,可能……”他停了好一会儿,似乎想让天线在风中的轰鸣声加重自己的语气,“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我进去。”叶文洁轻声说。
                杨卫宁对她这么快的回答很吃惊。“你不必这么匆忙做决定,可以先回到飞机上去,它三小时后才起飞,你要是拒绝,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们进去吧。”叶文洁的声音仍很轻,但其中有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现在除了死后不知是否存在的另一个世界,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这样与世隔绝的峰顶了,在这里,她有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还是慎重些吧,你想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我可以在这里待一辈子。”
                杨卫宁低头沉默了,他看着远方,似乎强行给叶文洁一些思考权衡的时间,叶文洁也沉默着,在风中裹紧军大衣看着远方,那里,大兴安岭已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在严寒下不可能有很多时间,杨卫宁下决心起步走向大门,走得很快,像要把叶文洁甩掉似的,但叶文洁紧跟着他,走进了红岸基地的大门。两名哨兵在他们通过后关上了两扇沉重的铁门。
                走了一段后,杨卫宁站住,指着天线对文洁说:“这是一个大型武器研究项目,如果成功,其意义可能比原子弹和氢弹都大。”
                在路过基地内最大的一幢建筑时,杨卫宁径直过去推开了门,叶文洁在门口看到了“发射主控室”的字样,迈进门,一股带着机油味的热气迎面扑来,她看到宽敞的大厅中,密集地摆放着各类仪器设备,信号灯和示波仪上的发光图形闪成一片,十多名穿军装的操作人员坐在几乎将他们埋没的一排排仪器前,仿佛是蹲守在深深的战壕中。操作口令此起彼伏,显得紧张而混乱。“这里暖和些,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安排好你的住处就来。”杨卫宁对叶文洁说,并指指门旁边一张桌子旁的椅子让她坐。叶文洁看到,那张桌前已经坐了一个人,那是一位带手枪的卫兵。
                “我还是在外面等吧。”叶文洁停住脚步说。


                IP属地:北京17楼2013-01-27 19:45
                回复
                  被度娘吞了


                  IP属地:北京19楼2013-01-27 19:47
                  回复
                    又被吞,度受你要闹哪样


                    IP属地:北京21楼2013-01-27 19:48
                    回复
                      被吞四次了,上大贴图术


                      IP属地:北京24楼2013-01-27 19:50
                      回复



                        IP属地:北京25楼2013-01-27 19:53
                        回复

                          “红岸工程第147次发射进行完毕,发射系统关闭,红岸进入监测状态,请监测部接过系统控制权,并上传断点数据。”
                          “请各单元组认真填写发射日志,各组长到会议室参加发射例会,完毕。”
                          一切都沉寂下来,只有天线在风中发出的混响依旧。叶文洁看着夜空中的鸟群纷纷落回森林中。她再次仰望天线,感觉它像一只向苍穹张开的巨大手掌,拥有一种超凡脱俗的力量。她向“手掌”对着的夜空看去,并没有看到已被它打击的BN20197F号目标,在稀疏的云缕后面,只有1969年寒冷的星空。


                          IP属地:北京26楼2013-01-27 19:54
                          回复
                            4.科学边界
                            三十八年后。
                            汪淼觉得,来找他的这四个人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两名**和两名军人,如果那两个军人是**还算正常,但这是两名陆军军官。
                            汪淼第一眼就对来找他的**没有好感。其实那名穿警服的年轻人还行,举止很有礼貌,但那位便衣就让人讨厌了。这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穿着件脏兮兮的皮夹克,浑身烟味,说话粗声大嗓,是最令汪淼反感的那类人。
                            “汪淼?”那人问,直呼其名令汪淼很不舒服,况且那人同时还在点烟,头都不抬一下。不等汪淼回答,他就向旁边那位年轻人示意了一下,后者向汪淼出示了警官证,他点完烟后就直接向屋里闯。
                            “请不要在我家里抽烟。”汪淼拦住了他。
                            “哦,对不起,汪教授。这是我们史强队长。”年轻警官微笑着说,同时对姓史的使了个眼色。
                            “成,那就在楼道里说吧。”史强说着,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手中的烟几乎燃下去一半,之后竟不见吐出烟来。
                            “你问。”他又向年轻警官偏了一下头。
                            “汪教授,我们是想了解一下,最近你与‘科学边界’学会的成员有过接触,是吧?”
                            “‘科学边界’是一个在国际学术界很有影响的学术组织,成员都是著名学者。这样一个合法的学术组织,我怎么就不能接触了呢?”
                            “你看看你这个人!”史强大声说,“我们说它不合法了吗?我们说不让你接触了吗?”他说着,刚才吸进肚子里的烟都喷到汪淼脸上。
                            “那好,这属于个人隐私,我没必要回答你们的问题。”
                            “还啥都成隐私了,像你这样一个著名学者,总该对公共安全负责吧。”史强把手中的烟头扔掉,又从压扁了的烟盒里抽出一根。
                            “我有权不回答,你们请便吧。”汪淼说着要转身回屋。
                            “等等!”史强厉声说,同时朝旁边的年轻警官挥了一下手,“给他地址和电话,下午去走一趟。”
                            “你要干什么!”汪淼愤怒地质问,这争吵引得邻居探出头来,想看看出了什么事。
                            “史队!你说你——”年轻警官生气地将史强拉到一边,显然他的粗俗不止是让汪淼一人不适应。
                            “汪教授,请别误会。”一名少校军官急忙上前,“下午有一个重要会议,要请几位学者和专家参加,首长让我们来邀请您。”
                            “我下午很忙。”
                            “这我们清楚,首长已经向超导中心领导打了招呼。这次会议上不能没有您,实在不行,我们只有把会议延期等您了。”
                            史强和他的同事没再说话,转身下楼了,两位军官看着他们走远,似乎都长出了一口气。
                            “这人怎么这样儿。”少校小声对同事说。
                            “他劣迹斑斑,前几年在一次劫持人质事件中,他不顾人质的死活擅自行动,结果导致一家三口惨死在罪犯手中;据说他还和黑社会打得火热,用一帮黑道势力去收拾另一帮;去年又搞刑讯逼供,使一名嫌疑人致残,因此被停职了……”
                            “这种人怎么能进作战中心?”
                            “首长点名要他,应该有什么过人之处吧。不过,对他限制挺严,除了**方面的事务,几乎什么都不让他知道。”
                            作战中心?那是什么?汪淼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两位军官。
                            接汪淼的汽车驶进了城市近郊的一座大院,从那只有门牌号码没有单位名牌的大门,汪淼知道这里是军方而不是警方的地盘。
                            会议是在一个大厅里举行的,汪淼一进去就对这里的纷乱吃惊不小。大厅周围是一圈胡乱安放的电脑设备,有的桌子上放不下就直接搁地板上,电线和网线纠缠着散在地上;一大摞网络交换机没有安在机架内,而是随手堆放在服务器上;有好几个投影仪的大屏幕,在大厅的角落里呈不同角度随意立着,像吉普赛人的帐篷;烟雾像晨雾般在半空浮了一层……汪淼不知道这是否就是那名军官所说的作战中心,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里在处理的事情,已经让人们顾不上其他了。
                            临时拼凑的会议桌上也是堆满了文件和杂物,与会者大多神情疲惫,衣服皱巴巴的,有领带的都扯开了,好像熬了一夜。主持会议的是一位叫常伟思的陆军少将,与会者有一半是军人。经过简单的介绍,他知道还有少部分警方人员,其他的人都是和他一样参加会议的专家学者,其中有几位还是很有名望的科学家,而且是研究基础科学的。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还有四个外国人,这些人的身份令他大吃一惊:其中的两个人也是军人,分别是美军空军上校和英国陆军上校,职务是北约联络员;另外两人居然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官员,在这里的职务是什么观察员。
                            从所有人的脸上,汪淼都读出了一句话:我们已经尽力了,快他妈的结束吧!
                            汪淼看到了史强,他倒是一反昨天的粗鲁,向汪淼打招呼,但那一脸傻笑让汪淼愉快不起来。他不想挨史强坐,但也只有那一个空位,他只好坐过去,屋里本来已经很浓的烟味更加重了。
                            发文件时,史强凑近汪淼说:“汪教授,你好像是在研究什么……新材料?”
                            “纳米材料。”汪淼简单地回答。
                            “我听说过,那玩意儿强度很高,不会被用于犯罪吧?”从史强那带有一半调侃的表情上,汪淼看不出他是不是开玩笑。
                            “什么意思?”


                            IP属地:北京27楼2013-01-27 19:55
                            回复

                              “呵,听说那玩意儿一根头发丝粗就能吊起一辆大卡车,犯罪分子要是偷点儿去做把刀,那一刀就能把一辆汽车砍成两截吧。”
                              “哼,根本不用做成刀,用那种材料做一根只有头发丝百分之一粗细的线,拦在路上,就能把过往的汽车像切奶酪那样切成两半……啥不能用于犯罪?刮鱼鳞的刀都能!”
                              史强把面前的文件从袋中抽出一半又塞了回去,显然没了兴趣。“说得对,鱼都能犯罪呢!我办过一个杀人案,一个娘们儿把她丈夫的那玩意儿割下来了。知道用的是什么?冰箱里冷冻的罗非鱼!鱼冻硬后,背上的那排刺就跟一把快刀似的……”
                              “我没兴趣,怎么,让我来开会就是为这事儿?”
                              “鱼?纳米材料?不、不,与那些都没关系。”史强把嘴凑到汪淼耳边,“别给这帮家伙好脸,他们歧视咱们,只想从咱们这里掏情报,但什么都不告诉咱们。像我,在这儿混了一个多月,还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同志们,会议开始。”常伟思将军说,“在全球各战区,我们这里现在成为焦点。首先把当前情况向与会的同志们介绍一下。”
                              “战区”这个不寻常的术语令汪淼迷惑,他还注意到,首长好像并没有打算向他这样的新人介绍来龙去脉,这倒是印证了史强的话。在常将军这简短的开场白中,他两次提到了“同志们”,汪淼看看对面的两名北约军人和两个美国中情局官员,感觉将军似乎漏掉了“先生们”。
                              “他们也是同志,反正这边的人都是这么称呼的。”史强低声地对汪淼说,同时用手中的烟指了指那四个外国人。
                              在迷惑的同时,汪淼对史强的观察力留下了些印象。
                              “大史,你把烟熄了,这儿的烟味够浓了。\"常伟思说,低头翻着文件。
                              史强拿着刚点着的烟四下看看,没找到烟灰缸,就“吱啦“一声扔到茶杯里了。他抓住这个机会举手要求发言,没等常伟思表态就大声说道:“首长,我提个要求,以前提过的——信息对等!”
                              常伟思将军抬起头,“没有任何一个军事行动是信息对等的,这点也请到会的专家学者们谅解,我们不可能给你们介绍更多的背景资料。”
                              “但我们不一样。”史强说,“警方从作战中心成立之初就一直参与,可直到现在,我们连这个机构到底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而且,你们正在把警方排挤出去,你们一步步熟悉我们的工作,然后把我们一个个赶走。”
                              与会的另外几名警官都在低声制止史强。史强敢对常伟思这样级别的首长这么说话,汪淼有些吃惊,而后者的反击更犀利。
                              “我说大史,现在看来,你在部队上的老毛病还没改。你能代表警方吗?你因为自己的恶劣行为已被停职好几个月了,马上就要被清除出**队伍。我调你来,是看重你在城市警务方面的经验,你要珍惜这次机会。”
                              大史用粗嗓门说:“那我是戴罪立功了?你们不是说那都是些歪门邪道的经验吗? ”
                              “但有用。”常伟思对史强点点头,“有用就行,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这是战争时期。”
                              “什么都顾不了了,”一位CIA的情报官员用标准的普通话说,“我们不能再用常规思维。”
                              那位英军上校显然也能听懂中文,他点点头,“To be or not to be……”
                              “他说什么?”史强问汪淼。
                              “没什么。”汪淼机械地回答。这些人似乎在梦呓,战争时期?战争在哪儿?他扭头望向大厅的落地窗,透过窗子可以看到远处大院外面的城市:春天的阳光下,街道上车流如织;草坪上有人在遛狗,还有几个孩子在玩耍……
                              里面和外面的世界,哪个更真实?
                              常将军讲道:“最近,敌人的攻击明显加强了,目标仍是科学界高层,请你们先看一下文件中的那份名单。”
                              汪淼抽出文件中最上面的那张纸,是用大号字打印的,名单显然拟得很仓促,中文和英文姓名都有。
                              “汪教授,看到这份名单,您有什么印象?”常伟思看着汪淼问。
                              “我知道其中的三人,都是物理学最前沿的著名学者。”汪淼答道,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锁定在最后一个名字上,在他的潜意识中,那两个字的色彩与上面几行字是不同的。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她的名字?她怎么了?
                              “认识?”大史用一根被烟熏黄的粗指头指着文件上的那个名字问,汪淼没有反应。“呵,不太认识。想认识?”
                              现在,汪淼知道常伟思把他以前的这个战士调来是有道理的,这个外表粗俗的家伙,眼睛跟刀子一样。他也许不是个好**,但确实是个狠角色。
                              那是一年前,汪淼是“中华二号”高能加速器项目纳米构件部分的负责人。那天下午在良湘的工地上,一次短暂的休息中,他突然被眼前的一幅构图吸引了。作为一名风景摄影爱好者,现实的场景经常在他眼中形成一幅幅艺术构图。构图的主体就是他们正在安装的超导线圈,那线圈有三层楼高,安装到一半,看上去是一个由巨大的金属块和乱麻般的超低温制冷剂管道组成的怪物,仿佛一堆大工业时代的垃圾,显示出一种非人性的技术的冷酷和钢铁的野蛮。就在这金属巨怪前面,出现了一个年轻女性纤细的身影。这构图的光线分布也很绝:金属巨怪淹没在临时施工顶棚的阴影里,更透出那冷峻、粗糙的质感;而一束夕阳金色的光,透过顶棚的孔洞正好投在那个身影上,柔和的暖光照着她那柔顺的头发,照着工作服领口上白皙的脖颈,看上去就像一场狂暴的雷雨后,巨大的金属废墟上开出了一朵娇柔的花……
                              “看什么看,干活儿!”
                              汪淼吓了一跳,然后发现纳米研究中心主任说的不是他,而是一名年轻工程师,后者也和自己一样呆呆地望着那个身影。汪淼从艺术中回到现实,发现那位女性不是一般的工作人员,因为总工程师陪同着她,在向她介绍着什么,一副很尊敬的样子。
                              “她是谁?”汪淼问主任。
                              “你应该知道她的,”主任说,用手划了一大圈,“这个投资二百亿的加速器建成后,第一次运行的可能就是验证她提出的一个超弦模型。要说在论资排辈的理论研究圈子,本来轮不到她的,可那些老家伙不敢先来,怕丢人,就让她捡了个便宜。”
                              “什么?杨冬是……女的?!”
                              “是的,我们也是在前天见到她时才知道。”主任说。
                              那名工程师问:“她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要不怎么会从来不上媒体呢?别像是钱钟书似的,到死大家也没能在电视上看上一眼。”
                              “可我们也不至于不知道钱钟书的性别吧?我觉得她童年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经历,以致得了自闭症。”汪淼说,多少有一些酸葡萄心理。
                              杨冬和总工程师走过来,在经过时她对他们微笑着点点头,没说一句话,但汪淼记住了她那清澈的眼睛。


                              IP属地:北京28楼2013-01-27 19:5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