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夜瑾淡淡吩咐,却自然地把玩这手中的银制面具,纤长手指略过面具凸起的鼻翼。
他机械僵硬地动动脖子,眸光却定在男子身上无法挪开。一身雍华黑袍,墨色乌发随意披散他肩,慵倦双眸看不出喜怒,只是一片引人堕落的幽深。并不见得他的容貌,金制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微抿的薄唇可见他的半分愁意。
霈尘寰承认,夜瑾有足矣颠倒众生的能力。该死的,他是男人,犯什么花痴……
夜瑾扫了一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霈尘寰,嘴角弯起摄人心魄的弧度。这家伙,何时这样畏惧自己了。
“哑巴?”他戏谑道。
“教……教主。”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哑巴,霈尘寰只得开口出声。
夜瑾眯起狭长双眸,出其不意移到他面前,冰凉指尖触及那半裸香肩,不安分地游走至脖颈处。薄唇吞吐着温润热气,邪佞一笑。
你你你你妹啊,这是赤果果的挑逗啊教主大人你懂不懂啊!霈尘寰下意识往后一缩,躲开了他的下一步动作。他扯了扯松垮不堪的衣襟,在心里把宁暮那个挨千刀的诅咒了几万遍,但眼前的事还是如何解决这个夜瑾啊……
“欲拒还迎?”他冷笑。
霈尘寰汗颜,是这教主自我感觉太良好还是他自己表现得太矫情?“不是……额……咳……那个……教主!”一时语无伦次,他险些咬了舌头。
“嗯。”
“……教主……”他不知该说什么为自己辩解,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一句,“我,我是男的。”
刚说完他就默默抽了自己一耳光,这话说的,就像人家看不出来你的性别似的!只要夜瑾眼不瞎耳不聋全身各个器官健康情况良好,哪里不知道他霈尘寰是个男人!
“嗯,我也是。”夜瑾勾了勾唇,按住对面之人的肩,撩起一缕黑发,放在鼻尖嗅了嗅,一阵幽香散开,充斥鼻腔。
霈尘寰刹那间丢了魂,这人怎么那么莫名其妙,说什么他也是……
老天爷,莫非,夜瑾确是断袖!缓过神来的霈尘寰退到门旁,闭眸叫道:“教主,我、我看我还是找个女子来服侍您,告辞!”说罢便要开溜,而他拼命推门,却纹丝不动,身后夜瑾的阴寒轻笑令他了然。这是魔教,想在教主面前出逃,他活腻了不成。
接着,他继续被自己出口所言雷得里焦外嫩:“额呵呵呵……开个玩笑!”
“男子又如何。”暧昧褪去,只剩清冷,他冷眼望着已经有些胆颤的霈尘寰,不屑言道,“床帏之事,恐怕女子都比你利落三分。”
这——这是被鄙视了?!霈尘寰眼里闪过一抹凌厉之色,挑战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不可饶恕。他也懒得管这夜瑾是一教之主,扑倒再说!于是,吞吞口水,踮起脚覆上夜瑾的薄唇,青涩地撬开贝齿,将其中滋味尽数吞没。
——他好冷,从里至外,无一处不散发寒气。
——却未注意到,夜瑾嘴边自然攀上的那么狡黠如狐之笑。
霈尘寰环住他的脖颈,碍于身高差异,这吻实属幸苦,基本与噬咬无异。而夜瑾只守不攻,木然立在那接受他的挑衅。似乎将这,当成了别样的乐趣。
半晌,唇齿离开夜瑾的香舌,身子瘫软倒在他胸膛之中,他竟这样,吻到窒息晕倒……
“安裕……?”
“嗯。”梦中模糊不清地呢喃。南安裕,陌生的名字,逝去的身份,连带着的是死去的过往之事。霈尘寰猛然惊醒:“我……”
他发现自己两条胳膊松散挂在夜瑾身上,而身子——竟被打横抱起!“放我下来!”
无视他的聒噪,夜瑾淡笑,将他搁在床榻之上,自己也随之躺下。一手搂住忐忑难安的霈尘寰,挥手放下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