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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B to 絮七】所谓师徒(CP:27R 顺便算个春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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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吾倾力之文,赠吾所依赖之人


IP属地:湖北1楼2013-02-09 12:41回复

    揉揉头发,随口喊了声“请进”,门所在的黑暗的角落中,才传来轻微的,好像被屏蔽过而有些扭曲的开锁声,如同敲门声一样,不知与在空气中哪些莫名其妙的分子碰撞了几百次后传进你的耳朵里,随即又很快归于平静。不出所料,就算是你不说也知道你肯定呆在会议室,并且每次进来前会规规矩矩的敲门耐心等待你说“请进”,开门还能这么体贴地悄无声息的,彭格列总部不会有第二个人。而彭格列总部唯一的一个人,或者说孩子,现在正站在桌子的对面。
    “啊,谢谢你了呢库洛姆,有什么东西的话就拿过来吧,不用站在那么远的地方哦。话说,骸知道我指使了他‘可爱的库洛姆’,不会生气吗?”
    你带着一脸“抱歉真是劳烦了”的微笑坐直身子朝对面的女孩挥了挥手,被称作“库洛姆”的女孩的身影被透过你身后落地窗的阳光在墙上打出斑驳的光晕,又影绰地消融在了黑暗里。并不高的鞋跟敲打着地面传来如同铁器放在火炉里冶炼的声音,你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但很快这种微弱的表情便如同融入大海的水滴般,在你算得上温柔的淡淡微笑中,了无踪迹。
    “……是的,这是Boss您让我调查的资料,还有雾属性的探子发来的照片……对于您找我帮忙办事这件事情,骸大人目前还不知情,因为Boss您的要求是绝对保密。”
    女孩从阴影里走出,你终于可以看到你说话的对象,说话时找不到焦距的感觉让你很不舒服,你更加愿意在说话的时候有人可以看着,哪怕对方绷紧了小脸让你觉得好像你做错了什么。十年间女孩柔顺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腰间,身材却还略有些单薄,如同14、5岁的小孩子。你拿起了被放在桌上的文件,快速浏览着,淡淡的瞟了一眼穿着黑曜校服,右手放在胸口,身体前倾对着自己行礼的女孩,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暗暗感叹着骸在手下心中的地位,也在思考像他那样骄傲而不羁,就连行礼都会带着几丝莫名讽刺的人,是如何养出这样乖巧可人又温顺可爱的女孩儿的。
    毕竟像Reborn那样的人,终究还是教出了像他一样的徒弟。
    又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你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头,略微整理了一下就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了桌上。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太阳缓慢地爬向了地平线,仅剩下一点点好似是在眷恋什么的余辉照耀在你手中的文件上,却不足以给黑暗中的人哪怕一丝一毫的救赎,被拉长的黑色阴影,像是一个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努力演出的小丑。有些嘲讽的笑了一下,你抬起头来微笑着对着女孩点了点头,像是一个温柔的哥哥一般。
    “嗯……那样真好呢,谢谢你啊,做得真棒,可爱的库洛姆。时间不早了,你再不回去骸会担心的吧?”
    你眉眼间含着温柔的笑,撑着扶手站起身来学着骸的样子揉了揉女孩的头发。略微惊异于女孩头发的柔软和手感的舒适,你歪了歪头,轻轻的笑出了声。一直绷着脸的女孩好像有点惊异于你的行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还没能像骸那般完全隐藏起自己感情和所想的瞳子里,流露出一点小心翼翼的雀跃,如同被哥哥所称赞的小妹妹,一直绷着的脸上所戴着的严肃的面具也终于微微地裂开了一道缝隙。勾了勾嘴角,你一下子又坐回办公椅里,撑着脸歪头看着女孩的反应,心情也禁不住有些愉悦起来。
    难怪骸那么喜欢揉库洛姆的头发。
    “嗯…那个…为Boss做事…是应该的…所以…所以…”
    女孩又重新戴上了严肃的面具,还未脱去稚气的脸庞带着那种表情总让你感到有一种错了位的扭曲。当初的骸也是这样,在尚且年幼的时候便掩盖在微笑下的嘲讽,而女孩的严肃和骸的处处圆润到滴水不露又处处讽刺到着实让人不爽相比,终究还是少了一分不露声色。但女孩终究还是那个女孩,她支支吾吾的语气最终还是透露了作为一个孩子,在被表扬后,充满欣喜又略带羞涩的心情。
    还是和原来一样啊……你撑着头这样想到,脸上依然带着灿烂的微笑轻轻地挥了挥手请她出去,那可爱的女孩也马上会了意,深深鞠了一躬后,倒退着走进阴影。因为有了幻术的屏障,那有些恼人的鞋跟声,和总让人觉得是被碰撞折成一截一截的关门声并没有再次传到你的耳朵,也没有一直回荡在你的脑海。忍不住再次称赞了一下雾家的好礼仪,使劲敲了敲额头,你心里却终究还是有些淡淡散开的茫然。
    ——已经十年了。
    ——那时候青涩可爱的库洛姆,现在仍旧是当时的模样。
    ——就连照片上的Reborn虽然恢复了成人的身型,但举手投足间还是捕捉得到过去的影绰的痕迹。
    ——那我还剩下什么,除去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我还剩下什么。
    ——其实早就回不去了。
    ——唯一存留下来的,也只是……Reborn你的废柴徒弟而已。
    ——仅此而已。
    你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背后的落地窗里所被人捕捉并看到的,和会议室的黑暗无光以及阴霾落寞完全相反,满目都是霓虹灿烂到让人厌恶,奢侈的纸醉金迷。就算努力不去想,脑海里也会抑制不住的勾勒出那样的画面,一群群放浪又堕落的孩子醉生梦死在纸醉金迷里,梦中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那样疯癫,那样放荡,却又那样……让人感受到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深深的无奈,与悲哀。
    “又是一个夜晚的开始了啊Reborn。”
    你轻声说着,把额头抵在了玻璃上,从你的身体里淡淡吐出的雾气花白了看向另一个世界的镜像。
    却忽略了女孩临走前,回过头的时候望着你的背影,惊慌而又不安的,欲言又止的眼神。


    IP属地:湖北3楼2013-02-09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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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子!gj


      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3-02-09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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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其实放探子去跟踪Reborn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你来到了意大利以后,Reborn便以“你已经可以胜任十代目这个职务也可以出师了”为理由,开始让你自己去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公文。开始你还会觉得很有趣,很好玩,也为终于可以不用忍受那个斯巴达的恐怖训练而每每从梦中笑到惊醒。但过了不长的一段时间以后,你才发现有什么不对,生活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意中悄无声息地错了位。
        Reborn也再没有出现在彭格列总部。
        这件事是巴吉尔在半个月后才在你的逼问下告诉你的,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你不禁想起了原来在Reborn面前的自己。那次是你先无意间微笑着谈起,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自己的家庭教师,门外部门所有的事都是巴吉尔君在做什么的。当时巴吉尔正在给你倒咖啡,听到你的话时手抖了一下,咖啡全部倒在了自己的手上,也许因为太烫,他忍不住低低的叫了一声,条件反射般的甩了下手,甩下的大部分咖啡都落到了你桌子上,淋湿了放在桌边的一堆公文。
        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你保持住脸上的微笑,带着关心的神情抬头看向正因为刚刚闯了祸而有点手足无措的巴吉尔,伸手去拍了拍对方的背心以示安慰,紧接着温和地开口:“巴吉尔君,你的手没事吧?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方好像终于镇定了下来,但望向你的眼神里还是充满了不确定的飘忽和躲闪。他微微低下头,连忙拿起刚刚放在你桌子上的咖啡壶放在一边,急急地扯过纸巾擦着那些被淋湿的公文,微小的声音差点从你的耳边错了过去。
        “没…没什么的,我没事的泽田大人……您说的很对…嗯…很对…”
        忍不住轻轻挑了挑眉尖,等到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你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已经习惯了不自觉的模仿Reborn的动作。学会圆滑虚伪的处事也是,不在透露出自己心里所想的神情也是。你依然带着那副和蔼的样子,轻柔又不容拒绝地从巴吉尔手中抽出公文,随手甩了两下觉得应该不碍事了,便扔到了一边。你看似缓慢却迅速清空桌面上所有的文件,然后双手交叉撑住下巴抬起头来直视着对面。你不知道,但巴吉尔却看得清楚,你的动作和神情是多像你的老师。
        “那么……是不愿意告诉我了?”
        从老师那里学来的东西永远不会毫无用处,比如现在你微微上挑起尾音,语气里明显带着些疑惑,但更多的疑惑硬生生的被你柔和的语调扳成了一种命令式的反问,便是Reborn在训你时经常用到的。有意无意地重叠起双腿,你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心,转过身子托着腮看着对面低着头的巴吉尔笑的一脸泰然。没有悬念的对峙,在开始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只有你才能是最后的赢家。
        只因为你是他的徒弟。
        办公桌对面的巴吉尔依然紧紧地闭着嘴巴,大概正死死地盯住他自己脚下的瓷砖。有点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你却看到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越来越红,看得你禁不住勾起了嘴角。
        赢了。
        “其实…其实…其实Reborn大人在彭格列早就只是挂名了,只是…只是Reborn大人一直不让我跟泽田大人说……泽田大人真的很对不起!”
        无声的对峙宣告结局,你一点一点收起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淡漠的面无表情,看着面前因为抱歉不断地鞠躬的人,你突然有些恐惧的发现,在这个权利铸就的迷宫里,自己已经渐渐麻木了。
        习惯了每天有无数的人对着自己鞠躬;习惯了每天一睁眼就会有人凑到自己跟前,脸上的表情是恭敬而卑微;习惯了每天都有着很多人在自己面前用这种或那种的理由说着抱歉,自己心里明明很想大声呵斥却只是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尖,然后便缓慢而温和地微笑起来……
        明明你已经习惯了那么多,却还是不能习惯诺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你孤身一人,不能习惯没有他用枪顶着你的后脑,更无法习惯身边没有了他天天叫你蠢纲。
        其实你们的关系也不算太紧密吧?也只不过就是师傅和徒弟之间而已,简简单单,清清明明。
        I


        IP属地:湖北5楼2013-02-09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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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那样高傲而不羁的人,不屑于任何人的好心,也更加不屑于任何人的保护,有时候你甚至会怀疑你只是看到了另一种样子的骸,亦或者说骸便是另一种模式的Reborn。因为实在是太过于相像。
          你已经无法分辨的清。
          然而就算分辨清了又能怎样呢?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啊。从最初开始,他转过头来的时候,眸子里所带上的,便是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或许他其实更应该被称之为一缕幽魂,飘荡在整个世间,没有一点牵挂,和羁绊。
          从他身边的伙伴,七个彩虹之子,到彭格列。
          最后加上你这个所谓的徒弟,这个对他而言可能只是个包裹只是个迫不得已的任务的可笑无比的徒弟。
          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是为了他而想要做些什么,就算是出于善意的伸出手去,或者像履行大空的职责,竭力接近他想要温暖他。
          也不过会得到一声不屑的鼻音吧。
          ——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履行大空的义务吗?
          ——师徒之间的感情早在漫长的经历中变了质。
          你有些懊恼或者对自己现在的无能为力不满地揉了揉自己浅褐色的头发,默默地注视着桌面思考了许久,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屏幕发出的莹蓝的光芒照射着你微笑着的的脸,看上去极度狰狞。从存稿里翻出了一条存了很久,也是唯一存起来的短信。再三翻看了两三遍确定语气无误以后,你带着许些期许地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慢地吐出,在空气中散开白色的雾。
          一,二,三。
          手机上显现出“短信已发出”的提示,你看了一眼,再次闭上了眼。
          收信人是,
          “巴吉尔君”。
          你向后仰着,近乎半躺在办公椅上。
          闭上眼睛,就算不在意地去捕捉抑或说是哪怕用尽全力想要忽视,但外面那个的灯红酒绿的世界反射进的被窗户分割成无数碎片的天花板上的模糊光晕,还是无比执着地闯进了你黑暗的世界。
          尽管只是模糊到不清晰的影子。
          来自于那个世界的一切,空气也好灯光也好还是什么也好。
          ——他曾经存在在那个世界里面。
          ——他现在是不是也存在于那个世界里面。
          ——还是说他存在于这片天空下面的某个地方。
          清楚地知道与他共同存在于一片天空,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但你不知道他与你的距离。
          只隔着一层玻璃?
          抑或是在沿着地平线那端无限延伸过去直到看不见尽头的地方。
          你只能想象着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
          因为你看不见他,而他的眼瞳中,也没有你。
          你睁开眼睛,眨了眨,在幽暗的环境里感觉到湿漉了双眼。原本便不甚清晰的五彩光晕以一种极其模糊成片,又各种颜色所交织成网的状态,带着无限的混沌地存在在你的瞳孔里。
          对你而言,只是一个梦中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而对他而言,这也许又是一次不灭的夜未央。
          夜如何其?夜未央。


          IP属地:湖北8楼2013-02-09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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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To:
            Dear Basil
            请帮忙通知我的守护者们以及各位门外部门的成员。
            彭格列的家族例会将于10月13日18:30P.M.召开,
            所有彭格列内部所属务必到场。
            否则,将以背叛家族罪论处。
            From:X.Vongola
            从很久以前开始,对这条命令就有所策划了的。
            假如硬要说得具体一点的话,那就是从巴吉尔告诉你Reborn在彭格列挂名而走的那天起,你心里便起了这样的念头。
            虽然你无比的清楚,一旦下达这样的命令的话,便是变相地允许那群唯恐天下不乱,就算知道事情已经很乱,也还要乱上加乱的那群守护者们聚集在一起,然后有意无意地挑起战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在会议室里大打出手,同时也意味着你这个月的财政又要迎来赤字,财政部那些老头子们,则又要顶着一张死人脸,在你身边晃来晃去。总之无论是精神方面还是物质方面,损失都是巨大的。
            但你没有第二种选择。
            或者说必须要用这种方法了。
            因为断掉了风筝的孩子啊,唯一的希望便是追着那斑斓的风筝,穿过草坪,穿过村庄,等待着它落下。然后只能使劲的仰着头,看着那根短短的断线,在你的头顶处不断地荡来荡去.
            却无论怎么用力的往上跳,都抓不到。
            这已经是你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了。
            ——目之所及,所有的事物都是你为我带来的错觉。
            ——普天之大,所有的事物都让我不知道你在何处。
            你甚至已经数不清,你为了不让巴吉尔看出这条命令的的重点是“门·外·顾·问”四个字,到底把这短短不过数字的短信删删减减了多少次,又多少次地想要完完全全的放弃掉。
            他为了任务,把你拉进了黑手党,拉进了一系列的战争,与杀戮。他做了很多很多,你曾经怨恨过,但是最终却发现,如果没有他,现在的你还不知道会什么样子。并且,虽然他把你从阳光下带到了阴暗的地方,却用身体用手枪,用一切的一切,为你遮住了所有的黑暗,然后微微扭过头来,说一句“蠢纲你还太单纯了。”所以你一直一直都是站在他身后,无能为力地接受他在阴影里为你辟出的一片微弱光明。由最开始的心安理得到后来的愧疚与忡忡不安。
            可现在是他拿着枪,转身走进了黑暗,你最后所看见的他是什么样的表情?还是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甚至都已经没有了印象,甚至连十年来你们朝夕共处的记忆,也快被名为“岁月”的磁铁消磨殆尽。你只能勉强记起他的一头黑发,一身西装,极少看见的神情和瞳孔都变得模糊不清。
            可假如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你做不到。
            你还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你还能在上学路上和同伴们玩耍,还能没心没肺微笑的时候,你曾经以那样自认为坚定无比的表情,再被问起到底想要做什么的时候,笃定的告诉他:我想要保护大家!
            你在那时清清楚楚的看见,直到现在还无比清晰的记得,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骂你一声“蠢纲”,也没有拿起枪对准你的眉心,然后稍微偏了准心射向你的身后。而是那样低低地压下帽檐,沉默不语,列恩不安地在他的手枪和帽檐上跳来跳去。你只听见夜风从窗外吹进来,然后又夹杂着喧嚣轻柔的飘出去。然后你的耳朵,捕捉到了一声轻轻的,几乎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他什么也没说,跳上了窗棂,月光把他黑色的身影招摇地有些虚幻,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那天你带着那种所谓坚定的可笑表情呆愣了很久,也学着他的样子靠着窗户,仰头看着天花板惆怅了很久。因为他的反应,也是因为在看到他反应后心中微微的悸动。你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夜风吹过的轻微呼啸,以及自己缓慢的呼吸声,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
            你第一次感到自己离他那样的远。
            那次他出去地意外的久,直到将近一个月后才回来。你第一次没有对他的突然出现表示大惊小怪,他也第一次没有看到你“满江红”的试卷后狠狠地踢你一脚。他是那样深幽地叹了一口气。你第一次听见他叹气,也是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含着一些你那时候没能明白,现在也没能明白的东西。
            I


            IP属地:湖北9楼2013-02-09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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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只是靠在墙上,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看着日光灯细碎的光斑透过胳膊与眉毛之间的缝隙照射到你的瞳孔里。胳膊的边缘被蛛丝般的光束照射着,显出有些病态的苍白,与透明。
              你听见自己第一次叫他,声音闷闷的,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压在自己的心脏上。沉重如磬石。
              你叫他,师傅。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久远到你终于由英文零分,变得明白了小时候听的英文童话录音里,第一句是long long ago的时候。你才恍惚地想起,其实当初所谓的想要保护的愿望,和觉悟,所谓的想要保护大家的意愿,其实都来自于他身上,来自于他的存在,来自于他的举止他的一切。
              也许那句话应该这样说才对:
              “我想要……拥有保护师傅你的能力啊。”
              哪怕在你明白这点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而现在的你,还一无所知。
              给巴吉尔发出那天信息是9号晚上12:08,而现在已经是13号早晨。你仰面躺在床上,伸出手一根根扳着手指细数着,头顶的日光灯从指缝间被分解的支离破碎而斑驳地投射在你的脸上,耀眼的光的碎片落入你的眼瞳,模糊了你的视网膜。指缝间的光芒被遮挡着,指尖并没有像很多小说里的那样显得“闪耀着近乎透明”,而是变得细长而显得阴暗,你想象着五根难看的阴影在自己脸上拉长的样子,肯定显得既阴霾,又带着许些诡异。这样想着,你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刚刚被灯光刺痛的眸子微微地眯了起来,暗光流转,生理性的泪水带着微弱的温度,从脸颊两旁滑下。
              ——那样的阴影,会不会像是初见时他站在我面前时投下的影子呢?
              ——这样显得愚笨而天真的行为要是被他看到了,肯定又会有一顿教训吧?
              这样想着,你忍不住笑得更加癫狂了一些。
              你看你,什么时候都没有忘了他。
              你笑累了,不由得翻了个身,幽幽地打了个哈欠,趴在你柔软的大床上。被子被你乱蹬乱踢地弄到了一边,枕头也被你横着放过来成了坐垫,你却还想赖在床上继续打滚,总之就是不想起来。
              反正前两天已经把所有的公文都批完了,偷一下懒也没关系吧?反正……他也马上就要回来了吧?你愉悦地眯起了眼睛,带着些许出神地,轻声哼唱着由自己谱成却连自己也听不懂的,不成调的小曲。
              这段时间以来,你越来越爱出神了,尤其是在会议室的时候。有时候写着写着公文,突然间就望着窗外由高楼组成的简约色块微微地发呆,仿佛神游天外,会露出一种很落寞,像是中了魔一般的表情,但最后又会仿佛找到了什么安慰似的,突然间笑起来。久而久之,原本替你管理公文的一个年轻的小职员,在见了多次你出神的样子以后,好说歹说都不敢到你身边去了。你不在乎,却还是有点奇怪。自己出神的时候,有那么可怕么?有一次你遇见巴吉尔,有些好奇地问了,巴吉尔愣了一下,仿佛被你问住了,又或者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很久以后才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反问了一句:泽田大人认为Reborn大人应该用什么东西来形容呢?
              你被他的反问微微问住,想了一会后,笑着说,刀吧。像刀一般锋利,从来不在乎防御,只在乎去劈开一切东西,带着那样的固执与血腥,或许还有无穷的罪恶在黑白的边缘行走着,身上有着那样锋利而恐怖的杀戮的气息,只是被他有意无意的遮掩住了,否则他身上的气息,足以斩开一切。
              巴吉尔微微地鞠了一躬,轻轻地说道,那么没有了意识的Reborn大人,便是一把没了剑鞘的刀刃啊。说完,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轻声说着,那声音差一点就没有传到你的耳朵里:泽田大人,觉得自己是什么呢?
              你微微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巴吉尔放下公文,没有再惊扰你,而是慢慢地退了出去。
              你的师傅是一把剑。他在必要的时候会褪下剑鞘,散发出杀戮而恐怖的气息。
              那你又是什么呢?
              你再次微微的出起神。
              I


              IP属地:湖北10楼2013-02-09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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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To:
                Dear Bas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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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格列的家族例会将于10月13日18:30P.M.召开,
                所有彭格列内部所属务必到场。
                否则,将以背叛家族罪论处。
                From:X.Vongola
                从很久以前开始,对这条命令就有所策划了的。
                假如硬要说得具体一点的话,那就是从巴吉尔告诉你Reborn在彭格列挂名而走的那天起,你心里便起了这样的念头。
                虽然你无比的清楚,一旦下达这样的命令的话,便是变相地允许那群唯恐天下不乱,就算知道事情已经很乱,也还要乱上加乱的那群守护者们聚集在一起,然后有意无意地挑起战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在会议室里大打出手,同时也意味着你这个月的财政又要迎来赤字,财政部那些老头子们,则又要顶着一张死人脸,在你身边晃来晃去。总之无论是精神方面还是物质方面,损失都是巨大的。
                但你没有第二种选择。
                或者说必须要用这种方法了。
                因为断掉了风筝的孩子啊,唯一的希望便是追着那斑斓的风筝,穿过草坪,穿过村庄,等待着它落下。然后只能使劲的仰着头,看着那根短短的断线,在你的头顶处不断地荡来荡去.
                却无论怎么用力的往上跳,都抓不到。
                这已经是你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了。
                ——目之所及,所有的事物都是你为我带来的错觉。
                ——普天之大,所有的事物都让我不知道你在何处。
                你甚至已经数不清,你为了不让巴吉尔看出这条命令的的重点是“门·外·顾·问”四个字,到底把这短短不过数字的短信删删减减了多少次,又多少次地想要完完全全的放弃掉。
                他为了任务,把你拉进了黑手党,拉进了一系列的战争,与杀戮。他做了很多很多,你曾经怨恨过,但是最终却发现,如果没有他,现在的你还不知道会什么样子。并且,虽然他把你从阳光下带到了阴暗的地方,却用身体用手枪,用一切的一切,为你遮住了所有的黑暗,然后微微扭过头来,说一句“蠢纲你还太单纯了。”所以你一直一直都是站在他身后,无能为力地接受他在阴影里为你辟出的一片微弱光明。由最开始的心安理得到后来的愧疚与忡忡不安。
                可现在是他拿着枪,转身走进了黑暗,你最后所看见的他是什么样的表情?还是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甚至都已经没有了印象,甚至连十年来你们朝夕共处的记忆,也快被名为“岁月”的磁铁消磨殆尽。你只能勉强记起他的一头黑发,一身西装,极少看见的神情和瞳孔都变得模糊不清。
                可假如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你做不到。
                你还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你还能在上学路上和同伴们玩耍,还能没心没肺微笑的时候,你曾经以那样自认为坚定无比的表情,再被问起到底想要做什么的时候,笃定的告诉他:我想要保护大家!
                你在那时清清楚楚的看见,直到现在还无比清晰的记得,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骂你一声“蠢纲”,也没有拿起枪对准你的眉心,然后稍微偏了准心射向你的身后。而是那样低低地压下帽檐,沉默不语,列恩不安地在他的手枪和帽檐上跳来跳去。你只听见夜风从窗外吹进来,然后又夹杂着喧嚣轻柔的飘出去。然后你的耳朵,捕捉到了一声轻轻的,几乎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他什么也没说,跳上了窗棂,月光把他黑色的身影招摇地有些虚幻,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那天你带着那种所谓坚定的可笑表情呆愣了很久,也学着他的样子靠着窗户,仰头看着天花板惆怅了很久。因为他的反应,也是因为在看到他反应后心中微微的悸动。你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夜风吹过的轻微呼啸,以及自己缓慢的呼吸声,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
                你第一次感到自己离他那样的远。
                那次他出去地意外的久,直到将近一个月后才回来。你第一次没有对他的突然出现表示大惊小怪,他也第一次没有看到你“满江红”的试卷后狠狠地踢你一脚。他是那样深幽地叹了一口气。你第一次听见他叹气,也是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含着一些你那时候没能明白,现在也没能明白的东西。
                I


                IP属地:湖北12楼2013-02-09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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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只是靠在墙上,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看着日光灯细碎的光斑透过胳膊与眉毛之间的缝隙照射到你的瞳孔里。胳膊的边缘被蛛丝般的光束照射着,显出有些病态的苍白,与透明。
                  你听见自己第一次叫他,声音闷闷的,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压在自己的心脏上。沉重如磬石。
                  你叫他,师傅。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久远到你终于由英文零分,变得明白了小时候听的英文童话录音里,第一句是long long ago的时候。你才恍惚地想起,其实当初所谓的想要保护的愿望,和觉悟,所谓的想要保护大家的意愿,其实都来自于他身上,来自于他的存在,来自于他的举止他的一切。
                  也许那句话应该这样说才对:
                  “我想要……拥有保护师傅你的能力啊。”
                  哪怕在你明白这点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而现在的你,还一无所知。
                  给巴吉尔发出那天信息是9号晚上12:08,而现在已经是13号早晨。你仰面躺在床上,伸出手一根根扳着手指细数着,头顶的日光灯从指缝间被分解的支离破碎而斑驳地投射在你的脸上,耀眼的光的碎片落入你的眼瞳,模糊了你的视网膜。指缝间的光芒被遮挡着,指尖并没有像很多小说里的那样显得“闪耀着近乎透明”,而是变得细长而显得阴暗,你想象着五根难看的阴影在自己脸上拉长的样子,肯定显得既阴霾,又带着许些诡异。这样想着,你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刚刚被灯光刺痛的眸子微微地眯了起来,暗光流转,生理性的泪水带着微弱的温度,从脸颊两旁滑下。
                  ——那样的阴影,会不会像是初见时他站在我面前时投下的影子呢?
                  ——这样显得愚笨而天真的行为要是被他看到了,肯定又会有一顿教训吧?
                  这样想着,你忍不住笑得更加癫狂了一些。
                  你看你,什么时候都没有忘了他。
                  你笑累了,不由得翻了个身,幽幽地打了个哈欠,趴在你柔软的大床上。被子被你乱蹬乱踢地弄到了一边,枕头也被你横着放过来成了坐垫,你却还想赖在床上继续打滚,总之就是不想起来。
                  反正前两天已经把所有的公文都批完了,偷一下懒也没关系吧?反正……他也马上就要回来了吧?你愉悦地眯起了眼睛,带着些许出神地,轻声哼唱着由自己谱成却连自己也听不懂的,不成调的小曲。
                  这段时间以来,你越来越爱出神了,尤其是在会议室的时候。有时候写着写着公文,突然间就望着窗外由高楼组成的简约色块微微地发呆,仿佛神游天外,会露出一种很落寞,像是中了魔一般的表情,但最后又会仿佛找到了什么安慰似的,突然间笑起来。久而久之,原本替你管理公文的一个年轻的小职员,在见了多次你出神的样子以后,好说歹说都不敢到你身边去了。你不在乎,却还是有点奇怪。自己出神的时候,有那么可怕么?有一次你遇见巴吉尔,有些好奇地问了,巴吉尔愣了一下,仿佛被你问住了,又或者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很久以后才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反问了一句:泽田大人认为Reborn大人应该用什么东西来形容呢?
                  你被他的反问微微问住,想了一会后,笑着说,刀吧。像刀一般锋利,从来不在乎防御,只在乎去劈开一切东西,带着那样的固执与血腥,或许还有无穷的罪恶在黑白的边缘行走着,身上有着那样锋利而恐怖的杀戮的气息,只是被他有意无意的遮掩住了,否则他身上的气息,足以斩开一切。
                  巴吉尔微微地鞠了一躬,轻轻地说道,那么没有了意识的Reborn大人,便是一把没了剑鞘的刀刃啊。说完,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轻声说着,那声音差一点就没有传到你的耳朵里:泽田大人,觉得自己是什么呢?
                  你微微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巴吉尔放下公文,没有再惊扰你,而是慢慢地退了出去。
                  你的师傅是一把剑。他在必要的时候会褪下剑鞘,散发出杀戮而恐怖的气息。
                  那你又是什么呢?
                  你再次微微的出起神。
                  I


                  IP属地:湖北13楼2013-02-09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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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怎么去形容你现在所处的世界。
                    等你在床上醒来的时候窗边的闹钟显示出现在已经是黄昏五点,窗外的夕阳还在眷眷不舍着地平线,都市里原本简约而粗糙模糊的色块一瞬间被染上了暖暖的橙色,最后的光辉在摩天大楼的四周闪烁着,迷茫间你好像又看见了跃动着的晴的火炎,甚至连高楼这边的黑暗都无处遁形。
                    又想到了谁的,那么似曾相识的火炎呢?
                    缓慢的伸了个懒腰,你眯着眼准备起床,有意识地无视了“今天的一整天都已经耗在了床上”这个事实。
                    打开柜子,找出西装,整理一下镜子里看起来鸟巢一样的发型,最终你还是有些无奈,无论打扮得多么西装革履,脸上的神情都还是恍恍惚惚,恍若隔世。
                    你甚至有些怀疑你这段时间都是在做梦,或者说你现在都还在梦里。
                    可事实上你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哟,小彭格列你终于来了啊~”
                    你刚刚推开会议室的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句尾音轻佻,语气恶劣的,算不上问候的问候,声音和语调都让你从心底里感到熟悉,但是你维持着推门的姿势呆了好久,无论怎么去想也想不起来是谁,只能大概判断应该是守护者之一。
                    其中的“终于”两字被很恶劣的加重了语气,仿佛在变相的控诉着你作为一个Boss这么晚才到会议场所真是非常不称职,甚至带上了一份戏谑的哀怨。但你清清楚楚地记得,你发出去的命令上应该写的是傍晚六点三十分,你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是五点,中间无论怎么换算,你也不可能相信,平时最多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做完的事,今天你花了一个半小时,所以现在应该是五点半左右,按照会议时间来说,并不算晚。只是这种语气怎么听怎么让人不爽,你低下头,默默的思考了一会儿以后,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从来不参加家族会议,只差遣徒弟来的守护者,于是你突然很想捂住脸喊一声“天主保佑”。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揉揉自己刚刚整理好的头发,保持着所谓“大空的微笑”,推开门走进了会议室。不出你所料,你那位以热爱捣乱、完全不能用常理去理解的雾守六道骸已经满面笑容的坐在了会议桌主位的右侧,只是那种微笑总让你没由来地觉得危险,就像是狡黠的狐狸看着自己的猎物,让人有些发寒。
                    “骸,你怎么来了?”
                    你终于开始觉得这次会议变得棘手麻烦,因为假如是弗兰来的话,虽然狱寺会不爽,但是炸弹的威力终究不会特别大,有他的忠心在,对会议的影响也不会特别大。但是只要骸以来,依照他们一言不合二言开打的相处方式,你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今天的会议肯定又是一团乱。
                    面对你的问话,骸依旧还是自顾自地撑着头望着会议室的天花板,除了第一句类似玩笑的所谓“问候”,你对他而言仿佛是空气一般的存在。你第二次叹了口气,决定无视掉他,反正他也不是这次会议的重点,只要他和云雀不打起来,就一切都完美。你绕过他,从会议桌的左侧径直向你自己的位置走去。走到一半,你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过身随口问了句:“今天弗兰怎么没来?”
                    你原本以为骸肯定还是一副“你是什么东西你不存在”的样子继续无视自己和自己的问题,没想到他竟然微微低下头来,挑了挑眉,不再只是单单的望着天花板,而是直直的望着你,眸子里的情绪没有掩盖,赤裸裸的裸露着,仿佛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出口,于是就那样嘴角含笑的望着你,眸子却没有笑意。
                    你被那样望着,不禁轻轻的打了个寒颤,一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随口去问,多余的事情自己不该管。正在你准备转过身不再看他的时候,他突然kufufufu 地笑了起来,头低得更低了,过长的刘海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瞳孔,他连嘴角的笑意都不再维持,冰冷的语句让你联想到他冷笑着的神情。
                    “哦呀哦呀,那个笨徒弟么?小彭格列你难道不知道几天前瓦利安的岚守有一个SS级的任务?根据最后传过来的视频资料显示,那个变态王子的伤足以让他死在那个现场,无论速度有多么快,那个混蛋也最多只能撑到救援人员赶到,根本来不及急救。但那个笨徒弟竟然什么都没带就去了,后来瓦利安的总部再也没有收到消息……”
                    I


                    IP属地:湖北15楼2013-02-09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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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骸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讨论着昨晚到底吃了什么这样的小事。但无论是从称呼还是从用词上,你都能感受到他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在意,最后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苍茫。这不是你平常所认识的骸,你认识的骸应该是时时刻刻都扬着头,带着尖锐而又礼貌的讽刺,带着得理不饶人的傲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努力遮掩着,最后的尾音甚至有一种踌躇和犹豫,仿佛斟酌着用词,而在你的印象里骸从来都没有因为用词而犹豫过。再加上遮起来的瞳子让你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来:真的好像……
                      ……好像Reborn一样。
                      再次想到那个名字,你微微地怔了怔,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那个名字偏偏却越来越刻进你的骨头里,融进你的血肉。你有些茫然地想要出神,骸的声音却恰到好处地把你拉了回来。
                      “……等到终于重新定位了方位以后,瓦利安派了人去找,结果只找到那个自恋狂,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倒在任务地点旁昏迷着,根本没有那个笨蛋的影子,甚至666的地狱指环也被笨蛋留在了总部没有带出。瓦利安找遍了整个西西里岛,都找不到他们的雾守,只能把雾守解释成失踪,岚守解释为消息有误,事情就此不了了之。但只有我知道那个笨蛋做了什么……他那个笨蛋,忘记带指环,于是便用自己作为容器,点燃了死气之炎,强行使用了有幻觉为那个变态疗伤。但代价是……自己最后会变成雾霭消失掉。那是绝对不能使用的禁术,我在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他的啊。”
                      你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听着骸的语调依旧是平静无澜,但却一点一点感受到那种冰点的放弃和濒死的绝望。你大概可以了解,骸对弗兰有着绝对不一样的感情,而弗兰的这种感情,却是为了贝尔。只是你从来没有想过你曾经的敌人,一个那么强大而骄傲的男人会在自己面前把他自己最深的伤口血淋淋的剖开,影子模糊得像是缥缈的雾霾。只是这段经历……你缩了缩脖子,在入秋的季节里感到后背有些发凉。你觉得你们的谈话该到此为止了,你不想再跟自己的敌人深谈什么,这种时候你总感觉有些恐惧,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于是你坐到位置上,专心地翻你的文件,在心里最后整理一下待会要讲的东西。只是骸最后的轻笑从你的右耳传来,你听到他的话,瞳孔有些微微地睁大,带着惊恐,与不安。
                      他说,小彭格列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些吗?
                      他说,因为你迟早也会有这种感受的啊,马上。
                      他顿了一下,最后说,小彭格列你很快也会知道的……
                      你惊慌地抬起头来尖声地叫着让他住嘴,他马上停止了说话,微笑着看着你,摇着头,嘴唇缓慢地动着,在你的眼前显示出模糊而混乱的幻影。你微微颤抖着,觉得那是魔鬼的话语,于是没有看清他最后的唇语,只能看到他上扬的唇角。
                      ——得知自己等待的爱人,其实是为别人而死之后的那种,
                      ——那种无法呼吸的绝望,那种漫如潮汐般的悲伤。
                      “其实你等待的人。已经注定无法赴约了。”
                      骸轻轻笑弯了眸子,眼角流露出苍茫的光。


                      IP属地:湖北16楼2013-02-09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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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从那一刻开始,到会议开始的一段较为漫长的时间里,你只是低着头整理着手中的公文,查看着投影的工具,做着各式各样的事情竭力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而不让自己有时间去深思骸的那番话的含义。
                        就算不用大脑去想也能知道,肯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于是在只有你们两人的会议室里,一种无声的恐惧,和沉默的戏谑在不断传递着。你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腕,六点。落地窗外的城市已经陷入了淡淡地黑暗,像是笼罩着一层深色的雾霭,拂开那层帘子般的雾,只剩下暗淡的色块充斥着整个世界,还没有到亮灯的时候,说是夜晚也为时过早,所以整个城市罕见地变得沉默而黯淡,只是头顶不再昏黄的天空变得漆黑,仔细看去,如同半透明的曜石惹人注目。
                        在这样的天空里,放出的烟火,也会格外好看吧?
                        你不禁想到了自己的计划,带着许些欢愉的轻笑出声。
                        这次会议本来就只是一次障眼法啊,其实你的真实目的是希望Reborn能够在他生日那天回到彭格列,然后自己作为他的徒弟,能够在那天用烟火为他祝贺,能够亲口对他说声生日快乐。所谓的什么背叛家族罪只是为了保证他一定会到场而已,因为你清楚地知道,并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假如有什么能够牵绊住他,假如有些什么能让他在意,那肯定不是自己,而是彭格列。
                        仅此而已。
                        虽然天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你并不想开灯,所以会议室还是漆黑一片,你的笑声就在这黑暗而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突兀无比。
                        骸抬起头来,挑着眉尖深深地看了你一眼,忽然弯了一下唇角,冷冷的笑了一下,便再也不理会你,半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你再次感到了那种无限的冰冷,骸最后的那句话轻轻回荡在你的脑海,让你突然间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和害怕,你想你之所以笃定Reborn回来是因为你在拿他的命做赌注,可你知道你自己下不了手杀他,这个命令和计划里都有一个无可避免的悖论。你忽然觉得骸就像是一个黑洞,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让你感觉你黑暗更近几分,他最后的话语化作雷鸣,在你的脑子里轰轰作响。
                        “其实你等待的人。已经注定无法赴约了。”
                        你短暂的尖叫了一声,就像是做一个噩梦那样,尖叫一声,就能从噩梦里醒来了。
                        真的是这样吗?
                        “十代目,我来了!很抱歉作为十代目的左右手竟然没能第一个来,我会给十代目道歉的!!!!!”
                        会议室的门被大力推开撞到了墙边的电灯开关,瞬间的光明让你被刺得眯了眯眼睛,看了好久才带着些迟钝和模糊地分辨出门边的人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个会议室终于不再只有你和骸了,你怀疑你要是在和骸独处下去,你肯定会变得神经质而崩溃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
                        “啊哈哈哈哈,狱寺我在路上叫你了,你怎么不等等我呢?阿纲也到了啊,啊,
                        还有骸。”
                        “棒球混蛋!怎么能这么称呼十代目呢!”
                        “啊哈这种东西不要紧的,对吧阿纲!”
                        “大家都很极限地在啊!看来大哥我也要极限的燃起来!”
                        “草坪头混蛋!竟然不叫十代目!”
                        “啊哈哈哈不要紧的,大家开心就好嘛!”
                        “……哇哦。”
                        “云雀混蛋!”
                        “早啊云雀!啊哈哈哈狱寺你又把炸弹拿出来了,是什么很好玩的游戏吗?”
                        “群聚,咬杀。”
                        “云雀也来了啊!看来大家一定要极限的燃起来啊!!!!!!”
                        “蓝波大人来了!诶……葡萄糖呢葡萄糖呢蓝波大人的葡萄糖呢?哇哇蓝波大人要葡萄糖!”
                        “蠢牛!不准吵!”
                        “哇哇哇哇哇哇狱寺欺负人!蓝波大人…要…忍…耐……忍耐不了哇哇哇哇!”
                        ……
                        …………
                        ………………
                        你在一旁看着由寂静变得热闹的会议室,看着自己那些乱打乱闹破坏公物财产的守护者,越来越多乱七八糟的语句在你的耳边交织着,各种轰炸声和尖叫声甚至还有哭声在你耳边回响。你笑的非常灿烂。
                        I


                        IP属地:湖北17楼2013-02-09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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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urner”
                          完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句从你的唇间吐出,终于,世界清醒了。
                          唯一没有参加械斗的某人在看了半天热闹以后非常不给面子地笑的花枝乱颤,你很难想象他明明在前不久还浑身散发着那样悲伤绝望的气息,眼神锐利的如同刀片,看上你一眼,就让你感觉正在被放在手术台上一点点被剖开。
                          不过,雾属性都是善变的吧。这样想着,你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了骸一眼,却有些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假如你没记错的话……蓝波好像是半个月前还是多长时间前被你派去做任务了吧?听说那个任务是最难的SSS级,原本应该是分配给云雀或者骸的,但是你一时之间拿错了文件,便不小心把那个3S级任务分给了蓝波。但是……虽然听说了蓝波误打误撞的顺利完成了任务,不过按照夏马尔的说法,按照蓝波的伤,应该是死在当场才是比较正常的。而蓝波竟然还能撑到回来,虽然能不能救活还要看天,但这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至少说明有人用了晴属性的的火炎为蓝波治疗了伤势。可是就算是撑到了治疗,被夏马尔说的“活不活得过今晚就要看天佑不佑他了”的人,这么快就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随意的活蹦乱跳了?不可能吧?
                          你沉默的思考着,却发现中间的问题越来越大。骸在旁边依旧肆无忌惮的笑着。你略带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却看见他用唇语说着什么,嘴角满满都是嘲讽带着悲伤上扬:‘舍·己·为·人。’
                          你有些怔住了,紧接着瞳孔止不住的放大……骸说‘舍己为人’……是的,只有晴属性才有治愈的能力,在蓝波身上发生的,用医学无法解释的事实,只要用晴属性来解释就解释的通了!有人用晴属性让蓝波能够撑到支援到达,接着又在知道蓝波还是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再次帮助了蓝波,甚至蓝波能够误打误撞地完成任务,说不定也是靠了那个人的帮忙!但那终究是3S级的任务啊,需要极高的格斗能力,并且要完全治好蓝波的伤势,必须要求指环的精度超A……这样想着,你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变的脸色惨白,身体也有些摇晃。旁边的狱寺一看,立刻冲上来扶住你。你摆了摆手,心里却不禁充满了凉意,心脏像是被抽搐了所有的血液一般粘稠在了一起,冰冷的寒意冻住了萎缩干瘪的心脏,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跳动,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勉强微笑着,打开了投影仪器。
                          无论如何,就算你发现了什么,就算你想到了什么,会议也是必须要开的。
                          哪怕他没有来。
                          18:29:27 你最后一遍整理了手中的公文。
                          18:29:34 你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守护者,有些勉强地微笑着。
                          18:29:46 你看见骸对你扬起一个微笑,苦涩里带着满满嘲讽,没有丝毫的同病相怜。
                          18:29:57 你清了清喉咙。
                          18:29:59 你最后看了一眼左手边的空位,那里曾经坐着一个对你而言无比重要的人。
                          18:30:00 你宣布会议开始。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肆意地咆哮着,尖酸的嘲讽着呢?
                          ——嘛,其实,也没关系的。
                          心碎的声音太小,
                          小到连自己也听不到。


                          IP属地:湖北18楼2013-02-09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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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经记不清你在回忆说到底说了些什么。
                            所能想起的,便是很多人机械的把嘴巴张开闭拢,面前不断晃动着一张张面孔,熟悉无比,仔细分辨,却又无法回忆,无法描述,甚至到了最后,你都开始怀疑,那些模糊成色快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人。
                            听起来很可笑对吧。
                            你只能看见那些,同时也想象着自己站在会议桌前,指着投影板讲着什么,粗细不等的线条在面前晃来晃去,模糊成一片混沌的色块在大幅度的稀解着这个世界,像是被泼上水的油画,灰色的颜料顺着画面往下滑去,污浊了背景,模糊了视线。只是这一切都像是残酷的默片,不断循环着。
                            但世界沉默无声。
                            你只记得你最后瘫坐在椅子上,日光灯不知道被谁走的时候顺便关上,一个面容模糊的人在走之前回过头来望了你一眼,他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像是被可以遮掩的图像,只有那一双眼睛清晰无比,含着那么多的担忧,焦虑,一点一点在你的身边汇集。你觉得有很多奇异的视线汇集在你这里,像是被拍卖的宠物,被锁在笼子里,无论怎么惊慌也无法逃脱,只能惶恐的环视着。
                            像是可怜的小丑。
                            你的视线终于恢复了一些,你看到骸走到你的面前,红色的瞳孔像是绽放的曼珠沙华,或者是死人身上盘旋盛开的死亡之花。他俯下身子,轻轻地为你鼓掌:“真棒啊小彭格列,竟然只靠自己就猜到了……”他这样说着,你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更加惨白,视线继续模糊,在你的感官里世界还是沉默无语,但他魔鬼般魅惑的语言就这样钻进了你的脑海,“没错啊你的师傅就是为了救那个笨蛋所以耗费了所有的火焰最后死掉的哦,可那个笨蛋却马上就要和另一个家族的大小姐结婚了啊,他们会很幸福哦,他们会有孩子会有美满的家庭。那只蠢牛很快就要忘掉一切忘掉他曾经要杀掉某个已经死去的世界第一杀手哦,可你师傅的死亡是你一手带来的哦你真的能够解脱么?”骸的语速一点点加快,脸上的表情由诡魅变得狰狞,他就这样开心地笑着,你在他的言语组成的牢笼里不断的颤抖着,你自己吐出的语言在你的耳朵里变成含糊不清的呓语。骸终于直起身,不再遮挡在你的头顶,最后的语言像是恶魔在人界最终的邪恶终章:“看呐,烟花开始了呢小彭格列。但是除了你以外没有人会知道那是给谁的吧?因为烟花的主人已经看不到了啊,无论多么绚烂多么温暖的烟花Reborn都已经……看不到了啊。”
                            你茫然着蜷缩着身子,眼前是一片模糊的黑色光晕,长短不一的影子晃动着,温热的液体在你的脸颊上留下冰冷的痕迹。你听到耳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似有似无地带上了一阵叹息。
                            鞋跟踢踏着地板,声音渐渐远去,最后由一个关门的声音结束了所有的吵闹,整个会议室重新变得死一般寂静。
                            你埋着头,蜷缩着身子,在双腿之间微微抽噎着。
                            谁的抽泣如同微弱的海浪;谁的胸口欺负如同巨大的潮汐。
                            过了许久,你才慢慢抬起头来,脸上的泪痕已干。窗外盛开着烟花,在夜空里绽放的样子就如同你想象地那样绚烂而美丽,如同舞姬的裙摆在空中扬起,明媚的花朵暴露在空气中,鲜艳的色彩刺痛了你的眼睛。烟花所带来的短暂的光明在会议室内横行着,接着带着短暂的温度消失,就像是从未存在过。
                            为他准备的一次次烟花余温尚存,而他已不在。
                            你缓缓松开紧紧抱住双腿的手臂,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努力冲空气中吸取氧气,全身上下都止不住的颤抖着。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你只觉得假如自己不这么做,自己一定会马上窒息。大脑里满满的都是你师傅的背影,你终于发现那些所谓的,被你遗忘了那么久的记忆只是沉睡在心底,可现在你终于发现了,它们却也只能成为了缅怀的虚无记忆。
                            从四肢从头顶,从全身百骸,从一切一切的地方,全部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你能感受到岩浆一样的潮汐正从你的脚背满满向上涌来,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神经里都仿佛注满了冰凌,缓慢如同凌迟般在你的体内肆虐着,或者如同刺破皮肤的针头就这样裸露在空气中微微地颤抖着,巨大的名为“悲伤”的电流从干瘪的心脏沿着被命名为“绝望”的冰凌传递着,你只能像被抛到岸上的鱼一样大口的呼吸着,右手恨不得紧紧攥住心脏。那样汹涌的潮汐在身体里以无法让人忍受的方式不折不休的咔嚓作响,全身冰冷,如同被浸湿在远方漫上来的荒凉的巨大潮汐里千万年,胸口疼闷得,像是承受着着整个倾斜而濒临覆灭的昏黄天空。
                            I


                            IP属地:湖北19楼2013-02-09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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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前不久你还幻想着Reborn存在于这片天空下的哪片不夜城,是不是又行走于哪个黑暗与光明的交织点,可你今天突然被人告知他其实早就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上,而你,只能以最后一个知情者的身份,做着于事无补的悲痛,和哀悼。
                              他是你害死的啊。
                              就算你不愿意承认。
                              你曾经以为按照你们羁绊的程度,只有死亡才能把你们分开,结果死亡就真的把你们给分开了。
                              “Reborn你就是特么的傻。”外面的烟火还在继续放着,身在会议室的你却感到刻骨的冰冷,你轻声说着,自己抱着自己,“你说你好好地当你的杀手不好么?好好地像个游魂一样不好么?你学别人学什么不好学别人有牵绊?你以为你在拍《这个杀手不太冷》么?这样一牵绊结果连自己的命都没有了啊你个笨蛋。你的命送掉了干净利落,别人明天就要结婚了啊一样不拖泥带水啊师傅。师傅你傻么?不可能的希望是有毒的,喜欢一个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不叫浪漫叫犯贱犯傻啊师傅!但是……”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神情安详如同即将入睡的婴儿。“你看我果然是你教出的徒弟吧?我们都傻的要死你贪上了有毒的希望我爱上了不能爱的人。”
                              而且爱得不能自拔。
                              烟火终于停了,夜空重新变回漆黑,只是淡淡地望去,总仿佛看见绚烂的烟花还在绽放,美丽的错觉。你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因为外面已经没有了烟花,窗外的花红柳绿再次映在了天花板上,你的身形就像是渺小而不存在的黑影。
                              “……师傅,生日快乐。”
                              你微微闭上眼,沉浸于完全的黑暗之中。叹出的这句话飘渺到一出口,便消散在风中,十二点的钟声空灵的回荡,你轻轻哼起了一首歌,脸上的泪痕再次变得潮湿,你到了最后,却也只敢,唤他师傅。
                              黑暗中你看到了五彩的光晕,外面灯红酒绿透过你的眼睑照射在瞳孔之中,你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又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了啊师傅。
                              ——我猜你那里,一定又是一场,完美的夜未央吧?
                              +FIN+


                              IP属地:湖北20楼2013-02-09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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