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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The Choice (多卡斯/西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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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你要学会团队合作,多传传球,球永远比人跑的快。”
“可是把球传给他们绝对会丢掉的。”他骄傲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他觉得那些队友都很笨,传球给那些人完全是浪费机会。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愿意跟他一队了,于是每次体育课他都不得不一个人站在操场边上。
不管他怎么恶作剧,那些男孩子都对他敬而远之,后来在狠狠的修理了查克之后,他们变的更加害怕他。每次看到他,他们就躲得远远的,要不就露出一个假笑,女孩子们倒是挺喜欢他的,有的时候遇到他,她们就会捂着嘴跑开。可肖恩不需要女孩子的喜欢,他想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些能不那么在意他的缺点的人,能跟他一起恶作剧的朋友。掠夺者都有四个人呢,问题就在与他实在讨厌改变自己,一点都不想改变,即使只要他稍微变的温和点,也许他们就能接纳他,可他就是不想,自己都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反正他们只是麻瓜,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闷闷不乐的想,看看霍格沃茨的那些人,他很喜欢罗恩,纳威也不错,就算他们两个受不了他,他觉得自己也总能在那个神奇的学校里找到一些朋友,要知道就连月亮脸那样的狼人都在那找到了大脚板,尖头叉子和虫尾巴,他觉得自己也一定可以。
可是他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妈妈,这并不是难为情,而是出于另一种想法。肖恩才10岁,可他也本能的知道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就会产生另一种情绪----------“担忧”。跟生气不一样,肖恩知道每次他惹妈妈生气,她第二天就基本忘记了这件事,可如果变成了担忧,估计很长时间她都会情绪不高。肖恩不想这样,在哈利不断的接到生日宴会的邀请之后他也不得不考虑起这个问题来,时间长了妈妈总会怀疑。于是他在偷听其他孩子的聊天之后选择了这个孩子,这样即使母亲因为担心而偷偷跟着他,她也能看到那里是真的在举办生日宴会。
他打开了那个纸盒,妈妈做的那个蛋糕出现在他的眼前,它并不大,白色的蛋糕很厚实,上面用果酱写了一个‘happy birthday’,看上去美味极了。肖恩从兜里拿出偷出来的勺子,开始慢慢的吃了起来,妈妈做出来的东西总是那么好吃,他根本没法形容这种美味,因为肖恩的英语课学的并不好。
他的数学不错,但是英语就差到了极点。
比如描写一座山,他的邻座莫妮卡写出来的东西是‘那巍峨高耸入云的山脉上面覆盖着皑皑白雪,丝丝烟雾缭绕在山顶周围犹如阿拉伯少女的面纱。’
肖恩写出来就变成了,‘那座山大概1万英尺高,上面覆盖着厚达3米的积雪,山顶周围有半径上百米的烟雾围绕。’
于是每次布置下来的文章交上去,他总是只能得到一个D,老师给他的评语是‘描写不够细致,内容不够深刻’。他的邻座莫妮卡伊斯利就不一样,她的文章总是由老师在班里大声念出来,除了那些描写之外,肖恩总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看到一片树叶落下就能思考出那么多的道理,于是有一天他决定问问她,
“我是从书上看的。”莫妮卡这么说,“你从不看书吗?里面有很多道理。”
肖恩不爱看书,他觉得看那些学习的书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哈利也是如此,他们家里的书房大概就只有妈妈一个人进去。
晚上在哈利洗澡的时候,他大声跟妈妈抱怨这件事,
“你不擅长这些细致的事物,肖恩,这也没什么。”多卡斯笑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可是洛维尔先生说我缺乏发现美的能力。”
他说完就看到妈妈的眉头皱了起来,过了很久,她才说出了一长段很难懂的话,


53楼2013-02-24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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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总是这样,”她说,“他们宁愿把全部精力放在那些著名的画作上,也不愿意发觉周围存在的那些细微的美;他们宁愿把那些所谓名人的名言警句刻在自己的桌子上,也不愿意倾听自己真正的内心和灵魂;他们宁愿追求所谓的超过生活的艺术,却没意识到没有了生活,艺术什么都不是;有些女人们渴望爱情,却不愿意牺牲哪怕一点点个性来得到它-----------瞧瞧我在说什么,你才九岁呢。”
    她抓住肖恩的肩膀认真的说,
    “肖恩,生活是用来体验的,没有人能告诉你生活中的那些美在什么地方,每个人都有发掘它们的能力。有些人认为别人缺乏这个能力只是因为他们想要表明自己的与众不同,他们自认为高人一等,他们很孤独,肖恩,所以才不得不通过贬低别人来宣扬自己。他们总认为自己拥有比别人更多的灵魂,其实每个人的灵魂都一样,所谓的审美没有优劣之分,你有发现美的能力,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意识到这一点了。”
    肖恩很多话都没听懂,不过没过几天他确实发现了那些美,事情还要从一次午休说起。午休的时候他拿出自己的饭盒,正准备享用妈妈给他烹饪的那些美食,然后就看到莫妮卡用她的那块汉堡换了一个邮票。
    “那是什么?”他问莫妮卡。
    “邮票。”她小心翼翼的说,肖恩凑过去看了看,那上面印着一个胖胖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
    “蒙娜丽莎。”莫妮卡不耐烦的说,“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是一幅著名的画作,它蕴含着独有的美。”
    肖恩怎么也看不出那个女人有什么美的,对他来说,她根本美不过他的妈妈。
    “可是那个汉堡是你妈妈给你做的吧?你怎么能拿它去交换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
    “的确是我妈妈做的,可那也只是个食物而已,这个邮票有更高的价值,扎克根本不懂它,所以我就把它换了过来。”
    肖恩撇了撇嘴,重新开始吃他的那些食物了,他可不会那么做,就算是他最不爱吃的西芹,只要是妈妈做的,如果找不到别人替他吃,他就会自己把它们吃掉。那天晚些时候肖恩发现到了妈妈说的那些美,对他来说,美存在于妈妈给他做的盒饭,妈妈给他织的围巾,妈妈缝的袜子,妈妈讲的掠夺者的故事;美存在于哈利和他一起折的纸人,他和哈利一起做的那些恶作剧,以及他和哈利分享的那些面包;美还存在于莱姆斯的教导以及给他的那些信,他总觉得这些事物里蕴藏着某种温暖的东西,他不愿意用它们去换任何物品,就算是掠夺者的那些恶作剧工具都不行--------------它们是属于他的无价之宝。
    他耸耸肩,觉得哈利的离开让他变的多愁善感了,肖恩小心的吃着那块芝士蛋糕,尽量不让任何一块残渣掉到地上,他在大脑里构思着以后的恶作剧计划,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学校。九点没过他就迫不及待的往回走去,他刚敲了敲门,妈妈就立刻打开了它,多卡斯看到他站在那,似乎松了口气。
    “我回来了,妈妈。”他说,把右手藏在了背后。
    “他们喜欢那快蛋糕吗?”当他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他的妈妈问。
    “我很喜欢-----我是说,我们都很喜欢。”肖恩吐吐舌头。
    “你还饿吗?”他妈妈凑过来用手抚摸着他的头,“我可是知道你们这些男孩子,一旦玩起来就根本顾不上吃东西了吧。”
    “不,”肖恩甜甜的说,“一点都不饿,一点也不,我饱着呢。”
    他刚刚吃了这个世界上最棒的芝士蛋糕,肖恩一边笑一边满足的伸出右手把早就准备好的泥土抹在了妈妈的脸上,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冲上了楼梯。
    “肖恩布莱克!”听到妈妈愤怒的大喊时,他已经冲进了厕所把门紧紧的锁了起来。肖恩洗澡的时候认为他一定能找到那些朋友的,他要组织自己的掠夺者,只要他到了那里-------------霍格沃茨,只要他到了那,他一定能做到。
    ------------To be continued----------------


    54楼2013-02-24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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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依然如水一般拉长了男人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它还在渐渐的变大,直到它的大部分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多卡斯尖叫着从梦中惊醒,片刻后才意识到她仍然躺在自己的床上,正双目圆睁的瞪着天花板。阳光像顽皮小孩的手指一样探进了窗户,把一个温暖和睦的房间展现在她的眼前-------------她卧室的一切显得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包括那个花了很多钱买来的梳妆镜。镜子前面的梳妆台上放着一瓶无色的药剂,在阳光下温柔的闪着光,那是无梦药剂---------多卡斯昨晚犹豫了很久也没喝下的药剂。莉兹每周都会给她邮寄一些无梦药剂,可是她几乎从来没喝过,那些药剂已经摆满了一个柜子,而且其中的大部分都已经过期了。她悲哀的坐了起来,拭去了头上的汗水,那些梦是一种折磨,他们残酷的就像古代的刑具,令她不得安宁。
      她很矛盾,一方面为梦里丈夫的悲惨遭遇感到痛苦揪心,梅林,它们变的越来越可怕了,就在刚刚她梦到西里斯独自一人呆在黑暗狭小的牢房里往墙壁上刻着划痕;另一方面,她又把这些梦当做唯一一种与丈夫分担痛苦的方法,也是唯一能减轻自己内疚的方法。它们温柔的舔舐着她的伤痕,在她以为自己将得到治愈的时候,这些梦又残忍的划开那些疤痕,还在上面愉悦的舞动。她捂住嘴哭了起来,泪水划过面颊,一滴滴的落在了睡裙上。
      “妈妈?”肖恩睡意朦胧的声音传了过来,阳光渐渐的温暖起来,屋子变的更加明亮了。
      “什么?”多卡斯慌忙擦着眼睛,假装看向了窗外那棵巨大的橡树。
      一阵拖鞋的声音传来,她使劲眨着眼睛好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床倾斜了一下,肖恩一下躺在了她的腿上,睡眼惺忪的望着她。
      “哈利来信了吗?”他嘟嘟囔囔的问,显然还没从睡梦中回过神来。
      “不,还没有。”多卡斯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儿童头发那种特有的柔软触感从手指传来,温暖着她的身躯,“昨晚睡的好吗?”
      “一点都不好,我想哈利了,妈妈。以前万圣节的晚上他总是跟我偷偷爬起来拿糖果吃,你一次都没发现过吧?”
      “不,没有。”多卡斯并没注意男孩的话,她呆呆的看着一只麻雀落在了橡树枝上,震掉了一片略微发黄的树叶。
      “你怎么了?”肖恩皱起了眉,他又换了个舒服的躺姿,不耐烦的把额头上母亲的手拿到了一边。
      “没什么,”多卡斯总算回过神来,她不愿意再想那个梦了,更不能让它再影响到肖恩,
      “你的作业做完了吗?”
      “这才是星期六的早晨呢。”肖恩满脸不以为然,一个轱辘滚到了床的另一边,抱住了她的枕头。
      她细细的观察着儿子的脸,那灰色的瞳孔,黑玛瑙般的头发真是太像他的爸爸了,可是多卡斯还是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些自己的特质,比如线条柔和的嘴巴以及更为圆润的脸庞,等他长大了会有女孩为了这张脸发狂的,她毫不怀疑这一点,就像他爸爸一样,那些等待被他邀请去参加舞会的女孩也许会在格莱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外面站成一条长队,直达校长办公室的石兽那里。
      阳光洒在肖恩的脸上,他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多卡斯自顾自的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男孩立刻歪着头躲开了母亲的手。这一刻,她从儿子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丈夫,他那皱起眉的样子,不屑一顾的表情就像是从西里斯那里复制过来的一样,就连嘴角都不自觉的向左上方弯起,在男孩的左边脸庞留下一个小酒窝--------------他爸爸不曾拥有的酒窝,她静静的坐在那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肖恩咳嗽了几声打破了这阵宁静,
      “我又感冒了。”他吸了吸鼻子,
      这倒也跟他的爸爸一样,多卡斯扶额而笑,把柔软的鸭绒被盖到了儿子的身上,看着他在里面蜷缩成了一团,像一只在雨中瑟瑟发抖的小狗。
      “总吃那些药剂是不好的,”她说,“多喝点水应该就足够了。”
      那些魔药的材料让多卡斯发慌,就像麻瓜的药不能多吃一样,她认为巫师做出来的魔药也最好尽量少服。她知道肖恩一定会赞同这个做法,因为他一直形容那些药剂的味道为西芹汤。
      “为什么你就从来不感冒?”
      “因为你太孱弱了,肖恩,”她满意的看到肖恩不服气的撅起了嘴,她的儿子成长太过顺利,偶尔也需要一些督促和打击,“我从来不生病是因为我比你更坚韧。”
      “可你只是个女人。”


      57楼2013-02-28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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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的嘴里透露着自信与傲慢------另外一种属于西里斯布莱克的特质--------多卡斯气恼的试图在他头上打一下,肖恩轻易的就躲了过去,之后还顽皮的对她做着鬼脸。她扭过头去看了眼窗外,另一只麻雀落到了第一只麻雀的旁边,两只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一股莫名其妙的忧虑突然从她的内心冒了出来。西里斯有很多优点,但是傲慢绝对不是其中的一个,尽管那高昂的下巴随着岁月的增长让他变的有些可爱,就连多卡斯也不得不承认成年后的西里斯正是因为那份与生俱来的优雅自大而显得很有魅力,可她也同样知道这个缺点给他带来多少麻烦。霍格沃茨里面终究讨厌他的人比喜欢他的人多,如果不算那些女孩的话,西里斯的朋友用一根指头就数的过来,究其原因,那份莫名的自大就是最关键的一条。肖恩的同学真的能受的了他的这一点吗?她不禁怀疑起来,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对肖恩在学校的表现一点都不了解,她知道他的成绩还算优秀,老师对他的评语是聪明却不够努力,可是他平时除了学习都在做些什么?他和那些朋友们除了恶作剧还喜欢哪些活动她一点也不知道。
        “讲讲你在学校的事吧,肖恩。”她躺到了儿子的身边,有目的的问,“比如你们的课外活动什么的。”
        “就那么几种呗,”肖恩似乎又不耐烦了,他翻着眼睛给多卡斯罗列了那些男孩子通常爱干的荒唐事,“我倒不会傻到像迈克尔一样去捅那些马蜂窝,不过偶尔踢踢足球还是挺有乐趣的。”
        “哦。”她的心又落了回去,认为自己有点担心过头了,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她犹豫着开口了,“肖恩,你恨妈妈吗?”
        儿子瞪大了眼睛扭过头来看着她,身体向这边倾斜了一下,
        “不,一点也不,我为什么要恨你啊?”
        “因为我从来不给你讲爸爸的事,”她叹了口气,希望接下来的话能让自己舒服一些,“我知道你很好奇,你一直都想知道他的那些故事,可事情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你爸爸的那些经历比你想象的要更曲折,更难理解。我害怕,肖恩,每次我想跟你讲讲这些故事,就担心自己能不能把它们说出来,那些回忆对我来说很痛苦,你还记得上次我帮你把扎入手指的木刺挑出来的时候吗?说出这些事比那样做还要疼。”
        肖恩迷茫的看着她,他当然不懂,没有哪个十岁的孩子会明白她的心情,包括她自己10岁的时候。
        “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好吗?”她认真的说,看到窗外那些麻雀飞走了,屋子里变的安静下来,那只黑狗闹钟傲然的站在床头的柜子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像是把珍珠扔进了盘子里。“妈妈只是需要一些准备,等准备好了,我会把那些事告诉你和哈利的。”
        肖恩沉默了片刻,多卡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你还准备做早饭吗?妈妈,我可饿坏了。”他抱怨道,一边用小手拍着母亲的肚子,“如果每天你都这么啰嗦,我可就不再跟你说话啦。”
        多卡斯瞪了他一眼爬起来,儿子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如果西里斯回来,她就要面对三个捣蛋鬼了,两个西里斯加一个詹姆,这样的组合足够让麦格教授气死十次。不过考虑到他们也有致命的弱点,比如都不怎么会烹饪,这样想来多卡斯觉得自己还是能从那样的灾难中幸存下来,她像抓住了自己的诺亚方舟一样交叉了手指,开始第无数次祈祷他能回来,祈祷西里斯能回到她的身边。
        她来到厨房系上围裙,开始从冰箱拿出冷藏的熏咸肉,鸡蛋,黑面包,牛奶和一罐新的芽豆罐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多少次准备这样的早餐了,从哈利可以咀嚼简单的食物开始到现在也有快十年的时间了,想起来他的教子居然已经离开家两个月了,这中间她只收到了两封哈利的信,第一封信他的教子让她把光轮2000邮寄过去,并兴奋的告诉她自己破格入选了魁地奇队,“一个世纪以来最年轻的找球手!”他在信中是这么说的,就连多卡斯自己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几分钟后她才感到了欣喜和欣慰,第二天她特地去了趟高锥克山谷,把那封信放在了莉莉和詹姆的墓碑前。至于哈利为什么会被破格允许加入魁地奇队,男孩并没有在信中提出,多卡斯知道那一定是个荒唐的故事,至少她可不想听到自己的教子在飞行课上差点把自己摔死,她觉得事情一定就是那样的。


        58楼2013-02-28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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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恩!”她止住了思绪,随着她的呼唤,儿子砰砰砰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他冲进了厕所,几秒钟后又冲了出来,最终打着哈欠来到餐桌边上坐好。男孩看到那些金黄色的培根,他的眼睛闪闪发亮,伸手把那个盘子拉的离他近了一些。
          “来吧,吃些芽豆。”多卡斯从碗里舀了一些芽豆放进他的盘子里,那些豆子散发出一股奇妙的香味,不过看上去肖恩可不这么认为。
          “我必须吃吗?”男孩像他父亲一样皱着眉头,嘴唇拧在了一起,他右手抓着叉子晃来晃去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必须吃。”她强调着。
          他们就这样吃完早饭,肖恩没在问什么问题,她的心情也开始慢慢的恢复了,那个噩梦似乎渐渐的模糊起来,多卡斯对此心存感激。当她正在清洁那些盘子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肖恩一阵风一样的跑进了客厅,拿起了那个电话,他和哈利总把接电话当做游戏,曾经还为此起过争执,后来多卡斯不得不让他们轮流负责接电话,虽然现在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喂!”她听见儿子兴奋的大喊,暗自可怜电话另一头那个人的耳朵,肖恩沉默了一会儿,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他重新来到了厨房,显得兴致不高。
          “是莉兹,她说有事找你。”
          多卡斯皱了皱眉,不清楚自己的好朋友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她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暂时留下那些盘子自己清洁自己来到了客厅,电话歪歪扭扭的扔在茶几上,半个身子都已经出了桌面,如果她再来晚一些,它肯定会掉到地上去。
          “莉兹?”她拿起了听筒,“最近还好吗?”
          “圣芒戈有些繁忙,不过一切都还算不错,你知道,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麻烦等着我去解决。”莉兹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多卡斯开始想象她正像猫一样躺在自己的床上打着哈欠,
          “别管这些了,我打电话是想说说你上次拜托我的事情。听着,我昨天见到他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他同意见见你,就在下周六,是的,他说只有那一天有空,你下周六中午有时间吗?”
          “真的吗?”多卡斯惊讶的抬高了声音,她用手在腿上划着圈,开始思考这个信息带来的后果,她仔细回忆了一些东西,相信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到底有没有时间?”
          “当然,哦,很好,可是我要去哪里啊?”她从旁边拿起一只笔和一个小的记录本,“伦敦德里士大街31号,Ceviche 餐馆?好吧,我记下了。”
          她顿了顿,想起了肖恩,“莉兹,到时候你能过来替我照顾肖恩吗?”
          “。。。。。”听筒里一阵安静,她想象自己的朋友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我发誓如果他再把口香糖放在我的头发上-------------”
          “他不会了,我保证。肖恩从来不喜欢重复做同样的恶作剧。”多卡斯赶紧打断了她,
          ‘不过也许对你除外。’她有些恶作剧似的在心里补充,她知道莉兹会同意的,她喜欢肖恩,要知道他也算是这个现在的职业接生大夫所接生的第一个孩子。
          “好吧,下周六我会在中午之前赶到。听着,如果他又玩出什么新花样,我要你关他半年的禁闭。”莉兹果然答应了下来。
          “那就下周六见。”
          多卡斯放下电话松了口气,她打量了一下客厅,认为这里还算整洁,总有一天她要把那些暗色调的家具再变回暖色调,只要她找到了正确的咒语。她轻轻的把那张记了地址的纸撕了下来,刺啦刺啦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不管怎么样,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个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60楼2013-02-28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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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林克里维
            科林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一座巨大阴暗的犹如吃人巨龙一般的建筑前面,它的墙壁灰暗如起了雾的海,墙角细细的爬上了几抹青苔,它们又黑又臭活像厕所里的石头,香蕉皮碎纸屑以及易拉罐散落在建筑周围的人行道上,一个电线杆上贴着一张‘【和】【谐】人’,白纸上的男孩照片已经被涂抹的乌七八黑,下面的那些文字也早就被篡改成了莫名其妙的‘【和】【谐】’,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人把它撕下来,科林记得它已经贴在那里一个月了,那个叫做埃文的男孩仍然没有被找到。对此他感到悲伤,每个学校都有这么一个失败者同盟,圣安东尼基础学校也丝毫不例外,这里的失败者同盟成员只有两个人,一个叫作科林克里维,另一个恰巧叫作埃文巴克利。
            科林跟埃文不算朋友,但是也不算敌人,他们的关系类似于斑马和羚羊,同样面对食肉动物的威胁,却也只能相互吸引火力。埃文是个胖墩,很多时候科林觉得埃文的衣服能装下两个他,他就像一大团被衣服包裹住的棉花,如果有人能把轻飘飘和沉重结合在一起,科林觉得那就是走路的埃文了-----------他的步子飘忽却总是喘着粗气,从学校的大门走到教室不过200米的距离他都会出一身大汗,一张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埃文总是穿着肥大的运动服,他的运动鞋一直鼓囊囊的,看上去就像踩着两头幼年的鲸鱼,这些加在一起让埃文理所当然的成了众多人取笑的对象。科林知道埃文是个不错的孩子,他的成绩优异,思想单纯善良,这些东西都比科林自己要好很多,然而科林有他永远不具备的优势,科林跑得比他快,科林灵敏似狐狸---------------这两者凑巧是像他们这样的孩子在学校生存的必备技能。人们管埃文叫做肥猪,他走到哪都有一堆人笑话他,而科林?
            “让开门口,矮冬瓜!”他感到肩膀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科林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打桩机狠狠的钉向了地面,他拼命的挥舞着手臂仍然不能阻止自己摔了个底朝天。身体与地面接触时的震动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科林能听到周围传来的一阵刺耳的笑声-----有男孩有女孩---------他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来,两只手臂的肘关节处就像被泼了硫酸一样灼痛难忍,他只能抱起胳膊拼命的试图站直立正,他来不及愤怒悲伤,那些女孩的笑声似乎压过了一切。
            ‘混蛋,婊子养得,畸形儿,王八蛋!’他在大脑中破口大骂,一边用手捂住嘴紧张的查看四周是不是有人在偷听。偶尔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孩从旁边路过,嬉笑着向他的方向指指点点,但是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他在脑海中的这些污言秽语,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科林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这样提醒自己了。
            ‘混球,傻大个,蠢货----------- ’他继续在大脑中辱骂刚才撞他的人,用上了所有他从电视中听来的那些最肮脏的污言秽语。这之后科林感觉好多了,他觉得自己刚刚从一个很深的坑里爬上来,一切又再次变的阳光明媚起来。他低下头看看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膝盖那里增添了几道划痕,好在还不是太脏,他的肩部和背部像是被什么东西扭曲了,科林使劲扭动了一下身体,把书包重新背正-----------一阵稀里哗啦的文具响声适时的传了过来,他的铅笔大概又断了,可谁在乎呢?他得赶紧走到教室去,外面不安全,很不安全。
            推开学校那个布满脚印和涂鸦的大门时,他注意到自己的半张脸终于映在了大门四分之三位置上的玻璃里。他留着不长不短的淡茶色头发,由于刚刚摔了一跤,它们有些凌乱,一双大眼睛看上去天真又充满活力,就算刚刚遇到了羞辱,那张小嘴仍然带着友善的微笑-------------‘别笑了!’他气鼓鼓的低声嘟囔着推开了那扇门,从门缝了挤了进去。科林长高了一些,可是比起他在新年当晚许下的愿望相比,这一些显然远远不够,他仍然是班上甚至学校最矮的人,都已经到了6年级了,他还跟那些三年级的小男孩差不多高,甚至比同年级的女孩还要矮。就比如正走在他前面的那两个女孩,艾玛奥尔森与格雷塔艾米琳斯,她们差不多比他高一头。


            61楼2013-02-28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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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立刻碰到了一个坚硬的方形物体,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几秒,男孩把那个方形的物体拿出来藏在桌子下面爱不释手的查看着。那是一个相机,一个拥有5年历史的相机,大概也是科林家里除去房子外最值钱的家伙。这架Pentax照相机是科林的爸爸在5年前买下的,科林觉得父亲买下它时一定没有任何犹豫,尽管他只是个送牛奶的,尽管一年后他的儿子就要上小学了。科林从来没有恨过父亲,虽然因为家里没钱,他只能进入了圣安东尼这个当地最便宜的小学,可他也知道爸爸喜欢摄影,他的父亲丢过家门钥匙,丢过钱,丢过邮票,却从来没弄丢过摄影杂志,甚至还把它们按日期分类保存在了一个专门的书架上,这个相机包括那个书架他根本就不让科林的妈妈和弟弟去碰,他只让科林接触,因为科林和他一样视摄影如生命。
              他6岁时候第一次跟着父亲外出拍照时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后来在爸爸的指导和那些摄影杂志的帮助下他渐渐的弄明白了相机的使用方法,以及不得不说他在摄影方面确实存在一些天赋。科林似乎天生就知道哪些东西拍下来容易打动人,他能轻易的选出最佳的拍摄角度,能够在他想要的画面出现时及时的按动快门,而且不止一下。最重要的是他有耐心,他可以拿着相机连续几个小时坐在公园的长凳上,仅仅为了拍下那些他认为有趣的画面。爸爸帮他把那些作品专门整理到了一个相册里,现在那个相册已经快装满了,科林有的时候会想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摄影,这个问题就像许多其他的问题一样没有答案。也许仅仅是因为在摄影时他感到快乐,如果没有他,那些平凡的东西大概根本不会有人去注意,但是他注意到了,并且把它们记录了下来,这让科林觉得他的存在是有意义的,至少他在做着什么,至少他在摄影时比在学校更快乐。这也是为什么科林拍过了很多东西,却从来没拍摄过自己的学校,他几乎每天都来这里,可却从来没想留下什么照片做纪念。
              “为什么你不把自己的学校拍下来呢?你就要毕业了,总要留下点照片做留念吧。”
              上周末爸爸是这么说的,于是科林在下了几天决心之后终于在今天把相机带了过来。就在大清早刚起床时他还无比的希望今天是个大阴天,最好像漆黑的幕布那样阴,这样才好做学校的背景,偏偏天公不作美,居然露出了难得的晴朗微笑,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灿烂,没有比这更适合拍摄的天气了。格雷塔讲了什么笑话,艾玛爽朗的笑声自另一侧传来,科林紧张的不自觉把相机塞了回去。他斜眼看看坐在阳光下的女孩,突然涌起一阵冲动,他想把相机拿出来,然后对着第二排的那个女孩按下快门,老天知道她是这个学校他唯一想留下的纪念了。他喵了一眼艾玛,女孩一边吃着花生一边跟前排的格雷塔嬉笑着,蓝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光,微皱的鼻尖晶莹透亮,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他打开了相机的套子,犹豫着要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呢?他想,现在班里没有别人,那些危险的孩子都出去了,而且他坐在角落里,不会有人发现的。可是科林本能的感到一种尴尬,奇怪的是他在公园拍摄那些陌生人时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即使那些人都看到了他在拍摄,有些还友好的对着镜头挥手。科林从来没有不好意思过,但是这一次他犹豫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像小虫一样从他的脚底爬上了脊背,最后停在了脸上,把那里弄成了一片通红。


              63楼2013-02-28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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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课铃及时的响了起来,走廊里开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男孩们一个接一个的踢开门冲回各自的座位,科林松了口气把相机收回了书包。放学之后随便拍下一些建筑来应付一下差事就行,科林这么下定了决心,他巴不得赶紧到中学去,至少一切能有个新的开始,在那里也许他能认识几个朋友,做点什么不同的事。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傍晚科林回到了家,他的弟弟丹尼斯被送去了一家寄宿学校,只在周末回来,平时家里就他跟爸爸妈妈三个人。晚饭是鸡肉沙拉,他奋力的往自己嘴里输送着那些食物,丝毫不管妈妈那不愉快的眼神,
                “我能吃一个煮鸡蛋吗,妈妈?”科林这么问他的母亲,他是在一张报纸上看到的,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能长高一些好成为职业球员,就不断的给他吃煮鸡蛋,他的儿子后来长高了十几公分,最后成功的成了一名守门员。
                “不行,科林,你早晨已经吃过一个了,如果再多吃点,我们这个月的开支就要超额了。”这个回答不出科林的预料,他把刀叉放好,对爸爸和妈妈笑了一下就走回了自己的卧室。他的相机已经交给了爸爸,几天后他就会把那些照片洗出来,科林就能把它们收进自己的那个相册。他坐在桌子前写了一个多小时的作业,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几本《超人》的漫画,这是他在家唯一的娱乐,他们家可买不起那些昂贵的小说,只有美漫这样在英国不流行的,比糖果还便宜的书可以成为他的收藏品,尽管如此他也只攒够了四本而已,每一本都是他省下一个月的零花钱买下的,这四本漫画他都已经看了不下上百遍,仍然没有腻味的意思。科林喜欢克拉克肯特,他不止一次在梦里变成那个高大英俊的记者,做着那些伟大的事,他也不止一次幻想着自己是父母从田野里捡来的孩子,他的亲生父母本来是另一个星球的国王,可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真实的情况。看看他的爸爸就明白一切了,他的父亲跟他有一样的淡茶色头发,他的父亲跟他一样瘦,他的父亲跟他一样个子矮小,最重要的是----------他的父亲跟他一样普通。
                科林气鼓鼓的把漫画扔到了一边,一下子躺倒了床上,电视中常见的男孩躺到床上之后被轻微弹起来的样子并没有出现,他的床垫是二手的,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拖来的家伙,里面的弹簧都坏了好几根,科林每次躺在上面都担心自己会不会在睡梦中从床上滑下来。
                “在想什么呢,我的小英雄!”他爸爸那兴奋的声音传来,科林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样普通的人生中保持这样的激情的,事实是他的父亲每天都和前一天一样快乐,甚至更加快乐。
                “没什么,你今天的工作累吗?”他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勉强对父亲挤出一个微笑,看着他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书桌前,开始查看他的作业。
                “好极了,不能再好了,科林,今天我提前下班了,跟斯坦他们几个出去喝了一杯。”他小声说,给了科林一个别告诉妈妈的眼神,科林不禁笑了起来,他的嘴角浮上一个小酒窝就跟他爸爸年轻时候一样,至少他爸爸是这么说的。
                “今天我们上美术课了。”他像往常一样跟爸爸汇报着学校的事情,当然他对它们进行了一些处理,像照片的后续处理一样,抹去那些不好的东西。
                “哦,你画了些什么?”
                “我们家的房子,我想我把房顶画的好了些,我没法画出那些漏雨的地方。”他确实画了他们家的房子,尽管这间双层房十分简陋还有些破旧,可他还是把它画了出来,他们不大的院子,院子里已经发黄的枯草,那棵不大的石榴树,爸妈卧室那块贴了胶带的窗户,甚至包括那个歪歪扭扭的烟囱。
                “我上周就已经把那里修好了,”他爸爸轻松的说,听上去一点也不像一个还要还10年房屋贷款的人,“我说过只要我想就一定能做到,你妈妈这次可是对我另眼相看了。”
                “真好。”科林勉强赞同道,他的父亲终于满意的放下了他的作业,然后把目光聚集在了科林的身上。
                “今天拍到一些好东西了吗?”他期待的问,眼睛闪闪发光。


                64楼2013-02-28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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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拍了学校最高的那个尖塔,还有图书馆,还有学校走廊里的那些画。”科林努力装出兴奋的样子,可惜的是他没拍到艾玛奥尔森,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你没拍你的朋友们吗?”
                  “哦,他们,他们不喜欢拍照。”他的父亲盯着他看,科林装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们面对镜头都会紧张呢,我跟你说过的。”
                  “这真可惜,科林,有的人就是害怕照相机就像老鼠怕猫一样。不过还是棒极了,知道吗?你以后一定会喜欢这一天的,蚂蚁走过沙滩也会留下脚印,科林,你留下了很多的脚印。”他爸爸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爸爸?”无数个问题像老鹰一样在科林的大脑中盘旋,他们试图突围而出,科林紧咬着嘴唇,他最终还是把他们禁锢了起来,像套上了绳索一样只让它们在自己的地盘里飞翔,“没什么,晚安!”
                  “晚安。”他的父亲在科林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站起来关上了灯,他那矮小瘦弱的身影几乎就要消失在了门那里。
                  “为什么我生下来就那么矮小呢?”科林突然大声的问,委屈的想要流眼泪,后面那些话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为什么我怎么也长不高?为什么我怎么看书都学不会那些计算和方程?为什么我怎么跑也追不上金特?”
                  他很庆幸灯已经关上了,屋子里一片黑暗,这样爸爸就不会知道他正流着眼泪。有好一会儿他看到父亲的影子就那么站在那,一句话不说,过了很久他走过来坐在了科林的旁边,没有开灯,科林觉得他就没想去开灯。他看不清父亲的表情,这让他感到安心,因为爸爸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科林,有些人生下来是注定要去做小事的,就像我,像你妈妈,甚至你的克莱克叔叔。”
                  可是科林不想做小事,科林想做大事,至少比他现在做的那些要大的事。他咬着嘴唇,担心一旦说话就会被父亲听出自己在哭,
                  “你也拍过那么多的照片了,科林,你应该仔细观察过所有的事物,它们不都是由小事组成的吗?狮子吃肉,蚊子喝血,可是他们都一样是由一滴又一滴的血组成的啊。”
                  是这样吗?他用手抓着头发,向床紧靠的墙壁挪动了一下,尽管父亲的话让他觉得好受了一些,可是男孩仍然不甘心,他不知道这股不甘为什么这么强烈,
                  “哦。”他喃喃的说,然后父亲沉默了,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开了口,
                  “如果你不甘心,那就多看看书吧,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看看那些书,他们能改变你的,科林。你在学校遇到什么不愉快了?”
                  科林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他慌忙的擦了擦眼睛,
                  “不,不是,我只是突然想起这个问题的。”他撒了谎。
                  他的父亲又沉默了一阵子,科林觉得他的那双眼睛穿透黑暗盯在了自己的眼睛上,甚至几乎穿透了他的脑壳,他害怕的把眼睛闭了起来。
                  “好吧,那么晚安,科林,别去想这些不着边的问题了。记住我的话,蚊子再小也能飞。”
                  “晚安,爸爸。”爸爸没多说什么,科林松了一口气。
                  他的父亲走出了房间,房门关上的声音让科林彻底放松下来,他暗自咒骂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又过了几分钟,科林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顺着书桌来到了窗台上,钻进了窗帘和窗玻璃之间的狭长空地,然后坐在那向着窗外望去。
                  满月刚过去不久,月亮仍然很圆,银色的光芒却没能撒在他们家的院子里,它的光被灯光遮盖住了。科林的邻居住着一对年轻夫妇,他们每夜都会把房子里所有灯都打开直到半夜才熄灭,这使得科林晚上的一点小娱乐变的无聊了许多。他很喜欢看夜间的院子,那棵石榴树在月光下总是显得温柔和睦,与整个院子的杂草融为一体,那些小的万年青丛一束束的向上伸展,即使在冬天都卖力的散发绿色,喇叭花藤已经枯萎了,像乌鸦的爪子一样勉强勾在两所房子之间的篱笆那里,露出一个又一个方形的小洞。最重要的影子不见了,院子里的一切在月光下本来会留下漂亮的影子,那是科林最喜欢的东西,可是由于邻居家的灯光太过嘈杂,所有的影子都变的浅浅的,跟黄色的杂草混在一起,几乎看不出来。


                  65楼2013-02-28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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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什么事了,妈妈?”他不明所以的问,四个人都抬起头看着他,科林现在想起那场面还觉得挺有趣的,很少有那么多人同时注意到他。
                    “没什么,科林,回到你的屋子,立刻。”她妈妈紧张的命令他,科林不明所以的退回了二楼的走廊,可他没有走远而是躲在那里偷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们,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妈妈颤抖着声音说,“昨天夜里丹尼斯闹了一次,我起来带着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然后就又回去睡了,我从来没向窗外看过。”
                    “可怜的老艾伯斯,”他爸爸说话了,“他是怎么死的?你们查出原因了吗?”
                    听到这句话科林感觉一股凉气直逼他的脑门,他一下坐在了地上,吓的直打哆嗦。
                    “看上去像是中毒,可是医生还没查出具体是哪种毒素,很可能是一种很稀有的毒药。”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科林探头出去看了看,发现是巴特勒在说话。他背对着阳光,脸色阴沉沉的,胡子随着嘴巴的蠕动也在古怪的一动一动。
                    “真是太可怕了,”妈妈靠到了爸爸身上,“你们会抓到凶手的,对不对?一想到有个杀人犯在街上乱逛我就觉得害怕---------------”
                    “我想您不需要担心,”巴特勒摆了摆手,“从作案手法来看,这个人并不像是随机作案,他应该是有目的的选择他的目标,我认为您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可是艾伯斯也没什么钱财啊,他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有人盯上他呢?”
                    巴特勒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正在调查,女士,在这期间请务必让您的孩子别接近那栋房子。”他最后严肃的说,“如果你们看到了什么一定要通知我们。”
                    科林忍不住了,他又跳了出去,、
                    “我看到了!”他说,声音很大,好让四个人都能听见,“我看到了!”
                    所有人都抬起头,一起看向他,爸爸和妈妈的脸上透着惊讶,另外两个**的脸上带着欣喜。
                    “说说看!”巴特勒对他说,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
                    “我看到一个胖胖的男人从艾伯斯先生的房子里出来,然后他-------”他停了停,觉得自己不像刚才那样自信了。
                    “然后他去哪了?”另一个**开口询问,声音温柔的就像春天的风,阳光照在科林身上让他觉得暖洋洋的,于是他开了口。
                    “他变成老鼠跑了!”
                    房子里一阵沉默,科林看到两个**的表情变的失望无比,他们站了起来,一眼不发的看着他的父母。爸爸和妈妈的表情很尴尬,他们也站了起来,
                    “真是对不起,”他听见妈妈说,“我儿子他,他大概是做梦了,最近他总是做噩梦。”
                    “可我没有!”科林大声说,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相信他,他明明就看到了那个人,他确实变成了老鼠。
                    “那么我们先告辞了,克里维夫人。”两个**对妈妈行了个礼,迈着大步走向了房门。
                    “祝你们好运,**先生。”爸爸和妈妈一起把他们送了出去,几分钟后他们回到了房间里,妈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开始收拾屋子,而爸爸则走上来拉起了一脸不服气的科林的手。
                    “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科林,”他爸爸拉着他来到楼下的沙发旁边,示意他坐上去,科林有些不情愿,可他还是照办了。
                    “你确定那不是梦吗?”
                    “我。。。”科林迟疑了,他仔细想着昨晚的一切,然后男孩惊讶的发现那件事的印象变的模糊了,越是努力回忆就越是模糊,完全不像茶几上的烟灰缸,壁炉里的炉灰,墙上的照片,爸爸脸上的雀斑那样真实。它们都存在于阳光下,而且现在他没在做梦,他坐在那一时说不出话来,
                    “听着科林,不管那是不是真的,你都别在跟任何人提起它了,好吗?”他爸爸看到他这样表现,正色道。
                    “可是为什么啊?”
                    “你平时是怎么叫艾伯斯的,科林。”他爸爸认真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疯子,老疯子。”
                    “这就对了,如果你也像他那样说话,你也会被当成疯子的。”


                    67楼2013-02-28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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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这件事就很好解决了,回信告诉她你下周六就要参加第一次魁地奇比赛。”赫敏合上正在看的书,抱起胳膊望着他。
                      “然后呢?”
                      “没有然后,就这么多。”赫敏说,“大概明天或者后天你就能收到饼干了,记得给我一些,好吗?我很想尝尝它们是不是像罗恩说的那样好吃。哦,我要去图书馆了,你们谁要我带什么书吗?”
                      “顾好你自己吧!”罗恩讽刺她,小姑娘站起来,挺胸抬头的从礼堂出去了,留下哈利和罗恩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
                      “她说的这是什么鬼主意啊,告诉她你下周六就要参加魁地奇比赛,真是废话,你如果回信的话还能说些什么?”罗恩不耐烦的抱怨着,不小心把叉子上的虾甩了出去,砸到了纳威的头上。
                      哈利也觉得赫敏有些故作神秘,不过晚上他写信的时候还是把这句话加了进去,事情就像罗恩说的那样,别的也没什么好写的了。他来到霍格沃茨之后就只给多克阿姨写了两封信,开学之后的第一天他告诉多克阿姨自己被分到了格莱芬多,然后一周之后他又写信询问多克阿姨是不是知道斯内普为什么会处处为难他。
                      第一封信给他带来了一大块蓝莓派,以及一张小纸条,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进格莱芬多的,你的爸爸妈妈都为你自豪,哈利。”
                      吃下蓝莓派的时候他的心里暖洋洋的,当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霍格沃茨的幸福会被一个叫斯内普的教授驱赶殆尽,于是一周之后他不得不写信询问多克阿姨是不是认识这个人,以及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苛刻,
                      结果只得到了一封简短的回信,
                      “他跟你爸爸以前是死对头,哈利,别让他影响到你,斯内普只教魔药,不是吗?你还有那么多课能认真享受呢。”
                      罗恩评价这封信等于没写,虽然他的确知道了斯内普讨厌他的原因,可是这封信没能让他好受一些,每次上魔药课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也许就像我们和马尔福一样,想想看,如果以后我做了教授,马尔福的儿子来上我的课,那我可就高兴坏了,顺便说一句,最好我上的是变形课,那样每节课我都不用使用讲桌做例子啦。”罗恩摩拳擦掌的说,哈利不禁莞尔一笑。
                      那之后他加入了魁地奇队,就渐渐的把这件事忘记了,事实上魁地奇队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了,他必须在训练之前把那些作业都写完,如果没有赫敏,他还真不知道要怎样做到这一点,霍格沃茨的课程非常繁忙,变形课光是笔记就让他头晕目眩。好在有了赫敏,至少他不用担心自己的作业没法完成,而且赫敏还从图书馆里给他找了一本《找球手的那些小技巧》,
                      “你们两个得好好学会利用图书馆,那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书呢。”赫敏把这本书交给他时这么说,“魁地奇,变形术,魔咒,不管是作业还是娱乐,你都可以找到相关的书籍。”
                      “只要你不需要花上1个小时在书架之间乱转。”罗恩讽刺的说,完全不理会赫敏脸上的不耐烦。
                      “谢谢你,赫敏。”哈利接过那本书,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阅读那么半个小时,他花大工夫把那些他这个年纪可能能掌握的技巧背下来,甚至还记住了一些推荐在17岁之后尝试的技术动作,哈利觉得自己就是为魁地奇而生的,他倒宁可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学生,上课下课,玩魁地奇,也许毕业后能像爸爸一样加入某个魁地奇队成为职业球员。可他不行,他是哈利波特,尽管最初几天人们窥视他的热潮已经过去了,可他的一切仍然活在放大镜下,哈利不喜欢这一点,不过就像他在开学前一天对多克阿姨保证的那样,他尽量不让这些东西影响到自己,至少到现在为止他做的还不错。
                      第二天中午,海德薇回来了,还给他捎来了一大袋饼干。当它喘着粗气把那一大包------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饼干丢到哈利的面前时,他和罗恩一起惊讶的瞪着旁边正襟危坐的赫敏,她似乎正在努力忍住不太得意,小姑娘抢过随着饼干附带的那封信,读了出来,
                      “如果你在吃不到我饼干的情况下去比赛我会感到不安的,哈利,我决定忘记那件不愉快。你就跟你爸爸一样难缠,他在学校的时候也总是惹出麻烦来,不过既然你没有受伤,那我也没必要再计较那么多,记住这句话,哈利,如果我再听到类似的事情,就别指望你能再这么走运了!”


                      69楼2013-02-28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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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敏咯咯笑着,“就跟我想的一样,我能来一块吗,哈利?哦,顺便问一句,它们不会很甜吧?”
                        “不,多克阿姨做蛋糕都放很少的糖。”哈利把那袋饼干打开,堆放在赫敏的面前,它们像往常一样诱人,“只要你想,这些就全归你了。”
                        他看了看罗恩,红发男孩目瞪口呆的坐在那,一点没有异议。晚上哈利躺在床上开始回忆自己来霍格沃茨的这两个月,如果说他学会了什么,那就是他变的更胆大了,也许是因为没有多克阿姨在身边监督,也许是因为没有捣蛋鬼肖恩在旁边提醒他要更负责任,哈利来到霍格沃茨之后就在不断的冒险,他想起多克阿姨的信,他爸爸詹姆就跟他一样难缠,这真是哈利听过的最有趣的批评,他都不禁隐隐的感觉有些自豪了。
                        “不过下次你可别上马尔福的当了。”他提醒自己,觉得那是他来霍格沃茨之后犯的最大错误,他早该想到马尔福根本就没打算跟他决斗的,虽然那件事让他经历了一次很棒的历险,不过他可不打算再被那个混蛋欺骗一次。
                        到了魁地奇比赛的前一天,他的那本《找球手的那些小技巧》被斯内普没收了,哈利晚上想去把书要回来,却意外的发现斯内普的脚受伤了,于是他有了一个自己的推断。
                        “不----她不会的,”赫敏用她一贯的语调说,“我知道他不太好,但他决不会去偷邓布利多严加收藏的东西。”
                        “说老实话,赫敏,你总以为所有的老师都是圣人。”罗恩很不客气的说,“我同意哈利的话。我认为斯内普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是他在寻找什么呢?那只大狗在看守什么呢?不如你写信问问你的教母怎么样,哈利?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她,看看她有什么想法。”
                        “哦,是啊,然后我就得跟她解释我是怎么知道霍格沃茨的四楼有一只三头大狗的---------”哈利没好气的说,“----------亲爱的多克阿姨,有一天我偷偷出去决斗,然后为了躲避费尔奇跑进了关那个大狗的走廊,这理由听上去倒是能给我带来不少好处。”
                        这下就连赫敏都笑了,罗恩更是笑的前仰后合,哈利自己也暂时忘记了这些麻烦,不过到了上床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想着罗恩的那个问题。他永远忘不了他看到斯内普的腿时,魔药教授脸上的那种表情,想起他的书要不回来了,哈利不禁暗自生气。讨厌的斯内普!他愤愤不平的想,翻了个身,哈利下定决心这次要狠狠的赢下斯莱特林,作为找球手,他决定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to be continued----------------------


                        70楼2013-02-28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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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看干净平滑的腕表,距离他赴约还有半个小时,他有充足的时间,金斯莱已经算好了每一步。他可以在差15分的时候出门,以应付可能在楼道里碰到邻居带来的寒暄,五分钟时间足够他来到外面的长廊,他可以在前厅巨大的大理石柱子后面幻影显形到Ceviche附近八分钟路程的那个车站旁边的巷子,然后花八分钟来到那家餐馆,这段步行刚好可以让他面色红润却不出汗,身体不再僵硬又不至于气喘吁吁,剩下的两分钟对他来说找到他的目标已经足够,他熟悉那家餐馆,因为他是那里的常客,一个快十年的常客,他甚至能说出那家餐馆每一个桌子的螺丝钉是什么时候更换的,哪些杯子是后来换的新样式,哪种菜的味道进行了改良,哪块玻璃被擦洗的最多等等。他了解那里,他只需要扫一眼大堂就能轻易的发现他的目标------多卡斯布莱克。
                          他从西服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是那个女人的一些资料以及一个看上去是很久之前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看上去普普通通,除了灿烂的笑容没什么吸引人的特点。刚看到的时候他很难把她跟那个英俊的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多卡斯布莱克,’他轻轻的读道,‘1960年1月2日出生,曾于1977年与1978年两次挫败伏地魔,并获得霍格沃茨特别贡献奖,1978年加入预言家日报社,1980年成为希望专栏的撰稿人,并撰写LET IT BE-------------一部矫揉造作的庸俗小说。’
                          金斯莱的嘴角微微翘起,忽视了那个有趣的评论,他注意到了最后一句话,这句话轻易的击败了前面的所有介绍,只要是魔法界的巫师,都不会忽视它:
                          ‘哈利波特的教母,于1981年万圣节开始抚养活下来的男孩至今,居住地不明。’
                          难怪当他的前同事-----伊丽莎白哈曼告诉他这个多卡斯布莱克想见他时他的大脑中会对这个名字涌起一股熟悉感,由她来抚养哈利这件事尽管不是报纸的头条,但是在魔法部内部几乎尽人皆知,甚至有很多人质疑过邓布利多的这种做法,他们一度对魔法部施压,企图改变这一决定,然而那个女人带着救世主就像是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偶尔有人捕风捉影的说自己见到了哈利波特,可最终都被证明是招摇撞骗的家伙扯出的骗局,这样的争论直到两年后才停止,哈利波特再次登上报纸时,已经是两个多月前霍格沃茨开学,丽塔斯基特在对角巷拍到他跟霍格沃茨那个大块头护林人一起走出神秘动物园。金斯莱轻轻甩了甩那张羊皮纸,把它叠好重新放回了口袋,他对哈利波特没有兴趣,他不过是一个11岁的孩子,不管他有多少头衔,大难不死也好,救世主也罢都跟他毫无关系,暂时对他的前途毫无影响。
                          他目前只对他的教母感兴趣,他能猜到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见他,那一定与她的丈夫西里斯布莱克有关,就像那个十年前来魔法部走过一圈的莱姆斯卢平一样。他在内心嘲讽这些人为什么对那个男人那么执着,在金斯莱看来,这件事板上钉钉,容不得半点质疑,邓布利多都亲自证明西里斯布莱克就是那个保密人了,他背叛自己的朋友已经成了事实,可仍然有人愿意为了扭转局面来做无用功,比如那个卢平还有现在这个多卡斯。他之所以同意去见她,是因为他有些好奇,好奇她还能找出什么理由,好奇她为什么会在十年之后才开始过问这件事。不过好奇心不能让他浪费太多时间,金斯莱已经决定洗耳恭听她的意见,如果内容没法让他满意,他就会用尽量简短的语句打消这个女人的愚蠢念头,对他来说,时间不容浪费,对任何人来说,时间都不容浪费。
                          扶了扶额头,金斯莱站起身,离开了这间公寓,如果他猜的没错,现在刚好是11点45分整。周六的这个时间人们要么在工作,要么刚刚睡醒开始烹饪午餐,他的皮鞋在干净优雅的红地毯上留下印记时周围没有任何人,他拐了个弯来到大堂------------这家公寓楼最引人注目的地方,这里宽敞明亮,墙壁上整齐的挂着麻瓜们喜爱的油画,暖色调的墙纸与那些风景画相得益彰,墙角不见任何一丝蜘蛛网的痕迹,大厅的四个柱子光滑透亮,纹理清晰,地上的暗红色天鹅绒地毯显得雍容华贵。金斯莱只看了它们一眼就走到了大门旁边的一个小的钢制简易书架旁边,这是这家公寓楼用来堆放杂志的书架,每天会有维护人员更新上面的杂志内容,任何人都可以拿起一本然后坐在大厅里舒适柔软的沙发上读上那么一段,只要你保证在这之后把它们放归原位。这个公寓的人几乎都能做到这一点,但是很少有人能把那些杂志摆放整齐,除了金斯莱,他每天离开前都会花上1分钟把那些杂志按照字母顺序排序再规整到他们像自己家书架上的书一样有条不紊。


                          72楼2013-03-03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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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辈子都改不了这个习惯了吗?金斯莱,这总是让我觉得好笑,特别是你总在说时间不容浪费,偏偏你自己就喜欢做这些无谓的恶作剧。”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金斯莱没有抬头,他自顾自的把最大的那本杂志放在下面,在其余的同样大小的杂志一侧敲敲打打,直到没有任何一个杂志的边角凸起才停下手转身看向那个说话的人。他相貌堂堂,皮肤白皙,金色头发有几根已经开始变白,男人长着一双艺术家一样的温和蓝色眼睛,穿着一身合身的休闲装,肌肉结实,步伐优雅,脸部线条坚毅如希腊的雕塑。最惹人注目的是他的手,男人的手指洁白修长宛如经过精细打理后的象牙,不管从哪个角度,人们都可以看出这个人对双手的偏爱,甚至已经到了近乎偏执的程度。
                            “我管这叫做助人为乐。”他平静的说,并不在意爱德华的玩笑,爱德华里克希尔与他同时在1963年进入霍格沃茨学习,毕业后爱德华成为了圣芒戈的注册理疗师,在精神创伤以及外伤领域颇有建树,而他就像自己一直期望的那样成为了一个傲罗,并且工作至今。他也是金斯莱唯一的巫师邻居,尽管金斯莱有时候会受不了他,但他也不否认这段友谊偶尔带来的那丝葡萄酒般的愉悦。
                            “那个海伦-------海伦什么来着?”他问自己的朋友,想起了爱德华上个月一直在交往的那个棕发女人,用朋友的说法她如阿弗洛狄忒一般妩媚迷人又摄人心魄。
                            “海伦布鲁克,好像是这个吧。”爱德华挑起眉毛想了一阵子,“我们已经分手两个星期了,你总不能指望我现在还记得她的全名,那个女人是个怪胎,是的,我一点也没夸张,她是个可怕的家伙。”
                            “所以你们分手了。”金斯莱补充说,他清楚的记得上个月爱德华花费所有的夜晚跟那个女人腻在一起。爱德华是个风流胚,尽管即将跨入不惑,他仍然没能把任何一段感情稳定下来,他已经习惯于流连在床第之间,用一个又一个女人作为感情的填充。不过金斯莱没资格批评他,他自己也是单身,尽管金斯莱的理由是他不愿意为任何女人改变自己的习惯,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他总是想,与其改变他排列书籍的方式或者其他的任何习惯他倒宁可去面对那些食死徒。


                            73楼2013-03-03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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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好。”她的声音温和,平稳,显得不紧不迫。女人并没有站起来,而是简单的对他点了下头,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说明她对自己很友好,尽管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对他缺乏防备,也许她并不住在城市,她缺乏城市人的那种狐狸一般的警觉性。
                              “中午好,布莱克夫人。请原谅我的迟到,我被一些其他的事情耽搁了,非常抱歉。”他坐下的时候用尽量简洁的语言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当他提起那个称呼时,多卡斯的眼神似乎暗淡了片刻,然而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金斯莱立刻明白她在意她的丈夫,尽管已经过去十年了,但是她似乎仍然在意他,甚至包括这个称呼。
                              “不,不,没什么,我很高兴您愿意过来,听我说一些对我来说很重要,对您却可能毫无意义的絮絮叨叨。”她友好的笑了一下,金斯莱感到胸口那张纸动了动。不错的开场白,这个女人善解人意,知道怎样能让一个陌生人消除戒备,也许这是来自于她记者的职业特质。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他开始了话题,
                              “厨师,在一家麻瓜餐厅做了有4年了。”灯光下金斯莱轻易的读出了她有些惊讶的表情,
                              “别介意,夫人,我只是有些好奇。”他只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请问,二位需要些什么?”那个红皮肤的侍从再次走了过来,他拿着一个记录单,期待的来回看着落座的两位。
                              “不,不用,我并不是来吃午饭的。”还没等金斯莱说话,多卡斯就抢着开口了,她尴尬的看了一眼金斯莱,然后继续说,“如果可以,能给我来些温水吗?”
                              侍从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任何一个服务生在知道自己一定得不到小费时都不会高兴,于是金斯莱赶紧开了口,
                              “我们时间不多,阿莱克希斯,请给我也来一杯温水。”
                              阿莱克希斯对他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金斯莱重新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女人,她似乎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双手搓来搓去。
                              “我需要您的帮助,沙克尔先生----------------”
                              “您可以叫我金斯莱。”
                              多卡斯看了他一眼,看上去放松了一些,
                              “哦,好,我需要您的帮助,金斯莱。”她说着向四周看了看,“关于我的丈夫,我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他---------------”
                              “他十年前因为背叛詹姆夫妇,杀害十二个麻瓜与一个成年巫师而被判入阿兹卡班。我记得他,夫人,我亲自把他押送到了那个荒凉的海岛上,对此我仍然感到骄傲。”
                              而且他不感到抱歉,一点也不,阴沉的天空反而让坐在对面的女人的眉骨阴影更深,他的最后一句话伤到了这个女人,他能看出这一点,可他也没打算对她说谎话。首先,多卡斯跟他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这么做对他没有任何坏处;其次,金斯莱的保留只对于自己的同行,至于其他人,他向来诚实直白,这就像他的魔杖一样;最后,他对那些摧毁别人生活的人以及他们的亲属没有好感,一丝一毫的好感也没有,甚至也没有同情。
                              “我想说,这里面一定有------谢谢------”她伸出一只手接过阿莱克希斯送来的水,轻轻的抿了一口,等侍从离开后才又开了口,“我认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沙--------------金斯莱,我认为你们弄错了,我丈夫他不是这种人。”
                              “您不是第一个这么跟我说的人,”金斯莱礼貌的回答,把面前的水杯向旁边推了推,恰好放在桌子三分之二的位置,“就在西里斯布莱克入狱的第二天,一个叫作莱姆斯卢平的人也来找过我,试图给那个杀人犯一个申诉的机会,我想他是您的朋友。”
                              “是的,他的确--------------”
                              “不止是他,”金斯莱几乎有些粗鲁的打断了对方的话,出于某种对这个女人自不量力行为的报复,或者对她丈夫的报复,“每一个我抓过的人都有那么一些顽固不化的亲属愿意到部里来试图劝说我改变主意,或者改变我对这个人的看法。”
                              他死死的盯住了多卡斯的眼睛,
                              “他们都失败了,无一例外,而且最终都自取其辱,他们支持的人无一清白。”


                              75楼2013-03-03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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