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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江西1楼2013-03-10 10:03回复
    老式收音机里传来依依呀呀的戏剧,丁大卫便听出名堂来了,还是那段《智取威虎山》。在丁大卫刚记事的时候,他的父亲丁江就会在闲暇无事的时候,放上一段,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地跟着哼上两句。
    丁大卫闻着一股浓重的跌打酒味就知道,已经到家了。
    大卫轻轻地走了进去,就看到了妹妹丁玲。
    丁玲戴上了眼镜,坐在桌边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翻看。屋子里坐满了老人,大多闭着眼睛打着盹,那台老式笨重的收音机就放着门边上的茶几上,年老失修,音质也不再像从前版纯正,偶尔透出尖锐刺耳的几个音,便引得屋里闭着眼的老人们紧皱了眉头,移时便又舒张开来。
    丁大卫将手里的行李放在门口一旁的地上,箱轮与地板清脆的撞击声引得丁玲抬起头来,便看到了丁大卫。
    “哥。”
    “咱爸呢?”
    丁玲合上书本,支起桌边上的拐杖,慢慢地跺了过来。丁大卫便又看到了丁玲的腿。
    “爸在里头,给刘叔刮痧呢。”
    丁玲一只手拉着丁大卫,一只手拄着拐杖踱到里屋的门口,掀开帘子,便听到了丁江爽朗的笑声,与刘叔正聊着。屋子里刘叔正趴在按摩床上光着上身,脑袋置在床头的洞里,后背上红彤彤的一片,起了一层的痧,闪亮亮的泛着刮痧油的油光。丁江拿着止血钳沾上酒精点着了火,取出几个火罐准备给他定上。
    丁玲喊着。
    “爸。”
    丁江便抬起头,笑着问道。
    “怎么了?”
    “您看谁回来了。”
    丁大卫上前,看着丁江,开了口。
    “爸。”
    “刺啦”,酒精定在老刘的背上,老刘趴在床上颤抖了一下。
    “嗨,老丁,你想烫死我呀。哎呦喂。”
    丁江便吹熄了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渐渐恢复了平静。
    “啊。”


    IP属地:江西3楼2013-03-11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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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刘把头从窟窿里抬起,看着门口的丁大卫,便嘿嘿的笑了起来。
      “大卫!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下的火车。”
      丁大卫低下了头。
      “老丁,儿子可算回来了,赶紧给我上上罐,你们爷俩儿聊去吧。”
      老刘又将脑袋埋进了窟窿。
      丁江点点头,丁玲就将丁大卫带出里屋。
      止血钳上夹着的棉花里的酒精也挥发干净了,他沾上酒精,重新点上了火,干脆利落的在膀胱经上定上两排罐,为老刘盖上了白毛巾后,便掀开门帘出了门。
      丁大卫坐在凳子上,见丁江出来就站了起来,丁江示意他坐下,便瞅见了他西装上的水痕。
      “张叔,到您了。”
      门口的老人在旁人的拍打中惊醒,撑着通红的睡眼,眼角上挂着稀薄的眼屎,嘴角边留着长长的涎液,努力了很久才站起身子,僵直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您老?”
      丁江问着。
      “我呀,我也不清楚,早上起床就觉得脖子不舒服,动都不能动弹,疼得很那。”
      丁江搭手上去摸了摸,说道。
      “您老这是落枕了,昨晚上估计受了点风,睡觉的姿势也不对。我给您揉揉。”
      张叔显然年岁已高,耳朵不是很灵便,侧着耳朵对着丁江大声说。
      “你说什么?”
      “我说呀!我给您揉揉!”
      丁江提高了分贝。
      “哦哦。”


      IP属地:江西4楼2013-03-11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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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越说越气,火都憋上了脸,众人便纷纷上前劝说着。
        丁江乐呵呵地说。
        “我说你们哥俩啊,好的时候像是亲兄弟,哪儿哪儿都顺意,这不好的时候,就像是冤家对头,哪儿哪儿看都不顺。你们就少说两句,歇歇嘴吧。”
        胖老头气愤异常,仍旧不休不饶。
        “他这是没有体育道德精神,这算是作弊,要是换做体育运动员啊,哼!众生禁赛!”
        丁江换了一边的肩膀,开口说着。
        “张哥您就少说两句,就当让着他一点儿。”
        瘦老头听着便不开心了。
        “老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合着我老李要他让。哦他做缺德事还找这么些个话头,我呀,不陪他玩儿。”
        胖老头也来了兴致。
        “嘿,不陪就不配,我呀,自己和自己下。用不着你陪,你该干嘛干嘛去。”
        二人均是通红着脸,互相撇着脸不看对方。
        丁大卫心中暗笑,这俩老爷子岁数越大,脾气倒越来越大,争强好胜的性格一点儿也没有减少。
        “张伯,李伯,您二老身体可还好?”
        胖瘦老头儿拧着眉头用诧异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审视着丁大卫。
        “你是大卫吧,我身体是还好,另一个就很难说了。”
        瘦老头认出人来不禁很是开心,寒暄之后便横过目光瞥了胖老头一眼。
        胖老头涨红了脸,总觉得没能早些认出大卫便是输了瘦老头一截,待看到瘦老头的目光时候,便跳起脚了。
        “看什么看!我早就认出来了!还没进门我就认出他是大卫!我只是心里知道嘴上不说而已!”
        丁大卫暗暗好笑,胖老头回头便又骂起了他。
        “小兔崽子,总算知道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你爹和你妹妹了。”
        丁大卫的心便开始了内疚。


        IP属地:江西6楼2013-03-11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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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大卫挑着碗里稠稠的面条,看着手里的黄瓜。丁江便说道。
          “吃不惯么?今天馆子里病人多,没顾上买菜,明天再做饭给你接风,今天就先凑合一顿吧。”
          “没事,能吃。”
          丁大卫嚼着黄瓜,扒了两口面条,便看见碗底里露出的荷包蛋边。
          吃过了晚饭,丁江便取出了蒲扇,搬着摇椅坐在了树下,时不时用蒲扇拍拍小腿肚,驱赶着骚动不安的蚊子。
          丁大卫换上了短裤头,穿着背心,拿一匹小凳坐了过来。
          丁江眯着眼轻轻地摇着椅,说。
          “你小时候啊,就喜欢在树下闹腾,总想爬到上面,看看那边儿区上的高楼大厦,大声的叫啊,喊啊,却总是摔伤了胳膊腿,还得要我帮你擦着跌打酒,抹上红药水。”
          丁大卫不做声,丁江便睁开了眼。
          “这次你能回来,我还是很高兴的。”
          丁大卫默默的点着头,终于开口问道。
          “爸,您身子怎么样,还好么?”
          丁江摇了摇蒲扇,坐起了身子。
          “我还能怎么样,都五六十了,老了。你妹妹,哎。”
          丁大卫便又想起了丁玲的腿。
          “我们就这样了,你在外头也别有什么顾虑,我和你妹妹过的都还好。”
          丁大卫点点头,便站了起来。
          丁大卫记得,那天晚上的月光很晦暗,透过梧桐叶他不再像小时候般见着许多的星星,那天晚上的天,只有着点点的亮堂。


          IP属地:江西7楼2013-03-11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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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大卫坐在梧桐树下,看着斜挂的夕阳,铺洒的余光褪去了灼人的能量,包裹在躯体,像母亲的手。
            这把摇椅也上了年纪,椅背上破了几个洞,斜靠上去,刺刺的有些扎人,摇动的时候,明显的“吱吱声”也昭示着它的年事已高与不堪重负。
            丁大卫太阳盯得久了,感到有点头昏,便坐起身子,远远看到街头牌坊下走来一个胖胖的身躯。
            丁大卫眼睛生黑,待到来人走近时,才看清是街道主任王姨。
            “王姨。”
            丁大卫站起身来打着招呼。
            “嗬!好小子,回来了。你爸呢?”
            “我爸在屋里。”
            “什么事?”
            丁江显然也听到了门外的交谈声,走了出来。
            “丁大哥,是这样,上头文件下来了,这条街,怕是保不住了。你们那,赶紧找找落脚的地方儿,能搬走的尽快办走吧。”
            丁江身躯一震,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王姨又说着。
            “丁大哥,对不住了,我们也都努力了,终究还是保不住,得了,我还得通知下家,你们那,赶紧商量商量吧。”
            王姨走出去很久,丁江才吐出几个字。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丁大卫见父亲神情不对,便凑上前问道。
            “爸,怎么了?”
            丁江平静的说道。
            “没什么,这条街,估计是要拆了。”
            丁大卫显然也吃了一惊,他心里明白父亲对这条街的依恋。而这条街却也承载了自己的二十年。
            丁江背转过身子抬头看了看天,意味深长的丢下一句。
            “要变天了。”
            丁大卫捏着裤兜里的车票,紧紧的攥着,他能感受到手心里的汗,也至今都忘不了父亲初始知道拆迁消息时候在夕阳下被拉长的落寞身影。


            IP属地:江西11楼2013-03-11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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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的时候,丁大卫被一阵“叮叮咚咚”的敲打声惊醒了,他爬起身,侧耳听着,像是屋顶上传上来的。抬起头望上去,透过天窗,便瞧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丁大卫以为是贼,来不及披上衣服,便蹑手蹑脚的出屋借着梯子爬上了屋顶。
              丁大卫一出门,便知晓了天正下着好大雨。
              清风街是条老街,清风街的屋子也是老式的建筑,楼顶上有个挺大的天窗,每逢下雨便很容易在楼顶上积水,当积水深度超过一定量的时候,水便会漫过天窗的横槛流进屋里。这种情况固然很少发生,但通常小雨也会飘进几点水下去。
              天窗之下便是丁大卫的房间。
              丁大卫的视线超过楼顶的时候,便瞧见了父亲穿着雨衣拿着扁竹条扎着透明塑料皮“叮叮当当”的敲钉着,塑料皮封在天窗口子上,只钉上了一个边。
              丁大卫说不出心里的不舒服,他只感觉到喉咙里有些东西哽咽着他,让他说不出话,胸口也像是压上块石头,他觉得自己喘不过起来。
              大雨噼里啪啦的落在丁大卫的脑袋上,他只感觉头皮和眼皮生疼,刘海被雨水盖过,垂下了挡在睫毛前,丁大卫睁不开眼,但他却觉得自己看的从未有过的清晰。
              长边太长,丁江一人摆弄了半天却仍旧一筹莫展,丁大卫走上前去,扶起了垂了下来的木条。
              丁江惊呼一声。
              “你怎么上来了,吵醒你了?”
              “没有,睡不着。”
              丁江举起锤子“叮叮咚咚”地敲了下去。
              雨下了一夜,大雨中的忙活根本是很困难的,当他们做好的时候,田也快亮了。
              父子二人并没有下楼,坐在楼层的边沿上,丁江取出雨衣下上衣兜儿里的“红梅”,递给了丁大卫一只,点上火,猛吸了一口,缓缓地吐了出来。
              “还好没湿。”
              丁大卫的衣服也差不多干了,看着远方的高楼之间的朝阳冉冉升起,闻着早上的新鲜空气,丁大卫忽然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也吸了一口烟,看着附近矮矮的平房,仍不住问起了边上的父亲。
              “附近的房子都这样么?”
              丁江吐了口烟,缓缓地说。
              “房子也和人一样,上了岁数了,毛病自然就多了。”
              “这些房子有有多少年了?”
              丁江摇摇头,看着周围的远方说。
              “这不太记得了,反正我小的时候这边就有了。”
              丁大卫叼着烟,看着远处正在修建的高楼,心里有种戚戚然。这种局势,毕竟还是蔓延过来了。
              “哎呀,快下去!快洗洗热水澡!”
              丁江才注意到丁大卫的衣裤。
              丁大卫灭了烟头,扶着父亲缓缓下了楼梯。


              IP属地:江西12楼2013-03-11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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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大卫没有想到,一晚上的风寒会让父亲卧床不起,他似乎忽然忘记了丁玲与他说的医生的嘱咐,他只是想,仲夏的一场雨,再多凌厉,终究无法摧垮一个人。
                但他似乎真的忘记了,这个人是个年事已高的老者,是一个刚出院的病人。
                丁玲一直嗔怪着丁大卫的粗心,也怨念着父亲的执拗。
                但她还是有开心的事,那就是父亲和兄长隔阂的渐渐消散。
                丁玲照顾着父亲,支撑着医馆。
                丁大卫却忽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坐在树荫底下,躺进摇椅的怀抱,看着店上的招牌,布满着灰尘,他想,或许,他也能为这个家再尽上最后一份力。
                丁玲一早便看到了丁大卫爬着梯子在门前叮叮咚咚地敲打着,却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在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丁玲便看到了门口的招牌:丁氏中医馆。闪亮亮招牌,亮着霓虹灯的光。
                丁玲很开心,笑得很灿烂。但随即,便在眉宇间凸显出了哀伤。
                丁大卫知道那哀伤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无安慰这个坚强的妹妹,或许,丁玲也根本不用他的安慰。她一直都很坚强,这么些年来。


                IP属地:江西13楼2013-03-11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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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江始终还是不肯去医院,他坚信自己的身子没有人能比自己清楚,何况,他还是个医生。
                  好在,丁江的病也渐渐的好转,他能下床走动走动,也能躺在门外树底下的摇椅里抽空打个盹儿。看着女儿忙里忙外,再会心的笑笑。
                  当他看到丁大卫做的招牌时,还是忍不住的高兴的。笑着对身旁坐着的丁大卫说。
                  “还费那个功夫干什么,没几天就要拆了。”
                  丁大卫却只是笑笑。
                  中午的时候,胖瘦老头儿和“圆规”夫妇和周围清风街的街坊都过来看了丁江,说起了拆迁的事情。
                  胖老头儿说。
                  “也没个信儿,哪知道作得准作不得准。先前不也传了好些年了么,都不见动静。这次说不好又是干打雷不下雨。我们那,甭操那份儿心,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呀,它就死都不会来。还是趁身子骨还行的时候,多下两盘棋,以后死了,也就不枉了。”
                  又回头对摇椅里的丁江说。
                  “老丁头多费费心,赶紧好起来,这老李呀,不够我下菜的,最近下棋都没有对手,没劲儿。就等你好起来陪我过两把瘾了。”
                  一旁的瘦老头原本安安静静地听着,待听到谈及自己,更污蔑自己低他一等输他一筹的时候,忍不住抢过话头。
                  “你个老不死的也不害臊,谁不够谁下菜的呀,咱今儿把话撂这里,咱们就下三盘,三局两胜,谁输了谁是小狗。看谁是黄花儿菜!我还就不信了,治不了你我还!”
                  胖老头儿接过话。
                  “我啊,不和手下败将打赌。你要下你找别人下去,我才懒得陪你。”
                  “嘿我说...”
                  众人见二老又开始犯上迷糊便打住了他们的话,“圆规”接下话头说道。
                  “要我说啊,就得闹!闹到区政府去,说不搬了,看他们那我们怎么办,依我看,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妥协的,这儿就是我的根了,打死都不般,我爹临死的时候还让我守着这家铺子,我可不会搬走的。”
                  一旁的“圆圆脑袋”也终于说出了话。
                  “说,说,说的对,就就就得这...这么做!”
                  “圆规”显然不耐烦。
                  “说不出来你就别说,让别人看笑话!”
                  圆圆脑袋果真就闭上了嘴。
                  烟铺的张叔接着说道。
                  “这不成,这不成了钉子户了么?”
                  “钉子户怎么了?他们要拆我的家,我就要和他们抗争到底,这是**精神。你不懂。”
                  “圆规”显得不屑一顾。
                  安静了好一会儿,丁玲说话了。
                  “我看,还是去和拆迁办的人说说,看能不能保住这条街,这条街也算是我们县里的文物,街口的牌坊都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不能说拆就拆的。”
                  “对了,我听说这个管拆迁队的是大卫以前的同学,要不让他去说说?”
                  刘婶正扒着午饭,含含糊糊地说。
                  众人的目光扁豆聚在了丁大卫的身上。丁大卫左顾右盼,瞥了一眼丁江的眼光,便点点头应承下来了。
                  “这下好了,估计没事了。”


                  IP属地:江西14楼2013-03-11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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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拆迁办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歪在了一头,丁大卫又接到了公司的来电,公司催促着他三天之内赶回去,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事情还算顺利,他的同学小姜也答应他向上头反映反映。
                    丁大卫回到清风街,告知了众人。
                    丁江躺在摇椅里,努力着坐起身,说了一声。
                    “辛苦你了。”
                    “没事儿。”
                    夜里的时候,丁玲打了一桶水,取上丁江的毛巾,正准备帮他擦擦身子。
                    丁大卫接了过来。
                    “我来吧。”
                    丁大卫长这么大,还没有给父亲擦过背,他记得在他小的时候,每次洗澡都是父亲帮着洗,他总是嫌父亲擦得太重,擦痛了肌肤。那时候他便想着:以后有机会我也要给你洗澡,让你也尝尝别人洗澡的痛苦。
                    可是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丁大卫从来没有过实现心底里的诺言的时候。
                    丁江显得很诧异,他从没想过这个儿子会对自己这样。他心里一直伤心着儿子的离去,之后的年月中,他将丁玲看的很重,因为他已经丢了一个儿子,不能再丢下唯一的女儿。
                    他以为,他和丁大卫之间的隔阂,这一辈子都消不了,翻不了篇儿。
                    丁大卫拿着湿毛巾,对着丁江的后背,怔怔的失了神。
                    父亲松弛的皮肤下,是曾经宽厚的山,没有想到的是,会衰老的如此的突然。
                    温水顺着丁江的脊柱流了下去,丁江便也感知着丁大卫手指的温度。
                    丁玲躲在门帘后偷看着,却忍不住的双眼噙满了泪。


                    IP属地:江西15楼2013-03-11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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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IP属地:河南来自手机贴吧17楼2013-03-12 00:44
                      收起回复
                        最后那两句写的真的太棒了!哥妹两个的对比突出主题太棒了。好高兴能看到这么好的文章


                        来自手机贴吧18楼2013-08-30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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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觉历!


                          IP属地:河南来自手机贴吧19楼2013-09-02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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