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
是少时的那一场噩梦,梦里是志怪小说描写得神乎其神的九泉奈何,恐惧森幽铺天盖地而来。前方却有一袭白衣婷婷袅袅,青丝未挽却不知怎得让她认定是阿娘。她在梦中都能感受到的无助,颤颤伸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手去拽阿娘的衣袖,眉目平和的女子回头,平日最熟悉的脸却陌生无比,一双眼要刺透她似的要看到她骨子里去。梦醒。她匆匆换上了缠着阿娘新作的一身男衫,那柄白玉骨扇险险捏不住了从手中跌落。一路花红柳绿她第一次没看一眼,只有无边无际的孤独从梦里一直渗透到骨缝,把朝阳硬生生拖拽出天幕。她扑到阿娘怀里,一切都没有变,阿娘依旧是温柔可亲的,依然会认得她最头疼也最宠爱的阿玖,会不顾她闯了什么祸都包容她,会给她耐心的讲解憧憬的懵懂情思,会用最好吃的糕点,将她心里的苦涩全部赶走。那天她一直在母亲的歌迟院待到暮日。走出院子的时候她回头,阿娘一直站在门前目送着,夕阳将阿娘浸在霞光流彩温暖的金色里,她曾多么渴望时间饶过阿娘,就永远停在那里。别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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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执子…之…之手,与子……什么皆老”
“阿玖对娘亲也是至死不渝,阿玖愿意和娘亲白头到老。”
【 繁红一夜经风雨,是空枝。 】
是少年时的另一场大梦,却梦得那么真实。可不就是一场梦么,一夜之间璟恭王府的一场天灾仅悄然而至,一夜之间她还来不及长大,可是命逼她,天迫她,把她的阿爹,她的阿娘从身边生生夺走,顺便毁掉了她未及拥有够的幸福,所幸那并不是全部。收拾阿娘遗物时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却又有两个字蓦地从眼帘撞入,带着‘纾纨’二字的竹简就那样轻易地再次让她泪流满面,伸手仔细的抹划着竹简上的清秀字体,泪眼婆娑的想着往日阿娘是如何千挑万选如何执笔又是如何写下这两个蕴含了对自己期望的字。想着儿时的光景,阿娘仔细教导她的日子,有时阿娘微怒,她就扭股儿糖似的撒娇叫着‘ 美人儿娘亲 ’,阿娘神色缓缓舒展却还是无奈摇头,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缓,要素。反正天下的人她皆不入眼,她入眼之人全都宠她。也许她还可以这么一直,穿着男装去闯祸打架报别人的名,挨了骂转头就忘,恬不知耻的要成为璟王府一害。可已再无璟王府了。她已不复当年孩童,可她再幽静娴淑,换不回一个笑靥灼灼的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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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纾纨,纾纨。纾,缓也。纨,素也。”
“娘亲希望阿玖成为什么样的人,阿玖就成为什么样的人。”
【 平生都得几十度,展香茵。 】
是年少时的一场旧梦了,其后她奉旨入宫。将所有男装悉数锁入箱中。纵然她万般不舍,却今时不同往日,她在不能允许有人说阿娘一点点不是,她也再不能做那个不管不顾不看旁人颜色的嬴玖儿,有些心愿在阿娘生前没有来得及完成,她只能在阿娘身后之时尽绵薄之力。可总会有痛彻心扉在那些温暖或破碎的梦里搁浅,那些只有在夜里无人之时的歇斯底里和无声泪雨几乎将她从内里撕裂,每天醒来都是新的一天新的折磨新的想念,不变回忆里的巧笑倩兮再也不会出现。风习袅袅,盈水展千华,飞檐亭角清铃响。那个人说他还会在,还会一直一直在她身边。他说了,于是她就轻易地信了,毫无悬念的信着。她总以为世间万事都是公平的,哪怕此生再无法承欢于父母膝下为他们尽孝,也有另一个人来补全生命里的空白。上天也确然这么做了,做了便又毁了。只在云端伸出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松松拨弄着,从容而又优雅,嘴角带着一丝悯人的笑就那么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接受生命里过往离散。骗子,是你们自己说过的永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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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誓死娇宠”
“从今往后,只要有我在,定护你一世长安。”
纳尼那你纳尼纳尼纳尼纳尼纳尼纳尼纳尼纳尼纳
‘初执嬴玖儿专署,诸看官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