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那个时候,你疯狂地迷恋上做某件事情,比如画画,比如写字,比如唱歌。你可以单调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而乐此不疲。
然后不久之后,你却发觉,你似乎没有做那件事情的天赋。
也许你练习百遍也画不出一个苹果,也许你握毛笔的手始终不稳,也许你生来就五音不全。
于是,你会怎样呢?
沮丧,迷惘,失落,悲伤。
然后呢?
你会坚持?还是放弃?
如果坚持,也许你用一辈子的时间仍然做不好它;
如果放弃,也许你将错失你最热爱的梦想。
或许会有转机,或许永远没有。未来就在不远的地方,你却看不到它的形状。
2
当夏初暖第五次读完广播稿的时候,李潇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她说,初暖,你真的不合适,所以,抱歉。
夏初暖紧紧攥着手中的稿件,眸色一点点黯下来,语气里带了些央求,学姐,真的不行吗?
李潇眼中露出不忍,然而回绝地很坚定:初暖,你很努力,但是你,真的不合适。
夏初暖把稿件放在桌上,一点点松手,手指留恋地滑过,终于还是放开。她冲李潇鞠了一躬,说,学姐,谢谢你的照顾,可是,即便是进不了广播台,我还是会努力的。
李潇看着眼前的女孩,一时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眼看着她转身离去,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初暖,你知不知道,你的声音其实很好听?
——可是,初暖,播音需要一种感觉,而这种感觉,你不具备。
——所以,初暖,请你原谅我。
——所以,初暖,我不想再给你希望了。
——所以,初暖,你放弃吧。
3
有的时候,我会问自己。
喜欢上某种东西,执着到难以自拔,真的,仅仅是因为那样东西本身吗?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无比留恋手指触动钢琴琴键时的清越声响。很多时候,我不弹曲子,只是长时间地坐在钢琴面前,长时间地按下某一个键,然后安静地倾听,直到它的声音渐渐消散,接着,再按下另一个键。
很久以前,喜欢过一个人。在他生日的时候拉着他听我弹琴。空旷的大厅里,钢琴摆在正中央。我的第一次演奏,观众,不,观者,只有一个。
很久以后的现在,记忆中的曲调开始模糊,旋律在时间的涤荡下变得断续而破碎。只有几个音符,固执地停留在我的脑海里,还有那种仿佛可以融进心底的触觉,无声地滞留于我的指尖。
于是发觉,对钢琴琴音的眷恋,只是源于我对过去的回味。
于是发觉,好多喜欢,原来都可以不那么纯粹。
4
所有人都知道,三月初,夏初暖突然喜欢上播音。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夏初暖喜欢上播音,是因为一个人,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因为一个声音。
每天晚上十点半,那个年轻的动听的男声,会从一个晚间电台中准时传出,仿佛清凉,仿佛温暖,她一下子被吸引。
最初听到这个声音,夏初暖兴奋地彻夜难眠,到了后来,她开始依赖这个声音,有它回响在耳畔,她才觉得安心,她想天天枕着它入眠。
所以现在,夏初暖喜欢上播音,内心怀着隐秘而幸福的期待,如果有一天,她的声音也能从那个电台里传出,和他的声音一起,如同一曲二重奏。
李潇是广播台台长,与夏初暖读的同一所高中。夏初暖去拜托她,她答应试听。
夏初暖的嗓音条件很好,然而她的诵读却让人大失所望。没错,但不好。
这就好比有的人,如果把五官分开来看样样都很美,组合在一起却不好看一样。夏初暖读的每一个字都准确悦耳,连贯起来却显得寡淡无味。
她开始在晨读中加入汉语散文,不再单读英语。一个人,在柳树下,或者在凉亭里,大声诵读。
她固执地练习着,即便毫无收获。
5
当梦想难以实现的时候,可不可以找到一种折中的方法?
如果你觉得你对色彩很敏锐,对构图也很在行,却始终画不好一个苹果,那么你或许可以试试摄影;
如果你无比热爱书法却始终拿不稳毛笔,那么你大概可以学一学硬笔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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