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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转。花火短篇小说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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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各家作者短篇合集你爱吗?
这里恋妞妞~易推倒小受一枚~
求勾搭~
@绯驭 @悄悄别离之笙箫 @の苦涩松露の @钉钉的话


1楼2013-05-20 12:48回复

    授权。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楼2013-05-20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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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火我爱看


      IP属地:福建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楼2013-05-20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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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妞~~


        4楼2013-05-20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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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七夕/我怕好时光
          那是我一生最好的时光,看着她哭,看着她笑。
          [楔子]
          成年以后,我惧怕任何好时光。
          特别读研时,我修了看似平和其实并不积极的哲学后,我觉得人世间最恐怖的事,便是得到。因为得到之后,便要面对失去。
          而失去,是疼痛。这种疼痛,撕心裂肺,摧枯拉朽。任何一种疾病无法比拟。
          每次我想到一个女孩,便会产生这种症状。
          那个叫林洛施的女孩。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5楼2013-05-20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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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子闭关去了,6月25才回来


            IP属地:福建本楼含有高级字体6楼2013-05-20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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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从小近视,所以高中时,眼镜史已有七八年。
              加上我平时经常穿着灰蓝色的校服,所以戴着眼镜走在街上,暗淡无光。
              而林洛施却恰恰相反。我记得第一次遇到她,是在公交车上,那天下大雨,她蹦上公交车,手里拿着伞却满脸雨水,她豪爽地抹了一把脸,从口袋里掏出卡按在刷卡机上。
              她穿着和我同校的灰蓝色校服,扎着高高的马尾,耳边挂了一串银色的流苏耳环,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像一串晶莹的雨滴。
              她神采飞扬,面容娇俏。就连我认为最暗淡的灰蓝色校服穿在她身上都带着夺目的光彩。
              那天刷卡机出了点问题,她刷过卡后朝车里走,但直到走到公交车中央,刷卡机仍旧在不停的重复“两元……两元”。

              正在大家想笑时,她嗔怒回头瞪了刷卡机一眼,口齿伶俐地骂道,这刷卡机他妈的有口吃吧,跟复读机一样。
              顿时车里人全都笑了起来,我也忍俊不禁扬起嘴角。
              因为车刚离开起点站没多久,所以车里还算空荡。她走了几步,在我身边的空位坐下。我有些受宠若惊地朝里面移了移,虽然单人单座,但我还是觉得这样给她留的空间会大一点。没错,我有些受宠若惊。
              在这之前,我知道她。在我们这所学校,到处流传着她的传闻。
              听说她性格叛逆乖戾,男朋友却是学校重点升学培养对象。她成绩平平,绘画却天赋异禀,所以不管她如何特立独行,每年代表学校在市里省里比赛拿回来的一等奖,都足以让校长笑得合不拢嘴。她豪爽侠气,就连我身边像我一样只懂看书没有任何业余活动的优等生,都曾为她违背校纪,分科考试时传答案给她。虽然她没看答案,而且听说事后她自己背下了所有的黑锅,传答案的那个女孩却哭得眼睛红肿。
              我经常看到她,有时欢快有时冷漠地行走在校园里。
              我知道,我和这样的女孩这辈子大概都是没有交集的,我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就连大家讨论幼时看过的动画片,我都插不上嘴。
              但是我喜欢这样浑身充满着传奇、与常理相悖存在的人。
              喂,正在我乱想时,林洛施电话忽然响了。她轻快地接起。
              起初她只是平静地说着,后来好像那头的人问了什么,她突然开始激动起来。
              她说,我一定要告诉你我今天干吗了,天降大雨,我竟然要陪着一小姐们去捉现形!小姐们男朋友劈腿,听说正和一女的在一快餐厅约会,所以我杀了过去,跟小姐们一起把那个贱男揪了出来。

              可能因为太过气愤,所以她口若悬河、义愤填膺。加上她讲的话题太狗血太吸引人。
              所以整个车里的人都朝这边望来,我也被她讲的事吸引,支起耳朵听她张牙舞爪地冲着电话说,你不知道,看到那个贱男我都傻眼了,我真不是歧视人长相,但他平头,戴着副眼镜,穿着校服,看起来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我心里的贱男……哎,人不可貌相,人家确实背着自己的正牌女友在和一个女生约会。
              正在她说得滔滔不绝,我听得津津乐道时,忽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似的。
              抬起眼望向周围,发现车里的人都在以一种沉默鄙夷的眼光打量着她身边的我……
              平头、眼镜、校服……我默默地发现,我全部符合,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穿着与她同校的校服。加上车已经开了十多分钟,在林洛施之后上车的人就连站着的乘客都挤满了半个车厢,所以大家都理所当然的把她身边的我当成了同行“贱男”。
              林洛施滔滔不绝地讲完电话,挂了电话大概也察觉出周围的气氛比较奇怪,看看众人不时八卦的眼神,以及朝我投射来的眼镜飞刀。
              再看我长相,顿时乐了。
              本身我正郁闷地坐在那里,但我看到她爽朗的笑,顿时害羞起来。
              正在我扭捏时,林洛施却突然拍着我的肩膀对车里的人说,哎,大家别误会,我刚刚说的贱男不是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同学。
              说完,仿佛为了证明自己话的真实性,她咬文嚼字地强调道,真不是。
              但大家都知道“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法,她的解释不但没有让大家相信,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看低我了。
              还有几个中年人议论道,现在的小孩儿真是早熟哈,这么小就知道脚踏两只船啊。我们那时候……
              我手足无措地坐在位子上,直到看到林洛施促狭的笑眼,我才知道,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让大家误会我的。
              其实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可是当所有人都拿那种鄙视的眼光看着我,而身旁这个罪魁祸首不但不帮忙,反而落井下石、幸灾乐祸。顿时,我气得转过头不再理她。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7楼2013-05-20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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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好了好了,沈北木,不要生气了,我请你吃冰。
                下车后,林洛施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看似善良赔罪,实际却挡不住像小狐狸一样的笑意。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心下一软,终于好奇打败理智,回头问道。
                我说了答应我不生气?她看我终于理她,得意扬扬地说道。
                我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你说了你不会生气的哦?她忽然诡异地笑了下。
                我再次犹豫地……点头。
                但是紧接着她说出来的话让我恨不得咬舌自尽。
                那是高二文理分班时,有天上课我因为在实验室做实验,所以迟到了。而且加上刚分班,我还没习惯,所以顺着楼道还是朝自己原来的班级跑。报告,我在门口打了声报告,看着熟悉的地理老师,忽然有点疑惑,难道理科也学地理吗?
                地理老师看到我疑惑地推了推眼镜,我因为第一次迟到,所以有些紧张,看老师不说话,当她是默认,于是低头朝自己位子冲去。
                然后我直到冲到自己位子前,才发现那里坐了一个人。
                我疑惑地听着班里同学的哄笑,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走错了班。怪不得打报告望向班里时觉得好像有些同学不认识……就连地理老师都笑了。
                她说,北木,其实我很想继续教你的,要不你还是留在本班。我涨红了脸在同班同学善意的哄笑里退出教室。
                林洛施笑道,你不知道,你那时退出教室时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
                我一脸黑线,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开始时笑得那么诡异了。这是我整个高中犯的最低级错误,之后我已经自动选择忘记,没想到时隔一年,竟然被人在这种情况下提起。我真不知道是该哭呢还是该哭呢。
                喂,林洛施拍我,你说过不生气的哦。

                其实也没什么啦,像你这样的好学生,一心只读圣心书,这些生活上的错误完全是过眼烟云,不要放在心上了。林洛施看我没说话,继续安慰我道。
                我满头黑线,赶紧打断她循循善诱的安慰,我真没有生气,我们去吃冰吧。

                林洛施好像总是神采飞扬,就连对待我这样看起来木呆呆的人,她都能找到话题和我说话。
                听说这样的人情商比较高。我正在想着,忽然林洛施拉起我的手臂就朝旁边拖。
                怎么了?我迷茫地问她。

                她却不说话,埋头走,我只能跟着她朝旁边的店里躲去。
                直到跑到旁边的店里,她才指着外面说,嘘,政教处主任。
                啊?你为什么怕政教处主任啊?我摸不着头脑。
                她白我了一眼,我才不怕呢。我是怕他看到你和我在一起,找你谈心。
                我看着她专注地盯着路过的政教处主任,心头一热,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就算她那么桀骜不驯,却那么多人喜欢她。
                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吗?正在我们专注地看着窗外时,身后突然有女声响起。
                我一回头,看到了我们正身处的地点,内衣店……

                林洛施看着我被窘红的脸,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拉着我飞快地跑出了内衣店。
                喂,你不要沉默啊。冰点店里,林洛施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把你今天遭遇的窘事传出去的。
                我看着她微笑的脸,低头吃冰,我才不怕呢。
                是吗……林洛施拖长声音揶揄我道。然后开始吧啦吧啦讲起了政教处主任,你现在说不怕,你要是被政教处主任逮到,肯定会被他念死去。我跟陆安生没少被他谈心。我跟你说了,我真不明白他怎么哈韩情结怎么那么严重,每次跟我和陆安生谈话都离不开“你们将来长大了,出国了,可以去韩国,找个韩国对象,多帅多靓”。
                那个下午,过得很快,林洛施跟我说了很多学校里的八卦。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脸,我第一次觉得听人说话是一种享受。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8楼2013-05-20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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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虽然那天吃冰,我和林洛施熟悉起来。
                  但一回到学校,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对我而言,遥不可及。
                  她穿过校园时身边总是众星捧月般,跟着很多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而我远远地看到她,再看她身边的人,最后只能选择目不斜视,匆匆走过。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那样的感觉,很想和一个人微笑,像普通朋友一样和她打招呼。可是终究因为她看起来太耀眼,于是只能独自一个人缩起来。假装自己看不到。
                  转眼,期中考试来了,考试前,一个年纪里有名的差生突然跑到我面前说,喂,沈北木,我刚好坐在你身后,记得到时给我看点卷子。
                  他是学校里出名的差生,仗着家里有钱,嚣张得不可一世。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考试时,因为监考老师一直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所以我不敢倾斜卷子,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时,身后男生戳了戳我的肩膀,我只能像个鹌鹑一样缩起了脖子,不敢回头看他。从小到大,我没有过任何作弊经验。
                  接着我的凳子被后面的脚踢了踢,因为动静有些大,监考老师朝这边看来。
                  害怕男生接着骚扰,所以我检查了遍试卷后便匆匆交卷。
                  但是,中午去餐厅的路上,我被男生拦在楼道里,他凶巴巴地看着我,喂,不是说好给我看的吗。
                  我看着男生暴躁的脸,慢吞吞道,监考老师太严了,而且我也并没有答应给你看。
                  你……男生暴跳如雷,你竟然敢耍我。说着,男生扬起拳头。
                  就在我闭上眼,恐惧男生拳头的来临时,身后突然响起熟悉清脆的女声,北木,你在干吗?
                  我回过头,看到林洛施和一个男生走上前,那个男生,丰神俊朗,眼角含笑。我知道他,全校风云人物,林洛施的男友,陆安生。
                  林洛施看到了刚刚的一幕,快步走上前,怒目盯着我眼前意图揍我的男生道,许威,你竟然欺负到我头上。
                  男生翻了她一眼,林洛施,你别没事找事好吧。
                  林洛施不理他,回头问我,你怎么他了?
                  我便把实情告诉了她,她听完后转头对着叫许威的男生嗤笑一声,没真本事就别指望钻空子。都这么大了了考试还抄袭。我告诉你,这件事我管定了,沈北木是我弟弟,有本事你动下手试试。
                  许威脸红一阵白一阵,恶狠狠地瞪了林洛施一眼,对着身后一直没吭声的陆安生说,管好你女朋友。然后走了。
                  谢谢你们。我低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林洛施和陆安生。
                  没事。林洛施笑眯眯的看着我,你不用搭理这种恶人,我跟陆安生罩着你。
                  说着,回头看了身边的陆安生一眼娇憨地问,是吧。一直没说话的陆安生无奈地看着她道,是啊是啊。说着也微笑着看我了一眼。
                  快去吃饭啊,我们先走了啊。拜拜。林洛施挽着陆安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虽然我知道,他们在一起时,学校里曾掀起过一阵风浪,去送作业时,我也曾听到老师谈论说他们不般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觉得他们很般配。
                  陆安生清风霁月,林洛施神采飞扬。
                  再也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人了。
                  这样想着,我忽然有些黯然,却并不悲伤。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9楼2013-05-20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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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我很快知道了林洛施喝醉的原因,这个校园虽然不小,但是与林洛施和陆安生有关的,还是传得飞快。
                    听说现在有个女孩在追陆安生,而且和他用着同款的情侣手机。林洛施那么骄傲的人,她肯定受不了这种待遇。
                    一个有阳光的中午,我拿着书跑到天台上,想透透气。
                    天台的门半开,我前脚刚迈进去,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争执声。我并无心听墙脚,但突然我听到林洛施愤怒的声音,她说,你不是说和她没有关系吗,那又为何和她用情侣手机。
                    我犹豫了下,站在原地。我看不到他们两个的表情,但我听到陆安生略带失望地说,林洛施,既然你听信别人的话,又何必来问我。
                    林洛施冷笑道,如果你连解释都不愿,那看来我在你心里也没什么位置。
                    男生沉默了一阵,仿似疲惫,他说,洛施,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的。
                    接着,我听到一阵脚步声,还没来得及离开,就与陆安生撞了满怀,逆着光,他淡淡地看我了一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知道,这个人前喜怒不形于色的男生,他的眼睛里好像带着深深的难过。
                    天台门打开,林洛施也看到了我。而她的眼里却充满泪水。
                    她看到我,突然咧嘴一笑,怎么每次狼狈的时候都被你撞到。
                    那天,我陪着她坐在天台上晒太阳。
                    初夏的阳光,有些泌人心脾的暖意,林洛施和我说起了她和陆安生的事。
                    原来还有不为人知的事。
                    她说其实她和陆安生期中考试之后便有争执,因为起初他们说好了去同一个城市的。
                    但是,林洛施说,现在我背叛了我们的誓言,因为我想选择别的城市。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因为另外的城市更适合我专业的发展,我想去那个城市的美术学院。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劝慰。
                    林洛施接着讲道,最近和安生有谣言的那个女孩,其实只是一个意外。
                    但我们最大的问题,其实并不是因为这个女孩,而是从原点就出现了问题,只不过这个女孩摧垮了我们之间目前并不坚固的关系。
                    她弹了下烟灰说,很多人都说我命好,找到了安生这样,有家世,有外貌,有知识的男友,那么我就应该抓紧。但是,没有人会在意,我也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我从不指望依附于任何人存在。
                    不过,她突然苦笑,或许,也可以说我是自私的。我不愿意为安生放弃自己的路。或许,我真的太年轻了。外面对我来说太大了,我怕自己今天妥协一步,以后便会妥协第二步。
                    那是我第一次听林洛施讲她的道理,我忽然发现,她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小孩。
                    我却无法告诉她,她这样的选择是对或是错。因为她那样有主意的人,我想她已经知道了如何抉择。
                    高考前,发生了一件震惊全校的事。
                    林洛施和陆安生分手,很多人以为陆安生移情别恋,但是没有任何人看到陆安生和谣言中那个女孩多说一句话。
                    只是陆安生变得比以往更沉默了,以前大家经常看到他和林洛施走在一起,就算天天被谈话,脸上都带着和煦的笑意。而现在,却只看到陆安生单独一个人,面色无常地穿过校园。
                    之前不看好的几个年轻老师甚至也有叹息的,我去送作业时又听到他们在议论,其中一个老师说,林洛施那个女孩子,太有主意,恐怕以后很难找伴侣。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1楼2013-05-20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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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高考的最后一个月,林洛施离开了学校选择回家自修。
                      她离开前,并没有对我说。我知道,她周围那么多关心她,对她好的人,她肯定不会记得我。
                      我手里,有她的手机号和QQ号,可是我始终想不到什么办法搭讪。
                      我只能从她的Q空间里看到她的一些情况,她名义上是回家自修,其实她去了一座深山里,在山半腰的小学里当老师。
                      她在Q签名上写,今后我要去的任何地方,都不关你的事了。
                      我在深夜看到这句话,内心忽然丛生出一种浓浓的无力感。虽然她这句话并不是对我说的。
                      可是我亦明白,她今后要去的任何地方,也都已经不关我的事了。
                      我高考志愿选择的是和她相隔半个中国的城市,很多时候,我们爱恋时间持续的多长,其实并不会加深自身的勇敢。
                      特别是年少,面对高考,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容不得半点考虑。而高考时,你也不仅仅代表你自己,而是全家。
                      那年,我没有勇气放弃父母为我选择好的院校去守护她。
                      最后,我去了武汉,而她,选的广州。
                      暑假的时候,我本想与林洛施见一面,但她好像一直在忙碌。听说她考得很不错,考到了她的理想院校。
                      她和陆安生也终于,一纸志愿,天南海北,再不相关。
                      我终究没有再见林洛施一面,虽然一个电话,或者一个留言都可以,可是我内心始终都怀有胆怯,那份胆怯,叫做近情情怯。
                      我不知道就算见到她,我要说什么。
                      就算是离别感言,她周围朋友那么多,也并不缺我一个。
                      2007年的时候,我去武大报到,武大的樱花,全国知名。
                      四月的时候,常常人山人海挤在校园里。上了大学后,父母已经很少约束我,特别是母亲,她渐渐会帮我打理衣服什么的,而且她特意带我去配了隐形眼镜。她说,男孩子在这个年龄,要帅气一点,才能遇到想与之过一辈子的女孩。
                      她说这话时,我的心里忽然冒出了林洛施那张明媚飞扬的脸。
                      我没有告诉母亲,在我最灰暗的时候,其实早已遇到了那个女孩。
                      大学的课程相比高中,清闲很多,母亲鼓励我去学点别的东西,比方说吉他,或者画画。
                      母亲一直是一个浪漫的小女人,我听她的话,除了上课之外,去学了吉他和画画。其实吉他是因为母亲喜欢,而画画,是因为林洛施。
                      我曾看过她放在学校展览的一幅画,那幅画大概是一个自由比赛,她画的是一个打着雨伞,蹲在地上的女孩。可是她被困在瓶子里。她像一个小兽般,把自己抱成一团。那幅画的名字叫,我怕好时光。
                      当时我一直不理解这五个字的含义,可是后来,当我在学校里逐渐斩头露角,当有女孩站在我面前表白,当我面对悠悠时光,回忆起林洛施的脸,我终于明白了这五个字的含义。
                      我怕好时光,因为时光总会流逝。
                      我一直默默地关注着林洛施的校内。
                      高中毕业后,她依旧过的风生水起,她和陆安生分手后,身边换了一批又一批的男子,她脸上没有任何伤心的阴霾。
                      她像一个充满力量的圣斗士。我看着她校内里的照片,一张张,明媚青春,虽然大学里,我周围也有类似这样明媚的脸,我却总觉得那些女孩,少了她的神采,就算有神采,也少了她的勇敢,就算勇敢,也少了她的特别。
                      总之,这世间,林洛施是独一无二的。
                      寝室里的兄弟嘲笑我,有时怀疑我不是男子,面对学校里的众多美女,却依旧没找到对象。
                      我不愿告诉他们,因为我心底早已住了一个人。
                      2010年的时候,我大三,忽然在校内上看到林洛施更新的一条消息,她说,武大的樱花真漂亮。
                      我还记得,那天我刚从实验室出来,在实验室待了一夜,还没来得及睡觉,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但当我在电脑上看到这条消息,我立刻胡子拉碴地冲出了寝室。正午的阳光,有些微暖。
                      粉色的樱花满天满地,而那天,刚好是周末。所以人山人海。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遇到过那样的境况,迫切的想见一个人,迫切到就算翻山越岭,都要见到她。
                      那天我一路奔到樱花园,心脏跳得特别快,脚下甚至还有疲软,但我确定那并不是熬夜的疲累,而是激动,颤抖,想要遇到一个人。
                      毕业后三年,每次回城,我参加过一场又一场的同学会,徘徊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走过一个又一个夜场,都为了遇到她。
                      而我始终没有遇到她,可是内心依旧充满执拗的渴望。
                      那时,整个城市都愿意为她去流浪。更何况,如今,是在与我相隔咫尺的樱花园。
                      我拨过人群,在每张脸上搜索,不知道谁踩我了一脚,不知道谁撞了我的腰,甚至不知道,我的手机,在什么时候被人调包。
                      我穿越人群,穿过整片樱花园,可是很久很久,我都没看到她的脸。
                      我站在樱花林里,风一吹,樱花便飒飒落下,我第一次感到,深深的绝望。
                      那是你明知道这个人在你身边,你却如失明失聪般,看不到她的脸,听不到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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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抹茶味的冰激凌。正在我失望的往回走时,忽然听到旁边一声隔了几年,却仍旧清扬的声音。
                        抹茶味!林洛施最喜欢的味道。我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离自己两米之遥,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短裤,球鞋,戴着一副机车帽,笑容张扬的女生。
                        她的容貌没有变,却比以往更瘦了,粉色的樱花林里,她长发风扬地望向远处的男子挥手道。
                        那个男子,笑容明亮,眼神漆黑。站在人群里出类拔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洛施感受到有人的打量,所以顺着目光淡淡地朝我望来。
                        林——洛——施。我听到自己喉咙发出微小的声音,林洛施的目光快速地掠过我的脸,朝别的地方望去。
                        只不过,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她还是转回了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在她的目光里,忽然一如十七岁那年,局促不安起来。
                        最后,我慌张而开心地走上前,看着她紧张喊道,林洛施。
                        我很怕她不认识我,我很怕她想不起我的名字,我正在考虑要不要介绍自己时,却看到她惊喜地睁大眼睛,啊啊啊!沈北木!沈北木!是你吗!
                        是我,是我。内心的雀跃让我显著于脸上。
                        天啊!林洛施当胸给我了一拳,你现在变得好帅啊!要不是我看你一直盯着我看的奇怪,只在街上打照面的话,我绝对认不出你。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的人,大学里多么巧舌如簧。
                        但面对她,我好想又回到了十六岁那年,拘谨沉默,只想听她说,看她眉飞色舞的模样。
                        我腼腆地听着她的夸赞,看着她的微笑,暌违的感觉,让我有些明媚的哀伤。
                        喂,你在武大念书吗?她看着我。
                        我老实点头,我校内有注册。我知道你在广州。
                        我很少看别人校内,我只喜欢写自己的校内。她调皮地缩了缩脖子。符合她的一贯唯我独行的风格。不过,她接着说,我今年毕业了,该离开广州了,我准备去上海。
                        啊?我惊讶地望着她。
                        嘿嘿,她笑道,我不想在一个城市待着,我想多出去看看。刚好林唯也被上海那边的公司录取。对了,林唯是我男朋友。
                        喏,她指着正朝我们走来,手举着抹茶味冰激凌的男子。
                        男子由远而近,一脸温柔地看着她,把冰激凌递在她手里,宠溺地说,刚走了几个摊子才找到抹茶味,都有点化了,快吃。
                        说完,才转头含笑打量我。
                        林洛施拉着我说,给你介绍,这个是我男朋友林唯。
                        这个……林洛施指着我对林唯说,沈北木是我高中是认得一弟弟,帅吧,咳,我跟你说,他高中时天天戴个眼镜,平头,穿校服,看起来可普通了,不知道这几年吃了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帅,他……
                        眼镜,平头,校服,我突然想到我初始林洛施的那天,下了大雨,她从车厢一蹦一蹦走过来,在我旁边的位子坐下。
                        那时,一切还没开始,一切正好。
                        我留林洛施和林唯吃饭,林洛施歉意地看着我,对不起,北木,不知道会遇到你,我们已经订好了下午飞上海的机票。
                        她拍拍我的肩,下次吧,等以后姐在上海发达了,你去上海,我招待你。
                        我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点点头。
                        身后的机场上的天空,碧蓝如洗,草坪上的飞机像一只恐怖的大鸟。它即将带着林洛施,再次远走。
                        林洛施突然走上前,抱了抱我说,北木,再见了。不知道下次见又要到什么时候,不过希望你幸福快乐。
                        我感受着林洛施的体温,最后终于还是甘愿地伸手抱了抱她,像一个弟弟一样,对她说,你要幸福啊。
                        然后我转头看向林唯,喜欢她的男生不计其数,你要小心啊。
                        林唯淡淡地微笑,放心吧,我不会给别人机会。
                        机场播音响起时,我看着他们牵起手一起走进甬道。
                        这像我们十七岁那年,我看着她和那个叫陆安生的男孩牵手走远一样。
                        林唯也是清风霁月的模样,而林洛施,依旧神采风扬。
                        我站在空荡荡的机场里,死死地捏碎了口袋里的录取志愿。那是我报考广州某所院校研究生的录取通知。
                        那个院校,离林洛施的学校,只相隔了十分钟的车距。
                        不过,一切已晚。
                        从高考择取志愿,便已晚。从我们相隔半个中国的距离,便已晚。从我三年来不敢说一句话,选择默默奔赴她,便已晚。
                        或许,一切的一切,从开始遇到她,便已晚。
                        毕竟。
                        蝴蝶从来都属于花满枝丫,苍鹰本应翱翔万里晴空,鲸鱼一生眠与沧海潮生。
                        我不是她的花满枝丫,不是她的万里晴空,也不是她的沧海潮生。
                        而她,却是我最好的时光。
                        是我一生最好的时光,看着她哭,看着她笑。
                        却也是我最害怕回忆起的时光,因为我与她,原来,早已各安天涯。
                        =============================此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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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喜欢她的狠心而已 夏七夕/
                          十四岁的时候,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垂地的青丝如被天水漫洗过的绸缎,隐隐可见人影。但她极爱惜这一头太过美丽的头发,便不肯盘起来,任那瀑流水倾泻而下,随风飘动。
                          那时候,她父亲已久卧病榻。每日都有不同的郎中跨进那道高高的门槛,然后,统统满脸惋惜地摇头。她躲在屏风后,极清澈的眸子窥探着他们的一言一行。虽然年幼,但她已是聪慧无比,明白人性本恶,明白那些医者多半还是为了那天价的酬金感到惋惜罢了。
                          而她父亲,已经时日无多。她父亲躺在病榻上,握住她的手,很紧,她微微皱眉,却不敢把手拉出来,于是乖乖地低下头,听父亲说话。
                          “离湄,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可惜你天赋过人却不是男儿身,我死后,族里的亲戚少不得欺负你。”他顿了顿又说:“你阿娘早去,唯今之计只得将你早早嫁人,以求夫家庇护。”她抬头,微微惊愕,张开口却不知说什么。
                          她父亲摸摸她的脑袋,笑了一下,眼里尽是父亲对自己女儿独有的自信,“作为我的女儿,就算你日后不想在夫家生活了,你也有办法出来。”然后微微沉默,叹气,“你阿娘等我太久了,我亦想她太久……”
                          江南首富招婿的帖子一经发出,各路人马纷涌而至,几乎挤破了江府的大门。那么多下聘的人中,她惟独相中了林炜笙。
                          窗外阴雨绵绵,她躲在屏风后,看那男子一袭白衣胜雪,眉目清朗,不沾一丝商家的铜臭,就像连日缠绵的阴雨终于破开一缕天光,晃花了她的眼。
                          林炜笙似乎察觉到了屏风后那双极清澈的眸,竟转过头对着屏风浅笑,微弯,上扬,好看的弧度。心中似敲打着铜锤大鼓,繁乱着,自此坠下阿鼻无间,无可救药。
                          她父亲沉吟良久,终说:“离湄,他日后必是一凉薄之人。”她咬住下唇,倔强地摇头。“罢,罢,罢,命中自有定数!”她父亲一声长叹,激起她心中涟漪层层。
                          婚宴办得极尽奢华,铺了十里红毯,散了漫天缤纷的花瓣,街面上竟似过节一般,小孩子捧着散发的喜果互相追逐嬉闹。
                          她坐在喜床边,心中忐忑,侧耳听那远处喧闹,却直等到红烛快要泪尽灯枯之时,他才推门而入,微带歉意,“呀!竟让你等了这么久。”然后轻轻挑起盖头,俯身看着她。她扭着衣角,仰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呼吸却不由控制的急促起来,两颊微红。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俊秀的男子,那样好看,那样温文尔雅。
                          林炜笙笑说:“累了吧,那早早休息。”他吹灭红烛,却阖门离她而去。长夜漫漫,她倚着床头,失望之极,理着长发,竟一夜未眠。也许,是自己太小了……黑暗中,惟独她那双眼睛清亮。
                          第二日,嫣红要为她梳上妇人鬓,她抿着嘴看着镜中苍白的人影,摇摇头,仅一身素白的衣裙,散着黑发,去给公公婆婆敬茶。
                          这已是大不敬,然而公公婆婆见她这副模样,不仅没怪罪,反而诚惶诚恐地说:“哎呀,你起这么早做什么?怎么不多睡一会。”她冷冷的应了一声,可望着公公婆婆谄媚的脸,心中像硌了什么东西,不明白这样粗鄙的人怎么会生养出林炜笙如此清朗的男子。公公见她反应冷淡,于是尴尬的笑着,也不知再说什么,于是不停地搓手。林炜笙转过头冲她笑,江离湄愣了一下,心中的不快顿时散去,也划开一抹淡淡温温的笑容。她望着林炜笙澄净的眸,心中牵扯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情絮。
                          或许,爹爹说错了,这样温良的人,怎至凉薄?
                          他拉着她细腻柔软的手,细心解释,“你还太小, 不如先住檀园吧!那是特意为你而建的,风景很好。”她羞涩的低下头,也许再过两年就好了。她不急,只要林炜笙在,她就不急。
                          可是,她没料到,仅仅在她嫁过来一个月后,她父亲就撒手西归。
                          江离湄望着灵堂上大大的奠字,梁上悬着的白纱,那些跪在堂下嚎啕大哭的人,她就慌了神,手脚冰冷,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仿佛满屋伤心之人只有她这个亲生女儿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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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林炜笙懂她,他握着她冷冰冰的手说:“心里很难过对不对?想哭了就大声哭出来,不要压抑自己。”眉眼温柔,轻声细语。她的鼻子忽的酸了,倚着他的肩,低低地哽咽起来。
                            果然如她爹爹所料,她站在林炜笙身后,看着那些忽然陌生丑陋起来的嘴脸,心中才真感到世态炎凉。但她不用出面,只需顶着一双核桃般的泪眼,站在他身后,看着亲戚们忿忿咒骂。他却不理会任何人,只是转过头遥遥地冲她微笑。
                            江离湄贴着乌黑的棺木,轻轻地带着确信的声音呢喃,“爹爹,你看,她绝不会是凉薄之人。”
                            轻风吹起梁上悬下的白纱,不语。
                            江家的财产一下子使林家家业扩大数十倍,江离湄坐在厅堂里,侧眼看众人满心狂喜却硬要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心中蔑视。
                            婆婆拿着细帕抹着眼角,絮絮地说:“以后你就把我们当成你亲爹亲娘吧!可怜的孩子。”可那帕下的嘴角分明是上弯的。
                            她随口应付几句,借故离去。她不能再待在那里,里面满满的全是虚伪,她会窒息而死的。
                            清风细柳,枝上皎月,湖面上银波粼粼,林炜笙追了出来。“我知道你心中的难过,不过……你要节哀顺便。”“恩。”她点头,心中才恢复一点温暖。
                            这一年,她仅到他胸口。
                            檀园是林家花巨资为她而建,当初为了迎娶她也颇费了不少心思。她极喜欢这个园子,常坐于湖畔树阴下。仅仅因湖对面就是林炜笙所住的畅心楼。有时,甚至遥遥可见林炜笙的一袭白袍。
                            林炜笙心怀抱负,眸中常现炙热的光芒,而他也越来越忙。林家产业在他手中不停地扩大,林家老爷夫人怎么会不开心。
                            然而时日长了,公公婆婆看她的目光也就渐渐冷了下来,不似当初那样奴颜婢膝。江离湄也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极少出园子。乃至林府中大半仆人竟不认得她。这样由垂鬓稚女初长成艳冠绝伦的女子。只是,眉眼间尚还青涩。
                            林炜笙或因事务繁忙或因其他原因,渐渐少来。有时来了,也说不上几句话,便匆匆离去。有几次 ,还可以看见他眸间隐含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
                            “嫣红,相公已经多少日子没来檀圆了。”她立在窗前,和煦的阳光打在她身上,竟有丝晃眼。
                            “小姐,别说几日了,姑爷足有一个月没踏进檀园大门了!”嫣红原是从江家带来的侍女,自小服侍身旁,向来心直口快。
                            “是吗……收拾下,去给老爷夫人请安。”她淡淡的吩咐。
                            江离湄领着嫣红越过大半个林府到公公婆婆所住的园子里。还未进园门,就远远听见婆婆的声音。“我们家炜笙是越来越出息了,竟把生意做到了南疆。”
                            “林家最后还是要交到他手中的。”
                            “只是那江家的丫头我着实看不上,不就仗着她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婆婆有些得意忘形,声音陡然拔高。全然忘记林家有今日的辉煌靠的是谁。
                            “对那丫头还是要客客气气的,不要让外人落下话柄,说我们林家过河拆桥。”公公轻声训斥。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嫣红上前欲进园中评理。她淡笑拦住,故意放重脚步进园。果然,那林家老爷夫人见她来了,立刻换上一副热切的笑脸。
                            “都说你身子骨弱,不用来请安。你怎么还来这么早做什么啊?”婆婆上前拉住她的手,丝毫不见刚才的刻薄模样。她笑了起来,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离湄多日未来请安,心中已愧疚万分,婆婆这么说,岂不折了离湄的寿命?”接过嫣红手中竹篮又说,“离湄本不是好儿媳,更愧对公公婆婆,这是我亲手做的桃花糕,特敬于公公婆婆。”
                            婆婆尴尬地接过竹篮,离湄嫣然一笑,然后轻描淡写地说:“相公已有几日未来檀园了!”
                            这话果然有效,林炜笙当夜就来到了檀园,歉意十足。
                            “对不起,最近忙于生意,倒冷落了你。”
                            江离湄侧头而笑,却是不语。只是静静的望着他。林炜笙终是沉不住气,问:“你可是生了我的气。”
                            她摇摇头,“我不会生你的气,我只是希望能常常看见你。”仅此,就足够。
                            林炜笙沉默良久,后抬头微笑,“南疆的玉好,我明天去南疆定给你带回一些。”
                            他依旧没有在檀园留宿,江离湄站在窗前,望着他离去是欣长的身影,不言不语。烛影摇动,映在她苍白的脸上,一时间辨不出脸上是何表情。
                            服侍她睡下后,嫣红走到窗前关窗。见那窗棱上用指甲深深划下的三个字“望君楼”。嫣红回头望了一眼离湄,见她睡梦中依旧轻皱黛眉,不由深深叹气。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林炜笙果真为她带回一块玉,晶莹剔透。她将这方碧波系于腰畔,映着乌发白裙,竟是一番妖娆。
                            可终比不过那林炜笙带回的女子,绿波。人如其名,眉眼如钩,妖娆又放肆的美丽,像缠绕的藤蔓,倚在林炜笙身边。
                            林炜笙事先并没有通知她一声。
                            那便只是侧室,但婚宴办得喜庆而热闹。似乎众人都有意的忘却绿波仅仅是城南望君楼身份卑微的粉头。
                            对岸的灯火辉煌并热闹非凡。她立于湖畔,看那两个红色人影被簇拥的走进畅心楼,然后灯火熄灭。
                            刹那间,心凉如夜。
                            次日,是新媳妇向长辈敬茶的日子,江离湄素着苍白的脸,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坐到了上席的椅子上。
                            那绿波也不惧她,笑容可掬地说:“妹妹绿波……”
                            “妹妹虽年纪较离湄大,但离湄好歹早进门几年,吃你这一杯茶也不过份。”离湄打断她的话,却不拿正眼瞧她,决意是要将绿波压在身下了。
                            绿波久在风月场所过活,自然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笑说:“姐姐说的对,绿波这就为姐姐敬茶。”说着到上一杯雨前龙井,笑着跪下,将差递过。却在离湄即将触到的那一瞬间,故意将茶打翻,然后惊呼:“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绿波什么地方做错了吗?”再看,已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15楼2013-05-20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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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嫣红抱来一只猫,喂它喝地上的残汁,那猫儿抽搐几下,口吐黑血而亡!
                              万年俱灰。
                              她起身,冷眼望他离去的方向。
                              林炜笙,你果真凉薄!
                              在江离湄不告而别后,绿波生下一女婴。顺利登上正室的位置。那女婴眉眼精致,深得林家上下宠溺。
                              绿波说:“江家的产业多被你转到林家名下,所剩的也不过是一个空壳,那丫头只弱质女流,回去也没用。”
                              林炜笙点头,却不知为何心中沉重,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绿波将婴儿递过去给他抱,他逗弄怀中婴儿,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散去。或许真得是自己想太多……
                              江府
                              江离湄望着窗外的景色,一边轻抚高高隆起的肚子一边对立于旁边的四个老者吩咐,“时候已到,今夜悉数将产业收回。”
                              四个人点头离去,嫣红端着碗燕窝粥走进来,“小姐,你早该这样,这是他们林家人应得的报应!”
                              她望想窗外不语。其实江家产业一直紧紧握在她手中。只不过是顶着林家的名头而已。林炜笙空有满腔抱负,却着实不是一个经商的材料。这几年来,一直是她暗中操控市场以及江家生意。
                              即便是当初,林炜笙的一举一动不也是掌握在她手中。她又怎会不知林炜笙暗中和望君楼的绿波有染。她的沉默只是一种有限度的忍让,却被当成了可欺!
                              林炜笙,你既待我无情,我留情何用?
                              她蓦地抬头,眼中寒星,隐透狠绝。 只是一夕之间,林炜笙惊骇地发觉林家名下产业通通散去,各总号分号钱号等全部不听号令,各债权人也趁机纷纷上门,最后,竟姿不抵债,将林家宅院抵了出去。
                              蓦然间,听一老商家感叹,“江家小姐果然是他父亲的女儿啊!这么狠的手段一般人怎么玩得过她!”
                              林炜笙抱头痛哭,绝望悔恨如滔滔洪水倾泻而下。
                              林家二老一时气极攻心,竟双双离世。仅仅一夜,辉极一时的林家家破人亡,林炜笙带着妻女逃到破渔村,忍饥挨饿,潦倒度日。
                              绿波忍受不了清苦日子,丢下襁褓中的女儿与他人私奔,却不想半路被离湄高价买回,又仅以五两的价值卖入军营充当营妓。江离湄掂着手中的银锭,对她浅笑,“你看,你也就值五两银子而已。”
                              随后将钱扔到臭水沟,不管身后被士兵强行拖进草丛凄厉大喊的绿波,优雅的离去。
                              半个月后,绿波受尽折磨而死。
                              至于林炜笙,终是留过情,她狠不下心,可是心已成灰,怎能原谅?
                              于是任他在大门前长跪不起,经日晒雨淋也不为所动。只是,只是有时一觉醒来,她还是会想起多年前,她躲在屏风后偷看林炜笙时他的模样,白衣胜雪,那么好看的微笑,直直的探进她心中最里处,扎根,盘结。
                              孩子百日时,她抱着他去留缘庙祈福。林炜笙见她出来。踉跄地去扒车窗,苦苦哀求她原谅。天气不错,她浅笑,逗弄怀中婴儿。仿佛根本就看不见听不着。
                              一江烟花终散去,了无痕迹。
                              ===========================此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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