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花##游园惊梦##戏子妆#他头一回登台唱戏之前是师父二月红亲手帮他上的妆。师父倚在梳妆台边上慢悠悠地开口:“这戏里戏外要分的明白,莫要入了戏,这会儿来捧场的不过图个热闹,哪管你台上的人是什么来路,横竖是薄情的,便不能付了真心。”他听不明白,只觉得镜子里那张艳丽的脸不是自己的,像被勾了魂儿似的,晃晃悠悠没个着落。
#黑花##游园惊梦##少年时#那时的他还是个“女孩子”,穿着碎花的长裙,扎着双马尾,进进出出都有一堆的男生跟着。还没到那段生不如死的青春期他便只记得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路晃晃悠悠地往前去兜风,一抬头就能看见层层叠叠的树叶和阳光,如同一场盛大而意义不明的文艺片。
#黑花##游园惊梦##故人辞#爷爷走的那会儿他已经懂事了不少,九门解家那个偌大的烂摊子自然是要落到他头上的,这是命,违背不得,亦怨恨不得。他在爷爷的灵堂守了一夜,第二天下葬时听见吴家的孩子在唤他,却立马被锣鼓唢呐掩盖了声音。他回头朝发小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像是有一个穿花裙的女孩在他心底朝他招了招手说再见呀,同时就跑远了,再没回头过。
#黑花##游园惊梦##解当家#彼时他早已是八面玲珑的解当家,独自一人在解家的舞台上艳得如火如荼,却无人能上台与他对戏。人说他唱戏尽得师父真传,一颦一笑都是艳绝京城的风采,他听了也不过笑笑,继续描他的眉。又有人说他终归是戏子无情,丝毫不讲情面,手段狠毒心肠冷酷,他听了依旧是风淡云轻,照样翻他的账本。其实说白了这喧闹尘世不就是场戏么?谁玩了命地想要逃脱,谁就该下场。
#黑花##游园惊梦##老九门#老实说他自然想过和霍秀秀的亲近是霍老太太故意为之的。兴许是因为他越来越像他的爷爷,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个看法,反正他顺理成章地跟秀秀日日近起来。这老九门的上一辈人哪个不是刀尖上过来的,小辈再怎么蹦跶也蹦不出他们的手心,只能任着被捏圆捏方,说来也可笑。
#黑花##游园惊梦##惊梦人#但总归是寂寞了。虽说他走到哪莫不是前呼后拥地被人围着,可那些人充其量是过客,来去匆匆都无牵挂。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别无其他,只是寂寞罢了。正如一场亢长的梦境未完,只有他一人走下去。各种味道也只有自己明白。无谁惊醒梦中人。
#黑花##游园惊梦##棋无悔#而黑眼镜的出现正是那颗欲下未下的子。他们一日日熟络起来,彼此都不是长情的人合作起来倒是顺风顺水。谁也没功夫去细数那些隐于日常的变化,任着他去就成了完全背离初衷的模样,根深蒂固地扎在心底,再想根除,牵连着的一根根血脉是真真的疼。他知道这颗棋子应该放下了,落子无悔。
#黑花##游园惊梦##曲终人不散#在那之后他便没了梦境,踏踏实实地安眠,醒来时身边还是那张欠操的脸。他时时刻刻放不下的防备在身边人的面前早已经全面崩溃,再没有筑起过,这未尝不是好事。至少那张戏子的脸卸下来以后真实的样子,能够毫无顾虑地展现给人看。他无需谨慎地活着周身布满了刺。在那场盛大的戏落幕之后,曲终人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