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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档】滴 血 的 长 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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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放空,这纯粹是被教案虐出来的产物


IP属地:福建1楼2013-06-17 20:24回复
    宗像迟疑了一会,快步跟上了淡岛。
    “你听到了么?刚才的声音,叫着‘还给我’。”
    “没有。”淡岛盯着宗像的脸看了好一会,“难道美术馆里有鬼?”在淡岛看来,宗像不像是个会开此类玩笑的男人。
    “也许是某些人的恶作剧,也许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宗像加快了脚步。
    长廊里开了灯,尽管在白天,这里也显露出诡异的感觉,好像一条过于安静的通道,尽头在一个窄窄的转弯之后。这条长廊一侧是扶手,一侧是墙。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断断续续的滴水声从长廊下传来,原本不短的长廊一下子变得很长。
    像是错觉一般,一切都变成了灰白的颜色,黑色的阴影从里头渗出,慢慢地变成一滴滴鲜红的血。
    淡岛只觉得头昏脑胀,扑面而来的,除了血腥味,还有淡淡的烟味。
    “抱歉啊,淡岛小姐,这么称呼您可以吧。”有个人扶住了淡岛的肩膀,可眼前发黑的她根本看不到那人的样子,“五年前的,C区居民楼的大火中,好像有一些人失踪了。”
    “是……”淡岛咬破下唇,迫使自己清醒过来,但愈发沉重的脑子惹得胃里一阵翻滚,她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应该……十来个……”她感觉自己的脚下似乎踩了软乎乎的东西,有些恶心。
    长廊里的血迹越来越明显。
    “里面……”那个声音准备继续问下去,怀里的淡岛突然垂了下去,“啊,抱歉,我也是情非得已。”
    淡岛发觉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重量在慢慢撤去,她摇晃着跌向长廊。放大的瞳仁里,印出了长廊上的血迹,它们犹如玫瑰一般慢慢绽开,又化成一团团炽热的火焰,逐渐逼近的高温似乎要融化一切。
    “火势太大了!危险!”
    “快!紧急撤退!快!”
    “可是这里,还有一个人!”
    “顾不上了,快!”
    蓝色衣服的家伙,争先恐后地拥向门外,拼命地在红色的烈焰中打开一条狭窄的通道。
    那只被烧伤的手……伸向了救援人员,艰难地……但火焰如红绸一般快速包裹了一切,高大的书柜晃动着,砸了下来,模模糊糊地,还能看到少年苦涩的微笑,像凋谢的金盏菊。
    “淡岛!淡岛世理!”
    “唔……”
    火焰如噩梦一般退去,淡岛撑开眼帘,面对的是几张惊慌失措的脸。
    “室长……怎么回事……”她挣扎着坐起身,头还在隐隐作痛。
    “我还想问你呢。”宗像拍了拍淡岛的肩膀,“你走着走着,突然就晕倒了。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么?”
    “不是,你没有听到有人对我说话么?”淡岛使劲甩甩头,“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了五年前C区火灾的事。”
    “没有。”宗像的瞳孔慢慢放大,“我只看到你突然倒下了,你什么话也没说,我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莫名的恐惧一下子席卷了整个房间。宗像礼司走到窗子前,静静地点了根烟。秋山让大家稍安勿躁,淡岛则尽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
    “重新翻出五年前C区火灾的卷宗,再查一次。”和着烟圈,宗像吐出这句话。
    还有,“还给我。”
    五年前发生火灾的居民楼,现在早就恢复了原样。秋山和道明寺前往调查,得到的结论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关于鬼怪的传言,也没有任何一处发生过闹鬼事件。
    在那次火灾中,死亡三十人,失踪十二人,他们的资料被保存在档案室里。
    “这些是失踪人员的名单:高桥杏子、成田平和……十束多多良……”随着名字,相应的照片依次出现在显示屏上。
    “等一下!”淡岛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十束多多良。”
    奶金色的头发比之前B5号位的男子稍稍亮一些,更显得柔软,嘴角弯起温和的弧度。
    “有什么问题么?副长?”
    火焰……受伤……金盏菊……
    “室长,有可能是他。”淡岛再三犹豫,终于继续开口,“明明可以活下去,却因为救援人员提前撤退而被烧死的家伙。”
    “请给我一个理由。”宗像礼司一面玩着拼图,视线却转移到淡岛的身上。
    “我在那条长廊里,听到了滴血的声音,而后被一个男子问及火灾,晕倒之前,看到了那一幕——因为某些人的失职,使得一个人被烧死。”淡岛继续说道。
    “资料上显示,十束多多良是孤儿,养父早就死了。而且这家伙失踪了五年,要找起来,也很困难。”
    “不困难,至少我得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宗像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先去找栉名安娜,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被放大的十束多多良的照片,左耳耳骨上发亮的银色。
    那天美术馆里,B12号位下,那位被宗像礼司称为“野蛮的国王”的画中人,左耳耳骨上也戴着一枚。
    惊人的巧合,不是么?


    IP属地:福建3楼2013-06-18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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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区的美术学院。
      十七岁的栉名安娜正在画室里。
      “画展?不是这个。”她摇了摇头,看上去十分吃惊,“这张不是我画的。”
      “你认识画上的人么?”淡岛问到。
      “尊。”安娜眨了眨眼,“五年前,见过。之后再也没见过了。”
      “我知道了。”
      “室长,从刚才你就一直这副表情。”
      “安娜是个色盲,据她的导师说,她只能看到红色。”宗像不紧不慢地说,“但是那副署名为‘栉名安娜’的画,却是一副彩色的油画。你也看到了,她真正的参赛作品,是一副素描,而且画的还是景物。”
      “这么说,有人冒用了她的名字参赛?”淡岛接了下去。“可这跟五年前的火灾有什么关系……”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可我不这样想。”宗像停了下来,“如果你是那个盗用名字的人,你肯定不会选择一个色盲,而且安娜只是个学生,画技并不出众,知道她的人也不多。参赛的人员递交作品时,是全程监控,只要调出录像,和递交的书面资料对比,很快就可以查到。”
      “但是主办单位没有传出作弊之类的消息,说明是安娜本人亲自提交的作品——需要我申请调查美术馆前几天的录像么?不过……”淡岛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过那幅画的尺寸太大,想要带进美术馆,不可能逃过监控器。这次画展的地点是抽签定的,想要事先知道也不容易。”宗像笑了笑,“也许我的想法比较可笑,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那幅画,也许不只是一幅画呢。”
      那样的眼神,逼真得让人毛骨悚然。


      IP属地:福建4楼2013-06-18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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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茶会的淡岛回到了公寓,照例进行的是“进屋三步骤”——开门,开灯,关门。
        这今天,流畅的程序在开灯后进入了死机状态,确切地说是停滞。
        SCEPTER 4副室长正看到一个奇怪的男子企图挤进她开了一半的窗户。暂时不考虑淡岛小姐住在15楼,男子是如何卡在没有阳台的窗户上,光是男子身后那一对白色的翅膀就够上演一部惊悚大片了。
        “淡岛小姐,可以让我进来么?”男子露出尴尬的笑,用手扒着窗框。
        “其实你把翅膀收起来——假如可以的话,我想你现在已经坐在室内了。”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事脑子一定不能迅速运转,可是身为SCEPTER 4的领导阶层,又在这几天经历了各种奇怪事件,淡岛的表情显得格外平静。
        “啊哈,哈哈哈,是这样么?”
        “那么,失踪了五年之久的十束多多良,可以告诉我你此行的目的么?五年前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援,而葬身火海的家伙,五年后突然出现,有什么打算?”
        “啊,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了那些消息,不过我想纠正一点,并不是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援,而是那个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十束托着腮帮子,一脸轻松地说着,好像他并不是故事里的主角,反倒是一个编写故事的作家。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从头到尾都叫着‘MISAKI’,他怀里的人吸入了过多的烟尘,几乎就要窒息了呢。而我,对他来说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淡岛垂下了眼帘,原来,是他。
        “我被烧得几乎连骨头都不剩,所以恢复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十束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里被书柜砸到,丧失了大部分记忆,因此忘记了很多东西。我听说美术馆里出事了,以为是那个人……让他千万不要靠近美术馆,我担心……”
        “你的意思是,你的同伙也在美术馆内?那个制造了梦境的家伙。是他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
        “啊!是草剃桑啊……”十束叹了口气,“他们还在调查这件事呢。”
        “看得出,你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深夜的美术馆。
        蜜橘色的小脑袋在转角处探了出来,八田美咲脱了鞋子,光脚在长廊上跑着,害怕黑暗的他一心只想着往前冲,忽视了身后那个追了一路的跟踪狂。
        “呼……呼……”跑到了B3号位后,八田停了下来。
        深夜的美术馆十分安静,银色的月光给这里镀了一层薄而均匀的蜡,显得阴森而冷峻,墙上的画在此刻透出冰凉的感觉,随着呼吸深入骨髓。
        “MI~SA~KI~”一只手搭在了八田的肩上。
        “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八田炸毛似的尖叫,长廊内迅速蹿起了红色的火焰,可四下飞散的火星并没有给长廊带来损失。
        有什么,从火焰里走出来了。
        “终于来了啊,”戴了墨镜的男子将手中的烟高高抛起,泛着微光的白灰截断了二者的退路。
        “草剃桑!”八田正欲跑过去,却被身后的人扣住了腰。
        “伏见猿比古。”草剃摆了摆手,“我们只是想要一个答案罢了,别紧张。”
        未等伏见发话,热浪夹杂着火星扑面而来,他迅速将八田护在身后,过高的温度一下子激起了回忆的临界点,五年前的一切又一次再现。
        “尊。”
        高大的男子一步一步地走来,随着烈焰扬起的披风在空中划开炙热的弧度,伏见仿佛能够听到他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
        和周围一起燃烧的,也许不仅是烈焰,更有这个男人的意志和心。
        “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IP属地:福建6楼2013-06-19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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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术馆从外部看起来毫无动静,可焚毁一切的烈焰却真实地告诉伏见,这个男人,会展开十分的战斗力去攻击。
          “也许,在他看来,即使是为了自己爱的人,也不可以做出这样的事呢,谁遇上了都一样,只是你比较霉运一些罢了。”草剃看着艰难防御的少年,慢悠悠地吐出了一句。
          “就这样放任不管么!”八田瞪大了眼睛,似乎从草剃的身上能够挖出答案。
          “其实,你也是在乎他的吧,在乎那个背叛了我们,而加入了SCEPTER 4的伏见,”草剃全然不顾八田即将爆发的表情,“你呀,和尊简直一模一样。”
          “我可不是在乎他!”
          “那么,你认为的忠诚又是什么呢?”草剃单手撑在扶栏上,“效忠同一个人?你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可这里并不合适他——你们既然把后背交给对方,不是应该做好准备,去接受面对不一样的人么?”
          两个背对背相靠的人,看到的必然是不同的景色,可无论如何,他们终究是紧紧地贴在一块的。
          不过,如果想看到一样的东西,为何不面对面呢?
          “猿——比——古——”
          原本会从当胸穿过的手臂偏差了方向,从左肩打入。
          八田捂住了嘴,他努力抬起脚,却始终不能迈出一步,离他十米的地方,躺着因受伤而颤抖的伏见。
          火焰消失了,留下的是完好无损的美术馆。
          “尊!”
          美术馆内的警报器开始嘶鸣,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过不了多久,巡视人员就会聚拢过来。
          周防打了个哈欠,没有收手的意思。草剃的脑子被迫开始高速运转——他毫无疑问地要开始收摊了。
          “啪——哗——”
          没有按照事先的剧本,一楼展厅的玻璃突然碎裂,这果然吸引了SCEPTER 4。
          无形的幻境张开了一半,却由于施力者能量不足,硬生生地停在了通往一楼的长廊上。
          草剃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先行一步,张开了剩余的幻境。
          “KING~”幻境与现实的交界处,失踪了五年的家伙突然出现。也许张开幻境消耗了他大部分的能力,他正微微喘着气。
          “你……”
          “嗯……”十束快步地走过去,“身为,王的臣子,必须百分之百地忠诚呢,刚,恢复了原样,我,就过来了——我啊,可是王的臣子啊。”
          “烦死了。”
          “诶?”
          几乎是以抓的动作取下了头上的王冠,然后以砸的姿势扣在了对方头上。
          “不只是臣子……”虽然说话者意犹未尽,但是却没了下文。
          “十束的力量有限。”草剃慢慢地撤回撑在扶栏上的手,幻境慢慢地缩小了,八田看见,前者的脸上有一种名为“幸灾乐祸”的微笑。
          “而是,”草剃的行动让周防意识到这里毕竟是美术馆,他很快圈住了十束的肩膀,然后低声说出了后半句,“加冕了的王妃。”
          SCEPTER 4赶到的时候,只看到躺在地上的伏见和他怀里慌乱的八田,和五年前一样。
          “加冕。”伏见朝二楼努了努嘴,“油画。”
          淡岛率先地跑了上去。
          可那幅画却变了个样,是那天栉名安娜的终端机里,黑白的素描,碳素笔勾出了流动的江水和吊桥。
          “加冕的人,不在画中。”那个男子说过的。
          “也许,加冕典礼结束了,自然会散场的吧。”淡岛这样想着。鬼使神差地来到了B5号位。
          栉名穗波的画。画上还是夜间亮灯的吧台,种类繁多的酒,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唯独没有了画中的男子,整洁的吧台上放了一副薰衣草色的墨镜。
          “能认识您真好。”
          让我再听一听你的温和的京都腔吧,哪怕是说着那些我毫无兴趣的东西。
          淡岛在这幅画前,站了许久。
          美术馆事件结束后,画展继续进行,偶尔有人问起,B12号位和B5号位的画为什么变了,馆长只得以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
          “淡岛小姐,您得拜托宗像室长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那些人。”馆长觉得他马上就要变成彻彻底底的秃顶了。
          “既然美术馆内的画没有被盗,我想宗像室长不需要负责吧。”淡岛拢了拢头发,“那么,只好拜托馆长您亲自想想,要用什么样的说法给游客一个交待了。”
          B5号位。站着许多人,它不像B12号位那样大刀阔斧地换了一幅,而只是少了个人而已,所以引起了人们的各种猜测,其中,以少女居多,她们窃窃私语,甚至妄想画中的人已经走到了现实中。
          “最后一次了。”淡岛对自己说道。
          可她决定从画上收回目光,不再凝视的时候,她却发现,画中放在吧台上的墨镜不见了。
          她立刻向四周张望着。同时焦虑地掩饰自己热切的眼神。
          什么也没有。
          “在这里。”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淡岛的后背。
          “十束!”
          “啊,因为草剃桑说亲自来不方便,就只好拜托我了。”十束说着把墨镜放进上衣口袋,同时看好戏似地对淡岛眨了眨眼,“淡岛小姐看起来很着急呢。”
          “并没有。”淡岛恶狠狠地剜了十束一眼,心想着是否需要给他来一份超大的红豆沙。
          “因为草剃桑总是负责收拾善后呢,他可擅长这些了……”十束没完没了地说着,柔软的发丝下,藏了一枚小巧的王冠。样式与画上的差不多,说是缩小版也可以。
          “刚加冕的王妃一定需要红豆饭。”淡岛没有来地想到了这个,忍不住笑了起来。
          FIN


          IP属地:福建7楼2013-06-20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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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2013-06-20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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