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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weetDreams。荒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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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笑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3-06-28 01:12回复
    C1
    流火七月的长沙城,日均温以不输陪都重庆的气势直攀四十高峰。人往大太阳底下一站,隔着鞋底儿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气绕着脚板心子打转。晒得发亮的柏油马路一脚踏上去,竟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夏璎珞用力往下压了压发顶,指间扣着笔,肘臂下是厚厚一叠资料。台里近期正在策划一档新的谈话节目,上头态度明确——份额不能跑,口碑不能倒,至于怎么搞,那就是你下边的事了。脖子一仰倒空了手边的又一杯咖啡,夏璎珞揉一揉眉心,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看。
    这是夏璎珞进入广电系统的第七个年头。最初的满腔热忱早在时光的打磨下被装箱扔去了西伯利亚,那些咬着牙和着血泪往里吞的日子也已成了夏璎珞眼里的别人的故事。电视台能留住人,也不轻易留人。持续低温的全球经济以及逐年攀升的失业人数成了夏璎珞长年坚守岗位不迟到不早退的重要因素,当然那份始终飘在平均线以上的月工资才是拴住命脉的终极铁链——她得用它去供她那套两居室的精装公寓。
    编导这一行,向来是光鲜不比台前权力不如背后,最后还得一年到头拼死累活。为了这档节目,夏璎珞已经连着一个礼拜夜宿办公室,翻资料看录像,熬夜熬到眼发直。
    “夏姐。”新来的实习生递给她一个文件夹,A4大的几张纸密密匝匝印满了几个人的工作经历:“这次公开竞聘选出的几位主持人候选,说让您帮着给点意见。”
    夏璎珞接过来翻一翻前两页,不由挑了眉:“都是生面孔?”
    “新节目嘛。”
    一个个看过去,颇多都是近两年的新起之秀,并没有太多挑大梁的经验,不过底子是有的,无非缺的是机会历练。
    “啪嗒”。
    黑色水性笔以匀速直线坠落,笔帽着地抵着夏璎珞的鞋根,微弱的一声响。夏璎珞反手一合文件夹:“这先留我这看看,明天拿给你。”
    打发走实习生,夏璎珞再一次打开文件夹,这回直接跳到最后。盯着右上角粘贴的一寸照片出了会神,返身从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比对着资料上的号码一个一个极小心的输进手机里,然后摁下通话键。
    电话被接通的很快。
    “喂……”夏璎珞斟酌着开口:“花溺吗?”
    裴花溺到达约定的咖啡厅时是下午三点。推门进去,吧台上的两盆绿植正精神挺拔的冲她眨眼。屋内冷气打得很足,大抵是人不多的缘故,不大的空间显得十分幽静,唱片机里低柔婉转的女声哼吟着老式情歌,折射进来的阳光被米色的碎花布帘割裂成不规则的零散形状。
    夏璎珞坐在近窗的卡座里,看到裴花溺便朝她挥挥手。裴花溺略一踯躅,还是动了动脚在她对面坐下。
    两人俱是一阵尴尬。
    过去那些人夏璎珞现在还有联系的并不多。像是眼前的裴花溺,她也多只在张灿晗口中获知她的一些近况,似乎是过得不太如意。夏璎珞左手搭在右手手背上,指尖碰到温热的皮肤表层,带了局促的意味:“我听说,你跟老东家解约了。”
    “灿晗说的吧。”裴花溺倒是毫不介意的样子:“合约期到了,想着呆的离家近一些,也就没再续了。”
    “所以才向我们台递了简历?”
    “就……试一试吧,毕竟现在优秀的孩子太多,而这条路……”
    “这条路,太难走了。”
    夏璎珞突然想起那时在师大公寓旁边的小饭馆,被隔断的包间里烘着炭火,窄小的圆桌呼啦啦围了一圈人。那顿饭吃得很热闹,只有裴花溺全程都没有参与到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中来,一人坐在最靠里的位置上安安静静的吃菜,直到不知谁问了一句:“裴花溺你呢,以后想做什么?”
    夏璎珞本来在和张灿晗两人玩猜拳喝酒的饭桌游戏,听到这话也停下来看着裴花溺。女生柔和的侧脸轮廓在火锅缭绕的雾气中变得有些模糊,但那口里的话,却每一个字都带了十分的决绝意味。
    她说:“当然是做全中国最优秀的主持人,给那些俗不可耐的人瞧瞧看,高复可不是白念的!”
    十九岁的裴花溺,青春年少正当时。
    时光兜转。
    夏璎珞眼前的裴花溺,岁月在她脸上走过,声色不露的刻下象征成熟的纹路。她微笑起来,是一如当初那样柔软的笑意,她说。
    “这条路,太难走了。”


    9楼2013-07-09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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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3-08-02 0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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