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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tarctic Bear 《放学后》东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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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南极熊


IP属地:上海1楼2013-08-12 21:00回复
      跟在学生群中走出校门,感觉上一天的疲累终于宣告结束。或许发生太多事情,神经太
    疲倦了吧!
      由大门步行至S车站约五分钟。穿白衬衫蓝裙子的学生们三三两两走着。本来我也走在一起,但是临时想起有事去运动用品店,就走进岔路。经过社区,走出交通流量稍频繁的国道,就来到该运动用品店。这里是县内少数几家销售射箭器材的运动用品店之一。
      “清华女子高校的社员程度提高了吗?”店老板每次见到我,都会问这句话。
      从我开始执教鞭以来,就和他有了交情。年龄可能大我三、四岁吧!听说以前打过曲棍
    球,身材虽不高,但是体格极佳。
      “还是很难!大概是我这个当教练的太差吧!”我苦笑着说。
      “杉田如何?你不是说她进步很多?”
      他也和校长同样说词,看来惠子的名气颇为响亮。
      “还可以,只是不知能进步到什么程度……如果再有一年的时间就好了。”
      “原来如此。她已经三年级,那么,这次是最后的机会喽?”
      “是的。”
      边聊天,我边购齐弓箭的零件,然后走出店门。看看表,花了约莫二十分钟。
      在九月的残暑下,我一面拉松领带,一面往回走。卡车卷起的沙尘黏在身上,非常不舒
    服。快走到路口时,我停住了,我见到路旁停着一辆摩托车。不,正确的说,是由于跨骑在
    摩托车上的年轻人我似乎见过。穿黄衬衫、戴红色安全帽……没错,是下午那三个飙车的年
    轻人之一,站在他身旁、正在说话之人,却是清华女子高校的学生。我看着该学生的脸,居
    然是剪短头发的高原阳子?
      不久,对方也发觉我正在看着他们。阳子微露惊讶的表情,但,马上转过身。
      我不喜欢在校外教训或命令学生,但是,碰上这种状态,我不可能视若无睹。我慢慢走
    上前。
      阳子仍旧背着我,骑摩托车的年轻人瞪视着我。
      “你的朋友?”我问阳子。
      但,她没有反应。
      相反的,年轻人问阳子:“这家伙是谁?”
      声音很嫩,约莫高中生的年龄吧?
      阳子冷冷说了一声:“我们学校的老师。”
      听了这句话,年轻人脸孔一变。
      “原来是教师!那么,是下午那两个家伙的同事了?”
      “两个家伙”应该是指村桥他们吧!
      “你最好别说粗话,搞不好连我也被误会是你们同类了。”阳子说。很懒散的声音!
      年轻人盛气全失,说:“可是……”
      “你可以走了,我已知道你的意思。”
      “那么,你会考虑?”
      “会的。”
      年轻人启动引擎,猛加油门,回头望着我,大声叫说:“你告诉那两个家伙,叫他们小
    心点!”
      之后,摩托车留下噪音和废气,绝尘而去。
      我再问阳子一次:“你的朋友?”
      她凝视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回答:“飙车的伙伴!不过,大脑少了一根筋。”
      “摩托车?你也骑摩托车?”我惊讶的问。
      校规当然禁止学生骑摩托车!
      “没错。今年夏天拿到驾照了!是我强迫家父送我的。”她冷冷说着,唇际浮现笑意。
      “你不是讨厌讲粗话的人吗?”
      她冷笑,淡淡回答:“你要告诉村桥他们也无所谓。”
      “我当然不会。但是,如果被校方发现,你将会被勒令退学!”
      “或许那样也不错。反正在这一带飙车,迟早会被发现的。”
      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令我困惑不已,我只好说:“忍到毕业吧!反正也剩没多少时日了
    。一旦毕业,你爱怎么骑都没人管。对了,到时候也载我兜兜风吧!感觉上一定很棒!”
      但,阳子的表情未变。不仅如此,还狠狠瞪着我,说:“你不适合说那种台词!”
      “高原……”
      “算了,别再管我。”说着,她快步往前走,在数公尺外又站住,回头说,“其实,你
    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那一瞬间,我的心无比沉重,连带的,两条腿也抬不起来,只是茫茫然望着向前跑开的
    背影。
      ——你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这句话无数次浮上脑海,又消失。
      不知何时,夕阳西沉了。
      第二章 第一节
      九月十二日,星期四。第六节课,三年B班的教室。
      微积分是高中数学最后的难关,如果学不精,参加大学入学考试时,无法以数学为利器
    。然而,也不知是否我的教学法有问题,到了现在,微积分的测验,全班平均成绩从未超过
    五十分。
      我一面在黑板上列出难解的数学公式,时而回头望向学生们,但,她们还是一样虚无的
    表情。若是一、二年级的学生,多少会面露反抗之色,表示“为何必须学这种东西”或“数
    学在走向社会后根本用不到”,但是,升上三年级,却似已不再有这类无意义的疑问了,反
    倒是一副“请继续说明下去”的表情。
      难道她们领悟了吗?
      望着她们的神情之间,我的视线移至最左边第四个座位的惠子身上。
      惠子以双手托腮,正在看窗外的景色。也不知她是在看别班上体育课?还是望着围墙外
    的住家?不管如何,她这种样子我很少见过,因为,平常我上课时,她总是很认真的听课。
    我把今天授课的内容加以整理概述时,下课铃声响了。学生们的脸孔顿时一亮、恢复生气。
    我一向抱着上课不超过时间的原则,立刻合上教科书,说:“今天就到这里!”
      “起立、敬礼!”班长的声音也充满活力。
      走出教室数步,惠子追上来了。
      “老师,你今天会来吧?”
      和昨天不同,略带着诘问的语气。
      “我是打算要去。”
      “打算……不确定吗?”
      “嗯……不,一定会去。”
      “要守信哦!”说完,惠子又快步回教室。
      隔着玻璃窗,见到她走近朝仓加奈江,好像说了什么话。加奈江是射箭社的副社长,所
    以大概是在讨论和练习有关的事项吧!回到教职员室,村桥正抓住年轻的藤本老师,不知在
    说些什么。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才知道是因为抽考的成绩很糟,他正在抱怨。
      村桥最爱发牢骚了,我们始终只当他的听众。牢骚的内容各色各样:学生的过错、校长
    的不懂事、薪水太少等等。唯一不变的是:他很后悔当女子高校的教师!


    IP属地:上海8楼2013-08-12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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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美惊讶的抬起脸来。很明显,她屏住呼吸。她呼出一口气,回答:“我犹豫不决……

        这是任何人都曾有过的经验。
        “这只是一项运动,没什么好怕的。如果害怕,可以把眼睛闭上。
        她低声回答“好”,然后慢慢拉弓。拉满弓后,她闭上眼,射出。箭矢偏离中心,插在
      靶上。
        “这样就行了。”我说。
        惠美表情僵硬的颌首。
        五十公尺和三十公尺射完后,休息大约十分钟。
        我走近惠子:“大家多少都有些进步了。”
        “还差得远呢!”惠子淡淡的回答。
        “至少比想像中好多了,没什么好失望的。”
        “我呢?”
        “还过得去,比集训时好。”我说。
        一旁的加奈江冷冷接口:“惠子带着老师的护符,情况当然不错了。”
        “护符?”
        “喂,加奈江,别乱讲话。”
        “是什么?我不记得给过你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是这个。”惠子从箭囊内抽出一支箭,是黑柄、黑羽的箭。那是直到前不久
      为止,我惯用的箭。
        箭手们都持有自己的箭,依自己的射法、体力、选择箭的长度、粗度、箭羽的角度。不
      仅这样,箭矢的颜色、箭羽的形状和色泽、图案,也都尽量合乎自己所求,因此可以说,几
      乎见不到有两位箭手的箭矢在形状、设计上会完全相同者。
        前些日子,我惯用的箭矢已相当受损,所以重新制作一组。当时,惠子说她想要一支旧
      箭,我就给了她。从几年前开始,箭手之间就流行着带一支完全不同的箭当装饰品,称之为
      “吉祥箭”。
        “哦?是带那支箭才状况不错?”
        “只是有时候觉得很顺手,算是好预兆吧!”
        惠子将“吉祥箭”插回箭囊。她的箭长度二十三寸,我的箭二十八点五寸,箭囊内只有
      那支箭特别突出。
        “真好?我也想要一支好预兆的箭。”加奈江很羡慕似的说。
        “好呀!我放在射箭社办公室里,你自己去拿。”
        本来休息十分钟,结果过了约莫十五分钟才再次开始练习。我看看表,时间是五点十五
      分。
        接下来是重量训练、柔软体操和跑步。我很难得的陪她们一起进行,但,四百公尺的操
      场跑五圈下来,肺部毕竟承受不了。途中,和网球队跑在一起,藤本也同样在跑步,但是,
      他带头跑。
        “前岛老师,你也跟着跑步?”
        那声音实在不像是边跑边说的声音,呼吸丝毫不乱。
        “只是偶尔……但……还是很难受。”我几乎都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那我先走啦!”
        望着藤本快步远去的背影,感觉上像是见到不同的生物一般。
        跑步结束回到射箭场,立刻进行休息操,然后所有人围成圆圈,发表各自的分数,再由
      社长、副社长开始自行检讨。
        整个练习结束时,已经六点过后。
        最近,白天慢慢越来越短了,但天色仍很亮。对面远处可见到网球场,不过,网球队的
      练习时间一向都比我们要长。
        “今天辛苦了。”回更衣室途中,惠子追上来说。她腰上还挂着箭囊。
        “我又没做什么,不会累。”
        “只要你在场就好。”
        这句话令我一怔——没有先前那种开朗,而是略带忧郁?
        “有这种事?”我故意装作很开心的问。
        接下来谈一些有关练习的事项,但,惠子却似心不在焉。不知不觉间,我们来到更衣室
      前。
        “你明天也会来?”
        “尽量吧!”
        她露出不满的神情,转身。或许还想趁天色未暗之前再稍微练习吧?
        我一面听着她腰际挂着的箭囊里发出的箭支磨擦声,边伸手向更衣室门。
        奇怪!
        应该随手打开的门却动都不动。我试着稍微用力,还是一样。
        “怎么啦?”见到我站在门口,惠子又回来了。
        “门打不开,大概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吧!
        “奇怪!”惠子边摇头边绕至更衣室后。我不断敲门,又用力推着,但,门还是不动。
        不久,惠子神色慌张的回来了,说:“老师,从后门通风口可见到用木棒顶住。”
        “木棒顶住?”
        我一面寻思,为何要这么做呢?一面跟在惠子身后绕至更衣室后。通风口是约三十公分
      四方的小窗,上端钉有活叶片,能向外侧打开约三十度角。我从通风口往里面望,里边昏暗
      ,必须聚精会神才看得清楚。
        “真的呢!到底是谁这么做?”我将脸离开通风口,说。
        这时,惠子凝神看着我,低声说:“里面……会不会有人呢?”
        “里面有人?”我正想问为什么时,自己也低呼出声。
        惠子说得没错,只有从里面才可能用木棒顶住门。
        女性专用更衣室的门被锁住。
        我们再次绕回前面,又开始敲门。
        “有谁在里面?”
        但,怎么叫也没有答复。我和惠子对望着——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只好把门破坏了。”我说。
        惠子颌首。
        两人开始用力撞门。约莫撞了五、六下,门上端发出断裂的声响,整片门朝内侧倒下,
      立刻室内尘土飞扬。我们站立不稳,惠子腰间箭囊内的箭支也掉落一地。
        “老师,有人……”
        听惠子这么说,我望向房间角落。一位穿灰西装的男人倒卧。由于在通风口的正下方,
      刚刚看不见。
        那件灰西装我很眼熟。
        “惠子……去打电话。”我生生咽下一口唾液,说。
        惠子紧抓住我手臂:“打电话?打给谁?”
        “医院。不……应该报警……”
        “死了吗?”
        “也许。”
        这时,惠子放开我手臂,从撞坏的门走出去。但,几秒后又满脸苍白的进来,问:“是
      谁?”
        我舔了舔嘴唇,回答:“村桥老师。”
        惠子双眼圆睁,一句话也来说的跑出去。


      IP属地:上海10楼2013-08-12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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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掘老师突然喃喃说:“那位刑事会不会认为村桥老师是他杀呢?”
          我不自觉停下脚步,凝视着她的侧脸。惠子和藤本也跟着停下来。
          “为什么?”
          “没……只是有那种感觉。”
          藤本大声接着说:“若真是那样,就是密室杀人了,这倒有意思。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过我明白他的心情:他是不想认真去思考杀人的可能性!在校门口和藤本及掘老师分手。
        他们都是骑脚踏车上下班。我和惠子互相对望着,彼此深深叹口气,才开始缓步往前走。
          “简直像作梦呢?”边走,惠子边喃喃自语。她的声音也失去了气力。
          “我也有同感,很难想像是现实发生的事。”
          “会是自杀吗?”
          “这……”
          我摇头。但,感觉上不太有此种可能!村桥并非会自杀那一类型的人,甚至可说是宁可
        伤害别人,自己也执着于要活下去。那么,唯一可能就是他杀了。
          我想起藤本刚刚所说的“密室”名词。确实,更衣室是密室没错,但,如小说作者所创
        作的各种“密室杀人”一样,这次事件中是否也隐藏有诡计呢?何况,大谷刑事岂非也指出
        不能构成密室之疑点?
          “确实以木棒顶住门吧?”
          “没错,你不是也知道吗?”
          “是这样没错……”惠子似在思索什么。
          不久,我们抵达车站。她搭不同方向的电车回家,所以经过剪票口后,我们就分手了。
          紧抓着车顶的拉环,我边看着车窗外流逝的夜景,边思索着村桥死亡之事。
          不久前才在我身旁发牢骚的男人,此刻已离开这个世间,若说人的一生就是如此,那也
        就算了,但是,生命的结束来免也太仓促、太缺乏余韵了?
          即使这样,村桥为何会死在更衣室呢?就算他是自杀,那里也并非他会选择的死亡地点
        ?设若是他杀呢?对凶手而言,更衣室是最佳场所吗?或者是有非更衣室不可的原因?
          想着这些事情之间,电车进站了,我步履蹒跚的走下月台。透过沉重的步伐,我再次深
        深体会到自己非常的疲累。
          从车站步行回家约十分钟。
          我住的是搬来这里时所购买的公寓,虽然只有两房两厅的格局,但因没有孩子,感觉上
        不会很窄!
          脚步沉重的爬上公寓阶梯,按门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晚回家了。
          链锁和门锁的声音响起后,门开了。
          “回来啦?”裕美子和往常一样的说。
          室内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换好衣服,坐在餐桌前,心情些微平静下来了。我将发生的事件告诉裕美子,她惊讶得
        停下筷子。
          “自杀吗?”
          “这……详细情形还不清除。”
          “明天看报纸就知道啦!”
          “嗯。”
          但,内心却颇怀疑,因为警方也无法当场判断是自杀抑或他杀。眼前浮现大谷刑事锐利
        的视线!
          “他的家人……一定乱糟糟的。”
          “幸好他是单身汉。”
          我考虑是否该告诉裕美子也有人想狙杀我的事,但,还是说不出口。如果说出来,也只
        是让她担惊受怕而已,于事无补。
          这一夜,我辗转无法成眠。不仅是脑海中村桥的尸体忽隐忽现,而且,在思索他死亡的
        意义时,神志更清醒了。
          村桥果真是被人杀害?
          若是他杀,凶手又会是谁?
          凶手和想狙杀我的人是否同一人?若是同一人,其动机何在?
          身旁的裕美子发出均匀的鼻息声,熟睡了。对她来说,从未见过面的丈夫同事之死,只
        不过和一般三版社会新闻毫无两样?
          我和裕美子是在以前任职的公司认识,她从来不化妆、沉默寡言、朴素。和她同期的女
        职员喜欢和单身男职员打网球、郊游等等,但她除了上司之外,几乎不曾和男职员交谈过。
        对我也是一样,只有端茶给我时,寒暄个一、两句话。
          “那女孩没用!请她来,她也不来,即使来了,也根本没什么意思。”
          不久,有人开始这样批评她。
          结果,她连年轻人的聚会也都不参加了。
          因为这样状态,有一次我约她时,内心已认定她会拒绝了。
          “下班后,要不要一块喝杯咖啡?”
          没想到她点头了,一丝踌躇的表情皆无。
          在咖啡店内,彼此几乎没有交谈半句。时而,我说话,她点头,至少,她并未主动说话
        。但我开始发现:自己追求的就是能共度此种时刻的女人!能让自己心情平静的女人!之后
        ,两人正式开始有了交往。但,也只是有了两人面对面相处的时间而已,不过,似乎彼此藉
        此已能相互了解。
          记得我曾问过她:“第一次约你喝咖啡时,你为何会答应?”
          她回答:“我想和你约我是相同的理由。”
          这大概是彼此皆为不引人注目而相互吸引吧!
          我辞掉工作当了教师后,两人仍持续交往。裕美子除了对我稍微会多说几句话之外,一
        切和以前并无不同。
          三年前,我们举行了小婚礼!
          我认为这三年内生活非常平静,也很平凡,只有一次,两人之间有所冲突。那是结婚约
        莫半年后,她怀孕了,很兴奋的告诉我。
          “还是拿掉吧!”我毫无感情的说。
          她的笑容凝住了,似乎一时不解我话中之意。
          “现在不可能有孩子……我一向很小心,但是,为何会失败呢?”
          不知是我的口气刺伤她,或是“失败”两字刺伤她,她的泪水夺眶而下。
          “那是因为我最近经期不正常……但,好不容易有了孩子……”
          我更加歇斯底里了:“不行就是不行。必须等有自信抚养再说,现在……太早啦!”
          这天晚上,她整夜啜泣。
          翌日,两人前往医院。虽然医师苦口婆心想说服我,却改变不了我的意志。表面上的理
        由是生活困难,但,真正原因却在于我不想当父亲。一考虑到一个“人”诞生,其人格的形
        成深受自己所影响,我对当父亲就产生莫名的恐惧感。
          我不得不承认,两人之间因这次事件而产生明显的变化。她经常啜泣,我的心情也一直
        很不愉快。之后的一、两年,裕美子常在厨房或客厅茫然沉思,到最近,才仿佛恢复开明,
        但,或许她至今仍未原谅我也未可知!
          不过,我觉得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现在,我的想法是:尽可能不让她为我的事操心!边想着这些,直至凌晨三点过后,我
        才总算昏沉沉地睡着。但,连续的噩梦却让我的精神无法休息——是被一只白色的手追逐之
        梦。
          我极力想看清楚是谁的手,但,影像却模糊不清。


        IP属地:上海12楼2013-08-12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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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
            “这只是我的直觉,当然不能太过相信,但是,我认为这次事件的凶手脑筋相当冷静。
          采用氰酸溶液当做杀人的手段,一方面当然是不会被对方抵抗、也较不易失手,可是,另一
          方面很可能是自信不会因此而招徕破绽吧?亦即,由于某种特殊情事,凶手偶然拿到了氰酸
          溶液。”
            他的意思分明指出:偶然之事无从调查!
            “但是,解明密室诡计应能将凶手局限至相当范围内。刚刚北条小姐也说过,那种诡计
          必须要知道掘老师开锁时的习惯动作,亦即会将锁头挂在门上扣环上,才能够想出。如此一
          来,放学后经常留在学校的学生,具体说来,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最有嫌疑。”
            明知我也是社团指导老师之一,所以大谷用闲话家常的平淡语气说着,并未抱着刺激我
          的反应之意味。
            “这么一来,明天起要调查所有社团的成员了?”
            “大体上是这样,但……”
            大谷说到这里,住口了。
            感觉上,他自己也想不出该怎样进行才好,所以一时无法说明。证据是,他在途中下车
          时,仍旧交抱双臂,好像在沉思什么……
            第三节
            九月二十日。早上开始下着雨。
            或许是被雨声吵醒,我比平常早十分钟醒过来。能早起当然好,这样,裕美子在时间上
          也可以不必那样赶。
            翻翻报纸,毫无关于事件的报导。对于当事人而言,或许是重大事件,但在外人眼中看
          来,却只不过是社会新闻之一。再说,学校里不也逐渐恢复事件发生前的状态吗?边咬着土
          司面包,我合上报纸。
            “最近工作方面如何?习惯了吗?”我问。
            裕美子有点不太自信似的回答:“还好。”
            今年春季起,她在附近的超级市场兼差。虽然生活不算苦,但她表示在家里闲着也无聊
          ,就随便她了。她是说负责收银机,不过并未因此影响到家事,也不像很疲倦,相反的,最
          近气色好多了。
            只是,开始上班后,我注意到她的洋装和饰品也增加不少,可能是手头较宽裕吧!但是
          ,以她的个性而言,应该不大可能会注重这些,所以我颇觉意外。但,并没有达到称得上奢
          侈、虚荣的程度,我也就从未说过什么。
            “别太勉强自己,反正又不是以赚钱为目的。”
            “我知道。”裕美子低声回答。
            搭乘比平常早一班的电车,乘客明显少了很多,看来早上的五分钟就等于白天的三十分
          钟。抵达S车站时,对面月台也刚好有电车进站,无数女学生下车。跟着她们一起来到车站出口时,有人拍我背部。
            “这么早?有事吗?”
            我一听即知是谁,但仍回头,回答:“你也搭那班电车?习惯早起?”
            这三年来,早上从未在车站碰见惠子。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对了,昨天怎么啦?为何没来射箭场?”
            四周有两、三个人朝这边看。我意识着那些视线,问:“刚好有一点事情……惠子,你
          听说什么和事件有关的谣传吗?”
            “谣传?我不知道。是什么?”惠子讶异似的颦眉。
            “在这里不好说明。”我推着她的背部,走出剪票口。
            雨还是持续下个不停。女学生们撑着五花十色的雨伞排队前进,我和惠子也加入行列之
          中。
            我告诉惠子昨天解开密室之谜的始末。
            “真的吗?北条解开密室之谜了?真不愧是本校最优秀的学生。”惠子很佩服似的旋转
          着雨伞,“那么,刑事认同她的推理喽?”
            “大体上是同意了,但,只要查不出凶手,终究脱离不了推理的领域。”
            “必须查出谁是真凶?”
            “不错。”
            不久,我们到了学校。
            进入教室大楼,我走向教职员室时,惠子似忽然想起什么,叫住我,说是要准备校运会
          的事,希望我中午休息时间去社团办公室一趟。
            我想,大概是化装游行之事吧!不耐烦的点点头:“好吧!”
            她促狭似的笑了。
            进入教职员室,气氛和平常毫无变化。包打听的藤本见到我并未过来,表示北条雅美解
          谜之事尚来传开。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打开抽屉,拿出原子笔时,第一节课的预备铃
          声响了。我想到需要用红铅笔,再度拉开抽屉时,手停住了。
            对了,昨天我未把抽屉上锁!
            这两个星期以来,回家之前一定会将抽屉上锁,这是因为感觉自己有生命危险。不见踪
          影的凶手有可能把掺毒的糖果放进抽屉内,也可能开抽屉时有尖刀射出,不管如何,我随时
          保持高度警觉。
            但,昨天并未上锁!
            为什么呢?答案很简单:我已不像以前那样神经质。十多天前,我走在教室大楼旁,有
          盆栽掉下,那陶盆和泥土在眼前四散的声音和情景,至今仍深烙在我脑海,有时候,漠然的
          不安会转为恐惧。而这种恐惧在村桥被毒杀后更是达到顶点!我一直担心接下来会轮到自己
          ,所以对解明事件之谜表现出强烈的斗志和关心。
            但是,这两、三天,我不得不承认已经把村桥的命案和自己的事分开思考。即使听了有
          关大谷的事,也认为与己无关,不再觉得自己会有危险。我开始认为: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心
          理因素?
            中午休息的时间,我依约前往射箭社办公室。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模样,撑着伞,裤管仍
          被溅湿了。进入办公室,惠子、加奈江和宫坂惠美都在。
            “天窗好像开了哩!”见到我湿透的衣服,惠子很有趣似的说。
            “今天好像无法练习啦!”
            “要全力准备校运会,这样最好。”加奈江回答。
            我问:“为什么 ?”
            她和惠子互望一眼,然后回答:“天气好的话,不练习又太可惜,会影响及校运会的准
          备。”
            “是吗?好像很麻烦……”我环视办公室内。四周用衣架挂着接上红、蓝布条的华丽衣
          服,以及似布偶狮状的衣物。对于运动社团的成员来说,校运会是向一般学生显示自己存在
          价值的最佳机会,所以每一社团对于对抗的准备都不遗余力。但是,她们另有比赛,有参加
          县运会——全国大赛的目标,然而又两边都不想放弃,所以,加奈江才会有那种想法。
            “能够休息一下,全力准备这些事也不错。”惠子说。她是希望我能了解她们的心情。
            “找我来有什么事?我想,还是和小丑有关吧?”
            “是啊!惠美,你把那边那个盒子拿过来。”
            宫坂惠美拿过来的是个小化妆盒。惠子打开,里面摆满唇膏和粉饼。
            惠子把东西全都拿出来放在桌上,说:“现在教你化妆。先用白色粉饼把脸全部涂白,
          最好连脖子也涂,然后用眼线笔在眼上画十字,最后用唇膏将嘴唇尽量涂抹成鲜红,最好是
          延伸至脸颊,知道吧?还有鼻子,只要涂上红点就行了。”
            她根本无视于我的表情反应。
            我伸出手掌挡在她面前,说:“惠子,等一下!是要我自己化妆?”我的声音略带着颤
          抖——这太不像话了。
            但,惠子好像认为很有趣:“我是想帮忙,不过那天我们会很忙,可能没有时间,所以
          你要趁现在练习。”说完用力在我肩膀一拍。
            “加油吧!老师。”加奈江拿来镜子,摆在我面前。镜子角落贴着小丑的漫画,似要我
          依此化妆。
            “没办法,试试看好了。”我说。
            惠子和加奈江高兴鼓掌,连文静的宫坂惠美也笑了。
            接下来约十分钟,我面对镜子苦战。粉饼还好,但是眼线笔和唇膏却不会使用,脸孔画
          得一塌糊涂,还是惠子看不过去,出手帮忙了。
            “到时候可要自己来啦!”
            惠子以熟练的动作替我画上小丑的眼睛和嘴巴,那动作未免过度熟练……
            “对了,趁现在提出来。”加奈江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站起身。
            从镜中,我见到她从架上拿下我的弓具盒。
            “上次你答应要送我一支旧箭当吉祥物吧?我可以拿吗?”她从盒内拿出一支黑箭,轻
          轻晃动。
            我因为正在涂唇膏,只好颌首。
            “完成啦?你们看,很神气呢?”惠子心满意足的交抱双臂。
            镜中的我,脸孔变成像是扑克牌的“杰克”一样,我想:大概是使用廉价唇膏之故吧!
            “别发牢骚了,至少这样一来,没有人能认出是你。”惠子嘟着嘴。这点确是事实,我
          也不觉得从镜中见到的是自己的脸。
            “穿上衣服,戴上帽子,就更完美啦!这样,你也不会害羞了吧?”
            “这可难说?不过,现在赶快帮我卸妆,第五节课快开始了。
            惠子边取笑说何不就用这张脸去上课,边替我涂抹上清洁乳液,用化妆纸开始擦拭:“
          你可要记得化妆方法哦!自己能做到吧?”卸妆后,惠子仍唠叨着。
            “不行的话,可以不要化妆呀,对不对?”加奈江一面用白色奇异笔在箭上写着“KANA
          E”字样,一面讽刺。
            “总会有办法吧?”我说着,走出社团办公室。雨势总算稍微转弱。
            操场一片泥泞,我多绕一些路,经过体育馆旁,往教室大楼方向走。
            体育馆屋檐下摆着尚未制作好的吉祥饰偶。也有些已经上了油画颜料,接近成品。若是
          两、三年前,还知道是要做什么东西,但是今年的作品皆是我从未见过之物,我不由得深刻
          感受到年龄的差距了!
            走出檐下,正想撑伞时,手的动作停顿了,因为见到体育馆后有位女学生。我撑开伞,
          缓步走近。该学生撑着花朵图案的伞,静立不动。距离约十公尺时,我看清她的脸,同时,
          她也发觉我,回头。四目交会了,我停下脚步。
            “你在干什么?”
            “……”高原阳子没有回答。
            她凝视着我的眼神显然想说些什么,但,嘴唇却如牡蚝般紧闭。


          IP属地:上海22楼2013-08-12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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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得看能发挥几成的水准了。”我坐在加奈江的弓具盒上,看着社员们过去的成绩记
            录册时,惠子走过来,说。
              “昨天的情况如何?”
              “还好就是了,只是不知你的标准如何?”她的语气里隐含着责怪我之意味。
              这也难怪!最近两、三天,我一直未参加社团练习,放学后就立刻回家。
              “我相信你们。”
              我放下记录册,站起身,走向大会司令台。
              “我相信你们!”这句话,她听得出另一种含意吗?
              司令台上已积极磋商比赛进行事宜,我特别在意的是记录组人员。在这种竞争一分、两
            分的比赛,些许的错误都会造成重大的影响。
              这次选拔赛的得分记录是采用彼此看靶的方式。在一般的个人赛中,并非一个人射一个
            靶,而是两、三个人共用一个靶。而所谓的相互看靶,就是射同一个靶的选手相互记录彼此
            的得分。当然,仅凭这样是无法公平记录,因为记录者和被记录者的意见有时会不一致!譬
            如,箭中靶的位置在十分和九分的交界线,依规则,只要稍微碰到交界限,就记录为较高的
            得分,但,偶尔会发生无法判断的情形,这时,射手当然坚持较高分数,记录者则坚持较低
            分数。
              这时,就必须请裁判来公正判定,射手和记录者当然无反驳的权利。记录者每两次,亦
            即每六支箭就得向大会司令台的记录组报告成绩,记录人员据此发表各阶段成绩。
              “嗨,前岛先生。”在大会司令台帐蓬下出声招呼我的是R高校的井原。他身材矮胖,但以前是位名箭手,因此浅黑的脸孔显得神采飞扬,“听说今年清华的选手是超强组合?”
              由于连续三年参加全国锦标赛的自信,井原说话很直截了当。
              我苦笑的挥挥手:“是比以前好一些。”
              “不,不是有杉田惠子吗?我认为她今年一定没问题才对。另外,朝仓加奈江的实力也
            不可忽视。”说着,他走过来,迅速瞥了四周一圈,低声说,“有人假传清华今年会弃权,
            但,社团活动未受影响吗?”
              大概是从报纸和电视上知道事件之事吧?但,不可能会知道凶手的目标是我。如果知道
            ,他会是何种表情?
              和井原谈了片刻,我过去和选拔委员打招呼。只是,每个人好像在意的都是事件之事,
            所以我只好以一句话搪塞,我不太清楚?
              九点正开始比赛。在试射三支五十公尺的箭之链,开始进行第一回合。个人赛时,同一
            学校的选手分开比赛,我坐在加奈江射箭的位置后方观战。
              加奈江很快射完三箭。之后,稍微摇摇头,以望远镜确定箭中靶的位置后,神色不大开
            明的走过来。
              “九分、七分和六分,大概力道不足吧!”
              “二十二分吗?还好。”我颌首。
              扩音器报告:还剩三十秒!
              这时,几乎所有选手都已射完。
              “你看,她还是那样……”
              顺着加奈江手指方向望去,见到惠子依然在瞄准最后一箭。四周都已经没人了,如果超
            过时间,会扣减最高分那一箭的分数。
              “真是不可救药?”我喃喃自语。
              这时,惠子的箭射出,同时,在中靶声之后响起阵阵尖叫和鼓掌,大概射得不错。
              她吐吐舌头,退离起射线。
              十二点十分,五十公尺结束,休息四十分钟。女子名次:暂居第一是山村道子〔R高校〕
            ,第二是池浦麻代〔T女高〕,杉田惠子则为第四。这应该算是合乎期待的结果吧!惠子满足的笑了,高兴的咬着三明治。
              “不过,加奈江也居于第八名,还是相当有希望的,只要再赶过三个人就行啦!”
              “但是,我最近三十公尺的状况不佳,只能不失误就是。但,惠美才不简单呢!一年级
            能暂居第十四名,可真是破我们射箭社有史以来的记录哩!”
              “没有……这只是侥幸!下午一定会很糟的。”宫坂惠美声如蚊蝇般谦虚着。
              不可讳言的,她最近状况极佳,在比赛中也能维持这种水准,实在令人惊异!究竟是从
            哪里产生这样的意志力呢?
              进入三十公尺赛程后,这三人的状况仍维持在水准以上,不过,技巧高明的几位选手也
            不可能会突然失常,很难期待她们能够更上层楼。
              “照这样下去,顶多是第八名而已。”进入授半部赛程橙,加奈江的声音也显得有气无
            力了。
              “剩下的十分若能全部拿到,就是大逆转了。”
              “话是这样没错,但……对了,老师,你不去看看惠子可以吗?刚才好像已掉到第五名
            了。”
              我忽然注意到:本来暂居第五名的选手最擅长的就是三十公尺的比赛。
              “她没问题的。再说,就算我去看也于事无补。”
              “可是,老师,你今天一直在我后面,都没去看过惠子吧?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别胡思乱想,专心射箭。”我的声音很严肃,所以加奈江也不再多言。
              但,今天的我看起来很奇怪吧!不过,我现在也只能够这样做。
              “啊,对了,我必须换箭。”加奈江打开箭盒,拿出新的箭矢。因为,她方才所用的箭
            ,箭羽已经受损了。
              “这样就行了。好,我一定会加油。”她说完,不管箭盒敞开,就自顾自走向自己的起
            射点。我望着她的箭盒,不久,从里面发现自己最在意的东西……那就是我送给她的
              “幸运”箭。是我送给她的,她随身携带也没什么不可思议,问题却在龄箭上的编号!
              通常,箭手会在自己的箭上一支支的编号,这是为了掌握每支箭的状态,在比赛中能够使用状况最佳的箭。我在意的是箭的编号,因为,加奈江不应该会持有那个号码的箭!为何她持有这支箭……我想着其中的深意。或许没有重要的意义,但,我心跳加快了,箭的长度是二十八.五寸……
              这瞬间,我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怪物攫住,呼吸困难,同时剧烈头痛。
              二十八.五寸……
              心中刮着强风,我屏住气息,凝视着浓雾渐渐被强风吹散开。
              第七章 第一节
              十月七日,星期一。
              天空仿佛涂抹上鼠灰色的颜料,这样的天气,最能形容我此刻的心境。第三节我没课。
            我跟着去上课的老师们走出教职员办公室。清华女子高校的医务室在教职员办公室正下方。
            护士老师志贺是有多年经验的女性,总是穿着白衣,戴金边眼镜,但,也因此被暗中称为“
            老处女”。事实上,她已有个念小学一年级的女儿。
              我进入时,幸好只有她一个人。
              一见到我,她边说:“这可真稀罕呢?是来拿宿醉的药?”边把旋转椅转向正面对我。
            或许比我大一岁之故,她对我说话的语气总是如此。
              “不,我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我确定走廊上无人之后,迅速关上门。
              “吓我一跳!”她说着,搬过床边的圆椅让我坐。药品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扑鼻。
              “什么重要的事?”
              “其实……”我吞咽一口唾液,然后以慎重的语调说明来意。
              “那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她跷起二郎腿,说。感觉上有些故意的口气。
              “当时,在我们不知之处,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吧?只有你和她们知道。”
              “你这问题很怪?”志贺老师动作夸张的挥挥手,“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完全不懂,谁
            是她们?”
              “就是她们啊!”我说出姓名,同时注视着志贺老师表情的变化。她并未立即回答,把
            玩着桌上的镊子,又看看窗外,然后唇际浮现一抹笑意,问:“为何现在才注意这种事?”
              我没忽略她眼神的慌乱,说:“因为有必要。”
              “是吗?”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你既然那样严肃的追问,想必是和两位老师遇害的
            事件有关了,但,我不认为当时发生的事和杀人事件有关联。”
              “当时发生的事……”我情不自禁深深叹息出声,“果然是有发生过什么了?”
              “不错。但,本来我打算永远不说出来的。”
              “能告诉我吗?”
              “坦白说,我希望你不要问,就这样离开……”她深吸一口气,呼出,“我也不问你为
            何知道当时发生什么事,而且会找我问,不过,你猜得没错,当时确实发生一点小事,虽然
            ,乍看是毫不严重的小事,其实却很重大!”
              志贺老师详细告诉我当时发生的事。确实,并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到目前为止无人知道
            ,但是,她也解释为何一直未说出的理由。
              听了她的说明,我既感惊讶,又深探受到绝望的打击,因为,本来只是在脑海中模糊未
            成形的推测,如今都已化为充分明显的形态出现。
              “这样说明合乎你的期待吗?”她问,“虽然,我无法想像你希望知道之事的本质是什
            么……”
              “不,已经够了。”我黯然的低下头。感觉上,好像有某件东西一道在我心中往下沉淀
            着。
              “如果你的推测正确,脸色未免也太难看了。”
              “是吗?”我像梦游症患者般站起,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扶住门后,回头,“对不起
            ……”
              这时,她以手指轻推金边眼镜,又恢复先前温柔的表情,说:“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
            人。”
              我回礼之后,走出医务室。
              第四节课,五十分钟。我让学生们解答事先准备的考卷,很多学生低声发牢骚嘀咕着。
            这五十分钟,我一直凝视窗外,脑海中拚命抽丝剥茧,但,仍旧有一部分残留着。铃声一响
            ,我收回考卷。走出教室时,听到有人肆无忌惮的说:“这算什么嘛?”
              中午休息时间,我吃了半个便当后,站起来。藤本对我说些什么,我随口搭腔,或许是
            牛头不对马嘴吧!他露出奇怪的神情。
              走出教室大楼,发现校园里早已恢复以前的蓬勃朝气,坐在草皮上谈笑的学生们,和一
            个月前毫无两样,若说有什么改变,就只是她们已换上冬季服装,而,树叶也开始染上色彩
            ……
              我走过她们旁边,朝体育馆走去。有几个人发现我,立刻窃窃私语,但,讲些什么内容
            ,我能猜得出。
              来到体育馆前,我瞥了左方一眼,那更衣室就在建筑物的另一头。自这次事件至今,我
            不知已去过多少次,但是,已经没有必要了,答案出现!
              爬上体育馆内的楼梯,就是一道昏暗的走廊,面向走廊有两个房间,一个是桌球场,另
            一个是剑道场。门开了一道缝,有灯光泄出的是剑道场。走近门口,已能察觉里面有人——
            有挥舞竹刀和踩踏地板的声音传出。


            IP属地:上海35楼2013-08-14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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