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禛听着出了神,嘴唇上下开合干哑着,眼神空洞得如同穷冬烈风呼啸而过。她近似绝望地仰起头,皱眉一笑:“错了么”她蓦地收颈,转过头看秦湘:“是我错了么”?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赤足不顾地上的碎瓷,踏到梳妆台前,弯腰看着眼前的铜镜,手顺着脸的弧度拂过脸庞。这样呆呆地看了许久,她终于嘶哑地惨叫了一声。秦湘忍着泪别过头去,听着地板上响起的慌乱的声儿逐渐变小直至消失……
她将另一只手覆在小腹上,低头苦苦一笑,有些恍惚:“你没有姨娘了。”地上白色碎瓷印上淡红的酒水,仍带着桃花凋敝模样,静静地随时间淌过。
窗外已是日上三竿,窗户仍是半掩着。阳光从外头直射进来异常耀眼,秦湘的眼皮被照得发痛,揉了揉惺忪睡眼,便听了如安的声:“娘娘,奴婢见酒壶未动,拿去小厨房热了。”
秦湘微蹙眉,扫了一眼干净的地板,又见她最喜欢的桃纹花瓶正完好无损的摆在桌上,再看了一眼如安,恍然明白了。如安见她神色,询问了一句,秦湘笑着摇了摇头:“梦魇了”
如安忽而想起什么,走向秦湘的梳妆台取了一支簪子,递与秦湘,道:“奴婢方才撞见内务府的人拾掇东西出来,奴婢向他们求了这支簪子。娘娘,这原本是您的东西,也是元嫔小主的东西,您……做个念想吧。”
秦湘眼睛瞟过这支桃花簪,定了下来,泪水涌个不止,她急忙忙地接过簪子,呼吸顿时变得急促。如安抽出帕子替她拭泪,怎奈她的泪流个不止。秦湘将簪子放在怀里,连连道:“她还留着,她还留着!!”脑子依稀映出当年她们轮流簪发的模样,年轻韶华,岁月无欺。
秦湘抓住如安的手,抬头望她:“陪我去酿酒,去酿桃花酒,好不好?”
如安点了点头,却愣了一下,秦湘问:“怎么了?”
如安道:“娘娘,妆花了……”
秦湘轻轻“啊”了一声,低头一笑,掺了几分心酸。
“是花瘦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