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同人吧 关注:270贴子:1,632
  • 10回复贴,共1

【颜回X子贡】君子之交(短篇完结)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因为今天终于完结了所以放过来混个脸熟XD
希望有能够一起萌这一对的小朋友wwww


IP属地:广东1楼2013-11-17 23:36回复

    1、 子曰
    周制国人分君子(贵族)小人(平民),并无道德意义的褒贬;<?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颜回出生没落贵族,子贡也算贵族,但是世代行商,行的是小人之事
    =======================
    1、 子曰
    孔丘周游列国的时候,身边总是跟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弟子:衣冠端正到一丝不苟却始终能看得出一丝窘迫的颜回,和衣饰虽然简单但总透露出一种考究的端木赐。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总能造成某种奇异的讽刺效果:贫穷与富有、疾病和健康,甚至,君子与小人。
    但是,他们为什么总是要站在一起呢?孔丘侧眼看着子贡冲颜渊恭敬到甚至有些谄媚的微笑,说不上什么心情的饮了一口酒,用酒水把这句话连带着一声叹息咽下了肚。
    他的弟子很多,多到他自己也有好些记不住、认不得,可是他没事儿却偏偏喜欢把这两个学生拿来在心中反复对比。而且他的大多数弟子都很忙,忙着致仕、忙着育人,子贡甚至一直忙着倒买倒卖。相比之下,颜渊就是比较不忙的那个,当然这也许是因为他没什么事情可忙。
    然而天下长辈总是偏心的,就算被后世誉为“圣贤”的孔子也不免其俗。所以他也承认,自己的确是偏心的,不过他大概没想过,他已经偏心到了后世两千年但凡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他最得意的弟子是那个没什么事儿可忙的颜渊的地步了。
    知道他偏爱颜渊的人很多,不过知道他最不喜欢的学生是子贡的,大概古往今来寥寥无人。
    其实说是“最不喜欢”却也不恰当,至少在子贡没有随侍身边的时候,他还是很想念这个忙碌的小弟子的。有时他弹着琴,忽然就会想到不知在哪里奔波的子贡,心里无端的感到一丝失望。平心而论,他还是很愿意和这个聪明的学生随便说点什么,虽然他的巧舌如簧总是让自己感到生气——这大概是因为已经出了一个宰我罢。
    但是子贡的确是个无可争议的辩才。他说话的时候,一双漂亮的眼睛明亮的仿佛能沁出水来,一举一动都那么饱满而恰到好处,整个人炫目的让人头晕,让人觉得似乎不需要听懂他在说什么,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看见他的身影就可以满足了。而他同时又是才思机敏的,旁征博引、侃侃而谈,逻辑清晰、言语流畅,又善于混淆视听、抓别人的语言漏洞,往往把别人辩驳的哑口无言。这个时候孔丘难免会有些骄傲:这是他教导出来的学生,他最得意的学生之一,这自然是他的骄傲。
    可是,这或许也是他不喜欢子贡的地方。这个子贡,在朝堂上与人辩论国家大政的时候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但是这与他在市坊间与人商量货物价格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差别的。孔丘曾经见过他用极低廉的价格买到一筐鱼,那时他狡黠而明快的神情和他答卫灵公问后得到老师夸赞时别无两样。
    这终究是让人难以接受的,至少孔丘是难以接受的。于他而言,论国事是何等严肃重要的场合,而于子贡而言,与君子交和与小人交在他内心深处是等同的。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子贡徘徊在君子与小人之间,所以夫子时而感叹他的君子之心,时而扼腕他的小人之身。


    IP属地:广东2楼2013-11-17 23:38
    回复

      可是那筐鱼很好吃,这点倒是难以否认的,孔丘的学堂在那天非常豪爽的改善了一下伙食。<?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这样一边吃着别人的,一边觉得别人所作有违君子之义,自己会否太过分了?他这样想着又端起酒樽,不经意的正好看见子贡将斟满酒的酒樽恭敬的递予颜渊,目光中全是对师兄真诚的敬重,经不住又是一声叹息,这回来不及用酒送下肚了。
      回是不一样的,回和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孩子。颜渊是真正的君子,大智若愚,守礼不渝,是最能传承他衣钵的人。然而他满腹才华、志向高远,却贫病交加,郁郁不得志。有时孔丘看着学生静静读书、思考、弹琴时默默无言的样子,心里不由的感叹,为什么这样好的人却要遭受这种悲惨的命运呢?
      他想不明白,所以他叫子贡来一起想。可是等问出“汝与回也,孰愈?”时他恨不得能敲敲自己的脑壳儿,看看是出了什么毛病,竟然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当然,子贡回答的进退有度,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又如何相于鲁卫?如何致富千金,所到之处千乘之国与其分庭而抗礼?
      所以孔丘很生气,生子贡的气,身为君子却去行小人之事;生自己的气,子贡越是出众、颜渊越是穷迫,越说明自己的观念不为现实所用;生颜渊的气,何苦满腹经纶却要把自己饿死在陋巷之中?
      或许,这都是命吧……他看着颜渊微笑的接过子贡递来的酒樽,虽然依旧满脸病容,神色也带着挥之不去的忧郁,但是看着子贡的眼神却是平和而温暖的。他忽然就这么释然了。
      或许,这都是命吧……但那又怎么样呢?孔丘的微笑藏在他花白的胡子下面。对于父亲而言,听话到有点呆呆笨笨的儿子固然让他怜惜,以至于忍不住要多偏爱他;可是顽皮淘气却聪明的小儿子又何尝不让父亲挂心?当像是鸿鹄一样翩翩而去的小儿子离开了父亲的眼前,父亲又怎么能不惦念着他?可是惦念又能怎么样呢,自己还是要亲手把这只出众的大禽放飞。
      或许,众弟子中最能理解自己志向的是回,但最能将自己的学说推行天下的,却是“不受命”的赐啊!
      此时弟子们不知因谁说了句什么都笑了起来,看着子贡明亮到有些烁目的笑容,和颜渊透着一丝不堪重负的疲惫的微笑,他忽然又揪心了起来:待到自己百年之后,最放心得下的弟子自然是赐,而最放心不下的恐怕就是回吧!孔丘看着颜渊年纪轻轻就已经花白的头发,他本只比子贡大一岁,现在看上去竟像是大了十岁不止,然而再看看子贡对颜渊真心的敬重,却又不由得如释重负:所幸,他们两个总是在一起的。
      但是当时,孔丘没有想到的是,颜渊竟然比他还早走了一步。
      虽然,那句“子在,回何敢死,犹在耳边。


      IP属地:广东3楼2013-11-17 23:38
      回复

        “师兄在想什么?“子贡背对着颜渊坐在榻上,头也不回的问道。<?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颜渊先是愣了一愣,旋即在苍白虚弱瘦削的脸上绽出一个无力但是真诚的微笑:“子贡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子贡淡淡的转动手中的竹简,沉声道:“人若有所思,必有所显于人……”他身子微侧,带着点笑意,虽然他已经不年轻了,但是侧脸依然好看,“而师兄,是最为明显不过。”
        似是被这从容而富有生气的笑意感染,颜回的笑容也稍稍精神了起来:“那子贡不妨再猜猜,回方才所思何物?”
        “还请师兄不吝赐教。”子贡挑眉。
        颜渊偏了偏头,银白的发丝落在肩上:“我在想你。”
        他确实在想子贡。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对夫子所言略略有些质疑: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只是“瑚琏之器”呢?往往他看着子贡,仿佛就能看到他脚下有一条宽阔而冗长的道路,那条路那么长、那么孤单,自己只是看着就觉得筋疲力尽,上天怎么会舍得让这样一个人去走那样一条路?而那样的人又怎么真的就这样毫不犹豫的踏上了这样的路?就算是太阳,也有羲和为他驾车、也能日落禺谷稍作歇息,何况只是一个人,怎么能这样踽踽独行而无所终焉?
        “子贡……”所以他总是看着那个从容却耀眼的身影,看着看着就心疼起来。
        “师兄为何,从不称我的名呢?”子贡忽然打断他,转过身来,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望着他的眼睛,眼神清澈而坚定。
        颜渊一怔,旋而略带无奈的一笑,道:“名乃父母所赐,非父母师长实不敢言。”
        而子贡仍旧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瞳仁如婴儿般深邃明亮。这样无邪却坚定的目光,几乎让颜渊不敢直视这个师弟,他怕一旦对视下去,他就会迷失自己的意志,屈服于这种天真的坚持,而念出那个他在心里已经反复咀嚼过无数次的字,而一旦真的把那个禁忌的字眼说出口,他就不知道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了。
        夫子之道,一以贯之,所以颜渊一生都在致力于那无形却沉重的人伦礼法、道德仁义,却始终跨不过这一道矮矮的门槛,但每当想要逃避的时,却又因为舍不得其中宫室华美而驻足不前,最终只能在门口徘徊,不敢去也不敢留。
        “可是,”子贡缓缓的开口,不容他躲避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似乎每个字都踩着他心跳的频率,“师兄于赐,一如夫子;赐事师兄,一如赐事夫子。”
        颜渊一生,从未怀疑过夫子之道,所以他始终以仁、义、礼、智、信要求自己,努力做到温、良、恭、俭、让,继而大道归仁,成为一个能衬得起夫子之道的仁人。既然夫子已经说了“克己复礼”,他便克己一生以求随心所欲间皆合乎礼义。
        贤哉回也!
        然而这贫病交加的一生已经就要落幕了,在最后的时候,这个一直不肯放过他的小师弟、子贡、握着他的手、望着他的眼,低声的恳求着,恳求着他唤他的名。若他真的这么做了,是否是“逾礼”的呢?那么,究竟是因为他这种行为本身即是不合礼的,还是因为他的心里怀着那些他想也不该想的东西而使他恐惧与说出那个字呢?
        贤哉回也!
        若是说了,这二十余载的所坚守的道,是否将于顷刻间化为乌有?
        贤哉回也!
        若是闭口不言,这十五年所负担的情谊,是否将于唇齿间消散于无形?
        贤哉回也!
        子贡却忽然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将自己微温的手心敷在颜渊冰凉的手背上,向他露出一个明亮的微笑:“师兄不必介怀,是赐失言了。”他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动作标准的无可挑剔,“还请师兄安心养病,待身子好转,赐还当向师兄讨教。”
        贤哉回也!
        在他轻巧的转身之后,颜渊的手不自觉的扯住了他的外袍,不甚用力,却把颜渊自己都吓了一跳。
        贤哉回也!
        “师兄?”子贡诧异的轻声道,尾音微微的扬起,十分动听。
        贤哉回也!
        他微微用力,上好的布料在他的指缝间捏出了凌乱的痕迹,苍白的手青筋微凸,隐隐的颤抖看得出主人内心的犹豫、动摇和痛苦。
        贤哉回也!
        这一生已经就要结束。
        贤哉……回也?
        那就让他,这样的结束吧!
        “赐……”
        贤哉,回也……
        哀公十三年,颜回卒,年仅三十有九。


        IP属地:广东5楼2013-11-17 23:39
        回复

          1、 子贡对曰
          “子贡?你怎么在这里?”当子路骑着一匹高大的棕红色马儿在亮晶晶的河滩上找到仰面朝天、悠哉悠哉躺着的子贡时,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子贡闭着眼睛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声音里还带着点儿困意。
          子路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随手将马儿绑在河岸边的一棵小树上,信步走到子贡身边,一屁股坐下来,笑骂道:“你的随从把车备好,却发现你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急忙让人到处找你……”
          “那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子贡睁开一只眼睛,懒洋洋的看着他,慢吞吞的问道。清亮的小河反着破碎的阳光,金灿灿的映得天仿佛更蓝了。
          “我听见你刚才在背诗……”子路皱了皱眉,“你在背《黄鸟》。为什么?你觉得此次出使会不顺利吗?”
          “没什么顺利不顺利的,”子贡阖上眼睛,淡淡的说,“我只是想起……”他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的把想说的话吞回肚子里,旋而又睁开那双比河水还亮几分的眼睛,轻轻一笑,“子路你说,大国纷争,难道当真有什么是非对错?”
          “自然是有!”子路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子贡听闻他如此果断的回答,不由得哑然失笑,双手在被太阳晒得微烫的河滩上一撑坐起身来,子路自然而然的伸手拍掉他背后沾上的砂砾。
          “子路啊子路,你真是……”
          “怎么,你不信?”子路一边拿掉子贡头发上挂着的一片小小枯叶,一边问道。他是孔丘的第一个正式学生,平日照顾这些师弟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而子贡比他小了二十余岁,虽说他拜入门下时业已二十有五,但是子路就是忍不住想把他当做小孩子看待。
          子贡摇摇头,叹息般的说道:“岂敢不信……只是,”他微微仰起头,“此番我虽名为为鲁使齐,然则天下纷纭,又岂是赐一人之力可以扭转的?”
          他站起身来,背对着子路走到系着马儿的小树旁,解开缰绳,翻身上马:“且赐亦有自知之明,虽说‘相于鲁卫’,终不过市井之徒耳。鲁,宗主之国,卫,父母之国,鲁亡则卫危,赐不敢不受命。但是……”
          “无需多言。”子路也跟着他走到马儿旁边,轻轻揽住缰绳,摸了摸马儿的鼻子,温言道,“子贡,夫子门下三千弟子,唯有你与子渊才是真正可堪大任之人。由自诩久伴夫子左右,夫子看人少有失误……你此番出使,虽说任重而道远,但是,由信夫子,亦信你子贡!”
          子贡静静的看着子路,子路也坦然的回望他,一时寂静无声,只有胯下的马儿因无聊而打了个鼻响,不耐的挪动步子。
          子路笑着松开握在手中的一截缰绳,道:“倒是这畜生先不耐烦了。”
          子贡也还以一笑:“既如此,赐先去了。子路你……”
          “你这小子还是怎么还是这么没大没小,”子路笑着打断他,他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叫声师兄来听听又如何?”
          “这个啊……”子贡手上微微用力,双膝夹紧马肚,声音微扬,带着一种好听的笑意,“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言毕马儿一声长嘶,前腿高高扬起,一骑绝尘而去,留下子路一人被扬了一头的土,哭笑不得。
          “等你回来?”子路看着那个小师弟似乎无论经过多少年都依然耀眼如初的身姿,心中无端生出一种惆怅,“谁知道,你何时才能回来啊。”
          那时他们不知道,子贡再回到卫国,已经是三月之后了,而在这三月之中,灵公卒而卫国乱,子路在内政纷乱中结缨而死,此生再也无缘听到子贡那声“师兄”了。


          IP属地:广东6楼2013-11-17 23:40
          回复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师兄……吗?”子贡随着车子的颠簸被动的摇晃着身体,这种不知到底有没有规律的晃动使他昏昏欲睡。半阖着眼睛,耳边还响着子路略带调侃的声音:叫声师兄来听听又如何。
            师兄是不会这么说话的,师兄从来都是、他总是……
            总是怎样的呢?子贡在昏沉中低低的叹了口气,仿佛把自己从混沌中唤醒了一般。
            其实他也不怎么明白,颜渊到底是怎样的人。他只是知道当他第一眼看见颜渊那并不出众的身影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然后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想与他一较高下的少年心性。
            这是很不正常的,因为他在遇到颜渊的那一年时,已经不再是少年人了。那时的端木赐,在卫国早已声名鹊起,是举国上下知礼守礼的典范了,但是每当他看到颜渊,他那些过早被压抑的少年人的天性,似乎就被颜渊淡然温和的目光点燃了。
            所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乐此不疲的和颜渊作对,倒也不是像别人猜测的那样,对这个优等生有什么不满,仅仅是因为觉得有趣罢了。
            可是他的趣味没有延续多长时间,这一来是因为每当他试图作弄颜渊的时候,夫子就会跳出来对他吹胡子瞪眼,他也就觉得甚是无趣,偶尔还有那么一点半点的委屈;二来也是因为在他和颜渊作对的过程中,他才发现这个夫子最喜爱的弟子是有多么的孤独。
            孔丘曾经感叹:有了颜回之后弟子们更加尊敬他了。这自然是事实:面对这个克己复礼、进退有度的颜渊,弟子们实在是只能高山仰止,完全生不出想要超越的欲望。而这样品行的颜渊,却独独对夫子敬仰万分,那么众弟子自然也会对夫子敬重有加。
            不过这不说明弟子们很喜欢颜渊,相反,他们都不怎么喜欢他。
            但是子贡不是这样的,他从来不是这种人云亦云的人,他有自己的主张、自己的见地,所以他才会用三年的时间去一步步发掘夫子之圣,所以他才会骄傲的与颜渊明里暗里的做个比较。
            所以当夫子叫他去,问他“汝与回也孰愈”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夫子在暗中敲打他,让他不要过于张狂,子贡却是心如明镜,这是夫子也弄不明白了,赐与回也,孰愈?
            他镇定自若的对答如流,恭敬的退出来后转身就拎着美酒去找陋巷中箪食瓢饮的颜渊。他觉得是时候和这个师兄说清楚了,免得他每次看到自己都要露出一种浓重的哀伤之情——自陈蔡之厄归来之后。
            再然后,他们……
            “相辅。”忽然外面有人恭敬到有点胆怯的叫了他一声,他原本单手支在窗棱上,托着自己的下巴,被这忽然的一声震的滑了一下,便从那清醒的梦境中掉了出来,“相辅,到驿馆了,您下来歇歇吧。”
            子贡沉默,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端坐在这车厢之中,等着带领这具不再年轻的躯体行动,一半随性在那陋室之中,张扬狂放的与那人举樽共饮。他默默的阖上双眼——他不知道在过去两人促膝长谈的时候,那人曾用怎样温柔却贪婪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盯着这双他爱极了的眼睛,即使岁月冗长,这双眼睛也从年轻时的飞扬变为如今的沉静,却仍然如同颜渊在世时一般清亮——静静的等着那一半的灵魂与那人长揖告辞,缓慢却轻盈的步出那扇木门,或许还会倚门回首一笑,看见那人回以同样真挚却更加内敛的微笑之后,才会心满意足的走过那段不长不短的陋巷,从亦真亦幻中急速坠落,掉入现在这疲惫的身躯中。
            他张开眼睛,轻轻的叹了一声,低声回应道:“好。”然后掀开车帘自车上跃下。或许是因为动作得太快,竟在跃下的时候无端感觉到一丝晕眩,他连忙伸手扶住车轼,闭着眼睛兀自缓了一会儿,感觉到身边有仆从要来扶他,便挥了挥手示意不用。这时他忽然有些恼怒,恼怒在那清醒的梦境中的颜渊,为何不挽留一会儿那一半的自己?若是他挽留,恐怕连这一半的自己也忍不住想要扑进那清醒的梦境中去,抛弃这渐渐老朽的皮囊,生活在永恒的青春中吧?
            是因为这个吗?是因为担心我不顾一切的想要再见到你,所以你才总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淡然的对我微笑,却从来不肯开口同我说哪怕一句话吗?
            师兄?
            半晌,他缓缓睁眼,微微仰头只见天空因近黄昏而泛着一丝奇异的深紫,不由得微微一笑,恍若多年前他也曾这样倚在窗边看着同样美丽的落日苍穹,冲颜渊道了一声:
            “好天。”


            IP属地:广东7楼2013-11-17 23:40
            回复
              噢噢完结了好棒~洒花www
              后半段的回忆恬淡但怅然.....端木赐的心理描摹很是细腻,子路的形象也豪爽而真实,很符合我对他的想像~以及很喜欢文中的子贡,有所原则又带著一丝慧(狡)黠,显得很立体~端木赐孔门大本命见到这文圆满了!
              文笔各种点赞,果断加精~以及LZ求认识www


              IP属地:中国台湾8楼2013-11-18 23:41
              收起回复
                好文


                IP属地:浙江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4-10-12 23:5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