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习可以让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时尚确实很诱惑人，但艺术太赶时尚了不行 
，我认为做事情最难的是摆脱积习和不被最时髦的东西所诱惑。比如，1950年代初，写歌词的时尚是满足宣传的需求直抒胸臆。像《让我们荡起双桨》里“谁给我们安排下幸福生活”这种含蓄的风格是很不时尚的。尽管大家都在唱，但是实际上评价不高，以后才有越来越多的人说这些歌词写得好。有人口头跟我说，你的歌词写得太软了。我讽刺说，想让它硬很容易，“姑娘好像花一样”改成“姑娘好像铁一样”就行了。 

　　很多我认为很好的歌词不一定流行。像《黄果树大瀑布》这首词，我认为写得非常有深度。古往今来那么多伟大的诗人写过瀑布，我认为我找到了全新的视角。“人从高处跌落，往往气短神伤，水从高处跌落，往往神采飞扬……人有所短，水有所长，水也可以成为人的榜样。”我后来分析了一下，不能流行的原因是内容不适合传唱，没有阅历的人不能理解其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