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阴雨绵绵,夹杂着丝丝寒冷,吉田答应在渡口等他,琥珀穿着一袭绣有曼珠沙华的大红色和服,梳洗打扮后,他还让妾童向老板转告,要外出买必需品。刚踏出御春楼大门半步便被妓院的护卫围住了,琥珀心头一惊连忙停住了脚步,但依然装作镇定的说:“你们敢拦着我琥珀的路!”
一个长得黑黑的护卫便发话了:“这阴雨天的,你是要往哪里去呢?”
“我只是要外出买必需品,也已经向老板通报,这有什么不可?让开!”
琥珀撑开油纸伞正想离开,背后传来了老板的声音:“是外出买必需品还是跟那男人私奔啊!”
这话让琥珀撑着伞的手都颤抖了,他不敢去看老板此时的脸,只是背对着。而私奔这件事根本没跟任何人提过,为什么会……琥珀觉得是被什么人偷听而走漏了风声,但不管怎么样都要先骗取老板相信自己只是外出买必需品再说,要不然就无法跟吉田会合……
“可是,你看我都没有带任何包袱呢,怎么可能是私奔呢,老板您多虑了。”琥珀缓缓转过身,面向老板。那一刻他看到站在妓院门口的老板皱着眉,双手交叉在胸前,阴雨天一片灰暗,此时显得老板的脸色更恐怖了。
“因为带上包袱会被人一眼就发现了,所以连包袱都省了,在这点上,你倒是比以往出逃的男妓要聪明得多。”
“我都不懂老板在说什么呢,我都在这工作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会出逃呢?”琥珀在拐弯抹角地为自己辩解。
“嗯,虽然当初收到消息时我也不太相信,但当护卫在渡口抓到吉田时,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你是我悉心培养出来的,竟然会跟客人私奔!”
老板摇了摇头,挥了一下手臂,琥珀此时的心跳都停止了,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样。雨水拍打在青色的石子路上,夹杂着混乱的脚步声,琥珀从背后听到了那熟悉的叫唤——“琥珀……快逃……”
琥珀颤抖着转过身子,却看到了他永远都不愿看到的一幕——两个强壮的护卫拖着被雨淋湿的吉田,脸上还被打得渗出了血来,抽搐着的嘴唇一边在苦苦哀求老板放过琥珀一边叫琥珀快逃…….那一幕令还在做戏的琥珀也无力跪倒在地,油纸伞也摔落在一边,雨水沾湿了大红色和服的末端。他连跪带爬地来到吉田身边,用手抚摸吉田脸上的伤,一脸痛惜地说:“吉田……对不起……对不起……”
“琥珀……琥珀……是我连累了你……”
“不……不是这样的……吉田……我喜欢你……倘若我和你只是萍水相逢的普通人,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琥珀说着捧起吉田的脸,深深的吻了上去。
“真是一对痴情的怪物,一个是男妓,一个是不得志的商人,哼!”妓院老板冲上前去一把揪住琥珀的头发,用力往外扯……一边挥手示意护卫把吉田拖走……
“吉田!吉田!吉田!”琥珀在哭喊着吉田的名字,脸上已写满了悲伤……
“琥珀……琥珀……”很快胸口的一个重击便将吉田的声音止住了,随即是口腔内呕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在雨水中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最后一眼是看到穿着大红色和服的琥珀哭着被妓院老板拖回御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