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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言】青丝白发渐霜华,梦里今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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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不知经年,世事了无常。
久远的记忆深处,天地末分,后来的生灵,并不曾登上历史舞台。
循着最初的本能,沉睡在不知名的空间里,直到某一日,开启灵智,认下那第一眼见到者为主。
再之后,便是无尽的征战杀伐。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便是在不知岁月的混沌之中,亦是如此。
只不过,不同于后来者的争夺的是,那时的争斗,更为野蛮,更为直接粗暴,一切的一切,皆是最原始的本能。
大道三千。
是故,天道亦曾降下三千魔神。
直到很久以后,方才知晓,原来,后来者们,是如斯诉说那一段历史的。
无数蕴涵了大道根本、天地本源气息所化魔神的鲜血神魂为斧身所吸取。自身的力量,和那位生死相印的主人一起……成长着。
而原来死寂的混沌之中,却是更加死寂。
直到某一日,环顾四望,便连那些强大凶悍的魔神,也不见踪影。
于是,便如每一个混沌生灵最初所做的那样:
沉眠,沉眠,沉眠……
死物是没有感情的,可在一次次睡去醒来之间,那份沉闷而强烈的波动起伏,却清晰的,自那位主人身上,传入其间。
直到某一日,冥冥之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感应,使那尚是懵懂的灵智,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明白。
斧身不自觉地传递出一阵阵强烈的震荡,茫然不知所措地发出“嗡嗡——”的鸣叫。
最终,却是被冰冷斧锋传递而来的温暖,及浑厚而熟悉的法力气息,所镇压开来。
“……吾尝于冥冥之中,叩问天地,如何,方得以脱离这般寂寞?”
“……吾尝无数次扪心自问,三千魔神,虽其道不同,然,自相残杀,是否正确?”
…………
寂寂鸿蒙,渺渺混沌。
似倾诉、似呢喃的话语寥寥作响。
那古井无波,不曾变更的死物心境里,有什么,似要喷薄而出,却一再的,捉摸不住。
唯有,那温暖,渐渐远离。
“吾名盘古”
“吾生于混沌,长于混沌”
“吾欲开辟天地,以吾血肉,身化万物”
…………
锋利的斧身,似是划开了什么,又似是撞上了什么。
懵懂的灵智里,灵机闪现,却是于刹时间成长。
紧随而至的,是无边的被撕裂的疼痛。
身体已然不再属于自己,浑浑噩噩中,却有什么熟悉而温暖的力量,不断地护持着自己。
=====
岁月悠悠,倏忽即逝。
再清醒过来时,天地间已然不再是一片混沌。
陌生的事物充斥着,种种熟悉而温暖的气息,自其间散发而出。
所幸,有足够的日子,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这个陌生的、却散发着熟悉气息的世界。
“盘古斧”
“你欲劈开桃山,救你母亲,唯有盘古斧”
“若你能于这茫茫三界间,找出此斧,贫道自不阻你”
…………
一念便知。
冥冥之中的那丝气机感应,印入脑海的,是一道冰冷有如天地未开之际,尚未破碎斧刃的声音。
而掩映其中的,却是连那死物心境,也能感应到的……温暖。
盘古斧?
那是……属于久远过去的名称吧。
毕竟,那跟随盘古开辟天地的巨斧,早已随着其主人的死亡,分裂为东皇钟、太极图、盘古幡诸物。
兀那道人,倒是好生奇怪:
明明不愿令其徒弟离开,却偏偏,说得冠冕堂皇,让其去寻一件已不再存在之物。
如是想着,却是不愿提及,天地初开之际,那一直护持着己身灵智的,温暖而熟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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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所言之事,徒儿皆已办到,还请师尊成全。”
风神秀彻白衣卷发的俊朗少年郎长跪于地,无视身上斑斑血迹、累累伤痕,如是言道。
而他身前不远处,羽衣鹤氅,眸色清冷的男子拄剑而立,面色苍白,素白的手腕间,一滴滴血液滑落……却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安安静静地躺于跪倒于地的少年手间,只是,却已不再是斧头的模样。
或者说,而今的而今,自遇到那少年后,更多的,是做为一柄墨扇或一把叫做三尖两刃刀的兵器而存在。
终究,不再是那一把可以劈开天地的斧头了。
经年过处,竟是连那区区秩序天条所化之锁链,也无能为力。
所以,面对那久违的绝望而悲哀的气息,所做的,只有杀伐,杀伐,杀伐……便如久远的时光里,和那名为盘古的主人在一起时,最初所做的那样。
=====
青丝染霜华。
不曾想,竟是比那长生久视自诩逍遥的神仙们更神仙的是:
即便,法力高强如那劈山救母的少年郎,业已末路穷途一步步走向己身所安排的死亡,决绝而惨烈。
可冰封于幽幽昆仑之中,再一次为主人法力所禁锢的死物身体,却是一点点地吸收、回复经年来所减少的力量。
直至,回复成最初模样的躯体,又一次沾上血液:
温暖的,属于主人的血。
自然,不是业已身化三界的盘古。而是昔年那劈山救母的少年郎,那个叫杨戬的神仙。
斧声发出剧烈的、嗡嗡作响的哀鸣,身躯躺在那本不为自己所承认的新主人手里,茫然无措地变换着形状:
斧,墨扇,三尖两刃刀……
身化流光,迎接的,却是那少年郎再也不会温暖的手。可不知怎么,竟是份外温暖安宁。
便如久远的时光里,天地末分,一片混沌。不知此年经年,不知世事兴衰。而身边,总有那么一双手,份外温暖。
EN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1-30 19:56回复
    于是帝君,浣溪沙和这文求转载~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02-27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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