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宴饮，觥筹交错。可他却突然间起了兴，悄然离席而去。临窗而立，凭栏远望。夜空漆黑如墨，星辰惨淡。
许褚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苍老的背影，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他却什么也没想，其实是什么也不敢想，记忆的漩涡，一旦坠入，便又被过去所纠缠，无法脱身。
远远地，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淡淡的，却动人心扉。他的眉微微皱起。许褚忙道：“主公，要不要让那人闭嘴？”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半晌，声音沙哑道：“你退下吧，孤要静一静。”
四周静了下来，但歌声还是飘渺，只能隐约听见大概旋律，凄婉忧伤，缠绵悱恻，使人呼吸也变得沉重，就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但却有股熟悉的味道，说不上来，仿佛听过无数遍似的。究竟是何时呢？他抬起头，夜空映进了他深邃的眼眸之中。
洪流般的记忆汹涌而过，最终只剩下一片宁静。
他记起来了，是在很久以前了，是那个人。
那天他很反常地喝的比那人多。醉眼朦胧间只看到那人，既清且亮的眸子，既清且亮的一抹淡笑，修长的手拢着酒樽，低低的吟唱着一首古曲。悠长凄冷，就像在耳畔低语。醉意仿佛也冲淡了几分。半梦半醒间，他迷迷糊糊的问道：“奉孝所唱何曲？”那人轻笑，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道：“主公，恕嘉不答。”倦意席卷而来，他没想太多，沉沉睡去。
而此时，四下一片寂静，歌声更显清晰，连唱词也可听清。
他身形一滞，泪如雨下，将酒一饮而尽，哽咽道：“奉孝……”
朦胧中，他仿佛又看到那抹青，低吟浅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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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原来如此。
一直明白。
Fin
人闲桂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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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