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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dhogg】帝迪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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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我的一生很简单,至少相比于我的父亲而言,是非常普通的。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写回忆录,因为并没有什么可以写的。然而现在当我老了,我过往的生活如同水底的鹅卵石,当生命的河流变细,鹅卵石就从水底显现出来。
我是帝迪。
这是我的回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2-12 19:28回复
    三楼自占。
    ——————英雄辈出的年代是不幸的年代。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02-12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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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将我抱在膝上,替我把伤口都包扎好,我这才觉得疼痛难忍,然而却不想在他面前哭,只是要紧牙关,紧紧地抿着嘴唇。他定定地望着我一会,忽然在我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温和地轻笑说:“很了不起,我很为你自豪。”
      我当时只是疼得龇牙咧嘴,心中对父亲也尽是怨恨和不解。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出手。我幼稚地认为他打不赢所以不帮我。至于那句话却抛在脑后。
      后来当他离开我的生命后,这句话却不断地重复在我的脑海里。多少次午夜梦回脑袋里响得都是这句话,有时候从梦中惊醒,惊觉一切都变了样,因为不想流泪,也不想惊动隔壁的母亲,所以只能把脸埋进枕头里,直到喘不过气来。
      那件事过后几天,就是国庆阅兵式。父亲一早就穿了那件很正式的军法官制服,因为天气有些冷,所以他又在外面披了一件黑色斗篷,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斗篷之中,遮住了他肩上的肩章和胸口的功勋徽章。
      母亲对于这些从来都没有什么兴趣,于是留在家里。我却迫不及待地对父亲说:“爸爸,这次阅兵能不能带我去?”
      “好。”他微微一笑,牵过我的手,吻了吻母亲道,“今天中午回来吃,再见。”
      我们到达地点后离阅兵还有一会,我又见到那几个大孩子,他们的伤好些了,有些还掺着绷带。他们跟在一些男人后面,想来是他们的家长,他们都有着闪闪发亮的肩章,脸上有说不出的骄傲。
      我不想理睬他们,却被他们喝住。
      “爸,就是那个臭小子打得我!”一个孩子对他的爸爸说。那个男人如同老鹰盯小鸡一样恶狠狠地看着我。接着几个孩子都看到了我,于是他们的家长都放下手头的事情围了过来。我望望父亲,将斗篷的帽子轻轻地放下,露出一张无比温和秀美的脸。
      “你家小孩把我家孩子打成这样,你说说看,该怎么办吧?”一个男人气势汹汹地吼道。
      我知道父亲随身戴着佩剑,心里内心深处希望他们能够打上一架。可是父亲只是微微地笑了:“你想怎么办?”他的语气懒洋洋的,仿佛并不放在心上。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为首的男人趾高气扬。
      “不知道。”父亲说得很诚恳,他是真的不知道。
      男人骄傲地报了自己的职级:“我是治部少现役副旗本冯秋,像你这种刁民真是应该好好处理。”
      “你们呢?你们也是治部少的旗本抑或是副旗本?”父亲淡淡道。
      “知道就好。”剩下的男人中有一个阴阳怪气地说。
      “你瞧他长得比女人还美,别是……”有人阴阴地笑着。
      “知道怕了?”另一个问。
      “不知道。”父亲依旧用他长长的贵族腔调说。然后抱起我,身形一闪就离开了。几个男人根本追不上他。
      阅兵即将开始,我心中出来玩的快乐已经消失了,只有不满和不解。他并不理会,只是对我说:“站在我身边,不要说话,也不要乱走。等阅兵完了,我带你回家。”
      阅兵是很无趣的,我现在才理解了他常说的这句话。一队队军队走过,我丝毫感觉不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忽然我在治部少的队伍里看见了那几个男人,正想指给父亲看,父亲却对边上的宪兵吩咐:“这个方阵里第三排左数第五个,第七个,第七排左数第九,最后一排左数第四个。他们表现不错,阅兵结束后让他们来这里,我希望亲自见见他们。”
      旁边的人都很惊异地看着父亲,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令。斯特林叔叔更是一边看看父亲,一边看着边上的罗明海,完全不理解为什么。
      阅兵结束后,那几个人无比自豪地上了阅兵台,来到父亲跟前时先是震惊,然后目光落在他的肩上,胸口,不由得脸色刷白。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住。
      “你想怎么办呢?”父亲还是温和地笑着,连我都不由得感觉到一股寒意。站得最近的斯特林叔叔很无奈地摇头:“这几个人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惹上大哥……”
      “……请问……大人尊姓?”那人战战兢兢地问道。他已然知道我父亲是家族重臣,却并不清楚他到底是谁。
      斯特林叔叔一听这话,一边抚着额头,一边低声叹息:“又一个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帝林。”
      几个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当即瘫软在那里,扶都扶不起来。
      父亲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回身对总长和宁殿下道了声:“下官告退。”然后对斯特林叔叔浅浅一笑,牵着我离开了,留下几个瘫在那里的人。
      当时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他们怕成那样,但见到自己的父亲很厉害,还是很高兴的。后来我长大了明白的时候,心里深处却希望我父亲只是和他们一样职级低微的普通军官,这样他或许就能看着我一点点长大,或许我们一家子能够一直在一起。
      作为一个男孩子,我最喜欢打仗之类的故事,总是央求他讲给我听。他很擅长将故事,我总是能听到关于老虎将军、鼻涕虫将军的故事。他们很勇敢,爸爸似乎赞赏他们,只是赞赏之中又会骂他们傻。
      记得有一次老虎将军和鼻涕虫将军一起去用军队拦住十分厉害的狮子军队,后来一个魔鬼将军去把他们救了回来。
      “魔鬼将军为什么要单枪匹马地去救他们?”我问他,“他不是杀了很多狮子士兵么?如果我是魔鬼将军我一定不去救他们,那不是很有可能白白送命么?”
      “迪迪,”他将我从膝盖上放下来,认真地盯着我,“如果你是魔鬼将军,你也要去救他们。”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你的兄弟啊!”他黑色的眼睛离我很近,深邃无底,“迪迪,你记着,一旦你认定了那个人是你的兄弟,那么你为他做什么都是不用考虑值不值得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了,他摸摸我的头,然后将我再抱到他的膝盖上坐下。
      我很钦佩那个魔鬼将军的胆识和手段,然而他总说:“迪迪,你要做老虎将军那样的人,实在不行就像鼻涕虫将军那样,这世界上不能再有一个魔鬼将军。”
      “可那又不是真的。”我争辩说。
      “是啊……可是魔鬼将军有时候也不是很开心的。”他皱皱眉头。
      “为什么不开心啊?”
      “因为……很多人要杀他,很不方便。”他淡淡地用“很不方便”四个字概括了面临随时被刺杀的生活。
      很久以后,我知道了老虎将军就是斯特林叔叔,鼻涕虫将军是秀川叔叔,而他就是很不方便的魔鬼将军。
      我在家中学习钢琴,有自己的钢琴老师。他也会弹钢琴,每次妈妈生日的时候,他会很高兴地坐在钢琴前弹曲子,然后妈妈都会很温柔地望着他。接着我被赶回到房间里,他会咧着嘴笑道:“小孩子回房间去!”
      我回到房间一开始还能听见钢琴声,然而不一会儿就安静了。
      后来当我为别的女孩子弹钢琴时,我终于明白令我不解的安静的含义了。
      ——————英雄辈出的年代是不幸的年代。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02-12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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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其实很少管我,多半时候都是妈妈跟在我后面跑。爸爸经常很无奈地摊摊手:“算了,小孩子淘气就淘气吧。”
        他喜欢和我一起玩。
        他会扎风筝,每年春天都会带我去放风筝,风筝都是他在家里和我一起扎的。
        通常,他先问我要什么样子的,紧接着取过几根长短适中,软硬合适的竹条,将它们折弯,然后用铁丝捆好,用手掂掂轻重,看看是否平衡。接下来就用浆糊将纸糊在竹制的骨架上。
        一次他提笔在风筝上写下了“生复物一湖风安头人平让他迪热就帝”我只认得字,却不理解他的含义。然后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点给我看。这是很普通的祝福,长大后,我终于明白,这是爸爸最真切的愿望。
        他很多时候都和尊重我,就像是尊重一个同龄的朋友一样。有一次已经很晚了,他书房的灯光仍然亮着,我走进去。他正皱着眉头批复文件。见到我进来,放下手中的笔,笑着问我:“这么晚怎么不去睡?”
        “不想睡觉。”
        “那过来吧,到爸爸这里来。”他笑着跟我招手。
        我爬上他的膝头,看着桌上的文件,问他:“这是什么?”
        “恩,“爸爸,这是什么?”我问他。
        “文件而已,你秀川叔叔在西南惹事了。”他揉了揉额头。
        “哦。”我望见文件的末尾是很熟悉的“查无此事——帝林”,笑嘻嘻地问爸爸,“真的没有那样的事么?”
        “没有才怪,只是别人不需要知道有没有。”他淡淡地一扬眉。
        “可是如果真的做了坏事,总是会被人知道的。”我歪过头对爸爸说。
        “那你说应该怎么样?”他饶有兴致地问我。
        “不让他们有机会说。”
        “怎么让他们没机会?”他笑问我。
        “不让他们见到他们想见到的人,这样可以么?”我想了想,问道。
        “那好,”他接着问我,“至于这些人,你说该怎么办呢?”
        “送回去。”我咬了咬手指,说道。
        “如果他又来呢?”
        “那就关起来。”
        “如果你被关起来,你会逃么?你的朋友会来救你么?”
        “爸爸你肯定会来救我。”我笑着扑到他怀里。
        “如果救出去了,不是又很麻烦么?”他把我抱着坐正,刮刮我的鼻子。
        “那爸爸说应该怎么办呢?”
        “把他们的嘴封上。”他将修长的手指竖直停在自己的唇上,以示封口。
        我当时自然不理解他的含义,后来我被人指责的时候才渐渐了解到他那根细细的手指竟然有那样的权力,确实是封住了悠悠众人之口。
        权力是一柄双刃剑。
        我想他是明白的。
        当我和妈妈失去他的时候,我也明白了。
        —————¥
        男神
        度娘:God.【上帝】
        谷歌:Landlady【房东】
        男神=上帝=房东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4-02-1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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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4-02-12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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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重返
            我又是帝迪了。
            我又回到了帝都。
            我住在秀川叔叔家里。他有两个妻子,其中有一个叫流风霜的阿姨很喜欢我,她时常对我说起我父亲的过人谋略,并且时常说我长大了会比父亲更俊美更出色。她有一个女儿,是
            秀川叔叔的独女,叫做紫川忆。阿忆小我九岁,却已经很聪明了。
            另一个叫紫川宁,我认得她,当年在帝都时候,我见过她。她不喜欢我,看着我的眼神有着刻毒的怨恨,似乎我们之间有着什么血海深仇。
            我进入了帝都最好的学校。
            学习的内容依旧很简单,然而我的学校生活却艰难起来。
            他是帝林的儿子。
            班主任将我介绍给别的老师后,意味深长地补上这么一句。她恨我,她的丈夫在帝都保卫战时死在了我父亲的一把大火之下。
            我记得那一次春游,我们去参观神庙的遗址。老师指着那一片残垣断壁跟我们介绍了一通从资料上硬背下的东西,接着她望了我一眼说:“这座神庙是在帝都保卫战中被当时的监
            察长帝林烧毁的。”
            “他为什么要烧毁神庙?”有一个同学问,他一边问,一边瞥了我一眼。
            “谁知道呢?他连篡位的事情都敢干,更别说是烧房子了。”老师刻毒地看了我一眼。
            我能理解她的怨恨,可我不能忍受。
            我望着她。
            她望着我。
            终于她转过头去,不再看我,带着队伍去下一个地点。
            我没有跟着她和队伍,转身离开了。
            她见到我离开,却没有阻拦,仿佛我的离开是无所谓的。或许她很希望我离开。
            这里离一个地方很近,似乎是不由自主的,我又回到那里。
            前监察总长府。
            我带着钥匙。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同父亲要了钥匙,当时还幼稚地以为他会接我们回来。
            现在我又回来了。
            一个人回来了。
            我掏出钥匙,很奇怪,门把上没有灰。
            一切都没有变样,我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象。草坪,房屋,父亲给我搭的秋千架,我曾经躲在后面的假山怪石。
            我不敢进屋去,因为我怕我会被回忆击垮。
            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很淡定地接受这一切,然而当过往的回忆苏生了,我们当年曾经的快乐复活,然而美丽的幻影却很快地消失。我努力的回想,然而一切像被大水洗过一样,只留
            下一个苍白的影子。回忆如同指缝间的水,我试图挽留,然而最终都离我而去,只记得那个黑色的修长的身影。
            我听见他说:“很了不起,我很为你自豪。”
            不能再想这些,我不能哭啊。
            然而我只是瘫坐在草坪上。
            没有笑,没有哭,只是呆滞地坐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站起身来。背后传来厉声的呵斥:“你是什么人?竟到帝林大人的府邸来,不要命了!”
            我慢慢地转过身,是一个黑衣的中年男子。年纪并不大,大约四十岁左右。
            他们看着我,眼神渐渐有了变化。从一开始的杀气毕露,到震惊,然后忽地笑了,笑得那么纯朴那么开心,接着却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然后哽咽着说:“帝迪少爷,是您回来了
            ?”
            “是的。”我已经记起他的名字,“白厦叔叔。”
            “夫人还好么?”他抹掉眼角的一点泪痕。
            “很好。”
            “您现在住在帝都么?”
            “是,我住在总长府。”我不知道我怎么能保持这样的震惊,只是莫名地觉得,既然我父亲离开了,那么就由我来扮演他的角色,当那个给众人以安定和信赖的人。
            回到学校后,我被老师批评擅自离队,并且要交检查。我没有交,自然这样的批评信就交到了秀川叔叔那里。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问我:“迪迪,你去哪里了?”
            “我回了趟家。”
            家,说出这个词,我忽然觉得无比的舒适。
            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在那一瞬间消失了。这里是驿站,不是家。
            我是不系之舟。属于我的港口在终点。我没有必要感到痛苦和悲哀,当我向前跑时,我会将一切都甩在身后。一切的仇恨、鄙夷,只有在终点我才能真正的休息,得到慰藉。
            爸爸,你也那里,对吧?
            ——————英雄辈出的年代是不幸的年代。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4-02-22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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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查看。。。我会监督你更文的,顺带,催更。。。哈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02-27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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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文。。。挖要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03-04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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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军校
                  在远东的日子一开始还好,每天都是固定的课程,上午学习一些战术理论同时也要培养自己的战略眼光,下午则是文化课和武术指导。
                  研习经典战役的时候,我总会觉得熟悉和温暖。
                  这些都是我儿时的回忆呵,父亲曾用温和而悠扬语气对我讲过这些故事,如今读着他们,我仿佛又听见他的声音。
                  在学习城池的攻守时,我们是以几次帝都保卫战为典型案例的。我的心中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那是我的父亲!我的!他是一个卓尔不群的名将!在那一刻,我真正体会到作为帝林儿子的一种荣耀与自豪。
                  在远东的日子我过得很轻松,因为同学们都是凭本事考上的,出身并不是贵族,于是没有那种我所厌恶的帝都纨绔子弟的习气。我厌倦了帝都的那种为了一点点小事斤斤计较,同时没有本事却还互相攀比的风气,远东的空气不论从那个角度而言都是十分自由的。
                  当年我学得很认真,在全校也常常能够取得很好的成绩。于是老师们都器重我,同学们也尊重我,这样的感觉是在帝都没有的。远东这里,崇拜强者,我所要做的只是让自己变得更强。
                  秦明,这不得不说到他,他真的是一个非常聪明并且肯下苦功的人。常常是我已经睡下了,他仍然在挑灯夜战。我经常能看见他在练功房里练剑的身影。
                  听别的同学说,他家里条件不好,为了供他上小学和初中,几乎是砸锅卖铁了。后来他选择上远东军校也是因为远东军校的学费是由国家承担的。他家里还有一个卖街边大排档的父亲,年纪不大,但是身体却很差。
                  ——————英雄辈出的年代是不幸的年代。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4-03-04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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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因为肩负了太多,他对自己也抱有很大的期望,如果考试下来,最出色的不是他,他一定会生很久的闷气,然后提剑出去,一直练到自己浑身酸软最后扶着墙走回来。
                    他性格比较内向寡言,向来是不怎么爱跟人打交道,所以没有什么朋友。这本是不奇怪的,然而我能看懂他看我的眼神:不屑和厌恶。
                    我不明白这一点,也很快忘记了这些不愉快。
                    当我们结束军事理论的学习后,我们被派遣到远东的各个行省的驻军处。三个人一组,我和秦明还有云清浅一组。
                    云清浅,再一次写到这个名字,我不禁有些慨叹。
                    对于这样的一个名字,我最终不能一笔带过。
                    或许就在我刚到远东见到她时就应该明白的,她是我的劫数。当身着淡紫色军装的她出现时,我就应该知道,我已经掉下去了。
                    我们驻扎在云省。
                    为的是三个月后的军事演习。这个是作为本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
                    关于军事计划的拟定,我和秦明的观点发生了冲突,他坚持要采用轻骑兵进行突击,然而我却认为这是冒险且不理智的。
                    然后我们望向云清浅,她想了想,最终同意了秦明的计划。我半是无奈,半是不解地一拍桌子,摇了摇头。
                    “你的计划太冒险了。”
                    “是你太迂腐。”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你父亲那种大胆果断的作风,你是一点都没有。”他近乎嘲弄地丢下一句话。
                    “他的每一次看似冒险的举动都是建立在对情势的清醒认识下,而你并不是。”我淡淡地反驳,随即转向云清浅。“云,你也觉得他这样做可行么?”
                    “或许是有些冒险了,但我相信他。”她望着他,眼睛里是我无法理解的感情。直到有另一个女人这样望着我时,我才理解这其中的含义,那是一个女人对于男人的信任、支持、赞许和崇拜,这一切的感情都汇成同一个字——爱。
                    当我们演习到了最后的时刻,失败已经是很明显的了,秦明依旧没有放弃,我欣赏这样的韧性,然而我更愿意称之为无谓的挣扎。我们输了,就是输了,没有必要死死抓着不放。
                    云清浅在这次演习中所展露的才华却让我刮目相看,在秦明的右翼骑兵溃败的时刻,她果断地采取声东击西最大限度的保存了我们的战力。
                    事后我曾经问她是否曾经想过如果当时没有选择秦明的方案,或许结果就不是这样。她只是笑着说:“我相信他。”
                    可笑呵,为什么这样明显的一句话,我都没有听懂呢?又或许我只是装着不懂?又或许,我已经无可避免地陷进去了?
                    ———————— 我夸耐克有双鞋好看底下有人评论:“换成安踏鞋看你还说不说好看!傻吊” 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4-03-04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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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竹紫曦 事实上这篇文早就写完了,不过估计我会更得很慢很慢凑合着吧,养不肥的
                      ———————— 我夸耐克有双鞋好看底下有人评论:“换成安踏鞋看你还说不说好看!傻吊” 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4-03-04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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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谷底
                        似乎是上帝和我开了一个玩笑,一切都滑入谷底。
                        在我毕业前夕,一封信送到我的手中。
                        我母亲病重。
                        我立即动身回到我过去生活过的那个小城。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她躺在那里,黑色的头发已经掺上了些许白霜,双目半阖着。脸色苍白,殊无血色。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我以为她在等我回来。
                        我站在门口,却不敢走进去。
                        我对不住她。
                        丢下她去了帝都,中途只回过几次家,进入远东军校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这几年来,我没有进到一个做儿子的义务和责任,如今她病重,才
                        回到她身边。
                        过去的几年,我怕见到她,怕想到她,她美丽温柔的脸庞总会和另一个含泪尖叫“他不会回来了。迪迪,你爸爸死了”的绝望而愤怒的女人重
                        合起来。
                        这是我最痛苦的回忆,然而望着她,我的脑中浮起的更多是甜美而动人的旧故事。这些甜蜜与苦涩交织,使甜更甜,苦更苦。于是我害怕伤口
                        被一次次揭开,涂上黄连和蜂蜜。
                        于是我选择逃避。
                        然而我最终无法逃避。
                        妈妈,我回来了。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吃力地睁开眼睛。医生告诉我她的神智已经不怎么清楚了。可我觉得她是有感觉的,因为她对我笑了笑。
                        这样的笑意,我不曾见过。
                        不是我熟悉的母亲温和慈爱的笑,也不是她拿我无可奈何时的苦笑,更不是每次送我离开时含泪的笑。
                        她的笑羞涩、纯洁,像一个少女。
                        我望见她的嘴唇嚅动了几下,将耳朵凑过去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帝林……是你么?”她很小心地问,声音轻得仿佛怕惊醒了一个梦。
                        我怔了怔,随即低声道:“是我。”
                        她笑了,温柔又舒心,然后闭上了眼睛。
                        原来她等的是那个曾经给过她“一定接你们回来”诺言的人。
                        他不会食言。
                        我料理完一切回到远东军校,然后就面临着最后的结业考试。
                        我很乐意把自己埋在纷繁的功课中,让自己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或许这样痛苦就没有缝隙进入。
                        考试结束后,我们接到了各自分配的调令。
                        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与魔族抗衡的岁月了,大家都希望能够去帝都,成为一个禁卫军或者中央军的旗本,然后一级级地晋升。
                        我倒是很幸运地被送回帝都了。
                        云清浅那几日却是整日地愁眉不展。
                        “怎么了?”我问她。
                        “秦明被分到了极东。”
                        我顿了顿,,问道:“怎么?去极东之地,有什么不好么?野蛮人,很难对付么?”
                        “你不是神族的人,你不会明白的。野蛮人的凶狠你无法想象,去了只有送死。”她美丽的眼睛盈满了泪水。
                        “你……不愿意他去?”我望着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凝视着她,“你很喜欢他对吧?”
                        她没有躲避我的眼神,坚定地说:“是的,帝迪。”
                        “那我喜欢你,这个你知道么?”我不想兜圈子,于是直接地告诉她。
                        “我知道,帝迪,你是很好的朋友。”她的意思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他不会去极东的。”我笑了笑,她有些不相信地望着我,我只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为自己做决定打气一样。
                        我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一周后,秦明接到了去帝都任职的调令,我踏上了前赴极东的路。
                        这一年,我二十岁。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4-03-14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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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极东
                          作为家族极东地区第十二军的新一任的旗本,我在接到调令的第
                          二天就踏上了前往极东的路程。
                          云来送我,她低声问我为什么要去极东。她没有把话说完,可是
                          意思我已听了出来。她认为我去极东是因为她。
                          我笑笑,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去极东固然是为了成全她的秦明,
                          也是为了成全我自己。丈夫处世理应开拓功业,帝都那样的地方
                          只会软化人的志气与胆色。
                          当然这些话,我没有对她说。我只是望着她:“云,此次东行,
                          你我可能永无相见之日。如果我回来之后,你已经嫁人,那么我
                          真心祝你们幸福。如果你仍然孑然一身,那么请记住,我的心意
                          没有更改。”然后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而离开了。
                          越往东走,越是荒凉萧瑟。虽然秀川叔叔曾经下令开发东部地区
                          ,然而自然条件的极度恶劣,使得这里的发展还是十分缓慢的。
                          我们骑了两天的马,终于到了我报到的那个城镇,名字很长,从
                          魔族语翻译过来大致意思是“荒漠的甘泉”。人类叫它穆托,是
                          根据当地人所说的简称音译过来的。
                          这里是极东第十二军的大本营所在地,我报过到后,将一切安顿
                          好,然后我去了当地的军政部门获得了当地驻军的资料。
                          驻扎在穆托的驻军共有三万人,五千人类骑兵,五千半兽人步兵
                          ,两万的魔族本土士兵。甚至还有一个皇族。他叫做哥舒华,是
                          哥昂族的。秀川叔叔重新进行了魔族的军事安排,他把不同的皇
                          族安排别的地方进行统帅。
                          他是一个非常稳重的年轻人,对于我的问题他总是很认真地回答
                          。了解完基本情况后,我和他去了城镇中最热闹的小酒馆,是一
                          个魔族的寡妇开的,叫做“风琴酒馆”,在城里的人都喜欢一天
                          手工后去喝点小酒。当然这和那个年轻貌美的寡妇或许有那么一
                          点关系。
                          她总是一边演奏风琴一边唱着小曲子。至于她的小曲子,词意很
                          简单明白。我刚到的那天,唱的是帝都之战。哥舒华的表情很尴
                          尬,然而我却觉得如果我的战术理论课老师听到帝都之战变成了
                          一个九头八足的怪兽一个人吞了六十万大军的话,他一定会拍案
                          而起并且给她零分。
                          在我的印象里,父亲一直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俊美的人,然而有
                          能力并不是说他有很多手。
                          我的助手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她叫做楚遥,随父亲一起来到极
                          东,她的父亲死在上一次对野蛮人的战斗中。身在异乡,她一直
                          是坚强的。
                          关于野蛮人,我想只有通过实战才能真正的了解到,然而我没有
                          想到实战远比我想的要艰难的多。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4-03-14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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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版】
                            第八章 极东
                            作为家族极东地区第十二军的新一任的旗本,我在接到调令的第二天就踏上了前往极东的路程。
                            云来送我,她低声问我为什么要去极东。她没有把话说完,可是意思我已听了出来。她认为我去极东是因为她。
                            我笑笑,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去极东固然是为了成全她的秦明,也是为了成全我自己。丈夫处世理应开拓功业,帝都那样的地方只会软化人的志气与胆色。
                            当然这些话,我没有对她说。我只是望着她:“云,此次东行,你我可能永无相见之日。如果我回来之后,你已经嫁人,那么我真心祝你们幸福。如果你仍然孑然一身,那么请记住,我的心意没有更改。”然后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而离开了。
                            越往东走,越是荒凉萧瑟。虽然秀川叔叔曾经下令开发东部地区,然而自然条件的极度恶劣,使得这里的发展还是十分缓慢的。
                            我和随行的官员骑了两天的马,终于到了我报到的那个城镇,名字很长,从魔族语翻译过来大致意思是“荒漠的甘泉”。人类叫它穆托,是根据当地人所说的简称音译过来的。
                            这里是极东第十二军的大本营所在地,我报过到后,将一切安顿好,然后我让我的助手去了当地的军政部门获得了当地驻军的资料。
                            我的助手,楚遥,她非常的能干,很快就将资料送到我手上。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和她父亲一起来到极东。她的父亲是在去年对野蛮人作战中去世的。
                            驻扎在穆托的驻军共有三万人,五千人类骑兵,五千半兽人步兵,两万的魔族本土士兵。
                            在这样一个边陲军事基地,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练兵、抵御野蛮人。
                            魔族的士兵们很怕我,这一点是我看见他们望着那面“帝”字旗时的神情时知道的。这样的旗帜对他们而言意味着杀戮、残忍和血腥。
                            我理解他们,毕竟在这样的旗帜之下,他们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家园化作荒土。
                            一次一个魔族大队长犯了过错,我按例罚了他俸禄,他几乎要跪下来吻我脚边的尘土。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原因居然是他竟以为我会生吃了他,望着他绿油油的毛皮,我想我是没有那个胃口的。
                            在极东的这一年虽然没有做什么大事,然而也算平安无事,我并不认为种族矛盾需要完全解决,这是不切实际的,我能做的只是缓解,因为一旦种族矛盾发展到一定程度,对于军队的指挥是十分危险的。然而就是这样的行为,却获得了当地人的感激,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让我始料未及不止是他们的感激,还有与一位故人的重逢。
                            极东的冬天很冷,每天晚上我都会到镇上一家酒馆里面喝点热酒,然后在回家。
                            那天我一边喝酒,一边看看周围笑着的人们,有一张脸让我不由得心中一动,像是一种直觉,我立即想起了他的名字:江宁。
                            他的皮肤似乎被极东的强风变得粗糙黑红,憨厚的脸上浮现出两抹酡红。我走向他,拍拍他的肩膀。
                            “江宁。”我笑着说他。
                            “大人!”他站起来,望着我的肩章,马上立正行礼。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不认得我了?”我笑着问他。
                            他愣愣地看着我,忽地想想起什么似的:“林星?”
                            “你想起来了。”我微微一笑。
                            “是你,真的是你啊!”他激动地握住我的手,“后来你去了哪里了?为什么你又成了我的长官帝迪大人?”
                            “这个说来话长,这样,你到我那里去,我们好好聊聊。”有些话,我的确急需一个能够倾吐的人,然而我又不愿意在这样一个嘈杂的公共场合说出来。
                            我们又一次并肩走在一起。
                            街上很冷,空中还下着雪,路上也尽是积雪,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笑得像当年的两个孩子。这时候街上已经没有人了,毕竟在极东是没有夜市之说的。
                            正当他兴致勃勃地描述他上一次与野蛮人的激斗之时,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很轻,然而已经足以让我听得轻。我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凝神谛听着。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迅猛如电的怪物的利爪伸到了我们面前。我左手推开了江宁,右手抽出长剑。然后向后一跃,望着那个怪物。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4-03-15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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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它不能算是怪物,这是与我见过的课本上的野蛮人不一样。它虽然提醒庞大,但是身形修长,通体雪白,一双眼睛竟然是金色的,流淌着醉人的光彩。很像狮子,然而比狮子要灵敏凶狠。
                              它速度很快,一开始我左支右绌,手上脸上肩头都被它的利爪抓伤。问到鲜血的气味它似乎更加兴奋,不时伸出舌头舔舔自己沾满血迹的利爪。江宁手执尖刀从背后突袭它,却被它一回头就咬在腿上,我趁着它为回头之际,跃上一步,挥剑横劈下。
                              我很走运,这不是书上的那种皮坚甲硬的怪物,我一剑就刺进了它的身体,微热的鲜血溅了我一身。它一声痛嗷,甩下江宁,冲我而来,我反手一剑击开它的利爪,然而它的力气很大,我被它击得退了几步,不由得气血上涌,江宁拖着染血的腿正要在上,我冲他吼了一声叫他离开。
                              然后横剑当胸,甩开它的又一爪。
                              我没有办法杀它,然而身上有伤的它性子变得急躁,破绽也越来越多。我被逼到了角落,它的利爪已经逼到了我的脖子边上,我心下一横,纵身跃起,它的利爪从我的颈边划到了我的肩头,可我已经跳到了半空,顺手抄过长剑将手中的剑尽数刺进了它的金色眼睛。
                              它痛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趁此机会江宁将他的长刀递给我,我没有浪费时间,用刀连斩了它十几刀。当它倒下时,我才浑身血污地站了起来。直到这时我才感觉我的左手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喘息着,我望见江宁拖着那条伤腿向我挪过来,急切地问我:“你有没有事?”
                              我摇摇头,一直等到闻声而来的巡逻队来临时,我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只觉得眼前一黑,两腿一软,等我再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了。
                              楚瑶坐在我的床边,见我醒了忙叫来医生,然后笑着对我说:“大人,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没事,江宁呢?他可好?”
                              “江宁小旗的腿伤已经得到了妥善处理。”
                              “好。”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自嘲地笑笑,“楚瑶,我可真是没用呵。”
                              “大人,”她有些讶异地看着我,“您为什么这么说?您知道么?您是在雪狮爪下第一个下来的人啊!”、
                              “雪狮?”我皱了皱眉头,这样的生物,我再书上没有见过,也没有听云说起过。
                              “这是当地人的叫法,它和别的野蛮人不一样,漂亮极了。但也最危险,我父亲就是在上一次与雪狮的战斗中去世的。”
                              我忽地觉得有些愧疚,不应该在她面前提到这件事。她似乎看出我的想法,温柔道:“大人,您先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当我的伤好得差不多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他们用雪狮颈后最细密的白毛为我做了一件白色皮裘,确乎是很保暖的。
                              “我是第一个么?那么雪狮你等着,会有更多的。”我心想。
                              春季来临后,我开始了针对野蛮人的练兵。
                              人生或许有很多的巧合,我在极东的两次危险都与雪狮有关,然而另一次惊险却是在七年后的黑潮中。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4-03-15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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