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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重发】罪后七欲(脱水整理)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当时的现场版由于个人原因被我删除,非常后悔。
这一版是再整理后的脱水版重发,但还是难免有一些错别字。
就当在贴吧里留一个存档。
嘉司马嘉为主,其他为辅。
BL和BG都有。
现代背景。


IP属地:上海1楼2014-03-30 21:30回复
    司马懿抬头看看郭嘉,郭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是我的特权,没错,我是分管这一块的负责人,所以我理所当然能够得到我所有客户的内部资料。”司马懿随手将报表扔在一边,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手肘撑着扶手,十指指尖并拢,抵着下巴,声音透着些许不屑和傲慢,神情带着几分嘲弄,语速很快:“事实上,袁绍并不是我的客户,他们在金融支付领域,是绝对的专业公司,三十多年的经营和经验,使他们不屑于找我们为他们做评估。他们自负地认为,他们足以应对一些市场的突发情况和变化。”
    此刻郭嘉的脑中,全是刚才看到的数据和测评结果,他甚至已经在心里迅速分析出了曹氏和袁氏在产品、市场以及后台运维方面的优劣比较,但他决定听司马懿说完。
    “在这个市场上,袁绍已经横行霸道了太久,但是袁绍终究不是魏国的企业,魏国唯一的国内民族品牌,又能与袁氏抗衡的,就是曹操的公司。”司马懿的语速越来越快,郭嘉不得不暂时放下自己心中正在进行的测评和比较,全神贯注地听他说,才能跟上他的思维:“袁绍的公司虽然大,但是已经出现了种种漏洞,这全都体现在他们公司的经营分析报告的数据中,只要通过几个简单的模型就能知道他们的人力资源分配,产品设计理念,市场推广方式以及后台部门的运维支持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问题,可谓漏洞百出。但他毕竟是大公司,有一定的基础,要彻底将这艘航母击垮光靠他们自身出现的问题不是没可能,可是耗时过长。此时如果有一个外力对其进行打击,内忧外患之下,他的公司必然会大部分或全部退出魏国市场。从分布图中很明显得到信息,”司马懿打了个手势,示意室友去关注第四张纸上的一张图,“袁氏在魏国的业务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三个国家,虽然总部仍在西晋群岛,但是业务量的骤减绝对能摧垮这个公司的根基。”
    司马懿突然打住的话头使室内突然安静,郭嘉还沉浸在司马懿的分析中,司马懿已经起身进厨房。郭嘉等他端着杯子出来,才问了一句:“仲达,你和袁绍有多大仇?”
    “没仇。”司马懿皱了皱眉头。
    “那为什么要这样针对袁氏?”
    “你不想?”
    “我想,但是我有立场,我是曹氏的员工,要是真的帮助曹总打垮了袁氏,我所在的公司能更壮大,我能升职加薪,我能更有前途,所以我想使袁氏倒台,理由充分。可是你呢?万达是你的家族企业,你是里面的管理层,你们的公司也不属于我们这个行业,袁氏没有对你们造成任何竞争压力。虽然袁氏不是你的客户,但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他今天不是你的客户,明天或许就是了,你何必给自己断了一条客户链?”郭嘉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司马懿。
    “我不喜欢他。”司马懿没什么情绪低回了一句。
    “为什么?”
    “和他不是一个国家。”司马懿抿了抿唇。
    “就这样?”郭嘉不可思议地挑眉不信,“你是北魏大客户主管,怎么可以凭借一己的喜好做这种事?”
    “为什么不可以?”司马懿提了几分声音,又低声嘀咕了一句,“反正也没什么大损失。”
    郭嘉突然觉得很无语,司马懿的样子,就像一个十岁的孩子和邻居的孩子起了争执,然后回家说“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郭嘉没有回答司马懿的反问,长时间的沉默似乎让司马懿有些不安。司马懿一直抿着唇,眼里透着几分执拗地盯着郭嘉,眼神似乎是追着他要一个答案,手里紧紧地拿着他那个装着半杯水的马克杯,里面的冰块时不时地晃几下,杯子上画着一道闪电的造型,这是万达的标志,这个杯子,是万达九十周年庆的纪念品。
    郭嘉一直安静地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司马懿这个样子,好像真的只有十岁。


    IP属地:上海6楼2014-03-30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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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看到迎接自己的是凌乱的沙发和地板,餐桌上放着一个拉杆箱的时候,郭嘉一点也不惊讶恼怒。
      “今天和孙氏的周瑜确定过了,曹总决定参加,一切顺利。”郭嘉大致将重点告诉司马懿,走到沙发前才看到,司马懿根本没有听,他在沙发上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郭嘉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他虽然和司马懿前后加起来同居过两年多,但从没看到过司马懿这样睡在面前。除了那时候第二天早晨,在宿舍看到他在凌乱的床上蒙头大睡,后来他见到的每一个司马懿都是清醒的。
      大落地窗敞开,风从外面吹进来,虽然不是寒风,但是这样睡着了吹风,难免会感冒。郭嘉在关窗还是去拿毯子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关掉窗户最为直接。
      司马懿一直在睡,似乎是疲倦到极点,即使郭嘉在厨房发出了几声比较响的声音也没有把他弄醒。端着便当,坐在司马懿常坐的那个单人沙发上,郭嘉边吃边看着他睡着的室友。睡着的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平静得很,一手垫在后颈,一手拿着手机搭在沙发上。郭嘉估计了一下这个姿势,当枕头的那个手等会儿应该会麻掉,但是没有其他问题。
      郭嘉略微探了探身子,向前看清他手里的手机,黑莓Z10,除了商务功能极其强大,连上个QQ都能断网,果然是低调装逼的神器。郭嘉瞟了一眼自己的苹果4S,好吧,虽然很实用而且还不便宜,但是,烂、大、街。
      吃完便当,郭嘉起身准备去厨房扔掉餐盒,却突然听到,安静的空气里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音乐,曲调平缓,时不时夹杂重重的击鼓声,飘在空旷的房子里,让郭嘉顿在原地,徒然毛骨悚然,这是……殡仪馆里用的哀乐!
      音乐突然中断,紧接着响起一声沙哑却短促有力的音调:“说”
      郭嘉有些僵硬地回头,看到司马懿闭着眼睛正在接电话,紧抿着唇的样子,透露出他似乎有点不耐烦,或者对这个电话感到紧张,郭嘉只能从他的表情初步判断出这些,但他能确定,这个电话一定让司马懿感到某种不安,电话那头的人也一定让司马懿很不待见,不然怎么会把他的铃声设置成哀乐。
      “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你一定要插一脚才算刷了存在感么?”司马懿的语气已经是不耐烦到极点,皱着眉头,捏着手机的骨节都有些泛白,但是没有睁开眼睛,声音里满是刚醒来的鼻音和沙哑。“可笑!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改变?别做梦了,明天你就能收到校方给你的正式回函。”
      郭嘉觉得听人家打电话是不好的,于是他去扔了餐盒,洗了手,回到沙发上光明正大看着司马懿,看他打电话。
      司马懿似乎有感应一样,眯着眼瞟了一眼郭嘉,腰腹用力,撑起身体,斜靠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对电话那头语气不善:“你要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他们俩不行。挂了。”
      掐了电话,司马懿把手机扔在一边,掩嘴打了个哈欠,似乎还没有睡醒,“给我一杯冰水。”
      又安静下来,郭嘉很想说点什么,又不好意思打探司马懿的私事,一边给他水杯,一边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这手机能插两张sim卡?”
      “不能。”司马懿喝了口水润喉,声音听上去差不多恢复正常。
      “也没见你用别的手机。”郭嘉自言自语了一句,又问,“那你名片上那个电话什么时候用?”
      司马懿愣了一秒:“哦,那个电话”快速假笑了一下,说:“是我们公司前台的手机,这样能省掉很多不必要接听的电话。”
      “前台?”郭嘉有些无语,“怎么都该用你的助理的电话吧?”
      “助理?”司马懿学着郭嘉的语气揶揄:“等你成了我的助理,我就把你的号码印在我的名片上。”
      “下辈子。”郭嘉不再和他闲聊,起身上楼,进书房看点资料。


      IP属地:上海9楼2014-03-30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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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理所当然会剩下很多,店主几乎把菜单上所有的菜都上了一遍,“每一道都是我们的招牌菜”,这是店主的原话。
        郭嘉每一碟菜都浅尝辄止,对美女店主的好意照单全收,完全没有理会室友在对面越来越僵硬的表情。最后,郭嘉还问店主要了名片,并且表示非常愿意以后订她们家的外卖。
        结账签字的时候,司马懿几乎要把纸都戳烂,不是他真的心疼,是这顿饭真心没让他觉得有多好吃,以至于值得付这么多钱。
        五月初的晴朗夜晚,走出餐馆的两人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司马懿显得情绪烦躁,“奉孝你一定是故意的!”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郭嘉一边散步,一边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
        “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还惦记我的钱包。”司马懿愤愤地回头。
        “得了吧仲达,这是你让我替你做家务,收拾屋子,去超市购物,每天给你热便当必须付出的代价。”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也没有很多小店,宽敞的柏油马路显得有些冷清。
        “我没有让你做这些。”司马懿抓住重点,毫不留情地回击,“是你自愿的,我没有让你收拾屋子,做家务,去购物,还为我准备晚餐。”
        “……”
        突然的沉默带来一点尴尬,司马懿说的是实话,但是这样的实话有些伤人心。郭嘉实际上知道司马懿并不是故意嘲讽,也明白他发过这顿牢骚也就结束了,可这些话任谁听了都不会高兴。
        “好吧,虽然我很感谢你。”这是司马懿式的道歉和让步。
        “没关系,我接受你的感谢。”郭嘉懂得见好就收。
        “袁绍的事,你动了手脚吧?”刚进家门,还没有开灯,郭嘉就问。
        “怎么说?”
        “没有否认就是承认。你和袁绍到底有多大的仇,让你这样针对他?”郭嘉开了灯,看到司马懿站在他面前两步的地方,依靠着沙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可真是深仇大恨啊。”司马懿戏谑地笑了一下,眼里却是十足的厌恶。
        太聪明的人都会看不惯别人,郭嘉学心理学,他知道这一点,他们总是自视甚高,然后藐视“凡人”。司马懿显然属于这一类人,但是他很少见到司马懿为了某一个人这样穷追不舍,私自透露人家公司的内部消息,明确地表示希望人家倒台,最后还动手脚害人家车祸住院。
        没来由地,郭嘉想起前几天那通电话,就是铃声是哀乐的那一次。司马懿喜欢打电话,因为说话比打字节约时间,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司马懿一直给他发短信,但这显然可以放在一边,待会儿再研究。郭嘉只是觉得,司马懿在那通电话里的语气,简直傲慢和专横得不像他了。是的,他的脾气并不温和,也并不平易近人,但无论如何,他总是不会忘记保持该有的绅士风度,以及基本的礼貌。
        可是那次,他的不耐烦,厌恶,蛮狠,全都暴露无遗。
        “因为他?”郭嘉脱口而出,却又有些后悔,这是司马懿的私事,他本不该这样随意打探。
        “谁?”司马懿眼珠转了一圈,思考了几秒,表情突然恍然大悟,大方承认:“哦,对的,不过袁绍的事实际上不是我自己动的手。”
        两人一边走上楼梯一边说话,最后他们到了露台上,游泳池的水还没有蓄,他们坐在泳池边,离睡觉的时间还很早,今晚难得没有公务,聊一会儿天也无妨。
        “是司马朗?”郭嘉想了想,说出一个可能的猜测,“司马朗告诉你孙策的招标会,你想到袁绍也可能要参加,就故意透露给我他们的数据,让我提前准备,好确保在招标会上一举夺标。但是你又不放心,毕竟袁绍不是你的客户,所以你安排司马朗帮你,确保曹氏一定会中标,让袁绍逐步退出北魏市场?”
        “猜的不错,基本都猜中了。”司马懿赞赏。
        “但是为什么?而且,你怎么做到那场车祸的?司机酒驾……”郭嘉说到一半停了话头,“可是那是下午,难道是中午喝酒?袁绍再糊涂,也不可能让他的司机做这种事,如果真的喝了酒,袁绍怎么会坐上他的车?”
        “袁绍的司机,叫淳于琼,车技非常好,曾在机关里给人家开过车。但是这个人酷爱喝酒,对于一个司机来说,这是致命的缺点。大哥的助手胡昭和淳于琼曾是同学,后来也一直走动,关系还不错。前几天,胡昭的妻子生了孩子,为了庆祝,昨天晚上,他就邀请了一批朋友出去喝酒吃饭。大哥表示祝贺,送了他几瓶度数很高的白酒。”司马懿停在这里没有继续。
        “也就是说,实际上不是司马朗故意的安排,这只是一个巧合,淳于琼恰好昨天被人邀请,嗜酒的他喝得烂醉,甚至影响了今天下午的工作?”
        “胡昭在万达从一个很小的职员被大哥一步步提拔上来,他出身比较贫寒,工作踏实,忠于大哥。这种人基本都内心自卑,一旦得志就很爱炫耀,尤其是大哥对他的信任,让他的虚荣心膨胀。”
        “所以,司马朗很清楚,如果他送酒给他的助手,他的助手一定会在请客吃饭的时候,把这瓶酒拿出来,因为这是上司对他的肯定,是他显摆的资本。而淳于琼嗜酒,这些度数高的酒,能让他在第二天还受到酒精的影响?”郭嘉说出后面的话,“但这过于牵强了,酒精过了12小时,还能有这么大的影响?新闻里的说法是,司机当场死亡。淳于琼既然嗜酒,酒量不会很差,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他们闹了一个通宵,淳于琼知道他第二天要上班,但是还是跟着他们喝了一个通宵。胡昭今天请假没有上班,但是淳于琼却顶着宿醉上班,不出事才怪。”司马懿哼了一声,“袁绍可能是太忙了,加上最近的注意力肯定全在投标上,应该是没有注意到淳于琼的状态,才会上了他的车。”
        “这算不算间接杀人?”郭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
        “杀人?”司马懿像听到好笑的笑话一样,“你说谁?大哥还是我?我没有参与,当然不算。至于大哥,他只不过是对助手荣当父亲表示了一下恭贺而已。”
        郭嘉没有反驳,司马懿说得对,但是这一切,实际上都是有预谋的,司马兄弟一定都算好的。
        “我们事先并不知道。”司马懿像看穿了郭嘉的想法,“我们根本不能预测大哥的助手什么时候请客吃饭,也不能保证他会请哪些人,更不能保证淳于琼会这么丧失理智,还不能保证袁绍今天就没看出来司机的状态不对。这些都是巧合,这些都是天意,这些都是命运。”
        “……”
        “天命难违。”司马懿最后像是感叹一样,轻声呢喃了一句。
        “为什么?”郭嘉不再纠结杀不杀人这个问题,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司马懿这么执着。
        “我讨厌袁绍。”司马懿的语气突然执拗起来,“我记得我说过。”
        “对,你说你和他不是一个国家的人。”郭嘉的语气也有些激动,“但是这绝不是理由,仲达,我不相信。和你不是同一个国家的人有那么多,你精心策划这么多,不可能只为了这一个荒谬的理由!”
        “这是我的私事。”司马懿手掌撑一把地面,站起来往楼下走去,“你的好奇心太重了。”
        郭嘉看着司马懿离去的身影,没有叫住他,也没有跟着一起离开,他坐在露台上,抬头看着夜空。他和司马懿住在一起很久了,他知道司马懿谈不上单纯意义上的好人,他是个商人,喜欢利益,但郭嘉一直知道,司马懿本质是善良的。
        虽然司马懿说得对,他和司马朗并没有真的杀人,但是他们的确算计了淳于琼,算计了袁绍。无奸不商,算计是天性。可是牵扯到了人命,道德总是占了上风。郭嘉不是什么道德卫士,也知道这件事上,淳于琼是自取其咎,可是司马懿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感到不能认同。


        IP属地:上海11楼2014-03-30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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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番外一 郭嘉日记 上帝给你腿,就是叫你跑
          2004年1月6日 星期二 晴
          今天大概是最疯狂的一天!我做了一件从来没想过的疯狂事!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谯周教授的变态心理学,我一直觉得谯教授知识渊博,但他实在不适合做讲师,他就是茶壶里的饺子,肚子里很有东西,表达能力却实在让人捉急,他还是回到研究所做研究员去吧。
          我早饭只吃了一片面包和一杯牛奶,早就饿得不行,就盼望着老谯快点下课。这节课其实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纯粹是划重点,为了期末。还剩十分钟就下课的时候,我已经饿得有些发慌,教室里开着暖空调,我甚至开始冒汗。
          不是真的太热,我知道这是饥饿引起的低血糖,我祈祷着快点下课,再不吃东西,我大概就要浑身脱力了。
          “老师,如果智力障碍也是变态心理学的研究范畴之一,那么如何区分纯粹的疾病性智障和心理性智障呢?”
          教室里突然冒出一个提问声,顺着声音我看到前排一个男生举着手。那个人我认识,根本不是我们班的,是本科二年级心理学系的一个学生,我记得他叫陈群,一直在旁听我们的课程,并且一直提问,看上去勤学好问。
          本来是没有什么,但是我实在太饿了,饿得眼冒金星,我觉得下一刻我就会饿死,听到他的提问,让我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蹿腾起来。他就不能下课了单独再去和老师提问吗?!
          果然,谯周开始和他交流起来,直到下课铃声已经响了,谯周也没有意识到。
          对,谯周就是这样的人,一旦陷入到学术的氛围里,哪怕下一刻是世界末日,他也不会管。
          但是,我要吃饭!
          为什么周围一个提醒他们下课的声音都没有?简直不可理喻,我再也受不了,愤怒地站起来,准备一走了之。


          谯周显然被我的声音注意到,教室里安静下来,外面走廊却嘈杂得不得了。我的心底更加烦躁,大家都下课了,所有人都会冲向食堂,那么我就要排队,就要花很久才能吃到饭,我会被饿死吗?
          “这位同学,你要干什么?”谯周竟然没有注意到已经下课的事,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下课!”我不顾什么师生礼节,声音低沉地吼了一句。其实我已经饿得连站立都感到吃力,有一瞬间,我真的觉得我会昏过去。
          “哼!”寂静的教室里,这一声冷哼十分突兀,是陈群发出的,他的脸上,我能看得见,是十足的嘲讽。
          “不管是什么智障,陈群,我想你有的不是心理疾病,而是心理残疾,治不好的。”烦躁恼怒的情绪被这一声充满鄙夷的冷哼拉高到极点,我忍不住回击了他一句。
          “你说我什么?”陈群果然一点就炸,激动地挥着手走到后排我的位置前。
          “好了好了,下课下课。”谯周适时地出声,希望平息这场风波。班里的同学似乎就在等这句话,都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教室。
          “你也是心理学系的,不会不知道心理学界不言而喻的规则。百分之八十的人学心理学,都是因为自己心理有病,所以自学自治。”我的语气可谓是轻蔑了,这时候我已经忘了饥饿的事,或许是饿过头,反倒没那么饿了,“而你的心理疾病,显然已经到了一个残障的地步。”
          “你不要太过分!”陈群几乎要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地刺激着我的耳膜,“你算什么?我虽然只有大二,却能跟上你们研二的课程,你以为一个残障能做到吗?!”他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发泄着他的不满。
          “陈群,你那么努力,也没人觉得你有多优秀。”我越说越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有刻薄的话语脱口而出,“你知道一块石头到哪里都不会发光!”
          我掰开他砸在桌子上的拳头,神情嘲讽,语气惋惜:“你,就是那块石头。”
          话音未落,陈群的拳头就砸上了我的脸,我被这一拳打得一阵头昏脑涨,倒在桌子上。教室里已经没有别人,就连谯周都走了。极度的饥饿早就过去,现在充斥在我身上的,是从未有过的,属于年轻人的热血。
          我抡起桌上厚厚的课本,二话不说扔在他的头上,抓着课本对他的头一下下重重地敲击。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在凳子上,似乎被打得闷掉了。
          我们俩喘着气对峙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动作,沉闷的空气里,只有我们俩粗重的喘气声。
          下一刻,我率先清醒过来,发疯一样地跑出教室。走廊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下课以后的高峰早就过去,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和我凌乱的脚步声。
          “有种你别跑!”身后果然传来陈群愤怒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教学楼中。
          我们的教室在三楼,楼房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房子,结构迂回曲折,为了暂时甩掉他,我绕了几个回廊,才到了一楼。我只顾着向前跑,直到在快要出教学楼的时候撞到一个人。
          “让开!”我来不及看清被我撞到一边的人,边吼边伸手想把那个人推开。
          “奉孝?”仲达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仲达?”不得已停下脚步,我才看清,仲达被我推到墙上,一边揉着被我撞到的肩膀,一边神色惊讶。
          “没时间说,有吃的么?”我向后看了一眼,陈群似乎没有追上来。
          教学楼旁边就是一个勤工俭学的小卖部,由本校的同学自己经营。仲达疑惑地看看我,“我在逃命。”我忍不住笑着解释一句。
          他点点头,拉着我的手臂,跑到小卖部旁边,抓起柜面架子上陈列的几条士力架扔给我,一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块,扔给里面那个目瞪口呆的小男生,又对他说:“来一瓶水。”
          我粗鲁地撕开包装,三两口就解决掉一条士力架,黏腻的巧克力卡在喉咙口,艰难地咽下,仲达已经拧开了矿泉水的盖子,塞到我手里。我大口喝着水,腹中被巧克力和液体填满,仲达已经剥开了第二条士力架。
          就这样快速吃了三四条高热量巧克力,我已经一点也不饿,陈群的声音又从远处传来。
          “就他?”仲达看了看从教学楼里冲出来的陈群,把快要空了的矿泉水瓶子直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拽着我的衣服就向前冲,连找零都来不及拿。
          我们俩发疯一样地奔跑,因为方向正好和食堂相反,中午的时候,这一片地区的人很少,道路也很通畅。这是教学楼后面的绿化带,成片的树林和竹林出现在眼前。我和仲达穿梭在树林中,这里有一条修建好的小路,但是我们没有走这条,反而直接窜进林子里,忽左忽右地前行。
          冬天的晴朗正午,阳光从遥远的天空直直地射下,没有几分温暖,耳边是呼啸的寒风,跟随我们跑动的节奏,不断割着我们的耳朵。仲达穿着长风衣,逆着风和我一起奔跑,他根本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我身后的是谁,更没有问我要去哪里,我们只是一起向前冲。他一直拉着我的衣袖,就像怕我跟不上他一样,我们尽可能贴近彼此,减少风对我们的阻力。
          冲过树林,面前是空旷的草地,和大片的湖泊。陈群还在后面锲而不舍地追逐,嘴里时不时骂骂咧咧,我们用尽了最快的速度,才勉强没有被他追上。冬天的草地枯黄干脆,踩在上面柔软舒适,但是天气严寒,草地上空无一人,大片枯黄的颜色显得萧条不已。
          “沿着湖!”仲达方向一转,拉着我朝湖边跑去。
          湖是人工湖,两米深,按理是不允许学生靠近的,以免滋生危险。但是仲达和我越过了安全围栏,几乎是贴着警戒线,飞快地奔跑。我觉得双脚已经不是我自己的,胸口胀满了来不及呼吸而淤积的空气,肿胀得发疼。但是我没法停下,我正在“逃命”。
          突然仲达停下了,我来不及刹住脚步,撞在他身上,险些将他撞进水里。我们一起向后看去,陈群果然也越过了围栏,正在朝我们这里跑来。
          “看你们往哪儿跑!”就在他快到跟前,已经伸手快要碰到我们的衣角时,仲达突然长腿一迈,拖拉着我跨越翻过围栏。
          “哗啦——”我们重心不稳地跌在草坪上,身后溅起巨大的水花,陈群掉进水里,扑腾着双腿,不断高喊:“救命!”
          我们躺在草坪上不断大口喘气,就像两个快要窒息的人,转头看着水里的陈群,又对视一眼,同时一跃而起,又跑起来。我们穿越了大半个草地,竟然没有一个人经过。
          我不知道陈群会不会游泳,但是谁管他呢?我们跑到图书馆后面的斜坡上,同时扑倒在地,脸贴着草坪,坚硬的草根使皮肤刺痒无比,但我们没力气去管。
          我看到仲达嘴唇苍白,不断喘气呼出白色的气雾,鼻尖竟然被跑出了些许汗水,脖子上的高档羊毛围巾也在奔跑过程中散开,露出扣紧了纽扣的风衣里面的白色羊毛衫。他的眼睛,闪亮着兴奋的神色。
          “这是……这是我……最最疯狂的……”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手指自然地放松,已经松开了我的衣袖,“疯狂的……中午……”
          “我也是……”我的小腿突然抽筋,但是我却大笑起来:“哈哈……仲……仲达……你成了我的……从犯……”
          仲达也大笑:“你……你负主要……责任……要是……要是那个人死了……”
          “那就让他去死吧!”我憋着一口气说完,然后又大声喘气。
          “天……我甚至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喘息了一阵,仲达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还带着无法掩藏的笑意。
          “我和那个人打了一架。哈哈,笑死我了。”我坐起来,一边揉着小腿,一边笑。
          “你赢了吗?”仲达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又马上自问自答:“看来赢了,至少那个人在水里。”
          我们在斜坡上一直躺到下午,北风不时刮过,我们身上的汗水逐渐收干,但是,我们谁都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现在,我坐在宿舍里写日记,仲达又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今天下午我也没有听人说起陈群的事,他后来有没有上来,有没有受伤,我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不知道以后看到这篇日记,回想起今天的事,我会不会有些后悔今天的冲动。但是我想说,至少现在,我回忆起白天和仲达一同奔跑,回忆起后来我们躺在斜坡上吹风,回忆起没心没肺地大笑。
          我感到快乐。


          IP属地:上海12楼2014-03-30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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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饕餮 Gluttony
            (改编 下邳之战)
            1、升职
            假如今天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也不要愤慨,因为明天生活还会欺骗你。
            当“易付”的副总裁之一,著名金融分析师张郃跳槽到曹氏的新闻,在电视里播出,而袁绍还在医院的ICU中命运未卜,与死神搏斗,郭嘉就想把刚才那句话跟袁绍说。
            郭嘉想,他之所以当年要辞职去读研,就是因为他觉得在袁绍那里实在做得不愉快,但本科学历的确不够用,不得已之下,才选择辞职。他在递交辞呈的时候,甚至在心里小小地诅咒了一下袁绍。
            就在张郃跳槽几天后,袁绍终因车祸伤势过重,在医院去世。据说临死前,袁绍有过片刻的清醒,他对他的妻子说:“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当他的妻子在媒体面前潸然泪下,并用这句话来证明袁绍的谦逊时,郭嘉只想默默地吐槽,“因为你真的很普通。”
            当然,世人是不会知道,实际上袁绍那句话还有后半句:“所以我想活命,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我治好。”这是袁绍的妻子永远不会公开的话。
            郭嘉的手里拿着遥控器,看着屏幕上播放的追悼会现场,有些恍惚。生活的确在欺骗袁绍,而且玩大了。主持他追悼会的,是袁绍的亲弟弟袁术,袁术是西晋群岛最著名的音乐学院的院长,这次特地赶到魏国,主持哥哥的追悼会。
            “我哥哥是个优秀的商人,也是一个善良的好人,我想,他的不幸会提醒在世的人,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同时,我相信他的员工,他的公司,会在接班人的带领下,朝着他创业时既定的目标坚定前行。”袁术声情并茂地朗诵着悼词,并亲自演奏了一曲舒缓的小提琴独奏,为他的哥哥送行。
            新闻放到这个片段的时候,刚好司马懿从楼上下来,郭嘉听到他的脚步声停下,转头去看。司马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那是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紧紧抿着的薄唇透露出极度厌恶的情绪,好像电视上的人是他的死敌。
            “仲达?”郭嘉有些奇怪地看着司马懿,他放下遥控器站起身,走到楼梯下面,仰头看着站在半当中的室友。悠扬的带有些许哀伤的音乐中,司马懿表情凶狠地看着电视中略显悲伤的袁术,郭嘉感到一种微妙的诡异。
            司马懿的眼神从屏幕上移开,看了一眼郭嘉,他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开口平静地说了一声:“没事”,说着,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电视的方向,语气颇有些轻蔑:“超假,是不是?谁都知道他们兄弟关系不好,人死了,都是做给活人看。”
            “真的要给死人看,只能跟着一起死。”郭嘉耸耸肩,没有追究刚才司马懿目露凶光的样子。
            “那倒好。”司马懿的声音混着他下楼的脚步声,几乎听不清楚,是很轻很轻的呢喃,但是郭嘉确信,他听到了。
            杀千刀的周一到来的时候,郭嘉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在这一周内的任何时候,接待吴国孙氏派来的公司代表,双方将进一步签署合作协议。当然,在见外人之前,曹操安排他们见了一下新来的“内人”。
            “儁义虽然刚来不久,但却十分了解市场。他将出任我司的业务顾问,希望与我们公司原有的员工多多交流,共同进步。”曹操将张郃介绍给大家以后,做了一句总结陈词。
            张郃很高,看上去很斯文,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留着及肩长短的头发,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严谨的金融家,更像是一个浪漫的艺术家。
            “我是张郃,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多多指教。”他的声音并不女性化,但这句话却给人一种十分柔软的感觉。
            郭嘉的心里起了一些鸡皮疙瘩,眼角余光瞥一眼坐在身边的荀彧,荀彧面上的表情笑得很温和,但郭嘉注意到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笔杆,似乎也在忍耐。
            “这次投标,我们公司成功中标,这是我们全体员工努力的结果,但首功,要归给奉孝,是他第一时间将信息反馈给我,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曹操在欢迎了张郃后,话锋一转,开始说起孙氏通讯的招标活动,“奉孝,从今天起,你担任市场部总监的职位,我期待你下一次的表现。”
            郭嘉被这次突然的升职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预感到会有升职,但是难道不该是先总裁室提出,放在内网上公示,然后再正式任职吗?
            “多谢曹总,我一定为公司尽职尽力。”当然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嘴上说着公式化的话,郭嘉倒是没有半分的推辞和不好意思。市场总监的位置本来就应该是郭嘉的,这是他自己努力来的,受之无愧,当然,司马懿在当中倒是起到了不少的作用。
            郭嘉心想,他应该回报司马懿些什么。
            一整个下午,郭嘉颇有些心不在焉,他不知道怎么感谢司马懿。司马懿什么都不缺,也绝对没有要他答谢的意思,但他的确受了司马懿很多帮助。
            “奉孝,你在听我说话吗?”出于礼貌,在郭嘉走神的时候,荀彧没有停下自己的话,也没有提醒郭嘉,但是现在郭嘉的心思似乎已经完全不在工作上,荀彧忍无可忍地推了他一把。
            “当然!”郭嘉明显是被拉回神智,但快速恢复专注的表情,使荀彧即使不太高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你对这份报表有什么意见吗?曹总出差,要到下周才回来,我们总得在他回来之前,把准备工作都做好。”荀彧挥了挥手上的纸,塞进郭嘉手里。
            郭嘉低头看了几眼,努力回忆刚才自己走神的时候,荀彧在耳边絮絮叨叨说的话,结合手上的东西,拼凑出了个大概。
            手里的报表是关于一家同行的收购方案,这份方案的文风很陌生,显然不是出自荀彧之手。
            “谁写的?”随手扔在桌上,郭嘉的表情模棱两可,“这个方案太空太大,无论从政策还是后台运维,目前都不具备太大的可行性,谁写的?”
            “一个外人。”荀彧也不隐瞒,“叫刘备,这个人也是以前易付的员工,通过张郃找到我,并给我的邮箱发了一份这个。”
            “刘备?”郭嘉有些惊讶。
            “你认识?”
            “不认识。”
            “……”
            “好吧,不是认识,是知道有这么个人。”郭嘉耸了耸肩,坦白,“我以前在袁绍公司做过几年,有一次跟着领导去蜀国出差,那天晚上饭桌上就有一个刘备。这个刘备是当地政府一个高官的儿子,当年似乎是想要跳槽找一份别的工作,就顺着关系进了袁绍的公司。我和他几乎没有交集,就在应酬上碰过两次杯而已。”
            “这官二代前几年跳槽出来单干,但是似乎做得不怎么好,他父亲过世后,也没什么后台支撑他。”荀彧补充了一句。
            “所以他就写了这个东西,企图引起我们的注意,好和他有所合作?”郭嘉挑眉,不以为然地拿着笔戳了戳桌上的纸。
            “从可行性上来说……”荀彧停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似乎在斟酌用词。
            “很难。”郭嘉直截了当地打断他的话,“现在刚刚和孙氏合作,所有的系统都要和孙氏的对接,短期内不可能再分出人手收购别的公司。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公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难搞定。”
            荀彧没有说话,郭嘉说得没错,这份策划上说的是魏国另一个前几年复兴的同行,现任公司总裁叫吕布。荀彧在调研同行的情况时,也做过对这个公司的调查,但除了知道上一任总裁董卓不得民心,使公司负债累累,最后不得不辞职,换了信任总裁吕布上台,实行了一系列的复兴政策,使经营情况得到好转以外,别的信息,基本没有。
            如果在董卓时代就将这个公司并购下来,倒还可行,毕竟那时候他们亏损严重,谈判也有利于自己。但是现在,人家正处于复兴阶段,自己也还没有强大到能有余力收购别人,这时候要是跟曹总建议,似乎不那么明智。
            “再研讨一下吧,现在刚刚和孙氏签署合作协议,很多业务还有待消化。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过分的贪吃反而会适得其反。”郭嘉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顺手把文件递给荀彧,随口问了一句,“这个刘备难道想通过这个方案进我们公司?”
            “进不了公司至少也想混个合作。”荀彧起身,“这份东西放你这里,我有电子版。”


            IP属地:上海13楼2014-03-30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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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备战
              郭嘉最终没有和司马懿提起有关刘备和吕布的一个字,实际上,除了一开始听荀彧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有过这个想法,后来也就没有了。虽然一开始,他觉得请司马懿帮忙只是一种利用社会资源的做法,但是当他那天去买冰块,对自己现在所生活的环境产生一种陌生的感觉的时候,他就觉得,他绝不应该再有第二次这样的想法。
              他没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家庭背景,这一路走来全都靠自己,就算是荀彧给他介绍了现在的这份工作,自己多年的努力也不可磨灭。因为司马懿再次和他同住,他提前接触了一个全新的生活层次,尽管可能并不适合他,因为司马懿给他提供袁绍的数据,使他出色地为公司完成了一个巨大的目标。似乎遇到司马懿就是好运的开始。
              但他也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工作是他赖以生存的工具,如果命运安排有人给他提供帮助,让他的工作一帆风顺,这很好。不过,这不能也不该成为一种理所应当。如果不完全凭借自己完成工作,郭嘉觉得,他就真的像被司马懿包养了似的。
              击垮了袁绍的公司,曹操毫不犹豫地给郭嘉升职,加薪,整个公司都知道,郭嘉深受老板的信任和重用。郭嘉不止一次地感激曹操对他的知遇之恩,并在心中承诺为曹氏公司竭尽全力。既然曹操已经明着告诉荀彧,确实有采纳刘备方案的意愿,那么郭嘉就尽力将这个方案完善到可行的范围,然后实现它。
              曹操既然如此贪婪,郭嘉就帮他一贪到底。如果曹操的胃装不下这些,只要他想,郭嘉就帮他再增加十倍的胃容量。
              虽然有刘备的东西做参考,但是郭嘉几乎重新写了一个方案,将刘备那些不可实现的空想计划全都否定,根据自己这么多天和荀彧一起做的调查,收集来的数据,做了无数的模型和分析,最终得出一个规划的雏形。
              连续一个星期,郭嘉的日子过得像打仗,吃住都在公司里,只给司马懿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最近可能都不会回去,什么时候回去再议。然后就和荀彧两人埋首在海量数据库中,生怕错过哪怕一星半点的有用信息。两人霸占总裁室旁边的一个会议室,累了就在地上铺两条瑜伽毯,饿了去公司食堂觅食。
              “不知道的真以为你们俩在里面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是两人闭关第六天的中午,在食堂遇到夏侯惇的时候,夏侯惇的话。
              “我就是那个不知道的。”典韦果断接过话来。
              “我也不知道。”徐晃补充。
              “还有我。”程昱端着盘子从后面出现,坐到大家一起。
              “……”荀彧喝汤的勺子像是黏在嘴里一样,怎么都拔不出来,面色艰难地看着一群起哄的同事,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话说得太对了!”郭嘉像一百年没吃过饭一样,顶着明显的黑眼圈,费力地啃咬着右手筷子夹着的一根鸡腿,左手端着汤碗,随时准备待命,语气含糊不清,语调却夸张得很,“别说,还真像地下工作,瞧瞧我这面容枯槁的样子,谁来拯救我于水深火热?”
              夏侯惇几人虽然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项目,但也知道能让荀彧和郭嘉闭门不出潜心研究的项目,一定是曹操亲自下了命令的,所以也都只是开开玩笑。被郭嘉这样一说,都来了劲道,七嘴八舌地插着话,“怎么救你?泼你一脸冷水?”
              “人家都说了面容枯槁,可见精疲力竭,还不快上一锅大补汤,那什么,要补肾的!”
              “这个代价太大,老板舍不舍得啊?”
              “舍不得那就只能让他继续枯槁了”
              “……”
              荀彧有时候挺佩服郭嘉的厚脸皮,每次遇到这种大家一起开玩笑的时候,荀彧总是说不出话来。他似乎只能在几个比较熟悉的人面前放松下来,但是面对一群人,他平时的伶牙俐齿就变得笨拙不堪。但是郭嘉显然完全乐在其中,虽然嘴里吃饭顾不上说话,神情却完全是享受的。
              “我现在是动如癫痫,静如瘫痪。除了补肾,看来还得补心脑肺胃,干脆来一锅十全大补汤吧!”扫荡了餐盘里所有的菜,郭嘉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表情都舒展开,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奉孝,实际上你只不过是两天没吃饭,今天中午饱餐一顿而已,要不要摆出这种爽到极点,像高潮过了的表情?
              这是荀彧在饭桌上的最后想法。
              闭关七天,郭嘉和荀彧终于定稿,点击发送邮件后,郭嘉毫无形象地彻底躺倒在瑜伽毯上。通宵了一个晚上,到现在突然放松下来,连肌肉都发涨酸疼。疲倦地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
              “你的短信。”荀彧出去泡了杯咖啡,进来的时候刚巧看到郭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动不了了。”郭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听上去累到极点。
              “短信这种东西我可不帮你看。”荀彧喝了一口咖啡,整理着桌上散乱的各种纸张文件,“万一看到你的把妹记录,你岂不是要杀我灭口。”
              “怎么会呢文若,”郭嘉勉为其难地撑起身体,勾手将手机拿下来,一边翻看一边回答,“要真有什么把柄落到你手里,我们俩做不成好兄弟,还可以做好兄妹的嘛。”
              “滚!”荀彧难得爆了一句粗口,把最后一沓文件用回形针别好,打着哈欠收拾自己的包裹,“我要回去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上帝工作六天都休息了,我们还在公司,我都被自己感动了。”
              “我也很感动。”短信只是一条广告,郭嘉翻看了一下收件箱,确定没有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然后起身拍拍衣服,打开门,“我也要回去了,回去休息一下,现在的样子肯定像鬼。”
              “何止是鬼,简直是死鬼。”荀彧盯着郭嘉看了几秒,沉痛地下了结论。
              一起出了办公大楼,郭嘉在打车还是坐地铁这个问题上有点纠结。
              “打车吧,先把你送回去,然后我再回去。”荀彧之前喝了杯咖啡,似乎精神不错,这会儿又累了,只想着快点回去洗澡睡觉,不耐烦地打断郭嘉的纠结。
              “那怎么好意思,要是真的拿下吕布,你请我吃饭好了。”郭嘉也累,说话的逻辑都有些混乱,尚存一丝理智拒绝了荀彧。他不想让荀彧知道自己现在住的地方,荀彧不像曹丕那么好骗,对自己那些亲戚也稍微知道一些,稍稍一想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什么亲戚住得起那种小区,还关系亲密得愿意提供一间房给自己的。与其到时候遮遮掩掩,解释不清,还不如不让他知道。
              “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我俩认识这么多年,从没见你不好意思过。”荀彧累到极点,不耐烦地扬手拦下一辆车,打开门就把郭嘉推了进去。
              “快说,到哪儿?”荀彧紧跟着坐上了副驾驶,回过头问。
              “古宁路华胥路的路口停一下就行。”郭嘉被迫上车,已经打结的思维不得不再次转动起来,回想离家比较近,又不至于太高档的路。
              “你现在搬到那里去了?”车在路上,荀彧顺口问了一句。
              “那附近。”郭嘉也顺口编着谎话,“刚才不是有短信么,一个朋友约了在那里玩桌游,既然你要送,那就让你送咯。”
              “居然还有力气玩桌游。”荀彧嘟囔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郭嘉最后还是花了个起步价打车从古宁路回家,星期天上午的马路通畅得不可思议,才升起来不久的太阳晒在昏昏沉沉的身上,郭嘉恨不得立刻躺下来睡觉。好不容易拖着死狗一样僵硬的身体进了家门,喊了几声司马懿,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用最快的速度洗了澡,浑身清爽地躺在床上,这才发现这一个星期真是累得够呛。此刻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疲倦,上下眼皮黏在一起,怎么都睁不开,但是头脑却异常清醒,郭嘉甚至神经兮兮地觉得如果再不睡觉就要猝死了。
              醒过来的时候,郭嘉还没有从极度的疲倦中恢复,拧开床头的台灯看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腹中饥饿的感觉刺激着神经,不得不下楼寻找食物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郭嘉有些烦躁,但还是遵循“智慧”的身体,起来洗漱一番,准备下楼。
              司马懿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给郭嘉发过消息,郭嘉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也没有联系他,这里毕竟是他的家,他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郭嘉管不着。味同嚼蜡地吃着便当,郭嘉有时候觉得,他该写一封建议信给便利店,让他们更换几个便当的味道,他现在仅凭便当里的一粒米就能判断这盒饭到底是咖喱味还是番茄味。
              早晨回来匆忙洗澡就睡下,睡了一个白天,晚上理所应当地精神抖擞,郭嘉难得有闲情地准备利用一下家里的按摩浴缸。身体埋进温热的水中,郭嘉深呼吸一口,全部躺进浴缸,瞬间水流的压力四面八方涌向七窍,郭嘉一口气憋在胸口,承受水带来的压迫,这样的动作竟让郭嘉的身体感到莫大的兴奋。静静地在水底呆了十几秒,直到承受极限才猛然抬起身体,离开水下,甩甩头将脸上的水渍甩去,睁开眼大口呼吸。
              后背靠在软垫上,郭嘉闭眼享受着气体喷头造成的水中气泡带来的安抚,放松着一周以来的疲惫。脑中过滤一遍和荀彧一同写的报告,想着明天和曹操的汇报,恒温的水流使郭嘉又昏昏欲睡,脑子里乱哄哄的,忽然从报告又跳到新职位的任务,再莫名其妙地想着司马懿最近怎么都没有找过自己。
              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郭嘉猛然睁眼,看到司马懿带着略有惊讶的表情站在门口,“你回来了?我等会儿再来用。”司马懿的眼神在郭嘉身上转了一圈,很快镇静下来,关门出去。
              郭嘉根本没想到司马懿会不打招呼就开门,虽然大半个身体都浸在水里,但是突然被室友看到自己正在洗澡的样子,他还是感到有些尴尬,尤其是司马懿盯着自己看的那一瞬间,实在有些不自在。
              缩短了泡澡的时间,干干净净的郭嘉在一楼找到了正在看电视的司马懿,“你要上去洗澡么?”
              “不,我已经在一楼淋浴过了。”像是要证明他的话一样,郭嘉一走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显然是沐浴露的味道。司马懿回头看了一眼,穿着睡袍起身从桌上抓过一把钥匙,扔给郭嘉,“这是家里新锁的钥匙,以前那把扔了吧。”
              郭嘉盯着大门看了看,收起钥匙,“我不在的这一星期有人入室抢劫?”
              “还没有,但是我担心过几天会有,所以防患于未然。”司马懿说得轻描淡写,又窝进沙发看电视,电视上正好在播放广告。
              郭嘉也没多问,司马懿说有强盗那就有强盗吧,反正不过是换一把钥匙,用法和以前又没有什么两样。
              “那我上去了。”郭嘉慢慢向上走,在快要到二楼的时候,瞥到电视上的广告终于放完,司马懿聚精会神在看的,居然是《猫和老鼠》动画片。


              IP属地:上海15楼2014-03-30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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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在想原帖怎么删了…有重发太好…楼主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4-03-31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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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诩再一次见到司马懿,是在一个高档小区的门口。那时候他依旧经营着自己的小店,遇到一个挺有钱的顾客,明明就在本市,却碍于面子不愿意到实体店来提货,网上付了款,硬要求他送货到小区门口。
                  他知道这个小区,是在市中心的高档住宅,里面不是外国人就是有钱人,但是他从来没有来过。交了货闲着没事,就在附近溜达,刚巧就看到司马懿从地下车库走出来。
                  “仲达?!”贾诩惊喜地叫他,“你住在这里?”
                  “算是吧,在这里遇到你,来找客人么?”司马懿上一秒的脸还是没有表情的,下一秒就换上了让贾诩熟悉的笑容。
                  “哈哈,被你看穿了,你最近怎么样?好几年没有见到你了,混到哪里去了?”贾诩嘻嘻哈哈地问,“这都十几年了吧,少说也有十一二年,你居然还是没怎么变,一点也不老。”
                  “小地方,够吃一口饭。”司马懿的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但是嘴里说的话却十分肯定。“你就爱说笑,好歹当时我也就十几岁,现在也只不过三十刚出头,能老成你这样?”
                  “别糊弄我了,你真当我看不出来你家里有钱啊?你要是真的穷,当时能下大手笔买我那么多东西?别跟我说是为了改良什么性能,我可不信。我和你非亲非故,就算你真是为了改良也该问我要钱,凭什么那么帮我?”贾诩对司马懿的话一脸不屑,回忆起当年的情形来,又有些遗憾,“我知道是留不住你的,可没想到你不到一年就走了,我还以为你会呆满两年。”
                  “你现在还在卖振动棒?”司马懿突然把话题引到贾诩身上。
                  “不然呢?”
                  “我给你介绍一个好去处,你干不干?”
                  贾诩被司马懿的语气吸引住了,他一直觉得,司马懿的声音是带着一些狡猾的蛊惑,不然怎么能让那么多人客人受骗上当?但他自认做这种尴尬的生意接触了很多人尴尬的表情,他已经不会有波动的,但他就是忍不住要上当。
                  “去什么地方?”
                  “一个公司,做他们的财务。”司马懿这话说了等于白说,虽然一句话是概括了工作的类型和内容,但是到底什么公司,有多少人,谁是老板,全都不知道。
                  张绣是贾诩的第一个老板,以前小店虽小,但贾诩怎么说都是自己做主,现在到了人家的地盘上,有着万般的不适应。如果这个公司有前途,那也就算了,但是偏偏是个名存实亡的小公司。
                  张绣自己说他是家族企业,企业原本的大老板是他的叔叔,但是叔叔经营不善,总部宣告破产,张绣就带着自己的一点点人马到处辗转投奔人家。
                  “仲达,你给我介绍的什么破地方!”贾诩在电话里大发牢骚,“我虽然以前经营的是小地方,但是也晓得亏本的生意做不得。你给我的这个老板倒好,赚钱的生意一桩都做不成,赔钱的生意拉得起劲。之前是家族破产,现在跟的这个大老板吕布挺有钱,但是人家又不待见他,任他自己苟延残喘,我看他也撑不过多久。”
                  “沉住气,别吱声,张绣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司马懿的声音冷静干脆,“我比你更清楚张绣的情况,既然把你弄进这个地方,总不会是害你的。”
                  “也就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才没回去继续卖安全套。”贾诩继续埋怨,“而且本来我在许昌过得好好的,现在你把我发配到宛城这种破地方,仲达,你知不知道这里的人都在干什么勾当?他们都……”
                  “洗钱,走私,贩毒。我比你清楚一万倍,但是文和,你信不信我?信我就再干三个月,我保你脱离苦海。”司马懿快速截断他的话,“再说,不管走什么道,总是黑道或者白道,你以前呢?黄道?我这是替你洗白,你还不谢我?”
                  “我也真是脑子进水才会听你的话把那个小店铺给卖了。”贾诩抱怨归抱怨,也不敢真的对司马懿说什么,毕竟司马懿的本事他虽不了解,但是当时一起卖安全套的日子是朝夕相处的,带给他的利润也是成双成倍的。
                  “那你就再听我的话些,告诉张绣吕布也快要不行了,赶紧准备投奔曹操去吧。”司马懿电话指挥贾诩。
                  “曹操?哦,那个人啊,我倒是听说过的,我就再听你一回。”
                  “你得再听我两三回。”
                  “你这预防针打得我真疼!”
                  “我没必要害你。”
                  “也没必要帮我。”
                  “那你自己决定信不信。”
                  “靠!”贾诩猛地挂了电话,拿着手机磨了几秒牙,果断去游说张绣。
                  两个星期后,吕布被抓进局子,贾诩看着电视新闻,感觉像听天书。他能理解吕布怎么进去的,但是他想不通司马懿是怎么预知的。他一直挺相信司马懿,所以司马懿不说的事,他倒是也不问,不是不想问,是以前问过,但司马懿总是轻描淡写地就转到别的话题上。
                  贾诩是聪明人,他能看懂人家的脸色,也能听得出人家的弦外之音,对司马懿就更不会刨根问到底。他也设想过司马懿或许是某个大老板的儿子,或者他自己就是个大老板,但是他不明白,既然他家境优越,怎么会当年浪费一年的时间去他那个小店打工?
                  “这能行么?”电话里,司马懿又在指挥贾诩,这回他让贾诩去游说张绣,在宛城洗钱以获得巨大的销售额。贾诩以前虽然卖的是成人用品,但怎么说都是正规渠道进货,正规销售手段,对这样的黑色手段,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张绣从一开始的富家公子哥,沦落到现在寄人篱下都吃不上一口好饭,早就饥不择食,你巧舌几句,他就上钩了。”
                  “仲达,万一被查出来,岂不是要牵连我?”
                  “我会让他们牵连你?”司马懿难得提了几分音调反问。
                  “……”
                  荀彧和郭嘉到宛城来的时候,贾诩是有些紧张的,但他很沉得住气,温温和和地接待曹操总部派来的心腹,左手招待贵客,右手就接到了司马懿的电话。
                  贾诩多年的疑惑终于解开,他看着便条上记录的地址和公司名字,有些不可思议地上网搜寻了一下,更加不可思议地知道了司马懿的工作。司马懿的确如自己所料是一个有钱人的儿子,但他的家族和单纯的大财团不同,他的工作,是分析别人的数据,是为别的公司出谋划策,他瞬间就凌驾到了人家的头上,他站在一个更高的地方。
                  贾诩根本没有惊讶几分钟,立刻就从惊讶中回到现实,再也不敢有一丝怀疑和懈怠,立刻将司马懿要的财务数据全部整理干净,以及张绣做那些不正当手段时签的协议,一股脑儿打包寄给司马懿。
                  “仲达,你当年为什么要来我那个小破商店?”贾诩不会再有任何不信任司马懿,但随着他了解司马懿越多,就越觉得奇怪。像司马懿这种身份,就算他当时自己头脑不清,他的父母也不会让他在年轻的时候,浪费宝贵的一整年呆在一个毫无前途的地方打工。
                  “因为你的商店受众很广,顾客层次参差不齐,能接触到很多人,对我现在的工作有所帮助。”这是司马懿给他的回答,“还记得我在你店里一直做的事么,你找我聊天的时候,我一直在看销售记录。你总是赞叹我能准确快速地找到客人需要的东西,帮助他们尽可能快速地完成交易,因为我对客户的数据分析得很透彻。我训练自己在短时间内迅速记得所有客户的信息,并且在需要的时候能够回忆起来。通过那些销售记录,我知道什么产品卖给什么人最好,我知道哪些人需要什么,我知道什么商品该放在什么位置。”
                  “所以你不是和父母吵架,来赚零用钱?”
                  “你又没真的给过我钱。”司马懿的声音带着些无奈了。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呢?”贾诩问,“我不信你对我别无所求,但我也想不出我能让你有什么可求的。”
                  “一开始是需要在你这里呆一段时间,毕竟学校里的东西都是纯粹理论,我必须接触到实实在在的人,得到经验。至于后来再一次遇到你,也的确是需要你的帮忙,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告诉你。”
                  “难道我该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你是生意人,知道互利共赢。我利用你,你又何尝不是利用我?”
                  直到坐在许昌曹氏总部的总监办公室里,贾诩才相信了司马懿说的“不出三个月就有好日子过”的意思。司马懿不仅帮他从一个贩卖成人用品的小个体户变成了一个大公司的部门总监,还彻底把他在曹氏塑造成了一个风控意识强,财务能力佳的职场人形象。
                  “仲达,我这辈子对你都没法感激得尽!”接通电话,不等司马懿说话,贾诩就抢先说了一句。
                  “别高兴,我也有事需要你帮忙。”司马懿沉默了一会儿,慢悠悠口,“你应该接触过你们公司一个叫郭嘉的人,他是搞市场和销售的,我要你替我帮他把关。每一个超过30万的项目,你都必须把所有的资料发送给我,尽量确保他的每一个项目都不存在不可收场的风险漏洞。”
                  贾诩听到这个消息,愣了几秒钟,几乎有些结巴了,“你……你……不会吧?!你费尽心思把我弄进曹操的公司,就是为了这个郭嘉?!”
                  郭嘉他当然是认识的,和荀彧一起来宛城的人,高高瘦瘦,气质干练,说话不多,但是能说到重点,而且眼神十分犀利,看上去就是个工作能力很强,而且精明不好骗的人。
                  “这样的人需要帮助?”下意识地问出了心中所想,贾诩有些崩溃,“仲达,你为什么不自己帮他,我有什么能耐……”
                  “你有能耐的,你之前在张绣那里,不就看出了什么项目赚钱,什么项目赔钱么。我和他不是一个行业,也不是一个公司,我不可能随时随地拿到有关他的任何项目资料。”
                  “曹操本来就是你的大客户,他能提供给你的资料应该是最全面的了。”
                  “非也。文和,你千万记住,任何时候不能透露我和你的私人关系,包括对郭嘉。”司马懿突然文不对题地说了一句。“我把你安排进曹操总部的过程中用了些手段,曹操本来就是有主见的人,不会对我的建议言听计从,以后我的意见在他心里有多少分量只有天知道。与其等他给我过期的数据和资料,不如你来得可靠。”
                  “那要是曹操也不信任我呢?”
                  “你这不是废话么,曹操是肯定不会信任你的,他巴不得你出点什么乱子好让你滚回老家,顺便看看我的丑态。”司马懿在电话那头嘲笑地开了一句玩笑,又言归正传,“但是你的任务就是控制风险,曹操就算再不信任你,也得给你看内部数据。说白了就是,你要做的就是低调,收敛,至少在开头几年里要慢慢淡化曹操对你的不信任。”
                  “……我能骂脏话吗?这个郭嘉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么费尽心机把别人牵扯进来帮你照应他?拜托,我以前可是自由自在的小老板,为什么以后为了你的郭嘉要低眉顺眼装孙子?”贾诩并不期待司马懿真的能够回答,他只是实在憋屈得难受。司马懿以前是告诉过他帮他是为了利用他,但他没想到居然是替人做保姆。
                  司马懿沉默了很久:“这对你又不是没有好处,你想想曹操给你的工资,和你以前卖避孕套挣的钱相比,那是相差几十个数量级的。”
                  最终,司马懿还是没有给郭嘉和自己的关系定性,贾诩也没有再追问。但是郭嘉是他什么人,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郭嘉就是郭嘉。


                  IP属地:上海30楼2014-03-31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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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华,春华。
                    这么多年,春华这个名字,不知道用多少种语气叫了多少次,对于司马懿来说,这个名字,早就是融化在血液里,镌刻在骨头上,放血刮骨都抹除不掉。他大可以通过一直找不到这个替代品来勉强维持和春华的关系,但是春华一定会不断地提出离婚,时间一长,自尊心受打击的她会做出些什么事来,他也没法保证。
                    就当是作为丈夫为她做的最后一次退让,让她有点颜面,让她看上去胜利,至少让她将来能够有一些平衡的心理。
                    几乎是霸道地要求郭嘉一定要来自己家里过年,没有给郭嘉一点商量余地。司马懿第一次觉得自己孤独,就算是演戏,除了郭嘉,他也找不到一个陪他演戏的人。
                    还好,他还有郭嘉。
                    他害怕飞机上人多口杂,郭嘉尴尬,特地为他订了后一班飞机。他又怕郭嘉临时变卦,在起飞前三小时,硬是延时到郭嘉那一班。
                    长到这么大,司马懿从来没有这样瞻前顾后,踌躇不定。他担心年夜饭上出什么状况,会不会有兄弟提出苛刻的问题,春华会不会为难郭嘉。
                    但是他最担心的,是郭嘉如果知道真相,会怎么看待他,怎么看待他这个居心叵测,自私自利,把友情当人脉的人。
                    也许郭嘉会感到羞愤,会离开。他不敢再往下想,如果真的这样,他一定会尽全力挽回和郭嘉的关系。
                    司马懿一再强调,郭嘉不是那么绝情的人,他们是要好的朋友,他们是好朋友。但是不安和担心还是占据了全部的心思,他不得不拿出老办法,通过看动画片来缓解和释放压力。
                    直到郭嘉出现在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的内心竟因此而感到无上的满足和充实。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如果真的为了这个人,为了心里的这种踏实和温暖,要他放弃婚姻,他也愿意。
                    走出民政局,春华想要把手指上的戒指脱下来还给司马懿,被他制止,“不管怎么样,我们有过十年夫妻之实,留着这个戒指当个纪念吧。”
                    “何必呢,你不缺这点钱,我还给你不过是不想对你有所亏欠。感情的事纠缠不清,我们都付出过,谈不上谁欠了谁,但至少物质上不要留这么多尾巴。”春华笑笑,她第一次那么温和地对司马懿笑。
                    “春华,我们都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司马懿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对春华说,“我不会现在骗你说爱你到永远,毕竟这婚都离了。所以不管是阳春白雪,还是玉树兰芝,我将来总归会再爱上一个。对你的爱和感情,总有一天会比不上将来我新的爱人。”
                    “仲达,你真的不用……”
                    “春华,当我们都七老八十了,这段仅仅十年的婚姻可能换来的,只有我们的一声叹息。那时候,我们都遗忘了很多回忆,我们拿什么来证明曾经的这段婚姻呢?我们拿什么来证明,我们人生中最年少轻狂的二十几岁的这十年时间呢?”
                    司马懿把她送到机场,一路上他们都很安静,春华下车的一刻,他说,“我对你的爱,毫无疑问会慢慢贬值,但是我送你的Tiffany却不会。所以留着它,除了孩子们,就当是我们俩之间的另一个纪念吧。”


                    IP属地:上海41楼2014-03-31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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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暴怒 Wrath
                      (改编 五丈原之战)
                      1、自觉
                      新年以后的两个多月,是一向的淡季,新年里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开始节制起来,所以实际上,刘备和孙权的合作也就是夺人眼球了没几天,就有淡了下去。
                      窝槽网整体并没有受到孙刘的冲击,大的航母受到一点风浪不会立刻左右摇摆,但是曹操确实感到很郁闷。
                      “违约金已经到账。”贾诩看着送上来的报表,对曹操说,“与孙氏通讯的合同也已经自动作废。”
                      “孙策那里有没有给我们文件说明情况?”曹操的手边放着三四份立项签报,虽然孙策的突然违约导致一定的损失,但实际上他还没有到因此损失惨重的地步。
                      “孙氏那里似乎出了一点问题,周瑜再也不接电话了,总裁助理换了一个姓陆的人,他说,以后所有周瑜的事都交接给他,新总裁十分年轻,刚满二十岁的样子。”荀彧顶着明显的黑眼圈,面露遗憾地说,“这个项目当时大家还是很看好的,市场反响也非常不错。”
                      “又是刘备。”曹操咬牙切齿地挤了一句话出来,“这家伙实在太可恶!”
                      “曹总,跨国的贸易要发展,但是自己本土的资源也要好好利用。”郭嘉心平气和地引开话题:“近年来,北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富商,那是一个巨大的市场,但是我们的业务在那里的渗透率却很低,何不考虑扩张固有的领地?”
                      “哦?你又有什么好的发展方向?”曹操似乎又来了兴趣,抬头看看他。
                      “还不算方向,只是有个想法。以前北方的市场一直被我们忽略,或许可以去考察一下。”郭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条,“关于孙刘,您也不用着急,我再去打听一下,总有办法扳回一局。”
                      “扳回一局是肯定要的,”曹操喝了一口茶,状似无奈地叹一口气,“我估计啊,是陈宫那件事对孙策那里有了麻烦。只是我搞不懂,为什么孙策好好的总裁不做,让给孙权了呢?”
                      “这种事情瞒不了多久,”荀彧哼笑一声:“大公司的大老板,哪有不透风的墙,我前几天还听说一个版本,说孙策跳楼自杀了,也不知道真假。”
                      “那肯定是不会的,他现在职务那么顺利,又是移动通讯的一大霸主,家里老婆据说也是名震一方的美女,有钱有权又有美人,有什么必要自杀?”曹操笑了,“他要是被人谋杀我还相信。”
                      郭嘉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胡乱猜测,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心里盘算着怎么报复孙刘。曹操在新年第一次员工大会上对这件事的评价,是双方的合作因客观原因终止,虽然引起员工的私自猜测,但是总算没有造成根本性的影响。
                      但郭嘉不这么想,这是他为之升职的项目,只经营了半年多就夭折让他非常不甘心,不甘心到事情过了两个月,他还在纠结。
                      郭嘉坐在温暖的被窝里,床上架着懒人桌,桌上放着笔记本,正盯着电脑屏幕看各种数据报表。突然门外传来“梆梆梆”非常粗鲁的敲门声把他吓了一跳,急忙跳下床,随手抓了一件浴袍披在身上走到门口,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看,居然看到司马懿。
                      立刻把门打开,郭嘉还没开口,司马懿就自说自话地撞了进来,一边不满地嚷嚷:“我要吃便当!咖喱鸡饭,快点帮我去准备!”
                      郭嘉愣在门口,只来得及关门,还没有来得及转身找人问清楚,司马懿已经径自走进厨房拿起他的杯子喝水。
                      “仲达?你怎么大半夜的跑我这里来了?”郭嘉走到他身边,见他身上衣服单薄,伸手探了探他手背,一片冰凉,连忙把他拉进开了空调的卧室,“你怎么回事?大冬天穿这么少,这么晚游荡到我这里?”
                      “我要睡在这里,我饿了,快帮我准备吃的!”司马懿的语气理直气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使唤下人。他进来的时候没有脱鞋,这会儿正坐在床沿,两手撑在床上,两脚使劲地把脚上的黑皮鞋蹬。然后坐在郭嘉的床上,仰着头一脸带着点得意,又像带点委屈,看着郭嘉:“你怎么还不去?我说我要吃咖喱饭!”
                      郭嘉抱着手臂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孩子气的司马懿,身体不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司马懿的嘴唇有些泛白,鼻尖却有些微红,身体还在轻微颤抖,身上是一件非常薄的秋季风衣,里面只有一件衬衫,看来他是冻坏了。
                      等不到郭嘉的反应,司马懿开始不耐烦,手掌一拍床单,企图引起郭嘉的注意,“奉孝!”
                      郭嘉在对他不闻不问和认命妥协之间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忍心他挨饿,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杯热水进来,看到司马懿不知何时已经把长裤脱了,自觉地坐进他的被窝。把杯子塞进三十岁小婴儿的手里,语气不善:“拿着。”
                      “我不要热……”
                      “拿着!”
                      “……”
                      你看,郭嘉说什么来着,小孩子是不能宠着惯着的,吓唬一下不就老实了。


                      IP属地:上海42楼2014-03-31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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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升温
                        春华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司马懿每天下班都会去看看她,闲聊几句再走。有时候他实在忙得走不开,会拜托郭嘉代他去看望春华。
                        郭嘉想到很久以前,司马懿算计袁绍的时候,他觉得司马懿害死了淳于琼。那时候,他还觉得司马懿是冷血的机器,牵扯人命却依旧云淡风轻,眼里只有利益,只有利用,只有利害。但是春华的这次住院让他彻底改变了这种看法。
                        郭嘉想到更久以前,他和司马懿捉弄陈群的那一次,他也没有再管过陈群的死活。
                        郭嘉突然明白,原来每个人做人都是双重标准,都会有对别人好的一面,也会有坏的一面。只不过标准不同,表现得也不同。
                        郭嘉的标准就是有没有惹过自己,对于淳于琼这种不相干的人,他会抱着怜悯和同情,但是对陈群却不会。而司马懿的标准,或许就是这个人和他亲不亲密,如果是亲密的人,他就会很在意,比如春华,比如他的孩子们。
                        原来大家对待生命的态度,其实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冷漠,谁也不比谁慈悲。
                        “你们那么忙还每天都来,叫我怪不好意思的。”春华恢复得很快,已经能够自己下床。
                        “啊哈,仲达今天忙,不就不来了么。”郭嘉打着哈哈掩饰过去,将新买的几个苹果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今天你觉得好点了么?”
                        “医生说再过一个星期我就能出院,这么多天来,孩子们也是你们照顾的吧?费心。”春华坐在床沿,拿着一把水果刀削平果,和郭嘉两人一人一个。
                        “仲达联系了老师,孩子们在学校没有任何影响,据说这几天在忙着演出,仲达告诉他们你在外地培训,没法回去看他们。”郭嘉礼貌地接过苹果,拿在手里没有吃。
                        两人没有说话,病房里有些尴尬,春华咬了一口苹果,语气很轻快地打破沉默,“这么说你和仲达算是在一起了?”
                        “还没有,”郭嘉看看她,笑了笑,“老实说,这个月我们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
                        “我耽误了你们,下次找个机会请你们听音乐会。”春华也笑了。
                        “那我先谢过你啦。”郭嘉也咬了一口苹果,慢慢嚼着,又说,“仲达对你的感情很深,他自己应该也没有发现。”
                        “你完全不必介意我,我们离婚了。”春华快速回答。
                        “我知道,我只是说,你在他心里,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
                        “我是他孩子的母亲。”春华又笑,“但是未来很长的一段路,我都不会陪伴他。他的喜怒哀乐,疾病健康,和我都不再有任何关系。”
                        郭嘉不说话,只是看着春华。
                        “你知道,能够和爱人经历日出和日落,才是最实在的。”春华似笑非笑地说,“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会更在乎能够塑造的未来,而不是不可改变的过去。”
                        “你会和他复婚么?”
                        “你是在怜悯我么?”
                        “春华,你真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女士。”
                        “多谢你。”
                        郭嘉回到家里,司马懿刚好结束通话,郭嘉只听得到一句“所有资料都给我。”就被他挂掉了。
                        “你又在算计谁?”郭嘉开玩笑地说了一句,然后扔下公文包,将身体摔进沙发,闭着眼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那天……你说你有事跟我谈。现在还有么?”
                        长久得不到司马懿的回答,郭嘉有些奇怪,又有些不安,睁开眼就看到放大版的司马懿的脸横在面前,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谈什么?”
                        郭嘉盯着那双琥珀一样漂亮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伸手拉住他的衣领,将他的头拽下。
                        “恋爱……”两幅嘴唇贴在一起,郭嘉的声音淹没在唇齿间。司马懿在被拉住衣领的时候就用手撑在沙发上避免一下子倒下,郭嘉却像故意为难,松开他的衣领,手臂绕过他的肩膀,扣住他的后脑,将他按下,司马懿重心不稳,全身都压在郭嘉身上。
                        火热的呼吸炙烤着原本还带着些寒气的皮肤,司马懿的身体因为姿势的关系僵硬着,郭嘉一手搂住他的后背,另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他的嘴唇有些干涩,郭嘉并没有给他狂乱的深吻,只是用舌尖舔过他的唇,一下一下啄着。
                        长时间趴伏的姿势让司马懿不舒服地扭动一下,郭嘉挑眉,抬手不轻不重地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两下,收紧手臂不让怀里的人乱动,紧接着舌尖一挑,直接闯荡进他的口腔,狂风过境般席卷他口中的每个角落,郭嘉微微睁开眼,刚好对上司马懿的瞳仁。
                        身体的贴合不可避免地磨蹭到对方的关键部位,雄性的崛起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似乎都在警示两人,再不停下就覆水难收。郭嘉用力吮吸了一下司马懿的唇,才松开对他的钳制,翻身坐起,把他也扶正。抬手用拇指轻轻抚过司马懿不断翕动的睫毛和被唾液浸得有些发红的嘴唇,谑笑道:“明眸皓齿,仲达真伐性之斧也。”
                        司马懿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接吻中回过神来,眼神还有一些茫然,听到郭嘉这样一句玩笑,才眨了眨眼努力清醒,然后拍拍郭嘉的脸颊,更痞笑道:“彼此彼此。”
                        两人安静地窝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离开谁。直到呼吸都均匀正常,还是没有人说一句话。
                        “不点评一下吗?”最终还是郭嘉忍不住,率先开口,“那个吻。”
                        司马懿往沙发里缩了缩,靠得更舒服一些,惬意地叹了口气,“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郭嘉伸手把他搂进怀里,但是动作却轻手轻脚不敢过分,见他没有什么反对,又大胆地低头轻轻亲吻他的发顶,“我以为你很享受。”
                        “太快了。”
                        司马懿的一句话让郭嘉的动作僵住了,有些进退两难,略有些尴尬地松开怀抱,“我很抱歉,毕竟你才离婚不久。”末了,又像是不太甘心,加了一句,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赔罪,“但我忍不住。”
                        司马懿古怪地转头看他,似乎在思考,过了五秒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一把拉下郭嘉的衣领,“我是说……”,用力在他嘴唇上压了一下,“那个吻结束得太快了。”
                        又恢复到从前同居的日子,司马懿没有再搬回那个三层楼的公寓,而是干脆在第二天把所有的东西都从那里搬到郭嘉的家里。
                        但是明显不一样了,以前只是纯粹的室友,同居只是字面意义上,现在却混合了不少暧昧的情愫。
                        那个晚上,司马懿和郭嘉没有做进一步出格的事。宽大的客厅透着几分冷意,没有电视,也没有音乐,他们只是相互依偎着坐在沙发上,不做任何事。如同两个青涩的少年,从来没有尝试过爱情的滋味,突然有一天发现这种让人惊喜的感情,于是小心翼翼地浅尝辄止。
                        春华出院的那天,司马懿和郭嘉一同去接她,女医生为她做了最后一次检查,然后对司马懿说:“她已经彻底康复,定期来复诊,不会有什么问题。”
                        郭嘉很想跟春华说些什么,但是他有些词穷,想了想还是算了。倒是春华非常平静,也很坦然,“谢谢你们,这两个月麻烦你们了。”
                        女医生在桌边写着方子,一边在这三人之间来回观察,她不明白这个前夫看上去明明还是非常关心病人的,为什么就成了前夫。她也有些好奇,跟在前夫旁边的男人和这个病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作为医生,这些都不是她需要知道的范畴。
                        这次司马懿是看着春华登机才离开机场,他害怕春华半当中又出什么状况,春华嘲笑他的紧张,眼神竟然带着少女时代的顽劣,但郭嘉还是看到她深深埋在眼底的惋惜。
                        郭嘉不怀疑司马懿离婚的决心,像司马懿这种自命不凡的自大狂,就算为了春华能够暂时地忍让,也不可能忍让一辈子,他们最后总会分道扬镳。这一段时间,郭嘉渐渐明白,司马懿是发自内心地为春华担心,但也仅仅只是当做一种亲人的惯性,司马懿绝不会再跌回曾经的婚姻。
                        可是春华,他却有些担心。再坚强的女性内心都希望得到庇护,虽然得到了春华的口头承诺,可他还是一遍遍地在内心估算春华希望复婚的概率有多大。
                        所以,送走春华,真正感到放松和高兴的实际上是郭嘉。
                        “后来你们曹操居然没什么动作?”开车回程,司马懿突然提了一句。
                        郭嘉很快明白他说的是孙权违约的事,这件事在三个多月前着实让他狠狠地咬牙切齿了一把,只是这两个月没空想,这会儿被提起来,他又有些不快,“我也觉得奇怪,他‘居然’没有反应。”
                        “唔,他也是没法有反应。”司马懿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象征性地安慰了几句,“他又没法灭了孙权,又没法收了刘备,你叫他能有什么反应。”
                        “但是这个项目原本是非常好的。”郭嘉把座位放倒,整个人躺下来,闭着眼睛,“你想想,利用孙氏通讯的品牌,我们的产品和技术,每年的沉淀资金能有几个亿。我们给孙氏的产品是不收钱的,但是等别的通讯公司看到了这块肥肉,都想来分一杯羹的时候,我就可以问他们收钱,每走一笔交易,就是千分之一的手续费。”
                        “千分之一?!”司马懿勾了勾嘴角,瞥一眼旁边慵懒的室友,讽刺道,“你当那些通讯公司是傻子啊?你们又不是垄断,别说等人家来跟孙权分一杯羹,现在你们就被刘备抢了生意,你还指望手续费?”
                        “所以我才郁闷。”郭嘉撇撇嘴,一个挺身坐起来,不敢在司马懿开车的时候大肆动手动脚,但是狼爪还是伸向某人的腰部轻轻拍了拍,揩一下油也好,声音却渐渐严肃起来,“我最郁闷的不是被刘备挖墙脚,是担心将来的麻烦大了。刘备曾经通过陈宫拿到过我们的内部产品设计,他可以现成和孙氏合作。这些设计都是机密,当时我们是给孙氏成品的。如果孙权通过刘备拿到了产品设计图,他完全可以找别的公司来复制,到时候可就不是刘备的问题,是我们公司被侵权。”
                        到家门口,司马懿停下车,转过身似笑非笑地对他上下打量一番。
                        “你干什么?”郭嘉心里有些发毛,司马懿做这种表情通常都是没什么好事。
                        果然,司马懿一手伸向郭嘉胯下,迅速用力抚摸了几下,直到那家伙完全站起来,突然收手下车,一边大笑,“叫你刚才在车里揩油,现在自己冷静去。”
                        “……”郭嘉能骂脏话吗?
                        当然能!
                        “靠!总有一天上了你!”


                        IP属地:上海46楼2014-03-31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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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准备
                          六月,天气越来越温暖。窝槽网趁着儿童节大赚一笔,又通过整理以前吕布公司遗留下的小股东,成立了几个子公司,集团规模逐渐扩大。
                          但是这回曹操不敢轻飘飘了,之前他飘飘然几次都惹来了不少的麻烦,这次他谨慎起来。照例是打开网页看看一天的新闻,然后研究一下同行的股票,心里为创收的公司满足一下,紧接着考虑下一步部署。
                          电话响了,曹操看了看号码,是荀彧。荀彧打电话来要么是大好事,要么是大坏事,五五成的几率,曹操每次赌它是大好事,从来都没灵验过。
                          “文若?”
                          “孙权的助理陆逊五分钟前给了我一封邮件,我转发给您,您查收一下,大致是说,孙氏董事会决定,还是撤回和刘备的合作意向,希望继续我们之前的合作。”
                          这算好事还是坏事?曹操皱着眉头不敢分类。
                          “我真不知道孙氏怎么会成为吴国的通讯巨头,难道吴国没有别的更靠谱的创业者了吗?!”曹操一边查看邮件一边在电话里无奈地说,“这是公司间的合作,是跨行业的合作,不是他今天说合作,我们就签协议,明天他不合作就可以单方面违约。”
                          “是的,我也是这么跟陆逊说的,所以我来请示您一下。”
                          “他们没说为什么不要刘备?”
                          “只说刘备的公司十分不正规。”荀彧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继续说,“似乎刘备这回惹上什么麻烦了。”
                          “他还能惹上什么麻烦,去惹别人麻烦还差不多。”曹操哼了一声。
                          “我听孙权的意思,似乎是这次刘备自己也搞不定了,所以想要拉孙氏下水,孙权这才意识到必须终止合作。”
                          “具体没说什么事?”
                          “没有。”
                          “那就拖,不能明确地告诉人家不合作,但是也没必要给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曹操带着疑惑更仔细地翻看着新闻网页,完全没有任何关于刘备的消息。按理说刘备是一个很小的公司,注册地又在蜀国,在魏国的新闻上应该是上不了大版面的,但是他曾经抢了曹老板的生意和孙权合作这件事,还是被魏国的各大经济媒体撰写得沸沸扬扬。
                          如果刘备真的出了什么事,是一定会被关注的。如果没有一家媒体发表,要么是真的没事,要么就是刘备他们给了媒体好处,叫他们不要发。后者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媒体太多,堵住一张嘴,还有别的嘴,封杀不完。
                          另一方面,荀彧也在四处搜刮相关的报道,但是得到的消息十分渺茫,他试图通过吴国当地的几个朋友打听一些内幕,但是唯一得到的不可靠消息是刘备可能要全面撤出吴国市场,回到蜀国蜗居。
                          这的确是说明刘备出问题的表现,但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是让荀彧有些头疼。或许和贾诩去喝杯咖啡能理出一些头绪,荀彧想到贾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和贾诩接触了这几个月,他发现贾诩的低调和内敛都是表面,实际上这个人十分有趣,非常有趣,简直太有趣了。他总是不乏新的点子,他了解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路,他永远知道哪一家店好吃,哪一家店便宜,他知道很多新鲜的趣闻。
                          像荀彧这种人,整天接触的都是关于金融,他完全不了解除了金融以外的东西,贾诩横空出世,给他带来一种新鲜的刺激,荀彧很容易被他吸引。
                          “有没有兴趣出去喝杯咖啡?”午休的时候,荀彧打了个电话到贾诩的办公室。
                          “我正在赶一份报告,今天中午没空了。”贾诩听到是荀彧,声音也不那么公式化,“命苦啊,你要是这么想安慰我的话,周末吧,我们去新开的女仆咖啡厅,如何?”
                          “好的。”荀彧的语气仍旧很愉快,但心里涌起阵阵失落。工作要紧,他不会要求贾诩放下工作陪他,毕竟他自己在工作的时候,贾诩也从没有打扰过他。
                          可是不能见到贾诩,还是让荀彧感到一些失落。
                          贾诩挂掉电话,回忆起前几次和荀彧喝咖啡的样子,觉得这个同事很可爱。他做了很多年成人用品的生意,荀彧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表情是他非常熟悉的,对一个人有明显好感的表情。荀彧自己或许都没有意识到,但是贾诩能够感受到,他并不讨厌荀彧,也很乐意和这个同事联络一下感情,只是现在手头是真的太忙了。
                          他的确在赶一份文档,不过不是为曹操服务,这个文档是要给他的“终极大老板”司马懿的。
                          半个多月前,司马懿让他编一个假账,告诉他有大用处。在他的再三追问下,司马懿透露了一些细节,说是为了处理刘备的事。
                          “曹操让你给他报仇?”贾诩有些疑惑,“但是曹操看上去也不那么在乎啊。”
                          “他在乎的,年后他来问过我,但是我告诉他,目前这种情况除了按兵不动,自主发展其他业务,没有直接针对孙刘的可能,所以他没有反应。”
                          “那你为什么……”贾诩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能,脱口大叫,“为了郭嘉?!”
                          “对。”这回司马懿一点也没有隐瞒,“为了郭嘉。”
                          “仲达,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贾诩越来越好奇,实在忍不住问他。
                          “情人关系。”司马懿慢悠悠地蹦出几个字。
                          “……”贾诩觉得内心的小宇宙有点崩溃,司马懿居然是同、性、恋!“你是认真的么?”
                          “你说呢?”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嗤笑,“不认真我花费那么多心思有病啊?”
                          “我看你一直病得不轻。”贾诩忍不住反驳了一句,“要我替你保密,就给我点好处,不然就帮你到公司里宣传得沸沸扬扬。”
                          “你要真的宣传那就等着被炒鱿鱼,反正你那小店也卖了,到时候别指望我能救济你,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司马懿不紧不慢地笑起来,“想仔细。”
                          “你这是威胁!”贾诩控诉。
                          “文和你不觉得很好玩吗?”司马懿这种蛊惑的语气让贾诩心中警钟大作,但还是忍不住想听,“看着别人被出自你手的东西玩得团团转,一份文件,一句话,甚至一个数字就全盘崩溃,上午还在天堂,下午就跌进地狱,这不是很有趣吗?”
                          “仲达,算我认识你,你就是擅长忽悠,颠倒黑白,歪理邪说。郭嘉是不是也被你这样忽悠进去的?”贾诩愤愤不平,“我可不会编假账,我这种人正直得很,你去找别人吧!”
                          “有哪个财务不会做假账?你说笑话呢吧?”司马懿笑骂,“你忘了玩死张绣的那份报表不就是出自你贾文和之手?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贾文和是假温和?!”
                          “行!这个人情帐我记着,迟早得问你连本带利讨回来。”贾诩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好奇地挂了电话。
                          他很好奇,这次司马懿会通过什么手段为郭嘉“报仇”。司马懿的鬼主意一向不少,当然都是见不得人的不正当手段,但是的确很有用。在张绣身上司马懿用得就是栽赃,不晓得这回会不会换一种玩法。
                          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呢?贾诩埋头做假账,反正最后和他又没有关系。他能这么帮助司马懿,纯粹是因为这事儿他信手拈来,又恰好很喜欢,而这一点刚好被司马懿利用罢了。


                          IP属地:上海47楼2014-03-31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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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目不转睛地盯着司马朗,司马朗不受影响地继续说,“是否继续和他保持伴侣的关系取决于你自己的决定,我不会横加干涉。但是在你作出决定之前,一定要彻底明白我弟弟是个怎样的人。很有可能他一辈子都如此任性,如此不负责任,如果你觉得你依然能够接受并且包容,那么我祝福你们幸福。”
                            “他给我的惊喜,最后都会变成惊吓。比如袁绍那件事,他帮我升职,帮我的公司长大,可到最后我才知道是用淳于琼和袁绍的命换来的;再比如这次,他帮我报复刘备,帮我的公司争取回孙氏,却是用诬陷诸葛亮换来的。我不敢想是不是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他为我做的不道德的事。我明白,这是他表达爱情的方式,就像你说的,正因为他喜欢我,所以会为我做到这么多,我很感动,但我同时也感到害怕。”郭嘉缓缓说道,“伯达,不知不觉中我对仲达的感情,已经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我害怕很多事,害怕他会和春华复婚,害怕他工作太忙太累,害怕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不会照顾自己,但是我最害怕的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我却毫不知情。”
                            司马朗静静地听着,他知道郭嘉这次是真的受惊了,所以让他发泄一下,“春华回西晋之前出了一次车祸,那天我接到仲达的短信,看到居然有错别字,那时候我的心都揪起来的疼。我一点也不关心春华,如果她活着,这当然很好,但如果她死了,我最多觉得遗憾。但我为仲达心疼,我那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能让仲达失控到失态,那是怎样的打击。事后我才发现,那几天虽然很累,但我却是非常快乐的。我那么庆幸能为他叫外卖,喂他喝牛奶,和他一起坐在度过最艰难的三天。是我,在他感到难过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不是别人,是我。伯达,你能理解我吗?”
                            郭嘉抬头直直地看着司马朗,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奈和疲惫,“同性之间的爱情之路,充满风险和坎坷,但我一点也不怕,我不怕可能遇到的任何苦难。我害怕的是,我和仲达不能相互依靠,不能一起度过那些苦难。他的人脉比我多,手段也比我狠辣,他能为我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但我不想要。我只想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很好了。你说我们是伴侣,你说的没错,可是伴侣就应该相互搀扶着从各种磨难中走出来,而不是一个遇到了麻烦,另一个悄悄地替他打理。这样的举动,看似温柔,看似深情,其实最为伤人。”
                            “所以你更要想清楚,不要让你们最后的结局和春华的一样。”司马朗看郭嘉说得差不多了,适时地接过话题,“奉孝,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委屈他。不要强行改变你的爱人,也不要试图为了爱人强行改变自己。如果他的缺点是你能够接受的,你们就好好过;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么你们就趁早结束。”
                            两人还在说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司马懿有些疲倦地进来,“大……”看到郭嘉,他的话停住了。
                            “死小子你终于回来了!”司马朗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门口将他拉进房间,然后给了他一杯热茶和几片饼干。“快吃,然后你们俩给我回家睡觉去!”
                            司马懿被司马朗推到沙发上坐好,正好坐在郭嘉对面,他有些底气不足地叫了一声,“奉孝?你怎么来了?”
                            郭嘉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不辨喜怒地补充了一句,“快吃。”
                            “我吃过饭了。”司马懿端起茶杯,把饼干推到郭嘉面前,“和崔琰吃了早茶回来的,你应该没吃饭吧?”
                            “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老二你这次好好反省!”司马朗少有的板起脸来,一边打电话给助理,让她叫司机在楼下等着,一边对司马懿说,“你不回家也不提前告诉奉孝,人家大清早从许昌赶过来,差点被你吓死。”
                            司马懿想说什么,抿了抿唇还是没有说,低头只顾着饮茶。
                            郭嘉知道司马懿是理亏没话说,再加上司马朗已经先一步教训了一句,有几分“看在我都教训过了,你就别让他难堪”的意思,也不再提这件事,反倒是问起结果来,“诸葛亮最后怎么样?”
                            司马懿挑了挑眉,显然不惊讶郭嘉已经知道的事实,看了一眼司马朗,才对郭嘉说,“口供上签了字,刘备再不能在吴国发展,目前已经全面从吴国撤资。”
                            郭嘉听了点点头,掩饰不住眉眼间的疲惫,站起来朝门口走,“你高兴就好,先去睡一会儿吧。我来这里也没有预定旅馆,伯达家里有客房么,借我一张床。”在门口停下脚步,看到跟在身后的司马懿,又说,“想必你从昨天亢奋到今天,一会儿筋疲力尽了容易生病。下午睡一觉,晚上回许昌。”
                            郭嘉出门,司马懿回头看看司马朗,后者对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嘴角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司马懿有些恼火。
                            “我等着奉孝揍你一顿。”司马朗先是乐呵呵的,话锋一转,又有些埋怨,“你也真是,这么大的事不提前告诉他,哪怕编个慌也比这样不声不响的好。人家通宵等你,大清早又从国外赶过来,全是为了你。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我看你怎么哄他。”
                            “伤脑筋。”司马懿皱眉。
                            “老二,郭嘉是个了不起的人,放弃在“易付”的工作机会,毅然读研,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职员,到今天做到曹氏的市场部总监。这样的人没你想得那么脆弱,你真不用事事都替他打点,没有你的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打拼得也不错。没必要他一受什么委屈,你就替他打抱不平。”司马朗赞许着郭嘉,又有些同情司马懿,“这回你认个错,他或许还原谅你。但那件事要是被他知道了,他能不能原谅你还是个未知数。”
                            司马懿暴躁地回答,“你和老头子别多嘴滑舌,他哪里能知道那么多!不说了,回去睡觉!”
                            司马朗不在意地耸耸肩,透过玻璃窗看着楼下两人坐进汽车,然后车开走。他回到办公桌前,一边翻着文件,一边想着刚才的事。
                            其实郭嘉也很执拗,和春华的那种强硬不同,郭嘉在面对老二的时候,更多的是纵容和无奈,但是一旦触及原则,他也决不妥协。司马朗想着司马懿瞒到现在的那件事,不由得有些犯愁,不被发现是没什么,要是被发现了,郭嘉不能原谅老二,他该怎么劝呢?


                            IP属地:上海51楼2014-03-31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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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色欲 Lust
                              (改编 荆州之战)
                              1、责罚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下午虽然睡过一觉,但是时间不长,加上之前太久没有睡,郭嘉明显感到疲倦,司马懿倒是精神好一些。郭嘉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跟司马懿说,无论司马懿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个头。弄得司马懿很不自在,几次想开口解释,又被郭嘉冷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司马懿有些委屈,他是真的为郭嘉考虑,但郭嘉这样的反应让他很难受。
                              “你先睡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司马懿穿着浴袍窝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刚出浴室,还顶着一头湿漉漉头发的郭嘉,又低头看向笔记本。
                              他不是真的有心思工作,只是心情郁闷,不想睡觉,也不想把不好的情绪带给郭嘉,所以希望等到郭嘉睡着了再进去,两个人不那么尴尬。
                              郭嘉的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司马懿低着头没有看到郭嘉的眼神,只是听到他许久没有动静,有些奇怪地抬起头。
                              不看倒是没什么,这样一看让他吃了一惊,郭嘉紧紧地抿着唇,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握拳的双手垂在体侧,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奉孝?”司马懿有些害怕这样的郭嘉,看上去有些危险。
                              “你今晚又准备去哪里?”郭嘉的声音很低,比平时的音调低得多,听上去平静,实际上有些隐隐发颤。
                              司马懿听了这样的语气,见到这样的神情,没法控制地心疼,叹了口气,把电脑合上,然后走过去,站在他面前。郭嘉的眼睛很亮,但司马懿现在只看到了深深的疲倦,和埋在眼底的失望、紧张和期待。
                              情不自禁地凑近,他能闻到郭嘉身上沐浴露的薄荷味,心被这种味道勾得激荡起来。笨拙地亲了一口郭嘉的唇角,虽然只是嘴唇软软地贴了一下,但这个动作明显让郭嘉的身体吃惊地颤抖了一下。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司马懿,然后眼睛里翻涌着司马懿一时没法消化的情绪。
                              “我处理完了就来,我今晚不会走的。”司马懿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如果我有事不回来,肯定会提前告诉你,昨天的事再不会发生,我保证。”
                              司马懿话音刚落,肩膀就被郭嘉紧紧扣住,然后飞快地被拽进房间,甩在床上。
                              “奉孝!”司马懿一路跌跌撞撞被拉进房间,重心不稳地扑倒在床上,迅速翻身,还来不及惊讶和拒绝,郭嘉已经把他的浴袍的腰带一把扯开,抽了出来。
                              预感到郭嘉可能要做什么,司马懿伸手扣住郭嘉的手腕,试图阻止他的行为。郭嘉顺着司马懿的姿势,直接就着被扣住的手腕,反手抓住司马懿的手臂,一把将他翻了过来,把他的手压在他的身体下。
                              浴袍失去了腰带的束缚,已经完全松开,露出里面光滑的皮肤。郭嘉另一只得空的手一把掀开宽松的浴袍,照着司马懿只穿着内裤的屁股狠狠地甩了两巴掌,声音严厉,“给我老实点!”
                              这两下毫不手软,打得司马懿措手不及,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疼!”,身体僵了一下,然后不住扭动,试图挣开郭嘉的钳制。
                              不出声还没什么,这一句疼叫得郭嘉更是恼怒,声音更是冷厉,“疼?!你也知道疼?!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个晚上有多担心?我为了你翘班一整天,可是你这一整天在干什么?!我为你担心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疼?!”
                              快速地将他的双手从身体下抓出,用浴袍的腰带反绑在身后,一边将他像一条煎鱼似的翻过来,迫使他仰躺在床上。
                              “奉孝你不……”司马懿又惊又怒,可是羞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郭嘉低头堵住了嘴。
                              愤怒地撕咬着司马懿的嘴唇,郭嘉的齿列用力地摩挲着司马懿的双唇,舌尖毫不温柔地挑开司马懿的牙齿,伸进他的口腔,不断地搅动他口腔里的空气,一点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失去主控权,又被粗鲁地对待,让司马懿心里的怒火也蹿腾起来。双手被体重压在身后,手臂已经有些麻木,他用力地转过头,挣扎着离开郭嘉的嘴,拼命地喘息。但是郭嘉不让他如意,一手扣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掰回,对准他的嘴又是一阵啃咬。
                              似乎是亲够了,郭嘉离开他已经被唾液浸得红肿的唇,向下啃咬他的脖颈。
                              “你不能这样!”司马懿使劲地扭动身体,剧烈地挣扎。
                              “我不能?!”郭嘉放开他,抬起身体,看着他脖子上明显的吻痕,脸上的表情是司马懿从来没有见过的凶狠,他的眼神几乎已经疯狂,抬高了音量大声质问,“我不能?!”
                              郭嘉又问了一句,这样暴怒的神情让司马懿感到一丝害怕。不是他胆小,只是现在的状况,他明显处于弱势,如果郭嘉真的失去理智,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奉孝,我不是……”试图解释的话被粗暴的动作打断,迎接他的是更为爆烈的撕咬。
                              司马懿感到胸口的那一点被他啃住,尖锐的疼痛瞬间穿过胸口到达大脑,他的双腿也被打开到一个屈辱的角度,并且感到微凉的温度在腿根的地方抓挠,那是郭嘉的指尖。
                              “闭嘴!”郭嘉的声音几乎已经是嘶吼,怒睁的双眼布满血丝,在昏黄的台灯下看起来极其恐怖,“是你说要和我谈恋爱!在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有权力亲吻你的嘴?!掰开你的腿?!然后在你的身体里放肆?!”
                              一句话伴随着一个动作,司马懿几乎没有任何足够反应的时间,最后一句话音还未落,他就感到有一个不大,但是腻滑,又有些凉的东西伸了进来。
                              “那是什么!”他挣扎着要起来,这回是真的害怕了,就连声音都带着极度的高亢,“你要干什么!”
                              “别动!”郭嘉对着他的屁股又是一巴掌,这种粗鲁又直接的方式很管用,只要司马懿吃痛,就会身体僵硬地停顿几秒,似乎疼痛给了他一种迟钝的缓冲。
                              郭嘉在床头随意抓起的是一支男士润唇膏,在如此突然的时候,他根本找不到别的可以替代润滑剂的东西。虽然瞬间爆发的怒火烧断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但是不愿给予司马懿太大伤害的想法就如同一种本能,深深地根植在脑中,让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旧想着要找一个能够润滑的东西。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郭嘉发泄的愤怒。毫不温柔的进入让司马懿的呼吸都卡在胸口,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昏过去。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过程在郭嘉不理智的情况下,夹杂着怒火,带着极度的担心和失望,通过肉体的相连,扑面而来,让司马懿几乎承受不住。
                              润唇膏的作用在实际的尺寸面前微乎其微,野蛮的逆向进入使狭小干涩的娇嫩入口瞬间撕裂成伤口,巨大的疼痛带给司马懿极大的痛苦,丝毫没有愉快的感受。他紧闭双眼,紧咬牙关,紧握双拳,紧绷躯体,仍然无法抗御郭嘉带给他的撕心裂肺的肉体的疼痛,无法承受郭嘉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他的恐惧和担忧。
                              他根本无心去思考其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为自己感到委屈,所有的理智和体力都用来死死地咬着下唇,阻止已经快要漫过胸口,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尖叫。疯狂的,尖锐的,海量的,隐秘到说不出口的痛楚把司马懿整个人逼到一种真空的状态,他听不见,看不见,感受不见,他只知道无边无际的疼痛。
                              “仲达,你不能总是这么独断!”郭嘉的沙哑的声音听上去痛苦不堪,但是丝毫没有放缓驱动的速度,“你不能总是忘记我的存在,你必须学会顾及我的感受。”


                              IP属地:上海56楼2014-03-31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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