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巳年庚申月癸酉日,禹携一应用物适唐山。行居陋室,陋而有馨。室有五宝,禹居其三,但凡事有所为,皆能议之,故同室交心,兄弟和睦,因能专於所学,潜心医道也。
初,禹自知粗鄙,不敢言医之大旨,但能奔走互闻以精诚也。故尝为一篇,曰《中华医魂》。然其言辞鄙陋,且拾乎先人牙慧多矣。以其文多质少,总可列举下等,然得众君共赞,实有愧焉。盖彼时初涉岐黄,不明所以,虽闻越人元化之名,略览内难伤神之经,然其智慧深意,不敢妄意揣度,以恐曲解是非,贻笑大方也。惟取药王精诚之语,以作自勉也。
禹至学社或有一载,先生所授,莫敢不从,但有红印之许,莫不面面俱到也。然为学之道,思而不学则罔,学而不思则殆也。禹闻之: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然何为任脉?何为太冲脉?何以二脉通盛而天癸至乎?遂寻之於古人,乃曰:“癸,谓壬癸。比方水干名也。任脉冲脉,皆奇经脉也。肾气全盛,冲任流通,精血渐盈,应时而下。天真之气降与之从事,故云天癸也。”虽然,禹犹有未知也。既曰“精血渐盈,应时而下”,则天癸为血乎?问之先生,先生曰:“天癸者,非血也,乃精也。冲为血海,任主胞胎,二者相资,气血通流于胞胎也。气血积蓄有时,循其满壮而通,故经水应时而下也。”而后览《青主》,曰:“经原非血也,乃天一之水出自肾中,是至阴之精而有至阳之气,故其色赤红似血而实非血,所以谓之天癸。”“古昔圣贤创呼经水之名者,原以水出於肾,乃为癸干之化,故以名之。”至此,禹方了然,不禁为之窃喜哉。
亦如禹尝读萧文休之《五行大义》,文休言:“《春秋元命苞》云:木者,触也,触地而生。许慎云:木者,冒也,言冒地而出,字从於中,下象其根也。”禹诧异之:地者,土也。触地而生,出土而生也。木者冒地而出,岂非冒土而出哉?此非土生木耶?然世人皆知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也。二者皆有其理,取其谁者正焉?”苦思无果,遂寻诸书观之,以求能解。而幸手头一书,乃元御之《四圣》,取其《遗精》中言则能明了,云:“乙木之升,权在己土,木生於水而实长於土,土运则木达,以脾阳升布,寒去温回,冰泮春生,百卉荣华故也。”
近闻《药性赋》言“诸药赋性,此类最寒”,又言“淫羊藿疗风寒之闭,且补阴虚而助阳”,禹知治法如“热者寒之,寒者热之”,则未知寒药治寒之理也。遂起问:以毒攻毒乎?欲擒故纵乎?又求诸《本草》,谓之性辛温。若以其赋言,则“疗风寒之闭”与“补阴虚而助阳”皆在温理也。至此,大惑矣。是古人之误归乎?其后禹又问诸前辈,前辈云:“夏枯草疗痰火瘰疬,且能明目而抑扬。”又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古人学而作,作而传。或有作即有错,或有传而抄误,焉能尽信之?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子当自明也。”禹省而觉阳明先生之“子夏笃信圣人,曾子反求诸己。笃信固亦是,然不如反求之切”甚在理也。
尝闻先贤者,入则读书,出则行医,莫有知而不行者也。癸巳年末一日中,禹觉胃中胀气不止,嘈杂不断,卧则胃痛欲穿,坐则嗳气频频。胃气自上而出,出时如鲠在喉,独矢气不现,不见便溏。家母著禹以蓼枫胃康灵服之,一日三剂,不可荒废。然禹虽按时服之,其病况更甚,无论平复。且几日里逸乐於室,惫於思考,故家母言之,禹便为之。然今药到而病不见轻,故究其理。枫蓼者性属寒凉,解脾胃之湿热,然未见起效。禹思及近日所食,贪饮凉水,更兼沐后单衣而出,寒气亦袭於胃,致胃气上逆而不得和降,故有此症。然明明胃中寒盛,而又服以寒凉,岂非火上浇油耶?幸家中常备红糖生姜,煮剂而服,驱寒外出,终有矢气出,胃中嘈杂去,嗳气量减也。此事关乎身体,不敢不察,且体肤有感,更见药之急缓也。
夫医家之精诚,不在令辞,而在诚心。何所谓也?盖医者当有精诚之心,方能行精诚之事也。若无诚心,但言令辞,与出虚恭何异哉?学之精诚,当学而思之,思而学之,更当反求诸己,方能知之也。知而行之,行而德之,此之谓仁也。医家仁心仁术,起复危难之间,可见精诚也。故禹之愿,非吾国医之不久重振名声海外,睥睨医家天下,而在国医各有仁智精诚,活人用心而已。
禹鄙陋之见,语无伦次,但表心意以自勉也。
甲午年己巳年丁亥日,作於华北煤炭医学院陋室
初,禹自知粗鄙,不敢言医之大旨,但能奔走互闻以精诚也。故尝为一篇,曰《中华医魂》。然其言辞鄙陋,且拾乎先人牙慧多矣。以其文多质少,总可列举下等,然得众君共赞,实有愧焉。盖彼时初涉岐黄,不明所以,虽闻越人元化之名,略览内难伤神之经,然其智慧深意,不敢妄意揣度,以恐曲解是非,贻笑大方也。惟取药王精诚之语,以作自勉也。
禹至学社或有一载,先生所授,莫敢不从,但有红印之许,莫不面面俱到也。然为学之道,思而不学则罔,学而不思则殆也。禹闻之: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然何为任脉?何为太冲脉?何以二脉通盛而天癸至乎?遂寻之於古人,乃曰:“癸,谓壬癸。比方水干名也。任脉冲脉,皆奇经脉也。肾气全盛,冲任流通,精血渐盈,应时而下。天真之气降与之从事,故云天癸也。”虽然,禹犹有未知也。既曰“精血渐盈,应时而下”,则天癸为血乎?问之先生,先生曰:“天癸者,非血也,乃精也。冲为血海,任主胞胎,二者相资,气血通流于胞胎也。气血积蓄有时,循其满壮而通,故经水应时而下也。”而后览《青主》,曰:“经原非血也,乃天一之水出自肾中,是至阴之精而有至阳之气,故其色赤红似血而实非血,所以谓之天癸。”“古昔圣贤创呼经水之名者,原以水出於肾,乃为癸干之化,故以名之。”至此,禹方了然,不禁为之窃喜哉。
亦如禹尝读萧文休之《五行大义》,文休言:“《春秋元命苞》云:木者,触也,触地而生。许慎云:木者,冒也,言冒地而出,字从於中,下象其根也。”禹诧异之:地者,土也。触地而生,出土而生也。木者冒地而出,岂非冒土而出哉?此非土生木耶?然世人皆知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也。二者皆有其理,取其谁者正焉?”苦思无果,遂寻诸书观之,以求能解。而幸手头一书,乃元御之《四圣》,取其《遗精》中言则能明了,云:“乙木之升,权在己土,木生於水而实长於土,土运则木达,以脾阳升布,寒去温回,冰泮春生,百卉荣华故也。”
近闻《药性赋》言“诸药赋性,此类最寒”,又言“淫羊藿疗风寒之闭,且补阴虚而助阳”,禹知治法如“热者寒之,寒者热之”,则未知寒药治寒之理也。遂起问:以毒攻毒乎?欲擒故纵乎?又求诸《本草》,谓之性辛温。若以其赋言,则“疗风寒之闭”与“补阴虚而助阳”皆在温理也。至此,大惑矣。是古人之误归乎?其后禹又问诸前辈,前辈云:“夏枯草疗痰火瘰疬,且能明目而抑扬。”又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古人学而作,作而传。或有作即有错,或有传而抄误,焉能尽信之?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子当自明也。”禹省而觉阳明先生之“子夏笃信圣人,曾子反求诸己。笃信固亦是,然不如反求之切”甚在理也。
尝闻先贤者,入则读书,出则行医,莫有知而不行者也。癸巳年末一日中,禹觉胃中胀气不止,嘈杂不断,卧则胃痛欲穿,坐则嗳气频频。胃气自上而出,出时如鲠在喉,独矢气不现,不见便溏。家母著禹以蓼枫胃康灵服之,一日三剂,不可荒废。然禹虽按时服之,其病况更甚,无论平复。且几日里逸乐於室,惫於思考,故家母言之,禹便为之。然今药到而病不见轻,故究其理。枫蓼者性属寒凉,解脾胃之湿热,然未见起效。禹思及近日所食,贪饮凉水,更兼沐后单衣而出,寒气亦袭於胃,致胃气上逆而不得和降,故有此症。然明明胃中寒盛,而又服以寒凉,岂非火上浇油耶?幸家中常备红糖生姜,煮剂而服,驱寒外出,终有矢气出,胃中嘈杂去,嗳气量减也。此事关乎身体,不敢不察,且体肤有感,更见药之急缓也。
夫医家之精诚,不在令辞,而在诚心。何所谓也?盖医者当有精诚之心,方能行精诚之事也。若无诚心,但言令辞,与出虚恭何异哉?学之精诚,当学而思之,思而学之,更当反求诸己,方能知之也。知而行之,行而德之,此之谓仁也。医家仁心仁术,起复危难之间,可见精诚也。故禹之愿,非吾国医之不久重振名声海外,睥睨医家天下,而在国医各有仁智精诚,活人用心而已。
禹鄙陋之见,语无伦次,但表心意以自勉也。
甲午年己巳年丁亥日,作於华北煤炭医学院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