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飖烨点了点头,说道:“是。兰你依然这么聪明、敏锐呢。我出来,其实有两个目的:第一,我要找到我的爹;第二,我要救出我的娘。每走到一个城市,我都会停留一段时间。所以,自然慢了些。”
“你的爹?他还——”石兰捂着嘴,小声惊呼道。
“是啊。他还活着。”飖烨低着头说,“可是,就算我找到他,我也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一路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既希望找到他,又不希望找到他。”
石兰看飖烨抖了一下,知道她想起了小时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她一下。她知道,飖烨从小没有爹,又不是真正的蜀山人,因为这些,她备受欺负。“这样,你告诉我你爹的名字、样貌,在桑海,我陪你一起找。如果你在我完成我娘的遗愿后再离开桑海,我陪你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
“谢谢,兰。可是,我也不知道,我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石兰疑惑的说道:“那你怎么找呢?”
飖烨起身,走到床边,从她的行李里翻出了一封信,递给了石兰。石兰接过去读到。
“烨,娘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你别太过伤心,娘不会死的。
既然,这一天到了,那属于你的命运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不要逃避,勇敢的面对。娘一直相信,我的烨儿能走到最后,只是娘实在不想离开烨儿。
娘,还要向你道歉。关于你爹的事,我撒了谎。他其实没有死。他还活着,一直等待着你。你去找他吧。娘不会告诉你他的名字、样貌,这是我和你爹的约定。但是,娘留给你一样信物。那块紫玉,娘留在了信封里,拿好它,你爹他会找到你。你要做的,就是带着它上路,走,不停地走。
如果累了,抬头看看星空。在那里,你可以找到方向。别忘了娘曾经教过你的。
娘留”
石兰读罢,抬头,看着坐在床边的飖烨。而飖烨,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紫玉。石兰走近,飖烨递给了她。石兰见那玉十分晶莹透亮,摸起来也十分润滑。上面隐约的纹路,应该是一只翱翔的凤凰。不过,怎么看,都像只有一半。
“这玉,不是普通人家的东西。看着通透程度,我敢说,我蜀山皇室都没有。而且看这纹路,不像是中原的风格,让我感到一种古老、悠远的韵味。我,觉得这和我的笛曲,出自同一个时期。另外,从这纹路的光滑程度来看,很久了,这个东西。应该已经传了至少六、七百年。而且,我真的,从未见过紫色的玉佩。”石兰分析道。说罢,把它还给了飖烨。
“真的?有那么久?”飖烨又从新审视了一遍。
“嗯。但是你娘给你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吗?我看好像缺了一半似得。”
“是,我娘给我时就是这样。我也觉得这只是一半”飖烨说道。
两人沉默了一阵。最后石兰说:“算了,我们两个坐在这里再怎么想也不能想出什么的。你好好休息,明天你不是还要找你爹吗。我也回去睡了,明天还要工作。”
“好的,回见。”飖烨说着朝石兰挥了挥手。石兰也转头挥了挥手,吹灭了油灯,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飖烨下楼,依然裹得那么严实。石兰正好抬起头来,两人相视一笑,没再有多余的言语,飖烨就出门了。
时间还有些早,街上的人并不多。飖烨像之前一样,只是在街上慢慢地踱步。看似漫不经心,但实则她在仔细观察,看看街上有没有和自己长得像的。又在仔细感受,看看有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感。虽然这样很傻,但这大海捞针似的搜索,是飖烨唯一的办法。
巳时将近过半,飖烨已经走过了两条街,坐在一个露天的茶铺里休息。觉得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叹了口气。起身说道:“老板,茶钱我放在这了。”
“好嘞!”
飖烨转身面向街道对面,摇了摇头,振奋了振奋精神。看到对面有一个卖绸缎的铺子,准备进去看看,碰碰运气。可是刚抬腿迈了两步,右侧令人惊恐的声音穿过了飖烨的耳朵。飖烨僵硬的转头,还没转过一半,一辆马车就已经从她身边擦过。马车又往前走了好几米,才堪堪停下。而飖烨,在晃晃悠悠地转过一圈后,倒在了地上。
马车上的人都匆匆跑下马车,围在了飖烨的身边。其中一个,扶了飖烨坐了起来。但是飖烨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瑟缩了一下。挣开了那人的手。有些害怕的看了那人一眼,那眼神,实在凛冽,却又有一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飖烨抖了一下。不再看他。
围在飖烨周围马车上的人互相看了看,明显带着疑惑,但没有问什么。一会儿,一个姑娘蹲下,温柔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要我们送你到医馆看看?”
飖烨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没事。你们走吧。”见那姑娘还想说些什么,飖烨又说:“真的没事,你们走吧。”说着有些晃悠的站了起来,推开了众人,侧身走了出去。
没有在意身后马车上那一群人的目光追随着自己,飖烨本想慢慢地走,走完这条街,再拐弯。可是左臂上一阵刺痛,让她不得不提前拐弯。
确认那群人没有跟上来,飖烨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靠着墙坐了下来。慢慢提起左臂上的袖子,只见小臂上有一道约有一指长的伤口,正累累的流着鲜血。叹了口气,从上衣下摆撕下一块布,忍痛包好了自己的左臂。闭眼,仰头舒了一口气,才发现原来自己已满头汗水。抬起右臂擦了一下,思绪不住的回到那个扶起自己的人身上。那个眼神,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