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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de & Holmes】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arn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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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arnest"为王尔德的剧作,中译为「真诚最要紧」。
在此借用剧名向王尔德先生致敬,但本篇故事与该剧无关。
标题标注的两位主角没有见过面、不是配对。真的有配对的话就是福华友情向吧。
严格来说本篇不算是历史衍生文,而是福尔摩斯原作小说的衍生文,毕竟整个故事还是由虚构人物推动的,会想从福尔摩斯这个小说人物的立场来看王尔德,除了时间线凑巧相合之外,还是出於笔者的一点点私心。
在此也向众多为LGBT人权努力的勇者致敬。


1楼2014-06-12 23:22回复
      为了排解莫名的烦闷情绪,我丢下日记本,出了门,在早晨的贝克街漫无目的地游逛。
      这是我们恢复同居与合作关系以来,第一次、也是最严重的一次争执。福尔摩斯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对政治也不太关心,与控告王尔德先生的昆斯贝里侯爵之间更没有任何瓜葛,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何会在我这个老友面前,对这件事表现出如此令人费解的态度。
      就算王尔德先生与他的男孩之间,如他所形容的「高贵而纯净的爱恋」,实在不易为常人所理解,我也不认为福尔摩斯会为此大惊小怪——我相信他所认识的那许多光怪陆离的人们,所作所为惊世骇俗的程度,比起王尔德先生都犹有过之。
      我忍不住想起了我的玛丽,想起了睿智的艾琳‧艾德勒小姐,以及那些与福尔摩斯有过接触、但最终都没有发展出任何情爱关系的女性,福尔摩斯对她们始终亲切有礼,但也仅止於此,一点出格的迹象也没有。在我与玛丽交往的期间,哈德森太太曾几度表示愿意为单身的福尔摩斯介绍对象,但他总是很乾脆地拒绝了。
      过去许多次,我总忍不住要问他,对感情一贯的淡漠态度是从何而来?自谁而始?我推测他也许曾经受过一些伤,这伤痛是这样地深,使他再也提不起勇气对任何人敞开心房;又想到他说过自己的朋友非常少,大学时代只有唯一的一位好友,他却引他走向了侦探这条惊奇与孤独之路……想及此,我觉得无端不忍,我暗示他在我面前可以畅所欲言,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自作主张地把它写入探案传奇里,但他还是那副无所谓也不想深谈的样子,说我「纯粹是想像力太丰富了」,在多次的挫折之后,对他可能付出与拥有的感情样态,我已经没有任何深入探究的意愿了——也许不是他不愿说,而是他真的无话可说。
      他是一个真诚的朋友,他可以为仅有的几位朋友赴汤蹈火,但他轻视一切的爱情,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产生爱慕的情愫,认为地老天荒的誓言不过是无稽之谈。我总觉得这之间有著非常深层且微妙的矛盾,当我又一次凝视他那双冷静睿智的灰色眼睛,总是企图从他不经意的流眄中找寻答案……
    ※    ※    ※
      我想起我与玛丽去蜜月旅行的期间,福尔摩斯寄给我许多封信,钜细靡遗地讲述我搬离221B之后,他独立处理的一些案件。他的推理能力依然优秀,虽然少了一个助手,他还是能凭藉智慧与热情破解那些棘手的机关,只有偶尔会感到疲倦与些许的孤单。但他给我的最后一封信特别反常,并未提到任何案件,只提到他为了解决严重的失眠问题,不惜用小刀反覆划伤自己的手腕(注2),尽管从他信中精准到令人怵目惊心的措辞中,我知道那并不是很严重的外伤,但我仍为自己作为一个朋友的失职而深感愧悔,玛丽看我如此忐忑难安,也觉得不忍心,她很认真地对我说:「亲爱的约翰,你应该回去看看,我觉得你那可敬的朋友正在为什麼苦恼著。」
      我在心神不宁的状况下提早结束了蜜月旅行,在一个满天星斗的秋日夜晚,我搭马车回到221B,开门的是哈德森太太,她一脸愁容地告诉我:「亲爱的华生大夫,你来的不巧了。福尔摩斯先生参与调查一桩危险的案件,这个星期几乎都迟至凌晨才回来。」看我怅然若失的样子,她接著说:「外边风急,进来坐吧。」
      我们在客厅里坐了下来,我问了她福尔摩斯近日生活的一些细节,包括他吃了什麼,买了什麼东西,去了哪里等等,前两个问题哈德森太太还很乐意回答,对第三个问题却三缄其口,她说,福尔摩斯要求她必须为他的行踪绝对保密,对谁都不能说。「不是我不信任你,华生。是那家伙太蛮横了。」
      她为我泡了一杯热茶,又往灯里添了油,像是已经预料到我会在这里待到天亮。而我确实打算如此。
      哈德森太太接著说,在两天前,福尔摩斯对她交代了自己剩余财产的处置方式,并预付了两年的房租,她想他可能计画著一趟长途的旅行。听到这里,我想起了他那封莫名其妙的信,顿时心乱如麻——身为一个医生,我和一位房东想的绝对不会一样——我焦急地质问哈哈德森太太:福尔摩斯身上是否有明显的伤痕?他遇到什麼不能解决的困难了吗?他是否有表现出任何厌世与自杀的倾向?也许是我过於严峻的口吻吓到了她、也许是她同样想过这种可能,哈德森太太顿时显得有点激动,眼泪一串串地掉了下来:「华生,我对此一无所知。他一个字也不愿意说!我相信他不会做这种傻事,但是……」接著的话渐渐语无伦次,听不清了。
      即使我再三强调福尔摩斯可能会有性命危险,并以我们深厚的友谊作为担保,哈德森太太仍守口如瓶,坚持不透露福尔摩斯去了哪里。我陷入了一种烦燥与愤怒交织的莫名绝望感之中。
      哈德森太太认识福尔摩斯的时间比我还早,他们之间情同母子的信任关系与不必言说的默契,有时连我也无从介入,那一整个晚上,我绞尽脑汁地想要从她那儿套出一点线索,却仍是徒劳无功。


    3楼2014-06-12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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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手中的茶杯将要见底的时候,门铃响了。
        福尔摩斯还披著那件旧风衣,看到我,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脱下帽子,对我露出了微笑:「亲爱的华生,欢迎回来。当我看到门前的胎痕还是新的,我就能料见——」但我却完全笑不出来,不等他说完,我就上前扯去他的风衣,可以说是粗暴地卷起他的衬衫袖子——果然,他的左手腕上除了注射针头的痕迹,还有满满的刀伤,有的伤口显然才刚结痂就被再次划开。虽然他已经在信中清楚描述过,但亲眼看到时,我还是无法免於错愕,更别说是哈德森太太,她已经再次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低声啜泣起来,埋怨福尔摩斯为什麼要这样惊吓她。
        一个理性自制的人,为什麼会用这种方式伤害自己?他的精神必然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而我,身为他最信任的朋友,竟对这痛苦的来由一无所知。
        我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述我内心的歉疚,更不敢过问他这几天经历了什麼,我只是紧紧拥抱住他,扣住他总是冰冷的手指,告诉他,他不必独自承担这一切。
        我当下激动的反应恐怕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竟只是笑了笑,等我和哈德森太太情绪平复下来,他用些微沙哑的声音,向我们保证,他短时间内不会有事,他没有那麼脆弱,我和哈德森太太不应该再把他当作长不大的孩子,如此等等。这话未免太过淡然,好像那些刀口不是划在他身上、好像那封痛苦纠结的信不是他写的,让我当下有一种被他愚弄的错觉。这个晚上所见的一切像一场恶梦,但回想起来又是如此真实——当我来回抚触他手腕上的刀伤,我非常确定只有极度痛苦、濒临失去理智的人,才会将自己伤得那麼那麼地深,而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福尔摩斯表露出任何伤痛的情绪。
        这天之后,福尔摩斯似乎又恢复正常了,他会在傍晚前回来,周末时弹弹小提琴,并为自己古怪与乖张的行径向哈德森太太致歉。
        在我婚后的两年内,福尔摩斯偶尔还是会回来找我,并强调只有非常紧急与危险的案子,他才不得不寻求我的协助,他无意干扰我渐渐步入常轨的婚姻生活,并表示我应该花更多间经营自己的小诊所,而不是替他整理那些犯罪档案。我说:玛丽和我都不介意随时提供他协助,诊所的业务也不是找不到替代的人手,但他表现出的态度却比以往都要客气——现在想起来,更精确地说,那是有意的疏离。
        他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一直维持到那次,他神色憔悴地来到我的住所,表示他计画将莫里亚蒂教授一网打尽,而现在到了收网的时间,但他往后的每一步都如临渊履薄,如果他在这样的行动中意外死去,那完全是在情理之中,希望我不会太过难过。
        他无视我的惊愕,随后语带玄机地说,我们必须一起去欧洲旅行,而且现在就要动身。我给玛丽留了一张简短的字条,匆匆收拾了行李,就跟他一起到了荷兰。
        而后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就如我在《最后一案》中记述的,我被一个虚构的女病人分了神,等我赶到了瀑布之前,发现福尔摩斯写给我的字条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那时我才了解到他并没有说谎,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经开始规划逮捕莫里亚蒂的行动了,我结婚后他请我帮忙的那几个案子,都与莫里亚蒂和他的党羽间接相关,只是我更讶异的还是:涉足这麼重大而危险的计画,他竟可以瞒著我长达两年之久——那晚哈德森太太何以不愿启齿,何以欲说还休,理由也昭然若揭了:福尔摩斯必然严正警告过她,如果将这些细节告诉约翰,他会碰上一连串的麻烦,莫里亚蒂的任何一个手下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置他於死地。当时他之所以有意地疏远我,就是为了防止我被莫里亚蒂和他的党羽盯上,唯有尽可能切断与我的牵连,才能确保我平安无事。
        为了报答他对我的深重情谊,整理过去未发表的冒险史和回忆录,就成了我责无旁贷的任务,我知道我下笔时必须比过去更沉稳与慎重,如此才能更好地纪念这位不可多得的朋友。但在我怀著复杂的心情整理案件手稿的期间,我的妻子玛丽竟然意外过世,失去挚友与爱人的双重打击,让我陷入了消沉之中,我暂停整理福尔摩斯的事迹,也推掉了两次医学杂志的邀稿,对於书写这件向来胜任愉快的事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厌倦——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专职的小说作家,就算我是,也无法在经历这样巨大的打击之后还专心写作。
        然而,我这位朋友教给我最宝贵的功课之一,就是真实的人生远比虚构的小说还不可思议——在1894年的一个春天晚上,他回来了,毫发无伤地回来,著著实实把我吓了一跳,那天我们畅谈直到深夜,他讲述完自己如何从莫里亚蒂手下的追击中逃脱的过程后,又如过去那样双手手指交握,深深地看进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我这样突然地消失让你很不好受,我为了获得经济援助,告诉了我哥哥麦克罗夫特这一切,却选择隐瞒了你。我必须让你也相信,我那时是真的死了,否则你必然会不顾一切地来找我——这会让你也陷入危险之中。」


      4楼2014-06-12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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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
          据《空屋》叙述,福尔摩斯归来是在1894年的春天。
          而本篇参考了奥斯卡‧王尔德因为同性恋情受审的事件,是在1895年4月开始起诉,5月时判决定谳。
        (注2)
          此段情节纯属私心设定,与原作无关。详见笔者的另一篇衍生创作〈A Dear John Letter〉。
        ◇后记◇
          我还是太过一厢情愿了。尽管我愿意相信每个时代或多或少都有福尔摩斯这样睿智的人、或是华生这样体贴善良的人存在,但即使他们真的存在,他们能够在十九世纪末的保守氛围中,如此自然地表述对同志们的理解与接纳吗?除非、除非他们自己就是,而这就是我写这篇小说的初衷了。(不)
          我非常非常爱这两个角色,所以一直想透过他们的视角,写一些我正在关心与思考的事,比如性别、环境与种族议题,这篇算是一个小小的起步,希望你会喜欢。
        ◇附记◇
        本篇已印制为支持婚姻平权的推广小册,有需要欢迎留下邮箱索取小册的PDF档。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6楼2014-06-12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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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为什么你的构思那么巧妙?为什么你的文笔那么好?我读到福尔摩斯自残那段时蛮心疼他,可见你已经将人物写活了。


          7楼2014-06-14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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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开头描写就惊艳到我 这里甚至滚去翻了翻原著w看完给我一种冲动暑假一定要二刷一遍 太喜欢福尔摩斯了看到手上伤口那里炒鸡心疼。。楼主upupup32个赞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4-06-15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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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喜欢这篇www
              Sherlock那种别扭的关心好棒XD


              IP属地:山东10楼2014-06-15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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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华福党,理所应当的混进来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4-06-15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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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好棒…王尔德是我男神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12楼2014-06-16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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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赞w文风炒鸡喜欢,邮箱2502958268@qq.com


                    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4-06-16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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