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伯特觉得自己又开始梦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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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多年没有跨上战马的人再看到战枪依然会蠢蠢欲动一样,在人人谈及战争就避之不及的这个时代,自己又不可控制的迈入了通往过去的梦境,眼前的乱阵马蹄声依旧如脑中不可忘怀的一样令人胆战,他在刀光剑影中看着自己的战服被对手的利刃刺穿,看着自己毫不留情地反手刺进了对手的心脏,体力不支掉落下马,身后拖着被割破的战旗,抬头,双眼映出了被血染红的天空。
即使是再这么重来一次,基尔伯特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值得忏悔的,无论这个世界对自己的评价是如何,普/鲁/士都已经消失,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不想听。
但这次情况貌似有所不同,基尔伯特这么想着,在自己梦到的地方东张西望。
没有枪炮声,没有战马临死前的嘶鸣,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被彻底毁灭后的宁静,脚底下还有残留的弹片,原本还称得上完好的房子现在只剩焦黑的土墙,仿佛一触碰就会彻底坍塌。地表被整个炸翻了过来,耳边似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求救声。
应该是哪个城市在经历战争后残留的遗骸吧,基尔伯特耸耸肩,他自认是一个满爱随便乱插上一脚的人,但对于这种不知是多久以前的场面,他并不觉得有过久停留的必要。反正被炸成这样,想要再次富强起来,也不知是该哪年哪月的事了。
不远处传来了响声,基尔伯特懒洋洋地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个刚从废墟里爬出来的黑发男子,那人用一把剑支住炸得七零八碎的土地,以便于让自己能够站起来。他的白色军衣已不成样子,看上去是受了不轻的伤,但那并不高大的身子又不知哪来的力量,硬是支持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
本来只是觉得这人真是勇敢,但当看到白色军服的一刹,基尔伯特的瞳孔瞬时收缩,眼前浮现了很久前,那个对什么都还很生涩,整天跟着自己叫"师傅"的家伙,他慌忙向前跑去,脚下的废墟对自己并起不到什么阻碍作用。
虽然战火已在那人脸上留下伤痕和污迹,衣帽也破的认不出原来的,但透过那双自己不止一次夸奖过深邃的眼睛,基尔伯特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认不错的。
"喂,喂这是什么!菊,菊你没事吧?"基尔伯特在情急之下伸出去搀扶------------他忘了这只是梦境。
"啊啊,结束了啊,"黑头发的,有着少年般清秀容颜的男子,像是听到了基尔伯特的喊叫般缓步向前,只是双眼无神,直直的望向前方。
"你,你在说什么啊,你可是本大爷的弟子,所以,赶快打起精神来啊喂!'
"该投降了,已经没什么好固执的了,明明大家都已经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