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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绿化带,一辆银灰色的车经过动作熟练的漂移后,靠边停了下来。
车门开了。该隐从车上下来,望向碧蓝的天空。
那种蓝,似乎能洗净人世的污浊,却不能洗净人内心的污浊。
荷鲁斯锁好车门,走到他身边,对他说:“走吧,哥,招生的地点在大操场。”
该隐点了点头,他转过身,却看到不远处的一棵苍翠大树下,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人暗金色的头发在阳光照耀下闪烁,黑色的风衣在风中起舞,金色的眸子流光溢彩。
他的手中拿着一本雨果的《悲惨世界》。书的封面也是黑色的,但字体却是用金色镶嵌的。好像这本书就是这个人的另一种形态。
黑色象征着坚毅,却又象征着放弃、绝望,是一种矛盾的颜色,或者说,这个人就是一个矛盾的人。
金色象征着希望,也象征着乐观,与黑色的象征意义是相反的。
当黑与金同时出现时,给人的感觉只有——绝望中的一丝光明。但那一丝光明,足以冲破绝望。
远远地看着那个人,总能感觉到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一种用语言难以形容的温暖气息飞舞于身际,就像是金色阳光的使者率先一步降临于人世之间,混入了这个学院一般。
该隐皱了皱眉,没有半点出发的意思。
荷鲁斯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哥,你大脑死机了?”
“不,”该隐自嘲似的笑了笑,“只是遇见了不想看到的人。”
荷鲁斯一脸迷茫,什么人还能和该隐过不去?
他正疑惑不解时,该隐将他拉走,用命令的口吻说:“走这边。”
“绕道?”荷鲁斯晕头转向,分不清这里是现实还是幻想。他从未见过该隐随意地浪费时间。
可以说,该隐具有极强的时间观念,他不愿意在无意义的事情上耗费一分一秒。
他觉得该隐在逃避着什么,是不是那个人呢?那个人又是谁呢?
该隐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他的步伐有些慌乱,但他仍然向树林尽头走去。
难道我怎么也无法甩掉他吗?我来道道尔学院,不就是为了不再见到他吗?
如果真的要说,我宁可没有去读神王学院,没有在校门口停留。
如果真的要说,我宁可没有记住他的名字,没有观察他的样貌。
如果真的要说,我宁可没有留意他的笑容,没有注视他清澈的金瞳。
如果真的要说,我宁可没有和他在一个班级,没有和他互相竞争。
如果真的要说,我宁可从未与他相识过,至少这样就不会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