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后,我第一次躺在了帝国的祭台上。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夜,哪怕我之后经历过无数次死亡。我也忘不了那一夜。手腕处的动脉被加持了法术的银刃割开,我能感到生命的流逝,可魂魄却被一种力量禁锢,在体内左冲右撞。痛处,从灵魂深处传来,同时也带来了一些画面,一些未来的画面。渐渐地,生机在我的四肢百骸复苏,我又重获生机。
之后,我便成了神女。世人皆道,神佑帝国。却不知被他们视作神明而摆奉的神女,曾经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乞丐罢了。
最初成为神女时我是兴奋的,那种奢靡的生活是我从未曾得到过的,甚至都未曾想到过,我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可是很久之后我知道我错了。
每三个月,我都要经历一次死亡,经历的次数多了,便也慢慢变得麻木,就连成为神女那受万人敬仰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也渐渐变淡化时,时间之于我也便没什么意义了。看着神女宫的宫女从小女孩变成老姑娘,身边的人一茬茬的换着,每一天我都有物是人非的感觉,而我却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最后久到自己也忘了自己的年龄。
我不喜这样的生命,我也一直试图轻生,但从未成功。婆婆被誉为帝国有史以来虽强大的巫女,她的永生阵法又怎么能轻易打破?直到三百年前,我才在翻了不知几百遍的的婆婆留下的书中发现了让生命终结的线索。
“天玄雷火,天道浩然之产物也。其至烈至阳,禀天地之正气,破万物之邪佞。若有邪物滋生为祸世间长达百年,即催之。於天地间孕育百年,於阴阳时斩邪一击。是可谓,百年催生,百年孕育,一朝成型。”
这段文字是有具有灵性的墨书写的,若不是有缘人是难以看到的。我想许是这几百年我翻书翻得多,渐渐磨了那墨的性子,才得以被它认作有缘人,否则又怎会现在才显形?
活得长久也是有优点的,那就是时间多。用两百年的时间来为自己创造死亡,我还是可以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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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神女宫的荷花就变了颜色,不再是粉嫩嫩的而是妖艳无比的血红色,且四季不败。帝国每个月都会送来十二个十二岁的孩子,而每年送来的这些孩子们中只有一个能活下来,活下来的那个成为我的徒弟,那么其他人就只能是那一池子荷花的养料,为我的修炼提供材料。我也放弃了原本踏踏实实修习巫术的方法,该采用血莲精华的方法修习。
我的巫力增长得很快,可是午夜梦回我仿佛能看见那些孩子的魂魄在我的周围哭泣,质问我为何要残忍如此。为了成为那书中所述的邪物,我甚至不敢用轮回咒术为他们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