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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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天朝的高中活像是战场，笔为剑，卷为盾，分数为战斗值，一笔一墨都凝聚着心血，一分一毫都让无数学子争破了头。在这所学校内同样如此，一个年级被划分成精英，实验，普通班三个等级。当然，也总有些土豪，他不想读书家里人偏逼着往里面塞的，还偏往最好的班塞。比如齐魏。
这种人，大家表面不会说什么，心底里也终究是瞧不起的。幸好这尊大神平时也不怎么出现在教室，出现时也几乎在睡觉，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偏偏追求升学率的学校现在开始讲究起了班级整体名誉，精英1班里出了这么坨耗子屎，本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班主任也开始管教了。
全封闭式的学校就这么大点，唐清没绕多久就在体育馆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找到了正趴在钢琴上玩手机齐魏。
虚掩的木门被突然推开，齐魏却连眼皮都没跳一下，耷拉着转过来：“哟，这不是……谁来着？”
唐清阴着脸盯着他，齐魏无辜地眨眨眼：“你好，什么事？”
“回教室。”
唐清扔下一句话就走。
直到走廊尽头，他才发现齐魏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跟上来。
呵呵。
这人怎么这么不懂水呢？智商低情商也低是吧？
唐清也就直接走了。
“哎哟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咱班那个班长？”齐魏右手按下锁屏键，听着手机传来清脆的锁屏声，左手在钢琴上流利地走了一圈，然后关下了钢琴盖

卧槽还没写完就手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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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关上了钢琴盖，无奈地耸耸肩，“唔，当面打了班长的脸啊，怎么办。”

03.
唐清平日是不会动怒的，但是作为学霸，从小受的夸赞比批评多的经历让他自尊心变得很强。平日里和齐魏没有交集，那是他不屑于不稀罕和齐魏打交道，现在见面了却被人当面无视……
唐清快步走着，手下意识地攥紧成拳，压抑着内心情绪的波澜。
“嘿，嘿，班长，你是班长吧？”
齐魏从后面追上来，也不带大喘气，自来熟地拍了拍唐清的肩膀，“刚才不好意思啊，我真没认出来。班长的话我哪儿敢不听啊……”
没认出来？
同班了两年，居然还认不出来？自己还是班长诶！
唐清瞪他一眼，食指扶了扶眼镜：“不用解释。现在要打造班级形象，你不能旷课了。跟我回教室。”
“哦，好吧。”出乎意料地，齐魏没太大反应，倒是让唐清有些惊讶。
一路两人就闷着头，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唐清也不屑于和他说话。就这么僵着走回教室，晚自习还没开始，却看到班主任一脸讪笑地站在门口和一个中年男子说着什么，那男子一脸怒不可遏。
一看见唐清二人走过来，那男人眉峰一挑，劈手指向唐清这边：“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唐清条件反射地顿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这说的不可能是他。可是旁边的齐魏，一脸不正经的笑容，也没见有什么心虚害怕，就这么迈着懒散的步子走了过去。“爸，别急，啥事儿？”
“你还好意思说？我把你送到这儿来你就安分点，别给我添乱子行不？”
“嗯，好。”
后面的话没听了，唐清直接进了教室。他并不对这件事有很大的兴趣，毕竟此时此刻全教室的人都在埋头刷题。
只是做题的时候他眼神会禁不住往门外瞟，看到男人在发怒，老师尴尬笑着，齐魏一脸云淡风轻地点头，一点也不反抗他父亲说出的各种话时，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这么随便地说好呢？之前也是，自己一提，他就说好，连解释的步骤都省了。
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妥协呢？既然能妥协，那一开始为什么要逆行呢？
这个人简直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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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你他妈别一脸扯淡表情，老子刚才说的话听到没有！”
门口突然的暴喝惊得唐清的手一抖，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条蚯蚓线条。
“卧槽，好凶啊。”宋元笔撑着下巴望着门口，“那个齐魏怎么就这么淡定呢？”
然后是猛的摔门声。众人惊呆了，老爸和班主任面前也敢摔门？
齐魏插着手一抬头，看着教室里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居然还能咧嘴扯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啊，打扰大家学习了。”然后拖着书包走到了角落自己的位置。
唐清看到门口气急败坏的齐夫和无奈又有些不耐的班主任，撇了撇嘴。偏偏这一看，和班主任的眼神对上了。
糟了。
看到班主任一下亮起的眼神，唐清立马意识到没好事。，马上低下头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
果然，窗子被拉开，班主任大喝：“唐清你出来一下！”
呵呵。
唐清用力在草稿本上划了几笔，才起身走出教室。
“哥们儿，保重啊！”宋元不怕死地送上祝福。
“哎，这就是我们班长，唐清。”一出去，班主任就热心地把他推在面前。
“唔，班长啊，行，看着挺精神的……哎呀，看着就有种儒雅的气质啊，行吧。”男人上下打量的眼光让唐清觉得自己就像是菜市场上挂着的猪肉。
“那行，唐清，待会儿你坐齐魏前面去，以后多帮助一下他。”
唐清刚张嘴想拒绝，那男人就一脸欣慰地拍拍他：“难为你了。”
……这让他怎么拒绝呢。
他只好低下头黑着脸嗯了一声。

05.
坐到这个位置，唐清心里面一万个不愿意。开玩笑，讲台前面虽然粉笔灰吃得多了些，但绝对是听课的黄金地段。
更烦人的是，他现在还得分出心来辅导齐魏。
搬过来第一天，齐魏倒是乖乖在教室里呆着，乖乖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整天，巡逻的年级主任来看到，又是把班主任训了一遍，班主任也有能耐，转头就给唐清施压。
当唐清吃完晚饭回来时，看到齐魏少有的没有睡觉而是在玩手机，他决定好好跟他谈谈。
这一整天有不少人都跑到唐清面前给他默哀的，却没一个人找齐魏说过话，这样子想来，齐魏也是蛮惨的，读个高中两年了，班上谁也不待见他。
不过也不是他们的错，谁让齐魏偏偏被塞进精英班呢，如果是后面的普通班，他大概会混的风生水起吧。
唐清走过去敲了敲他的桌，然后坐在前面自己的位置上。
齐魏收起手机，冲他一笑：“哟，班长，有事？”
“嗯。”
“和我能有啥事儿。”
不就是因为和你有事我才坐到这里来了么。
“关于你的事。”
“让我学习的？”
“嗯。”
“唉班长你别费力气了，我要想学早学了，还用得着现在？”
“你要现在想学了，还来得及。”
这话班主任那些的说得多了，齐魏早就听腻了。可是偏偏这带着清冷语调的话语从唐清不带表情地说出来，突然就触动了一下他的心。
但错愕只是转瞬即逝，齐魏吊儿郎当地笑着拍拍唐清的肩：“学霸，咱俩不是一伙的人，你何必呢。”
何必呢，唐清自己也没有理由。如果是应付班主任，那随便让齐魏上课只要不睡觉就行了，没必要这么严肃地说这些。唐清眼球无意识地向左转了转，想起了齐魏爽快跟着他回教室的模样。
“我和你是一伙的人。”
齐魏一怔。
“你不甘心的吧，自尊心很强的吧。”
“不用说了。”齐魏咬咬唇，扬了扬嘴角，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学霸，我听你的。”
是啊，他容易妥协，并不是随便的表现，反而是因为内心里仍然有份这样的渴望。平日的叛逆，老实说只是和父亲的幼稚的反抗，当那天唐清突然出现在门口让他回教室时，他内心突然涌起这样的强烈渴望，他也希望能像这个班的人一样，有不被别人侧目的资本。
谁不希望自己被好好对待呢。
还来得及吗。
“还来得及。”
听到唐清的接话，齐魏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无意识地喃喃出了声。
“知识不难，来得及。”
齐魏没说话，默默低下头，把手机扔进了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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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次上山里玩，路上遇到一只狐狸，心血来潮远远冲它大喝一声：“孽畜！还不快快现出原形？！”狐狸愣了一下，突然开口说话了：“这本来就是原形啊！”“妈呀有妖怪！！！”我大叫一声撒丫子跑了,狐狸嗷地一声跟着在后面跑,边跑边叫：“哪儿哪儿有妖怪啊!别丢下我呀!吓死我了！”

06.
时值高二下期最后一个月，几乎每个科目都到了收官之时。
“这次期末考试你是别想了，现在只有生物学完了在复习，你可以先弄生物……教材有没？”
齐魏在书箱子里翻了下：“有。”压根儿没拿出来过。
唐清望着那几本新崭崭的教材一阵无语，扔给他自己的：“笔记誊了。”
“诶好。”接过去的时候齐魏还挺愉悦。
“生物最简单，你学累了可以背下语文课文英语单词什么的。要学就好好学，手机还是收了吧。”唐清不冷不热地说着，然后转过去开始做作业。
没过一会儿，后面传来翻书的声音，和齐魏倒抽一口气的惊呼：“班长，你这生物书怎么跟政治书一样，这么多笔记！”
唐清托了托眼镜，无视了他。
后面没再传来什么动静，他松口气，很快进入到晚自习的状态中。
到下课，宋元凑了过来，一看见齐魏居然翻着生物书在抄笔记，顿时跟看见什么奇观似的瞪圆了眼，把唐清拉到一边：“喝，班长，行啊你，把这小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唐清微微皱了下眉：“我没收拾他。”
宋元一脸无奈地扶住脑门：“不要在这种细节上纠缠行不？诶我说，你还真这么认真的帮他啊？”
“唔。”唐清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唉何必呢，劳心费神的。”
“有完没完了，滚吧。”唐清没回答，瞪他一眼推开了宋元。
宋元却不依不饶地在后面叫开了：“这有啥不能说的啊……”
唐清回到座位上，瞟瞟齐魏，挺认真抄着，看来是没有注意刚刚他和宋元的谈话。不过……唐清又仔细看了下齐魏的书，没想到这人的字居然写的这么好，刚劲流畅，又带着一股潇洒。
都说字如其人，唐清瞬间觉得自己那些工整却有些呆板的字跟人家没法比。
居然发现自己不如他的地方，唐清心头顿时有些不悦了。但又觉得这太小肚鸡肠，自嘲地撇撇嘴角，转了回去。
唐清没看到，他一转头，齐魏就抬起眼盯着他的后背，一只手撑着下巴，带着一抹浅浅的笑。

07.
一个月下来，两人的关系也是不紧不密的。
唐清其实不太愿意亲近他，他搬过来坐这儿，班上的人就已经私下议论了。要是真和齐魏关系亲近了，他大概也会被指点。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和齐魏聊天很轻松，这小子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而且特别容易笑，没有负担的自在的笑。
唐清表面还是不温不火的，内心却已经纠结了个遍。
不过补课计划倒是比想象的顺利。齐魏的书箱里居然堆着高一以来的所有教材和资料，没扔，这时候倒正好当自学材料。
平日详细的学习过程唐清不知道，但是当期末考试后的补课时节，看到发下来的成绩单时，他有些震惊。
自己当然是第一，齐魏也是第一——倒数的。
750满分，作为学霸的他以前不上700也能上个680，这次居然只有650，虽然依然是第一，但是和第二名的差距小了很多。
不妙啊。
他又倒着看了看齐魏的分数：语文113，英语86，生物86，其他三科，000。
这是这一个月唐清让他先学的三科，他倒好，其他三科直接交的白卷。不过，哪怕只看三科，这成绩也有些可观了。
英语比较差，很正常，估计齐魏词汇量不怎么样。语文算高的，以及生物……
满分90，他居然拿了86？唐清自己才82！
“班长，怎么样？”
齐魏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他身后。
唐清不动声色地按下心中奔腾的波澜：“挺不错。”
“我生物考了第一诶，没给你丢脸吧！”
“你又不是为我学的。”
“班长，别这么小气嘛，我只学一科，分数比较高也是很正常的……”
唐清简直不觉得这是安慰人的话。
偏偏齐魏跟苍蝇一样缠着他：“班长你说话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没生气，我本来就不爱说话。”
“不一样啊，你心情好和心情不好我一眼就看得出来。”齐魏吊儿郎当说着，“比如你现在眉头就是皱着的。”
唐清条件反射地去感觉了一下，自己眉心确实是紧绷着的。
你心情好和心情不好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唐清暗暗心惊，他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面瘫，却从没想到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面部表情，还是那么微小的细节。
“班长你这么紧张干嘛……对了我请你吃饭吧真的，我特感谢你。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去后真想把生物卷子拍在我爹脸上，真爽！”
要求真低。唐清嫌弃地走快了几步。
谁知下一秒，齐魏竟跟八爪鱼一样贴了上来：“班长我请你吃饭啊。”
一下被笼罩的触感让唐清心头一跳，一个反身用力推开了齐魏：“别碰我。”
齐魏愣了，唐清平时声音也没有什么感情，清冷但温润，然而这三个字，冰冽锋利得，就像利刃，

直刺进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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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种写到最后一句没空间了真让人郁闷。